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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心-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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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渐渐感觉郑玄、裴矩和李八百之间,除了表面看起来的关系,内在还有一根线。
郑玄接道:“他是,只不过他也是周国随国公杨坚手下的第一谋士,自然不会泄漏我们行刺兰陵王的秘密。”
张仲坚冷冷道:“那是谁泄漏的秘密?”
“是李八百。”裴矩立即道。
张仲坚脸上色变,简直难以置信。
他虽将参与行动的人想了多遍,但实在想不出李八百有什么背叛他们的理由。
郑玄一旁苦笑道:“其实不要说张大侠,当初我听到裴……大人说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是不敢相信。”
“你现在信了?”张仲坚问道。
郑玄缓缓点头:“这件事说复杂也复杂,但简单来说就是——当年李八百和裴大人侥幸从斛律明月手下逃脱,裴大人一路西去,后来遇到周国随国公,投到随国公的门下。”
张仲坚并不认识随国公杨坚,心中在想,如果郑玄所言不差,周齐两国一直势不两立,裴矩的确没道理泄密。
听郑玄又道:“而李八百逃到江南,一路遭六姓之家的白眼,最终虽潜入李家道,取而代之,但对当初受到的冷遇一直怀恨在心。”
“李八百虽恨齐国灭道,但也一直想恢复北天师道的名誉。”裴矩接道。
张仲坚立即明白过来:“斛律明月既然能毁了北天师道,当然也能重建北天师道?李八百因此找上了斛律明月?”
裴矩缓缓点头道:“张大侠所言,与我和郑兄猜测完全相同。我们只怕,李八百如帛锦一样,被斛律明月收买,这才做出背叛之事。”
张仲坚忍不住错愕:“他竟会相信斛律明月的承诺?”
与虎谋皮,凶险可见,张仲坚虽知李八百有惊天的胆子,但实难相信李八百竟有和斛律明月合作的魄力。
裴矩、郑玄互望一眼,齐声叹息。
郑玄道:“李八百真可谓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等事情,他竟没有和裴大人商议一下。”
张仲坚目光落在裴矩身上:“但你显然已发现些问题,不然当初在长街之上,你也不会一直没有出现。”
裴矩颇为坦然道:“不错,这还要得益孙先生的提醒。”
“这和孙先生有什么关系?”张仲坚大为诧异。
裴矩缓缓道:“当初李八百定下行刺兰陵王之计……”顿了下,苦涩道,“眼下看起来更像坑杀我等的圈套。可那时候,我并未怀疑,听李八百所言,还去帮他联系孙先生。”
神色钦佩,裴矩又道:“孙先生毕竟和我等凡夫俗子不同,根本对我等不屑一顾。”眼珠转转,又道,“他虽和张大侠交好,但也不肯为张大侠加入进来。”
张仲坚冷哼一声道:“裴矩,冤有头,债有主,所有的一切本来和孙先生无关,他不加入进来,我只有高兴。对孙先生,我素来钦佩,你说正事就好,何必挑拨离间?”
裴矩饶是脸皮不薄,闻言也有些发热,轻轻一笑,“张大侠胸襟坦荡,实在让人佩服。”转开话题道,“孙先生虽不肯加入我等,但和我秉烛夜谈的时候,却提出李八百可能另有目的。”
神色赞叹,裴矩又道:“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孙先生一语提醒了梦中人。我事后想想,才发现李八百大有问题,而李八百打了王远知那一掌,更印证了我的判断。”
张仲坚冷笑道:“你明知李八百有问题,却不对我们说及,任凭我们跳入坑中,用心比李八百还要险恶。”
裴矩忙道:“张大侠有所误会,我实在没有孙先生那种本事,未卜先知。所有一切,均是事后才想到了。天幸苍天有眼,让郑兄和张大侠逃出生天,我未出手,才有机会和两位联手。”
见张仲坚沉吟,裴矩神色恳切道:“张大侠要报仇的决心我等从未怀疑过,但眼下你未免势单力孤,李八百虽不仁,我却不能不义,他毕竟是我的同门兄弟,我等眼下要做的事情当是撇弃前嫌,同仇敌忾,共同对付斛律明月。”
“裴大人所言极是。”郑玄附和道。
张仲坚冷漠道:“前几日以那等声势,都奈何不了斛律明月,如今只剩下我们三个,想对付斛律明月无疑是痴心妄想。”
裴矩一笑,笑容中多少带分诡异。“张大侠错了。”眼眸中精光大盛,裴矩一字一顿道,“眼下才是我等的最好时机!”
第七章
归去
山巅风冷,张仲坚立在寒风中,头脑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晰。
裴矩说的话,他最多只信两成,他一直觉得郑玄、裴矩、李八百之间另有一些秘密,不过这些秘密,他却一直无法猜透。
可无论如何,他还信裴矩也想斛律明月死的。
听裴矩信心踌躇,张仲坚怀疑中也带分期待:“为何说眼下才是最好的时机?”
郑玄一旁神色振奋:“张大侠一直在城外,并不知道如今邺城有两件大事发生。第一件就是,李八百复活了,据可靠消息,他曾在铜雀台下的密室留过言。”
张仲坚只感觉脑海轰隆一声,实在难信郑玄所言。
人死怎能复生?
死在斛律明月枪下的道中之人难以尽数,为何唯独李八百能复活?
他心中不信,但仍能保持平静:“李八百在哪里?”
郑玄笑得有些诡异:“那我就不知了,但我却知道,李八百复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斛律明月报仇。”
“那我们等着斛律明月的死讯就好。”张仲坚不咸不淡道,“斛律明月无人能敌,可不知道他斗鬼的本事如何?”
郑玄略有尴尬,裴矩却笑笑:“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虽说有可能有李八百鬼魂相助,但要对付斛律明月,还要亲自出手。更何况……张大侠恐怕也不想斛律明月死在别人的手上。”
张仲坚沉默。
郑玄一旁道:“还有一个有利的消息。”
张仲坚略带嘲弄道:“还有谁的鬼魂复活了?”
“复活的倒没有了,但听说王远知、葛聪已经逃出,我们若能找到他们,定然实力大增。”郑玄缓缓道。
张仲坚心中微震,故作冷漠道:“他们如果能逃脱性命,我想第一件事就是逃回江南,他们还有勇气和斛律明月作对吗?”
“张大侠此言差矣。”裴矩目光闪烁道,“王远知一代宗师,长街被擒,对其而言,实乃奇耻大辱,他一定会报仇的。更何况王远知恐怕也想寻事情真相,因此我敢肯定,他们就在邺城左近。”
张仲坚沉吟片刻:“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探寻李八百复活一事和寻找王远知、葛聪两人,我和郑兄去做就好。”
裴矩微笑道:“张大侠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只是等!”
张仲坚缓缓点头,盘膝坐了下来,再无言语,裴矩、郑玄互望一眼,点头离去。
不多时,山巅只余张仲坚一人。
他缓缓扭头,望向裴、郑二人离去的身影,一时间心绪万千。
如今邺城警戒极严,郑玄、裴矩如何打探到铜雀台下的动静?王远知、葛聪被救,究竟是何人所为?
他从不信鬼魂复活一事,信的只是人心中有鬼,可李八百若没有还魂,其中有什么玄秘?
轻叹一声,抬头望月,月白洁。
张仲坚自语道:“先生,他们假我手对付斛律明月的用意,我当然知道,可我若要复仇,就一定要借助他们的力量,我和斛律明月之间的旧怨新仇一定要清算!”
风吹雪落,蹁跹如蝶轻轻落在他的肩头、脸上……
落在肩头的雪积淀出昔日的思念,落在脸上的雪融化成相思的泪滴。
缓缓握拳,手指关节“咯咯”响动,张仲坚望着自己的拳头,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悲伤之意。
蓦地想到孙思邈在黎阳时曾对他说的话——报仇能否让你快乐呢?
张仲坚苦涩一笑,时隔多日,他答案依旧。
不能!
报仇不能令他快乐,但他不能不做。
很多事情,本来就是看得到,却做不到。
缓缓舒张了拳头,张仲坚皱起了眉头,自语道:“郑玄这人颇为可疑,他一口一个裴大人地叫着,难道费尽心力,不过想谋取个周国官儿?孙先生让我留意他,可他究竟是什么目的?”
明月消隐,旭日东升。无论邺城如何风云诡谲,可日月循环,千年不改。
斛律琴心睁开眼时,不知为何,额头已冒汗。
睡梦中,她总有一股心悸的感觉,但究竟担忧什么,却实在说不清道不明。才推门走出,就见院那面走来个宫人,轻声道:“天子请斛律小姐入宫。”
斛律琴心一怔,她和天子高纬并不相识,更没什么瓜葛,高纬为何会找她入宫?迟疑道:“不知天子有什么事情?”
那宫人摇摇头,只是道:“请斛律小姐跟我来。”
斛律琴心蹙下眉头,跟随那宫人过了庭院,忍不住向斛律明月所住的房间望了眼。
窗敞开,斛律明月坐在桌前,似有沉吟。
斛律琴心略有犹豫,终究没有前往打扰,却没有留意到她才出了院门,斛律明月已转过头来,望着她的背影,眼眸中露出分怅然。
只是怅然不过刹那,转瞬被萧索代替。
有脚步声起,到了斛律明月门前,敲门声响起。
斛律明月恢复到以往的冷酷,只是道:“进来吧。”
土卫静悄悄地走进来,双眸满是血丝,神色很是憔悴,可见到斛律明月望来时,还是挺直身躯,低声道:“将军,有几件事情……”
“说。”
土卫神色也有分疲惫:“卑职又派人详细查探铜雀台下的动静,搜遍所有的房间,没有发现异常。”
见斛律明月沉默,土卫有分心悸道:“换句话说,就是铜雀台下其余八个入口根本没有发现警情,也没人可能一直潜伏在铜雀台下。”
“那你的结论是?”斛律明月缓缓道。
“卑职还是只能得出当初的结论,有人避开铜雀台上的禁军,从第七入口潜入,杀了将军手下的铁军,在藏宝密室留下血字时,我等跟踪进去,和他撞见,被他杀了水卫离去。”
斛律明月扬了下眉:“他如果未留在密室中,出去时竟还能不惊动铜雀台外的禁军?”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无论铜雀台的台上地下,把守可说是极为周密,或许有人能有能力杀了甬道的守卫,但如何能避免台上禁军的发现?
“这件事情,卑职也想不明白。按理说铜雀台上有三道关口,把守更为严格。若说不惊动他们,实在比杀掉甬道的铁军还要困难。”土卫苦涩道,“世上真有这种高手?还是他能隐形,还是说……他真的是李八百的……”
见斛律明月眸光一厉,土卫噤口不说。
手指轻敲桌面,斛律明月也在望着桌面,许久才道:“那天字狱是怎么回事?”
土卫略有错愕:“这件事将军是交给大公子去查的,将军莫非忘了?”
斛律明月手指顿了下,喃喃道:“不错,我交给武都去查了,他至今还没有消息。”
“其实卑职已经查明,天字狱的狱卒事先均是服用了曼陀罗这种药物,导致无力抵抗被杀。”
见斛律明月皱下眉头,土卫又道:“卑职只是感觉两件事必有关联,因此稍加留意,请将军恕罪。”
斛律明月轻叹口气:“你做得很好。”顿了下,又道,“那就要从饮食方面来查了?”
“将军所言极是。”土卫立即道,“可据卑职所知,那送饭、做饭的有关人等,均被斩尽杀绝。”
斛律明月一拳擂在桌面上,“咚”的大响。
土卫涩然道:“敌手极为毒辣的手段,做事也是滴水不漏。如今大公子正在盘查究竟有哪些人和被杀的人曾经接触,希望能得到答案。”
“答案其实已经有了。”斛律明月头也不抬道。
土卫微惊,转瞬喜道:“将军有何结论?”
“行事之人心思缜密,刻意断绝线索,当然不是李八百的鬼魂。”斛律明月抬起头来,眼眸中带分凌厉,“鬼魂不用这么多顾及的。”
土卫没想到斛律明月得出这种结论,不由失落道:“可是……那会是谁?”
“天下本没有天衣无缝的算计。”斛律明月望向窗外,淡淡道,“慢慢查,总会有结果的。”
土卫望着斛律明月鬓角的白发,良久才道:“将军,有个好消息。”
“哦?”斛律明月脸上却没什么欣喜。
他说过,多想的人,从来不快乐。对他而言,消息不分好坏,只分有用无用。
“刘大人已发现郑玄的行踪,正在追踪。”
斛律明月终于动了下眉头,缓缓道:“桃枝果然有方法。事情的关键……就在郑玄身上,桃枝若能抓到郑玄,可望有个解决。”
土卫点头道:“不错,将军暂放宽心。刘大人传话,说他正在加紧追踪,很快就有消息。”
见斛律明月只是点点头,土卫躬身道:“将军最近劳心劳力,还请注意休息,卑职告退。”
他转身离去,脚步轻轻,不想打扰斛律明月的沉思,才走到门前,听斛律明月道:“等等……”
土卫站住,缓缓转过身来,轻声道:“将军何事?”
斛律明月还在望着窗外,神色间终带分无奈:“你等随老夫多年,老夫本欠你们个承诺。”
土卫目露缅怀,良久才道:“原来将军未忘。”
“老夫从未忘过。”斛律明月缓缓道,“一等这件事情结束,老夫就会兑现承诺。只是……”
“只是什么?”土卫皱眉。
“只是水卫却去了。”斛律明月脸上带分悲痛,“老夫见他去了,真的很伤心。”
土卫眼中蓦地有泪光涌动:“将军……”
“这件事诡异非常,也凶险非常,你们要当心。”斛律明月轻声道,“老夫不想再看到你们有事。”
土卫沉默许久,终于抱拳道:“将军尽管放心,我等绝不会负将军所托。”
他转身大踏步离去,却又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斛律明月一直望着窗外,双眸眨动了下。
窗外有雪,有日升,照在雪上,泛着略有些刺目的颜色。
斛律琴心跟随那宫人入了宫城,一直到了仙都殿前,这才止住了脚步。
那宫人示意斛律琴心在此等候,然后转身离去。
斛律琴心望着空荡荡的大殿,略有不安,她还记得不过数月前,她也来过这里,不过那时的她还是慕容晚晴。
听身后脚步声细细,闻有幽香传来,斛律琴心回头望去,微有讶然。
穆提婆轻扭腰肢走过来,微笑道:“琴心小姐瞒得奴家好苦。”
斛律琴心略有不安,她和穆提婆见面无几——三年前在宫中去见兰陵王时见过,上次乔装成慕容晚晴入宫时也见过。
可不知为何,这个穆提婆对她颇为注意,更是几次上门提亲,但均被斛律明月拒绝。
穆提婆似看出斛律琴心的不安,笑道;“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好了,倒还没有恭喜琴心小姐找到了好的归宿。”
斛律琴心更是一怔,心中凛然:“你……说什么?”
她蓦地想到,天子和穆提婆关系不错,这次宣她入宫,难道是要说她和穆提婆的婚事?
穆提婆眼眸转动,目光落在斛律琴心身后道:“听兰陵王说,琴心小姐……已属意孙先生,难道不是吗?”
斛律琴心霍然转身,就见孙思邈站在身后不远,倒很是惊喜:“你……怎么也来了?”
孙思邈微笑道:“天子有召,怎会不来?”
他清晨才起,亦被宫人宣入宫中,不想见到斛律琴心,不由也在琢磨高纬的用意。
穆提婆笑得有些妩媚:“奴家其实也很喜欢琴心姑娘,若是别人的话,奴家怎么也得争争的,可先生喜欢,奴家怎么说也要成人之美。先生,你说是不是?”
斛律琴心又羞又喜,蓦地感觉这个穆提婆有着说不出的可爱。
孙思邈亦笑:“穆大人的好意,我一直都记在心上。”
“别人若这么说,奴家定会以为是在敷衍,可先生这么说,奴家却信先生是真心。”穆提婆目光凝在孙思邈身上,“只因为奴家知道,先生从不会敷衍别人。”
孙思邈并未回避穆提婆的目光,缓缓道:“因此当初我第一次见到穆大人说的话,仍旧记得。穆大人若有事召唤……我若能帮手,绝不推搪。”
穆提婆嫣然一笑:“孙先生有心了,那以后我若有个头痛脑热找先生,先生可不要不来啊。”
孙思邈目光微转,点点头道:“一定。”
二人寒暄,斛律琴心一旁侧耳倾听,总感觉孙思邈所言似有所指,但一时间猜不到他的心意。
岔开话题,孙思邈又道:“还不知天子让我等入宫何事呢?”
穆提婆微微一笑:“奴家嘛……也不知道。”
话才落地,已有宫人唱诺道:“天子驾到。”
穆提婆又笑:“圣上来了,先生可以问圣上了。”
说话间,高纬已在宫人的簇拥下走进了仙都殿,坐在龙椅上。他面孔有些发白,头发也像又白了几根,可脸上倒是很有些振奋之意。
斛律琴心偷望高纬,突然想到孙思邈当初说过的话来,孙思邈说据冼夫人猜测,高家人都有一种怪病,发作起来,会有怪异的举动。
高纬眼下看起来倒不像有病,可他以后呢,会不会有事?
孙思邈方才说要帮手,是否就说医病这件事?可穆提婆拒绝了。
斛律琴心想下去,不知为何,又有分心悸。
孙思邈才待施礼,高纬已经摆手道:“孙先生免礼。”他兴致看起来不差,转望穆提婆道,“兰陵王没有来吗?”
斛律琴心又是一怔,听高纬笑道:“他说今日见朕,有事想和朕以及孙先生……琴心姑娘说……”
话未说完,殿外已有人道:“长恭叩见圣上。”
众人扭头望去,见到旭日照耀处,正站着兰陵王。
斛律琴心一眼望去,见他如笼罩在光环之中,心中微惘——是兰陵王要找她和孙思邈入宫,难道说,他已有了决定?
兰陵王缓步走入,才待跪倒,高纬已道:“自家兄弟,何必客气,免礼。”
微顿片刻,高纬又道:“兰陵王,你说今日有事要说,不知何事呢?”
兰陵王目光微转,从孙思邈、斛律琴心身上掠过,缓缓道:“启禀圣上,臣想说的是,臣已知道生母的下落。”
众人均静,高纬却像有些意外的样子:“那真的可喜可贺。长恭……可那又如何?”
兰陵王道:“谢圣上关怀。圣上,臣自幼以为没有娘亲,每念及此,都是心中酸楚。”
“文襄帝几子,唯独长恭你娘亲不在身边,朕每念及此,也是替你心酸。”高纬叹了口气。
斛律琴心知道高纬一直养在深宫,对他少有印象,这刻见他动情,心中暗想,高家历来兄弟相残,叔侄倾轧,可看高纬如此,性格倒也不错。
“谢圣上。”兰陵王深施一礼,“这些年来,臣其实无时无刻不在记挂着生母的下落,听闻消息,恨不得立即去见。”
微凝片刻,兰陵王屈膝跪倒,缓缓道:“因此臣请求圣上,准许臣前往岭南去见生母。”
殿中极静,呼吸可闻,众人脸上神色不同。
斛律琴心喜上眉梢,不想兰陵王竟决定去见冼夫人。穆提婆微微一笑,轻舒了口气,也像为兰陵王欢喜。
孙思邈目光微转,从众人脸上掠过,脸上却有了层迷雾,缓缓地垂下头来。
兰陵王决定回转,他终于完成冼夫人的嘱托,本应该是最高兴的人,为何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喜悦?
斛律琴心瞥见,心中疑惑顿起。
高纬无疑是殿中最吃惊的一个,他呆呆地望着兰陵王许久,突道:“不行!”
斛律琴心脸色微变,本以为兰陵王应允,事情会顺利解决,哪里想到阻碍会出在高纬的身上。
兰陵王显然也是意外,霍然抬头道:“圣上……”
高纬走下龙椅,径直到了兰陵王身前,急切道:“长恭,段大人不幸,斛律将军老迈,你眼下正是齐国栋梁,怎能轻易离去?”
兰陵王略有焦急:“可是圣上……”
“没什么可是。”高纬决绝道,“朕不许。”
斛律琴心一颗心沉了下去,才待进言,突见孙思邈望来,摇了下头,微微一怔。
高纬拂袖,看起来就要离去,穆提婆突道:“圣上留步。”
高纬立在那里,头也不回道:“提婆,你若因此说情,大可不必。”
穆提婆微微一笑:“圣上,提婆只想说件往事。”缓步走到高纬身前,柔声道,“圣上还请落座。”
高纬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坐回到龙椅上,皱眉道:“你要说什么?”
穆提婆眼波漫过众人,缓缓道:“圣上方才说的不错,兰陵王眼下为齐国中坚,齐周时有征战,陈国虎视眈眈,兰陵王贸然离去,难免圣上不安。”
高纬缓缓点头叹道:“正是如此,长恭,你莫怪朕不讲情理。”
兰陵王苦涩道:“臣不敢。”
“可圣上还记得当年洛阳一战吗?”穆提婆缓缓道。
高纬立即道:“朕当然记得,当年周国宇文护倾十万大军来攻洛阳,势在必得,邺城震动。朕都以为洛阳不保,定危及邺城,那时候我等再无安身立命之地。”
轻舒口气,高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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