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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富贵-第3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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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紧箍住杜二的脖子,让他发不出声音,童大郎对病尉迟道:“兄弟,撕个布条把这厮捆了,再把嘴巴塞住,我们带回房里去问话。”
  病尉迟一向都自认好汉,看了童大郎利索的手脚,才知道自己还差得远。当下不敢怠慢,就在床上的被子撕了几根布条,上前捆了杜二的手脚,顺便把他的嘴塞住了。
  童大郎松开箍住杜二脖子的手,看了看他还有气息,便就顺手提住他的衣领,对病尉迟道:“我们带房里问话,问清楚是不是他杀的没毛虫,报仇总要找准了人!”


第121章 风高放火天(下)
  回到房里,一下把杜二掼到地上,童大郎抬腿踩住凳子,掏出解腕尖刀猛地插到桌子上,对杜二道:“我问你话,识相的就老实回答,不用多吃苦头。如若不然,我这里有无数的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一把拽住塞住杜二嘴巴的布条。
  杜二恶狠狠地看着童大郎,突然仰头张开嘴巴,就想喊人救命。
  说时迟那时快,童大郎踩住凳子的脚猛地伸出去,正好蹬在杜二的下巴上,把他的脑袋死死踩在身后的柱子上。杜二没发出声音,嘴巴倒是被踢得鲜血直流。
  慢慢地收回脚来,重又踩住凳子,童大郎冷冷地道:“夜深了,小声说话,不要搅了别人的清梦。杜二,你也是江湖上打滚的人,知道我们的手段,不要扭扭捏捏跟个婆娘一样不爽利。早些把话说清楚,我早送你上路,少吃许多苦头!”
  杜二看着童大郎,目光跟狼一样凶狠,过了好一会才道:“你想让我说什么?我杜二确实有对不住你们两个人的地方,巴巴来投奔我,却怠慢了你们。”
  杜二满嘴都是碎牙和血,说话呜呜啦啦,勉强能够听得清楚。
  看着杜二,童大郎突然笑了起来:“明人不说暗话,杜二,今夜寻你晦气,是因为病尉迟的那个兄弟没毛虫被人杀了,他怀疑是你做的。本来我还有些疑虑,你这样东拉西扯地乱说一通,反而坐实了。我童某什么样的人?被人怠慢就要杀人出气?你眼里看不出这些也活不到今天。说吧,因何要杀没毛虫?再不着边际地乱说,小心我活剐了你!”
  “我为何要杀他?好坏也有一份兄弟情在!”此时杜二只有咬死自己没有动手,面前站着两个活阎王,只要一松口就没了性命。
  童大郎一拍桌子,厉声道:“直娘贼,爷爷没有时间跟你在这里斗嘴!这个时候还不说实话,你是当我的刀不利吗?!”
  话声未落,手一伸把桌子上插着的解腕尖刀拿在手里。只是一刀,就从杜二的臂膀上切了拳头大的一块肉来,随手又把刀插回桌子上。
  杜二痛彻心扉,看着那解腕尖刀在桌子不住地颤动,再也忍不住,又要大叫。
  童大郎一脚把杜二的脑袋踢转过去,沉声道:“说过让你小声说话,鬼嚎什么!再不听吩咐,我切了你的喉咙!老实回话,我问清楚了送你上路,少吃苦头!再问东答西,我一刀一刀活剐了你,取你的心肝给我兄弟下酒!”
  杜二慢慢转过头来,看着童大郎,眼里终于泛出泪花。他这才知道,今天自己面对的是个煞星,不是以前只会咋唬的闲汉可比,小命已经交待在这里了。
  见杜二神色还是有些桀骜不驯,童大郎对病尉迟道:“这厮还心存侥幸,兄弟,你上去一刀一刀剐了他,给没毛虫报仇!”
  说完,伸手拿起桌子上的酒壶,仰头喝了一口,重重拍在桌子上,抹了抹嘴道:“刚好拿这厮的肉来下酒!以半个时辰为限,他忍不住痛死了我们便赶路!”
  病尉迟一生都跟闲汉们一起在城里厮混,见了这场面并不害怕,相反倒有些热血沸腾的感觉。听了童大郎的话,取出解腕尖刀,走上前去,顺手在杜二的另一条臂膀割了一块肉下来,扔到桌子上,对童大郎道:“孝敬哥哥,这肉用来下酒!”
  童大郎抓起那片肉来,恶狠狠地咬了一口,一双虎目死死盯着杜二。
  到了这个时候,杜二彻底崩溃,身子软了下来,缓缓靠在后边的柱子上。看着凶神恶煞一般的童大郎,杜二喃喃道:“你问什么我说就是了,早点给我一个痛快——”
  “因何要杀没毛虫?”
  “当时一起作案的冯押司三人已经不知去向,杀了没毛虫,我就高枕无忧了。”
  童大郎点了点头:“这才是实话!冯押司三人抢了铜钱,去了哪里?”
  “乘船顺伊河下去了,谁知道去往何方,他们又没跟我说起。”
  童大郎冷哼一声:“几箱的铜钱,前方关卡无数,他能带去哪里?你是地头蛇,谁能够收下这些铜钱,你的心里没数?说几个名字我听!”
  “顺河下去,永安县有个宋员外,专门私贩铜器。若是我,就去找他了——”
  童大郎点了点头:“把这些铜钱销了做铜器,倒是个好办法,只要有路子,倒还能够赚上一些。好,你说的话信了,一会便就送你上路,到了阴曹地府记得我童大郎!”
  说完,问病尉迟:“兄弟,你还有什么不明白,尽管问这厮!”
  病尉迟恨恨地道:“还有什么好问的?我只想取了这厮心肝,祭奠没毛虫一番!”
  “且等一会,到了酒楼外面再取他性命!”童大郎说着,把手边的布条又塞进杜二嘴里。
  处置了杜二,童大郎从凳子上收回脚来,指着桌子上的两个大包袱对病尉迟道:“这里有些金银,兄弟与我一人一个,连夜离了河南府,到外路州军快活!”
  此时在病尉迟的心里,童大郎已经是肝胆相照的兄弟,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当下也不多问,伸手就从桌子上提了一个大包袱起来。
  却没想到这包袱沉重无比,病尉迟一向都以力大夸耀,也被闪了一下。包袱离了桌子不到半寸,便重重地重又摔回到桌面上。
  病尉迟吃了一惊,忍不住道:“什么东西这么沉重?”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包袱。
  包袱一打开,里面满是金银,灯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病尉迟使劲揉了揉眼,定睛再看。只见包袱里有一个金锭,两个银铤,其他的都是各种金器银器,已经砸扁了,紧紧地堆在一起。
  抬起头来,病尉迟看着童大郎,结结巴巴地问道:“哥哥,哪里来这么多金银?”
  童大郎笑道:“孙通判府里的那个童主管,认我做本家,出头顶着那些鸟公司的名。若是这厮老老实实做生意,账都要由官府过目,我也只能落点酒肉吃喝。偏偏这厮不肯老实守本分,非要让钱生出钱来,一边做着假账,一边把收来的铜钱放贷吃利息。我童某本就不是良善之人,做了假账,不顺手取用一些,岂不是对不起他?这些金银,便就是我一点一点积攒出来,不彻底地清账,他们一时半会发现不了。兄弟,我们两人一人一包,拿着到偏远州军,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尽情享用后半生!”
  病尉迟摸了摸包袱里的金银,感受着那清凉的感觉,直起腰来,喃喃说道:“哥哥如此相信兄弟,这一生一世给你做牛做马!”
  口里说着,看看杜二,又问道:“离了河南府,我们去哪里?哥哥心里可有去处?”
  “我虽然在江湖闯荡多年,却没有什么过命交情的朋友,无处投奔。我想着,只有到边疆地方去,比如陕西路,那里官府管得不严,才好做长远打算。”
  “好,哥哥到哪里,兄弟便跟你到哪里!陕西路就陕西路,我们一起去!”
  当下再无废话,病尉迟把包袱重新包好,与童大郎一人一个背了。然后提起杜二的衣领,拖死狗一样,向门口走去。
  童大郎背好包袱,从床下又拽出一个箱子来,随手打开,里面满满的都是各种契约。
  从桌上拿了油灯,童大郎笑道:“什么鸟童主管,一心要算计爷爷!今天把你的这些放贷契约都烧了,看你到时找哪个还钱!”
  随手把油灯扔进箱子里,看着火头起来,才出房门跟上病尉迟。
  此时夜深人静,酒楼里一点声息没有。童大郎和病尉迟出了门,牵了两人的马,悄悄绕到酒楼前门的官道上。门前有一处白壁,官府平常在上面贴布告,发布各种法令。
  提着杜二到了白壁前,童大郎对病尉迟道:“便在这里送杜二上路吧。”
  病尉迟点了点头,一刀刺在杜二的胸口,试了试没了气息,推倒在地上。
  童大郎取出准备好的笔墨,就在白壁上题了几句话:“河南县衙前杜二,勾结县里冯押司三人,伙同没毛虫招集闲汉,抢夺龙门镇钱庄铜钱五车。杜二为防没毛虫被捕到官府供出自己,潜到其住处杀人。天道好还,报应不爽,没毛虫的兄弟病尉迟、童大郎今夜取杜二的性命,以告慰没毛虫在天之灵。若要知其他铜钱的下落,只寻永安县私贩铜器宋员外。”
  写完,童大郎把笔扔到地上,转身看酒楼自己的住处。此时火头已经起来,映红了楼上的窗户。只是还没有彻底烧起来,并没有惊动酒楼的客人。
  把包袱小心放到马背上,童大郎对身边的病尉迟道:“兄弟,时候不早,我们该上路了!”
  病尉迟一样放好包袱,点了点头:“此间恩怨已了,此今之后跟着哥哥浪迹天涯!”
  说完,两人翻身上马,用力一夹马肚,顺着官道向北行去。


第122章 火光冲天
  到了深夜,风越发大了,吹得路边柳树的树梢猎猎作响。王尧臣站在白壁前,看着前边的酒楼火光冲天,面色阴沉。
  过了好一会,王尧臣低头看看地上的杜二尸身,又看看白壁,沉声问身边的人:“永安县私贩铜器的宋员外,怎么没听人说起过?你们不认识这个人?”
  身后河南府和河南县的公人低声答道:“回通判,小的们委实不知道——”
  “混账!这话说出来哪个会信?当我是三岁小儿吗!”王尧臣的眼里要喷出火来。“前些日子三日一追,五日一比,你们倒还用心做事。一定下了做案的是没毛虫,就又官匪勾结蒙蔽上官!好啊,不充军发配几个,你们就当我这通判是泥捏的!”
  一众公人垂着头不敢说话,心里恨死了题字的童大郎。像私贩铜器这种黑道上的大人物,衙门里做公的怎么可能不知道?为首的那几个公人,可没少收他的好处。正所谓拿人的手短,不是刀架到脖子上,他们自然就要为宋员外遮掩。几车铜钱不知去向,这些人的心里早就认准了是宋员外所为,只是瞒着王尧臣等这些外地人来当官的而已。他们还想着等事情平息下去,去找宋员外要好处呢。
  官员有回避法限制,到了地方上人生地不熟,真正做事还是要靠地方上的公吏。公吏们有自己的小算盘,会想方设法欺上瞒下,从中捞好处,从而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这种情况无论是官还是吏都心知肚明,只要不突破了底线,便相安无事。
  这次是公吏们只打自己的小算盘,把麻烦都推到了官员身上,王尧臣岂能不气?四车铜钱不是小数目,如果不找回来,官员的政绩是要受影响的。虽然京西路的转运使徐平是自己的同年,不会过于为难,总是给别人落下了口实。
  吸了一口气,王尧臣道:“立即差人去永安县捉拿宋员外归案!这次你们可想好了,人一定要带回来,他家里的一应违禁物品一样也不能少了,否则,休怪我要拿你们开刀!还有,此次跟那个宋员外勾结的,给我交人出来,充军沙门岛!不交人,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众公人应诺,心里杂七杂八,各怀鬼胎。王尧臣的话说到这里,那是一定要把人交出来的,当年徐平敢把三司的公吏开革大半,王尧臣当然也敢把府县的公吏全换了。一旦脱了这身衣服,依他们平时的为人,下半生也不用过了。
  要交人,就看要交谁了。
  此时杜二扑买的酒楼已经彻底烧了起来,好在火是从二楼起,一点一点烧大,里面住的客人有时间跑出来,并没有搭进去人命。附近的厢军已经赶到,正在组织救火。只是看这个样子,等火灭了,这酒楼也就没了。这是河南县的产业,自有河南知县去头疼。
  唐老儿两口站在自家酒楼前,看着对面的大火,悠悠地道:“一把大火,白茫茫烧的干净。什么鸟孙通判,想着靠起这个酒楼,逼得我们活不下去,把女儿许给他做妾,落这个结果也是应该。老天有眼,降下这场火来,除了我们这个眼中钉!”
  唐妈妈道:“举头三尺有神明,老汉你以后可要多做善事,不要惹这种灾祸!”
  唐老儿笑着点头答应,悠闲地在那里看着对面的火越烧越大。
  因为这场大火,洛阳南城门不等天亮已经开了,竟然热闹非凡。
  童主管急急出了城,骑马赶到酒楼前,一把抓住一个看着面善的小厮,焦急地问他:“杜二呢?酒楼烧起来,怎么不见他的影子?”
  小厮道:“杜员外因为伤了没毛虫的性命,被童大官人和病尉迟杀死报仇了——”
  “那童大呢?他有没有出来?”
  小厮看着童主管,连连摇头:“主管怎么问这种话?童大官人杀了杜二,自然是与病尉迟连夜逃了,怎么可能留在这里吃官司?我看这火,十之八九就是那两个人放的。”
  听了这话,童主管只觉得两眼发黑,差点摔倒在地上。
  因为童大郎一直乖巧,又确实精明能干,童主管后来对他极为信任。公司的账目有官府把关,官方那里有备份可以不管,私下里放贷的钱这下可就麻烦了。童主管那里只有详细的账目,各种借契可是在童大郎这里,现在他跑了,借契怎么办?没有了借契,到时候找谁收账去?现在看来,童大郎交出来的账目上的人名,也未必就是真的。
  越想越是害怕,童主管一把推开小厮,跑到熊熊烈火前,对正在来回运水救火的厢兵大声喊道:“二楼那个靠着大柳树的房间,里面有要紧的物事,你们快去搬下来!”
  一个提水的厢兵上下打量了一番童主管,不屑地道:“火就是从那里烧起来的,就是我们不要命,那里面也只能找到灰了!你靠远一点,不要在这里妨碍我们做事!”
  童主管后退两步,傻愣愣的站着,喃喃自语:“火是从那里着起来,难道,是童大那厮放的火?他要烧什么?要烧什么——”
  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后退,靠在路边的大柳树上,双手抱头,状若疯狂。
  没了借契,放贷出去的铜钱去哪里收?现在孙沔跟徐平和河南府闹得这么僵,根本不能指望官府帮自己。钱收不上来,怎么向城中的大户交待?那可不是一百贯两百贯啊!
  童主管还不起,孙沔也同样还不起,更不要说孙沔即使拿得出,也不可能拿出来。知院主管帮着自家官人做这些事情,不就是为了一旦做砸了,有人出来顶雷吗?
  看着眼前的熊熊大火,童主管的精神有些恍惚,感到一种深深的绝望。
  秋风吹得越发大了,掠过树梢呜呜乱叫,刮着酒楼的大火幻化出奇奇怪怪的形状。救火的人来来去去,高声呼喝,看火的人神态悠闲,说说笑笑。
  这场大火,烧掉了龙门镇这一年来奇奇怪怪的各种事情,随着秋风飘散。


第123章 打翻垃圾筒
  “我们到别处去说,别处去说!”童主管推推搡搡,挤出人群,“这里可是留守司的衙门,怎么可以聚众闹事?上次聚到御史台前,就惹出了不小的祸事!”
  “别处去就别处去,今天没个说法,我们便就吃住在你这里,不走了!”
  一众分司官员吵吵嚷嚷,随着童主管向前走去。
  龙门镇的事情已经过去两天,童大郎潜逃的事情传得众人皆知,把钱托童主管交到他那里的人哪个不急?平常的大户顾及留守司孙沔的颜面,还在观望,这些分司官员可没有那些顾忌,见童主管闪闪烁烁不肯明说,聚集到一起找上门来。
  离了留守司衙门,一路到洛河边上,顺着河边走不多远,童主管便就带人进入一处游园。这是童主管自己置下的产业,虽然破败了些,好在地方广大。
  到了游园里,看门的老仆过来见了礼,童主管带众官员到了园内的池塘边。
  在池边的亭子里站住,童主管朗声道:“诸位有什么疑虑,尽可以在这里问清楚。童某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大家相识多年,不需相互猜忌。”
  “哪个跟你相识多年?你随着孙通判到洛阳城才多少时候?要不是看通判颜面,你一个跑腿打杂的奴仆,哪个会放在眼里!今日不把话说清楚,不要出去了!”
  这话出口,一众分司官员纷纷称是。
  当日别人求着的时候,一口一个童主管叫得亲热,现在眼看要撕破脸,就奴仆挂在嘴边。童主管的嘴里发苦,这个压力最大的时候,偏偏还不能把孙沔扯进来。
  众分司官员围到凉亭边,一个满脸虬髯的汉子高声道:“现如今童大郎跑了,他是你的本家,童主管,这事情你怎么说?”
  “我只是认了他作本家,彭钤辖,只是认作本家而已——”
  “亲戚也可以乱认的?童主管,你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了这话,一众分司官员急了眼,纷纷围了上来。
  童主管叹了口气:“诸位,也不能算是乱认,我当时是看那厮忠厚老实,是个能做事的人,起了爱财之心,才认他作本家提携一番。唉,哪里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你这些话说给鬼听!现在只是问你,童大那厮跑得不知去向,我们的钱怎么办?”
  提起钱来童主管就不由头痛,那钱都放贷出去了,童大郎一走,鬼知道落到了什么人手里。这话又不能直说,这些分司官员可是看着孙沔的面子才投钱进来。
  想了一会,童主管才苦着脸道:“童大跑得太过突然,不瞒诸位,现在我也理不出个头绪来。且容我些日子,仔细盘查清楚再给大家回话可好?”
  一直被挤在人群外面的老都监这个时候才好不容易挤进来,听了童主管的这话,眼睛立即就瞪了起来:“你这说的是人话?我们一生积蓄,都交到你手里,你现在说那些钱自己也不知道到了里,这是来骗鬼!宽限些日子,你学那个童大一跑了之,我们可没胆子去找孙通判的。就是去找,只怕孙通判也不认你的账——”
  “老都监这话说得有道理!童大跑路,焉知不是商量好的?”
  “对,对,钱财动人心!那么多铜钱在手里,谁知道会不会生出歹心思?现在童大跑了,我们不管别的,不说利息,童主管把本钱先还给我们!”
  这话说到了童主管的痛处,终于忍不住变了脸色:“你们在我这里瞎嚷嚷有什么用?钱总是童大在管着,没有长腿,他还能带着飞了去?前些日子几个贼抢了钱庄的铜钱,哪怕是跑了几个,钱还不是全部追回来了?何曾少了一文!不要瞎猜疑,都回家去静静等我的消息,钱追回来自然会还给你们!”
  一个精瘦的官员阴阳怪气地道:“这能够一样?钱庄的铜钱那是实打实地在那里,天大的本事也不能带着过无数关卡。我们呢?是交给了铜钱给你,但你用铜钱换了什么哪个知道?不说别的,抢钱的贼还知道拿抢来的铜钱换金银轻货呢!”
  “对,对,抢钱的冯押司,不就是用那些铜钱换了金银?那是官府的钱,可以抓了换钱的宋员,抄了他的家财抵账,补上亏空还有剩余,我们凭什么?!如果童大那厮把手里的铜钱换成金银,卷了跑路,天下之大,哪里去找他?”
  童主管觉得头大如斗,只好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能跑到哪里去?”
  老都监支棱着耳朵,全部身心都在自己辛苦积攒的铜钱上,听了童主管的这句话,立即嚎叫起来:“你说这句话,就是认了钱财被那个童大卷走了?可怜啊,老汉我辛苦积攒几十年啊,里面还有当年艺祖的赏赐,也被你骗你去啊——”
  老都监这一嚎,在场的分司官员都觉得心慌,不由高声叫道:“骗我们的钱哪里有那么容易!姓童的,不把我们的辛苦钱还回来,便就告你一个诈人钱财,孙通判也跑不掉!”
  “这厮,一看就不是好人,必然是早就想好了这路数,故意要骗我们的钱的!童大是他认了本家,一应钱账都在童大那里,现在童大跑了,嘿,谁知道是不是早就商量好的!”
  阴阳怪气的声音又响起:“我可是听说,童大在河南府周围几县放贷生息。别欺我们不看法例,公司什么生意都能做,就是不能放贷,这钱只怕收不回来了——”
  “唉呀,作奸犯科的事情那厮也敢做?那给我们看的账也信不过了!”
  这下分司官员彻底急了,一起涌上来,把童主管紧紧围住。
  老都监挤到最前面,抱住童主管的腿嚎啕大哭:“没有良心啊,我这种老人家的钱你也忍得心下得去手?不还我钱来,我一头撞死在留守司门前!到了九泉,也饶不了你!”
  童主管并不知道童大郎有没有卷款潜逃,卷走又卷了多少,现在酒楼已经里里外外搜遍,找不到一文铜钱。若说全部放贷出去,又不见借契,被这些人逼住,一时慌了手脚。


第124章 谁愿意扫垃圾
  秋光明媚,微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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