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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心-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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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人都觉得我这个江南首富穿得这么寒酸,难以想象,却不知道我每次想到儿子或许在江湖忍饥挨饿,就会心如刀割。”
  慕容晚晴突然明白了——明白为何当初见到张季龄的时候,他那种模样。张季龄一直不像个富翁,原来是因为他从未想过要做。
  “我每次看到贩夫走卒,跑堂要饭的,都会给他一文钱——就一文钱。”
  张季龄似叹非叹:“一文钱虽不多,但也能买个烧饼,能免除一时的饥饿。我这般举动,不敢恳请苍天让我儿子衣食无忧,只盼他艰难的时候,也有人如我一样,能帮他一把。”
  慕容晚晴突然想到在永乐楼时张季龄给伙计的一文钱,眼中有了泪水。
  她那时候怎么也没想到过,那个她以为是好面子的一文钱,其中满满的都是一个做父亲的爱。
  冉刻求泪水流淌不止,嗄声道:“我知道,我知道的,你不要说了,你……”
  张季龄轻轻嘘了口气,带分喜悦,他要去了,得到了儿子的谅解,这比什么都重要。看向张裕道:“兄弟,大哥一直没用,最后……还只能让你照看着仲坚。只盼有来世,我能做你的兄弟……”
  张裕神色中带分怆然,却并不言语。
  “雨泪去了,我也早该去的。我又活了这多年,不过是在等——等着完成对雨泪的最后一个承诺。她已在召唤我……”
  他眼中突然有分光芒,透过了昏黄的灯晕似看到雨泪在笑。
  颤抖地伸出手来,张季龄触摸着儿子的脸庞,那一刻,没有了木然客气,有的只是无尽的慈爱和不舍。
  “仲坚,我对不起你娘……也对你很内疚……”
  “爹……你……不要走。”冉刻求感觉全身发热,一颗心却如封入了冰窖。
  张季龄目光最后亮了下:“仲坚,有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他嘴唇喏喏动了几下,“爹已尽力……爹不是……不够爱你,只是……无法给你……更多……”
  冉刻求只觉得手臂一沉,一把抓住了那垂落的手臂,撕心裂肺地叫道:“爹!”
  灯火黯淡,却照着张季龄眼角的一滴眼泪,晶莹透彻。
  慕容晚晴鼻梁酸楚,早已泪流满面。
  她不知自己哭什么,但是忍不住地心酸。
  冉刻求跪在那里,身形晃了下,再也承受不了这连环的打击,只感觉心中绞痛,眼前发黑,一口血喷了出来,扑倒在地。
  
  第六章
  
  醍醐
  茶冷风更冷,孙思邈终于端起面前的冷茶,看着幽幽水面上那双有分失落的眼眸。
  周国派使臣前来陈国,居然要陈国将他交给周国?
  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可孙思邈却像能深切地理解。
  他也知道淳于量说得客气——交给周国不过是委婉的措辞,或许应该说是将孙思邈押给周国更为准确!
  他放下茶杯时,眼中又恢复了清澈。
  “我知道淳于将军说的三条路了……第一条当然是我能听从将军的建议,入仕陈国,这样不但可让张季龄等人无恙,自己也能保全性命……”
  临川公主忍不住道:“你不但能保全性命,你若是……若是中意我,再加上你和我父皇的关系,在陈国立即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她有些羞涩,但也很是自信——自信可帮孙思邈做到这点,眼中更是透露出几分期待。
  为了爱……她不怕把一切事情说出来。
  淳于量缓缓点头,抿着茶杯里新注的茶水,感觉茶里淡淡的苦涩。
  “第二条路显然就艰险得多,我若是不答应淳于将军的建议,淳于将军一定会想方设法擒住我,将我交给周国?”孙思邈又道。
  淳于量忍不住又咳:“这条路我不想走。”
  “可将军已经走了。”孙思邈道,“淳于将军派重兵包围张家,看似要擒李八百和张季龄,其实却要借他们困住我!”
  淳于量眼中流露出分锋芒,缓缓点头道:“不错,我虽这么走,所有的事情也的确按照我的计划进行……但我没有擒下你的把握,一分都没有。”
  孙思邈望见淳于量眼中闪过的杀机,脑海中灵光一现,盘旋在脑海中的一个疑惑霍然而解。
  “我明白了。桑洞真是被你们下的毒,只有你们下的毒,才让他刚好那时死去,配合你们将戏演下去?”
  淳于量淡淡道:“桑洞真大逆不道,本来就该死,怎么死似乎没有什么分别。”
  “那冉刻求呢?”孙思邈尖锐道,“他本是最无辜的人,难道也该死?张季龄、蝶舞呢,他们不过是被人利用的可怜人,也真的该死?淳于将军为达目的,真的牺牲谁的性命都在所不惜?”
  他少有如此愤怒的诘责,盯着淳于量的目光如剑。
  淳于量又咳,双颊红赤,许久才止住了咳,喘息又坚决道:“为了陈国,我连自己的命都不考虑,何况是别人?”
  他目光如火,咄咄地望着孙思邈,并不退缩。
  孙思邈微怔,半晌才道:“不错,这的确是个好的理由。”
  “不是个好的理由。”淳于量眼中露出分无奈,“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
  “一个人为了自己,无论怎么选择,都是情有可原的。”临川公主咬着嘴唇道,“孙思邈,我希望你好好选择。”
  “那第三条路呢?我却不知道是什么?”孙思邈问道。
  淳于量笑了:“先生应该知道的。”
  不见孙思邈回答,淳于量淡淡道:“第三条路就是——先生出手杀了我,然后离开这里。以先生之能,要做到这点并不难的。”
  临川公主突然打了个寒颤。
  淳于量说得轻淡,可以他的算计,怎么会不防备孙思邈暴起伤人?
  或许这第三条路,才是最凶险的一条路,因为孙思邈一经选择,彼此之间再没有了回头路。
  孙思邈脸上迷雾又起,一时间似也在考虑如何选择。
  冉刻求却根本没有任何选择,他晕了过去。
  他不是不知道危机重重,也不是不知道眼下绝非昏迷的时候,可他真的无法承受这痛入骨髓的打击。
  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竟然转瞬就离他而去。
  红颜花落,亲人远离。他就算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昏迷或许不过是为了逃避,若是就此昏迷下去,可逃过无穷无尽的烦恼,他宁愿一迷不醒。
  可有人似乎偏偏不想让他昏迷。
  迷糊中,脑海中突然轰隆的一声响,冉刻求在无边的黑暗中,蓦地见到了光。
  那光华有如铁水金花,雪舞冰凝一样,有冷有热地交替出现在他的脑海。
  那光华又好像晨露清泉落在他的脑门,从他脑门溅开而下,丝丝缕缕地过了他的头顶、脸颊和脑后。
  光华清凉阵阵,清亮如月,不停地激荡在他头脑之间,蓦地又是“轰”的一声响,全部冲击在他的舌尖和脖颈之上。
  那光华化作两股,一股注入他的胸膛,另外一股却灌入他的背心。
  冉刻求周身大震,往日发生过或从未见过的景象,交替出现,突见一箭射向蝶舞,父亲颓然闭眼,还有不认识的一个女子潸然泪下,梦里依稀地望着他……
  蓦地大叫一声,冉刻求周身狂震,霍然睁眼。
  灯火幽幽,石室黯然,有如幽冥之间。
  他很快发现,他仍处在人间——也就是还在原先的地下,父亲的尸体就在他的身边,不远处的慕容晚晴仍在那里,只是眼中满是困惑的样子。
  冉刻求一阵茫然,不解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感觉脑门处有什么东西滑落下去,冉刻求一把抓去,才发现握住的是一只手。
  那只手苍老褶皱,青筋暴起,像是一只年迈之人的手。
  可这时候,怎么会有这么一只手按在他的脑门?
  冉刻求霍然转身望去,又是一惊,失声道:“你是谁?”
  他这才发现有一人正坐在他的背后,容颜苍老,眉发皆白,神色间有着说不出的沧桑疲惫之意。
  怎么会有个老人坐在他的身后?
  张裕去了哪里?
  冉刻求心中讶然,见那老者也在望着他,目光中似乎也有分讶然的样子,忍不住再问:“你是谁?”
  他一声喝问下,感觉心中酸楚依旧,但那股绞痛欲死的感觉却已不存在,同时周身精力充沛,竟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老者不语,眼中不知为何,突现出喜悦之意,可那股喜悦转瞬被一股凌厉代替,老者霍地望向了慕容晚晴。
  冉刻求突觉那股凌厉很是熟悉,身躯蓦地震颤,脑海中竟浮出一幅画面……
  他昏迷吐血扑倒在地的时候,张裕突然拉住了他。
  张裕伸手按住了他的头顶,然后他才有了诸般感觉。
  那画面来得突然,却在刹那间震颤了他的脑海。
  “你是张裕?”冉刻求忍不住叫道。
  那老者竟是张裕,他为何这片刻的光阴,竟变得如此苍老?
  冉刻求吃惊之下还有分震骇,张裕究竟在他身上做了些什么?
  那老者闻言似乎笑笑,转过头来道:“不错,我是张裕。”他言语间没有了冷酷凌厉,反倒有了些温情。
  “你方才做了什么?”冉刻求忍不住道。
  “我用了醍醐之术。”张裕缓缓道。
  “醍醐之术?”冉刻求皱眉,一时不解,但他感觉张裕对他并没有恶意——张裕毕竟是他的叔叔,虽然他今天才知道。
  “不错,醍醐!”张裕声音中带分虚弱,陡然振作了精神,张裕喝道:“张仲坚跪下!”
  冉刻求心头一震,终于意识到张裕是在说他,他没有下跪,脑海中蓦地又有分闪电划过,嗄声道:“你难道要死了吗?”
  他说出这句话并没有诅咒之意,完全是本性所发,念头所至,张口就来,心中又带着浓浓的酸楚之意。
  张裕不答,恢复了冷漠,又道:“张仲坚跪下!”
  冉刻求望着他苍老的面容和眼中的渴望,终于缓缓跪了下去。
  张裕脸上露出分欣慰,却还肃然道:“天师之血,龙虎之脉张裕,以天师十二世孙、龙虎宗第十代宗主身份传令,张仲坚从今以后,即为龙虎宗第十一代宗主,天地庇佑,救济苍生!”
  冉刻求又是一震,一时木然,竟不知如何是好。
  慕容晚晴听了,眼中也露出惊诧之意。
  张裕去了肃然,急促喘息了两下,伸手落在冉刻求的肩头,喃喃道:“仲坚,以后传龙虎宗大道重任,就落在你的肩头,你莫要让我失望。”
  “我怎么能够担当?”冉刻求惶惶道。
  就在方才,他还是个流浪无依之人,最大的梦想不过是学点本事,做个富豪,做梦也没有想到成为龙虎宗的宗主,难免惶恐。
  张裕缓缓道:“你莫要担心,方才我用的醍醐道术,本是龙虎宗张家玄宗道术,可把一人的所识所知尽量传给另外一人。”
  “你把所识所知均已传授给我?”冉刻求难以置信。他那一刻只是恍惚迷惑,并没意识到自己学了什么。
  “不错,你现在虽还不知,但终究会慢慢领悟。”
  张裕苦涩又道:“我连中王远知三道茅山禁制,又被葛家九字真言破了自制符箓,早就生机断绝,最后留气留力,不过是想要和王远知同归于尽。”
  叹口气,张裕又道:“你父亲看出我的用心,却高估我的能力,以为我还能活下去,这才不惜性命救我,希望我能照顾你。”
  冉刻求心中酸涩,听张裕又道:“可我已经不行了,这才用醍醐之法传你龙虎要诀。本来这种时候,我的醍醐之法运不到十成,你能接受的也不会太多。”
  神色中突然带分振奋之意,张裕激动道:“但我没想到你竟学会了洗髓之法。”
  “洗髓?是什么?我没学过。”冉刻求一阵茫然。
  张裕也有分错愕:“你没学过?但你的确会了道学奇术洗髓,这点绝对不假。我醍醐之法虽运不到十成,但你因为会了洗髓之法,所获远比我知道的要多得多。”
  一把拉住冉刻求的手,张裕急切道:“你出去后,立即去找教你洗髓之术的人,可望大成。”
  冉刻求异常困惑,不知道是谁教了自己洗髓之法,却知道张裕绝非虚言。
  他得醍醐之法灌注,虽然心中哀伤之意不减,但头脑清晰了很多,感觉也变得敏锐起来,突然凛然道:“怎么有震动从地面传来?”
  转瞬醒悟道:“是陈军发现了密道?叔叔,我带你……带你们离开这里。”他隐约知道,张裕传他道法,是以生命为代价,那一刻只感觉血脉相连,亲近无限。
  他伸手要拉张裕,不想张裕霍然挣脱了他的手,喝道:“张仲坚听令。”
  “叔叔,你要做什么?”冉刻求不解道。
  张裕伸手一指慕容晚晴,喝道:“我命你杀了这个女子后,立即离开,不得有违!”
  冉刻求心头震颤,立即转望慕容晚晴,失声道:“为什么?”
  慕容晚晴心中苦涩,只能垂头不语。
  冉刻求不等再问,脑海中竟奇怪地出现了几幅画面,那画面一闪而过,竟是他从来没有遇过的景象。
  那画面中,张裕、张季龄、慕容晚晴均在一个灵堂……
  陡然间倒吸了一口凉气,冉刻求失声道:“你是斛律明月所派的细作?你来这里,本是要对孙先生不利?”
  慕容晚晴眼中闪过分惊诧,不想冉刻求竟也知道这点。
  冉刻求更是错愕非常,只因为那种感觉突如其来,却根本不是他的记忆,而像别人的记忆硬生生地灌注到他的脑海之中。
  难道这就是醍醐之术的效果?
  可更让他吃惊的是——他从未想到过,一向信任的慕容晚晴居然是斛律明月的人。他一明白这个关键所在,立即明白了慕容晚晴一路跟随的用心,忍不住心中震颤。
  就听张裕厉声喝道:“不错,她本是斛律明月的人,一直要对我们不利,你现在就杀了她!”
  冉刻求身躯一震,望着慕容晚晴,表情复杂千万。
  秋风萧瑟,淳于量看着天空中的落叶,临川公主却在看着孙思邈,紧张地等着他的选择。
  在她看来,孙思邈根本不用选择。
  三条路,正常人都选第一条路!而怎么来看,孙思邈都是再正常不过。
  孙思邈闭上了眼,许久后才睁开,突然望向了临川公主。
  临川公主心头一跳,竟感觉到浑身火热,她不知道孙思邈会怎么选,但敏锐地知道,他已经有了选择,而且他像有话要对她说。
  “公主本不该来。”
  临川公主一怔,立即道:“为什么?”
  “因为这场戏里面,不会有梦。”孙思邈声音虽低,但很清晰——清晰得容不得梦的存在。
  临川公主不解道:“戏……有梦?孙思邈,你究竟在说什么?”
  淳于量又在咳,眼中也有分无奈之意。
  孙思邈道:“每个人都有梦,每个人都有做梦的权利,在我看来,公主喜欢的不过是那个十三年前,还在做梦的孙思邈。”
  “不是,绝对不是!”临川公主立即否定,“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
  “是吗?你喜欢我什么?”孙思邈平静地问。
  临川公主愣了下:“我喜欢你的痴情,我喜欢你的热血,我喜欢你为了柳如眉,不惜去死。”
  “因此我说……你喜欢的不过是十三年前爱做梦的我。”
  孙思邈淡淡道:“我现在也不痴情,也不热血,更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改变自己的选择。”
  “你骗我。”临川公主大声叫道。
  孙思邈道:“我没有骗你,能骗你的只是你自己。其实你早就应该知道,你和我,本是在不同的世界……这场戏的结果已经注定。”
  顿了下,一字字道:“你父皇绝不会为你,放弃他的决定,而淳于将军若不是早知你父皇的决定,如何会这般大动干戈?”
  淳于量又在咳,他实在无话可说。咳嗽让他痛苦,但也让他暂时忘记更痛苦的抉择。
  临川公主霍然望向淳于量,不信道:“父皇做了什么决定?”
  淳于量没有回答,只是让自己蜷缩在貂裘中,想咳却没有咳。
  临川公主一见他的表情,一颗心沉下去,她并不笨,只是她一直没有多想——很多人没想到结局,只是因为回避。
  好像不去想,就不会有那种让人心悸的结局。
  可结局早就命中注定,无论你是否去想,答案都在那里。
  她浑身发抖,突然叫道:“我不信,孙思邈,你等着我,我要证明你是错的。”
  她一转身,风一样地冲出了庭院,只剩下孙思邈和淳于量静静对坐。
  “你果然不再是个痴情的人。”淳于量叹了口气,喃喃道,“我若是你,是不忍心伤害临川的。”
  孙思邈目光闪烁,缓缓道:“将军错了,伤害她的绝不是我,种因的不是我,结果也不是我。”
  淳于量沉默许久,才点头道:“不错。因果均非你能决定,你只是把现实告诉给她……”
  “现实是——这场戏本来就是将军、王远知和贵国国君合演的一出戏。”孙思邈缓缓道,“贵国国主选的是王远知,而不是我。”
  皇宫中,他在笼中,王远知却在笼外,这其实已说明了陈顼的选择。
  淳于量并未肯定,但也未否定。他当然知道,事实就在那里,任何话语看起来都苍白无力。
  因此他只是道:“临川是个爱做梦的女孩,做梦总没有错,是不是?”
  “可不做梦也没错,是不是?”孙思邈淡淡道,“十三年前的孙思邈还会做梦,现在却不会了,淳于将军本也不是做梦的人。”
  淳于量喃喃道:“不错,我本不该幻想你会选第一条路。”
  “这里并没有埋伏。”孙思邈突道。
  淳于量叹道:“我说过,我没有擒你的一分把握,你要走,我拦不住,既然如此,何必埋伏?”
  孙思邈眼中突然露出分古怪:“淳于将军敢不埋伏一兵一卒来见我,果真是连自己的命都不考虑了?”
  淳于量又咳,等放下掩嘴的丝巾时,上面竟染了分血迹。
  “你要抓我的筹码当然就是冉刻求等人在你的掌握中?你想让我为了他们,自缚双手?”孙思邈问道。
  这听起来有些滑稽,也不太可能,没有谁的性命比自己的重要,孙思邈就算圣手仁心,也很难做这个选择。
  淳于量竟然点头,喃喃道:“不错,这是我的筹码。”有分哂笑道,“这筹码其实有些单薄,先生不赌,我也没有办法。”
  “你知道我一定会赌的。”孙思邈缓缓道。
  “你会赌?”淳于量满是惊诧,似难相信孙思邈的选择,突道,“你可知道这场赌的结果?”
  “你说过,为了陈国,你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考虑,何况是别人的性命?”孙思邈突道。
  淳于量点点头,一时间不知道孙思邈的用意。
  “可你也应该知道,有些人不会考虑自己的性命,但会考虑别人的。”孙思邈伸出了双手,淡淡道,“你现在可以锁了我,送我去周国了。”
  淳于量睁大双眸,许久才一字字道:“孙先生竟选第二条路?”
  他难以置信,又补充一句:“你可知周国谁要见你?”
  “我知。”孙思邈平静道。
  “那你可知他见你的目的?”淳于量凝重道。
  “杀了我。”孙思邈毫不犹豫道,显然早知道所有的因果。
  淳于量又咳,咳得有些心热,他目光也变得火一样地热烈:“你明知去周国只有死路一条,你还选择第二条路?”
  孙思邈望着那地上随风而走的落叶,眼中却有着难言的执著。他不再像是个痴情的人,但还是个执著的人,一直都是!
  他只回了一个字:“是!”
  淳于量那一刻,神色复杂,秋风中又是断断续续地咳。
  慕容晚晴闭上眼,她那时候并不知道孙思邈的选择,却知道自己没有什么选择。
  张裕要杀她,她并不意外,冉刻求要杀她,她也没什么辩解。
  很多路本是从开始走的时候,就注定了结果。
  不知为何,她那一刻心中竟很平静,只是想到,原来这世上虽有流星,但从不会有什么心愿。
  许久,冉刻求仍未稍动,张裕忍不住喝道:“你还不下手?你难道不知道,是斛律明月逼死你的母亲,如今又逼死了你的父亲?”
  “我知道。”冉刻求干涩道。
  他立在那里,莫名的记忆涌到脑海,不需张裕多说,竟了解了一切。
  醍醐灌顶,原来真有不可思议的作用。
  “你知道为何还不下手?”张裕喝道。
  “因为她不是斛律明月!”冉刻求咬牙道,“叔叔,我要复仇,但我要找的人是斛律明月!”
  张裕怔住,一时间竟目瞪口呆,他似没听懂冉刻求说什么。
  地面上传来的震动似乎更加剧烈,陈兵显然发现了地道,正在搜索他们的行踪。
  冉刻求却不为所动,又补充一句:“总有一天,我要找到斛律明月,和他决一死战!”
  慕容晚晴霍然睁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冉刻求。
  她从未想到过,这三十多年来,居然有人敢向斛律明月挑战,而且那人竟是冉刻求,她实在不知冉刻求的信心从何而来。
  张裕突然大笑起来,他本虚弱不堪,冷酷无情,这一笑,竟笑得很是欢畅,浑然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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