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一世富贵-第33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王尧臣心里暗暗摇头,心说王博文一向都是很精明能干的人,怎么这次没头没脑?祭拜皇陵是国家大事,要挑好良辰吉日的,怎么还在西京城里拖起来了。
  天渐渐暗了,一阵冷风吹来,李若谷咳嗽两声,用手捂住嘴道:“天气乍寒,我这把老骨头有些承受不住了。哎,人老了,不中用了——”
  王博文道:“留守若是身体不适,便就先回去休息吧。若是惹出病来,我岂不罪该万死?”
  李若谷客气两句,便就借势起身,对王尧臣道:“伯庸,仲明远来是客,你代我给给招待,切莫要冷落了。我身体找不住,就先回去了,这里一切都交给你。”
  王尧臣急忙起身应诺,扶着李若谷出了会客花厅,让随从扶着回去休息。
  送走李若谷,王尧臣回来坐下,对王博文道:“李留守其实身体还硬朗,惟一就是曾经患过耳疾,说话声音小了听不大清,所以不爱应酬,副使莫怪。”
  “留守是元老重臣,年迈身体不佳,人之常情。伯庸,我们说话。”
  王尧臣感觉出来王博文好像特意找与自己单独谈话的机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也不好直接问,只好与他说些闲话。
  不知不觉就谈到了今年河南府的改变上来,王博文道:“自伯庸任河南府通判,人户钱粮增加之快,天下第一。现在京城里都说,伯庸不愧是状元出身,政绩彪炳。”
  “不能如此说,不过侥幸罢了。”
  “岂能是侥幸?你们天圣五年的进士不简单啊,徐龙图且不去说,有破国之军功,有在三司让府库充盈的实绩,你们其他几人也都崭露头角。京城里大臣经常谈论,如伯庸和韩稚圭等人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将来必有大用。”
  王尧臣只能含混点头,这种话题他怎么接?
  王博文又道:“前些日子,文彦博试过学士院,已经入了馆阁。对了,这次到西京来他有信要我带给三门白波文发运,还请伯庸行个方便。”
  王尧臣只好道:“若是副使在西京城里多待些日子,我去书请文发运来城里相会好了。”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说了这些废话,王博文看出王尧臣有些尴尬,终于转到了正题上来。“伯庸,你主政河南府,钱粮增广,自不必说。最近在三司,大家都议论你这里收了许多州军的飞票,数额惊人,把内库外库搬空,只怕也填不了你这窟窿啊——”
  说起这件事情,王尧臣的神情便严肃起来,正色对王博文道:“副使,我这里可也欠着许多外债呢,若是补不了飞票的亏空,河南府的日子可过不下去。”
  “哦,王君贶那里吗,不用担心,营田务怎么也还是在三司之下,一切好商量。”
  王尧臣摇了摇头:“副使这话说得不完全,河财府最大的债主可不是营田务。”
  王博文一怔:“那是哪里?不是一直都说你这里主要是欠了营田务的本钱吗?”
  王尧臣叹了口气:“那一定是副使没有仔细看我的呈文,河南府最大的债主,一直都是京西路转运使司。就是营田务借的钱,也大多是漕司借了之后转给河南府的。现在已经是冬天了,今年考成的时间快要到了,我要是补不上漕司的窟窿,这一年岂不是白干了?”


第141章 大头在后面
  三司自然知道河南府欠钱最多的是京西路转运使司,不过他们下意识地把王尧臣和徐平两人看成一体,这债自然也就不是债了。哪里知道徐平根本就不会这么算,京西路所有州军,不管是谁,债务必须清清楚楚,这是一年一考的重要依据。
  徐平对棉布生意寄予的希望不是要赚多少钱,而是要用这一次机会冲击原有的经济体系,大破大立,从而为商品经济的发展创造条件。跟这一条违背的,都是徐平所反对的。
  棉布这一条产业链,骨架在京西路治下,徐平要充分利用起来,理清新的经济制度的很多问题,让每一个人都明白。每一个环节都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独立核算出来,绝不可以稀里糊涂地糊弄过去。把这一条产业链理顺了,对于很多有心的官员来说,便就有了未来将来发展经济的蓝图,这比赚到手的钱重要得多了。
  王博文见王尧臣的神情很认真,不似作伪,不由小声问道:“伯庸,难道漕司还会向河南府追债?徐龙图与你是同年,不会做出这种事吧?这就逼迫得过了——”
  “怎么不会追债?漕司最先追债的就是河南府!自入冬以来,漕司每天都有公文行下来,每项细列。而且还限定了时间,最晚到冬月的中旬,过期再不清账就要收利钱了!王副使,三司不把我的飞票清了,这一年就相当于白干,河南府的官吏会闹上京城去!”
  王博文没想到徐平会这样做,面露难色:“可是河南府手里收到的飞票太多,三司到里找那么多铜钱给你?自徐龙图主持盐铁司,确实每年收的铜钱多了不少,但是也是在徐龙图的手里,官吏兵将俸禄不再折支,一律发实钱,这又多支出了许多。一加一减算下,三司库里的铜钱也没多出多少,实在力有不逮啊——”
  王尧臣摇头:“那是三司的事情,我是河南府的通判,管不到那里。反正发出飞票的州军必然是收到钱了,我这里收飞票就必须要收到钱。这次不给河南府兑了,以后飞票还有哪个州军敢收?太祖在世时,对飞票兑付管得极严,当日不能兑付就要严惩。有太祖成例在,商人拿着飞票过来,哪个敢拖着不兑?”
  王博文沉默不语,太祖皇帝当政时理清了全国的飞票系统,也规定了相应制度,其中一条就是各地官府必须当日兑付商人手里的飞票,砸锅卖铁也不能拖。有这制度在,河南府见到飞票必须兑,相应地也就要求三司必须无条件地清算。
  正在这时,公吏进来通禀:“都漕官人徐龙图到!”
  王博文出了一口气:“徐龙图来了就好,我们当面慢慢商量。”
  王尧臣起身:“既然都漕到了,我们便就到后花园开筵吧,不能让官员久等。”
  “好,边吃边说,边吃边说。”王博文起身,与王尧臣一起出了会客花厅。
  迎到徐平双方见过了礼,王博文拱手道:“我到西京城来,未去漕司拜会龙图,甚是失礼。公务在身,不得自由,龙图莫怪。”
  徐平笑道:“哪有三司副使拜会漕节的道理,不过仲明到西京来,不发一封书给我,有点不厚道啊。虽然我现在京西路,一年前可还坐在三司衙门里。”
  “来得匆忙,考虑不周,龙图莫怪。你是盐铁司老长官,不比别人,一切包涵。”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到了后衙花设宴的地方。
  河南府和留守司的一众属官早已经等在这里,纷纷起身见礼,闹了一会。
  分宾主落座,王尧臣吩咐上了酒菜,领着喝了三巡,便命歌舞上来。
  王博文心里有事,没有心情欣赏洛阳小娘子的歌喉,与一众属官寒喧一番,便对徐平和王尧臣道:“龙图,伯庸,我们借一步说话。”
  到这个时候,徐平隐隐猜到了王博文的来意,也不说话,与王尧臣一起到了旁边凉亭。
  初冬的夜晚凉风剌骨,王尧臣吩咐公吏端了炭来,三人围着炭火坐下。
  王博文在火上烤着手道:“看来今年又是一个寒冬,不好过哦——”
  徐平道:“天冷了加棉衣就是。自上个月开始,营田务便开始运籽棉到西京城,城里场务压过弹过之后,便开始向外发卖,现在已经开始卖棉衣了。对了,今年京西路官员的冬衣不发丝绵了,统一制了棉袍发下去。”
  王博文好奇地问道:“龙图,籽棉是什么?与先前的棉花有什么不同?”
  “哦,籽棉就是沾在棉籽上的细小碎棉,不好纺纱,只好拿来做棉服棉被。你看棉花采摘下来是白白的一大坨,实际上轧过之后,只有一小半适合纺纱织布,称为皮棉。剩下的这些只能别作他用,最大的用处就是御寒了。”
  王博文愣了一会,才道:“我以为棉布卖完今年棉花的行情就结束了,听龙图的意思是冬天还有一波?能制出来的棉衣多吗?”
  “多,本来很多棉布积压着没卖,就是等着制棉衣呢。不瞒副使,前面卖棉布只能算今年棉花收入的一小半,大头还在冬天呢。”
  听了徐平的话,王博文久久不语。这前面卖棉布造成的窟窿就已经朝堂震动,三司上下束手无策了,怎么后面还会有个大头?这是要把天下的铜钱都吸到河南府来?
  王尧臣见了王博文的样子,以为他是没见过棉衣,转身吩咐公吏去取一袭新做的来。
  不大一会,公吏取了棉衣来,王尧臣对王博文道:“副使,这是新制的棉衣,准备作为冬衣发下来的,你试一试。棉衣虽然比丝绵笨重,但好在厚实保暖,很是不错。特别是刮大风的天气,穿着这个比丝棉暖得多了,算是兼得丝绵和皮裘的好处。”
  王博文将信将疑,取了棉衣,度着披在身上。整理好了,王博文站起身走了几步,跺了跺脚道:“果然好物!笨重是笨重了些,但挡风御寒,又比丝绵强了。”
  实际上王尧臣说的棉衣兼具丝绵和皮裘的好处是夸张的说法,换句话说,就是兼有两者的短处,怎么也不能跟那两者比的。棉衣最大的好处,其实还是量大便宜。


第142章 配合
  脱下棉衣,王博文重又坐回原位,想了一会,对徐平和王尧臣道:“龙图,伯庸,实不相瞒,河南府以前收到的飞票三司就已经难以清算了,如果再加上后面的棉衣卖出去,今年内库外库的铜钱全部加起来,也不够兑你们的飞票的。我这次来,拜祭皇陵是正差,陈省主顺便让我问一问二位,对于此事你们怎么看?”
  王尧臣道:“王副使怎么这么说?别的州军开出飞票来,自然是有铜钱入账。只要他们把铜钱解到京师,三司不就有足够的铜钱了?”
  王博文苦笑:“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实际上不是这么回事。商人兑换飞票的时候,大多时候并不用铜钱,而是金银绢帛等等轻货。其实想想就知道,他们到河南府来买棉布,动辄数千数百贯,怎么可能拉铜钱到官府吗!再者说了,天下铜钱有定数,哪有这么多?”
  天下到底有多少铜钱,实际上并没有确切的数字。徐平任盐铁副使的时候,曾经组织调查过一次,估计流通中的铜钱在数千万贯左右,应该是超过五千万贯,但绝对不足一亿贯。这是自秦朝以来一千多年历朝积攒下来的数量,当然实际流通中还是以唐朝之后铸的为。因为在武德四年始铸“开元通宝”废掉了以前的“五铢钱”,开创了通宝钱制,为后面的朝代所遵循。至于前面朝代的铜钱,大多数都被毁旧铸新了,还有一部分被窖藏或者陪葬,埋于地下,实际上退出了流通。
  在实际使用中,人们本能地会把质劣轻薄的铜钱优先花出去,也就是后世所说的劣币驱逐良币。加上历年收这些不合格的铜钱销毁铸新钱,慢慢币值趋向统一。
  棉花运到洛阳城后,被纺成纱,织成布,经过了印染,还有很多制衣铺子。这一整条产业链下来,增值很多,若是这些布全部卖到外州,那现在天下流通的铜钱全部运到河南府也不够。徐平对这一点心知肚明,他就是想用这种方法,把银行催生出来。
  王尧臣看看徐平,转头对王博文道:“三司有三司的难处,地方也有地方的难处。现在河南府欠了许多外债,飞票兑不了,我无法跟其他衙门交待。”
  徐平缓缓地说道:“不仅仅是河南府无法交待,你的飞票兑不出铜钱来,整个京西路就会乱成一团糟。今年棉布上市本来是好事,别到最后办砸了酿成人祸!”
  王博文两手一摊:“但现在三司无论如何也没有这么铜钱,奈何?你们也别叫苦,发出飞票的那些州军,因为大量收了绢帛,结果你们棉布上市,绢帛价跌,他们每个州都受了不少损失。历害一些的州军,因为飞票发的多,年底一算,收到的全部赋税加起来,还不足弥补绢帛价跌的损失。他们找谁说理去?都有难处!”
  徐平看着王博文,突然微微一笑:“天下都有难处,就是三司的事情了。我们在地方为官,看好面前的一亩三分地就已经不容易,别人的事情,实在没能力考虑得周全。”
  转运使严格地讲不是地方官,不过这个年代已经开始向地方官转化,实际运作中地方的身份是主要的。这个过程就像汉朝的刺史一样,从中央派出,最终成为地方大员,实际上大家也都是把转运使比作汉朝的刺史,称为绣衣使者。
  徐平是上一任的盐铁副使,而是任上政绩出色,在他面前王博文很多话说不出口,只好又叹了口气:“龙图说的虽有道理,但现在三司遇到了难处,地方上也要多体谅。”
  “我可以体谅,但事情还是要解决,你总不能让河南府把那么多飞票都烧了。现在是那些飞票不兑,京西路就天下大乱,三司担得起这个担子吗?”
  王博文沉默了一会,才道:“不是谁担这责任的事,我们都是忠心为朝廷做事,总得合力把事情做好,推诿塞责不是办法。龙图一年前在三司,对衙门里如何情形比谁都熟。我来的时候省主特意吩咐,问问龙图有什么办法解这一个死结——”
  徐平笑道:“在哪山唱哪山的歌,我现在不在三司,什么办法都是瞎想。不知省主和几位副使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倒是可以参详。”
  到了这个时候,王博文不再绕圈子,对徐平和王尧臣道:“依省主的意思,是把京西路现在办的钱庄推到全国去,跟京西路一样在钱庄划账,两位觉得如何?”
  徐平与王尧臣对视一眼,想了一会,才轻轻摇了摇头:“这法子不在可不可行,我只问一句,陈省主能让中书同意吗?”
  王博文语结,推行钱庄必然伴随着钱法的大变,其实不仅是中书,还牵扯到内藏库的制度,阻力不是一般地大。徐平以龙图阁直学士任转运使,在京西一路推行,还不敢把事情做绝了,到处留口子泄压,才勉强推行起来。要在全国推行,必须政事堂的诸公无异议才行。政事堂同意,还得几个衙门同心协力,才能顶住来自各方面的压力。
  陈执中是赵祯非常信任的人,又有父亲陈恕的余泽和留下的人脉,但若说仅凭这个就能办成这件事,王博文自己就不信。说到被皇上信任,徐平还强过陈执中。而且在满朝大臣的眼里,徐平怎么也是一等进士,比陈执中别试赐的进士强了太多。在三司的时候徐平都不敢做的事情,陈执中凭什么办得成?
  但是办不成又怎么样?总是要提出一个解决办法,这是三司的职责所在。如果提出来之后被中书否了,难题便就推到了中书,由政事堂的诸公去头痛了。
  见徐平和王尧臣两人目光烱烱地看着自己,王博文勉强挤出笑容,对他道:“只要方法可行,省主总会有办法的。总不能把事情拖在这里是不是?”
  “好,既然三司有这个心,我们地方官员不配合也就不对了!副使便就在西京城多住几天,我招集京西路几个得力的官员,专门编一本册子。把钱庄如何设立,如何运作,如可兴利,如何防弊,方方面面都写得清楚,让副使带回去。”
  听了徐平的话,王尧臣连连点头:“我们地方只能帮三司到这里了,最后怎么解决还是看陈龙图和三位副使。已经到冬天了,剩下的日子不多,可不能耽误。”
  王博文的神情终于放松下来:“如此最好,只要你们写得清楚,我回去之后必定会立即禀报省主。那这几天我去拜祭皇陵,完毕之后再回西京城,就这么说定了!”


第143章 推卸责任
  夜已经深了,送走了王博文,王尧臣和徐平回到后衙,在花厅里坐下。吩咐公吏上了浓茶喝了,王尧臣道:“云行,你真要把钱庄的规制详细写给三司?”
  “是啊,刚才不是已说了吗。辛辛苦苦做事,不就是为了能够推向全国吗。”
  王尧臣摇了摇头:“我觉得陈昭誉办不成这件事!他找我们要钱庄的规制,无非是用这个借口把事情推到中书去,三司好从这麻烦中脱身出来。中书怎么可能同意在天下推广钱庄?不说几位相公同意不同意,就是都赞同,朝廷里也没有主事的人,总不可能再把你调回朝廷去。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花许多力气!”
  徐平笑了笑:“因为我们不花力气认真做,陈昭誉想把事情推到中书也推不过去,政事堂的相公哪位是好糊弄的?伯庸,不管怎样,我们帮着先让三司把这难关过了吧。”
  王尧臣看着徐平,想了一会,点点头道:“好吧,就依云行。明天我与王副使一起去永安县拜祭皇陵,这件事帮不上你,只能劳累杨副使和种世衡了。”
  徐平道:“你只管忙你的去,我会让孟州的李参和汝州赵諴以及方城知县李觏快马赶过来,钱庄规制他们也是从头到尾参与的,一切熟悉。有这些人帮手,应该不难。”
  王尧臣总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妥,背后恐怕会有许多牵扯。只是他的地位不到,猜不透徐平具体的心思,只好把疑问藏在心底,选择支持徐平。
  又说一会闲话,看看天色不早,徐平告别王尧臣,带了谭虎骑马返回。
  秋夜的凉风已经有些刺骨的感觉,迎面吹到脸上,酒很快就醒了。徐平骑得不快,一边慢慢走着,一边想着心事。今天的事情,他要理出一个头绪来。
  本来徐平是想看陈执中自己怎么样用钱庄制度解决眼前遇到的危机,没想到陈执中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完全是得过且过。拿了徐平整理出来的规制,陈执中上报中书,要求在全国推广,中书必然不同意。不同意就要有办法解决,球就踢到中书那里了。
  徐平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想起自己去年离开京城的时候,陈执中告诉自己赵祯让他在三司使任上要遵循的八个字:“谨守其成,力保不失”。陈执中还真不愧是赵祯信得过的自己人,完美地执行着这政策,任上绝不做大的变更。
  也正是因为如此,徐平必须帮他,不能站在一边看他的笑话。两人虽然没有私交,但都是赵祯提起来的那一小拨,这个时候必须要互帮互助。
  如果真地要设立中央银行进行清算,徐平自认自己是最合适的人选,只是现在还没有到时候。陈执中把难题推到政事堂也好,让朝臣们清醒地认识一下,将来的阻力就不会那么大。钱法改革是涉及到天下的大事,不做好充分准备,是要面临万劫不复危险的。
  中书拿到陈执中的方案之后会怎么做?徐平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其实是没有办法。徐平用棉布产业实际上已经把现有的货币系统冲垮了,实行中央结算,发行纸币已经势在必行。但是吕夷简和王曾两人怎么会迈出这一步?吕夷简是没有动力,王曾是极力要保证现在政局的稳定,要折腾也得等到赵祯亲政几年有了经验才行。
  徐平催马慢慢前行,迎着初冬的寒风,头脑越来越清醒。远离朝堂在地方上做官也有好处,跟朝政牵扯不多,可以用旁观者的姿态坐看朝堂风云变幻,不用担心牵连。
  这件事情如果中书处理不好,可能就到了破局的时候,将来会如何,徐平还没有把握。
  孟州州衙,李参拿着徐平派人送来的公文急匆匆地到了后衙,到小花厅见了李迪,行礼后道:“相公,漕司有公文来,要我快马到西京城。”
  李迪一怔:“哦,是为了什么事情?”
  “公文上说,因为河南府的飞票三司无力兑付,三司想把京西路的钱庄推向全国。让我们几个对规例比较熟的官员到西京城去,把钱庄的事情详细说清楚,供三司参详。”
  听了这话,李迪不由就笑了起来:“陈执中搞什么鬼?徐平以龙图任都转运使,尚且不能在京西一路全部推行,而且惹出了无数麻烦,他一个龙图三司使凭什么推向全国?”
  京西路不能全部推行,还不是因为李迪一个前宰相知州和张耆一个前枢密使知州,非为表现自己与众不同,拒不配合徐平。不过这话不能说出来,李参小心地道:“相公,去年京西路的钱庄推行起来还算顺利吧。除了一个什么童大郎惹出事来,其他并无大事。童大郎那只是癣疥之疾,并算不了什么的。”
  “顺利?通判,你看得不透啊!童大郎确实是癣疥之疾,但却是揭出了冰山一角。徐平为什么草草结案,而没有逼着河南府穷治?因为做童大郎那样的事情还有好多家,而且就是徐平故意纵容他们的。如果不是留下这巨大窟窿透出斗大的风,你再看钱庄推行起来还顺不顺利!说到底,徐平在京西路推行钱庄,还是靠的利诱,而不是威逼,他陈执中要在全国推行,哪里来的那么大本钱来利诱!”
  李参稍微一想就知道李迪说的是实情,从头到尾,徐平都没有严查那些抗拒钱庄制度的人,对他们的手段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禁绝。现在钱庄变得红火,原因也不是突然间查得严了,而是因为棉布上市,积极配合钱庄制度的人能够低息借贷,赚了个盆满钵满。别人看着眼红,开始主动参与到钱庄系统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