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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心-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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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对决
  寒风落雪,有雪屑点滴撒在斛律明月的肩头,如往事缕缕。
  一见张仲坚出现,斛律明月眼眸先是一亮,转瞬黯淡。
  “张仲坚?”
  张仲坚略有诧异,不想斛律明月和他素未谋面,竟一眼认出了他,回道:“不错。”
  上前一步,张仲坚挺胸昂首,他知道武技还远不如斛律明月,但他却无半分退缩。
  “斛律明月,当年往事,纠葛不清,我张仲坚非北天师道的人,也难说你们谁对谁错,但你害我父母,联合李八百,间接害了我的叔父,张仲坚不才,今日只想向你讨回个公道。”
  “公道?”斛律明月喃喃念道,突然冷冷一笑,“自魏晋以来,天下征战连连,民不聊生。在一些人看来,弱肉强食,这就是一个公道。”
  张仲坚想好千言万语,却从未想到斛律明月这么回答,怒极反笑道:“因此你对害我父母一事,并无半分愧疚之意?”
  斛律明月目光移开,淡淡道:“斛律雨泪若非你爹,也不会这么早死去,你爹若知道放手,也不会落得建康的下场。老夫为齐国基业行事,有何愧疚?”
  “那你让蝶舞送死,也是为了齐国基业?”张仲坚拳头一紧。
  他不再是冉刻求,早有张裕的认识,这些天来更是和道中人交谈,耳濡目染,终日想的就是斛律明月,了解斛律明月的手段,已想到蝶舞来到建康的目的。
  但他不知道的是,蝶舞是否知道必死,这才来见他一面?
  蝶舞过不了沧海,坠落时,终究发现清风的关怀?
  若重来,蝶舞还要过沧海,清风依旧痴情难改。
  他不后悔自己的难改,却只后悔自己当时的无力。很多事情,错过了擦肩,就错过了今生的因缘。他今日不但要为父母讨回公道,还要给那蹁跹蝶舞一个交代。
  斛律明月神色转为木然,只淡淡回了两个字:“不错。”
  他纵横天下三十年,所作所为均是为了齐国的大业,或许他想做些改变,但他一直不会说自己有错!
  可他说的,是否真的是他心中所想?
  张仲坚缓缓吸气,缓缓吐气,呼吸之间,脑海中已清明一片,他本有万悔千怨,但这一刻,却全放在了脑后。
  他抱拳胸前,只说了一个字:“请!”
  那一刻他沉肩含胸,气势无俦,竟不让斛律明月的威严。
  他或许武功还欠缺,但胸中自有一腔悲壮。
  公道本在人心,但人心各有不同。他面对斛律明月的时候发现,多说无益,他和斛律明月的公道截然不同,既然如此,只有胜负决断。
  有脚步声沙沙响动,斛律明月举目四望,就见月已西归,夜色如冰。
  暗夜中,不知有多少暗影缓缓地向这儿接近,斛律明月淡淡一笑,望向郑玄道:“你在草原多年,看来除了培养暗算孙思邈的那六人外,也培养了不少人手。”
  张仲坚脸色微变……
  斛律明月话音才落,身形一纵,到了郑玄身前,一掌拍来。
  郑玄乍听斛律明月所言,面色亦变,转瞬就惊。
  斛律明月已入彀,他计策已成功大半。
  如今他、刘桃枝、金火土三卫再加上张仲坚和他从草原带来的高手已将斛律明月围住,按他盘算,斛律明月老辣稳妥,或先行退却,再求反攻,亦或先解决张仲坚,哪里想到斛律明月先发制人,第一个对付的竟是他。
  他算到许多点,但却始终没有想到过,斛律明月的一生,有进无退。
  斛律明月声到人到,一掌击出,竟如泰山压顶。
  郑玄不敢接,不敢战,脚一点,身形如箭倒窜,及时避开斛律明月的一掌。
  只是他窜得虽快,斛律明月变化亦快,刹那之间,已变掌为钩,从郑玄胸口抓过。
  “嗤”的声响,郑玄衣襟尽裂,露出赤裸的胸膛和五道血痕,可他还能及时吸气翻滚,终避开斛律明月的两击,等再站起来时,神色苍白。
  半空有火光一闪,铁矢破空。
  火、金两卫同时出手。
  他们跟随斛律明月多年,当然知道斛律明月的犀利,斛律明月虽无枪弓在手,但在场众人,只怕无一人能接斛律明月三招以上。
  这一战,结果只有两个,或是斛律明月死,或是他们亡,生死关头,一拥而上本来就是他们的打算。
  火光、铁矢瞬间就到了斛律明月的眼前。
  斛律明月目光微闪,身形如电,竟抢在火光、铁矢锋芒之前窜出,再次到了郑玄身前。
  他知道一切的关键,均在郑玄身上,无论如何,他当先杀了郑玄。
  郑玄脸色已绿,嗄声道:“斛律明月,我和你无冤无仇……”
  他话都来不及说完,就地一滚,有月光大盛。
  月光本黯,可那一刹那,所有光华均聚在一人之手。
  刘桃枝出刀——泼风刀,李八百的泼风刀!
  他和李八百本在三官之列,又是兄弟,技艺相通,李八百身死,泼风刀却到了他的手上。
  泼风刀一现,竟不逊李八百使出,聚集万千杀气,向斛律明月罩来。
  斛律明月出手,五指竟从刀锋间穿过,抓住泼风刀背,月光顿敛,斛律明月反掌一击,拍在刘桃枝胸口,刘桃枝吐血飞出。
  可就是这瞬间,郑玄已滚入前来的黑影之中,空中“咯咯咯”响声不绝,那一刻,不知有多少弩箭暗器铺天盖地向斛律明月飞来。
  斛律明月说的不错,潜来的那些黑衣人本是郑玄从草原带来,个个身手卓越,武功不凡,早在前来之前,已准备了强弩利箭。
  斛律明月脚一顿,就如苍鹰飞起,竟越过所有暗器,反到了所有黑衣人之后。
  “咯”的声响,第二排弩箭射出,正取斛律明月落脚之地。
  斛律明月陡然断喝,一拳击出,身边一棵碗口粗细的大树霍然折断,他手一探,已持断树在手,再一挥,狂风大作,漫天暗器尽数钉在树干之上。
  他虽老迈,但威猛不减,手臂一震,树干上暗器竟霍然乱飞,反击了回去。
  惨叫声不绝,那一刻,不知有多少黑衣人倒在了地上。
  土卫出手最晚,也最慢,可就地一滚,左手已多了一张七彩短弓,右手多了一支青色的短箭。
  弓是震天弓,箭是穿云箭。
  当初响水集一战,土、木两卫就曾用此弓此箭对付孙思邈,这本是道中之器,如泼风刀一样,附寇谦之的咒语,弓一架,箭一出,可穿云夺日。
  可木卫已死——为诱斛律明月入彀而死。
  土卫一人运用弓箭,难免稍慢了一步,可他却没有犹豫,木水两卫身死,就是以死换取斛律明月的麻痹,他和其余四卫同生共死,亦是结义兄弟,他无论如何,都要为兄弟报仇。
  手一挽,弓已满弦。
  可未等手松,土卫就感觉喉间一凉,眼中满是不信之意。
  一根树枝已在他搭箭之前,刺过了他的咽喉。
  树枝丈许如枪,是被斛律明月从树干上一掌切下,而斛律明月就用这根树枝,在土卫挽弓之时,刺杀了土卫。
  树枝是寻常的树枝,可运用的人却不寻常。
  土卫咽喉“咯咯”作响,手一松,穿云箭射向半空,久久不见回落,如枪的树枝回撤,带出一抹艳红的鲜血。
  土卫倒地,嘴唇喏喏,似想要说什么,终于转成一分苦涩。
  定军枪——斛律明月的定军枪。
  一枪刺出,千军难挡!
  斛律明月一招得手,眼中却露出一抹悲哀,可那悲哀不过如流星坠落,转瞬间,他心中警生,身形一纵,已前行丈许,落地时,如枪的树枝抖动刺出,又有三个黑衣人仰天倒地,鲜血染红了白雪。
  一拳如锤,擦他背心而过,他虽躲避极快,还感觉背心火辣辣地热。
  心中惊凛,他不用回头已知,出拳的是张仲坚。
  只凭这一拳,斛律明月已判定,张仲坚已胜张裕壮年!
  念头脑海中电闪,假以时日,只怕龙虎宗就要再次兴盛。
  他费尽心力除去道中高手,可道中高手却如野火除草,春风又生,郑玄未死,龙虎又起?
  斛律明月不待多想,前方又有火光喷来,直奔眼前,铁矢如电,劲射胸膛。
  火、金双卫已经红了眼。
  他们五行卫不是兄弟,但情同兄弟,素来同进同退,但水木土三卫已死,他们活着还有何意义?或许他们活下去的意义,只是让斛律明月死。
  但决心绝难等于实力!
  他们已用尽了全力。
  火光闪,火影刹那间全部落入斛律明月的眼中,那一刻,他眼眸似乎也变成了红赤之色。
  如枪树枝一震,从火光中刺入,火卫不待反应,就感觉胸中火辣辣的有撕心裂肺的感觉。
  斛律明月手中树枝如枪,无间隔地刺入了火卫的胸膛。
  铁矢虽快,但仍快不过斛律明月的长枪。
  斛律明月抖手拔出树枝,还能在这间隙,手指一弹,铁矢倒飞,已射入金卫的小腹。
  冷风呼啸,所有人眼中均露出骇异之色。
  他们均知斛律明月天下无敌,亦知他纵横天下三十年,未逢敌手,可还难信他竟然在众人的围攻之下,只凭一根树枝做枪,就连杀土、火两卫,重创了金卫。
  张仲坚心中亦骇,可还能在电光石火间纵身而上,趁斛律明月未回身之前,一拳击出。
  他得张裕醍醐之术,又得孙思邈的洗髓、易筋之术传授,这些日子勤修苦练,没有一日断绝,此时此刻,或许未能将全部技艺融会贯通,但一纵一跃,已如龙腾虎跃。
  斛律明月已来不及转身,他只是手腕一转,如枪般的树枝反刺了出去。
  他纵横天下,疆场常胜,一杆枪早运用得出神入化,就算不转身,也知敌手来路去势,他也早就算定角度,知一枪刺出,取的是张仲坚的胸膛。
  胸膛乃一人要害,张仲坚必定躲闪。
  张仲坚只要躲闪,他就有喘息余地,重新再战。
  旁人都看他举重若轻的连诛叛逆,却少知五行卫本是寇谦之座下的顶尖高手。他连创这三人,用了极大的心神。
  寇谦之当年成立北天师道,座下一百零八人中高手如云,六丁七星八将九曜等人,均是武功高绝,道中高手。
  可最为高明的显然是双子三官四御和五斗。
  五行卫就是五斗!
  当年齐国灭道,文宣帝定让他除掉北天师道所有高手,他离间敌手,救了刘桃枝和五斗,将其转到麾下,三官之一的刘桃枝变成了他的灭道谋士,五斗也就变成了五行卫。
  五行卫和刘桃枝感激他的救命之恩,竭尽心力帮他杀掉北天师道的六丁七星众多道中高手,就算四御也死在五行卫联手之下,五行卫之高明可见一斑。
  可五行卫终究背叛,其中恩怨纠葛,实难决断。
  斛律明月也曾挽留,但真正图穷匕见,留无可留,立下杀手。
  孙思邈曾经说过,武功只能决定胜负,却决不出对错。
  斛律明月当然认可,可那是孙思邈的世界,在他斛律明月的世界内,对错无法分辨的时候,还是一定要用武功来解决。
  他虽连创三卫和刘桃枝,看似轻易,但精力耗费极大。
  不过他只要稍加喘息,还有余力再战。
  他虽入彀,但未准备逃走,天下只有常胜的斛律明月,却没有败走的斛律明月!他反想趁这一夜,将一切的一切,作一个了断!
  他已疲,他已倦,他已老,他实在没有耐心再去等。
  只是他长于武功,精于权谋,在这生死关头,也漏算了一样事情。
  张仲坚根本没有躲。
  “嗤”的声响,如枪的树枝已刺入张仲坚的右侧胸膛。
  有鲜血潋滟。
  斛律明月手微凝,本是坚硬如铁的心微微一沉,竟有分恍惚。那一刻,他蓦地想起斛律雨泪。
  他一生或许用尽权谋,但那日在书房和孙思邈品茶时,说的却是真心之话。
  他杀五行卫时,虽有悲哀,但无愧疚,只因他知道其中内情另有蹊跷,他不想也不屑去辩解,生死关头,必须快刀斩乱麻,他杀五行卫未见得对,但五行卫反扑也不见得理所当然。
  可他对斛律雨泪,却始终有分愧疚之意。
  因此他曾想弥补,斛律雨泪临终前,让他莫要难为张仲坚,想让张仲坚走自己的路。
  张季龄虽将儿子藏起来,但如何躲得开斛律明月?
  斛律明月却未对张仲坚如何,他或许对张仲坚唯一做的事,就是让张仲坚知道自己姓张。
  多年如梦,花开花落,他却未想过张仲坚不但认识了蝶舞,还结识了孙思邈,最终又处于和他敌对的情况。
  或许这就是命,无论如何,结果都只是一个。
  如枪的树枝从张仲坚胸口刺入,张仲坚没有躲,他非但没有躲,反倒全力前冲,让那树枝从自己的胸膛加速而过。
  转瞬间,他和斛律明月近在咫尺,他立即挥拳,一拳击向斛律明月。
  斛律明月或许没有算到,张仲坚却早考虑到这点,他已知道自己远不是斛律明月的对手,或许再有十年的光景,他说不定能和斛律明月一战。
  但他等不了十年,斛律明月亦等不得。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拼死也要重创斛律明月。
  一拳挥出时,山坳狂风大作。这一拳本聚集多年恩怨,只盼一招了断。
  斛律明月立即出手,事出意外,可他在那刹那,最少还有三种方法将张仲坚格杀当场,但不知为何,他的手却慢了片刻。
  “砰”的大响,张仲坚一拳重重击在斛律明月的肋下。
  “喀嚓”声响,斛律明月肋骨似折。
  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斛律明月竟被张仲坚一拳打飞了出去。
  山坳静了片刻。
  所有人似乎难信自己的双眸,不信这天下无敌的斛律明月,竟也有被击飞的时刻。
  不知多少黑影涌上,刘桃枝、郑玄同时冲上。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斛律明月未死只是受伤,这实在是白驹过隙之机,他们当然要全力抓住。
  张仲坚一拳击出,自己也难信竟击飞了斛律明月,才待上前,可斛律明月倒飞之时,也抽出了树枝。
  一股鲜血从张仲坚体内飙出,他蓦地感觉周身空空荡荡,只上前一步,就滚倒在地。
  其余人已到了斛律明月的身侧。
  夜未尽,可天边月黯,斛律明月脸色红赤,突然暴喝一声,手中树枝长枪断成了十数截。
  半空呼啸声大作。
  树枝才断,陡然变成了短箭,反向冲来的众人射去。
  问鼎箭!
  斛律明月虽无枪弓在手,但他以树枝为枪,以残枝为箭,在这生死关头,绝不手软。
  惨叫声迭起,不少黑衣人才一上前,就被枯枝洞穿。刘桃枝痛哼一声,已被一截树枝击中胸口,再次倒飞而出,郑玄断喝出剑,一剑竟刺在射来的残枝之上,长剑立断。
  斛律明月脸色倏白,立在当场,长长吸气。
  他一定要争得喘息之机,将所有叛逆格杀当场,可他气未吸人时,半空突有缥缈的声音传来。
  那声音有如天籁之音,纯净清脆,但乍一听,斛律明月脸色又变。
  那声音只说了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似慢实快。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九字真言!
  是葛家的九字真言。
  那九字真言一出,就如神话中的开山利斧,似虚实重地击在斛律明月的要害,旁人或者无恙,但斛律明月身形已凝。
  是葛聪,葛聪来了!
  葛聪从天字狱逃走,却未走远,原来是躲在这里,对他蓄谋暗算。
  九字真言未出之时,早有一人从树顶飞身而下,羽冠木剑,长喝一声,向斛律明月刺来。
  是王远知,王远知出剑!
  既然葛聪未走,王远知当然也不会离去,二人从天字狱脱身,一直埋伏在这里,等着和斛律明月一洗恩怨,不用问,释放他们的定然是刘桃枝。
  若在平时,如斯一剑,虽是犀利,但绝不能奈何斛律明月,但这时他已竭尽所能,又被张仲坚重创,葛聪九字真言所缚,全身乏力,却再躲不开王远知的一剑。
  剑仍是木剑,但在王远知手上,已不亚于钢刀利刃。
  “嗤”的声响,木剑刺入斛律明月的胸膛。
  山坳风冷,残月将落。
  王远知一剑得手,陡然见斛律明月眼中的愤怒之色,几乎想也不想,立即翻身后跃。
  他当然知道,老虎虽是可怖,但受伤的老虎,更是危险。
  “啪”的声响,木剑陡断,倏然三分而出,郑玄才待跟随出手,见状狂吼一声,紧随王远知倒翻,可他闪身虽快,还是被半截木剑击中了左肩。
  “喀嚓”声响,郑玄肩头脱臼。
  王远知躲避极快,还是被一截木剑削落羽冠,等落地时,面无人色,长发散乱。
  第三截木剑远远飞出,没入了黑暗之中,只听到惨叫一声传来,葛聪手捂咽喉从暗中踉跄而出。
  有鲜血点滴,顺着他指缝流淌。
  那截木剑,尽数没入他的咽喉之内。
  他眼露怨毒,嘴唇喏喏,可任凭他如何努力,不要说九字真言,甚至说不出一个字来。怒吼一声,拔出喉中木剑,鲜血喷出,葛聪摔倒在地,再无声音。
  有鲜血流淌,染红了本洁白的雪地。
  血腥弥漫,却无人去看葛聪一眼,所有人都在望着斛律明月。
  残月早已黯淡无光,天蒙蒙,仍没有半分亮色。
  斛律明月头一次依靠树旁,脸色灰白,那本如山岳的身躯轻微颤抖,将要崩塌。那些黑衣人已然退远,但仍包围着斛律明月。
  郑玄额头有汗,但眼中却已发光,扬声道:“斛律明月,你中了王道长的绝命天,活不了多久了。”
  王远知冷哼一声,却未出言。他当然知道,这时候郑玄说出这种话来,绝非是想宣传他的功劳,不过是将斛律明月的痛恨转到他的身上。
  这时候,他和郑玄当然还在一线,并不想自乱阵脚。
  月将隐,山将崩,可山崩之前,他更不想上前陪葬,郑玄亦离斛律明月颇远。
  刘桃枝呕了口鲜血,缓缓站了起来,走向斛律明月。
  离斛律明月还有丈许的距离,他终于停了下来,他手中还拎着泼风刀,可泼风刀似也黯淡无色。
  “斛律明月,你完了。”刘桃枝一字字道。
  斛律明月衣袂随风颤抖,声音却冷凝如冰:“你穿的是情丝?”
  他蓦地问出这句话来,多少有些怪异,可他当然知道自己问什么。
  寇谦之手下高手如云,祭器亦无数,泼风刀为刀中利器,情丝却为防之法宝。
  方才他射了刘桃枝一残枝,可刘桃枝却未死,显然是有情丝护身。
  刘桃枝冷漠道:“不错,是寇天师所用的情丝,当初我用情丝抓了葛聪,如今用情丝挡了你一箭,斛律明月,你毁了北天师道。二十年了,寇天师在天之灵,有些事情,肯定也想和你算上一算。”
  斛律明月嘴角、胸口均有鲜血溢出,紧握双拳:“你密室留言,又放了葛聪和王远知,显然早已决心和老夫决一死战……”
  “不错,你千算万算,恐怕也没想到王道长、葛聪在此。”刘桃枝冷冷望来,“斛律明月,你也有算错的时候。”
  斛律明月目光投远,喃喃道:“不错,老夫算错了。”他声音中除了分无奈,还有分悲哀之意。
  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他算错的绝非是王远知和葛聪两人。
  那他算错的是什么?
  郑玄远远喝道:“斛律明月,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威风了这么多年也够了……”
  话未落,脸色陡变,只因为在那刹那,有马蹄声雷动。那马蹄声极快,才一起就已至,转瞬间已冲到黑衣人的外围。
  来的不过数十骑,却有千军万马的威严。
  夜蒙蒙,为首那骑让人看不清面容,却只看到他铠甲寒光,手中有枪。
  枪起落,黑衣人纷纷倒地,嘶叫怒吼声此起彼伏,不过瞬间,那队人马已经撕乱了黑衣人的防线,为首那人一马当先。
  这里怎么会有一队人马冲来,难道说……
  斛律明月本是黯淡的眼眸,突然闪过一分光亮,如天明前最亮的那颗星在闪耀。
  那人已冲到刘桃枝和郑玄的面前。
  刘桃枝、郑玄脸色已变,嗄声道:“斛律须达?”
  是斛律须达——斛律明月的第二个儿子!
  斛律明月老辣深算,既然早知道刘桃枝、五行卫有问题,如何会不留后手,他的后手原来就是斛律须达。
  若论威名,斛律须达当然远远不及斛律明月,可他毕竟是身手不凡,睥睨疆场,蓦地杀来,远非草原那些杀手能够阻挡。
  斛律须达蓦地出枪,向刘桃枝、郑玄刺了过去。刘桃枝、郑玄立即后退,无论如何,定军枪的威名绝非等闲,斛律须达使出,一样让人不可小觑。
  王远知却早早纵起,凌空扑向斛律须达……
  斛律须达手一抖,长枪竟脱手而出,盘旋飞向斛律明月。
  “爹,接枪。”
  “嚓”的声响,他已拔刀在手上。
  斛律明月虽受重创,但他手中若有枪,联合斛律须达,就算不能将在场众人斩尽杀绝,要冲出去,也绝非难事。
  斛律明月一伸手,就已抄住了长枪,眼中锋芒一盛,可随即脸色立变,大喝一声,竟要扔了长枪。
  定军枪本是他的最后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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