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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富贵-第3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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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士逊狠狠看了盛度一眼,道:“若不如此做,又能如何?强留山遇惟亮,元昊可能就会以此为借口兴师进犯。而陕西兵力不足,钱粮寡少,怎么能经得起大战?”
  听了张士逊的话,徐平起身道:“枢相,你这样说,下官就不同意了。若送回山遇惟亮只是权宜之计,那枢密院以后的布置如何?全然看不见半分。若是为这种小事,元昊就要借机兴兵,那以后这种机会有的是!甚至可以说,他能用这种借口兴兵,就是铁了心要反我大宋,那有没有借口就无所谓了。枢密院若是真如枢相刚才说的这么认为,那牺牲山遇惟亮等人以为缓兵之计,亦不为不可。但做了之后,当精选兵将,严防西北,同时向陕西路运钱粮,以备战事。可这些全然不见,又做何解释?”
  张士逊缓缓地道:“党项虽有不臣之举,但也未必会反。为可有可无之事,劳动国本为合常理。党项蕃邦小国,朝廷静观其变才是正理。”
  徐平一时竟觉得无话可说,过了一会才道:“送山遇惟亮一族回去,其实不仅仅这一件事,还有很多类似的事情,枢密院就说是怕元昊会反。要向陕西增兵,多蓄钱粮,又说元昊可能不反。枢相,枢密院到底有没有想明白,元昊到底会不会反?”
  夏竦道:“世间事,最妙的就是可能有,也可能没有。需要有的时候就是可能有,需要没有的时候就是可能没有,正是枢密院此时对党项的说词。其实说穿了,就是主政的官员因循苟且,只想着得过且过,混过一天是一天。党项反与不反,在枢密院那里,就单看要不要对政事做出变更。只要政事不变,元昊反与不反又干枢密院官员何事?”
  夏竦的资历根底远非徐平可比,他话说得再尖刻,张士逊和韩亿都只能听着,谁让现在是有把柄被人拿住呢?张士逊不傻,夏竦能看出来的事情,他当然也能看出来。但不坐到那个位子上,不知道事情的难办。正是因为身为枢密使,张士逊才清楚现在禁军的情况不容乐观,根本就打不了大仗。如果有战无不胜的军队做底气,谁会受一个蕃邦小国的这种窝囊气,不服就打,总要收拾得服服帖帖乖得跟猫儿一样。但现在禁军不能打啊,让枢密院怎么办?真跟党项闹僵,一旦战事不力,还是要拿这几位西府执政出气。
  根子其实还是出在对禁军的战力没有信心上,所以枢密院的行事才会在别人眼里看起来格外可笑,完全没有立场,事事苟且。对于张士逊等人来说,其实也是知道元昊早晚是要反的,但还是能拖一天是一天。万一拖到事情出了变化,比如党项发生内乱,元昊想反又反不了呢?那时不就显出枢密院等人的高瞻远瞩来了吗。把山遇惟亮一族送回去,看起来荒唐,但枢密院并不是没有自己的用意。山遇是党项大族,多人在党项位居高位,而且族里人口众多,势力颇强。山遇惟亮回去后如果被元昊诛杀,则难免跟山遇一族交恶,很难说会发生什么变化。有内乱牵制住元昊的精力,正是枢密院一心想做的。
  不过这个理由实在无法说出来,这样丢尽朝廷的脸面,只怕会引起更多的反对。张士逊干脆就是装疯卖傻,任你们怎么说,反正就是各种姿势推掉滑过去。
  徐平隐隐有些猜到了张士逊的心思,其实不仅仅是张士逊,现在朝里很多主张对党项绥靖的大臣,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对禁军的战力没有信心。太宗时赵继迁叛宋,诱杀曹克明的父亲曹光实,袭据银州自立。战事迁延多年,一直到真宗时也无法剿灭党项,最终只能是求和。禁军一年不如一年,将领一代不如一代,是朝中官员的共识。朝廷的军力远不是太宗真宗时可比,名将早已凋零,而党项的实力则一日强似一日,赵元昊更是超出其继迁和德明,怎么算这仗都没法打。不能打仗,就只能一天一天拖下去,苟且渡日。
  正是因为如此,徐平才建议要改军制,整军经武。自己的军队能打了,才能说万事操之在我,和与战自己说了算。但现在军制改不下去,牵连到与军队有关的对外事务同样窝囊。不改变这种局面,有再多的钱粮又有什么用?
  突然之间,徐平希望党项还是赶紧反了算了,不打上几场大仗,僵局无法打破。这样一天一天拖下去,着实让人气闷。三司的改制已经走上正轨,等到三司编敕完成,新政的推行就是大势所趋。政通人和,钱粮充足,正是以军队下手的时候。


第320章 不祥之年
  集议的结果,枢密院收回成命,山遇惟亮一族均州安置,事情暂告一段落。而由山遇惟亮的口中,知道元昊已经决意反宋,并曾经在贺兰山召集党项诸酋集会,要从德靖、赤城、塞门三道入寇鄜延路。不过将要发兵时,又因为大号未建,不能凝聚人心,军事行动临时中止了。此事报到枢密院,却再无讯息。
  至此时,党项的反叛已经板上钉钉,只是不知道具体时间而已。但枢密院依然未做出针对性的布署,只是一直拖下去,也不知道打得什么主意。
  徐平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曾经分析过,或许枢密院是认为,元昊反心确实是有,而且相当坚定,不过党项现在也不具备进行大规模军事行动的能力。枢密院倾向认为,在党项的军事布置完成之前,应该不会冒然造反。而党项一旦开始军事布署,枢密院再进行针对性的安排,还是来得及的。做出这种让人啼笑皆非的选择,应该还是寄希望于现实条件让元昊想反又反不了,现在这种别扭的局面能够一直维持下去。
  对枢密院不再报以希望,徐平开始专心利用三司的职权为西北战事做准备。内地的粮草物资开始向洛阳、襄阳和兴元府集中,并在这三个地方大建仓库,一旦的需要,准备好的物资可以沿着规定划好的道路运往战区。即使老天爷跟自己开玩笑,党项赵元昊真地不反了,物资存于这些交通方便的地方,也能够快速地支援周围郡县,以备天灾。
  因为去年腊月河东路大地震,灾情严重,除了为西北战事做准备,正月二月徐平都忙着向河东路调运救灾物资。年前王尧臣奉旨往河东路体量安抚,不管于公于私,徐平都要保证救灾物资的充足,而且这也是向前线调运物资的演练。因为受灾最重的是并、忻、代三州,正是河东路面对契丹的前线地区。
  入河东物资一路从西京洛阳出发,陆路运到绛州、晋州,而后逆汾河而上,另一路从开封府出发,取道白马,到磁州之后沿漳河及其支流而上。两个月时间,利用这两条道路徐平一共向河东路运送粮米三十万石,保证了河东路受灾地区钱粮不缺。
  宋朝的荒政是中国古代朝代中最完善的,每有灾情发生,各种救灾制度完备,既有州县的自救,也有转运使在本路的物资调拨,灾情稍大时还有临时指派的安抚使全国范围内的统筹。但像河东路这次,大灾发生之后不久,大量粮食就被运了进来,保证了物价平稳和社会安定,没有人户因饥饿而逃离,却是以前所没有见过的。
  二月底,王尧臣回京述职,称赞了三司物资调运得力,保证了救灾的顺利进行。徐平因此升官,由右谏大夫升任给事中,大两省官做到了顶,下一步就是六部长贰。唐制给事中隶门下省,与隶中书省的中书舍人并称给、舍,同是正五品上。若以本官论,宋朝官员的品级都不高,五品已经是高官。不过很多高级官员都带职,像徐平是枢密直学士,那就是正三品了。如果把职换掉,只留下本官,那这些中高级文官会非常尴尬。历史上便就发生过这种事情,以职换武,西北边帅的品级普遍低于手下的武将,引起混乱。
  在忙忙碌碌中,不知不觉就到了三月,又是春暖花开的时节。
  以翰林学士兼知审官院的梅询,因为虞部员外郎潘若冲求人希望任白波发判官,梅询恼怒他求别人不求自己,起了冲突,最终潘若冲没有如愿,梅询也出知外州。夏竦由此卸任翰林学士,以龙图阁学士知审官院。知制诰丁度和宋庠一起入为翰林学士,而王尧臣因为安抚河东之功,得到赵祯赏识,由知谏院升任知制诰,为两制词臣,成为天圣五年进士里继徐平之后第二个高官。不久,聂冠卿以兵部郎中知制诰。
  同是在三月,赵祯手诏命因为范仲淹被贬事涉朋党受到牵连的几人,欧阳修、尹洙等都移到近便州军任职。欧阳修移知光化县,范仲淹也由处州移知润州。
  不过此时的朝政已经不是他们被贬出京城时的候样子了,吕夷简的势力基本已经被扫清,三司的新政深入人心,已经不可动摇。李觏在国子监经过大量努力,新的思想体系已经开始成形,慢慢扩大在士子中的影响力。今年知贡举的丁度,便就领会赵祯的意图,在试题中加入了钱粮为纲的内容,以为天下谋公利为大义。
  此次殿试并不顺利,省试刚过,便就有开封府进士陈博古等人嘲讽省试不公。说此次枢密副使韩亿三子和薛奎等人赏识的范镇等人,省试高第,范镇更是为省元。赵祯从皇城司那里得到消息,秘令包括陈博古在内的这几个人试卷都不拆阅,直接落第。因为范镇在馆阁读书数年,早已名满京城,最后格外开恩,让他与试,不过降了等级。省元例在第一甲,吴育和欧阳修因为未在前三,都曾经出列争执过,只有范镇落在了第二甲。
  徐平本来对此次的科举寄以希望,韩亿的几个儿子因为受到韩综影响,都是积极向新政靠拢的。就是范镇,也因为在馆阁读书多年,亲眼见证了新政一步一步怎么走来,与李觏友善。本来徐平还想着范镇能得状元,没想到出了这种意外,最后结果不如人意。
  这一届进士里徐平最熟悉的一个人就是司马光,不过他却跟新政无缘,与徐平这一体系的人走得不近,然而偏偏他就是进士高第。说起私人关系,徐平跟司马池结识多年,虽然没有深交,但关系也还过得去。而司马光的岳父张存,更是早在广南西路时就与徐平认识,又在三司共事多年,关系更加紧密。对司马光亦师亦友的庞籍,更是曾经接过徐平创建的蔗糖务,在岭南数年,对三司新政认识很深。有这么多条件,司马光还是对新政没什么好感,那就只能是理念不合,大家在意识形态上走不到一起去了。
  景祐五年,未到新年先是河东大地震,未开春京城响雷,灾异频发,臣僚纷纷上书言国政。从一开始,便就预示了这会是不寻常的一年,朝野上下,都预感到要有大事发生。
  (备注:宋庠原名宋郊,历史上正是在这一年入为翰林学士时,被李淑嫉恨,说他姓是国姓,郊同交,不详之兆,因此改名为宋庠。书中李淑已经被贬,略过了此节。而夏竦则是在这一年为三司使,书中改为了知审官院。本卷已到尾声,后边会简略一些。)


第321章 丈人看女婿
  景祐五年十月,元昊听从亲信杨守素的建议,正式叛宋。定国号为“大夏国”,因拓跋氏被唐封夏州节度使而兴,与三代的夏朝并无关系。元昊自号大夏世祖始文本武兴法建礼仁孝皇帝,改元为天授延祚礼法元年,并遣使送还宋朝封赏他的旌节官告。
  枢密院在西北的情报系统早已完全废弃,元昊已经反了,却很久都没有信息传到朝廷中来。甚至就连西北边地州军,一时也摸不清情况,不敢上报。
  正是在十月,徐平完成了三司编敕,正式上给朝廷,赵祯令颁行天下,著为令。
  这次的编敕跟以前的不同,不但删并的法令成系统,而且在卷首正式提出三司料理钱粮是为天下谋公利,是天下之大义,钱粮为纲,四海安泰。这是用法令的形式肯定了新政的举措,从公司到银行,各种变革都成为了国家的长久政策,不再有试行的性质。
  也是在这一个月,司天监杨惟德上奏,下一次闰年在十二月,则第二年的正月晦日正好日食,请改闰的月份。赵祯不许,说闰所以正天时而授民事,岂能曲避。赵祯一向都不信天变这种事,上一次的闰年也有元旦日食,司天监说是人君之忌,要求移闰,赵祯一样不许。对于军事、经济等事务赵祯或许不精通,但政治一向都是他的专长,后人所谓的百事不会做,只会做官家,正是说的他这个特点。年初天变,宋祁曾经上言,说赵祯不当把事情都交给大臣,而应自操权柄,赵祯只是看过就算。把事情都交给大臣处置,是因为赵祯自己对这些大臣的心思基本能把握住,虽有偏差,离得也不会太远。
  秋高气爽的日子,徐平在自己城外永宁侯府的后园宴请馆阁官员。
  众人落座,徐平举杯说道:“最近朝中无甚大事,今日天气晴好,请诸位到这里来散散心。再者馆阁为《富国安民策》做注,最近书成,也应该庆贺一番。”
  兼判馆阁的宋祁笑道:“为书作注,本就是馆阁官员该做的事情,何功之有?不过许久不曾喝到给事府中的美酒,有此机会来叨扰一番,正是美事。”
  听了此话,众官员一起大笑。这两年徐平公务繁忙,不像以前任盐铁副使的时候,经常请馆阁的清闲官员饮宴,他家里的好酒好菜确实好久不曾到口了。
  开封府推官、直史馆苏绅道:“下官在崇文院,经常听同僚们说起给事府里美酒天下第一,只是自下官到了京城,却无缘到得口里。今日终于有了机会,端是幸事。”
  徐平看了看苏绅,笑着点了点头:“史馆若是好酒,随时可以来我府里。”
  苏绅连道不敢,不过面上却忍不住有得意之色,有些向同僚炫耀与徐平系的意思。年初灾异,上书最勤的就是苏绅,颇有些锐意进取的意思。
  其实徐平跟苏绅并不熟,对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对他友善,还是因为他有个好儿子。苏颂是这个年代难得的又有学问,又对科学感兴趣的,前几年被徐平荐入馆阁里读书,可以自由出入崇文院。徐平回京任官,仍然经常到徐府里来请教,自是亦师亦友。
  盼盼经常缠着苏颂一起玩,林素娘也蛮看好他的,有意把盼盼许给他,曾经同徐平商量过。徐平因为盼盼还太小,让林素娘现在不要动这些心思,顺其自然就好。
  见苏颂跟在苏绅身后,徐平对他道:“此次开科,你为何没有应举?”
  苏颂上前拱手行礼:“禀给事,学生在馆阁,深觉学问尚不足,正应当是潜心学习的时候,是以没有发解。等过了这几年,多读一些书,再应举也不迟。”
  徐平笑着点了点头:“你有这点志气是好的,不过中了进士一样可以学吗,所谓活到老学到老。年龄已经到了,下次开科,当中进士了。”
  苏颂恭声应诺。
  这有些老丈人嘱咐女婿的意思,周围的官员看着哄堂大笑,闹得苏颂涨红了脸。
  尽管没有挑明,徐平对苏颂的看重大家都看在眼里,而徐平的大女儿盼盼也慢慢地长大,其中的心思自然不言自明。苏颂显然也不排斥,算是已经被徐平预定在那里了。
  盼盼今年十一岁,苏颂十九岁,年龄差得其实还是有些大的。不过找这样一个对自己胃口又大有前途的年轻人不容易,徐平也只好让苏颂多等几年,男子三十娶妻,在这个年代也不是不可以想象的事情。少年时寒窗苦读,中了进士再娶妻,是这个年代不少读书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徐平当年都是如此,让看中的女婿这样做又有什么。
  以现在徐平的地位,他看中的人,就没有人会动心思了。政事上争一争,你来我往是官场上的常事,但私事上得罪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明摆着徐平前途远大,又有李用和这样的关系,在皇帝心里的分量不一般,在私事上得罪他就是找不自在了。
  众人落座,酒过三巡,徐平才道:“《富国安民策》是当年我在京西路,与本路官员眼见国事不易,钱粮艰难,同心协力所做治国安民之策。到如今行之有年,别的不说,最少可以说一句从此策行后国用不缺。年前河东路大震,三州受灾民户死伤数万,牲畜就更加不计其数。三司有了钱粮,两三个月间,就从东西两京运了数十万石粮米过去,让灾民衣食不缺。若是往年,这种大事朝廷要大力筹措,还不一定能筹出粮来。现如今,救一场这样的灾对国事根本无丝毫影响,以前哪里敢想?运粮之前,圣上还特意手诏问三司,若是钱粮筹措不易,可从内库拨钱出来。圣上仁心,为臣子的自该感激,不过这些钱粮,对现在的三司确实也不是难事,只好回绝了。”
  徐平说完,众官一片赞颂之声。这倒不是恭维,是真心实意的。自徐平回到京城执掌三司,朝廷财政便就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大家都看在眼里。两三年的时间,民间的苛捐杂税几乎全被取消,官府手里的钱还分外充盈。就是这些官员也得到了不少好处,以他们的品级,以前俸禄仅折支就要去掉一小半,现在全部发实钱,相当于普涨薪资。而且徐平对各个衙门的公使钱放得比前宽松,数额多了,花起来也不像以前那么麻烦。只要不把公使钱向自己家里拿,基本个人的日常用度都可以用公使钱包了。当然,公使钱宽松是配合着审计司查得更严来的,按规矩用的方便了,向自己兜里揣的却被严管。
  在朝堂上做事困难重重,但在这些中下级官员眼里,徐平却是本朝第一能吏良吏。


第322章 齐鲁豪杰
  酒过数巡,大家慢慢放松,气氛活跃起来。
  几年的时间,馆阁官员发生了不少变化,有的人改为他任,有的人补了进来。最近一两年特别是天圣八年和景祐元年的进士逐渐增多,有了许多新面孔。不过以徐平中规中矩的历史知识来看,景祐年间的这两届进士明显不如天圣年间的几届,除了司马光,就再没有自己前世记住名字的。想来也是,如同天圣年间那样的人才济济,本就不该是历史常态。
  此时馆阁是天圣五年的进士当家,宋祁已经上表要求卸任,不出意外王尧臣会接替他判馆阁,管理这朝廷育才之地。
  随着徐平的同年在馆阁占据主导,把持住话语权,馆阁官员对新政的兴趣明显浓厚起来。上一代的人杰已经老迈,天圣年间的进士想快速上位,就必须有与众不同的地方,《富国安民策》正好提供了这个机会。
  本来按照历史的轨迹,他们将分成两派。一派以韩琦和文彦博等人为代表,在政治上左右逢源,注重政绩,注重培养人脉,是实力派。另一派则以欧阳修等人为代表,主要把持台谏言路,以君子小人分党,利用道德文章鼓吹,思想对后世有深远影响。
  现在随着新政的顺利推进,天圣进士的主流都参与到了徐平所引导的新政中来。善写文章做学问的在思想上用功,注重实绩的则利用新政为自己捞取政绩。中进士十年,正是官员的仕途最紧要的时候,抓住机会的就此上去了,错失良机的可能就此沉沦。
  新入馆阁的石延年和张方平两人坐在一起聊了半天,见徐平身边终于没什么人了,才一起走了过来。三人满饮一杯,便在大树下面坐下。黄叶不住从树上飘落下来,洒在几个人的身上,颇有几乎诗情画意。
  石延年把身上的落叶掸掉,对徐平道:“不知不觉间,你我相识已有十几年了。你在中牟时,我贪你家里的酒好,时常叨扰。一眨眼间,当年懵懵懂懂的乡村少年,已经成了国之柱石。每每想起往事,便就如做梦一般。”
  徐平听了不由就笑:“曼卿怎么今日悲春伤秋起来?到底是诗人,见了满天落叶,就生出了悲天悯人的胸怀。我是个俗人,却没有这些心思。”
  张方平道:“倒不是曼卿故做小女儿情态,实在是有感而发。前几天有消息从郓州传过来,王沂公身体欠安。有人看到夜里大星坠其寝室,此是不祥之兆,沂公但言一月之后自然明白星坠是何征兆。刚才我与曼卿闲谈,只怕沂公命不久矣。”
  徐平一愣,一时沉默不语。王曾前几年离京的时候身体已经不太好,熬了这几年,可能真熬不过去了。不但是王曾,当时与他一同被贬的蔡齐也身体欠佳,不知什么时候就可能熬不下去。当年他们一起兑掉了吕夷简和宋绶,为新政的推行铺平了道路,徐平能够有今日,全是靠这两个人所赐。只是天意难测,他们自离了京城,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特别是蔡齐,虽然身体欠安,依然积极在颖州推行新政,是地方上支持新政的重要力量。
  说起来吕夷简和宋绶与他们两个人的年龄相差不多,可在他们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的时候,吕夷简和宋绶倒是康键得很。前些日子,宋绶还进为资政殿大学士,成为没有做过宰相而为大资政的第一人。世事无常,有的时候就是这么无奈。
  一旦王曾和蔡齐的身体支持不住,吕夷简便就没了制约,会不会重回朝堂谁也说不清楚。在他们那一代里,也只有王曾各方面让人无话可说,事事都能压住吕夷简一头,换另外一个人,谁能压得住吕相公?李迪和陈尧佐两人能在宰相的位子上坐稳,是有徐平管着三司,大部分的朝廷政务都由三司处理了,他们的压力不大。一旦没了徐平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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