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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心-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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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舒口气,高纬望向兰陵王道:“幸得长恭率五百铁骑,从邙山杀出,连破周国埋伏,一直杀到金墉城下,里应外合,大破周国十万大军,解了洛阳的危难。”
这段往事,斛律琴心闭着眼睛都能倒背如流,更知道兰陵王之前声名不著,此战后才如日中天,光芒甚至压过斛律明月。
只是这时再听高纬提及,斛律琴心难免有种怪异,一方面不知穆提婆提及往事何意,另外一方面却想,当年兰陵王如此威猛,其中是否有斛律明月的安排呢?
穆提婆微微一笑:“圣上每次提及此战,都是眉飞色舞,可圣上是否还记得,当初兰陵王回转,圣上曾对兰陵王说过一句话?”
高纬回忆往事,点头道:“朕当然记得,朕当初曾说过,‘入阵太深,失利悔无所及。’”
他重提旧事,说得情义深重。
斛律琴心听到,心中激荡,忍不住上前道:“圣上对兰陵王的关怀之心,由此可见一斑。”
高纬微微一笑,又叹了口气。
斛律琴心还待再说,见穆提婆使个眼色,不由止住,就听穆提婆道:“连琴心姑娘这个……外人,都看出圣上对长恭兄弟情深。”
兰陵王立即道:“圣上重恩,臣粉身碎骨,无以为报。”
高纬眼中突现出分怪异,孙思邈一直沉默,发现这点,皱了下眉头,可仍旧沉默不言。
兰陵王是否回转,对孙思邈显然颇为紧要,可到如今,他反倒如同个旁观者般,斛律琴心见了,反倒不知孙思邈究竟打着什么主意。
穆提婆一旁笑道:“圣上,不知你是否可记得幼时一件事情?当初提婆和圣上在宫中和家母玩耍……”
斛律琴心蹙眉,知道穆提婆的娘就是陆令萱,也就是高纬的乳母,眼下被高纬册封为郡君。可她不知道的是,穆提婆这时候提及这些琐屑的事情做什么?
“当时提婆和圣上还有家母玩一个批迷藏的游戏,圣上对家母很是依恋。”
“朕到如今,都记得当年的情形,朕一直将郡君当作亲生娘亲看待。”高纬突然插了一句,露出缅怀的神色。
“可那时家母藏起,圣上和提婆均无法找到,圣上和提婆均大哭起来。”穆提婆微笑道。
高纬露出沉思之情,许久才道:“提婆,你想说的是?”
“提婆想说的是,圣上一时不见郡君,那种酸楚的感觉,至今都难忘,兰陵王自出生就未见娘亲,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只盼圣上能够明晓。”
高纬再叹一口气,缓缓点头,斛律琴心看了,心中微喜。
目带感慨,穆提婆柔声道:“提婆知道兰陵王对我大齐不可或缺,可如今三国息兵,宇文护已死,周国使者前来议和,陈国更不敢主动挑衅,眼下正是各国休养生息之时,兰陵王离去,并无大碍。
“圣上和兰陵王兄弟情深,当也能感受到兰陵王的念母心切,而兰陵王念及圣上的恩德,若齐国有事,定能锐身赴难,回转报国。”
穆提婆动情道:“既然如此,还请圣上念及兰陵王的一片孝心,准许他前往探望娘亲。”
仙都殿宁静一片,高纬脸色数变,终于道:“提婆说的极是,这么说,反倒是朕不念人情了。”
“提婆不敢这么说。”穆提婆忙道。
高纬一笑,转目过来:“长恭,既然如此,朕准你前往岭南探望娘亲,可是……齐国若需要你时,你不能有负于朕。”
兰陵王再次跪倒,沉声道:“谢圣上恩典。臣定不负圣上厚恩!”
高纬目光微闪,一摆手道:“来人,摆酒。”
很快有宫人端过个托盘,上有一壶五杯,正合殿中的人数。
穆提婆亲手提杯,满了五杯酒,高纬举起一杯酒,微笑道:“朕知长恭去心似箭,也就不加挽留,水酒一杯,只望你们一路顺风。”
众人举起酒杯,孙思邈脸上迷雾又起,兰陵王端起酒杯,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说道:“谢圣上!”
阳光西斜,落在山巅之上,带着寒冬中的最后一缕温柔。
张仲坚盘膝坐,在山巅大石之上,未望夕阳,却只望手上的那枚碧玉戒指。
戒指幽幽,阳光下泛着泪一样的光芒。
张仲坚未落泪,只是痴痴地望着那戒指。
这恐怕是天底下最珍贵无双的一枚戒指,这是张季龄留给儿子的唯一一件东西,其中蕴含的财富,常人难以想象。
可纵是倾城的财富堆到山尖又如何?始终换不回亲人的停留,相爱之人的回眸。
走的终究是走了……再也不能回头。
冷风吹过,吹碎了一树的落雪,纷纷如蝶舞起落,思念不绝,等日终落的时候,夜幕再临,阴阳分隔。
张仲坚未落泪,只是眼中已有了泪光,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戒指,如同握着世上最珍贵的思念。
黄泉碧落,昆玉难磨,变或不变,不过如山巅的雪,落了又融,融了又落。
有脚步声传来,张仲坚立即恢复冷漠神色,缓缓戴上戒指,回头望过去。
郑玄飞奔而来,脸上带分振奋之意。
张仲坚虽对其极为警惕,但对其也很期待,缓缓道:“如何?”
“你的机会到了。”郑玄一字字道。
张仲坚心头一震,立即道:“怎么出手?”
他虽心智早不同以往,但仍猜不透郑玄究竟有何把握来对付斛律明月。
金水河旁对孙思邈的那三箭,长街杀李八百的那一枪,早就深深地留在张仲坚的脑海中,一对一交手,他根本没有半分把握。
他恨暗算,但他除了暗算外,实在想不出别的方法对付斛律明月。
“你跟我来。”郑玄简短道。
他说完转身就走,张仲坚毫不犹豫地跟随,二人下了山,在连绵的山脉中转来转去。
天寒地冻,邺城外的荒山,不要说人,就连野兽都少见到。
郑玄对这一带,显然是极为的熟悉,脚步不停,不多时,到了一处山坳,终于止住了脚步:“到了。”
张仲坚举目四望,见山坳四面环山,他虽少语,但早就暗记地形,感觉郑玄东转西绕,这里虽偏,却是更近邺城。
皱了下眉头,张仲坚不解道:“你带我到这里做什么?”
山坳幽冷,已不见光线,太阳远远地落在了山的那面。
郑玄嘴角突露出分笑容,在雪青的山坳中,显得颇为诡异。
“张大侠要复仇,必须依靠我们,我们要对付斛律明月,也必须依靠张大侠,因此无论什么手段,到时候只盼张大侠莫要心软。”
张仲坚冷哼一声:“斛律明月害死我的父母叔叔,还害了我最心爱的人,你说我到时候会不会心软?”
他虽不明当初蝶舞出现的真相,但也早怀疑一切是斛律明月的安排。
“话虽这么说,但事到临头怎么变化,那是谁都料想不到。”
郑玄缓缓又道:“就像我现在想什么,只怕张大侠也想不到。”
“我不想去想。”张仲坚冷淡道。
郑玄突然又笑:“可这次你只怕不能不想,因为这攸关你的性命。”他话音未落,张仲坚脸色已变,霍然转身。
有轻如狸猫猎豹般的脚步声传来,有人潜来。
不止一个,是四个!
一着黄衣,一穿青衣,剩下两个一个衣白胜雪,一个红衣如火。
是五行卫中的四人——金木火土四卫。
这四人轻快地潜来,瞬间就将张仲坚、郑玄包围其中。
张仲坚并不知道水卫已死,可只是四卫前来,就让他心头抽紧,上次是郑玄带他到了鸳鸯楼,五行卫接踵而至,这次郑玄带他来到山坳,怎么五行卫又摸了过来?
难道说他的判断完全是错误的,郑玄一直和五行卫有关系,出卖他们的人不是什么李八百和裴矩,根本就是郑玄?
心虽惊,张仲坚很快恢复了冷漠,微闭双眸,倾听周围的动静。
很快的光景,他又听出不远的树后,还藏着一人,那人呼吸细细,显然也是个好手。除此之外,再无旁人潜伏。
张仲坚分辨出情形,心中稍安,如果郑玄是出卖他们的人,那他是以一对六,只要树后不是斛律明月,他就还有逃命的机会。
虽然机会不大。
郑玄一直留意张仲坚的脸色,见状又笑,转望四卫道:“几位倒是阴魂不散,不想这么快又见了。”
土卫几人冷漠无语,从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表情。
郑玄目光闪动,微笑道:“不知……树后又是哪个,怎么不出来见见呢?”
他看起来平庸无奇,但竟也能听出树后藏人,显然本事亦是非同凡响。
山坳空幽,片刻后,树后缓缓转出一人,头戴斗笠,遮住了本来的面目。
张仲坚心中又惊,认出那是擒下葛聪的刘桃枝。
刘桃枝、五行卫素来是斛律明月这些年来灭道的中间力量,这次居然都到了这里,可见对张仲坚势在必得。
留意身边郑玄的脸色,见他满不在乎的表情,张仲坚心思飞转,不知郑玄心意如何。
“原来是刘桃枝刘大人。”郑玄缓缓道,“不知刘大人带五行卫……哦,应该是带四行卫到此,有何用意呢?”
他竟像对水卫身死一事很清楚,言语中的揶揄之意不言而喻。
土卫几人眼中突冒怒火,齐齐上前一步,压力沛然而至。
郑玄竟还动也不动,转望刘桃枝道:“刘大人,我和张大侠眼下不过是道中的可怜虫,一个被斛律明月害了父母亲人的性命,一个被逼逃亡,没一日安宁。”
眼中闪过分诡异的光芒,郑玄又道:“几位难道真的要赶尽杀绝不成?不如放我们两个可怜虫一条生路,不知道刘大人意下如何?”
刘桃枝冷漠道:“郑玄,你真的是没有宁日吗?你本是寇谦之收养的义子,北天师道门下的双子之一,当年随寇谦之的夫人郑氏避到草原,改为郑姓。你恨寇谦之不公,又从草原回转,先入楼观取得道主一位,后入齐国图谋不轨,你在一天,只怕终无宁日的是大齐。可你不但要搅乱大齐,还有更深的目的。”
“是什么目的?”郑玄眨眨眼睛。
张仲坚微怔,从未想到身边的郑玄居然还有这样的来头。
刘桃枝淡淡问道:“什么目的不重要。”
“那重要的是什么?”
土卫上前一步,冷冷道:“重要的是,你们是否会束手。我还是当初在鸳鸯楼的那句话,跟我们回去见将军,我们不会杀你们两个。”
四卫又齐齐踏上一步,神色冷然。五行卫无论哪个,或许真实功夫并不精绝天下,但五行卫合作多年,联手却可说是天衣无缝。
就算少了个水卫,可张仲坚也丝毫不敢小瞧,缓缓吐气,张仲坚已悄然握拳。
郑玄居然还很轻松的样子:“我们两个若不跟你们回去呢?”
山坳陡静,有北风呼啸,陡然有寒鸦飞起,“呱呱”叫嚷,似不堪杀气弥漫。
刘桃枝只回了一个字:“杀!”
第八章
敌踪
日落西山,寒鸦离树,叫声凄凉。
有三骑出了邺城,顺官道一路飞驰,见寒鸦飞起,一骑勒住了缰绳。其余两骑略有迟疑,也终究止住了奔马。
那三人正是孙思邈、兰陵王和斛律琴心。
斛律琴心出了邺城,本有说不出的轻松自在,见寒鸦飞起,心中蓦地有分不祥之感,见孙思邈勒马,更是着急道:“怎么了?”
兰陵王终答应去看冼夫人,高纬终答应放兰陵王走。
事情虽艰难,但孙思邈总算完成了目的,斛律琴心那一刻比孙思邈还要高兴。
兰陵王自从说想见冼夫人后,归心似箭,当下出城。
很多念头压抑得久了,若一经燃起,往往不可遏止。斛律琴心当然明白这点,感觉兰陵王此举正合心意,拍手赞同。
孙思邈并未反对斛律琴心跟随,只是前方已近三台镇的时候,他却突然止步,让斛律琴心隐约有分不安之意。
兰陵王也望了过来,眼眸中带分询问之意。
孙思邈马上沉吟道:“兰陵王,你急着前往岭南的心情我是理解,但我离开之前,还想见一个人。”
“不知先生还要见谁?”兰陵王目光闪动。
“我想去见斛律将军。”孙思邈缓缓道。
斛律琴心失声道:“你说什么?”
日已落,北风如刀,吹到身上,斛律琴心只感觉遍体生寒。
兰陵王急着要出城,斛律琴心一样急迫,可她这么急,当然不是想去见冼夫人,她虽对冼夫人也充满好奇之意,但不一定要见,她是急于离开邺城。
离开邺城,也就远离了斛律明月。
斛律琴心虽未说,但心意已定。她有分怕,经历了这多磨难,她实在怕节外生枝。她不知道当初斛律雨泪作离开这个决定的时候,是不是也是如斯做法,但她多少明白,兰陵王急于离城,也是因为斛律明月。
有斛律明月在,他们的一举一动,就受着难以言明的操纵。
可孙思邈在这种时候,竟要去见斛律明月?
孙思邈缓缓点头:“不错,我想去见斛律将军。”补充强调道,“是我!”
兰陵王望过来:“先生的意思是?我等在此等待先生就好?”
斛律琴心微有放松,孙思邈再次点头,“不错。”
“先生为何执意要去见将军?”兰陵王远望邺城,悠悠道,“难道先生认为在邺城,我和天子的决定,也一定要经过斛律将军的同意吗?”
天昏暗,有风难休,动着孙思邈的衣袂。
许久,他才望向兰陵王道:“我只是认为,很多事情,一定要去面对,逃避无法来解决问题。”
“因此你当初要去面对宇文护,如今一定要去见斛律明月?”兰陵王脸色多少有些奇怪。
“不错。前方就是三台镇,你们在那里等我。”孙思邈微笑道,“我相信,斛律将军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兰陵王凝望孙思邈良久,缓缓道:“那先生……早去早归。”
孙思邈点点头,圈马回转,向邺城的方向奔去。
斛律琴心拦阻不及,叫道:“你究竟回去做什么?”
“他或许回去对将军说我的选择,或许是为了你。”兰陵王突道。
斛律琴心一震:“为了我?”
“不错,因为他不想你成为另外一个斛律雨泪。”兰陵王轻声道。
斛律琴心一阵心热,一阵心酸,陡然间心中有了无穷的勇气,叫道:“孙思邈,你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无论面对斛律明月是何种结果,她已有信心去面对。
她策马扬鞭,慌忙中向兰陵王看了眼,说道:“你等……我们……”
陡然间脸色大变,勒马不前,失声道:“你怎么了?”
日已落,月将起,天地朦胧。
朦胧的月色中,兰陵王本玉白的脸色突然变得铁青如魔。
那实在是一种诡异的改变,宛若只是在一瞬,兰陵王脸上又戴了一层狰狞的面具,让人全不相识。
可他还是开口道:“什么怎么了?”
声音还是兰陵王的声音,可那张脸,变得让斛律琴心魂魄都惊。
就在这时,那张脸上蓦地现出极为古怪的神色,嘴动了几下,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竟是青色。
兰陵王马上晃了几晃,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斛律琴心骇然欲绝,但还能离鞍飞起,一把接住兰陵王,嗄声道:“你怎么了?”
兰陵王中了毒!
那一刻,斛律琴心惶惑不安,兰陵王怎么会中毒?
是谁下的毒?怎么会在这刻发作?
她抱着兰陵王,甚至感觉兰陵王的身躯似都开始发冷,斛律琴心突然扭头,就要放声高呼。
一道人影凌空飞来,一把就从斛律琴心手中夺过了兰陵王。
斛律琴心一惊,转瞬心情一松,来的是孙思邈,他显然听到这面的异样,这才及时回转。
只感觉两脚发软,斛律琴心缓缓坐倒,还能问句:“他怎么了?”
孙思邈却连回话的时间都没有,手一展,已有七根金针在手,再一动,七根金针已分扎在兰陵王的手臂、颈部和头上。
斛律琴心从未见过孙思邈如此急迫的时候,惊得话都不敢再问。
孙思邈手一抖,身形再转,一掌击在兰陵王大椎穴上,兰陵王一震,又是一口青血喷了出来。
孙思邈手再一翻,有药丸在手,迅疾塞到兰陵王口中,再一点他喉间,送药丸下咽。
他少有地紧迫,但举止仍是干净利落,见兰陵王一咽下药丸,立即对斛律琴心道:“去三台镇。”
双手横托兰陵王,孙思邈飞身上马,双腿一夹,马儿向前奔而去。
斛律琴心纵有千言万语,这刻却顾不得再问一句,立即上马跟随。
冷风如刀,马快如风,盏茶的工夫,孙思邈策马入了三台镇,直奔路边的一家客栈。
客栈冷清,伙计看起来正要关上大门,被孙思邈一脚将大门踢开。
那伙计大怒,才要发话,斛律琴心紧随其后,丢了一锭银子过来,喝道:“准备一间上房,莫要打扰,这些是赏钱,你说一句话,扣回一两银子。”
那伙计由惊转怒,怒急转喜,一时间经历人生大悲大喜,舌头抽筋,已经说不出话来,可还能快手快脚地领孙思邈入了一间上房。
本要问是否还找大夫,话到嘴边,伙计抽了自己一记耳光。
孙思邈赞许地望了眼斛律琴心,将兰陵王平放在床榻之上。
这时的兰陵王脸色还是铁青,双眸紧闭,竟完全看不到生机,斛律琴心一凛,失声道:“他……死了?”
她做梦也没想到,孙思邈最接近成功的时候,却功亏一篑。
孙思邈倒还冷静,沉声道:“我给他服了断机丸,他生息断绝,这才有如今的模样。”
“什么?生机断绝?”斛律琴心骇异道。
孙思邈解释道:“不错,他中了奇毒,药性不明……”
斛律琴心感觉周身发冷,从没想过孙思邈竟也有看不出的毒药。
“可这毒性发作猛烈,若随血尽数攻入心脏,他必死无疑。”
斛律琴心脑海中灵光一闪:“因此你先将他置之死地,减缓他血液流动,再图施救?”
孙思邈微微一笑:“你很聪明。”转瞬脸色凝重,沉声道,“但我需要时间来查明病因,给他排毒,这其间……”
“不能有人打扰?”斛律琴心立即道,不知为何,突然想到自己当初被孙思邈施救的情况,脸上发热,心中却有些发冷。
孙思邈点点头:“不错,你帮我守着,莫要让人干扰我治病。”
他说话间,扶兰陵王盘膝坐好,坐在兰陵王身后,放下床帐,手一动,又有金针现在了手上……
斛律琴心轻轻地带上了房门,又轻轻地插上门闩,走到窗前,检查窗子的插栓。
她的动作很缓,那一刻,神色出奇地冷静,可她心乱如麻,因为她想到了太多。
兰陵王怎么会突然中毒?他好像在仙都殿喝了一杯酒,下毒的是高纬?
斛律琴心想到这里,微有异样,缓缓吸气,察觉不到身体的异样。
如果是高纬下毒,为何只毒兰陵王?他为何要毒兰陵王?
如果不是高纬下毒,那下毒的又是谁?
可无论下毒的是谁,眼下孙思邈全力抢救兰陵王,难以抽手,下毒之人是否会放过兰陵王?
若下毒之人不放过兰陵王,今夜只怕就会格外地漫长!
斛律琴心想到这里,摸了下腰间的软剑。
隔着窗纸望出去,见月儿升起,徘徊在树梢。
不知许久,床上并无动静,斛律琴心隔着床帐望过去,隐约见孙思邈全神贯注,手指灵动,有金光闪现。
斛律琴心坐在椅上,虽周身疲惫,可那一刻,感觉却前所未有的灵光。
她大病未愈,也疲惫,也劳累,但她还能坚持,只因为孙思邈的一句话:“你很聪明。”
既然如此,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孙思邈失望。
她只希望今夜就如此地度过,可门外楼道已有脚步声响。
那脚步声很是轻微,到了门前而止,有低微敲门声响起。
斛律琴心闪身到了门后,缓缓推开了房门,见到一个伙计端着盆热水道:“客官,可要热水吗?”
原来不过是客栈的伙计,斛律琴心轻嘘了一口气,摇摇头,转身要关上房门。
那伙计眼中突现一分狰狞,手一翻,已有匕首握在了手上。
可不等他将匕首刺出时,房中有低微琴响,他身躯一僵,举目望下去,就见一剑从木盆下刺出,刺穿了他的咽喉。
斛律琴心拔剑,冷冷道:“你的手,绝不是一个伙计应有的手。”
她虽在李八百等人面前束手束脚,但实在是因为那些人已是道中顶尖高手,可她毕竟是斛律明月一手带大,观察力敏锐。
终日握刀剑的手,和伙计的手,茧子的位置绝不是一样的。
那伙计软软地倒下,斛律琴心接住木盆,将那伙计拖到房中,放下了木盆,轻咬红唇。
对方不会只派来这一个不中用的杀手,但她能做的只是拖一时算一时。
床榻上的孙思邈和兰陵王,仍旧没有声响。
斛律琴心又带上了房门,陡然间一阵心悸,吹灭了屋中的油灯,冲到了窗前。
夜静寂,风吹窗纸刷刷作响。
窗外也有刷刷声响,可那绝对和风无关,斛律琴心轻开窗子,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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