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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富贵-第2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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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洛阳城里有十几天的时间了,徐平慢慢了解了自己面对的境况,心情开始沉静下来。现在面对的困局,无论是与他当年在邕州,还是去年回京城,都远远无法相比。一路各司之中,理论上最尊贵的自然是帅司安抚使,但实际权力最大的却是转运使。
  自己现在手握大权,朝里有三司留下的人脉鼎力支持,地方上还有几个自己熟识的官员,想做什么事情谁能够真正挡得住?纵有挫折,也只是暂时的。
  吃罢凉粉,徐平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眯了一会。
  正在后衙一派闲适的时候,副转运使杨告急匆匆地走了近来。
  秀秀看见,轻轻摇醒徐平,端了碗,自己先离开,让两个人谈事情。
  到了徐平面前,叙礼毕,杨告从袖中取出一份书状来,递给徐平:“都漕,都进奏院发下这两天的朝报来,里面有一份河南府上的奏章!”
  徐平看了看杨告,接过奏章,看了看,放到石桌上,沉声道:“李若谷是什么意思?不是已经跟他说了,等过两天提刑司和帅司的人到了洛阳,再加上河南府、孟州和郑州的长官一起商议修河的事吗?他现在上这样一份奏章,是要拆台了?!”


第17章 干脆搞大
  杨告在一边坐下,叹了口气:“河南府没钱没人,让他们修整河道,那是万万不可能做到的。李知府这一招,叫作以退为进,直接上章说河南府无力修河,自巩县起一切河道的开挖修筑,都委转运使司。但是,巩县以上就不动了。”
  说到这里,杨告连连摇头:“自沙口引水,势必要筑坝蓄水才可以。但是上游的河道不整修,谁敢在那里拦水?河面高了,偃师、永安等县岂不是都淹了?永安皇陵所在,不能有一点闪失,这还没说洛阳城呢。我看啊,他们就是不想让修这河!”
  徐平冷笑一声:“不是不让修,他是想让转运使司自己提出来,向河南府拨钱拨粮,最好把人手也一起召集了给他们!钱、粮、人手就是我们准备,主持就是他们主持,修整好了河道是河南府的功劳,出了意外修不好就是我们钱粮给的不够。——哼,荒唐!”
  徐平猛地一拍石桌,把杨告吓了一跳。自己这位长官,最近一年官升得快,这脾气也见涨啊。以前在三司,杨告还很少见到徐平发火。
  却不想去年刚进三司,徐平像个初进门的小媳妇,处处陪着小心,哪里有火气发。现在媳妇熬成婆了,自然容不得下面的人有小心思捣乱。正是因为做事没有私心,徐平的底气才足,底气足了自然就不用去委曲求全。
  “都漕,那现在怎么办?李若谷的奏章已经上去了,我们总得给个答复。”
  徐平摆了摆手:“不用,不去管他们!你好好去准备一下,过几天安抚使和提刑到洛阳城里集议,一定不能出意外。你准备得越充分,把事情说得越明白,越是能得到他们的赞同。我们三司议定,河南府还能翻了天去?对了,前些日子定的是郑州和孟州的知州通判一起过来,现在改一下,再加上汝州、唐州和蔡州三州的知州也一起到。”
  “都漕的意思,是从这三州抽调人手?”
  “不错!河南府要维护洛阳皇宫和永安皇陵,百姓赋役沉重,确实是抽不出人来,这是实情。要整理河道,只能从其他州抽人。这次,要做,我们就做得大一点!”
  看徐平的样子,杨告不由有些紧张:“都漕的意思,是把西京城的河道全部整理一遍?”
  “对,隋唐时的漕渠,全部整理出来。还有,不仅是洛河,还有伊河的河道,也一起整理。清理河道,两岸筑堰,在合适的地方建码头,今年冬天一起完成!”
  杨告张了张嘴巴,愣了一会,才道:“这样——动静可就大了——”
  徐平靠在椅子上,沉声道:“越大越好!仅仅整理洛河水道,河南府咬一咬牙,说不定也能做下来,那时我们就尴尬了。自晚唐以来,洛阳城池倾颓,河道淤积,甚至到了城里面就有大片的河滩地的地步。若只是小打小闹,于事无补,这次要彻底改头换面。”
  杨告想了又想,才对徐平道:“都漕,洛阳城虽然为西京,但现在人户不多。若是真正算下来,除了各分司官,再加上致仕闲居的官员,把城里种菜种花,植桑种麻的农户再除了去,真正的坊廓户其实很少。如此以来,有彻底整理的必要吗?”
  徐平看看杨告,笑道:“道之,你在三司也有些日子,觉得去年新建的场务如何?”
  “都漕亲自经度,获利良多。朝廷现在用度不缺,这些新场务出务甚多。——都漕难道想在洛阳城里也开这些?”
  徐平点了点头:“不错,正是如此。道之,不瞒你说,开封城里权贵无数,又到处都是禁军大营,新场务也只能做到现在的规模了。洛阳就不同了,你看这洛河两岸,就是城墙以内也空地无数。更不要说还有洛河、伊河水的便利,比京城的条件好多了。”
  “都漕说得是,不过,河南府就是缺人。”
  徐平听了不由笑了起来:“哈,哈,你说的不错,就是缺人!所以,我们今年冬天又做几件大事,不但是要把洛阳城整修一新,还要招人来!修河筑堰所需的人手,除了从附近几州征百姓服役,还要开出价钱,募人来做,来的人越多越好。”
  杨告在三司的时候,正是各新场务办得红火的时候,听徐平这样说,也有些神往。转运使副最主要的职责就是钱粮,不管是怎么来的,手里的钱粮多了考第就优等,就可以升官。徐平真能够像在京城一样,办起新场务来,增收的钱可是比干什么都多。
  与徐平不同,杨告不是进士,他是以父亲的恩荫为官,赐了个同学究出身,官场上升迁相对就不那么容易,更看重这些实打实的政绩。没办法,进士升官还可以靠文章,他这种出身的没那条出路,只能靠着功劳一点一点向上升。
  想了想,杨告道:“都漕如此想着实不错,不过,在京城办场务可以靠三司,在河南府我们靠什么?转运使司就这么几个人,想办也没有人手啊。”
  这也是徐平头痛的问题,路一级的机构不完整,转运使司说是民政事无不统,实际上衙门里就那么大猫小猫两三只,想管也管不过来。借用常平仓这个机构,又面临着朝廷里管着的是司农寺,并不是徐平熟悉的三司。
  现在判司农寺的任子舆,是八大王赵元俨府里的人,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基本就是挂名不管事。用这么个人,本身也说明了现在司农寺的地位,可有可无。但是,等到任子舆任满,如果换个精明强干的来,未必不会生出事情来。
  现在司农寺的地位不行,是因为这衙门没什么事情,朝堂内外都不重视。一旦常平仓办起地方上的场务来,司农寺地位必然就跟着水涨船高。一堆工商业的实体,总不能挂在农业衙门之下,将来非出乱子不可。
  徐平也找不到好的办法,只能先这么对付着,等到有一天自己回朝掌权了,再把常平仓划到三司就是。或者另设一个专门的衙门,在地方上管理这些。
  说到底,还是因为三司在朝廷里权责很重,地方上对应的却是转运使和能判,地位相对来说不够强势,有些脱节了。


第18章 种士衡
  转运司衙门的长官厅里,徐平和杨告在商量着迎接其他两司来人的事宜。到了洛阳城里,转运使司便就是地主,事情要谈妥,同时也得把来的人招待好。洛阳城九朝古都,遗迹众多,人家大老远来了,总得带着到各处去转一转。
  作为转运副使,杨告基本长驻洛阳,这些事情都是他在安排,徐平最后拿主意。
  一个公吏从门外走了进来,行礼罢,递上一张帖子:“都漕、副使,门外有一个人自称种世衡,前来拜会。”
  徐平接了帖了,对公吏道:“知道了,你带他到小花厅等候。”
  公吏应诺,行个礼出了官厅。
  徐平打开帖子看了看,递给了一边的杨告。
  杨告看毕,问徐平:“都漕,这个种世衡是什么人?可有举主?”
  “他现在住在汝州,是知州赵諴荐他来漕司。这个种世衡啊,是隐士种放之后,恩荫为官。任凤州通判的时候,跟刘太后姻家王蒙正有些龃龉,被王蒙正引人诬告,流放到了岭南窦州。从岭南返回中原之后,便就居住在汝州。现为孟州司马,并无差遣。”
  杨告点头:“此人经历的波折不少,想来是个能干事的,倒是可以见上一见。”
  徐平并不知道种世衡是个什么人,不过他前世读水浒,鲁智深一开口不是老种略相公便就是小种略相公,种姓不是什么大姓,想来是有些关系的。
  种放是太宗真宗时候的隐士,名气虽然比不上另一个隐士陈抟,也是名满开下。不过他不是真地不问世事,说起来走的是终南捷径,几次出来为官,又几次归隐。
  种世衡是种放的侄子,过继给种放承继香火,种放去世之后便就恩荫为官。在凤州任通判的时候,因为王蒙正向他要好处,种世衡没理,王蒙正便就找了个种世衡以前处理过的小吏,以诉冤为名诬告种世衡,让他夺官流放到了岭南窦州。后来种世衡的弟弟种士材捐出一官,赎了种世衡的罪,得以回到中原。
  孟州司马是散官,正九品,仅表示种世衡还有一个官身,并没有实际差遣,更加跟孟州没有丝毫关系。这小官是用来安置待罪官员的,除此之外还用作纳粟捐官和特定的公吏由吏换官时使用。他现在住在汝州,前些日子知州赵諴写信给徐平,举荐了他。
  转运使司下有一些文官任的准备差遣,可以由转运使自辟。这小官虽然地位低,事务繁重,但好歹是重新走上官场,摆脱了以前的罪官身份。
  徐平与杨告一起来到小花厅,见一个四五十岁的大汉静静站在那里,敛目低眉,静静等待,想来就是种世衡了。
  听见脚步声,种世衡抬起头来,看官服便就猜出了来的两人的身份,忙上前行礼。
  徐平摆摆手道:“不需多礼,坐下说话。”
  等徐平和杨告两人坐了,种世衡才在下位虚坐了。
  衙门里的公吏送上茶来,徐平请了茶,才问种世衡:“漕司人少事繁,到我这里做事难免辛苦,仲平不知道能不能吃得了这份苦啊?”
  种世衡恭声道:“回都漕,在下出仕为官,本就不是为了躲清闲,怕什么人少事繁!怕的只是做事无功,到头来白辛苦!”
  徐平笑道:“到我这里不用担心这些,只要你真能任事,我就有功必赏!我为官虽然不足十年,但不管到哪里,还没有委屈过手下人。”
  “都漕以一州之地破一国,天下闻名,下官早有所闻。”
  徐平和杨告又问了种世衡家里的情况,有没有家务拖累,俸禄能不能养活一家老小。
  种士衡八个儿子,一大半已经成年,幼子刚刚出生,在汝州种地过日子。做个小官自然是养不活他一家老小的,家里人还是要想办法讨生活。
  徐平道:“你家里面的人慢慢再想办法,你只管安心在漕司做事,我不会亏待了你。不过,我话说在前头,用心做事的我不吝封赏,若只是混日子,我这里只怕不好混。”
  种世衡拱手:“下官明白,必然用心做事。”
  看了看杨告,徐平又道:“现在转运使司有两件事要做,一是清理洛河、伊河的河道及隋唐漕渠,再一个便是京西路的营田及各种官办店务,你觉得自己适合哪边?”
  种世衡想了想,才道:“回都漕,经纪买卖非在下之长,还是去修河好了。”
  徐平想想也是,种世衡是洛阳人,如果有经商才能,也不用到汝州去开荒种地了。汝州、唐州和邓州三州闲田众多,只要愿意出力气,便就不会饿肚子。以前桑怿落魄了也是到汝州去开荒,种世衡一家也是一样。
  由于实行户等制,宋朝的地价一直不高,人口少一些的州县,更是跟白送一样。除非有特殊政策,不然乡村人户一旦买地升了户等,造成的损失远不是多的那点地能补回来的。
  这个年代户口也分农村和城市,城市户口称为坊廓户,同样按照房子和其他的固定资产分等。坊廓户分等,正是始于洛阳城。这不是因为洛阳繁华,而是因为这里各种赋闲的高官太多,都是高门大第,他们不交税,河南府更加无法支撑。历史上王安石变法,第一家编籍造册被追税和免役钱的就是宰相富弼,这中间有政治报复,也是无法逃避的现实。
  正是因为如此,洛阳城里的地价便宜,房子也便宜。徐平见了种世衡,一直就想起前世水浒中说的大小种经略相公,不把当平常人看。如果他在自己手下做得不错,那便就给个机会让他搬回洛阳城里来。
  现在徐平的手下,确实缺少了一些能干又靠得住的人,只有慢慢笼络。一个好汉三个帮,想在任上做出大事来,就少不了手下人的帮衬。一个人的精力有限,怎么能够什么都顾过来?像种世衡这种,以前有经验,现在落魄了的,正是最好的人选。虽然说施恩不当图报,但一力提拔这些人让他们忠心总是应该的吧。


第19章 长江后浪推前浪
  徐平站在大镜子前面,左看右看,对一边的秀秀道:“秀秀,看看我身上还有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秀秀笑道:“官人就是信不过自己,也得信得过我,天天都是我给你收拾,闭着眼睛也不会做错了。今天什么大日子?以前就是上朝见皇帝,也没见你这么仔细小心。”
  “今天啊,是与安抚使和提刑集议的日子,附近几个大州的知州通判也来,京西一路有点地位的都来了。说起来我见过的大场面也多了,今天竟然还是有点紧张。”
  徐平确实有些紧张,不在于今天见的人的官职大小,而是因为这是自己在京西路的第一次亮相。接下来的一两年里,自己在京西路事情好不好做,今天就应该有个初步的印象。
  京西路位处中原,非当年在广南西路时可比。那个时候,天高皇帝远,平时接触到的官员也是在朝廷里地位不重要的人,这里可就完全不同。很多知州本就是朝廷重臣,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出知外地,他们不但是权威重,在朝廷里说话也有分量。徐平要想在任上做出事情来,尽量争取这些重臣的支持就非常必要,他们的一句话往往就能改变事件进程。
  秀秀上前替徐平又细细整理了一番,才道:“官人放心,一切都收拾得妥当了。”
  徐平这才出了自己住处,绕到前面的官厅来。
  杨告正在厅里指挥着公吏忙碌,见到徐平过来,纷纷行礼。
  徐平到自己案后坐下,把杨告叫过来,问道:“准备得如何?今天来的人多,万万不能出了岔子。对了,有多少人已经到西京城了?”
  “一切准备妥当,都漕放心。除了安抚使和提刑,以及郑州和孟州的知州,其他人已经到了洛阳城外,住在驿馆里,只等着太阳高升便就进城。一会,我带人出去迎接。”
  徐平点头:“好,你去的时候带多些人去,礼数要周全,不要让人以为我们倨傲。”
  杨告拱手:“下官理会,必不会误了都漕的事。”
  没到的那四个是因为地位重要,不会提前到地方等着。他们都是在路上算着日子,刚好卡着时间到城外,既是为了自己的脸面,也是减少地方不必要的麻烦。实际上那三州的通判都已经提前到了,都在驿馆里划分地盘,为自己的长官准备住处。
  京西路地位特殊的只有河南府,其他州府哪怕知州是前任宰执,一样是要受转运使的监察,来往文书也有明确的上下级关系,知州同样是要受转运使辖制的。不管是郑州的陈尧佐还是孟州的李迪,现在最少在业务上,都要接受徐平的调派和监管。
  城外驿馆里,孙沔向郑州通判卢革和唐州知州王贽拱手:“两位远来辛苦,我在这里备了点酒水,为两位接风,且来饮一杯。”
  卢革道:“孙兄怎么如此客气?我们还要在这里待些日子,不用急在这一时。想来过不了多少时间知州陈相公就要到了,我可不能在这里安坐。”
  孙沔一把拉住卢革:“唉,陈相公来了让公吏来唤你就是。我们都是至交同年,难得在这里碰上,怎么能不在一起叙叙旧?”
  一边说着,一边把卢革拉到位子上坐下,又对王贽道:“王兄也坐。”
  三人落座,孙沔满上一杯酒,向两人举杯:“二位远来辛苦,且饮一杯!”
  饮了几杯酒,三人坐在一起说些闲话。
  这三人都是天禧三年的进士同年,如今踏进仕途十五年,慢慢都升到了中级官僚的职位,体会了官场上的冷暖人生,说起往事故人,不禁唏嘘。
  天禧三年已经到了真宗的晚期,皇帝身体不好,大权旁落。这一届进士姥姥不亲舅舅不爱,再加上状元王整自己的仕途就不顺,又英年早逝,官场上普遍经历坎坷,升迁缓慢。
  王贽任大州知州,已经是同年时仕途顺利的了,孙沔和卢革两个,还在当着通判。
  说着说着,便就说到了新任的转运使徐平的身上来。
  孙沔叹了口气:“想那徐平才不过二十多岁年纪,天圣五年的进士,就已经做到了都转运使,还做过一年的转运副使。再看看我们,唉,人比人气死人啊——”
  王贽道:“人人都有不同的际遇,徐平与国舅李用和家友善,他自己在邕州又立下了不世之功,升迁之速自然不是别人能比。”
  孙沔摇了摇头:“至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听说,圣上之所以看重徐平,是因为他当年进士唱名时天现瑞光。当时张文节相公为宰相,恭喜圣上得人,自此入了圣上法眼。徐平又在邕州立了些功劳,这两样加起来,才有了他今日地位。”
  王贽笑道:“临轩试进士,有吉兆或者被圣上青眼有加的又不只是徐平一人,如果没有他后来的功劳,只怕也只是笑谈而已。”
  卢革摇头:“话也不能这么说,自己能干立些功劳是一回事,但如果没有上面赏识,做了还不是白做?就如我们这些同年进士,便就真的没一个堪用之人?到了如今,又有哪个冒出头来?人自己能干,也得上面有人赏识才行。”
  王贽看看两人,不由失声笑道:“怎么我听你们两个人的话里,都对这新任漕使有些不服气?为官作吏,本来就是要看机遇,这种事情可嫉妒不得。”
  卢革叹口气:“不服气又如何?我们自己人说话,也只是图个口快罢了。”
  孙沔端起酒来一口喝掉,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摇头道:“怎么能够服气?如果只是一个徐平也就罢了,你看他们天圣五年的那些进士,现在馆阁的有多少人?更不要说还有韩椅做到了开封府推官,越諴现在就在京西路任知州,那个状元王尧臣,回家守了两年父丧,徐平竟然就荐他出任河南府通判!你再看看我们,哎,一言难尽!”
  这才是让人伤心的事实,天禧五年的进士们还没有出头,天圣二年的已经爬上来,天圣五年的也开始冒头了。一朝天子一朝臣,长江后浪推前浪,新皇帝亲政,更倾向于自己亲自试过的进士,天禧年间这些,就更加没有出头之日了。
  一个徐平这种特别拔尖的别人不会妒忌,但一群都窜升起来,就让他绝望了。


第20章 定计
  感慨一番,渐渐说到正题,孙沔向两人拱手:“我这里现在一桩难处,二位务必帮我!”
  王贽道:“我们同年进士,便如自家兄弟一般,元规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卢革也道:“元规兄不必说个帮字,有事情尽管吩咐!”
  “好,那我便直说了。徐平出任京西路转运使,到了洛阳之后什么事都不问,却只想着要整修伊洛河道,还有隋唐旧漕渠。这倒也罢了,还想由转运司主持,河南府上下全力配合他。二位,这如何使得?现在漕司侵夺留守司的权限已经不少,西京留守司的这几个衙门他那里大多都有插手,如果这样整修了河道,连河南府的职权都被侵夺了。长此以往下去,京西路他岂不是一手遮天?我们这些人,就更加以出头了!”
  王贽奇道:“徐都漕就是夺河南府之权,也该是李知府不自在,跟元规有什么关系?你管着留守司,河南府的事务早晚会有其他人来管。”
  卢革道:“至之兄这话说的,元规兄不在李知府的面前显示自己手段,怎么会有出头的日子?还记得谢希深吗?不正是钱相公知河南府时,他处理政事得当,才被荐进朝廷?河南府比不得我们那些州军,知府都是朝廷重臣,可不是失意的前任宰执。如果进了这些重臣的法眼,时候到了便就可以从此青云直上。李知府自己倒还罢了,他的公子李淑可是在朝里任知制诰,前途可期,元规兄怎么做都是值得的。”
  王贽连连摇头:“你们啊,把事情想得太过复杂了些。现在管着举荐弹纠我们的,是徐都漕,你全心帮着他办事,才是将来升迁的正途。”
  孙沔冷笑道:“至之真是个实诚人,刚才我说什么来着?现在天圣年间的进士已经冒出头来,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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