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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心-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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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裕突然大笑起来,他本虚弱不堪,冷酷无情,这一笑,竟笑得很是欢畅,浑然不怕陈兵发现。
“你不信?”冉刻求问道。
“我信!”张裕的眼眸那一刻亮得出奇,“我只是没有想到,我不敢做的事情,你竟然敢!”
他的确不敢向斛律明月挑战。
北天师道高手如云,天师六姓能人无数,可这三十年来,却被斛律明月围剿得狼狈不堪,无一人敢向斛律明月挑战。
那是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峰,那也是禁锢所有人的一个牢笼。
“你不愧是张家的血脉,也不愧是龙虎宗的传人,龙虎宗终于有人敢向斛律明月清算旧账了。”张裕又笑了起来,可眼中已流出泪,凝声道,“只是你找斛律明月决战前,一定要设法活下去。”
他话一落,整个人向慕容晚晴扑了过去!
慕容晚晴一惊,立即明白过来,张裕知冉刻求说这些话,有一个原因就是不想杀她,因此想替冉刻求动手。
冉刻求突喝一声,脚一跨,后发先至地到了慕容晚晴身边,手一抓,竟将慕容晚晴拎在手上,再一退,避开了张裕的一扑,叫道:“叔叔,你……”
他心急之下,全然没有留意自己一步一抓一退之间,比以往不知要快捷了多少倍。
张裕一扑成空,一口血喷了出来,大笑道:“好。”说话间,一掌拍在墙壁之上。
冉刻求只觉得脚下一空,不等惊呼,就带着慕容晚晴坠了下去。
只是坠落没有片刻,脚下突然踩到了实地。
冉刻求立即知道张裕开启了地下的暗道机关,抬头望去,只见光亮最后一闪,转瞬全部黑暗。
冉刻求心中凛然,大叫道:“叔叔……”
陡然间上方一声巨响,就如沉雷突起,四下震颤,慕容晚晴心中一惊,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只看到冉刻求眼中现出惨然之意。
沉雷声后,四下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冉刻求立在黑暗中良久,突然一伸手又拎起了慕容晚晴,向前走去。
前方只有无尽的黑暗,慕容晚晴虽竭力望去,却只感觉到冉刻求朦胧的身影,再看不清楚其他。
可奇怪的是,冉刻求居然走得毫不犹豫,他大步向前,左转右拐,就在寂静的黑暗中不停地走了下去。
不知多久,慕容晚晴只感觉身子一顿,已被冉刻求放了下来,然后她就看到黑暗中冉刻求一双发亮的眼。
慕容晚晴无法忍受这难堪的沉寂,缓缓道:“你找不到路了?”
她其实有些骇然——骇然看似寻常的张府之下,竟有这种复杂庞大的密道。
“如果我没有想错,前方就是出口。”冉刻求道。
慕容晚晴有些奇怪,本想询问冉刻求怎么知道,突然想到“醍醐”二字,心中有分恍然。
“我父本是龙虎宗的人,在这里建的是上下两层密道。”冉刻求道。
“两层?”慕容晚晴有些困惑。
“一层是明,一层是暗。”
黑暗中的冉刻求声音异常地冷静和清晰,他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究竟是什么让他有如此的转变,难道仅仅是因为醍醐之术?
“明里的暗道不过是做给人看的。”冉刻求又道,“陈国就算发现上面的密道,派兵围剿,入密道的人也可从另一层暗道离去。”
慕容晚晴心中骇异,想不到张季龄机心也是如此深重。
“方才陈兵已发现明道,可张裕……我叔叔让我们离开,他破坏了上层机关,炸毁了明道。”冉刻求缓缓道,眼中亮光更甚。
那或许是泪光?
他突然什么都明白了,可明白的是否有些晚?
慕容晚晴只感觉一颗心都在抖,她对天师六姓门下本没什么好感。
自从她记事起,斛律明月就反复地告诉她,太平大道邪恶不堪,里面的人均是机心险恶,一定要斩草除根。
可她想着张裕的所为,想着张季龄的遭遇,看着眼前的冉刻求,心中却有歉然。
她突然发现,斛律明月让她做的事情,并非那么地理所当然。
“叔叔知道自己不行了,才用醍醐灌顶之术,将所学所知传给我。他留在上面,炸毁机关,本来就抱着和父亲同死的念头,也为我逃走争取了机会。”
冉刻求本不糊涂,到如今,更有些清醒得可怕。
“既然这样,我一定要活下去。”
慕容晚晴听到这里,一阵心悸,还是点头道:“不错,你一定要活下去。”
“可我活下去还为了什么?”冉刻求突道,话语中一阵茫然。
慕容晚晴无语,她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有时候她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也是困惑,她活下去就是为了铲除太平大道,然后嫁给兰陵王?
她不知道!
“我本来恨我父亲遗弃了我,每个人都有父亲,为何我没有?我很需要一个理由。”冉刻求静静道,“后来我知道父亲就是江南首富张季龄,我就想了万千理由……”
慕容晚晴心中微动,突然想问冉刻求怎么会知道父亲是张季龄的,可她终究没有问。
“可我一直找不到答案,我也自卑——自卑不敢去见他,去问他,然后我就自以为是地觉得只要有了钱——有了比父亲还多的钱,就会有了尊严,有尊严去问他为何遗弃我。”
慕容晚晴心中苦涩,本想说我也是个孤儿,根本不知道父母是谁,这么来说,你反倒比我要幸运许多。
“可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的猜忌怀疑是那么地可笑。我父亲他不是不爱我,只是他无法去爱。”
冉刻求长长地吸气,黑暗中昂起了头道:“刚才我一直想对他说点什么的,我想说我其实不怨他——真的不怨,可他已听不见……可他已听不见……”
他一声声地重复下去,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酸楚,可慕容晚晴只感觉一遍更比一遍惊心动魄,忍不住道:“他知道的,他会知道,你不要伤心了。”
“是吗?”冉刻求轻淡道,“或许是吧,不过我已不想当个富翁了,我发现为当个富翁的念头活下去,有着说不出的可笑。”
他没有半分可笑的表情,眼中只有深邃的痛楚。
沉默片刻,冉刻求又道:“可我活着为了什么?为了蝶舞?可她也死了……”
“蝶舞死了?”慕容晚晴失声道。
她并不知道地面发生的一切,但听到蝶舞死了,忍不住地心惊。她身为斛律明月的亲信,当然知道蝶舞是齐国朝廷安排在江湖的暗线,也是祖珽的手下,可蝶舞居然死了?为什么?
突然发现冉刻求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慕容晚晴一颗心沉了下去。
“你也认识蝶舞?”冉刻求道,不等慕容晚晴回答,冉刻求已道,“你当然应该认识,蝶舞一直为齐国效力,你不也是一样?”
慕容晚晴紧咬嘴唇,黑暗中,脸色苍白得可怕,她无话可说。
冉刻求也没接着说下去,只是道:“我活到现在,一直是为两个目标活着,一是当个比父亲还富的富豪。一是让蝶舞知道,我比她一心想嫁的兰陵王要强上很多!”
慕容晚晴心中突然一紧、蝶舞也喜欢兰陵王?蝶舞也想嫁给兰陵王?
不待她多想,听冉刻求又道:“可父亲死了,蝶舞也死了,张三、王五也死了。”他心中那股酸楚冲上了鼻梁。
一个人没了亲情、爱情和友情,活着还有意义?他还会为什么而活?
“我现在剩下的只有仇恨。”冉刻求一字字道,“我要活下去——是为仇恨而活,我一定要找到斛律明月!”
慕容晚晴身躯微颤,嘴唇都要咬得出了血。
“你一定觉得我自不量力?觉得我永远不是斛律明月的对手?”冉刻求突问。
慕容晚晴沉默许久,她心中的确有分这种感觉,她从来不认为冉刻求会是斛律明月的对手,就算他得张裕的醍醐灌顶之术,都不能击败斛律明月。
张裕都不能!
“可这世上能不能是一回事,敢不敢是另外一回事。”冉刻求双拳“咯咯”响动,眼中光芒更盛。
“我问心无愧,不敢面对我的,应该是斛律明月!”
慕容晚晴一怔,终于开口道:“你为何要对我说这些呢?”
“你不懂吗?”冉刻求冷冷道。
慕容晚晴听懂那话语中的冷漠,苦涩道:“我懂,我是斛律明月派来的人,你杀了我,我无话可说。”
“我不会杀你。”冉刻求缓缓道,黑暗中,他伸出手来,扯断了慕容晚晴身上的绳索。
那绳索本是极为坚韧,不知为何,在冉刻求的手上,突然变得异常脆弱。
慕容晚晴骇异冉刻求突增的手劲,更吃惊他的举动,就听冉刻求说道:“因为我们是朋友!”
慕容晚晴心中一热,泪水几乎要流了出来,可冉刻求随后的一句话,让她心中瞬间凝成了冰。
“我们……曾经是朋友,但过了这一刻,再也不是!”
慕容晚晴坐在地上,手脚发麻,一直麻到心底。
黑暗中,冉刻求双眸竟如两盏灯,盯着慕容晚晴道:“我曾经说过,先生是好人,应该有好报,这世上除了你我外,好像都要算计他。”
慕容晚晴记得这句话,在紫金山的道观,冉刻求曾对她说过这句话。
这刻冉刻求重提这句话,竟是颇为辛辣。
“可我说错了,你其实也在算计他!”冉刻求目光如冰,一字字道,“我已经一无所有,如今只剩下先生一个朋友,我不希望再有人算计他。今日我放过你,你不要让我再见到你跟着先生,不然我很难再不杀你!”
他说完这句话后,一拍身边的墙壁,前方裂开个口子,竟有冷风吹来。
冉刻求大步地走了出去。
慕容晚晴忍不住叫道:“冉刻求……我……”
冉刻求只是顿了下,回道:“我和你已经无话可说。”
慕容晚晴双眸黯淡,垂下头来,听冉刻求又道:“还有……我不是冉刻求,我叫张仲坚!”
张仲坚出了地下,身形微晃,消失不见。
仍旧月夜,星已淡——淡如心中的泪水。
出口在前,慕容晚晴却未动,她只是坐在那里,脸上唇边全无血色,脑海中只是想着张仲坚说的一句话。
“你其实也在算计他!”
第七章
江陵
漫长的夜,似乎没有尽头。无边无际的黑暗,如寂寞般将慕容晚晴笼罩。
慕容晚晴坐在地上,望着外边的星空点点,突然有了分畏惧。不是怕有人埋伏,却是怕就算走了出去,也不知路在何方。
不知多久,冥冥中好像一声呼喝传了进来。
“你是谁?”
那声音颇为遥远,慕容晚晴心神无属,乍听那声音,感觉是张仲坚在喝问,蹙了下眉头,心道张季龄颇有机心,竟在地下挖了两层地道,张裕又封了明道,按理说陈兵就算发现地道,也暂时追他们不到。
那来的会是谁?
她侧耳倾听,只听到有风声呜咽,吹得树叶刷刷作响,可那呜咽的风声,树叶的响声,更显得外边出奇地静。
慕容晚晴突然害怕起来,一跃而起,冲了出去,又是一怔。
地道出口处竟是天然的石洞,从石洞走出去,外边极为荒凉,地势下斜,远处可见浓林耸立。
金陵城内,怎么会有这种地方,难道说,他们已到了金陵城外的紫金山旁?
慕容晚晴心中诧异,窜了出来,极目望去,就见远处金陵城巨大的外城廓隐约可见,不由骇然张季龄的本事。
可附近除了杂草林木、岩土荒山外,并没人的行踪。
慕容晚晴立在洞口处,忍不住轻声呼道:“冉刻求……”顿了下,又道,“张仲坚?”
不闻回声,只余死静。
张仲坚或许早走了?慕容晚晴想到这里,不知为何,心中更惊,一步步向前行去。
子夜早过,繁星已淡,慕容晚晴走了数十步后,近了前方的密林,突然心头一跳。
密林边竟站着一个人。夜色下,那人身形朦胧,让人看不真切。
慕容晚晴忍不住道:“你是谁?”
她问话一出,立即意识到张仲坚也曾这么问过,警觉突升,蓦地感觉到身后气流涌动,知道有人急速接近她,叱了一声,身形微侧,一脚踢了回去。
她被张裕所擒后,身上的暗器被搜走,软剑却还在,可敌人来得太快,让她甚至来不及拔剑。她这一脚踢出得虽仓促,却也力道非常,只怕恶狼都能踢得死,不想竟踢在空处。
一蓝衣人轻飘飘地避开慕容晚晴的一击,到了她的身后,右手食中双指急探,看起来就要戳瞎她的双眼。
慕容晚晴一凛,身形倒翻出去,避开了那蓝衣人的一击。
不想那人双指戳空,急速一弹,有青烟从他手中飞出,到了慕容晚晴的鼻尖。
慕容晚晴躲避急迫,呼吸正急,将那青烟尽数吸了进去,脚一着地,就感觉天昏地转,晃了两下,缓缓地倒了下去。
只是倒下时,她才发现正落在林边那人的脚前。
那人身着青衫,但洗得似乎都已发白,上面好像还有两块补丁。慕容晚晴见了,倒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昏迷前有些艰难地向上望去,心头突然一震。
她望见了大志逸飞的一双眼,她竟是见过这人的。
紫金山顶的大石上,这人突如其来,给她讲了个故事后就悄然而去。
慕容晚晴一直不解他的用意,更不解他为何要伙同旁人对她进行暗算。
坠入昏迷前,慕容晚晴只想着一个问题,这人究竟是谁?
夜幕渐薄时,天边曙青更暗,月失光华,云中若隐若现。
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升起时,反意味着长夜将去……
可再亮的星光,在辉煌的宫殿中,也显得那么黯淡。
陈顼竟然仍未睡,他身处青烟缭绕的大殿中,坐在华丽的龙椅上,正看着殿中的铁笼。
他就那么静静地望着笼子,神色木然,只是握着扶手的双手,一点点地发紧,如同他紧锁的一颗心。
殿外微有喧哗,转瞬间,临川公主跑了进来,叫道:“父皇,你还未睡,太好了。你……”她突然住了口,望见父亲望来,目光中有着说不出的冷漠,心头一沉。
她知道父亲有个习惯,总喜欢在静静的深夜看着那牢笼。
多年前,陈顼一直身处牢笼,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如今虽贵为一国之君,但仍对往事念念不忘。
眼下他虽然已在笼外,但其实还是住在笼中……
陈顼只看了临川公主一眼,就望向了脚尖,终究开口道:“何事?”
临川公主本有千言万语要问,见状竟是心悸,上前一步道:“父皇,你不是一直对女儿说,孙思邈曾经救过你,孙思邈是个痴情的人,孙思邈也是个好人?”
这些年来,陈顼一直望着那铁笼,一直未忘记往事,也对临川说过了很多遍以往的故事。
他说的是以往的痛苦磨难,因为他不找一个人诉说,就无法消磨那不停疯涨的痛苦,只有诉说后,他才能度过漫漫长夜,可临川公主记住的偏偏只是故事中的孙思邈。
陈顼漠然道:“那又如何?”
“就是因为父皇一直不停地说,女儿才知道这个人,才知道这人的往事,女儿曾说过,若孙思邈没有死,女儿就会嫁给他。”
临川公主说到这里时,星眸熠熠生辉。
这是她的一个夙愿,这也是她一直梦想的事情,这个念头伴随着她多年,早就在她心中生根发芽,盘踞了她的身心。
她太顾自己的感觉,却没有留意到陈顼的脸色冷了下来。
“父皇也答应过女儿,如果真有机会,会让女儿嫁给孙思邈。”临川公主激动道,“可父皇为何不兑现承诺?”
“机会已经错过了。”陈顼冷冷地回了一句。
临川公主感觉浑身发冷,退后一步道:“什么机会错过了?”
“朕已经给过孙思邈一次机会,但他并没有珍惜。”陈顼冷漠道,“在皇宫时,朕已问过他了。”
临川公主脸色在那一刻白得如雪,看陌生人一样看着陈顼,许久才道:“原来孙思邈说的是对的。”
陈顼眉头跳了下,反问道:“他说了什么?”
临川公主缓缓道:“他说这场戏的结果已经注定!”
她脑海中瞬间回想起孙思邈所说的一切。
“我没有骗你,能骗你的只有你自己……这场戏的结果已经注定……”
“你父皇绝不会为你,放弃他的决定,而淳于将军若不是早知你父皇的决定,如何会这般大动干戈?”
她到现在终于明白了一切,而孙思邈却早看穿了因果。她本不信,孙思邈说得没错,因为他们一直生活在两个世界。
陈顼似乎怔了下,嘴唇动了下,喃喃道:“结果已经注定?”
“是的,所有结果早已注定。”临川公主叫道,“父皇,你根本没有给孙思邈机会,根本没有!”
那一刻她脑海有着说不出地清晰,往事一幕幕地流过。
“所有的一切结局已定,父皇你早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因为结局就是你安排的,而淳于量、王远知才是你最信任的人,也是这出戏的关键人物。”
“你显然早和王远知、淳于量商量好了所有的事情,因此王远知才会来,会来配合你演戏,因此他入狱没有反抗,因为他知道还会出来。”
“是你叫我放下笼子,笼子内是孙思邈,笼外却是王远知,说明你最信任的还是茅山宗,你根本没想过用孙思邈。周国前来索要孙思邈,你其实已经决定将孙思邈交给周国。”
“可你若是那么做,未免对孙思邈太不公平……不,不是不公平,因为你难以对自己交代,毕竟孙思邈救过你……”
“因此你故意装作给他机会,却又将他卷入漩涡,以此对他要挟,然后才能心安理得地将他送往周国换取什么江北六城,我知道你一直都怕周国,怕他们打过来的……”
陈顼脸色铁青,突然一拍扶手,喝道:“不要说了。”
“不,我要说。”临川公主悲声道,“父皇,你难道忘记答应了女儿什么?”
“国家大事,岂能被儿女私情所绊?”陈顼冷声道。
临川公主摇摇欲坠,喃喃道:“国家大事,儿女私情?”她其实早就听过,最是无情帝王家,在宫廷的权利欲望之下,感情早是难得奢侈之物,可她一直不信的,因为她一直到了现在,只感觉父亲不过有些怪,却从未感受到父亲的严厉苛责。
只有这一刻,她才切骨地感到,她的愿望,只怕再也不能成行。
但她还是试图挽救,因此抗声道:“可是父皇你莫要忘记了,孙思邈毕竟救过你的命。”
陈顼立即道:“朕关他入笼的时候,并没有杀他!”
“这就算偿还了他的恩情?”临川公主反问道。
陈顼冷哼一声,却没有言语。
临川公主霍然明了,忍不住叫道:“父皇,你做了这些,根本不是为了国家大业,而是自欺欺人。”一言落地,殿中突然静了下来。
临川公主悚然于那种静寂,竟难再说下去。
陈顼缓缓地抬起头来,望着自己心爱的女儿道:“你累了,回去休息吧。”
他不知费了多大的气力才平静地说出这几个字,额头青筋都在轻微地跳动,眼中的寒光,比刀锋还要冷。
临川公主望见陈顼这种模样,一时间竟觉得说不出的陌生,心中抽搐,阵阵地绞痛。许久,她才道:“父皇,女儿知道了。可女儿还想问一件事。”
陈顼不语,微微地吸了口气,眼中的寒光渐渐弱了——眼前这个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
临川公主却觉得更冷:“女儿想问,是不是从今以后,再也不会见到孙思邈?”她已绝望,这是她自儿时就做的一个梦,却不想有一日要和这个梦告别。
“是。”陈顼缓缓道,“因此你最好的选择,是忘了他!”
临川公主软软地倒了下去。
永远不能和所爱的人相见,无论对谁来说,都是难以承受的苦楚,更何况是芳心早被梦幻充满的临川公主?
一个人当然不能永远地做着梦,可此生若是无梦,那还有什么意义?
陈顼垂下头来看着脚尖,只是挥了挥手,早有宫人上前,将临川公主扶了出去。
天上的启明星更亮了,可陈顼的世界里,却似乎没有什么天明。
风中有咳嗽声传了过来,陈顼也不抬头,问道:“事情都办妥了?”这里是他的皇宫,除了有限的几个人外,谁都不能妄自走动。
他不必抬头就知道来的是谁,因为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控制下,走得一丝不差。
淳于量坐着轮椅进了宫殿,掩住嘴道:“孙思邈已束手。”
“束手?”陈顼略有惊讶,“他没反抗?”
“没有。”淳于量似不敢直视陈顼,只是低着头。
陈顼沉默许久,缓缓点头道:“淳于将军辛苦了,剩下的事情,你去处理就好。”
淳于量应了声,才准备告退,听陈顼道:“孙思邈没有什么要求吗?比如说……要……见朕?”
“没有,他什么都没说。”淳于量顿了半晌,试探道,“圣上要见他吗?”
“不要!”陈顼微震,飞快地摇头,似觉得有些不安,又道:“当年孙思邈虽说是奉天命来医治朕,毕竟有些功劳,你带他西去,一路莫要为难他。”
淳于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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