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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心-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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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桃枝和五行卫均是他的得力膀臂,如今五行卫已死其二,刘桃枝若再死,对斛律明月的打击不言而喻。
  斛律明月俯身下去,低声道:“桃枝,你……”
  话音陡顿,只因为刘桃枝霍然睁开了眼,嘴唇动动:“大人……”
  他奄奄一息,说的声音又低,可一开口,口中有磷光一闪,直奔斛律明月的咽喉。
  刘桃枝声音极低,说话时,斛律明月已忍不住凑了过去,和刘桃枝不过近在咫尺的距离。
  这本是势在必得的一击!
  可这实在也是极为突兀的一击,刘桃枝为何会突然袭击斛律明月?
  斛律明月眼中陡然精光大盛,吸气一喷,竟将空中的磷光阻碍了片刻,同时手掌一挥,有狂风骤起,磷光被掌风所荡,远远飞出,落在雪地之上,蓦地蹿起一阵青烟。
  可磷光未飞之前,却早有一掌一脚击出,一掌急奔斛律明月的咽喉,一脚直踢斛律明月的下阴。
  掌是郑玄的掌,脚是刘桃枝的脚。
  一掌一脚击出,快若电闪,可却快不过斛律明月的身形。
  电光石火间,斛律明月一掌挥出,不但击飞了磷光,还顺势按在地上,身形借那一按之力,如羽毛般飘起,荡在半空之上。
  可转瞬又有一道火光冲天而起,直袭半空的斛律明月。
  这一击可说是时机极准,正趁斛律明月旧力方尽,新力未生之时。
  斛律明月卸甲。
  他只是一伸手,就将身上轻甲解下,空中一罩,套在那火光之上。
  “嗤”的一声响,一支铁矢穿透了火光、铁甲,擦斛律明月肩头而过,带出一丝血痕。
  斛律明月冷哼一声,陡然断喝,双手一错,轻甲陡碎,化作漫天暗器击出。
  郑玄、刘桃枝等人正要冲出,见状慌忙滚身,斛律明月终趁此机,身形爆退,到了一棵树下。
  可他才靠树下,脸色又变,冲天又起。
  那一刻只听得“嗤嗤嗤”响声不绝,不知有多少暗器击在了大树上,如雨摧梨花,等他再次落下时,攻击终停。
  暗器是暴雨梨花。
  风都凝。
  斛律明月未再动,看着前方出手的五人,眼中蓦地又有了近日常现的悲哀之意——只是这次的悲哀,更加地浓郁。
  出手的是刘桃枝和郑玄,还有火、金、土卫三人。
  刘桃枝未死,郑玄也活得精神,方才他们是装死。
  郑玄出手,并不稀奇,因为道中人和斛律明月早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除了孙思邈,道中无论哪个,都想让斛律明月死的。可刘桃枝、火、金、土三卫均是斛律明月的膀臂,为何也对斛律明月出手?
  但就算这五人如此诡异地出手,却不过伤了斛律明月一铁矢,无关轻重,怎不让这五人耸然动容。
  见斛律明月望来,三卫移开目光,刘桃枝看向天空。
  夜蒙蒙,雪光冷。
  郑玄虽在笑,可笑容中也带着无尽的警惕之意。
  斛律明月终于开口,开口只说了三个字。
  “为什么?”
  天有月,月色敌不过那光芒的冷漠,那微红的光芒突出,转成一把软刀,架在了孙思邈的脖颈之上。
  房中陡静。
  孙思邈未动,他甚至没有扭头去看出刀的是谁,只是他眼中,蓦地现出分怜悯之意,并非悲哀。
  世人多苦,知其奸狡,难免心冷;可知其挣扎,却难免心热。
  斛律琴心惊骇欲绝,难信地望着出刀之人,嗄声道:“你……你疯了?”
  她想到千万人会对孙思邈不利,却从未想到过,出刀之人,正是兰陵王!
  兰陵王有两把刀,一把紫金,一把红袖。
  紫金疆场睥睨,红袖婉转轻吟。
  当初战张裕之时,兰陵王生死关头,就用红袖刀退敌,可这刻却用红袖刀架在孙思邈的脖子上。
  兰陵王未疯,无论谁看到他漠然的表情,都知道他是绝对地清醒。
  可他若是未疯,怎么会在孙思邈全力救他的时候,反倒暗算孙思邈?
  红袖刀轻薄,在静凝的房中微微颤抖……
  孙思邈却没问为什么。
  世人执着一个答案,可他却知道,并非所有的问题,一定会有个答案。
  “为什么?”斛律琴心却忍不住叫道,“你难道不知道他一直在救你?你难道不知道他为了你母子相逢,吃了多少苦?你难道不知道……”
  “我知道。”兰陵王冷冷道。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斛律琴心脑海中突然有灵光一闪,嗄声道,“这根本是个陷阱?他们要杀的不是你,而是孙思邈?”
  月光下,红袖刀凝聚了天地间所有的清冷无情。
  “没人给你下毒,服毒的是你自己。”斛律琴心身躯颤抖,颤声道,“你知道自己中毒,孙思邈一定就会救你。孙思邈要救你,你们就有杀他的机会。”
  斛律琴心一颗心冷到谷底,泪水已到了眼眶,嗄声道:“可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杀了孙思邈?”
  她就是不解,因此执着要问个为什么。
  不闻回答,不闻声息,天地间似乎凝聚了无尽的死意。
  红袖刀又近了一分,孙思邈竟还未动,只是脸上又有迷雾升起。
  他生死已在一线,可他却仍如局外人一样。
  “当啷”声响,斛律琴心弃剑,上前一步,昂首望向那抹淡红。
  “兰陵王,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英雄。无论如何,我都曾经当你是个英雄。”
  曾经的英雄已经破灭,曾经的情意只有更浓。
  再上前一步,感觉到那刀锋冰冷的寒意,斛律琴心哽咽道:“你念在这点,能不能帮我做件事?”
  兰陵王不语,手如磐石一样稳定,可刀身却如风中枯枝般抖动呻吟。
  “你杀孙思邈之前,能不能先杀了我?”
  斛律琴心泪下,突然向刀锋撞了过去。
  兰陵王蓦地收刀。
  斛律琴心突地脚尖一点,地上剑起,手一抄,琴声再起。
  光华一点,斛律琴心出剑,一剑刺向兰陵王咽喉!
  兰陵王脸色终变,他考虑许多,却似从未考虑到一个女人为了心爱的男人,可以不惜一切——甚至生命。
  可他毕竟是兰陵王。
  刀一收,刀又展,红袖刀舞,倏然已近了斛律琴心如玉的脖颈之上。
  斛律琴心忍不住微闭了眼眸,可那一剑仍刺得决绝无比。
  她方才早已决定,宁可舍命,也要救了孙思邈,杀了忘恩负义的兰陵王。
  红袖舞动虽快,却快不过情人间的相思,兰陵王毕竟慢了一步,剑破淡红的光芒,堪堪刺到兰陵王的咽喉。
  可更快的却是一点青光。
  青光后发先至,撞在剑尖之上。
  琴声陡变,软剑擦兰陵王脖颈而过,青光再动,已缠在那软剑上,拉到一旁。
  孙思邈出手,衣带一出,就击开了斛律琴心必杀的一剑。
  斛律琴心一阵惘然,不解孙思邈为何会这时候出手。孙思邈受冼夫人救命之恩,知恩图报,定不会让兰陵王身死。风遗尘整理校对。
  他一定要救兰陵王。
  可他难道不知道,他救下了兰陵王,就是将斛律琴心推到死路之上?
  斛律琴心为了救他不惜舍命,他难道为了兰陵王,就能舍弃斛律琴心?
  红袖舞动,带动月光,眼看就要掠过斛律琴心的脖颈,却倏然凝在斛律琴心的脸庞前,然后一寸寸地缩了回去。
  缩到无处可退。
  孙思邈无视此中变化,无视那满室的杀手,只是看了兰陵王一眼,叹息轻微得如同雪落。他移开了目光,走到窗前,突然展身,从窗口跳了下去。
  斛律琴心望着那缓缓收回的刀锋,又是惘然,她实在不解兰陵王为何会收刀,就如她不解兰陵王为何会出刀一样。
  可见孙思邈从窗口跳出去,她也跳了下去。
  下面是刀山也好,火海也罢,只要孙思邈走的路,她都会毫不犹豫地跟随。更何况,她根本不想和兰陵王在一起。
  客栈内的黑衣人缓缓退却,退得再无影踪。
  房中只剩下孤零零的兰陵王,还有那握在手中的红袖刀——刀身颤动,月光下带分凄迷的光芒。
  孙思邈一到长街,径直向那顶轿子走了过去。
  街上暗影憧憧,不知埋伏多少冷刀利箭,孙思邈却视而不见,只是一步步地走过去,一直走到了轿子前。
  然后他望着那轿子,轻声说道:“昌国侯,不想今日又见。”
  轿帘掀开,露出高阿那肱险峻的一张脸。
  月色照长街,高阿那肱的脸却一直在阴影之内,他沉默地望着孙思邈,似无话可说。
  冷风吹,斛律琴心身躯微抖,神色讶然,从未想到过这些人的领头居然是昌国侯高阿那肱。
  高阿那肱为何联手兰陵王暗算孙思邈,她实在想不明白。
  孙思邈眼眸中却有说不出的清澈,鼻翼动动,突然转望轿旁长街的一个角落:“是祖大人吗?”
  斛律琴心又是讶然,转头望向角落,见到暗影之下,站着一人。
  她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脸,不解孙思邈如何认出那人。却不知孙思邈不但医术无双,而且嗅觉无双,早就闻出寒风中有芜菁子的味道。
  暗影中那人缓缓走了出来,双眸无光,神色落魄,正是祖珽。
  一切竟是祖珽和高阿那肱的安排?
  他们为了什么?
  祖珽摆摆手,片刻间,长街的黑影已走得干干净净。
  明月照长街,万籁沉冷。
  祖珽终于开口:“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和昌国侯在这里的?”
  “方才。”孙思邈立即道。
  祖珽眼角似跳动下,喃喃道:“但你早猜到轿子中的是昌国侯,是不是?你可以嗅到我身上的味道,但你知道昌国侯在,是因为你早有怀疑。”
  孙思邈沉默,微皱着眉头。
  那些黑衣杀手显然均是齐国的兵士,也只有祖珽、昌国侯才可能在这种时候,调遣这些人手。如今祖珽让齐兵离去,看起来总算是好事,可孙思邈为何忧心更重?
  “那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祖珽又问。
  孙思邈皱了下眉头,抑制住回头望向客栈的念头:“今日在仙都殿中,祖大人和昌国侯都不在。”
  他突然话题一转,祖珽并不意外,只是道:“不错,我们都不在。”
  他们不在,是不是他们在准备一些事情?
  方才还是刀光剑影,这一刻突然如老友重逢,斛律琴心见了,不知为何,没有半分释然,一颗心反倒一点点地抽紧。
  “因此祖大人恐怕不知道,贵国天子演戏的本事并不佳。”
  “他少演戏,以后会慢慢地熟悉。”祖珽慢慢道,顿了片刻,“你是从天子身上看出的破绽?”
  “不错,常理而言,贵国天子最少问问兰陵王生母是谁,身在何处。”孙思邈叹道,“可他什么都没问,他和兰陵王表现得如此兄弟情深,怎么会忘记了问?或许因为他早就知道了?”
  他是推测,但是按人之常情。
  “贵国天子既然早已知道,故意在殿前那种举动,当然是做戏给我看。”
  嘴角带分苦涩的笑,孙思邈说出不想说,但必须面对的问题:“兰陵王……或许并没有打算去岭南。兰陵王早知道生母是冼夫人,但一直没有想过回转,他今日这般急迫,或许不过因为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
  祖珽面无表情,一声不吭,发问的却是斛律琴心。
  “带我出邺城的目的。”孙思邈眉头皱得更紧。
  斛律琴心还是不懂,她蓦地发现,在这些人面前,她实在还是有些稚嫩,女人心是难猜,可这些人的心思,让人更是如在雾里。
  “兰陵王为何要带你出城?就为了要杀你?”斛律琴心又问。
  回忆方才那两刀,斛律琴心微有触动,若不是孙思邈出手,她说不定已杀了兰陵王。
  兰陵王真的如此不济?
  孙思邈脸上又有迷雾,缓缓道:“祖大人和昌国侯或许并不想杀我的,是不是?”
  祖珽保持沉默,高阿那肱突道:“本侯的确没想到过今日要出手。”
  “可侯爷还是出手了,侯爷当然是有不得已的理由。”孙思邈目光微闪,“侯爷出手,祖大人和我慢悠悠地交谈往事,是不是只想拖延时间。”
  月色落在祖珽的脸上,惨白一片,高阿那肱的脸色却只有更黑。
  “他们为何要拖延时间?”又是斛律琴心发问,她几乎闷得要发狂。
  “因为他们不想让我去见斛律将军。”孙思邈眼眸中透出一分锋芒。
  “你又知……”
  高阿那肱失声道,他只说了三个字,蓦地收声,向祖珽望去,神色极为不安。
  斛律琴心还要发问,陡然间身躯一震,一股寒意从足底升起。
  祖珽木然立在那里,突然笑了下。
  他本两鬓斑白,容颜苍老,更兼双眸死灰,这一笑,有着难言的诡异。
  “我是个瞎子,孙先生却是明眼人,既然什么都知道了,那也应该知道一件事,瞎子不过是奉旨行事。”
  “奉旨行事?”孙思邈眉头更紧,突然道,“难道说今晚……”
  “不错。”祖珽截断道,“孙先生是聪明人,只要在这安心地等今晚过去,一切都会过去,你还是齐国的朋友。”
  孙思邈想到了未说出的答案,忍不住地心悸:“祖大人错了,如果等过了今晚,只怕一切都后悔莫及!”
  “我是瞎子。”祖珽淡淡道,“瞎子不过是烂命一条,奉旨行事,就算死也没什么。”凝顿片刻,又补充道,“谁的命都只有一条,谁死了都不会让明天的太阳不升起。”
  孙思邈眼中露出分焦灼,立即道:“可斛律将军若死了,只怕齐国转瞬就倒!”
  斛律琴心蓦地感觉头脑发晕,身形晃了下,一把拉住了孙思邈,焦灼道:“你们说什么?”不闻回话,斛律琴心不信道,“难道说……朝廷要对我义父下手?”
  她实在难信这个答案。
  斛律明月是齐国的中流砥柱,齐国天子高纬竟要杀了他?而且就在今晚下手?
  为什么?
  难道只为了个谶语预言?
  百升飞上天,明月照长安。这谶语一出的时候,谁都知道是针对斛律明月,谶语说斛律明月想当天子。
  这当然会引发齐国天子高纬的猜忌,可斛律琴心一直并不认为高纬会因此对斛律明月下手:这三十年来,斛律明月已成为齐国的定海神针,根基所在,谁都不会怀疑斛律明月的忠心,高纬也不应该会。
  可孙思邈怎么会无的放矢?
  天上月隐,长街风冷。
  孙思邈素来从容,就算遭遇生死追杀时亦能保持冷静,可这时的他终于有分焦急。
  “斛律将军本是齐国的长城,祖大人、昌国侯如此明睿,焉知此举不是自毁长城?”
  高阿那肱淡淡道:“并非每人都需要长城。”眼中终露怨毒,凝声又道,“有时候本侯宁愿没有长城,独自在风雨中飘零。”
  祖珽亦是淡漠:“我眼睛瞎了,也看不到长城。”
  斛律琴心回过神来,终忍不住叫道:“你们眼睛瞎了,难道心也瞎了?大齐这些年若无我义父,早已被周国所灭。”
  她虽亦不满斛律明月,也在斛律明月的控制下挣扎徘徊,但这刻却只记得义父的好。
  没有斛律明月,本就没有她斛律琴心。
  无论如何,她都难眼睁睁地看着斛律明月去死。
  高纬让人动手就在今晚?他究竟安排了什么陷阱?
  祖珽空洞的双眸望向了斛律琴心,突咧嘴笑笑:“你是斛律明月的义女。”
  他突然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斛律琴心不明所以:“什么?”
  “老夫也有义女。”祖珽淡漠道,“她叫蝶舞。”
  斛律琴心微震:“蝶舞身死……是……是……”
  “是你义父的决定。”祖珽声音中不带半分感情,“他既然出卖了张季龄,就应该知道让蝶舞去张家,本是送死的事情,可他不在乎的。”
  斛律琴心浑身发冷,已知道祖珽要说什么,斛律明月为了成事,从不会将感情因素放在前面。
  祖珽什么都没说,有些话不说并不代表不想,只要在想,就有感情在内,无法遏制,等到不想说出来的时候,就一定要用行动来解决。
  高阿那肱一旁道:“蝶舞出生入死,为将军查明茅山宗的动静,可将军让她去送死,眉头都不皱一下。”
  “可是……”斛律琴心还想辩解,蓦地觉得浑身无力。
  “可是他还在乎你?”高阿那肱冷冷道,“你错了,你也不过是将军的一枚棋子,孤独迷情蛊不但下在蝶舞身上,你身上也有,这本是将军的命令。”
  斛律琴心又感觉浑身发冷。
  “他让蝶舞去建康,算定了蝶舞会死。蝶舞若死,他就成功了。”
  斛律琴心哑声道:“怎么算是成功呢?”
  “他成功地在陈叔宝和陈顼的心中,埋下一根刺。张丽华死了,陈叔宝心中却永远都有个张丽华,日后他若攻江南,就可从此入手。”
  斛律琴心说不出话来。
  她实在没想那么远,但她知道斛律明月能想到。伐南大业若成,在斛律明月心目中,死多少人都是值得的。
  “不但你和蝶舞是他的棋子……”说到这里,高阿那肱做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他解开了自己的衣襟,寒风中露出了胸膛。
  胸膛上有个伤疤,止在心脏处。
  无论谁胸口有这么一个凄厉的伤疤,能活转显然是奇迹,高阿那肱就是这个奇迹。
  “本侯也是他的棋子。”
  高阿那肱手摸在伤疤上,没有愤怒,只有冷漠:“现在早已风传,他和李八百也有关系。”
  斛律琴心向孙思邈望去,她知道这并非空穴来风,她当初亲耳听孙思邈和斛律明月谈起过。
  孙思邈只是轻叹一口气。
  “当初响水集那一箭,应该是李八百所射。”高阿那肱冷淡道,“本侯若非心脏反向,那一箭已要了本侯的命。”
  孙思邈一阵心悸,他知道一个愤怒的人并不可怕,愤怒的人,还在寻求问题的解决。
  可怕的是冷漠之人所做的决定!
  冷漠,因为心灰若死,心灰若死,就没什么不能做。
  “可是斛律将军已在改变。”孙思邈并不想放弃,诚挚道,“近日来,你们难道没有发现他的改变?我只希望你们还能给他一些时间。”
  “我是个瞎子,看不见他的改变。”祖珽笑容中带着难言的讥诮。
  “但总有别的解决方法。”孙思邈缓缓道,“祖大人本是不世奇才,应该能想到别的方法?”
  祖珽又沉默下来,沉默有时候也代表一种坚决。
  “别的方法?”高阿那肱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长街中满是讽刺,“有什么别的方法?二十多年了,孙思邈,二十多年了。”
  他霍然一步,从轿子中跨出,立在了孙思邈面前,嗄声道:“孙思邈,我们和你不同。你逍遥自在,可来可走,但我们不能走!”
  孙思邈本想说什么,见到他的表情,终于住口。
  “我们不能走,就只能一直这么活下去,蝶舞之死和射本侯的那一箭,不过是这二十多年中的一件小事。你和斛律明月相处几天,你比我们了解他?”
  孙思邈能反驳,但不想反驳,因为反驳只会加剧愤怒之人的抗拒。
  高阿那肱不再冷漠,前所未有地愤怒:“在齐国,他是不倒的长城,可你知道这长城下埋了多少的累累白骨?谁都是他的棋子,为了长城不倒,牺牲再多人他也在所不惜。
  “本侯自称是侯爷,可在他面前,屁也不是。本侯征战多年,击突厥、破蠕蠕,也算是战功赫赫,可斛律明月何曾正眼看过本侯?
  “当初你初到邺城,被他识穿身份,我等为你说话,穆大人更是早知道你是为了兰陵王而来,可他一意孤行,认定你必有阴谋,若非你武功好,说不定已死在他的箭下。
  “祖大人一心为国,兢兢业业,可他何曾听过祖大人的建议?在他眼中,祖大人不过是个瞎子罢了,你知道祖大人为何会瞎?”
  孙思邈本想问不是因为何士开吗?可终究只是摇摇头。
  “不是因为何十开。”高阿那肱嗄声道,“孙思邈,你不要认为天底下只有你这个奇才。”
  他蓦地说出这句话来,多少有些奇怪。
  孙思邈神色苦涩,暗想我从未这么说过,一切都是你们在说,但他不愿反驳。望了眼沉默的祖珽,突然想到什么,他一股寒意从脚跟蹿起。
  “你做的事情,当年祖大人也做过!”高阿那肱冷冷道,“他也怀疑齐国灭道的问题,因此一直在查当年的真相,企图纠正些事情,他查到了,可也因此瞎了眼。”
  祖珽幽幽一笑,笑容中带着无尽的落寞。
  “你胡说,祖大人的眼睛是被何士开陷害才盲的。”斛律琴心忍不住反驳。
  高阿那肱嘿然冷笑:“祖大人天纵奇才,早看出齐国弊端所在,可他错就错在太过心急,不该一边查旧案的时候,一边得罪了何士开。何士开是个佞臣,祖大人弹劾他有何不对,当初斛律明月如日中天,他只要一句话,祖大人就可免除牢狱之灾,也不会眼瞎,可斛律明月什么都没做。”
  斛律琴心蓦地心寒,寒到脚底。
  这的确是个蹊跷的地方,斛律明月为何什么都没做,任由祖珽被关在牢狱,难道说,他不想祖珽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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