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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富贵-第3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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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谁愿意扫垃圾
  秋光明媚,微风不起,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大道上人来人往,不时可以听到异乡的口音。最近一段时间,洛阳城里外地来的客商明显多了,棉布这个商机,已经被很多人盯上。特别开府的商人,对棉布不陌生,甚至比洛阳本地商人行动都迅速。
  结束了长寿寺大起居,徐平和王尧臣并肩走出门来。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徐平对王尧臣道:“前面有家酒楼,菜色极是清洁,特别是做得好鲤鱼。我们到那里吃条鱼,喝几杯酒,先不急着回衙门去。”
  王尧臣正要与徐平商量一下最近的形势,自然应允。两人也不骑马,信步沿着街道向前走去,不多远便就到了一座中等规模的酒楼前。
  这是河南府的产业,一样是被衙前扑买。只是这里生意极好,这衙前已扑买多年。
  酒楼前迎客的小厮最是眼尖,见到徐平和王尧臣过来,一路跑着迎上来,不住地行礼问候,向酒楼里面让。一边头前带路,一边不住地给酒楼里的人使着眼色,告诉他们来了大人物,好好侍奉,千万不要惹出乱子来。
  到了二楼,选了一间清静整洁靠窗的阁子,小厮擦着凳子,一边问道:“两位官人今天用让什么酒菜?店里的新鲜的洛河鲤鱼,最是肥美!”
  两人坐下,徐平对小厮道:“你看着上菜吧,鲤鱼也做一条来。酒选瓶温和些的,我们两人都喝不了烈酒,其他你拿主意便了。”
  小厮答应一声,便识趣地出了阁子,去安排酒菜了。
  店家上了茶,王尧臣喝了一口,把茶杯放下,对徐平道:“最近洛阳城里不太平啊——”
  徐平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事,听说你不是把销铜钱铸器的什么宋员外抓了,不但是追回了钱庄被抢的铜钱,还有许多富裕。这种不太平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
  王尧臣听了就笑:“谁能够想到,那宋员外竟然是个大贼,从他家里起出来的铜器,可不比那四车铜钱差多少。有这些钱贴补,我的手头突然一下就阔绰起来!”
  此时有铜禁,私铸铜器本就是违法勾当,宋员外还收强盗的赃物,数罪并罚,他的脑袋是保不住了。虽然说此时并不会抄罪犯的家,但违禁的铜器还是要罚没的,这些都是违法的赃物。几千斤铜入账,河南府的钱库一下子充实许多。
  抢钱的案子已经过去,只剩下冯押司三人逃得不知去向,河南府行出海捕公文,各州县抓拿。但这个年代的海捕公文也就那么回事,也没人指望着靠那把案犯抓回来。
  谈了几句案情,话题便就绕到童大郎身上来。王尧臣叹了口气:“没想到那童大郎倒是个狠人,能够把到手的一切都弃掉,手刃了杜二给兄弟报仇,就此不知道逃到了哪里。他逃得倒是爽快,现在留下一屁股烂账,城里炸开锅了!”
  徐平笑了笑:“伯庸焉知童大郎就是把一切弃掉?他手里经过了那么多钱财,随便抠下来一点,也够后半世享用的了。”
  “说是经手,其实他哪里做得了主?公司是云行提出来办的,规矩你知道,账目都由专人去做,官府查验,童大郎又能捞到什么好处?”
  此时酒菜上来,小厮倒满了酒,徐平便就让他离开,不需在面前侍奉。
  与王尧臣喝了一杯酒,徐平道:“伯庸啊,你说的那是守规矩才会如此,但是童大郎那里,从一开始就是为了逃避把钱存入钱庄,后来又想方设法偷逃税算,他们可不是守规矩的人。官府查账,查的只是明账,如果的暗账,投钱的人又愿意,那谁也没办法。”
  “云行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我现在就是怀疑,童大郎经手的那些账目,只怕有些不明不白。昨天有人来报,一众分司官员找到了留守司衙门,与孙沔家里的知院主管激烈争吵了半天。听说,就是为了他们投到童大郎公司里的钱不知去向。”
  徐平听了就笑:“钱庄被抢一次,大家也都应该看清楚了,铜钱那么重,你能够抢去哪里?你就是把钱庄的铜钱搬回家去,花也花不掉,运也运不走,早晚还得乖乖还回来。童大郎一个人,最多加上一个日常跟着的随从,能带走多少铜钱?五十贯他们就拿不动了!”
  王尧臣道:“然而现在就是他经手的账目不清楚,钱不见了——”
  “钱总有个去向,账目官府查验过,钱不该不见。现在说钱少了,那就摆明了他们以前给官府查验的是假账!做假账?哼,现在就看孙沔敢不敢出来认了!”
  孙沔敢认,徐平就能把他发配到边远州军去,老账新账一起算清楚。转运使司是管不了留守司,但出了这种事情,管不了也管了,谁还能说徐平什么?
  王尧臣叹了口气:“到了这个地步,孙沔必定无法全身而退。那钱的数额可是不小,别说他一向悭吝,不舍得向外掏钱,就是肯掏,只怕砸锅卖钱也填不上。我现在担心的,是此次牵扯太广,而且受牵连还都是势力人家,到时闹出乱子来。前些日子,你说童大郎那里就是洛阳城的垃圾筒,任他们闹去,这下可好,他自己把垃圾筒把踢翻了——”
  这种事情,徐平可是不陌生。在他前世,因为各种非法集资之类,最后为首的卷款跑路,剩下被骗钱的民众各种各样的都有。告状上访的,喝药跳河的,围政府大门的,什么样的人没有?到了这个年代,还无非是一样的路子,只是被骗的都是有钱有势的,一不小心就要闹到朝堂上去。王尧臣担心的也是此事,朝廷查问,他要担压力。
  想了一想,徐平正色对王尧臣道:“伯庸,此事你可要拿定主意,却不可因为有人闹起来便就和稀泥。钱是他们自己投进去的,官府查账也尽了本分,若是正经做生意,即使童大郎跑了钱也不可能追不回来。祸是自己闯出来的,便就自己担着,再怎样闹,你这里依法断案就好。如果你用官府的钱去补这个亏空,到时两面不讨好。拿到钱的,不管你给多少都觉得少了,人心不足,到时不定反咬你一口。跟此事无关的,说你浪费民脂民膏,讨好权势人家,更是不会有一句好话。借着这件事,也给大家一个教训,老老实实按照朝廷法例做事,自然平安无事,想偷奸耍滑赚便宜的,只能听天由命!”
  王尧臣出了一会神,点了点头:“我明白。只是打翻了垃圾筒,谁愿意扫垃圾!”


第125章 收获的季节
  天越来越凉了,太阳一落山,秋风刮在身上便冷得人直哆嗦。
  童主管站在风里,小心翼翼地对孙沔道:“官人,那些把钱放到童大那里去的人,向河南府递了状子,说是被我骗了钱财。依官人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置?”
  孙沔淡淡地道:“当时找童大来,不就是因为他是个外人,出了事能够顶头,牵连不到你身上吗?当时怎么想的,现在怎么做就好了——”
  童主管口里发苦,一时语塞,在风里站了好一会,才道:“话虽然是如此说,按照签的各种文契也确实牵连不到我的头上,可法不责重,这么多人闹起来——”
  “什么法不责重?你当国法是儿戏吗!他们要告,尽管就让他们告去,难道王拱辰还敢到留守司衙门来拿人?除非有真凭实据,不然,有我在,你尽管放宽心!”
  童主管言不由衷的连连称是,心里却只是叫苦。孙沔可以顶一句河南府让他们一切依国法行事,童主管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奴仆身份,怎么能说这种话?退一步说,就是河南府把状子打回去,城里的富豪权贵也饶不了自己。平时有人吹捧,那是别人看在孙沔的面子上,现在孙沔对自己犯下的事情避之惟恐不及,谁还会在意孙府一个奴仆?
  有利可图,走到哪里都是救苦救难的神仙,到了现在,却成了人人喊打的灾星了。孙沔说是一切都会为童主管撑腰,可那也只是说说罢了。
  风掠过树梢,黄了的树叶扑簌簌地掉下来,童主管只觉得前途一片灰暗。
  王尧臣没有再管童大郎的案子,而是交到了河南府的录事参军手里,只是吩咐了他一句话,一切都按国法行事。至于牵扯到留守司通判孙沔,则要有真凭实据,该叫人来问话就问话,该拿人就拿人,只要不是拿孙沔自己就行。王尧臣自己的心思放在了运到洛阳城的棉花上面。现在运棉花的大车连绵不绝,纺纱织布的场务哪怕是日夜不停,也来不极消化那么多棉花,货场里现在堆积如山,由此带来了一系列问题。
  这一天秋光明媚,徐平给王尧臣发个贴子,邀他到秀秀住的地方一起饮两杯酒。这个季节正是秋天风景最好的时候,没有时间出城游玩,城里聚一聚也是好的。
  在衙门里处理了一些公务,看看日上三竿,王尧臣带着随从绕到了秀秀住的宅子。
  刘小乙忙里忙外,正指挥着新招的仆人到处收拾。见到王尧臣来,急忙上前见礼,带着进了院子,也不到房里去,径直带到了不远处菜园里的池塘旁。
  徐平迎上来互相叙礼,与王尧臣一起到了亭子里,分宾主坐下,对他道:“这园子虽然荒凉了些,但别有一番趣味。你看,那边有几株柿树,现在都红了,倒也值得一观。”
  亭子边有十几株柿树连成一扯,此时树叶早已枯黄,落了大半,一树柿子红彤彤的看着喜人。旁边还有几株板栗,也是叶落果熟,到处是一番丰收的景象。
  王尧臣看过,对徐平道:“这处园子虽然没有满园花圃,雕梁画栋,却别有一种田园风味,清新可人。云行买了这里,真是选对了地方。”
  两人坐在亭子里谈些风景,扯两句诗词,刘小乙带着人上了果子茶水,笑着对王尧臣道:“官人,我们园子里也不是没有花圃,那边不远就有菊花,现在正当得艳呢。”
  徐平道:“且坐一坐,我们一会过去看。前两日结了霜,菊花已经残了不少。”
  “经霜的菊花才值得看吗——”王尧臣说着,与徐平一起喝茶。
  盼盼正带着妹妹在那边栗子树下捡落下来的栗子,听见这边说话,抱着妹妹走到亭子里来。向王尧臣见过礼,笑嘻嘻地道:“我妹妹会说话了呢——”
  说完,逗着妹妹学说话,吚吚呀呀也听不清说的什么,徐平和王尧臣一起大笑。
  说了一会闲话,徐平让盼盼带着妹妹到一边玩耍,自己与王尧臣说些正事。
  看着盼盼带妹妹离去,王尧臣笑道:“我们果然是没有真正清闲的一天,云行唤我到这里来,我就知道必然还有正事要谈。”
  徐平摇头叹了口气:“我们这个年纪,这个官位,若是现在图清闲,只怕就要清闲一辈子了。安安心心在家里过日子也就算了,既然已经出来为官,谁又甘心平庸一生?”
  王尧臣默默地点了点头,深以为然。两人都是进士高第,升迁的速度慢不到哪里,再过十年,再怎么也能跻身朝堂了。而能不能干,最终会走到哪一步,给人留下印象的却正是这在外辗转为官的十年。这十年平平淡淡,没有拿得出手的政绩,一生也就如此了。
  徐平道:“今天叫你过来,确实也是为了赏一赏秋景,放松心情。刚好有一件事,也正要与你商量。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跟后边西京城的商户有很大关系。”
  “哦,那就不是小事了,云行说来听听。”
  “当被买这处宅子,原主人是一个新丧夫的孀妇,名叫唐大姐。买了宅子后,也时常来这里走动,与秀秀说得来,平常说话解闷。唐大姐卖了宅子后,便与一个从京城绣院回来的人一起开了间制衣铺子,在建春门那里。这铺子开起来一直生意红火,她们最近遇到了一桩难事,求到了秀秀的头上。”
  见王尧臣听了不以为然,徐平笑着摇了摇头:“伯庸也知道,秀秀为人乖巧,是从来不过问我的公事的。以前她也帮着唐大姐办过几次事情,都是私下里去求人,当然也没有瞒着我就是了。我不阻止秀秀这样做,一是她做这些事情有分寸,再也有一个,我也希望通过唐大姐知道西京城里开起来的这些小公司过得如何。伯庸啊,我知道在你们的心里,觉得什么公司是无所谓的事情,还不如以前的商铺好管呢。但是,说实话,我们在西京城搞起来的新政,最后能不能开花结果,最后是要着落在这些人身上的。”
  王尧臣笑了笑:“反正到现在,开公司的就闹出一个童大郎,卷款潜逃,搅动了大半个洛阳城。我把案子交给程录参,他现在天天睡不好觉,家门时时被分司官员堵着,不知道怎么下手呢。至于开公司的好处,现在确实还没有见到,闲话自然是有人说。但是,我信得过云行,这些年来,你做的事情还没有让人失望的。有事情你说,我听着呢!”
  “以前没有见到好处不奇怪,撒种子的时候能收获什时?现在,到了关键时候了——”


第126章 时机到了
  微风吹过,金黄的树叶离了大树,在空中飞舞。满树红彤彤的柿子在阳光下显得晶莹剔透,透出诱人的光彩。红的红黄黄的,柿树是秋风里难得的风景。
  刘小乙带人上了酒茶,端了一盘柿子放到桌石上,口中说道:“这都是新从树下摘下来的,极是新鲜,官人尝一尝。”
  柿子已经在沸水里烫过去了皮,王尧臣捏起一个,放到嘴里,入口即化,满满都是甜的味道。用湿巾擦了手,对刘小乙道:“这柿子不错,难得甘甜又没有丝毫涩味。”
  刘小乙给两人倒了酒,笑嘻嘻地告辞离去。
  徐平举杯与王尧臣喝了两杯,继续刚才的话题:“伯庸,依你之见,办起来的公司跟以前的商铺有何不同?有什么好处,又有什么坏处呢?”
  王尧臣笑道:“此事是云行提起,虽然跟我们这些人说了多次,但没有正经体会过,终究还是瞎想。在我看来,公司的账目都由官府查验,做账的也都是官府指定的人,最少有两个好处吧。一个是账目清楚,收缴税算就有了依据,不易起纠纷,对官府来说收税容易了。再一个,账目清楚,别人也能放心把钱投进公司里,按着账目分利就是。不像是以前合伙做生意,你怀疑我我怀疑你,惹出无数官司。”
  “这是最明显的两个好处,特别是第一个。现在为官做吏的,手头紧了便就从百姓的手里收钱,想起来什么便就是什么。讲实话,我们都做过亲民官,知道有的时候钱是不得不收,不过怎么收可是有讲究的。现在的官员最缺少一种计算,那就是不管从百姓收多少钱,都不是凭空收上来的,是要有本钱的。这个收税和各种科配和买的本钱,我还没有见到哪个做亲民官的去算过。伯庸刚才讲的第一个好处,便就是官府收到同样的钱,耗的本钱比以前收的少了,这就相当于凭空多出来的收入。以前查税,公吏差役挨家挨户,搞得鸡犬不宁,实际效果有多少呢?反倒是搞得百姓平白要给他们酒肉。甚至很多地方,还要让揽户去收,官府收一文,百姓要掏十文。官府施政,是要本钱的,开办公司第一条,就是减少了施政的本钱。至于第二条,最大的意义不是减少了纠纷,而是让百姓手里的钱敢放出去了,不怕收不回来。以前的商铺难做大,很大的原因是本钱小,有时候明明看准了机会,却苦于本钱不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机会过去,自己赚不到钱。出去借贷,找人做保是要花钱的,借了钱利息更是高得好,不定赚的钱给谁呢。”
  说到这里,徐平正色对王尧臣道:“伯庸,所以童大郎那个案子,一定不能和稀泥!这次就是要让西京城里无论官民都明白,按着官府的规矩做,最少亏不了你的本钱,不按照规矩来,一心想着钻空了,那就只能鸡飞蛋打一场空!给他们这个教训,然后等到年底看到老实做生意开公司的,实实在在赚到钱了,我们下年才好做事!”
  王尧臣笑着点头,他现在终于想明白以前徐平为什么说童大郎那里是垃圾筒,让自己不要去管了。童大郎跑了,这垃圾筒打翻。其就是不出没毛虫被杀的事,他一时不跑,总会出别的事,垃圾筒不倒,早晚有翻的一天。从一开始,徐平就是让那些投钱进去的人自生自灭,真正亏了钱才会长记性。
  叹了口气,徐平道:“说实话,让那么多人赔钱进去,我会觉得开心吗?当然不会!但是有什么办法?以前不管怎么说,那些人总是觉得我们在害他们,还闹出装病御史台前聚集的事情来,只好由着他们喽!不让他们投钱也来找,投钱亏了也来找,我们多少事情要做,就侍候着这几个分司官员,你河南府通判也不要当了!好了,此事过去,事情该怎样就怎样,到时一五一十写份书状来,我自然会跟朝廷说清楚。然后发份布告,贴遍城里城外,让西京城里的百姓都长点记性吧,不要再去想这些歪门斜道了。”
  王尧臣点了点头:“我记下了,此事我自会处置。”
  “回到刚才说的,其实开公司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唐大姐找秀秀的事情,也是我今天找你来的原因。自从棉花入城,场务日夜赶工——”说到这里徐平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不赶工也不行啊,现在才到什么时候?王拱辰那里来书才运了不到一半,西京城里的货场就满坑满谷,堆得山一样,不赶工城里存不下了。——纱场纺了纱,织场织了布,染场把布匹上了色,棉布这两天已经开始卖了。那个唐大姐是开制衣铺子的,尤其是制棉布的衣服,卖得很好,生意极其红。她们几个看准了这个机会,想把铺子开得大一些,只是苦于缺少本钱。——这不是小钱啊,不好筹措,所以来找秀秀。”
  王尧臣听了笑道:“怎么,难道那个唐大姐还想让你向他铺子里投钱?这倒也行,西京城不比其他地方,不限制你置私产,你手头也确实有这个钱!”
  徐平摆了摆手,举起酒杯:“我们边喝边说。”
  放下酒杯,徐平对王尧臣道:“如果我要想投钱进去,又何必要找你来?你想差了,不是这回事情。刚让民众开公司的时候,你还记不记得,当时说如果有必要,公司的账目清清楚楚,税算无缺,做得又好,那么必要的时候,可以从钱庄借贷。”
  王尧臣一愣:“唐大姐想要从钱庄借贷?话虽然当时确实说过,但可从来没做过啊——”
  “官府的贷,不是实在没办法,谁想来借?唐大姐心里也是怕得很,所以才私下里来问秀秀,想让我给个准话,这贷能不能借?借了会不会倾家荡产?”
  王尧臣只有摇头,没有什么话说。跟官府打交道,那真是扒了皮还要吞你的骨头,百姓哪个不怕?有时候并不是官员想这样,而是一层一层盘剥下去,经手的公吏差役如狼似虎,越是遵纪守法的百姓越受欺负,但凡有一点好处也被地方豪强给抢去了。这种情况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但知道归知道,谁有办法杜绝?
  徐平道:“我就是想回他一句,钱庄的钱可以借,只要正经做生意,绝不会让借贷的倾家荡产!但这些要地方上配合,才找你来商量。”
  放贷生息,是存钱的钱庄向银行转变最重要的一步,徐平等了这么久,绝不能出一点闪失。如果再闹出童大郎那种乱子,这一步就很难跨出去了,必须要王尧臣配合。


第127章 堵门要账
  王尧臣想了一会,才道:“钱庄里那么多铜钱,白白放着确实可惜,能放出去收些利息当然是好。可是,云行你可要想清楚了,借钱容易,收钱就难了。你的意思,是不是只允许公司司向钱庄借贷?要不要保人?用不用抵押?这些马虎不得。”
  “之所以给公司定那么多规矩,除了刚才所讲,其实还有重要的一条,那便是让公司生意如何一眼就能看出来。生意好,钱庄当然可以放心地放贷,什么时候收回,从账目上就能看出个大概来。至于保人就没必要了,毕竟跟民间放贷是不一样的。抵押吗,自然就要公司的资产来做抵押。伯庸不要忘了,公司的钱账,都是从钱庄走的,只要公司还想着以后做生意,就不敢不还贷,而且还得越早越好。”
  王尧臣笑着道:“现在想起来自然是千好万好,至于到底有哪些是我们想不到的,还是先放一些看看再说吧。只要控制好数额,不要让钱庄的钱亏空了就好。对了,要放贷给公司,也要有个说法吧。像童大郎那种,也是开公司,怎么敢放贷给他?”
  “是啊,不管怎么做,总有人钻空子,这就要看官府到底怎么监管了。我现在想的是这样,公司也分三六九等。赚钱的,交税多的,优先放贷。至于像童大郎那种,投了无数钱进去,赚不到钱,也不交税,便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童大郎跑了,西京城里还有几家像他那样的,便照此办理。我还是那句话,要让地方干净,仅仅是勤打扫是不行的,总要有地方做垃圾筒。我们只要隔断时间把垃圾筒倒一倒,其他时间由着他们去折腾!”
  王尧臣知道徐平的意思,西京洛阳到底不比一般的州县,城里权贵官员不少。这些人有权有势,权势在手是要拿来用的,总要想办法换出实际的利益来,谁也没办法拦住。既然如此,便就放几个地方让他们闹,只要防着不要影响社会正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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