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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心-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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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伽罗又笑,接道:“郑夫人一怒之下,远走草原,带走了这位郑道长,不然这位郑道长很可能就是北天师道的下一代传人,北天师道由郑道长统领,说不定会是另外一番气象。”
郑玄眼珠转转,微笑道:“夫人说笑了,贫道怎么有这般本事?”
“你有这种本事的。”独孤伽罗笑靥如花。
杨坚缓缓又道:“郑夫人远走草原,却是心中愤愤。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的时候,会连命都给他,但一个女人若恨一个男人的话……”
“她只怕想要了那男人的命。”说话的是独孤伽罗,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望着杨坚。
杨坚点头道:“不错。北天师道本是有郑夫人极大的心血,但她离开寇谦之后,却一心想要毁了它。”
孙思邈眼中闪过分恍然,喃喃道:“原来如此。”
他心中其实早有猜想,但经杨坚所言,才得到真正的证实。
“物必自腐,然后虫生。”杨坚继续道,“北天师道建立起来不容易,但毁灭并不困难,因为那时候北天师道已经矛盾重重。最大的问题就是北天师道发展极快,野心勃勃,竟想插手政事之中。”
王远知听到这里时,脸现愧意。
杨坚似有意似无意地看了他一眼,又道:“高洋和高澄虽是亲兄弟,但一直也在觊觎皇位。郑夫人看准这点,这才联系高洋,派她在草原培养的道中高手行刺高澄。”
众人恍然,却忍不住地心悸。
说到底,行刺高澄一事仍和北天师道有关,可起因不过是缘由一个女人的忌恨。
郑夫人这步棋走得极狠也极准,郑夫人此举,正合高洋的心意,高洋一心登基,同时也对北天师道忌惮,正好趁此借口一箭双雕。
联想到随后二十年的灭道之战,众人心有戚戚,孙思邈眼中更是露出感慨之意,他那一刻想的是,这些事情,斛律明月究竟是否知道?
郑玄一旁笑道:“随国公果然与众不同,竟把来龙去脉了解得清楚。”
他这么一说,显然是承认杨坚说的不错。
转望独孤伽罗,郑玄含笑道:“一个女人被男人抛弃,怎么做都不为过,夫人可赞同贫道的说法?”
独孤伽罗亦点头笑道:“郑道长倒是很为女人说话。”
众人见他们谈笑风生,心中却有些发冷。
张仲坚忍不住道:“但这对道中人是否公平?郑夫人为了一己恩怨,害多少人受苦?”
郑玄还是望着独孤伽罗道:“一个女人复仇起来,哪里会考虑许多?”在他眼中,只看重几个人,张仲坚的想法,他井不想去听。
独孤伽罗微笑点头,不待多说,杨坚已道:“道长说错了。”
“哦?”郑玄目光闪动,微笑道:“不知贫道哪里错了,还请随国公指正。”他看重的几个人中,杨坚显然算是头号人物。
“郑夫人不是没有考虑那么多,而是考虑得更多,她派人行刺高澄,绝非是只想灭了北天师道。”杨坚道。
郑玄皱眉道:“随国公的高见是?”
杨坚淡淡道:“没什么高见,只是郑夫人当年的目的,和阁下眼下的目的,颇为相同。”
郑玄脸色微变,沉默下来。
“师兄当然明白,如今天下不止周、齐、陈三国。”杨坚突道。
孙思邈点点头,看了郑玄一眼。
“天下除了周齐陈三国外,和中原最密切的就是草原的蠕蠕和突厥。蠕蠕当年最强,但已被齐国和突厥联手所灭。蠕蠕一亡,突厥势力强盛,已不让当年的蠕蠕。”
“陈国地处江南,和突厥难有关系,但周、齐两国都和突厥交界。”
“这些年来,周、齐两国为了消灭对手,一直对突厥示好,一方面避免腹背受敌,一方面想要借助突厥的势力,消灭对手。”
杨坚突然又谈起天下大势,有些突兀,郑玄听了,却是垂下头来,望向脚尖,有分不安之意。
“因此突厥现在借助周、齐之力,益发地壮大,眼下的可汗,叫作佗钵。佗钵因被周、齐争相拉拢,也是益发地狂傲,多年前曾放言,‘吾在南有两儿常孝顺,何愁贫穷’。”
郑玄益发地不安,杨坚身后十数人听到这句话时,眼中均露出怒火。
孙思邈轻叹口气道:“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这些年来,周、齐动乱连连,实在……”
他没说下去,杨坚却接了下去:“实在很不成器。不过大冢宰听了这话,却是很不高兴,因此对佗钵停止了拉拢。”
大冢宰当然就是宇文护,他狂傲非常,接连屠龙,怎么能忍受佗钵的言辞?
“斛律明月这二十年来,一方面和周交战,一方面灭道,也是分身乏术。可这几年来,斛律明月已将道中人消灭得七七八八,对佗钵也不再客气,周、齐两国的举动让佗钵很不满。”
孙思邈目光一闪:“于是佗钵就想除去宇文护和斛律明月?”
众人微凛,从未想到过周、齐两件大事竟和佗钵有关。
“不错,佗钵亦如当年草原要除去高澄一样,想除去宇文护和斛律明月!”杨坚凝声道。
兰陵王抱着斛律明月的尸体,本是神色木然,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听杨坚说到这里,却是目光一厉。
众人均向郑玄望去。
郑玄笑容已有些勉强:“随国公此言何意呢?”
杨坚依旧神色平静,缓缓道:“当年高澄在时,整顿齐国,齐国已现繁荣之相。高澄志向远大,早看出突厥人如喂不饱的饿狼,因此对突厥已有警惕。”
“如果高澄还在,如今只怕是另外的一番景象。”杨坚很有感慨。
世事无常,但唯一可确定就是,过去了就过去,再不能重来。
杨坚又道:“那时草原还是木杆可汗在位,但和佗钵一样,均是野心勃勃。郑夫人到了草原后,就投靠了木杆可汗,因才识被木杆可汗器重。”
“而木杆可汗那时被蠕蠕打压,在草原中算不上什么。如果再让齐国一统天下,他更是无法施展抱负。”
“于是郑夫人就给了他一计,刺杀高澄,拉拢高洋,同时对蠕蠕征战。”
“此举不但让木杆势力逐渐壮大,还同时搅乱了齐国,灭了蠕蠕。”
杨坚目光一转,终落在郑玄身上:“周、齐、陈三国无论如何,均想一统,不想中原一统的只有木杆和佗钵,因为中原乱了,他们才有利可图,他们才能坐收渔翁之利。郑道长,你说是不是?”
郑玄脸色已有分难看,强自一笑。
“因此这几年周、齐稳定,让突厥很是不安。木杆虽死,但佗钵计划不变,因此派郑道长先入楼观。郑夫人本出自楼观,为阁下争取到道主一位不难。”
“而阁下随后联系北天师道的三官之一的裴矩,又取得我的信任,冒充仓官,助我杀了宇文护。”
孙思邈回想周营时的情形,轻轻叹口气,那时候他已经想到,那仓官可能就是郑玄。
能杀了宇文护,郑玄的确也出了一份力。
裴矩听到这里,目光闪动,也不知想着什么,见郑玄望来,微微一笑。
“只有阁下才最了解北天师道的动向,在宇文护死后,又联系了李八百和刘桃枝,在李八百死后,挑唆刘桃枝,联系裴矩,又设计杀了斛律明月。当然了,斛律明月被杀,其中也有高纬的一份功劳。他早对斛律明月所为不耐,有意借刘桃枝之手除去斛律明月,刘桃枝身在齐国多年,当然早看穿这点,今日斛律明月孤立无援,齐国朝廷的心意,可见一斑。”
杨坚说到这里,望了刘桃枝一眼:“这件事若是败了,高纬尽可将事情推到刘桃枝的头上。”
刘桃枝仍木然而立,谁都不知他在想着什么。
他终于为兄弟复了仇,可他看起来,并没有想象中的快乐。
张仲坚望见刘桃枝如此模样,却突然想到孙思邈当初传他易筋术时说的一句话。
报仇能否让你快乐呢?
他当时的答复是,不能,可他一定要报仇。
如今斛律明月死了,虽说死因牵扯可谓广博,但他也沦为其中的棋子。望着斛律明月的尸体,他心中蓦地有分失落。
杨坚望向郑玄:“阁下可说不负佗钵所望,极好地完成了佗钵所托。阁下这等本事心机,让人不能不佩服。”
日将升,天边微红。
山坳风静,静得众人的呼吸都听得见。
所有人均在望着郑玄,郑玄蓦地一笑:“随国公原来早知道一切,贫道还想事了后和随国公详细谈谈。”
“何必事后谈谈,现在谈不是一样?”杨坚微笑道。
“随国公可说是贫道见过最聪明的人。”郑玄眼中闪过分光芒,“聪明人,当然知道什么是聪明的做法?”
杨坚“哦”了声,望向孙思邈:“师兄,你说郑道长说的聪明做法是什么?”
孙思邈未答,独孤伽罗已笑道:“天下熙攘,皆因有利可图。死了就是死了,要考虑的是活着的人。草原佗钵眼下势力极大,若是惹恼了他,只怕对周国灭齐不利。”
郑玄眼眸一亮,含笑道:“夫人所言,显是真知灼见。”
独孤伽罗又是一笑,妩媚万千:“郑道长不负佗钵所望,又有郑夫人支持,日后回转,定能得佗钵赏识,以郑道长之能,统领草原也非难事。”
“夫人实在过奖了。”郑玄笑道,“贫道从未想过什么统领草原,只是想,日后能和随国公合作,定能成就一番大事。”
“这是聪明人的想法。”独孤伽罗抚掌轻笑,看着杨坚道,“我夫君是个聪明人,这点从不容质疑。”
郑玄眼眸光芒更亮,附和道:“当然如此,贫道虽负佗钵之命,但除去宇文护和斛律明月,不也和随国公想做的不谋而合?”
杨坚闻言微微一笑。
张仲坚、王远知听到这三人的交谈,一颗心均沉下去。
杨坚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当然会选择最有利于自己的。
原来所有的一切,和草原佗钵的阴谋有关,而这个郑玄,就是草原的关键人物。杨坚既然知道这点,当然会拉拢郑玄。
斛律明月已死,周国若能再次联合草原势力,灭齐不难。
而杨坚在这时候说出这个秘密,用意看起来也很明显。
杨坚终于再次望向孙思邈,缓缓道:“师兄这次还有什么不明了的?”
孙思邈竟还能笑笑:“你说的异常清楚明白。”
“那师兄还想问什么?”杨坚又道。
孙思邈略作沉吟,望向了郑玄,缓缓道:“我有些事想问郑道长。”
郑玄脸色微变,强笑道:“孙先生想问什么?”他看重的几个人中,孙思邈无疑排行在第二,他当然知道,很多事情,孙思邈也清楚地明白。
“阁下实在是个很聪明的人。”孙思邈叹道,“二十年了,郑夫人的恨或许还在,但阁下所为,显然不仅仅是为了郑夫人。”
见郑玄不语,孙思邈道:“阁下雄心伟志,或许远超在场所有的人。”
“孙先生实在过奖了。”郑玄叹道,“贫道不过是奉命行事,不得已为之罢了。”
“是吗?”孙思邈淡淡道,“那当初阁下杀了寇祭司也是奉命行事,不得已而为之?”
郑玄皱了下眉头:“我实在不知先生说什么。”他一副无辜的样子,可眼中却有了分不安。
孙思邈双眸中少有的锋锐,突然道:“世上香料种类很多,有一种香料叫作陈年,喷到身上,香味虽淡,却是历久不散。”
郑玄这次倒真不知道孙思邈说什么,迟疑道:“先生的意思是?”
“当初你杀了寇祭司,还想行刺于我,却被我刺中手腕,中下了陈年。”孙思邈盯着郑玄道。
郑玄皱了下眉头,忍不住缩了下右手。
“伤疤虽可掩盖,但香气一直都在。旁人或许嗅不到,但我却嗅得出来。”孙思邈轻淡道,“后来你挑动我和斛律明月决斗不成,自恃计谋,在李八百死后,又来找我,那时候我已知道,数次要杀我的人均是你。”
郑玄脸色转青,不发一言。
裴矩想起当初在寇祭司死后,和孙思邈交谈的情形,也暗自心惊,不信世上居然还有这般沉稳之人。
“只是那时我还在猜测你对我动手的用意,我和你本无恩怨。”孙思邈叹道,“今日听杨坚一席话,我才明白。你杀寇祭司,是为了报当年夺位之仇,你想要杀我,却是怕……”
他说得奇怪,在场诸人略有不解。
郑玄冷笑道:“我怕什么?”他这么一说,显然承认孙思邈说的不错,事到如今,他也无法否认。
“你怕斛律明月改变。”孙思邈缓缓道,“斛律明月一变,齐国就变。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斛律明月若变了一手遮天的做法,齐国只有更强。齐国强盛,你们草原就无利可图,这不是佗钵,也不是阁下想要的局面!”
郑玄看了杨坚一眼,淡淡道:“也不是随国公想要的局面。”
“因此你一定要杀了斛律明月,在这之前,恐怕还是你暗算了段韶,你不但想要统领草原,恐怕还有更大的野心,周、齐、陈想要一统天下,佗钵也想,阁下恐怕也想的。”
杨坚动也不动,脸上没什么表情。郑玄脸色却是数变,听孙思邈叹道:“可这却不是我想的,以阁下的心情,不同路的一定要除去,因此阁下一定要杀了我……”
郑玄突笑:“先生若和我一路,我就不会想杀先生。”
孙思邈目光中带分悲哀:“你我从不是一路的。”
他未等说完,张仲坚一旁接道:“不错,挑动战火,祸害天下百姓的事情,有良心的人,从来不会做!”他虽明白形势险恶,但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热血沸腾,出言支持孙思邈。
郑玄轻蔑笑笑道:“天下逐鹿,本是野蛮行径,强者的盛宴,要的就是不择手段,妄谈什么良心,只有死得更惨。”
“是吗?”孙思邈笑笑,转望杨坚道,“你也是这么想?”
杨坚亦笑,可眼中似藏着锋芒,突然向身后十数人中的一人招招手,那人面容俊朗,但看起来极为沉默,见状缓缓走到了杨坚的身边。
“我这次带来的十数人中,师兄恐怕一个都不认识。”杨坚微笑,一指招来那人道,“但这个人,师兄一定要认识认识。”
那俊朗的人微微躬身施礼,沉声道:“在下长孙晟,久仰先生大名,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孙思邈微微扬了下眉,似也有点困惑,不解杨坚介绍这人的用意。
杨竖又向身后指了下:“还有韩擒虎、贺若弼……”
他每指一人,那人必定微躬施礼,对杨坚显然极为尊敬。
“这些人在宇文护在时,均是抑抑难得实现平生志向。宇文护一死,他们才能崭露头角,相信假以时日,必定能扬名天下,青史留名。”杨坚说得虽沉静,但其中却有股力量不容置疑。
他在昆仑十年,学会天师法术势三技,不但运筹帷幄,亦会看人。
郑玄望着被杨坚介绍的手下,眼中闪过分奇异。
杨坚却似未见,继续道:“宇文护之死,孙兄出力甚巨,因此他们对先生也是极为感激。”沉吟片刻,缓缓道,“如今大周内乱已清,外敌又去,更有一帮人手喷薄欲起,想要施展生平抱负,若师兄能够加入进来,定能成就一番大事。”
郑玄更是脸色不自在,突然说道:“他看不起贫道,也未见得看得起随国公,随国夫人,你说是不是?”
独孤伽罗微微一笑,颇为灿烂,郑玄还以一笑。
以他的心机,一时间竟也不明白杨坚究竟何意,可见独孤伽罗如此,心中却定。
他早看出来,独孤伽罗在杨坚面前说的话,有决定的作用。他也相信杨坚是聪明人,聪明人自然明白该怎么选择。
孙思邈看着杨坚许久,这才摇头道:“多谢你的好意,只是我素来自在惯了,走不了你走的路。”
“我何尝能走师兄走的路?看来我们本来就是道不同的。”
杨坚说完这句话时,红日已升,但山坳遽冷,杀气浮动。
“我记得和师兄还有个赌约。”
孙思邈笑笑,多少有分落寞:“你不说,我倒不记得了。”
“可我却一直都记得。”杨坚轻轻说着,神色间有说不出的坚决,“你当初和我定下赌约,三局两胜,输的一方定会听赢的一方的吩咐去做一件事,哪怕去死。”
众人微震,郑玄眼中闪着振奋的光芒。
“第一局你赢了。”杨坚又道。
孙思邈点点头,一旁的独孤伽罗突然道:“第二局你却输了。”
“哦?”孙思邈略有扬眉,却未多说什么。
“我夫君当时说,你再见斛律明月之时,他一定会杀了你,或者因你而死。”独孤伽罗含笑道,“斛律明月虽未死在你手上,但是因你而死的。张仲坚算是你的弟子,参与了此事。”
她说到这里,向裴矩看了眼,裴矩笑笑。
张仲坚大为诧异,虽具体如何不算明白,但还是嘶声抗争道:“我不是先生的弟子,先生从未参与此事。”他从不知道他行刺一事,竟然牵扯到孙思邈的身上。
可说话时,心中惘然,孙思邈若不教他易筋洗髓之法,他说不定真不会到了这里,但转念一想,心中凛然,明白了一件事情,无论如何,以裴矩的心机,都会将他扯上。
裴矩将张仲坚拉上,绝不是看中了他的武功,而是要让孙思邈输。
独孤伽罗不理张仲坚,只凝望孙思邈道:“就算没有张仲坚,你若不见斛律明月,他也不会改变,他若不改变,亦不会死。”
她说得玄奥,孙思邈却清晰地明白。
斛律明月已不是从前的那个冷酷无情的斛律明月,他也知道目前齐国的问题,见孙思邈后,被孙思邈感染,也在尝试改变,但他的生存规则是非生既死,他尝试改变这个规则,试图挽回一些事情,但可惜的是,他改变的惨痛,甚至连命都赔了进去。
但他就算不改变,他还能撑多久?
那个父子拉车的故事,对他的触动有多大?
孙思邈并未去想这个问题,只是道:“不错,第二局我输了。”
裴矩微有分讶然,他以为孙思邈会有千般辩解,他也准备好了万般理由反驳,却没想到孙思邈承认得这般干净利索。
他一直难看透孙思邈这个人,或许因为他们一直不在一个世界。
独孤伽罗也有些意外,她还在微笑,但颇好看的秀眸已眯了起来,似乎在重新审视眼前的这个男人。
“因此你和我夫君,还要再赌一次!”
孙思邈脸上迷雾又起,望向杨坚:“一二局的内容,都是由你决定的。”
“是。”杨坚立即道,他做事亦不喜欢拖泥带水。
“当初在周营曾说,第三局赌什么内容,应该由我决定?”
裴矩上前一步道:“孙思邈,你难道认为此时此刻,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他说话时,望向了杨坚,目光中有征询之意,在他看来,赌约不过是强者的游戏,眼下大局已定,根本不需要再赌。
杨坚一摆手,裴矩立即收声,北天师道门下高手众多,但多数殒命,裴矩能活到现在,绝非因其武功高强,而是因为他能审时度势,他和李八百虽同列三官,李八百行的是逆天之事,他却能顺势而为,见机而动。
因此李八百死了,他还活着。
“我十分感兴趣,师兄究竟会怎么来赌。师兄请说。”杨坚仍旧是平静的表情,可眼眸中也有光芒闪动。
当初孙思邈在周营曾说过,他不喜欢赌,但能赢杨坚的事情,他却觉得值得尝试。
那杨坚呢?是不是觉得无论如何,也想和孙思邈决个胜负?
这种机会并不多,他若错过,只怕再难有第二次的机会。
独孤伽罗望着眼前这两个男人,神色复杂。
这无疑是天底下最有魄力,却又截然不同的两个男人,但这两个男人,又似有相似之处。
孙思邈终向兰陵王望去,见到他仍抱着斛律明月的尸身,神色木然,暗自叹口气,缓缓道:“这第三局吗?”
他话音未落,衣袂已动。
郑玄见了,立即叫道:“拦住他。”他话未出口,凌空而起,挡在了孙思邈的身前。
他一直留意着孙思邈的举动,一直琢磨着眼前的局面,孙思邈和他不是一路,和杨坚也不是一路,而他看起来和杨坚早是一条线上的人。
他接连参与刺杀宇文护、斛律明月之事,信心暴增,几乎感觉天下并无不可为之事,他当然也看出杨坚也有雄心,有雄心的人,就绝不甘心屈居人下,他们本有共同的目标,眼下联于当是天衣无缝。
杨坚这个聪明的人,当然明白这点。
孙思邈要救兰陵王,当知道擒贼擒王,他想对杨坚不利,想要劫持杨坚,放走兰陵王。
念头不过电闪,郑玄已有了主意,他一定要拦孙思邈一拦,他知道不是孙思邈的对手,他虽是北天师道双子之一,隐藏了实力,但他究竟还是不如孙思邈,他只想要表明心意,和杨坚并肩作战,剩下的事情,自然有别人去做。
更何况,孙思邈从不杀人,但他却可趁机看看能否除去孙思邈。
他身形展动间,已见到裴矩斜斜冲出,直奔孙思邈的背后,更增信心,拔剑劲刺,那一刻,剑影如漫天雪舞,凄迷了孙思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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