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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富贵-第4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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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靠着哪个聪明人的灵机一动。灵机一动是做事情的时候的小聪明,但在科学决断中是大忌,是靠不住的。因人成事不可靠,偏偏这个年代就是因人成事。
  徐平在三司并不仅仅是推出一些新的政策,同时也在推行这些管理方法,革除掉以前已经不适应新形势的陋习。可惜这种做事方法没有被枢密院学到,他们这种管理方法,就决定了这种事情的发生。不发生这件事,也要在别的事情上坏事。
  正是意识到这是系统性的制度缺陷,徐平并没有兴趣在处罚个别官员上纠结。前世读历史的时候,总是免不了想如果一件悲剧发生的时候换一个人,历史会不会有不同。合适的位置用合适的人,确实会有不同的结果,但人力有穷尽,你永远不能保证把合适的人安排到他适合的位置。实际上你无法防止发生什么,但却可以保证发生什么,这是系统性有条理的做事方法可以做到的。徐平要改变世界的,正是做事的方法。


第326章 惟有一战
  众大臣落座,不再纠缠责任归属,反正这次黑锅枢密院已经是背定了。
  经过商议,移知环州赵振知庆州,兼环庆路都部署。赵振是宿将,又在西北多年,熟悉边情,有他在环庆路,当保那里平安无事。
  延州在前线,而且党项历年从这里入贡,对那里的地理人情极其熟悉,必须有重臣坐镇。商量了好久,才决定调广南西路都转运使范雍北上到延州,接替郭劝。又移原环庆路副都部署刘平到鄜延路,出任鄜延路副都部署,主管那里的军事。移原永兴军路兵马钤辖卢守勤到鄜延路,以代替失职的李渭。
  户部副使张存升天章阁待制,出任陕西路都转运使,代替任满的李昭述。西北战事一起,陕西路必设帅司,转运使司的职权将大多被夺。此时的陕西路转运使,实际上相当于战时的随军转运使,主要负责钱粮筹措和运输,不再是平时的漕宪之职。张存作为三司副使,主管户部司,业务熟悉,可以有效地向前线调运物资。户部副使一职则由原户部判官明镐接任,此时正是新政的紧要关头,三司的官员不好出现大规模地变动。
  又进保顺军节度留后唃厮罗为保顺军节度使,并赐其彩绢一千匹,角茶一千斤,散茶一千五百斤,命其邀击党项后背,以牵制元昊的兵力。
  宋和党项的经济联系暂时全部中断,沿边所有互市的地方悉数关闭。宋和党项的经济往来,贸易货物对宋无关紧要,对党项来说却是重要的经济来源。关闭双方贸易,算是对党项的经济制裁,见效虽然慢,影响却非常深远。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白天又发生了地震,赵祯疲惫地道:“今天议事便就先到这里吧,把党项反叛的消息晓谕群臣,让他们上书各抒己见。明天你们都好好考虑一番,到了后日再在崇政殿里集议。除了刚才说的,为防党项进犯,该如何调遣军队,边地军州如何部署,都要想到了。特别是禁军如何向陕西路调动,如何管辖,要拿出主意。”
  李迪带众臣谢恩告退,一起出了崇政殿。
  事情太过突然,特别是被延州耽误了两个月,边境军情未知,大家也不能针对性地提出什么意见。不过经过了枢密院的讲述,众臣知道党项虽反,但军事上并没有异动,用边将的话说,就是元昊还并没有做好军事准备,一时并不会发生大的战事。
  此时枢密院的信用已经破产,他们姑妄说之,大家也就姑妄听之,都不敢当真。此时元昊的使节还在路上,预计要到年后才到京城,刚好贺正旦。由此判断,陕西路短时期应该还打不起来。虽然说兵不厌诈,但党项实际上是部族联盟,元昊再是奸诈,也不敢拿着有实力的部族首领高官的生命开玩笑。而且元昊称帝自立,心中还是存了幻想,万一大宋就同意了他的请求呢,借着这个政治资本,他可以进行内部力量的整合。
  出了大内,徐平回到三司衙门看了看并没有特别事情,便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家里。
  几年前就说元昊要反,现在元昊真地反了,自己该如何应对,徐平一时有些茫然。
  西北是一定要去的,但什么时候去,徐平拿不定主意。现在去,可以在战争一开始的时候就参与进去,从容布局,培养自己的班底。但战争初起,大宋文的武的都还没有做好准备,只怕会打得比较难看。特别是禁军,不经历血的教训,想改革也无从改起。而等到战争打一段时间,前方战事不利的时候去,自然可以获得众望所归的效果,一举扭转战局能够获得更大的声望。但那时收拾残局,没有自己班底,对禁军边打边改,存在着很多不确定的因素。迫不得已,那时就要更多借助人的因素,一个不小心出了意外,想再找挽回的机会只怕不容易。总之各有利弊,徐平踌躇不定。
  第二天一早,党项反叛的消息传遍朝堂,群臣哗然,早朝纷纷上奏,吵吵嚷嚷直过了午时才罢。与枢密院的谨小慎微不同,群臣的信心十足,异口同声认为元昊不过是跳梁小丑,朝廷大军一到,即可成擒。他们不接触军事,这两年政通人和,国用充足,对于国力充满了信心。至于禁军战力堪忧,在他们眼里也不是问题,中国地大物博,只要有钱,总能挑出能打的来。用钱粮堆,也把党项小邦堆死了。
  大朝会只是听一听群臣的意见,一般并不能决定什么,只是舆论动员。真正决定国事的,还是大臣们的集会,那时候才能拟出具体意见。
  在朝堂一片喊打声中,只有新入谏院接王尧臣职务的吴育发言另类。说元昊虽名为藩臣,实际上一文钱的税赋都不交,又远隔大漠,不需要严格对待。他已经僭越称帝,向国里蕃邦豪酋夸耀过了,要他自己削掉是不可能的。不如顺其自然,仿立国之初太祖对南唐的态度,顺势而为,党项闹不下去了自然就归顺了。
  徐平听得连连摇头,自己这位同年真是读书读傻了。太祖对南唐缓和,是因为下了决心要吞并它完成统一大业,在对付其他势力的时候,而施的缓兵之计。现在对党项缓和图的是什么?岂不是正中元昊下怀?
  退了朝,李迪招徐平等人在政事堂集议,对吴育的发言路上连连摇头:“人人都说吴谏院有失心风,今天看来果然如此。现在讲这一些,真是不可理喻!”
  众人纷纷赞成。吴育在营田务辅助李参这两年,就被说是为人迂腐,没想到进了谏院之后更加严重了。往轻了说,是不通俗务,往重了说,就是不称职,只是活在那些故纸堆里,而对现实的政务没有认识。当然,不赞成对党项开战的吴育是如此,那些极力主张出兵平了党项的也有不少人同样如此。说起来引经据典,就是对现实状况不熟悉。
  到了政事堂,众人落座,李迪开门见山地道:“徐平,从几年前你就一直说党项元昊必反,今日果然反了。依你看,朝廷是和不战?该不该出兵?”
  徐平起身,拱手道:“相公发问,下官不敢不言。党项原是朝廷之地,自赵继迁起,每隔十年二十年就有不臣的举动。朝廷因为清剿不易,一直姑息,直至今日酿成大祸。依下官之见,此次元昊之反,如果不能出重兵剿灭,则周围蕃邦必将都蠢蠢欲动,从此再无宁日。所以,党项之反,惟有战这一条路,而且越快越好!”


第327章 攻守三策
  李迪缓缓点了点头:“今日早朝你也见到了,群臣多是主战,而且都相信一战必胜。但是,执掌军政的枢密院却不这么看,他们对军情机密知道得多,必然有他们的道理。元昊之反拖延了两个月才报到朝廷,枢密院难辞其咎,今日张枢相已经上表请辞,西府接下来只怕会有大的变动。唉,这个时候换人,也非朝廷之福啊——”
  陈执中道:“枢密院出了这么大的漏洞,不惩不足以警示朝臣,换人是应该的。为今之计,最重要的是选得力人手赶赴西北,至于调哪些禁军前去,可以等新枢密上任再说。”
  政事堂不涉军情,能够提出的意见也只有人事建议了,其他大臣纷纷同意。
  今天是中书门下系统的官员自己商议对策,明天崇政殿集议的时候好统一口径,在座的没有枢密院官员,也没有御史台的官员,更没有翰林学士等等内臣。有宰相坐镇,气氛相对融洽了许多,即使私下里有矛盾,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
  公吏上了茶来,众人喝了茶,晏殊道:“在座的大臣,曾经经过战阵的,只有三司省主徐平。天下太平数十年,我等对军政不熟,除了足钱足兵,也难想出其他的对策来。我看不如这样,先让徐平说一说自己的意见,我们再讨论如何?”
  陈尧佐点头:“便是如此!从数年之前,徐平便说党项元昊必反,对西北事务必然有自己的见解。先说一说,我们的心里也好有个底。”
  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谦虚的,中书系统的官员统一了意见也是好事,不要议论纷纷徒添烦恼。而且由于新政的关系,徐平跟中书系统的官员也好说话。
  站起身,徐平让公吏取了政事堂的黑板过来,立在众人之前。
  取了粉笔,站在黑板前,徐平道:“党项反叛,必须重兵平乱!只要平定了党项,则西北平安,不然地话,本朝受制于此一跳梁小丑,西有求于吐蕃,北怕契丹乘机发难。而且不只如此,西域诸国入贡的道路被党项阻断,就此与本朝隔绝,不是小事。党项位于本朝北部各势力的中心之地,元昊有今日,借着地利左右逢源出力不少。现在他僭越称帝,不只是本朝不允许,而且同样开罪了契丹。本朝与党项开战,契丹必然坐观成败,视战况而动果本朝旗开得胜,战况进展顺利,契丹定然不甘心失去党项这一牵制本朝的力量,只怕会施加压力,把党项保下来。当然,契丹想来不会因为党项与本朝开战,只是会对其行策应而已。所以,西北一旦开战,最好是兵贵神速,在契丹反应过来之前,就灭掉党项!”
  陈尧佐拊掌道:“就是这个道理!所以明日集议,当请朝廷调集禁军,一举击败元昊的精兵,直捣兴庆府!只要一鼓作气,契丹就只能干看着!”
  徐平叹了口气:“相公说的不错。但是,这一切都要建立在禁军能打上。现如今国用充足,钱粮不缺,三司又早做了准备,一旦开战,可以保证西北禁军有足够的钱粮。但有了钱有粮,禁军能不能打胜仗,实话讲,下官的心里是没有底的。”
  陈尧佐杀气腾腾地道:“食国家之禄,便当忠心国事!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禁军平日里花费了朝廷岁入的大半,现在打仗了,有怯懦不战的斩就是。杀上几个,我看还有什么人敢不尽心竭力!党项在本朝面前如同蚂蚁一般,若是还打不赢,必然是前线将士不用力!”
  “不得不杀时,当然要痛下决心,但杀人终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如果只要给的钱足够,敢下手杀人,军队就能打胜仗,这世上的事情就好办了。可惜,不是如此。”
  说到这里,徐平没有更深地讲下去。跟一群没有带过兵的文臣,说了也没什么用。
  跟宋朝禁军比起来,周围国家的军队都是叫花子,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种说法不适合这支军队。也不要以为文官带兵不敢杀人,实际上文官将帅的军法更加严酷,八杀十杀五十杀,按军法动辄就要掉脑袋。有钱,军法也严,但就是打不了胜仗,这就是禁军。
  纸上谈兵说什么根子在以文制武,文人懦弱,所以宋朝老打败仗,这样的认识其实还不如历史上真正带兵的文臣呢。禁军是从军制上带来的不能打仗,特别是不能打大仗。如果用后世的军事学术语来说,在战斗一级他们的表现并不差,甚至多数时候优于对手,到了战役级别表现就一落千丈,而上升到战争级别,表现就一塌糊涂,惨不忍睹。
  能够用战斗决定战争胜负的时候,禁军还是能够表现出强军的气质。但当需要精细的配合,需要军队随着指挥官的意图执行战役动作的时候,那就一定会出乱子。
  后人看历史,总是会发现实际上两军对阵的时候,宋军特别是常年打仗的军队,并不弱于对手,按人头算战力的时候,一点也不弱。但到了最后,总是由于这种原因那种原因把战争输掉了。后人大骂哪个导致战败的关键点的将领,说一旦如何如何,这战争便就不会输了。实际上并不是那么回事,这里不出问题,另外的地方也会出问题。禁军的指挥体系根本就没有进行大战的能力,出问题是必然的,不出问题才是偶然的。
  正是认识到了这个问题,徐平才对西北的战事担忧。不然地话,仅看纸面上,那就跟现在乐观的大多数官员一样,大宋随便动动小指头,就把党项蹍死了。
  在黑板上大略画了陕西路的地图,徐平朗声道:“本朝与党项接境的路分,不过只有陕西路和河东路而已。从东到西,依次是麟府路、鄜延路、环庆路、泾原路和秦凤路。秦州孤悬陇右,有吐蕃为屏障,受党项进攻的可能极小,真正可能打起来的,是其他四路。大致说来,可以分为东西两段。东段麟府路和鄜延路,以鄜延路为重,党项历年入贡经过此处,地理精熟,而且直面关中。西段环庆路和泾原路,而以泾原路为重。环庆路地理支离破碎,即使土著,也难组织大军行进。泾原路又以镇戎军为重,那里是秦汉萧关之地,自古以来就是西北胡族进犯关中的要道。针对这地理,下官有攻守三策。”
  李迪要听的就是这些,示意徐平接着讲下去。
  “一曰西守东攻。即西路固守镇戎军,坚壁清野,让汉人民户和蕃胡熟户全部内迁到镇戎军以南,以一两万禁军固守镇戎军。一城之地,后方可以保证钱粮不缺,即使党项出数十万大军,也无可奈何。同时东路以延州为中心,集中大军,并于一路,铁锤砸开硬胡桃,其他一概不管,全力向兴庆府进军。以现在三司布置,可以支持这一路二三十万禁军出动,集中起来,与党项决战。蕃兵再强,元昊把党项的男丁全部都招入军,也无法抵挡本朝二三十万禁军的攻势。只要攻战兴庆府,则可一战定乾坤!”
  集中兵力,强行决战,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纯粹以势压人。军队的组织力不行,调度、配合什么都说不上,只好用笨办法。以前用不了,是因为几十万大军的后勤在那种地理条件下无法保障,现在经过三司的努力,已经可以用了。
  李迪听得连连点头,笨办法虽然笨,但最可靠,正对他这些老臣的胃口。
  徐平接着道:“第二策,是东守西攻。即西路以延州为中心,高筑城,广积粮,屯重兵于此一城,同时策应麟府路。同样坚壁清野,迁民户入内地,让党项来野无所掠,只能顿兵于坚城之下。西路则以永兴军和凤州为支撑,依托泾水和渭水的水运,可以在泾原路支撑二三十万大军。大军并为一路,出镇戎军,循秦汉讨胡故道,直击党项!”
  第二策其实与第一策基本一致,只是换了攻守方向而已,大的原则不变。
  “两策比较起来,当以第二策为上。因为若是从东路进攻,还要提防契丹在关键时出我军侧背,策应党项。若用第二策,吐蕃对本朝一向恭顺,并无此忧。”
  陈尧佐道:“这两策有些道理,不过,为何不两路齐出?则党项必顾此失彼!”
  徐平摇了摇头,只说了三个字:“做不到。”
  不说两路同时出动二三十万战兵,大宋没那么多兵可以用,关中的物资调运也支撑不了。这几十万可是战兵,并没有计算辎重兵和民夫,此时天下只有大宋有这个能力做到。
  实际上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指挥系统负担不了两路同时进攻,能够把一路的军情理清楚就非常不错了。陈尧佐问的完全是废话,能出动百万大军,还能五路伐夏呢。徐平提的建议的关键,是进攻的那一路要有击破党项倾国之兵的绝对实力,而另一路要能防住。


第328章 下下之策
  见徐平住口不说,李迪道:“你先前说有三策,这才二策而已,还有一策呢?”
  徐平叹口气:“第三策就是无奈之举了。二十万大军并为一路,说起来容易,实际上做起来并非易事。以前伐辽,十万军队已经指挥不易,陕西路地理破碎,只有更难。要想赢得稳健,只有不惜钱粮,分成几队,互相支援,徐徐推进。要么就干脆沿路修寨堡,花上几年的时间,一路平推过去。主持此事,必须要精于战事的重臣,朝廷下定决心,绝不能半途而废。如果这两策朝廷觉得没有把握,那就只能第三策。东路西路一起防守,预先做好部署,哪里当守,哪里当弃。尽量集中兵力守在坚城,周围坚璧清野,一定要让党项攻来掠夺不到人口和财物,而只能攻坚城。党项兵马俱都是来自境内豪酋,攻城不力,这样做正是以我之长攻敌之短。然后派一大臣主秦州,全力经营河湟,先吞吐掉吐蕃。河湟地区本是汉地,唐朝安史之乱后抽调那里的戍兵入内地平乱,被吐蕃占据。那里的人半数本为汉人,只是被蕃人占得久了,习胡俗,说胡语。朝廷入主之后施以教化,一二十年之间他们就能做回汉人,地方稳固。然后从河湟进占兰州,拊党项侧背,从此无忧。”
  李迪听了,沉默了一会道:“唃厮罗对本朝一直恭顺,击河湟师出无名,非仁义之举。”
  “拯本国子民于水火之中,吊民伐罪,天下大义!唃厮罗恭顺,朝廷进占之后崇之以高位,厚其禄赐足矣。不可因小仁而失大义,党项灭后,吐蕃本来就当纳入本朝!”
  李迪点了点头,与陈尧佐对视一眼,一时沉默了下来。
  禁军组织不力,纪律不强,配合不佳,那就只能结硬寨打呆仗,以绝对的实力压倒对手。连正常的战斗纪律都难以保证,还想出奇谋,用妙计,那是自寻死路。这种情况下如何打,历史上其实有成攻的例子。徐平前世国军曾经用过的滚桶式推进,把大军分成几个战斗集团,保持紧密的联系,一部被攻,全体反击,实力远远超过对手的情况下,基本可以保证必胜。以现在禁军的组织度,进攻行军只能如此。要么就是用曾国藩攻太平天国时用过的,结硬寨打呆仗,死拼消耗,党项的国力支撑不了一两年。
  徐平现在所讲的,是针对禁军的现实情况而言,他们的军事体系惟一所能够采用的战法。如果组织度纪律性上来了,自然不用如此麻烦,不管是一路还是几路,元昊又不是真地英明神武,硬碰硬也能把他打垮。
  从唐朝中叶之后,中原王朝的军事普遍使用了游牧民族的军事制度,除了开国打出来的强兵,和平几十年之后都是禁军这个状态,再也不能复现秦汉时候吊打周围的盛况。之所以如此,制度断代是原因之一,从五胡乱华之后北方数百年都受到胡族影响。还有一个原因,一盘散沙的军队更加容易控制,对皇权的威胁降低。
  在中原王朝一家独大,周围都是弱小蕃国的时候,这种制度也没有问题,大不了以大欺小,用实力硬堆死就是。但当中原王朝自己提供不了巨大的实力,敌方又比较强大的时候,这种制度就非常坑了。要说社会矛盾,汉末也不比其他朝代强多少,但军事上一直能够压制周边蛮胡,根本原因还是制度上比周围先进得多。当唐朝主动胡化,在中原引入游牧民族的军事制度之后,先进性就荡然无存,中原王朝被周围蛮胡压着打了。
  学习异族的制度和文化并不容易,一不小心,就会出现学军制的这个问题,好的没学到,坏的倒是全学来了。真正要让学来的东西对自己有用,必须跟本民族实际相结合,如赵武灵王的胡服骑射,就是只吸收对自己有用的东西。但历史常态是劣币驱逐良币,有能力的人处处谨慎,而又蠢又坏的人野心勃勃,总是能够把正确的路线废掉。不是学吗,我看不懂哪个对自己好哪个对自己坏,不知道怎么学才好,还不会把自己的全部抛弃什么都学吗。便如初唐,让整个华北胡化就好了,汉人全部变成胡人,把能够威胁皇权的世家大族淹没在胡化的汪洋大海里,看他们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最终的结局,也正是如此,白马驿之祸,世家大族被胡化了的军阀抛入到滚滚黄河,完成了李唐皇室根除世家的心愿。当然,紧接着军阀就顺手把李唐给灭了,对他们来说或许只是个小意外。
  党项反了徐平也很矛盾,不让禁军吃几次败仗,碰几次钉子,很难对军制做出根本性的改革。而不改革军制,这次胜了,以后还会面临历史上宋朝的局势。
  这种军事制度,有时候被称为军阀作派,实际上汉末的军阀并不是这种作派,根本上是游牧民族的军事组织形式。就是游牧民族入主中原之后,保持原来的制度不变,其战力退化的速度比汉族王朝还惊人。用了这种军事制度,从此中原王朝对外就是屡战屡败,亡了两次国。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在第三次亡国的危机关头,终于还是清除掉了。
  经济决定政治,政治决定军事,话是如此说,但如果强行让军事与政治分离,其反作用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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