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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富贵-第3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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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张士逊回到公案后,坐下后问两人:“你们有何话说,若是无事,这便出京!”
  郑守忠恭声问道:“恩相,可否明告,是因为何事除我们两人的管军?”
  张士逊冷冷地道:“你们不必知道,只管遵宣命而行就是!”
  孙廉没有郑守忠那么怕事,昂头挺胸道:“我们为管军大将,岂能这样不明不白就被解除军职!朝廷如此行事,委实让人心寒!”
  张士逊一拍案几:“都堂之上乱议朝政,你是作死吗?!”
  话音未落,身后的亲事官已经伸手搭在了大铁尺之上。


第273章 示威
  郑守忠吓得心猛一哆嗦。现在这个样子,必然是朝廷不信任自己两人,再惹恼了张士逊,那还真说不定就把小命交待在这里了。解除军职,出外任高阳关路副都部署,听起来只是贬官外任,但谁也说不好离开京城之后会再有什么处分。由内侍和皇城司军卒押送这种重犯官的待遇,能够平安到达贬官地,真地要求满天神佛保佑的。
  一把拉住还在犯浑的孙廉,安抚几句,郑守忠小心问张士逊:“恩相,出城之前,可否让末将回家交待一番。此去河北路程不近,换洗的衣物总要带上一些。”
  “不必了,朝廷自然会为你准备。从这里出去之后,不许回家,不许回军营,直接出城去。中使和皇城司的人已经等在门口,你们老实随着他们去就是!”
  郑守忠越听越是觉得不安,问张士逊:“恩相,念末将平日一向恭谨,可否明言,此次是否犯了死罪?此一去,是否还能活着回到京城?”
  张士逊板着脸道:“军机大事,无须多言,你们身为军人,只管按令而行便可。如果没有其他的话讲,这便就出城去吧。今日必须到胙城县方可歇宿,不得有误!”
  听了这话郑守忠直吓得两腿发抖。胙城县属于滑州,是京西路的飞地,离着开封城有一百多里路。这是要他们一气走出开封府的范围,连夜赶路。殿前司属下禁军除了开封城里之外,在府界各县都有驻扎,这是摆明了防止他们属下的兵马救人作乱。
  天地良心,郑守忠在殿前司禁军中哪里有那么高的威望,别说是押出城,就是在枢密院里被剁成肉泥,也不会有属下的人为他发声。但吓人的是这态度,明摆着是把自己两人当叛官来防,路上会不会当叛官来对待可就说不好了。
  郑守忠出身真宗藩邸,真宗即位之后因此升迁,一路做到军职的顶端殿帅,不但是没有任何军功,就连其他的功劳也数不出来。平时威风八面,到了这个时候便就显露出了成色。以殿帅之尊,对枢密使一口一个“恩相”,说出去都让人不齿。
  继位的高化其实跟郑守忠的经历基本相同,年轻时选为襄王府的牵笼官,就是给还没立为太子的真宗皇帝牵马的。不过高化没有军功,在地方还是有些治绩,军事不行,民事倒还说得过去,这也是赵祯觉得他比郑守忠强的原因。而新任的殿前都虞侯李昭亮,则出身将门,父亲是名将李继隆。李昭亮打仗不行,治军得自家学,倒还说得过去。
  见两人都没有话说,张士逊吩咐属下的兵卒,出去之后把郑守忠和孙廉带的节杖之类全部去了,会同等在外面的内侍,立即起身出城。这一会的功夫,所有的相关手续都已经办好,而衙门里的交接,就看两位相任的管军大将了。
  出了都堂,孙廉犹自愤愤不平,对郑守忠道:“都帅,我们两人主管殿前司,部下二十万兵马,一声令下,地动山摇。今日竟然被一拿毛锥子的呼来喝去,到现在竟然连家都不许回一趟,实在是奇耻大辱!管军大将可上殿奏事,不如我们两人圣上面前分辨如何?”
  郑守忠苦笑:“兄弟,宣下之时,我们两人就不是管军了,还谈什么上殿奏事!现在身边一个随从都没有,几个皇城司的亲从官,直把我们看成贼配军。不要再闹了,不然平白丢了性命,谁会给我们说一句话?安心先到贬所,有什么委屈,上章分辨。”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到了前面的院里,这才发现高化和李昭亮两人已经站在堂下。如同两具木偶一样,目不斜视,一句话不说,对出来的郑守忠和孙廉视而不见。
  郑守忠和高化从未发迹时的少年时候就认识,见了这个样子,不由悲从中来,一声长叹道:“高太尉,我们贫贱之交,不比别人。今天的事情我一头雾水,到底是为什么被除了管军,可否能够说给我听?若是此去有什么不测,就做个类糊涂鬼了!”
  高化看了郑守忠一眼,默默摇了摇头,还是一声不吭。
  郑守忠想来想去,也只有今天城中两军对峙的事情,不由问高化:“兄弟,你实话对我说,可是为了今日城中两军闹事?可为什么只有我们受罚,不见马军司的人?”
  孙廉恨恨地道:“那就要怪都帅没有一个好妹妹了,比不得李马军!”
  负责押送两人的内侍蓝元震正从外面进来,听见孙廉这句话,立即变了脸色,厉声喝道:“两个犯官,身上背着该死的罪!留了你们的性命,不思感念朝廷恩典,竟然还敢心生怨谤!好大胆!特别是你,以犯官之身,竟然敢议论君上,不知死字怎么写吗?!”
  一边说着,一边怒目看着孙廉。示意身边跟着的兵卒如狼似虎般上前,一把就把孙廉按在地上,开始扒他身上的官服。
  孙廉哪里受过这种屈辱,在那里拼命挣扎,被几个兵卒没头没脑一阵拳脚。
  郑守忠在一边看着两股战栗,噤若寒蝉,再也不敢说一句话。这些人当年可是在押送曹利用的时候,在路上把他活活逼死的。管军大将地位是高,但还没有摸到当年曹利用的脚趾头,得罪了他们,这一路上只要让你没吃没喝就足够要你的命了。
  接任的高化和李昭亮也是心生寒意,升官的喜悦去了一大半。受到这种待遇,当然只能怪郑守忠和孙廉两人作死,正常管军大将去职,礼数周全,不可能这个样子。不过今天这两人犯事落到这个下场,谁又知道会不会有一天落到自己身上呢。
  见蓝元震看向自己,郑守忠忙乖乖地除了自己身上的官服,免受孙廉一样的侮辱。
  蓝元震冷哼一声,大步走向都堂,让守在那里的礼官通禀。
  礼官对高化和李昭亮两人行礼:“太尉且稍待,枢相吩咐,阁长来了要立即进去相见。”
  高化和李昭亮急忙回礼:“枢相既然吩咐,必然是有急事,节级只管忙便是。”
  崇政殿议事一结束,李用和与高大全便就被召进了宫,赵祯亲自询问白天事情的经过。
  听了高大全与许怀德争斗的经过,赵祯赞道:“勇力过人,分寸又拿捏得恰到好处,高大全,此事你做得极是妥当。此时军心动荡,宜静不宜动,事后朕自有封赏!”
  高大全谢恩,道:“臣本来只是谏议相公家里的庄客,得相公教导,机缘巧合,立了些少功劳。陛下恩典,一力提拔,做到军中大将。有今日已是天幸,臣只恨没有机会报效朝廷,何敢再望封赏?”
  赵祯点了点头,突然问道:“高大全,邕州那里徐平带出来的兵,真地都像你一般吗?”
  高大全想了一会,才道:“这种大道理,臣说不上来。不过感觉起来,最近禁军中发生的这些事情,在邕州军里是绝不可能发生的。要说军法,邕州军比禁军宽松许多,但无论是将是兵,都时时记在心里,不敢这样视军法如儿戏。”


第274章 邕州军入京
  延和殿里,赵祯随手翻着案上的书籍,并没有说话。徐平坐在一边,屏息凝神。
  赵祯有时会在延和殿里读书学习,这种时候常宣侍从大臣入殿答疑解惑。徐平做侍从已经有些年岁了,却是第一次被这样宣进宫来。在赵祯的印象里,徐平的经义一般,诗书粗通,还做不了他的老师。就是学《富国安民策》,也是让李觏来。
  非正式会见的礼仪宽松许多,两人之间生了炭火,烧得正旺,不像白天那样寒冷。
  正在徐平有些走神的时候,赵祯突然问道:“最近你在编历朝军制,像这两天禁军里发生的事情,若是在前朝会如何?是由御史还是军中自行审问?”
  徐平打起精神,答道:“历朝都有不同,臣以为两汉之时制度最全。汉军之中设有军法正,如本朝御史,军中犯法,都是由军法正及其僚佐审讯。”
  赵祯点头,过了一会又问道:“若是主将也犯法呢?”
  “正如御史不受制于宰相,军法正一样不受制于主将。虽主将犯法,一样可以搜集罪证,直接上奏朝廷。如何裁决,自有朝廷决断。”
  赵祯轻轻叹了口气:“与前朝相比,禁军委实是简陋了些,没有僚佐。”
  这是徐平早就看不顺眼的事情,听了赵祯的话,心中赞同,不过没有说出来。
  赵祯又道:“今日崇政殿议事之后,我召了高大全来,问了他你在邕州带军的事情。你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吗?”
  徐平道:“这种事情,臣怎么可以瞎猜?对同一件事情,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看法。”
  “高大全讲,在邕州军里,是绝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的。邕州的军法虽然比禁军来得宽松,却轻意没有人敢以身试法。不像禁军这样上下视军法如儿戏。”
  徐平不由笑了,对赵祯道:“高大全这话,也对也不对。邕州军法不是不严,只是不如禁军这样重而已。正是因为禁军军法不严,所以才用重典,而邕州军里凡有犯法的事,必定会依法处置,所以看起来刑罚轻了许多。违法必究,所以刑罚不必多重。”
  赵祯又叹了口气:“禁军军法,不可谓不重,‘五杀’‘十杀’,还要如何?但此次上下相护,甚至于用军卒性命顶罪,视人命如儿戏,委实让朕心寒!”
  因为军队结构简单,文化水平不高,制定军法的时候便就以简单为原则。但是为了从严治军,刑罚惟恐不重,动不动就要砍头。‘五杀’‘十杀’甚至到‘五十杀’,就是这种形势下出来的。这些法条简单明了,共同的特点都是以一个‘杀’字结尾。看起来军法极为严酷,实际上可执行性不高。要是真按照法条去做,不等打仗,自己就把手下的人都杀光了。所以这些军法,最后都免不了有选择性地执行,反而成了主将排斥异己的工具。
  军队的纪律性培养,关键在一个军法执行的严字上,而不是在重上。犯了小罪动不动就要打要杀的,反而很难带出纪律严明的军队来。最终的结果,军队的战斗力严重地依赖于主将。主将是军队能不能打非常重要的因素,但军队的战斗力系于主将一身,这样的军队也是担当不了重任的。说到底,还是缺乏有效的管理制度,太过简单粗暴。
  赵祯又叹了一口气:“几十年来,本朝武功之盛,以你前几年破交趾为最。我也常想从你当时的军队里选些人才,到禁军里来。只是军中将领不住进言,说自汉唐以来,军中历来都用北人从军,南人身子孱弱,披不了甲,持不了矛,事情便就耽搁了下来。此次军中弊案,让人警醒,选邕州军进京,势在必行!”
  徐平只是静静听着,并不答话。不要以为只有文官里面有党争,禁军里面的党争也从来不少。只是武将的党争影响局限于军队,干扰不了国家大政,不那么明显而已。
  自太宗朝之后,中央禁军和地方禁军特别跟边地禁军的矛盾便就不少,从杨业和杨延昭父子,到后来的陕西东西军之争,一直到北宋灭亡这党争便就没有停过。三衙的高级将领经常到地方任高级兵职,但从边疆以军功起来的将领,想进三衙却千难万难。历史上狄青之所以特别引人注目,便就是从他开始打破了有军功的边将难进三衙为管军的惯例。而他能够成功,是因为文人统兵增多,得到了文人边帅的支持。
  哪怕跟李用和交情非浅,徐平在三衙禁军中也没有什么影响力,赵祯现在说的,不是他可以随便插话的。要知道很多三衙将领跟皇室的关系千丝万缕,从皇帝自己,到太后和皇后,都是能够经常说上话的。暗箭难防,这种言论威力不得不小心。
  赵祯道:“桑怿原是开封府进士,虽然落第,终究读过诗书,不是寻常武夫可比。朕想从邕州军里选几千人,别为一军,隶殿前司之下,由桑怿回朝为主将。你觉得如何?”
  徐平道:“桑怿忠诚可靠,勇力过人,特别是临敌不惧,头脑清醒,非常难得。他回朝入禁军历练自然是好事,不过选邕州军入京,臣不敢妄度圣意。禁军不用南人是惯例,如果选了这么几千人回来,只怕难免受排挤,而且水服水土。”
  “没有什么不服水土的事!你当年军里最多的是福建人,那里一年出多少进士,也没听说哪个不服水土在北方做不了官!这次选邕州军入京,编伍不必学现在的禁军,还是按你当年在邕州时的办法来。到底是要看一看,他们跟现在的禁军有什么不一样!”
  徐平这才明白赵祯的意思,看来这次禁军出的事情真刺激到他了,终于下定决心,吸收邕州军的经验。只调几个人回来已经没有多大的意思,真要看出差别来,只能整建制地调他们入京。本来以破交趾的军功,这种事情早就应该做了。
  禁军里有契丹直,有归明渤海,有吐谷浑小底,有夏州厅子,都是打了胜仗后吸收的异族军队。破了交趾,为了彰响武功,按例应该有交趾人选进禁军的,更不要说立下军功的邕州军。只是由于被三衙将领阻挠,先说交趾小邦,南部蕃国跟北方强敌不能比,打破交趾算不上什么大功,又说南人的身体不行,只怕很难挑出几个符合兵样的来,让这些人入禁军会成为笑话。总之一句话,打败交趾没什么了不起的,南人更加当不了禁军。
  有皇城司的密报,赵祯对禁军里情况比徐平知道得多得多,也更加急迫。他可以对禁军不能打仗不当一回事,但成了京城的一个大毒瘤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容忍的。


第275章 税役改革
  见徐平对军队的事情出言谨慎,赵祯也不再多谈,对他道:“因为京师银行收贷,最近京城里事端多发。有人跟我讲,既然银行惹出如此多的事端,不如停了。你觉得如何?”
  说到这些徐平就放松下来,笑着道:“陛下,这不是泼洗澡水把孩子也倒掉了吗?世上的事情,有一利必有一弊,我们要做的,只是把有利的一面发扬出来,防止弊端。银行设了半年时间,朝廷得到的益处还少吗?今年财政充裕,不管是内库外库,再也没有乏钱使用的难处。上下官员,虽然没有增加俸禄,但已经不需折支,谁不赞陛下圣明!年底臣还在算,下年准备减免一些税算,对百姓也有天大的好处啊!”
  减税是最显眼的德政,赵祯听了不由眼前一亮:“两税可以减吗?”
  徐平点头:“可以!臣现在初步的想法,是用三年到五年的时间,把两税中的绢税全部免掉。下年先把全国的绢税减三分之一,三年全部减掉,五年看要不要和买。”
  “今年京西路的棉布比去年又多了许多,朝廷收绢已经没有多大意思,若是三司算着对钱粮无碍,全部免了也没有什么。宫中用绢,和买就是,官员衣赐改为发钱。”
  徐平道:“不,现在还不能全部减免。虽然钱粮不需要这些绢,但三司铺子却需要。再者几处市舶司,跟海外贸易也要用绢,还有跟北方市马,都是少不了的。现在三司铺子还是不完善,等到完善起来,便可以由铺子和买,那时候才不需要收了。”
  两税在内藏库收入中占的比例已经变小,反倒是市舶司的收入变得重要起来,徐平提到市舶司要用绢,赵祯立即打消了立即减免的念头。徐平跟他说是银行赚钱,最近出了这么多事,赵祯的心里不由打鼓,对于其他增加内藏收入的渠道兴趣明显浓厚起来。
  徐平又道:“两税还有几件事要做。一是匣清全国两税的税率,不要再像以前,州县之间轻重不均,民间怨言不小。总的原则,是就低不就高,那些特别高的地方,跟正常的地方拉平,彰显陛下圣德。有了营田务的钱粮收入,这一点做起来倒也不难。在税减少的地方,同时方田,只有方过的田才减免,不愿方田的,照旧交就是。”
  赵祯道:“民间田地奇形怪状,方田这种事情,不是一般人能够做的,要选得力的人。”
  徐平笑道:“三司官吏跟着司天监学了那么久的算学,方田倒还不难。怕的只是民间隐匿田产不少,这些田主会抵制。所以才有方过田的才减税,没方过的,便就照旧。同时民间买卖田产,要求必须立正式的契约,也一样要方田。”
  方田也就是全国耕地的普查,最难的当然是隐匿田产的地主抵制。自宋朝立国之后便就没有做过全国方田,谁也不知道全国到底有多少耕地。查清之后必然要多收税,地主当然不愿意,会想各办法反对。另外还有技术原因,耕地的形状可不是方方正正,要算清楚面积必须要有几何知识,要是以前,找出足够的技术人员可不容易,现在倒是不难。
  宋是灭掉了五代的许多小国统一天下,各国的税收制度被部分地保留了下来。这就造成了一个问题,不同的州,甚至不同的县,税率是不一样的。统一前税收重的小国,统一之后那些州县的税收依然还是重,再加上统一战争中,对某些抵抗激烈的地区加了惩罚性的税,这个差距会非常大。极端的地方,相邻的两个县税率可以差近十倍。总地来说,是北方的税比较轻,南方的税比较重,最重的应当是南唐以前统治的范围。
  立国六十多年了,这种混乱的局面应该改变,税率需要统一起来。南方北方税率有差别是有现实原因,本来是因为统一前北方是本土造成的,但统一之后军事压力主要由北方地区承担,禁军九成位于长江以北,州县的驻屯禁军粮草由地方负担。这样算下来,北方确实应该比南方的税率低,是一种补偿。但相邻的州县税率也不同就不对了,特别是宣州一带税率高得不正常,让那里的百姓觉得跟二等人一般。
  徐平的意思,是按照路一级统一税率。现在三司财政充裕,原则是就低不就高,实际上是对税率高的地区进行减税。减税的同时配合方田,方过的田税就降下来,不方的田依然是按照旧的税率征收。因为有的地方瞒报过多,即使降税可能算起来也不划算,还是会抵制方田,那也就由着他们。这工作持续地推动下去,十年八年总能够改过来。
  赵祯听了徐平的规划,表示同意。只要三司自己算着不会钱粮紧缺,这种彰显太平气象的德政赵祯当然不反对,做皇帝有的时候就是为了这么个名声。
  徐平又道:“百姓的负担,除了税便就是役。徭役是减不得的,如果朝廷对地方不征不役,不税不赋,这地方也就不是朝廷的土地了。臣现在是这样想的,以前征役是由地方州县决定,下年开始各路统一,每一丁一年服多少工的役。若是少了,分两种情况,官府没有劳作摊派下去,自然这役就免掉,因为怨不得百姓。有劳作摊派,数目够了,而百姓没有服够足够的工,便就要交钱。同样,如果做了比规定的工更多的,同样发钱。”
  “几十年来,一直有臣僚提改役为募,有差有徭官府雇人,百姓交募役钱就好。你这样做,是把征役和募役合在一起,倒也是个办法。不过此事重大,由朝臣商议才好。”
  徐平道:“对徭役,确实如陛下所说。但对于差役,还是区分别白,把不一些不当作为差役的单划出来,改为募的好。比如官府里的衙前等役,全部取消,由官府募人。而像乡间的耆长书手之类,还是合并进徭役里。具体如何,以后再论。”
  募役法是历史上王安石变法的内容,当然不是他凭空想出来的。实际上跟青苗法差不多,早就有人提出来施行过,王安石进行了总结改良,推行到了全国。
  凡事最怕走极端,王安石变法最大的问题就是事事走极端,很多好政策也生生搞出无数麻烦来。差役用募当然没有问题,问题在强行摊派募役钱上,最后成了敛财之术。徐平不需要从这些方面敛财,他是用三司的银行和工商业赚出来的钱,补贴这些政策的推行。
  钱赚出来就是花的,特别是官府的钱,存着就相当于没赚。三司财政增加,自然就要配合新政策的推行。一些明显容易引起社会矛盾的地方,该改就要改过来。
  赵祯是个有职业道德的皇帝,只要他手里的钱财充足,实际上哪怕就是过得节俭一些也可以接受,这种对百姓有益的事情,他都是支持的。而徐平要利用这段时间,在西北战事爆发之前,把国内的政策理顺,尽量拆掉会引起冲突的地雷。


第276章 牵连众多
  眼看就到年底,今年的财政状况基本清理明白。能够在当年就把账籍理清楚,对三司来说是非常大的进步,以前最少要积压两三年。
  虽然大规模增加了支出,三司还是出现了大量盈余,主要是来自于营田务和新开的各种公司及三司铺子。徐平绞尽脑汁,准备奏章,要说服中书下年增加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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