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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心-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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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棺材虽是薄木所做,但毕竟很有些分量,加上棺中尸体,有数百斤的力最,就算几个壮汉来抬,也要费些气力,却被孙简心举重若轻地平稳放在了地上。
长街陆凝,鸦雀无声。
冉刻求见到孙简心一连串眼花缭乱的举动后,几疑非人所为,错愕难言。可见那盾牌高墙裂开,有兵士涌出,持长枪将孙简心围在正中,他暗自叫苦,心道孙简心本应早早跳车,何苦为了一头疯牛费这番周折,冲撞了官兵,只怕会有天大麻烦。
果不其然,那些兵士才围住孙简心,就有人高喝道:“拿下刺客,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金灿灿的阳光照下来,落在孙简心的身上,拖出个长长的影子。
风动发乱,刀枪寒光。
孙简心却只静静看着面前的那口棺材,突然摆手道:“且慢。”
他本布衣装束无甚威严,可方才制服疯牛有如天雷行法,齐兵对此人均有些畏惧之意,是以踟蹰不前。
那发令的军官见状,盯着孙简心的举动,神色警惕,不知他有什么要说。
孙简心望见冉刻求就在不远,招手道:“冉壮士请过来……”
冉刻求只感觉那发令官目光如冰,心中发冷,可无法置身之外,只能走近前道:“阁下有什么吩咐?”
他称呼蓦地拉远,只盼孙简心大发慈悲,自己摆平此事,莫要把他牵扯在内。他早见到盾墙后有几匹健马驰近,为首那人高额鹰鼻、脸若刀削,正是齐国国主高纬手下宠臣——高阿那肱。
“你曾答应为我做件事情?”孙简心道。
冉刻求骇了一跳,心道,你不是让我摆平这件事吧?见孙简心目光灼灼,像要看到他心中一样,他硬着头皮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好,那你向他们说明此事的原委,为我争取一炷香的工夫。”孙简心言未毕,已走到那薄木棺材旁,蹲了下来,竟对眼前的危机不予理会。
冉刻求怔住,不明白孙简心为何要争取什么一炷香的工夫?孙简心这时候还在看棺材,可知道性命不保,准备把死人搞出来,把他自己放进去?可这薄薄的棺材,怎么能装孙简心和他冉刻求二人?
眼见众兵卫目光森冷,无暇多想,冉刻求一咬牙,拱手施礼道:“草民冉刻求请见昌国侯,事情是这样的……”
话未说完,有兵卫喝道:“跪下!”
冉刻求只觉得有两脚踢在腿弯处,双腿一软,差点趴在地上,才要起身挣扎,就有单刀压在后颈之上,无法起身。
冉刻求脸擦青石,斜眼望上去,心中暗恨,叫道:“昌国侯……我们不能不讲道理,草民无罪。”
昌国侯人在马上,一直冷望孙简心。见如此情形,孙简心竟还敢背对自己,他怒急反笑道:“如今有风声说邺城有妖孽暗藏,对齐国不利。前几日有慕容反贼为乱,今日有尔等利用疯牛靠近本侯借机行刺,还敢说无罪?来人,砍了这人,当街示众!”
话才落,有单刀顿扬,倏然向冉刻求砍去,同时数把长枪逼在冉刻求周侧,防他反抗。
冉刻求空有武功,无从反抗,不想不明不白就死在这里,大叫道:“孙兄救我!”
刀光耀目,倏然落在一人的手上。
那持刀砍人的兵卫只感觉一股柔和之力推来,倒退两步,才发现手中单刀已被孙简心夺去。周围有持枪兵卫见状,齐喝一声,瞬间有三杆长枪向孙简心刺来。
枪未及身,孙简心左手一拂,手指轻飘飘地从枪杆上掠过,三名持枪的兵卫就感觉手如电击,麻木不堪。
铛铛铛数声响,三杆长枪落在地上,那几名兵卫骇然失色,退后数步。周边的兵卫见状,却是发了一声喊,反倒上前一步。
一时间刀甲寒光,杀气弥漫。
冉刻求人在地上,却看得清楚,心头大跳,不信世上竟有这般武功高绝之人。
昌国侯人未退,亦未进,可脸色亦是微变,不由得一摸腰间长剑,却又缓缓松开五指。
孙简心腕一翻,单刀陡旋。众兵卫一惊,却见那刀劈在了棺木之上,刀身嗡嗡响动。
远方运棺的几个汉子见孙简心对死人如此不尊,都是脸色改变,只因兵卫环绕,均是不敢上前。
孙简心却双手抱拳道:“在下久仰昌国侯大名,击突厥、破蠕蠕,战功赫赫,实乃齐国名将。今日遇见,实乃幸事!”
昌国侯冷哼一声,神色略缓。
旁边的兵卫见昌国侯不语,一时间琢磨不透侯爷的心意,并不动手。
孙简心又道:“只是今日一事,实在有些误会,还请侯爷听我解释。”
昌同侯冷冷道:“牛车有价命无价,你等绝不会为头疯牛这般疯狂,若没有图谋,有谁相信?”
冉刻求暗自奇怪,心道自己也是解释,孙简心也是解释,为何昌国侯要砍自己的头,却对孙简心还算客气?
他并不知道昌国侯高阿那肱本是名将之后,当初其父随齐国开国之君神武帝高欢东征西讨、镇守北疆。高阿那肱自幼习武,虽以家世进封,但随父镇守北疆时,对抗北疆游牧民族,也曾立下汗马功劳。
后来,高阿那肱转入东宫当差,多亲近当时的太子高纬。高纬当上皇帝后,对高阿那肱极为信任,屡次封赏,一时间为宫中红人。
高阿那肱虽得势,但在内心中,还以当年抗击突厥、蠕蠕为傲,孙简心提及他的辉煌往事,让他很是感慨,敌意略减。
孙简心继续道:“在下的确是有图谋……”见众人脸色都变,孙简心又道,“不过并非想要行刺侯爷。”
有兵卫喝道:“你说不是,有谁证明?”
孙简心不理兵卫的质疑,沉声道:“侯爷也说过,牛车有价命无价,可见在侯爷心目中也重人命。在下如此作为,只是为了救棺中人一命。”
冉刻求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道,棺中的妇人都死了两天了,还救什么?
昌国侯亦是诧异,皱眉道:“你胡说什么?”他早看到棺材已经封棺,显然是要抬出去埋葬,孙简心竟说要救死人,实在滑天下之大稽。
孙简心摇头道:“在下并未胡说,实则感觉棺中之人未死,方才只怕牛车冲到侯爷面前,棺材随牛车被毁,殃及里面的两条性命。在下救人心切,多有冒犯,还请侯爷恕罪。”他话说完,转身握住棺上的刀柄,看来竟要开棺查看。
一人突然扑上来护住棺材,哭天喊地道:“你……你要做什么,我儿媳已亡了两日,入土为安。你难道非要这般恶毒,搅得她不得安息吗?”
扑上那人正是方才那老妇人,她本是畏惧官兵,不敢上前,这刻见孙简心如此,又惊又痛,豁出命冲上来拦阻。
孙简心微皱眉头,耐心道:“老人家,虽说入土为安,但人命关天。你若信我,还请让我开棺看看,说不定还有机会。你儿媳和孙子的性命能否从奈何桥回转,都在你一念之间。”
老妇人本是悲痛欲绝,见孙简心沉稳决然、神色从容,竟对孙简心所言半信半疑,“你真能救我儿媳的性命?”说话间闪开了些身子。
孙简心不语,手握刀柄,才要用力,就听高阿那肱道:“且慢。”
孙简心身形微凝,并不转身,只是道:“昌国侯有何吩咐?”
高阿那肱人在马上,威严无限,缓缓道:“你欺骗无知妇孺,却骗不了本侯。你等不过是借机行刺,只是看本侯戒备森严,不好得手,这才借口救命逃脱。人死怎能复生?我劝你还是想个好点的托词,莫要自误。你行刺本侯在先,开棺辱尸在后,若棺中人无法活转,只怕就算本侯饶你性命,这邺城的军民也饶不得你!”
眼看孙简心动也不动,似被他言语所摄,高阿那肱带分讥诮道:“你可想好了,还要开棺吗?”
冉刻求趴在地上不敢起身,额头上早大汗淋漓。他也不信孙简心所言,心中嘀咕道:“孙兄,孙爷,我的祖宗,你这般能耐,可千万找个能让我们逃命的借口。这棺材中人死了两天了,你还要去救,和阎王爷抢生意,难道不怕阎王爷收你吗?”
日头早升,暖阳落在兵甲上,泛着冷意。所有人均是望着那棺前的孙简心,心情迥异。
只见孙简心立在那里,微风吹拂,衣袂激荡,影子似乎也有些动摇。
可他握刀的手却是铁铸一般的坚定。片刻后,他那本是年轻的脸上蓦地闪过分沧桑落寞,然后他只是一翻腕,刀光闪动,削断了封棺之钉。
喀嚓声响,棺盖已被掀开……
第四章
情仇
众人忍不住低呼,倒不是因为棺中诈尸,而是因为孙简心的抉择——他这一刀,可说是将自己完全置于死地。
冉刻求一闭眼,喃喃道:“完了。”
高阿那肱一霎不变地盯着孙简心的举动,神色有怀疑、有惊奇,还带着几分诧异。
他见过的人多了,但从未见过孙简心这般举止的人。他本坚信自己判断无误,但见孙简心决绝的举动,忍不住将信将疑起来。
孙简心开棺后,并不完全掀开棺盖,反倒利用棺盖挡住了阳光。
不少兵卫都露出厌恶的表情,扭过头去,有几个胆大的也只能看到孙简心的背影,却看不清棺中的情形。
众兵卫议论纷纷,无非说什么“此人难道是个大夫?”“大夫也只是治病,岂可和阎王抢命?”“他这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在拖延时间罢了。”
孙简心不为外界所动,鼻翼微闪,轻轻舒了口气,俯身过去看了半晌,直起身来道:“侯爷,不知可否给在下准备些烈酒?”
冉刻求心道,你这时候还有心情喝酒?可是自知不幸,想喝临刑酒吗?
高阿那肱虽是奇怪,但只是摆摆手,让手下去准备。这片刻的工夫,他已命兵卫询问了棺中人的情况,打探老妇人和那几个汉子的情况,知道这几人是邺城的百姓,并无可疑之处,更不会伙同孙简心骗他,心中好奇之意大起。他虽对孙简心是刺客的念头淡了,何更想看看孙简心到底要做什么。
侯爷下令,兵士很快捧来儿坛子烈酒来。
孙简心看了微笑道:“又不是洗澡,用不了这么多。”随手取了一坛洒来,拍开泥封,顿时酒香四溢。
冉刻求知道是好酒,咽了下口水,见无人注意他,便悄悄地站起来。他心道,就算死,临死前能喝点美酒也是好事。
不曾想,孙简心左手一拂,那酒坛骞地喷出一股蓝火来。火光才起,孙简心手一翻,右手五指中已夹了四根银针,在阳光下闪着淡淡的光芒。
众人大惊失色,不由护住了高阿那肽,只怕孙简心对侯爷不利。
高阿那肱亦是心中凛然,却还能静观其变。
只见孙简心右手夹针从酒坛上蓝火中来回过了三次,银针泛蓝之时手腕微振,四根银针突然不见,若非留意细看,根本不知去到何处。
冉刻求却发现银针入棺,虽知道自古有什么针灸之法,但从未见过如此施针之术。
高阿那肱见状,暗自警惕。他心道,此人银针有如暗器出没,实在让人防不胜防。
二人不同心思,但都一样念头,知道这银针入棺是在救人,棺中妇人能否活命,就看此举了。
不想银针入棺有段时间,棺中并无任何动静。冉刻求心下叫苦,暗想自己本不该盼望孙简心能够起死回生,眼珠乱转,他见众人目光都聚在孙简心身上,这刻若冲出逃命,还有些机会。
他寻思时,见孙简心仍旧神色平静,只是将那柄启棺的钢刀拿起,慢慢在酒坛火焰上灼烧。
那些兵士均是虎视眈眈,只怕孙简心成困兽之斗,暴起伤了侯爷。
再过片刻,那钢刀似乎也带了分蓝意,孙简心向冉刻求招手道:“你过来。”倒转钢刀,将刀柄交与冉刻求。
冉刻求怔怔地接过钢刀,暗想,做什么,难道孙简心怕我无法逃命,送把钢刀防身?
孙简心再次探身去看棺材内的动静,五指灵巧,捻提转动,片刻后从妇人身上拔下两根银针。
第二根银针一出,棺中突然发出了女子的叹息之声。
那声长叹幽幽。虽是青天白日,但众兵卫听到,均是感觉寒意在背,胆大的还敢细看,胆小的忍不住退后一步,只怕有鬼借尸还魂。
高阿那肱在马上未动,但一颗心也怦怦地剧跳不停。
再过一会儿,孙简心捏住第四根银针,顿了片刻才拔出,且脸色凝重。
棺中突然传来孩童哇哇的哭声。哭声虽弱,但长街皆闻,兵卫哗然,就算高阿那肱亦是动容失声道:“孩子生出来了?”
他早从兵卫口中得知棺中是一尸两命,这刻听到孩童哭声,虽知就是那妇人的胎儿,还是忍不住震惊,不信世上竟有此事。
“刀来!”孙简心突然低喝。
冉刻求诧异当场,呆了下,才知道孙简心对自己说话,慌忙将刀递了过去。
刀光一闪,孙简心再起身时,手上已抱了个哇哇大哭的婴儿,棺材中竟还有产妇呻吟声不断传来。
原来,孙简心不但救出了婴儿,还将产妇一块救活了。
兵卫轰动,长街哗然。冉刻求长舒一口气,突感阳光明媚,活着竟是如此美好,就算冷漠如冰的高阿那肱见到孙简心双手托起的婴儿,眼中亦闪过分温柔之意。
那老妇人见了,更是热泪盈眶地当街跪倒,迭声道:“神仙有灵,神仙显灵了。”
平静的只有孙简心。他取出块手帕,为那婴儿擦去污渍血迹,又解下长衫包住那婴儿递给老妇,转身再向昌国侯又施一礼道:“侯爷宅心仁厚,对我等的冒犯宽宏大量,这才救了两命,在下替百姓谢过。”
高阿那肱终于挤出分笑容,暗想,出力的是这人,这人却不居功,如此示好,我若再行计较,未免过于小家子气了。他摆摆手道:“先生过谦了。你救人活命,技艺神乎其神,本侯生平仅见。来人,赐黄金十两。”
冉刻求轻松了口气,不想刺客一事就这么过去了。
转瞬有人送来金子两锭,孙简心略做犹豫,接过金子纳在怀中,再施一礼道:“多谢侯爷,在下还有别事,先行告辞。”说罢,他向冉刻求使个眼色,当先离开。
冉刻求仍对高阿那肱不分青红皂白要砍他脑袋一事耿耿于怀,勉强拱拱手,只怕另生事端,快步离去。
高阿那肱并未阻拦,只是望着二人背影呆呆地出神,似在想着什么。
有兵卫低声道:“侯爷,那个大夫虽救了两命,但好像总有些古怪,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高阿那肱自语道:“他们走不了的。”转而精神一振,他说道,“你请个稳婆来好好照顾那产妇和孩子,莫要怠慢。”
那兵士应了声,心中奇怪。他暗想,侯爷素来心硬如铁,冷酷非常,这次怎么会对产妇和孩子这般关照,莫非转了性子?
高阿那肱还是望着孙简心离开的方向,嘴角蓦地带了分诡异的笑容,喃喃道:“好,好,很好!”
冉刻求离开了昌国侯的视线后,这才抹了把冷汗,重重地一口痰吐在地上,骂道:“这个高阿那肱,小人得志,处事横蛮。那牛惊了,也是因为他摆架子,非要鸣锣开路惊扰。一切错都是他的,孙先生,你何必对他那么客气?”
孙简心去了长衫,露出干练的打扮,闻言笑笑,“你莫要再先生、先生地客气,还是如在昌国侯面前,叫我阁下好了。”
冉刻求知道孙简心说他在危难时,急于在高阿那肱面前撇清关系一事,脸色发红道:“先生,学生也是逼不得已,先求自保,万一有事时,也可再想办法营救先生了。”
见孙简心笑而不语,冉刻求脸皮冉厚,也不好圆下去,岔开话题道:“先生技艺倒是神仙下凡了,死人都救得活。可是……先生怎么知道棺材里的产妇未死呢?”
孙简心舒了口气道:“棺材薄木,渗有新出血迹,试问死了两天之人,怎么还会出血?”
冉刻求不想孙简心这般心细,叹服道:“原来如此。不过……先生开棺时,有几分救活那产妇的把握呢?”
孙简心沉默片刻,望向远方道:“我开棺之时,只想着人命千金,有分机会,总是要看看的,并没有去想太多。”
冉刻求望着那执著坚定的面容,琢磨那平淡话语中的深意,脸有愧意,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他本市井之徒,虽也有豪侠之气,但从未想过世上还有种豪气如斯平淡。
孙简心收回目光,带笑望着冉刻求道:“你那时候并不信我能救活产妇是正确的,因为我开棺前也没有半分把握,人总有权为自己打算的,因此你不必愧疚什么。”
冉刻求心中如五味瓶齐翻,不知什么滋味。
孙简心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看似年轻,实则沧桑,不但有神秘的来历、高绝的身手,竟还有着妙手回春的绝技。他或许看起来不将太多事情放在心上,偏偏怀有深沉的悲悯之心。他来邺城做什么?他对高高在上的昌国侯不卑不亢,对冉刻求这种市井之徒也不苛求,直到此刻,他还会照顾冉刻求的感受?
沉默片刻,孙简心又道:“不过,我有件事还想问问冉壮士……”顿了片刻,他才道,“你若不信我能救人,在我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的时候,那是你逃命的好机会,你为何没走?”
冉刻求想了许久才道:“我若逃走,定然大乱。昌国侯迁怒下来,那产妇定无生机,岂不是我害了那母子?”
“你真的这么想?”孙简心眉毛微挑。
“假的。我哪里有那么伟大?我只考虑和先生在一起,活命的机会大些罢了。”冉刻求说罢哈哈大笑,当先行去。
孙简心看着冉刻求粗犷的背影,心中暗想,此子看似玩世不恭、苟且贪生,但内心并非如此,他刻意遮掩想法,倒像有着极重的心事。
不多时,二人又入了一巷口,到了处高墙外,隐见墙内画阁红楼。
有红杏点点,闹出墙头,更显楼阁的寂寞。
冉刻求领孙简心到了偏门处,轻敲两下。偏门轻开,一丫头探出头来,看了冉刻求、孙简心一眼,立即移开目光道:“冉大侠,姑娘等你许久了,这面请。”不再多话,带二人向内行去。
楼阁沉寂,就算鸟儿的叫声似乎都有些慵懒。
冉刻求本是不羁的人物,到了这里却有些拘谨。
孙简心环视四周,见杨柳迎客、流水鸣琴,环境倒是颇为雅致。他并非学究,粗略一看,就知道这里多半是邺城青楼所在。
昨日见到的蝶舞风姿绰约,原来是处身这种场所,那要打探他背景的幕后之人,总不会是这里的老鸨吧?
孙简心想到这里,哑然失笑,缓缓摇头,心道,若是寻常青楼的丫环,多是八面玲珑、能说会道,眼下这丫鬟话都不多说一句,极为谨慎,只怕蝶舞并非寻常歌姬那么简单。
沉思间,三人过了一条长廊,来到靠假山的雅阁前。
假山顶有流水淙淙,顺山而下。微风送爽,人立楼前,精神陡然舒畅。冉刻求轻咳一声,那丫环止住脚步,回头道:“小姐就在楼上,两位请登楼。”
冉刻求轻舒一口气,当先带路,显然并非第一次来到此间。
孙简心不急不缓地跟在后面,心中暗想,昨日窥视冉刻求举动,似乎对这个蝶舞姑娘颇为有意,可他是否真正知道蝶舞的底细?
轻掀珠帘,清音回荡。二层阁楼内香气缭绕,屋角处有金兽香鼎正燃着麝香,温温腻腻,比起楼外春光的清爽,另有一番风味。
一女子正跪坐在铺着泥金笺纸的几案前,手持狼毫笔,沾笔欲书,闻珠帘响动,抬起头来,嫣然一笑。
那庭院的春光似乎全凝聚到了这一笑之中。
孙简心见了,饶是心如止水,也是微凝目光,见那女子肤若凝脂,脸似白玉,麝香迷离,阳光透窗的斑驳下,更显妩媚。
冉刻求呆呆地望着那如画的脸庞,心中微惘。但他还未忘记此行目的,介绍道:“孙先生,这就是蝶舞姑娘,你们……见过了。”
瞥见孙简心脸色有分异样,冉刻求只以为他是沉迷在蝶舞的美色中,忍不住咳嗽一声,同时忍不住想,蝶舞不似凡尘女子,怪不得孙先生如此。
孙简心似乎才回过神来,笑容浮上道:“要知道我底细的人,当然不是蝶舞姑娘了?”
蝶舞明白孙简心的言下之意,盈盈一笑,放下手中之笔道:“事有不巧,让我等打探消息之人方才有事走了。”
冉刻求怔住,不想辛苦来到这里,竟是这种结果。
若是旁人闻言,多半恼怒,以为蝶舞在消遣自己,孙简心只是哦了一声,再没有下文。
“先生为何不问问,究竟哪个想知道你的来历呢?”蝶舞反倒有些意外。
孙简心含笑道:“他虽有好奇之心,但我却没有追究根底之意。既然如此,告辞了。”他拱拱手,转身欲走……
蝶舞神色微愕,轻呼道:“先生请留步。”
“蝶舞小姐有何吩咐?”孙简心言语平淡,也不转身。
蝶舞望着那背影,轻咬红唇,带分娇羞道:“适才先生说错了。无论是妾身……还是冉大哥,其实都对先生的来历很有兴趣,难道先生吝于相告?”
冉刻求嘴张了下,终未开口。他虽好奇孙简心的底细,但绝不会逼孙简心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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