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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富贵-第3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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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中哪来的本钱这样做?现在仅仅因为河南府的飞票欠款三司就快要破产了,哪里还拿得出钱来利诱天下!
  陈执中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摆了摆手:“我们先把奏章上去吧,且看看政事堂那里到底怎么看,慢慢再说。对了,徐龙图还有什么话交待?”
  “还有,徐龙图对最近绢价暴跌极为不满,说是绢帛本是钱的一种,跌得太快,让天下无所适从。绢帛价跌,天下的钱就更加不够用了。”
  “不跌又能怎么样?谁有办法!他在京西路制了那么多棉布出来,还一下子销到全国州军,三司想拦都来不及!难道他徐龙图还有办法止住绢价?”
  王博文小声道:“临别前徐龙图向下官提了称提之术,说是三司应该严禁各路各州县的府库向外卖绢,并从民间收绢入官,让绢价跌得不要过快。”
  陈执中听了不由苦笑:“称提之术,最要紧的是要有本钱,三司现在哪里来的本钱去买绢?不要说是民间的绢,就是光从内库出来的,我都应接不暇了!我自然知道现在这样做不是办法,不但是绢价跌得过快,民间乏钱使用,就是下年的夏税如何收都让人头痛。可手里没有钱,谁有办法?州县眼看着绢价一天天跌下去,不让卖绢我拦能够拦得住?”
  钱粮是对地方官最重要的考核事项,现在这种情况,三司就是下令不许向外卖,他们也会偷偷地想方设法卖。陈执中倒是想禁,可问题是禁不了啊。更不要说内藏库的内侍鼠目寸光,天天撺掇着赵祯把库里的绢大量放出来,京城的市场都乱套了。现在陈执中最头痛的倒不是这些,而是夏税,一向都是收钱和绢的,绢价这个样子,下年怎么收?
  对此王博文知道一些,对陈执中道:“省主是难,但下官觉得徐龙图说的也有道理。只要现在咬紧牙关,暂时把绢价稳住,只要熬个一年半载,说不定有转机。”
  陈执中苦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道理他自然是懂的,但问题是他做不到啊。单单凭三司的力量,怎么能够决定得了这种国家大政,而政事堂一时半会又指望不上。
  自转过年来,吕夷简和王曾两位宰相的矛盾越来越深,大有势不两立之势,朝政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徐平在京西路还感觉不到,陈执中在三司,可是深受其害。王曾还顾全大局,只是反对吕夷简,尽量不影响国家大政。吕夷简可就不行了,几乎每项朝政,但凡有可能都被他拿来跟王曾斗,下面衙门有苦说不出。
  陈执中自然知道钱庄新政是推行不起来的,实际上就连称提,这个时候也不可能。


第151章 新市场
  政事堂里,王曾一边烤着炭火,一边问对面的蔡齐:“子思,今日陈执中上奏要在全国推行京西路的钱庄新政,你怎么看?”
  蔡齐摇了摇头:“钱庄京西路也不过办了一年,已经出了不少弊端,估计还有大的弊病没有显现出来,怎么可以就这么推向全国?我看陈执中是病急乱投医,昏了头!”
  王曾点了点头:“我看也是有些不妥当,徐平虽然在京西路做得不错,现在推向全国是太心急了些。此事应该在京西路试行几年,看看再说。”
  炭盆里的火烧得通红,暖烘烘地烤着身子,两人开始慢慢暖和过来。
  不管是上殿还是会见大臣,赵祯一向坚持冬天不生炭,夏天不打扇,这是他对臣僚的尊重,但也着实苦了大家。朝会不生炭正常,那种场合没法生火,但在便殿再坐的时候也不生炭,就对自己的要求过于苛刻了。
  下了朝之后,过一会肯定要到便殿去讨论陈执中的奏章,王曾和蔡齐利用这个时间赶紧回来烤会火,暖一暖身子,免得进宫之后受冻吃苦。
  今天章得象因为身体不适请假,宋绶到前殿押班,吕夷简则因为天冷起得晚没有来得及吃早饭,到皇城外让人买吃得去了,政事堂里只剩王曾和蔡齐两人。自转过年来,因为王曾见吕夷简培植党羽专权营私越来越肆无忌惮,而且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过于贪权,两个人矛盾激烈起来。现在中书明显分成两派,王曾和蔡齐是一派,吕夷简和宋绶是一派,章得象貌似中立,实际上也是站在吕夷简那一边的。
  到了拉党结派的时候,王曾这些自认君子的人物,明显落了下风。王曾为人忠厚,不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实在不想这样处处跟吕夷简对着干。他与蔡齐两人,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朋党,还是志同道合的成分多一些,为了自己私利的成份少一些。这样两个人的配合就不默契,跟吕夷简一派完不是同一个档次上的。
  觉得手有些发热,王曾挪挪身子,离着炭火远了一些,对蔡齐道:“对了,陈执中还提了徐平所说的称提之术,要求朝廷稳定绢价,这事你又怎么看?”
  “稳定绢价还可行一些,但也有很大风险。一是现在到了年底,左藏库里也没有多少铜钱的积蓄,不得不从内藏库借钱。而内藏库刚刚发了那么多绢出来,想再让他们向外拿钱只怕有些难了。再一个,买绢之后便就要存进京师和地方各库,而绢价哪怕是现在一时稳住,随着京西路的棉布越产越多,价钱终究还是要跌下去,这个损失谁补?说到底徐平的办法,无非是借未来几年的钱,补现在的窟窿,隐患也不小啊——”
  王曾听了点头道:“不错,这就是个寅吃卯粮的法子,不是上策。不过现在绢价跌得厉害,若不及时稳住,各库里的绢帛一样要损失,而且还损失得非常厉害。不只如此,来年夏税还收不收绢,怎么收,都要另想办法。唉,就是下策,只怕也不得不用。”
  蔡齐沉默了一会,突然抬头道:“相公,还记不记得前些天广南来的奏章?”
  王曾想了一会才道:“是庞籍和王沿联合上奏的吗?倒是记得。他们两个说最近因不堪占城骚扰海路,兴兵问罪,兵临毗阇耶城下,占城国王上表请罪,可是此事。”
  “不错。在奏章中他们除了说此事,还说由钦州去南洋的海路已通,商贾云集。尤其是绢帛特别受胡商的喜爱,要朝廷向那里发些过去。”
  王沿到春州任知州并没有任满一年,便就被范雍调去知钦州。广南西路缺官员,王沿在那里是了不得的人才了,极得范雍看重。其实范雍也是没办法,手上就那么多人,知州大多是武将,本来就没有几个州有通判,大多还是本路辟举的。偶尔有几个文官,哪怕就是贬官来的,也罕见进士出身,王沿的资历确实鹤立鸡群。
  邕州平定之后,广南西路就属临海的钦州最关键,那里既受到海盗的威胁,也受到与大宋已经闹翻了的占城水路的威胁。有交趾在的时候,要对付共同的敌人,占城跟大宋的关系相当和谐,算是准盟友。交趾一垮,双方的关系立即紧张起来,一年到头大小冲突不断。当然,现在冲在前面的依然是残存的交趾,后面是大宋的边疆几州和蔗粮务支撑。占城在陆上占不到便宜,便就不断在海路骚扰,特别是针对钦州和廉州。
  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以王沿为主,蔗糖务的庞籍配合,他们两人在海上打了一次大胜仗,兵临占城首都毗阇耶,逼得占城国王上降表求和。这次大胜虽然没有消灭占城的主要力量,无法与徐平的破国擒王相比,但海路却从此肃清了,萧条的南洋商路又迎来了生机。特别是庞籍,急切地要开辟这条海上商路。
  说起来这也不是庞籍想出风头贪功劳,他主管的蔗糖务性质决定了,必须要不断地扩大土地,开拓新的市场。此时国内的白糖市场增长势头已经慢了下来,而且运输不便,像以前那样快速扩张已经不可能。新的市场,只能转向广阔的海洋。
  不管是交趾还是占城,能跟大宋作对靠的就是地理阻隔,靠的是遥远的距离拖垮宋军的后勤。现在经过徐平的开路,这一切都不是问题了,他们也就成了砧板上的肉了。
  听了蔡齐的话,王曾想起这一切,不由一喜:“子思是说,把绢帛运往广南西路?”
  “其实不只是广南西路,南洋商路一通,广州的市舶司必然也会重新繁盛起来。唐朝时广州胡商号称一二十万,繁盛一时,至黄巢乱起,毁之一炬,从此商路断绝。本朝虽然依然在广州设市舶司,却再难现唐时盛况。相公,如果南洋商路恢复起来,一年卖出几百万匹的绢帛也未必不可能。到那个时候,库里存的绢帛也未必会损多少价钱。”
  几百万的数字蔡齐只是随口一说,其实他也不知道南洋商路的贸易前景,但以唐朝能够年获利几十万贯来说,这个数字也不夸张了。胡商到这些港口做生意,一般货物是抽十分之一的税,最近几年有所增加,到十分之二了。按比例来算,贸易的货物钱数当能到几百万贯。当然,这只是普通货物,像珠贝、玳瑁、犀象、镔铁、朱矿和鍮石之类等等的禁榷之物,虽然不收税,但是由官方专买专卖,得利就更高了。
  (备注:王沿有很多缺点,但缺点里并没有无能这一条。实际上在历史上,有一段时间他与范仲淹和韩琦同被称为三大边帅,他们三个人一起培养提拔了一位将领,就是狄青。而且三边帅中,王沿没有败绩,还有一次防守获胜,只是他的影响远没有那两个人大就是了,再一个就是除此之外乏善可陈。)


第152章 不可推行
  王曾低头想了一会,抬起头道:“此法倒是可行,今年不但是广南,还有在密州设市舶司,连高丽的商路也通了。日本国一直闭关锁国,不但与本朝隔绝,而且与高丽和契丹也没有往来。但我听王彬讲,实际上还是有不少海商到那里贸易,不过大多都是假借夷人的名义,还有人在日本国娶妻生子。若是密州市舶司搞得好了,到日本的商路也不是不能够想办法。听说日本国比高丽大得多,而且本国盛产黄金,通商极是有利可途。”
  “相公说得不错,商路初通,必然需要大量的货物,而绢帛最受蛮夷喜爱。如果真是没有办法,倒是可以收一部分绢上来,然后运到各市舶司与海外贸易。现在难的,就是不管三司还是内库都拿不出这么多现钱来。”
  王曾无奈地道:“内藏库还是有现钱的,最少几百万贯总是拿得出来吧,自从徐平主持盐铁司,这两年三司可是再也没向内藏库借钱了。不过,这个时候要让圣上拿出来,只怕是有些难。——对了,听说河南府最近不是正在售卖棉衣?因为天下乏钱,到那里贩卖的客人少了,不如前段时间棉布卖得那么热闹。”
  蔡齐眼睛一亮:“相公要在棉衣上打主意?此法可行!只是不知道京西路和河南府愿不愿意,毕竟现在是朝廷欠着他们一大笔款子呢!”
  王曾想了想,笑道:“实在不行,就让圣上给徐平下诏旨吧,中书不好出面了。”
  现在要分势力的话,徐平算是赵祯的自己人,跟朝里的其他势力关系都不密切,自己又没有另立山头的能力。而且还有李用和一层关系在,公事公办不好说话了,可以让赵祯向徐平哭穷,公事私办有时候也是一个办法。
  等到吕夷简和宋绶两人回到政事堂,坐下没多久,小黄门便就过来让几位宰相入殿议事。留下蔡齐当值,三人随着小黄门出了政事堂,从垂拱殿进了大内。
  崇政殿里,赵祯正襟危坐,暗暗运气。今天的天气很冷,偌大的崇政殿好像一个冰窖一样,虽在里面穿了绵衣,赵祯依然觉得寒冷难当。为了保持礼仪,君臣相见的时候大臣面前不好生炭,不然大家不由自主地弯腰烤火成何体统。为了表示君臣一体,赵祯自己面前便就也不生炭火,说实话,这习惯能够保持下来也挺不容易的。
  吕夷简三人到殿前行礼如仪,进殿赵祯赐了座,又赐茶汤。
  这些例行的礼仪做完,才道:“今日召诸位卿家进宫,是商量三司所说河南府的飞票无法兑换,要在全国推行钱庄新政之事。且坐一坐,御史中丞杜衍和三司使陈执中还有晏学士很快就到。此事重大,需集思广益才可。”
  三人领旨谢恩,坐在那里慢慢喝着热茶。
  要不了多久,杜衍、陈执中和晏殊便就到了崇政殿,一样赐座,开始议论。
  陈执中先简略价绍了一下当前三司和京西路遇到的困境,最后道:“今年京西路棉布产得极多,天下大卖。外地客商到河南府贩棉布,都是按惯例在本地州军换飞票,然后到河南府换成棉布。依臣查验,因为买卖棉布河南府积下的飞票不下三千万贯之多,比今年朝廷收到的两税数额还要巨大。天下间哪里有那么多铜钱?如今三司着实无力兑付。”
  不是所有的客商都用飞票,还有很多人会带着金银珠玉绢帛等轻货买布。实际上今年河南府的收入相当惊人,只算商税,也远远超过了以前天下第一的开封府。不过由于三司不能兑付飞票,这些成绩反而暂时被掩盖起来。
  听了陈执中的话,吕夷简沉声道:“河南府的飞票如果不兑付又如何?”
  陈执中一愣,才恭声答道:“回相公,如果不兑付,一是河南府无法向京西路的其他州军和营田务结账,影响他们来年经营,再一个京西路今年官员的考课会一塌糊涂。”
  旁边杜衍道:“委实如此,看看就到年底,京西路的幕职官为此事不少报怨。”
  杜衍以御史中丞兼判吏部流内铨,管着幕职官的考课。最近京西路的官员因为明明今年政绩突出,却可能在考课上显不出来,怨气很大,杜衍自然有耳闻。
  吕夷简听了却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也不知道心里怎么想。
  晏殊在一边看两位宰相神情一个比一个严肃,偏偏都不发声,不由心里嘀咕。最近政事堂的气氛不正常,大家都知道,没想到对立到了这么厉害的程度。
  见赵祯的目光投向自己,晏殊只好硬着头皮道:“依臣所见,河南府的飞票不能兑付自然麻烦多多,但钱庄新政在京西路只试行了一年,还出了不少弊端,现在推向全国风险着实太大。还是大家再想想办法,帮着三司过了这难关,不要去推钱庄新政。”
  杜衍是御史,不好对具体的施政发表意见,只是坐在那里倾听。
  赵祯转向吕夷简和王曾问道:“两位相公如何看?”
  吕夷简拱笏沉声道:“回陛下,臣以为钱庄新政前途未知,不可推向全国,当别想良策。”
  见赵祯看向自己,王曾只好捧笏:“臣也以为钱庄新政对天下震动太大,遽然推行恐惹出大的乱子,还是另想办法徐徐图之。”
  两位宰相意见相同,此事实际便就已经决定了。赵祯本来就心存疑虑,徐平人在这里他还可以商量,徐平不在,陈执中在财政上还没有获得他的认可,不会询问他的意见。三司在全国推行京西路钱庄新政的提议,实际上就被否决了。
  对这个结果陈执中并不意外,实际上他已经早预料到了,此时捧笏道:“两位相公都觉得在全国推行钱庄新政不可行,看来此事确实有风险,只好容后再议。只是现在已经到了年底,河南府的飞票必须兑付了,不然三司无法交待。此事到底该如何,还请示下。”


第153章 各执一词
  见首相吕夷简只是沉着脸沉默不语,陈执中只好接着道:“前几日盐铁副使王博文到永安皇陵祭拜,京西路都转运使徐平提起,此时天下缺钱,而历来钱帛并行,不可使绢价再这样持续跌下去,应由三司称提。臣以为此议颇有见地,如果稳住绢价,则最少三司和各州县府库在账面上不会亏损太多,能稍缓缺钱窘状。”
  吕夷简沉声道:“官府出面和买绢帛,固然可以稳定绢价,但收进来的绢帛积压,无处可销,过几年绢价跌下去,又当如何?那时账面不好看,如何说?”
  王曾高声道:“臣以为徐平此议比推行钱庄新政可行多了,绢帛入府库,将来价跌可以从容处置,总会有新的办法。其实就是绢价不跌,绢帛存在府库也会朽坏,过不了几年数匹才能当新绢一匹,损失又能有多大?”
  绢帛不是铜钱,储存是会折旧的,多存一年就多折一年的价。尤其是内藏库里的陈绢最多,前些日子发出来的,十匹还当不了新绢一匹,不跌价也会折旧。
  吕夷简并不知道刚才王曾和蔡齐在政事堂刚刚商量过此事,以为他是习惯性地跟自己作对,听了他的话冷冷地道:“这两年虽然三司宽裕了些,但左藏库里也没有多少陈绢,每年夏税收上来只是堪够赏赐罢了,哪里来折旧的事!现在贸然收绢帛入库,如果不想坐等价跌亏损数目,难道又学前些年抑配给官员和军士不成?”
  一直没说话的宋绶此时道:“吕相公说的是,州县或许有些存绢,都是系省钱物,数目不多。左藏库要管官员的衣赐,加上禁军厢军所用,委实没什么存绢。现在从民间和买上来,只好存进库里,那就折旧和价跌相加,到时不知要亏损多少了。”
  坐在上面的赵祯沉默不语,他自己的内藏库陈绢最多,实在没底气说话。从太宗皇帝开始,便不断扩大内藏库的财源,真宗皇帝又扩了一波,到现在有数十州军的钱绢是直接交到内藏库的。内藏库向外出的又少,年数最久的陈绢有十几年前的。
  王曾面容清秀,此时老了,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说话不急不缓:“说府库存绢不多那是以前,今年可就不同了。不然的话,河南府几千万贯的飞票哪里来的?若都是不用绢用铜钱或者金银,又怎么会有三司兑换不了飞票的事?陈龙图,不知我说的可对?”
  陈执中捧笏恭声道:“相公所言即是,各地州县的飞票大多都是客商用绢帛兑付,此时解到京师来已经不少,左藏库此时确有不少存绢。而且,因为绢价下跌,很多发出飞票多的州军,都因此亏了钱粮数目,如何考课还没有定论。”
  此时统计,虽然总账经常用贯匹石两这样的词语概括,是把钱的贯数、粮的石数、绢的匹数和白银的两数相加,有的时候还加上草的围数。但实际上的分账中,并不把这些单位看作等值,是要按照市价换算的。这样一来,开出飞票多的州军,可能今年境内经济发展良好,主管钱粮本来能考个上等,结果被绢价下跌拖累,一下子可能成了负数。地方官当然认为这是非战之罪,对这种考评结果不服的。负责钱粮考课的三司也认同不公平,正在想办法进行调整,只是还没有确定的结论。
  王曾朗声道:“因为今年棉布大卖,民间的绢可能大多都收到州县的库里了,此时绢价下跌,跌的就是朝廷的钱粮。我以为,徐平说的有道理,朝廷应当详议!”
  吕夷简一时语结,没有接话。
  其实一年民间有多少新绢是可以大致估算的,夏税收的数目一定,税收的比例历年基本稳定,不难根据夏税推算出民间的绢来。可惜这种详细的统计只有徐平在的时候盐铁司做了,度支和户部两司并没有,现在坐这里的人,对民间到底有多少绢也没个数据。但可以肯定的是,河南府未兑付的飞票数目已经超过两税,则民间的绢只怕真集中到官府了。
  见吕夷简不说话,赵祯对王曾道:“依相公之见,徐平的称提之说果然可行?”
  王曾捧笏:“臣以为可行!京西路棉布大卖,而且看起来以后可能一年比一年多,绢价必然会跌。此时朝廷收绢,可说是寅吃卯粮,虽然解一时之难,但也确实有隐患。”
  吕夷简冷冷地道:“当然是有隐患!所谓剜得心头肉,补得眼前疮,寅吃卯粮是那么容易吃的?把难处推到后面,到时恐怕就会成心腹大患!棉布越来越多,那么下年朝廷夏税还要不要收绢?要不要让百姓交棉布?如果不变,那才真正难办!”
  一边的晏殊道:“到了这个时节,百姓也没有准备,怎么可能改种棉花。下年夏税自然还是按往常年一样征收,不然会出大乱子。”
  吕夷简沉声道:“不错,不要只看眼前的绢,还要看到后面。一年夏税不变,那两年变不变?三年变不变?夏税收的匹数不变,但绢价已经跌了,县官的钱粮便就亏空,到哪里去补?如果按照跌的绢价,让百姓多交,则一家种桑养蚕,民妇一年到头,也不过就是织那么几匹,到哪里多去?就成了无端盘剥百姓了!”
  王曾轻声细语道:“到了这个时候,朝廷不受些损失是不可能了。其实也没有什么,棉布发卖相当于凭空多了许多钱粮,绢上损失些并不算什么,足以找补回来。夏税自然还是跟以前一样收,不可能让民户多输绢。先帝曾有诏旨,勿得增加赋敛,重困黎元,陛下自然不能违背先帝遗志。至于收上来的绢,别找出路就是。”
  吕夷简冷哼一声:“什么出路?绢帛无非制衣御寒,现在京西路的棉布出来,比绢帛价廉而且精美,越积越多的绢帛卖给谁去?至于说棉布多收钱粮,哼,现在多收的钱粮没有见到,倒是朝廷多了无数烦恼!徐平年少气盛,一心要显示自己的功绩,考虑不周,事情做得太急太粗,才惹出了这无穷事端!依我看来,不能再任由他如此下去,这次如果依着他的意思称提绢帛,下年不知又会生出什么事来!”
  吕夷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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