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一世富贵-第29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轻轻抖了一抖,徐平只觉满身舒畅,猛一回头,却看见秀秀正在不远处的脸盆架前用奇怪的眼光看着自己。徐平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看了看自己,没什么不正常,再抬起头来却发现秀秀还是在那里看自己。
  见秀秀虽然已经收拾得整整齐齐,但脸上犹有一抹潮红尚未褪去,行动间也有些不太自然。虽然说不出哪里不对,但就是跟平时的样子有些区别。
  猛然间想起,昨夜自己和秀秀折腾了不少时候,刚才那个样子,该不会是被秀秀误会了吧?赵祯因为女人的事情,自己被磨得苦不堪言,整个朝廷都受到连累。现在朝廷里的官员,人人谈女色如猛虎,秀秀的心里,莫不是想到了那方面去?
  想到这里,徐平急忙把刚才松松垮垮的神态收了起来,板起面孔,正经穿衣。
  秀秀忍不住,捂着嘴笑了笑,对徐平道:“天时不早,官人快来洗漱吧,一会不知道有没有客人上门。我们在外为客,不好过于随便了。”
  洗漱过了,秀秀端了早餐来,两人一起吃了。今在早上秀秀倒是乖巧了许多,不再坚持与徐平分桌吃饭,只是还拘谨,只是喝了两口粥,也不知道吃饱没有。
  见太阳已经高升,徐平到了客厅,叫过谭虎来,问他:“今天有没有客人来?若是没什么紧要的人,上午随我出去看看郑州四边的风景。”
  谭虎叉手:“禀官人,没什么紧要客人。不知要到哪里去游览?小的去准备。对了,陈相公闻说郡牧司李刺使要来郑州,今夜要在夕阳楼摆个接风宴。”
  “我们下午就回来,不会误了时辰的。郑州的胜景,管城附近的无非是仆射陂、列子观、灵显王庙和开元寺塔,好在都在城东,正好顺路。我们便就先到仆射陂去,然后一路游览,最后到中午到开元寺,那里的‘古塔晴云’可是郑州第一美景。”
  徐平不是个喜欢游山玩水的人,也没有现在的读书人那么多的诗文才情,但不知为什么,今天就是想四处走走。其实那些风景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他的心里并不怎么在意。
  此时的郑州州治在管城县,州城不大,五代战乱之后更显残破,跟中原交通要冲的地位根本就对应不起来。城中最显眼的就是建于开元寺内的舍利塔,开宝九年为供奉高僧舍利所建。塔高十丈,是城中最高的建筑,晴天登塔,周围风景尽收眼底,是为“古塔晴云”。
  游过了仆射陂,路上顺便看了列子观,拜过庙里的灵显王,中午时分,徐平一行到了开元寺里。这寺建于唐朝玄宗时期,是周围最大的寺庙,香火鼎盛。
  主持早就带了寺里僧人迎在外面,把徐平迎进寺里,便就吩咐人安排斋饭。
  徐平低声对秀秀道:“我们还是不要麻烦寺里,晚上有酒筵,有的是大鱼大肉,何必在这里吃菜受苦?和尚们要修行,我们又不修行。”
  秀秀皱了眉头,小声说:“官人刚刚在灵显王庙里许过愿,怎么能够对神明如此不敬!”
  “灵显王是道家神仙,历朝皇帝钦封过的,这庙里谁知供的是哪路和尚?”
  秀秀白了徐平一眼,再不说话。
  徐平无奈,中好陪着秀秀吃一餐斋饭。讲良心话,开元寺为了讨好徐平,斋饭还是用心做了的。若是不提前说明,徐平也会吃得有滋有味,奈何提前说了是斋饭,徐平吃在嘴里就再没有半分味道。
  勉强吃过了斋饭,徐平由寺里的住持陪着,到了后面的舍利塔。
  要进塔前,秀秀正色对徐平道:“官人,这塔里供的是高僧舍利,是有灵性的,进了塔里可不要说半句不敬的话语,不然会有报应的。”
  见秀秀神态严肃,徐平不好让她不快,忙整了整衣袍,面孔板了起来。
  塔高三十丈,一共十三级,沿阶而上,空间逼仄,塔梯又陡,并不轻松。或许建塔的时候故意建成这样,先用登塔来测一测人的心灵不灵吧。
  到了塔顶,空间稍微开阔了一些,人的心胸一下子就开阔起来。
  住持宣了声费号,对徐平道:“都漕可尽情观览胜景,若有需要尽管吩咐!”
  徐平回礼:“住持费心了。”
  谭虎抢先一步,到了塔边上站住,上下左右都看了看,对徐平道:“官人小心,这塔绝高,若是风大就觉得有些站不稳。就是观景,也最好不要到塔边!”
  徐平点头:“无妨,我不是弱不禁风的小娘子。”
  说完,拉着秀秀的手,到了塔边。不过因为谭虎的话,还是离着边上有点距离。
  此时晴空如洗,万里无云。周围风光,不但是郑州城,就连远处的仆射陂,甚至是更远处的金水河、汴河都清晰可见。更远处的嵩山青翠如碧玉雕成,看着令人心喜。天际处一条玉带,隐约间好似黄河。
  徐平看着这风光,顿觉心胸开阔,好似天下尽在掌握,一股豪气涌上心头,只想对着塔外天空大喊一声。自来到这个世界,他是第一次尽情地欣赏自然间的美景,再不带一丝世俗的情感,只觉得周围的景色美到了极点。
  一阵微风吹来,秀秀不由自主地晃了一晃,徐平急忙手上用力,把她扶住。
  在这么高的地方,秀秀有些害怕,小心地向外看看,又飞快地闭上眼睛。待到过一小会,终于还是忍不住,睁开眼睛再看。
  “官人,我们好像到了天上一般。”秀秀轻声说道。
  徐平扶住秀秀,对她道:“我们现在就是在天上,云在脚下,人自然就上天了!”
  见秀秀的脸色有些发白,徐平在她耳边小声道:“秀秀,你在灵显王庙许的是什么愿?”
  秀秀低声道:“不告诉你!”
  “我偏把我许的愿跟你说。我在灵显王像前,许愿你早给我生个儿子。本来我还有些不相信,现在上了塔,不知怎么就觉得那神明灵验了起来,此愿必将应验!”


第5章 报恩
  洛阳外城广五十余里,与开封外城不相上下,从大小上说,是此时天下第二大城。但与开封城内人烟辐辏,城外还要设厢完全相反,洛阳城内稻田遍布,鸡犬相闻,到处是一片乡村景象。真正的繁华市区反倒了了无几,其实是一处大农村。
  晚唐五代乱离,洛阳多次发生激战,最惨的时候人户不过以百数。这座千年古都,已经完完全全地破败了,再不复当年的繁华景象。
  官员上任,敕令上都会写明某年某月某日与到任的前任官员交接,因为官员的年考是以这个日期为准,加满一年为一考,如果上任的官员晚了,则前任官员要白白多干上一些日子。因此,若没有极特殊的情况,是不允许延期上任的,否则会有处罚。
  徐平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指定的日期之前赶到了洛阳。与前任转运使王雍会过面以后,又见了转运使司的属下臣僚,有了两天闲散日子。
  这一天徐平带了谭虎,准备了绢帛礼物,让随从挑了,信步出了转运使司衙门。
  洛河穿洛阳城而过,把城分为河南河北两部分,河北属洛阳县,河南属河南县。但与开封城里整齐有序的汴河相比,洛河两岸便就显得粗犷了很多,除了天津桥上游很短的一小段河道,河两岸都没有筑堰,任其自然流淌。
  此时已过中秋,两岸柳树的叶子已经染上黄色,吹来的风带着凉意。洛河比人工挖成的汴河宽广了许多,秋季多雨时节,也显得混浊。河上偶尔飘过几片白帆,顺着河水须臾远去,让人看不清真容。
  看着汹湧奔流的洛河,徐平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就眼前的景色,哪里是都城,分明就是一派田野风光。洛河两岸,间或有高门大第,但更多的是稻田,是柴扉茅屋,间杂着一小片一小片的菜园花田。开封城外几里的范围都比这繁华得多,而洛河却是洛阳城的中心。
  一说起洛阳城,没来过的都不由想起前代文人吟咏的诗词文章,那真是称得上锦绣繁华,流光溢彩。可来这里一看,倒给人一种江南水乡田野乡村的感觉。
  洛阳城初建,完全是以都城的规格规划,街道整齐,分布有序,其严整还过于古都长安。东西南北纵横各十街,分城内为一百二十坊,如同用刀割出来的一般整整齐齐。此时虽然已经残破,但旧的格局仍在,城里倒是不用担心迷路。
  南北主街为定鼎门大街,沿着洛河过了此街,第四条街为另一条主街长夏门大街。过此街向前再到一条街,折向南行,第三坊便就为福善坊,又名福善坡。
  此时坊墙早已经推倒,坊名仅用于指示方位而已,便如徐平前世的小区。
  进了福善坊,到了一处大宅院前。徐平抬头观看,只见宅院虽大,但已经残破。墙头布满青苔,还有野草小树长在上面,宅里的大树成荫,显得格外冷清。
  谭虎上前打门,直等了一炷香的功夫,才有人出来开了门。
  一个老仆从里面闪出身来,行个礼问道:“不知官人是哪位?因何造访?”
  谭虎叉手:“告老丈,新任京西路都转运使徐公,来拜访主人,前日有帖子送来。”
  老仆“哦”了一声,看了看不远处站着的徐平,忙道:“官人稍待,且容通禀。”
  说完,拱了拱手,进了门内。
  过不了多久,里面传来慌乱的脚步声,门吚吚呀呀地打开,里面当先走出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带了几个孩子。
  徐平急忙上前,躬身行礼:“徐平见过夫人。”
  那妇人回了一礼,道:“拙夫游宦在外,家里并没有个主事的人,怠慢都漕。请到厅堂拜茶,只是现在家境败落,诸事简陋,贵人莫见怪。”
  徐平道:“夫人客气,张相公于我有大恩,岂敢挑三拣四。”
  随着妇人进了院子,见周围不时有人探头探脑,徐平心里不由唏嘘。张知白生前族人众多,他自己生活相当俭朴,这些族人都是靠着他养活。而张知白身后无子,过继了一个族人继承自己的香火,便就是这妇人的丈夫了。到了现在,族里靠着张知白恩荫出去为官的那些人,都基本不再有什么联系,这处大宅子,便就靠着妇人丈夫的俸禄维持。眼看着入不敷出,一天一天地败落,这个大家族也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到了这个年代,是远远不能遗泽五世了。一个家族因有人中进士而起,起来地快,但一旦三代之内再没有进士,便就迅速衰落下去。恩荫制可以让子孙有个饭碗,但极少因而贵显的,有能力在官场上也受人排挤。
  到了客厅,徐平坐落,妇人吩咐上了茶来,随便就些闲话。
  问起张知白去世之后的境况,妇人便满面愁容。张知白发迹得晚,又是老来才收了这个继子,恩荫为官虽然起点不低,但少了人提携,官场上并不得意。作为宰相,张知白自己再是简朴,留下的家底也不少,但摊子铺得也大,靠着一点微薄的俸禄怎么能够支撑得起来?再加上养的族人众多,坐吃山空,眼看着也吃不了几年了。
  洛阳不是开封,看着这么大一处宅子,其实不值几个钱,这里的地皮极为低贱。
  晚唐时候蔡州秦宗权派孙儒进攻河南尹李罕之,战事持续数年,洛阳几乎成为一片废墟。后来张全义入洛阳,所带兵士百余人,洛阳百姓百余户,城区尽成荒野。虽然五代几个朝代都曾经重建,但不管怎么努力,连洛阳城内都开发不完,还是一派田园风光。
  但这里到底是都城,从后唐定都洛阳,大规模重建起,便就定下一条则,城里的闲田可以占用来种粮种菜,但永不为永业田。“伊洛之地,皇王所宅,乃夷夏归心之地,非农桑取利之田”。有人要建宅子,尽可以占闲地,而即使已经开发为农田,也不需要赔地价,只要象征性地做些赔偿就可以。这样一来,洛阳城内地价不值钱,与开封城内寸土寸金的景况迥然不同。看着一处一处宅院规模宏大,一旦破败,便就再卖不上价钱。
  听着妇人的诉说,徐平心里有一种难言的滋味。常说父因子贵,不仅仅是儿子富贵了之后会追封三代,还在于要有人守住家业,要有人宣传父辈的功德。张知白天圣贤相,身后却名声不显,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身后无子,没有人替他树碑立传。
  这个世界没有自己,这个大家族或许很快就作鸟兽散,这处宅院将转卖他人,甚至卖不出去成为荒宅也有可能。当年崇政殿里张知白的一句“恭喜陛下得人”,成就了现在的徐平,现在到了徐平报答的时候了。
  看看厅里的人老的老小的小,等妇人停下话语,徐平道:“夫人,不知府里有没有得力能干又信得过的族人?这样坐吃山空总不是办法,要置办些产业才好维持。”
  张夫人面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不瞒都漕,这几年家里没有多余闲钱,比不得翁翁在的时候,族里的人也照看不过来了。如今住在宅里的人虽多,但大多并不熟识,我一个妇人家,又哪里去知道谁得力能干?”
  徐平道:“实话对夫人说,张相公有大恩于我,往常心里一直想着如何报答,只是一直无缘。现在我到洛阳主持一路漕宪,帮着照看一下你家里还是做得到的。洛阳如许大的地方,虽然现在荒凉些,但高门大户不少,或是卖酒,或是种花,都是获利不菲。还请夫人在族里选几个能干会经纪的,到转运司衙门找我,寻些门路。只要府里有活钱收入,这宅子才能支撑下去,否则,夫人应该心里有数,这家也支撑不了多久。”
  张夫人忙起身行了一礼:“这都是翁翁遗泽,都漕如此说了,我怎能不识抬举?只是贱妾实在是管不了族里的事务,且宽限些日子,我这里选了人出来,再去拜访。”
  徐平点头:“如此最好。最近我在洛阳城里有些闲暇日子,再过两个月,便就要出外巡视,不常在城里。夫人最好是在这一个月内选好人,再商量作何营生。”
  张夫人谢过,满口答应。
  张知白虽然无子,但族人众多,在他生前为养这些族人花了他俸禄中的大部分。现在家道中落,到了族人们出力的时候了。这个时候除了很少的一些崇古的士大夫,大部分家族管理都没有一定之规,基本就是一代里谁当的官大谁说了算。张夫人的丈夫现在的官还是最大的,名义上是一族之长,但张夫人一介女流,又如里管得了众族人?
  更何况那官,还是靠着张知白的恩荫所得,在族里并不能服众,也没人听张夫人的。
  别看宅里还住着一大家子人,但根本与街坊邻居相差不多,连每家有多少人口张夫人都说不上来,哪个能干哪个不能干她又哪里知道?
  只有遇到了徐平这种贵人,这一大家或许才会再次团结起来。


第6章 拦路的强盗
  张立平把最后一筐货物搬进店里,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出店来,对一边站着的喜庆道:“小兄弟,都已经搬完了,你是不是过去查看一下?”
  “不必了,你是个老实人,我信得过。”喜庆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钱,数了数放到张立平的手里。“今天的工钱三十六文,你数一数,出了门我可不管了啊!”
  张立平连连点头道谢,把铜钱收到怀里,口中道:“庆哥儿什么时候错过?”
  喜庆见张立平拿了钱站在那里不走,抬头看了看天,对他道:“怎么,又想在我们这里混饭吃?你回去得晚了,小心浑家孩子挨饿!”
  张立平不说话,只是在那里陪着笑搓手。
  过不多久,里面响起一声钟响,张立平猛地招起头来,眼巴巴地看着喜庆。
  喜庆看着张立平,笑了笑,脆声道:“你在这里等着啊,我去去就来!”
  说完,“噔、噔、噔”地跑进了店里面,眨眼就不见了身影。
  张立平伸着脖子,直勾勾地看着店内,不由吞了口口水。
  喜庆小心翼翼地端了一个大碗,上面横了一双筷子,筷子上面放了两个大馒头。出了店门,张立平喜滋滋地上来接着,对喜庆道:“庆哥儿心善,将来必有大出息!”
  喜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常听主管说,似你这样嘴甜,将来才有贵人赏识,是有出息的。心善顶得什么用?这年月心脾肺又不能拿出来卖!”
  张立平满脸堆笑,一手取了馒头,张大嘴咬了一口,另一只手端了大碗,就在门边蹲了下来,吸溜吸溜喝碗里的羊骨汤。
  徐平以前在庄园的习惯,带进了三司的场务和铺子里,但凡有条件,便就让做饭的给工人准备大骨熬汤。羊骨是最不值钱的,平常人家即使知道羊骨煮了汤有些滋味,也无法买回家去煮,不然那汤还不够费的柴钱。只有场务铺子这些地方,才能动这个心思。平常大户人家虽然奴仆众多,也不会费这个力气,更加也没有这个心思。
  张立平三口两口就着骨汤把馒头吃进肚里,碗递给喜庆,连连作揖:“庆哥儿恩德,我一定记在心里。以后铺子里有活计,万要喊我一声!”
  “你只要做活卖力,我自然喊你。若是像那偷奸耍滑的,我才不理他们呢!不过我跟你说,这两天你可仔细着点,听说不远处的菜园里几个闲汉,要揽我们铺子里的杂活。来找过我,我不理他们,他们还向我狠话呢!好笑,这是三司的铺子,几个闲汉哪来的胆气敢动三司的人?不过他们未必就死了心,你这常在铺子里做活的,不定就会被他们盯上。”
  听了喜庆的话,张立平拱手:“多谢庆哥儿提醒!我是个卖苦力的人,怎么会怕街头的闲汉?再者说了,我们张家到底几年前出过朝廷里的相公,他们真敢惹上来?”
  “唉,张相公是个好人!只是人走茶凉,只怕那些闲汉不放过你!”
  张立平摸了摸怀里的铜钱,昂然道:“不所他们!我凭力气吃饭,非偷非抢,真出了事情便到官府告他们!洛阳到底是王城,由得他们胡来!”
  喜庆叹口气,摇摇头,看着张立平大踏步地远去。
  王城,有洛阳这样的王城?三司的铺子开在定鼎门大街上,正对着天津桥,对应着的可是开封城里州桥边的位置,最是繁华所在。可是四周一看,不是树林就是菜园花田,哪里有京城那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景象?这王城,也着实落魄了些。
  洛阳物价比京城要低一些,若只是买米买柴,二十文尽可以填饱一家人的肚子。自己又在三司铺子里混了个肚圆,省下了晚上的米,今天的三十六文钱可以存住一半。若是这样的日子多一些,攒下几个铜钱,便就可以到周围店里赊酒卖,有个正经营生。
  张立平大踏步地走在路上,不时摸一摸怀里的铜钱,憧憬着未来。
  突然,从路边的大树后转出两个人来。两人都是二三十岁的年纪,极是壮硕,在这秋风渐起的日子里,依然敞着胸怀,露出铁打一搬的胸膛来。
  一个汉子当先一步,跨到张立平的面前,歪着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口中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若要打此过,留下买路财!识相的,把身上的钱财都留下!”
  张立平左右看看,这里虽然还是大路,却并没有一个行人,路两旁的树又高大,大白天竟然显得有些阴森森的。不由缩了缩脖子,浑身的兴奋劲不觉就去了大半。
  想起刚才喜庆的话,张立平仔细看前边的人,不正是旁边种菜的闲汉?这几个人占住了一片菜园,也不好好营生,平常只是坑蒙拐骗,是这一带的一大祸害。
  见张立平不说话,站在他面前的汉子不耐烦地道:“你这厮只管东张西望干什么?把身上的钱财留下来,地上磕一个头,便就放你过去!”
  张立平鼓起勇气,朗声道:“你这厮说得好无道理,这里是洛阳王城,谁不知道是隋朝时候皇帝命大臣宇文恺所建?我认得你,是旁边种菜的没毛虫许二,怎么说敢说开了这路栽了这树?你们当街拦住我,莫不是要做抢人钱财的强盗?”
  “蠢货,你自己把钱财送给我们,怎么就是强盗了?还敢嘴硬,讨打吗?”
  “我凭力气赚来的钱,如何会给你们?”
  “直娘贼,那我们凭力气打你,你又有何话说?!”
  许二话音未落,一个大步跨上来,朝着张立平的脸上就是全力一拳。
  对方的人多,张立平不敢被纠缠住,身子一矮,躲过了许二的一拳,转身就向来路跑去。三司铺子那里的人多,不信这些人还敢到那里闹事。
  许二一拳落空,也不去追张立平,只是站在原地叉腰冷笑。
  张立平跑了不过三五十步,突然听见一声暴喝:“倒!”
  随着声音,一根长棒从路边大树后扫了出来,直砸向自己的双腿。
  张立平吃了一惊,忙向路的另一边躲。这一会的功夫,加上许二两人,就有四个人围了上来。扫出来的长棒在地上“啪”地一打,一个黄脸汉子提着棒从树后显出身形。
  看着来人,张立平张大了嘴巴,好一会才喊道:“你不就是管着旁边园子的病尉迟?”
  病尉迟一声冷笑:“知道爷爷是谁,还敢跑来跑去!今天我的心情好,把你身上的钱财都留下来,我们兄弟们去吃杯酒!要是不识眼色,打断你的狗腿!”
  张立平想了一下,试着问道:“你们拦路抢人钱财,就不怕我去报官?”
  病尉迟只是冷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