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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富贵-第2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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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沔冷笑道:“至之真是个实诚人,刚才我说什么来着?现在天圣年间的进士已经冒出头来,徐平要提拔,也是提拔那些人,怎么会轮得到我们?河南府通判出缺,徐平不就举荐了天圣五年的王尧臣?而且这事十之八九是成了!”
  “王尧臣是状元,做河南府的通判没有什么出格啊!”
  孙沔和卢革两人相视一眼,一起摇了摇头。王贽这警惕性也太差了一些,徐平这明摆着就是在京西路安插自己人,怎么能用出格不出格来看。与王贽相比,孙沔和卢革两人更加年轻,也更加野心勃勃。或许他们不敢想以后会坐上宰执的位子,但也绝不想在地方上蹉跎一生。不入台谏,不为词臣,一辈子终究是没什么出息。
  卢革道:“元规,我们份属同年,就当要互相提携帮助。你要我们帮着你做什么,只管明言。职责之内,能够帮得上的,我和至之兄必然鼎力相助。”
  “好,那我就直说了!转运使司欺河南府的,无非是没钱没人,要整修河道河南府做不来。钱粮好说,要修河便就要拨下来,没人却极其难办。河南府人户不多,又有皇宫和皇陵每年用役不少,修河是无论如何再抽不出人来了。就是让转运使司接手,也无非是从附近州军调人来。到时你们两人只管在境内兴役,也无人可调就可以了,徐平难道还能从邓州襄州调人来?转运使司如果也无人可用,河南府的仅他便夺不了!”
  卢革道:“我这里没有问题,陈相公要去主持修汜水县以下的河道,州里的丁夫必然就要抽到那里。元规兄不说,我这里也无人可调。”
  孙沔道:“仲辛,不只是郑州的人夫,你最好在陈相公面前进言,把孟州、郑州、汝州和许州的民夫全都抽到相公手下修河。如此以来,京西路北部州军便就没人了。”
  卢革一口应承:“此事不难,陈相公要借着此次开挖河道,显自己才干,多抽调人手也是应该的。四州民夫修一大运河,哪里都说得过去。”
  王贽苦笑:“那就只有我这里了。唐州人户本就稀少,我那里无人可调啊!”
  “不然,不可掉以轻心。至之,你那里方城知县李觏,与徐平有师生之谊,只怕会竭力为徐平办事。你最好在境内兴役,不管是修河也好,筑路也好,反正把民夫用起来。”
  王贽想来想去,有些为难。几个知州通判私下里商量这种事情,要是传了出去只怕是要闯祸,但同年之谊也不能不顾。左思右想,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唐州的境内有襄汉故漕渠,这些年淤积,夏天经常有水坏,我便乘着冬天农闲,把故渠整修一番算了。”
  “好,便就如此说定!我倒要看看,徐平从哪里变出人来!河南府就是把整修河道的事情让给转运使司,到时候他们还不是一样要束手无策!”
  孙沔心下大定,只要搞黄了这件事,看徐平还好意思在京西路待下去。就是他的脸皮有那么厚,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动不动就要夺地方之权。
  就靠着转运使司里的那点人力,没有地方州县帮手,能做成什么事情?徐平以为自己做过三司副使,现在做转运使就一手遮天了?想得太天真了些。
  把徐平挤兑得做不下去,保住了李若谷的地位,孙沔单等着这一任做完,靠李家父子帮衬或者进朝堂为台谏,或者选个大州做知州。自己的资历已经足够了,只要朝里有人提携一下,很快就可以做到转运使,更进一步也不是梦。
  真正能够淡泊名利的有几人?出仕为官,谁不想着步步高升,一辈子东游西荡这里那里做知州,能够的什么出息?游宦不是什么好日子,十年可以,二十年勉强能忍,三十年五十年那就真的是一种折磨,有点心气的就不会想过那种日子。
  孙沔是个自负的人,处理政务是一把好手,而且对军事也一番自己的见解,在他眼里徐平在邕州只是赶上了好时候,其实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如果自己碰上了那样的机会,未必就不能立下那样的功业。只是命运弄人,自己没有那样的机会罢了。


第21章 众人到来
  外面传来乐声,伴着人声喧哗。孙沔站起身来,对两人道:“想来是相公们来了,我们出去迎接。——对了,刚才说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两位千万要帮我这一个忙!”
  卢革满口答应:“元规兄尽管放心,郑州那里是不会有一个人到河南府来的!”
  王贽见了这个情形,也只好道:“一会我就派人回去准备整修旧渠的事情,唐州自然也无人可派,元规放心就是。”
  “多谢,多谢!在下日后定有厚报!”
  “我们份属同年,自该互相提携,说什么回报的话就是见外了。”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出了驿馆的小院。
  驿丞正在院子里面急得没头蚂蚁一样,见到孙沔出来,忙上前行礼:“原来孙通判在这里,真是急死小的了!外面孟州李相公和郑州陈相公一起到了,还有许州帅守也到了离城十里之内。——对了,盐铁司的刘判官是与帅守李知州一起来的。”
  孙沔一愣:“怎么还有盐铁司的判官来?我们京西路集议,关盐铁司什么事情!”
  驿丞双手一摊:“小的哪里知道这些?还请孙通判赶紧带人相迎。”
  孙沔心里狐疑,也没有人问,只好组织人手,准备出迎。
  城外驿路,有十里亭五里亭,针对的是不同地位的官员的迎送规格。李迪和陈侥佐都是离任的宰执,不需要十里五里的出迎,孙沔带人只要迎出城外就好。至于安抚使李遵勖一行,规格当然不会高过两位前相公。
  至于城里的徐平,京西路的每一位知州都在他的监察之下,不可能出迎。至于河南知府李若谷,作为西京留守,待遇仅次于宰执节度使,那是更不会迎出来。
  转运使司衙门,种世衡垂手对徐平和杨告道:“下官这两天查看了隋唐故漕渠,都已经完全淤死了,要想重新清理出来,费工着实不少。”
  徐平道:“我自然知道不容易,你估摸着,如果限今冬修完,需要多少人手?”
  种世衡想了一会,才道:“下官以为,没有五千人以上,只怕难以成事。”
  “五千?”杨告听了连连摇头,“河南府才多少人户?除去维护西京皇宫和永安皇陵所需的人役,到哪里去抽五千人?就是把老弱妇嬬都算上,能不能凑齐还在两可之间!”
  种世衡苦笑:“五千人只怕还要连续施工一个月以上,除了附近的洛阳和河南两县,最多再加上新安寿安两县,其他地方离此太远,供应口粮太过艰难。这样算下来,确实是无论如何也凑不齐这么多人。不过人如果少了,只好分作两年三年慢慢来。”
  徐平摆摆手:“钱粮和人手你不需要操心,只要算好所需人力即可。对了,你最好是做个规划,怎么安排人力,先从哪里起,具体怎么做,免得到时一团乱麻。规划做好了写个书状,给我和杨副使看。”
  种世衡听了这话,便就知道徐平要从其他州县调人,忙拱手行礼:“下官遵命!”
  徐平对杨告道:“天色不早,吉时已到,你带人出城迎接。今天到的大人物不少,一定要警醒些,不要失了礼数。来的知州,倒是有一大半比我的官位还高,千万不要怠慢了!”
  杨告拱手:“都漕放心,下官心里有数,定然不会丢了漕司的颜面。”
  说完,到外面招集人手,准备了仪仗,到城外驿馆迎接今天来参加集会的人员。
  正在这时,外面公吏报来,已经有几位知州到了转运使司衙门。
  杨告不敢怠慢,急忙带了种世衡迎出门去。
  徐平也有点理不清现在的头绪,只好在长官厅里喝着茶,慢慢等着。
  同样是州府,等级却不一样。州军分团练、防御、节度、都督等好多级,按照治下户口的多寡又分望、上、下、紧好几等。在此之上还有京府,地位更高。像是河南府作为京府,虽然隶在京西路之下,河南府的地位就比转运使司还高。
  州军中节度州和都督州都是大蕃,经常是朝廷的重臣在这些地方任知州,尤其是都督州,知州一般都是职在待制以上或者官在大两省以上的,徐平现在的官职还真未必比他们高了。这个道理就跟在徐平前世,同样是地级市,还分一般地级市、省会城市、副省级城市、计划单列市,之上还有国家直辖市。而与那个时代不同的是,转运使司不是正式的行政层级,转运使的官职也就远远比不上那时的省级长官。实际上差遣里带个使字的,往往都是朝廷小官出外掌大权,中央用来牵制地方的。
  徐平这一年来官升得非常快速,已经跻身官员的最上层那一小撮。除了沿边三路,各路的转运使中就算是他的官职最高。但偏偏他现在为官的地方是京西路,中原重地,治下重要的州军不少,实际上还是小官掌大权。
  等不了多久,杨告陪着几位知州进了长官厅,徐平急忙起身叙礼。
  走在最前面的是邓州知州赵贺,徐平见了不由吃了一惊,拱手道:“谏议怎么来得如此之早?杨副使正要带人出城相迎,不想你们就到衙门了。”
  赵贺笑着摇了摇头:“今天诸事纷繁,在下就不劳都漕废心了,自己赶过来,省了许多功夫。你我今后在京西路一同做事,不需要这些俗礼。”
  徐平客套几句,与他身后的汝州知州赵諴、唐州知州王贽、蔡州知州王质等人打过了招呼,让了座,吩咐公吏上茶。
  其他三州知州官位较低,不敢让转运使司出迎,自己赶过来也就罢了,赵贺按理来说是应该等在城外驿馆的。邓州是南阳郡、武胜军节度,京西路治下屈指可数的几个大蕃之一。赵贺的本官是右谏议大夫,大两省官,位在徐平之上。
  员外郎和郎中是两省官,意思是原来唐朝时都是属于中书和门下两省的,官品都在五品以下。两省五品以上的官,包括中书省的右散骑常侍、右谏议大夫、中书舍人和门下省的左散骑常侍、左谏议大夫、给事中则相应地称为大两省官。至于更高的两省官,尚书和侍郎称“六部长贰”,这个年代一般是宰执的加官,如陈尧佐便就为户部侍郎。
  徐平现在本官右司郎中,就因为下一步升为右谏议大夫是跨了一个大台阶,需要苦熬资历,迟迟升不上去。
  喝过茶,听了两句口风,徐平才明白了赵贺的意思。他一个右谏议大夫,说起来大两省地位很高了,但面对李迪和陈尧佐这两位前宰执,实在拉不下脸跟他们在一起。就是后边的安抚使李遵勖,那也是附马,宁国军节度使,摆谱摆得起来。
  徐平心里叹气,不是外戚近臣,想在官场上真正有地位,还是要到宰执才行。赵贺现在官位离着宰执们只差一步,怎么说也是姓赵的,依然还是羞于见人。
  杨告客气两句,便急匆匆地带着仪仗出城迎接去了。剩下的那三位知州,朝廷里的文武百官里面没几个人的地位能压过他们一头,必须要礼数周到。
  看看快到了中午,才把李迪、陈尧佐和李遵勖三人迎进城来,随着李遵勖的,除了盐铁判官刘沆,还有一个提举营田务的王拱辰,让不知情的几位知州很是纳闷。
  这次是京西路的集议,徐平怎么拉了两个朝廷里的官员来?两京是离得不远,但朝廷这样插手地方事务,地方官员本能地就感到不舒服。
  等到众人落座,李若从才姗姗来迟。虽然同处一城,但今天的地主是转运使司,河南府也是客人,他没等着徐平派人去迎已经不错了。
  看天时不早,徐平吩咐上茶饭,大家先随便吃一点垫一垫肚子。这个年代没有午饭这一顿正餐,到了中午时候只是随便吃一点,省得下午谈事情没有精神。
  用罢茶饭,公吏撤了下去,徐平道:“趁着天时尚早,我们在这里谈一谈公事。等过一两个时辰,我在后衙备了点薄酒,为诸位洗风接尘。”
  衙门里谈事情,说一个时辰正事,两个时辰吃喝,这就算是不错的效率了。而且各位知州都是远道而来,没有当天就回的道理,怎么也要谈上个三五天。不但是谈正事的时间足够,还有时间到周围游山玩水呢。
  徐平轻咳一声:“在下初到京西路上任,按道理是要与诸监司见上一面。本该是我登门拜访,只是现在季节到了,要修引洛入汴的漕渠,等不及,只好让诸位到西京来。——对了,贾提刑路上遇到了一点小意外,需要明天才到,我们今天只是略讲一讲。”
  贾昌龄是京西路的提点刑狱,路上因为一件案子有疑点,耽误了两天的功夫,不能在预定时间赶到。他已经提前派了人来知会,这种事情倒也不差一天。再者说了,路级监司中提刑不带劝农使,跟日常事务便就没有多大瓜葛,也不是非等他不可。


第22章 三司集议
  徐平讲完,陈侥佐把手里的茶杯放到桌子上,指着下边坐着的刘沆和王拱辰道:“我们京西路的官员谈事情,这两人是怎么回事?要不要回避一下?”
  陈尧佐话声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刘沆和王拱辰两人身上。
  徐平提高声音道:“他们两人,一个是要来谈三司铺子在京西路的事情,一个是要说京西路的营田事务。开渠所需的钱粮,一部分跟这两项有关,不妨让他们也听一听,回去之后也有话说。用了三司和营田务的钱粮,我们京西路便就能够少出一点,诸位谈完事情回到州里,跟父老也好交待是不是?”
  陈尧佐道:“既然是要出钱粮,那自然一切好说,听一听又有什么打紧?”
  转运使司管钱粮,但这些钱粮终究是要从各州收上来,徐平能从别的地方要来,下面州县自然就少了负担。地方为官,谁都不想做恶人,能够留下个爱怕名声,自然是求之不得。地方是很排斥朝廷插手下面事务的,但愿意出钱自然就另说,散财童子大家都喜欢。
  王拱辰和刘沆两人对视一眼,摇了摇头,也不说话。这也就是看徐平的面子,不然两人怎么会坐在这里?其他路求着他们,他们也不会管。
  徐平见再没有人说话,清清嗓子道:“往常汴河引黄河水,虽然水量充足,但水里泥沙太多,河道年年淤积。不说汴河每年清淤所花的巨大人力物力,现在雍丘一带河段,河床已经高过两岸,成了地上悬河,这样下去如何了得?虽然汴河下游河段不在京西路,但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是不是?再者说了,从黄河引水的汴口每年到了冬天就要堵住,到了春天再重开,旧汴口壅塞不能用,只能再从别处重开。这麻烦可在孟州和郑州,每年不但徒耗人力,就是新汴口占的田地,也是无穷官司。两位相公,你们说是也不是?”
  李迪道:“汴口在孟州,不说占的田地,就是清河厢军也有无数事情。徐龙图,引洛入汴水渠有百利而无一害,这道理已经非常明白,不需要再说了。你只要讲一讲,这水渠怎么开,我们地方要做什么事情就好。”
  “相公说得对,引洛入汴水渠百利而无一害,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势在必行!只是这水渠虽好,开的时候却要费无数人力物力,不只是经过的几州,京西路北边的几州,都要有人出人,有力出力,才能把事情做好。我是这样想的,水渠以汜水县为界,分为上下两段。下段沿着黄河滩头挖渠,用陈相公的‘木龙杀水’之法,不独是新开的水渠,连黄河故道的南岸也一起筑起一道长堤,以为长久之计。”
  李迪点头:“如此最好。若说是黄河岸边筑堤,百十年来最有实效的还是陈相公当年在滑州所筑之堤,筑起来简便,而且经久不坏。”
  说到这里,李迪转头问陈尧佐:“陈相公,你是哪年知滑州来着?”
  陈尧佐抚着一绺长髯道:“天禧三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十五年了。”
  “是啊,十五年了。陈相公当年所筑黄河堤,自滑州到德州,绵延千余里,十数年为不坏,功绩甚著。今日要在黄河上筑堤,当然还是用陈相公的法子。”
  徐平等李迪说完,只好顺着他的话道:“不错,若说在水上兴害除利,陈相公毫无疑问是当世第一人。如今陈相公也在京西路,是京西百姓之福。那便就这样,自汜水县以下的河道,便就由陈相公主持如何?陈相公,百姓悬望,万莫推辞!”
  “哎呀,老夫年事已高,如今在郑州也只是虚度余岁罢了。”陈尧佐抚着长髯,缓缓开口。“不过,修这道河渠,是利国利民之事,上报君王,下利百姓,我也不好推辞。既然龙图这么说了,我便再鼓余勇,接下这差事就是。”
  “陈相公高节,真为我辈楷模!”
  众人跟着李迪,一起夸赞陈尧佐。
  其实真正在朝里的时候,李迪跟陈尧佐也不怎么对付。就是下到地方,郑州和孟州两州紧邻,两人都没有什么交往。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两个前任宰执,元老重臣,自然而然地就相帮相扶,不能在其他小辈知州面前丢了面子,这是人之常情。
  等话声平静了下来,徐平又道:“由陈相公主持此事,万般都好,这事情已经成了一大半。不过,陈相公到底高龄,不能过度操劳,还要有人从旁帮扶,做些杂事也是好的。李相公,便就由孟州通判李参作陈相公的副手如何?”
  陈尧佐一愣,忙道:“不必,百十里河道而已,我又要什么帮手?”
  李迪伸手拦住陈尧佐,口中道:“希元,人不能不服老啊。徐龙图说的极是,便就由李参做你的副手,你只要主持大局,不需要再去事事操劳!”
  河道是在孟州境内,陈尧佐在自己辖下威风八面李迪心里总是有些芥蒂,由李参去做副手最好了,方方面面都能关照得到。那是自己的通判,当然听自己的话。
  见陈尧佐还要争辨,徐平急忙说道:“事情便就这样定下来,陈相公主持汜水县以下的河道,孟州通判李参从旁辅助。李相公,如此一来,孟州的事情就要您多费心了。”
  “无妨,一州民政,还累不着老夫。”
  李迪和徐平一问一答,便就把事情定了下来,陈尧佐虽然微微感到郁闷,也不好再说什么。李参到底只是个副手,什么事情都要听他的呢。
  与李迪不同,徐平是真不放心让陈尧佐自己一个人干。当年黄河堤他是修得不错,至今两岸百姓还把那堤称为“陈公堤”,数州百姓在享受着好处。但今时不同往日,水泥的产量虽然不多,但只要肯下本钱开起几座窖来,还是能够供上修河用的。徐平就怕陈尧佐老脑筋,接受不了这新鲜事务,到时惹出麻烦来。李参自己接触过,是个做实事的,自己说话他也肯听,到时候可以从中协调,调和矛盾。
  定下了下游的河道,徐平看看众人,开口说起上游河道:“如果从沙口镇引洛河水,那到汜水只有一二十里路,这中间有两个难处。一是所过都是小山,山川破碎,河道开挖不易,在里面蓄水更加不易。前几个月我勘查河道,殿里奏事的时候,圣上和几位宰执一致认为,要在那里的小山之间,修几个大坝,才能够实现排放自如。这样一来,所需的水量就不少。再者,都知道黄河水里泥沙极多,如果洛河里没有水进入黄河,则河口很容易淤积,引起后续无数麻烦。又不能断洛河的水,又要引出足够的水量来,只有在洛河上筑坝。”
  说到这里,徐平看了看一边坐着的李若谷,见他微闭双目,没有任何表情,也不知道听没听到自己说的话。看来,今天他是要置身事外了。
  一直沉默的安抚使李遵勖道:“沙口镇巩坝,不合适吧?”
  “节使所言即是!不过,沙口镇那里不筑坝,则新开水渠水量不定,如果漕渠深浅不一,又如何行得不船?更不要说影响整个汴河,无论如何是不行的。所以,只好折中。从西京城以下,直到沙口镇地势低平,沙口镇那里的坝不能过高,如果蓄水水面过高,则有可能会威胁到上游的永安皇陵,这自然不行。所以,只好在沙口镇那里筑一小坝,以不至威胁皇陵为准。为了保证新开河渠的水量,只好在西京城的上游再筑一大坝。”
  李遵勖点了点头:“便是如此,新开的河道,万不能危及皇陵。”
  永安位于偃师和巩县之间,本来只是一个镇,因为是皇陵所在,特意升为县,而且规格还很高。那一县户口只有几百户,说起来只相当于徐平前世的一个村子,但因为大宋的皇陵在那里,是不能有一丝一毫风险的。
  因为这皇陵,汜水县以上河道没有多少工程上的选择,只能在沙口镇那里筑一个小坝对水位进行微调,然后在洛阳城上游选地势合适的地方筑一大坝,进行大的调节。不过这样一来,便就要求洛阳到沙口镇的河道要平直通畅,不能有任何阻塞。洛阳城里那淤积得不成样子的洛河水道便就必须整修,而且因为伊河是在洛阳之下汇入洛河,连带伊河的水道也要一起整理,相当于把洛阳城周围的河道完全整修一遍。如若不然,就只能在城外新开平直的河道,把洛河的水引走,不再经过洛阳城。
  其实没有下游的皇陵,本不必如此麻烦,直接在沙口镇筑坝,上游两岸加高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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