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刺心-第7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唯一有些依靠别人赐予的是,独孤信当年在孙思邈失踪后,将女儿嫁给了他。
  那时候独孤家荣耀显赫,在八大柱国家,仅次于宇文家族,谁都认为他攀上了高枝。
  可随后独孤信就死了——被宇文护逼死。
  宇文护虽说心狠手辣,但独孤家族在关中毕竟根深蒂固,和八大柱国家均有联系,宇文护若是将独孤家族连根拔起,只怕其余几大柱国人人自危,关中政权转瞬就要陷入混乱。
  因此宇文护似网开一面,并未再对独孤家下手,可显然只要宇文护在的一天,独孤家的人就不会得到重用。
  不但独孤家族的人得不到重用,和独孤家有关系的也不行!
  杨坚是独孤家的女婿,因此所有本来有些嫉妒他的人,转瞬同情他,认为他不是攀上高枝,而是掉入了地狱。可杨坚宠辱不惊,闭门不出。
  偶尔传出来的消息,不过是他闭门念念佛经。
  可就是这个一直闭门念佛经的人,后来还是得到宇文护的启用,却在宇文护死的时候,没有震惊,没有悲伤,甚至没有任何意外,他甚至还向引发宇文护之死的仇敌孙思邈打了个招呼,叫他一声师兄?
  日照虽不是绝顶聪明,但也明白了什么,嗄声道:“普六茹坚,你竟敢勾结外人,刺杀大冢宰?”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中军大帐内微有骚动。
  宇文护虽死,但帐内帐外显然都还是他的亲兵,听闻杨坚居然如此作为,立即握紧手中兵刃,似乎只要日照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将杨坚斩成肉酱!
  这时候,些许骚动说不定就会酿成新一轮的血腥屠杀。
  杨坚立在那里,冷静得有如冰山:“你错了,我未勾结外人。”
  伸手入怀中,他竟取出道圣旨,展开念道:“天子有旨,宇文护倒行逆施,图谋篡位,当诛杀无赦!若有附逆,当斩不饶!”
  众人微哗,眼中多露惊惧之意。
  天子?哪个天子?
  如今的大周多只知道宇文护,也多听宇文护的命令,却忘记大周本有个天子,叫做宇文邕。
  宇文泰死后,诸子年幼,宇文护逼死独孤信、赵贵后,大权独揽。先后立宇文泰之子宇文觉、宇文毓为帝,又杀了这二人,再立宇文泰第四子宇文邕为如今大周天子。
  从宇文邕登基到如今,转瞬过了十二年。
  在所有人眼中,宇文邕无非是个傀儡,十二年来一直战战兢兢地活着,众人却没想到宇文邕也会反抗。
  不但反抗,而且一出手就让杨坚杀了大冢宰宇文护。
  日照眼眸红赤,摇摇欲坠,还能嘶声道:“你撒谎,大冢宰一直对天子忠心耿耿,你伪造圣旨,才是真正的图谋不轨。”
  手一指,喝道:“杀了杨坚,官升三级,若有差错,我到天子面前领罪。”
  他这一声呼喝颇有蛊惑之力,众人又是犹豫。
  杨坚只是笑笑道:“天子传旨,只诛首恶,不追究从众,只是从众若反,那结果就难说了。日照,你早该死了,何必让这些人陪着送死呢?”
  性命攸关,帐中兵卫难免摇摆不定。
  日照嗄声道:“他们用的是各个击破的法子,杀了我后,只怕就要轮到你们。只有杀了杨坚,我等才有活命的机会!”
  众人一凛,围在杨坚周边的兵士已蠢蠢欲动。
  就在这时,帐外突然有人道:“你们杀了杨大人,才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话声未落,一人大踏步走了进来。
  那人发丝斑白,看起来年纪苍老,但一双眼眸顾盼生辉,给他带来不尽的儒雅风流之意。
  帐中兵卫一见那人,脸色诧异。
  那人向孙思邈看了眼,眼眸中精光闪动,但转瞬望向日照道:“日照,大局已定,何必负隅顽抗?放弃反抗,韦孝宽和杨大人可保尔等不死!”
  孙思邈一直默然,他本是局中关键,这刻看起来竟置身局外一样。但听到韦孝宽三字时,还是略有吃惊。
  他当然听过韦孝宽之名,也知道周国能和齐国抗衡多年,韦孝宽在其中实在功不可没,此人身为周国名将,不想今日竟到了这里。
  “当啷”声响,一兵卫已松开了手中的兵刃,紧接着“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帐中兵卫尽数放弃了兵刃,纷纷跪倒道:“多谢韦将军。”
  他们可不信杨坚,但实在无法不信韦孝宽。
  韦孝宽自北魏年间,就领兵作战,身先士卒,与兵士同甘共苦,在军中极有威望。
  西魏年间,韦孝宽镇守襄城,独孤信镇守新野,二人关系甚好,爱民如子,被当地百姓称为联璧,传为美谈。
  这样的一个人,本为宇文护忌惮,但宇文护却不能不用,实则是此人有着非凡的本领。
  当年玉璧之战,齐太祖高欢倾兵进攻山西玉璧,就要渡河尽取关中之地,就是这个韦孝宽,坚守玉璧数月,让高欢无功而返,手下死伤惨重。
  斛律明月天下无敌,虽在疆场上屡败韦孝宽,但若无韦孝宽坚守山西,说不定如今早被齐国一统天下。
  这样的一个人,无论宇文护还是斛律明月,都是又恨又赞,能让敌人恨容易,但也能让敌人赞的人绝不简单,这样的一个人说的话,让帐中兵卫怎能不信?
  韦孝宽见状,凝望日照道:“你虽助纣为虐多年,但若能服罪,也可不死。”
  日照环望帐中,突然放声大笑道:“我若不死,就要反咬大冢宰一口,让你们更加名正言顺了?可是你要知道,大冢宰待我不薄,我不能为其复仇,也要追随他于地下,岂能效仿尔等叛逆所为?”
  言未落,日照一抬手,自击在头顶之上。
  “砰”的一声大响,日照晃了晃,仰天倒地,再没了气息。
  帐中陡静。
  所有兵卫或惶惶,或惭愧,但更多的都是不安。
  韦孝宽凝望日照的尸体许久,只是叹口气,摆了下手。
  帐外有兵卫涌进,押帐中兵士出了大帐,片刻的工夫,地上尸体就清理干净,所有一切井然有序,帐中很快恢复了宁静。
  这事情若传出,只怕惊天动地,三国震动,但韦孝宽处理起来却是游刃有余。
  不多时,除杨坚、韦孝宽、裴矩和那寇祭司外,只有孙思邈还默默地留在帐中。一切事情宛若并未发生,可孙思邈眼中却有了分感喟,他当然知道事情并未完结。
  韦孝宽终望孙思邈道:“如今天下三分,不知先生可有何高见?”
  宇文护死了,事情惨烈中还带分诡异,太多谜团未解,谁都不想韦孝宽竟平淡视之,一开口,竟和孙思邈谈论天下之势。谁也没有想到,他对孙思邈居然和熟人一样,很是客气。
  孙思邈却不意外,只是道:“孙某见识浅薄,如何敢在韦将军面前班门弄斧?”
  韦孝宽哈哈一笑道:“先生若真见识浅薄,又如何会掀起这么大的风浪?”顿了片刻,感慨道,“当年独孤兄在时,曾和老夫谈过,孙思邈此人绝非池中之物,只可惜老夫和先生缘悭一面,后来等想见时,先生却已失踪,一晃过了十三年……”
  他不愧为疆场名将,谈吐间豪气不减,但神色却多少有了唏嘘之意。
  美人迟暮固然可怜,将军沧桑,壮志未酬更是遗憾。
  孙思邈笑笑:“将军可感到遗憾?”
  “不错,先生十三年卧薪尝胆,已现锋锐,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可老夫十三年虚度,怎不遗憾?”
  韦孝宽当然有憾,自古名将悲白发,他一时名将,当图建功立业,天下一统,可他终究无法战胜斛律明月,他能做的只是等待。
  “我却觉得将军这些年并未虚度。”孙思邈缓缓道,见韦孝宽不解,孙思邈轻声道,“这十三年来,将军保关中不失,保百姓安宁,不知多少百姓因将军这十三年得以丰衣足食,度过安乐的一生,如此十三年,怎说是虚度呢?”
  韦孝宽目光一凝,若有所思。裴矩却是扁扁嘴,流露出不屑之意。杨坚只是笑笑,那寇祭司却仍旧黑着脸。
  “在我看来,将军之功,只怕还胜斛律明月。”孙思邈道。
  韦孝宽略有诧异:“先生未免太过高看老夫了。”
  “天下因战而苦,百姓因战而亡,斛律明月攻城掠地,赫赫威名,但他名声却是建在累累白骨之上,将军之名,却是建在百姓安乐之上,因此在下来看,将军功劳更巨。”孙思邈诚恳道。
  裴矩听了,心中暗道,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必管他人看法?若立名声当如斛律明月,孙思邈这般见解,多少迂腐。
  韦孝宽仰天一笑道:“老夫这些年来,倒也听过赞美无数,但先生所言,倒真的让老夫感觉新鲜。先生所言大有道理,可是……老夫还是觉得,若能在老夫有生之年,一统天下才是老夫所愿。”
  孙思邈微微一笑,再不多言。
  韦孝宽眼中突现咄咄大志,显然老骥伏枥,仍旧志在千里。
  “先生不肯说出高见,老夫却想说说看。想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如今天下分裂太久,已有趋于一统之势。”
  “将军认为哪国能一统天下呢?”孙思邈缓缓道。
  韦孝宽立即道:“当是大周。”他神色间满是振奋之意,握拳道,“江南王气将尽,陈霸先立陈国时,已呈颓势,眼下虽有淳于量、吴明彻、萧摩诃等人算是名将,但陈顼为人狐疑,堂堂一国君王,竟为区区六城送来先生,执著昔日恩怨,用人又疑,可谓是目光短浅,怎能成一统之事?”
  孙思邈沉默不语,不能不说这个韦孝宽看人精准。
  陈顼虽将他送给周国,他对陈顼却没什么怨恨之意,但从建康之局,他已知陈国在天下一统中绝难有作为。
  “更何况陈顼性非宽宏,小福则安,诸子难有大器,陈叔宝生于妇人之手,性格软弱,陈叔陵有勇无谋,性格暴戾,更不是合适的君王,江南两代之内,难振陈国颓势,可老夫看这天下已乱了数百年,但最多二十年,可望一统。”
  孙思邈神色感慨,喃喃道:“还有二十年?”转瞬道,“那齐国呢?齐国势强,有斛律明月、段韶、兰陵王一帮人杰,只怕更胜周国。”
  他虽这般问,可神色间却带分喟然。邺城一行,他多少也有些失望。
  韦孝宽立即道:“齐国强势,倒不是虚言,但先生难道不知今非昔比了吗?”
  “今非昔比?”孙思邈皱下眉头。
  韦孝宽缓缓道:“斛律明月纵横天下三十年,的确无人能与之争锋,但他老了……难有作为。”涩然一笑又道,“老夫亦老了。”
  他话语中有着不尽的沧桑落寞之意,瞥了杨坚一眼,精神一振:“兰陵王虽勇猛无敌,锋芒隐超斛律明月,但老夫却知不足为惧。”
  “为何?”孙思邈虽在反问,但神色悲哀,似对韦孝宽所言有分认可。
  他一路南下,本是为了兰陵王,一直未曾和兰陵王相见,却像对兰陵王已有认识。
  “一来兰陵王身为齐国宗室,功高必遭齐主高纬猜忌;二来兰陵王本是斛律明月的影子,斛律明月若死,兰陵王定无所依。”
  韦孝宽说得很奇怪,兰陵王皇室中人,威震天下,怎么会是斛律明月的影子?
  孙思邈好像明白韦孝宽的意思,缓缓点点头道:“那段韶呢?段孝先智勇双全,若论领兵运筹,还在陈国淳于量之上了。”
  段韶字孝先,在齐国外统军旅,内参朝政,可说是出将入相。如果说斛律明月对齐国来说是赫赫骄阳,段韶就是那皎洁的明月。
  孙思邈前往邺城,倒曾想见段韶其人,但无缘相会。
  韦孝宽缓缓道:“段孝先当世名将,儒雅谨慎,性情温和,老夫虽败给斛律明月,却不畏惧斛律明月,可是对于段孝先,总是心存畏惧。”
  他说话时,脸上突露出极为古怪之意,又道:“但现在老夫不怕了。”
  孙思邈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心中微震,还是问道:“为何?”
  “先生难道不知,早在先生前往邺城之前,段孝先在前线大破周军当日,就病亡阵中吗?”韦孝宽道。
  孙思邈真正地愣住,许久才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他神色中突有恍然,又带分遗憾,更多的却是惋惜无奈之意。
  韦孝宽目光老辣,立即问:“先生想说什么?”
  孙思邈沉默许久才道:“斛律明月过强,齐国只有段韶之言他才肯去听,段韶一死,斛律明月只怕益发得不听人言……知人者智,自知者明,斛律明月知人但难自知,只怕齐国危矣。”
  说话时,他若有意若无意向那精巧的箱子望了眼。
  那箱子上的斛律琴心不知所踪,但他竟没有多问斛律琴心的下落。
  韦孝宽抚掌笑道:“说得好,知人者智,自知者明,齐国缺乏自知者,终难成事。”话音微顿,韦孝宽目光炯然道,“我大周则不同,若说昨日,大周还没有自知之明,但到今日却已不同……”
  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昨日大周还在宇文护这暴戾权臣手上控制,但今日宇文护死,宇文邕当政,定是另一派气象。
  韦孝宽继续道:“我大周已除内患,如今上有能君,下有贤臣,虽一时武力难及齐国,但不出数年,情形定能扭转。”
  孙思邈缓缓点头,道:“韦将军以百忙之身,还有闲暇和我讨论天下大事,不知目的何在呢?”
  韦孝宽道:“先生难道不知吗?”见孙思邈默然不语,韦孝宽道,“想良禽择木,良臣择主,先生大才,无论独孤兄还是杨大人这种旷世奇才,都对先生钦佩有加,我主才除内乱,就要大展宏图,急需人杰,老夫不才,想请先生为周国尽力。以先生之能,高居庙堂之上并不为过。”
  他以堂堂周国老臣之尊,竟对孙思邈如此推崇,裴矩有分不屑,那寇祭司却有点动容的样子。
  杨坚还是在笑,但笑容淡远,让人猜不出心事。
  “我若不为周国效力呢?”孙思邈沉默许久,回得很慢,但意思坚决。
  帐中突静,裴矩和那寇祭司脸上都露出错愕之意,实在不想孙思邈竟会拒绝韦孝宽。
  韦孝宽似也没有想到,默然良久才道:“以先生之能,若不为周国所用,只怕老夫寝食难安。”
  他话语中机锋隐现,脸色沉下来,一时间帐中寒气大升。
  裴矩立即想到,天下强者,素来不用人才,就杀之以避免其为旁人所用。韦孝宽身为周国强将,这么说,当然是心怀杀机。
  阳光落在孙思邈的身上,却有分淡淡的温暖。
  他微微一笑道:“那将军真让我有些失望。”
  韦孝宽目光闪动道:“先生失望什么?”
  “想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真正能者,大敌只在自身,却不在外因。”
  见韦孝宽有思索之意,孙思邈缓缓道:“十三年前,在下就未有入仕的念头,十三年后,亦是如此。将军大量,当知人各有志,何必勉强?”
  裴矩微有错愕,一时间竟不能理解孙思邈所言,实在是因为他和孙思邈本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
  韦孝宽望着孙思邈许久,紧绷的脸庞缓缓松弛,终于放声大笑道:“说得好。”转瞬长叹一声道,“老夫画蛇添足了。”
  言罢一拂袖,他竟大踏步地走出了中军大帐,再不回头。
  他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倒让人很是意料不到。
  裴矩眼珠转转,看了杨坚一眼,闪身出了军帐,他是知机之人,看出杨坚当然和孙思邈还有话说,却未见得想让旁人听到。
  那寇祭司却还冷着脸,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杨坚对寇祭司视而不见,凝望孙思邈良久,终于笑笑道:“师兄赢了第一局。”
  他称呼孙思邈师兄本有些奇怪,突说什么赢了第一局,更让人有些摸不到头脑。
  孙思邈当然了解,只是笑笑,神色却多少有些落寞。
  帐外突有人笑道:“杨坚,你和孙思邈在昆仑学艺多年,难道还不知道他的禀性?这第一场赌局你本是定输无疑的。”
  笑声爽朗得有如秋日的阳光,其中还有分柔意。
  随着那笑声传来,帐外走进一女子。
  这是大周军营,本禁女子来去,只有宇文护才可能带女子在营中戏谑,但那女子走进来,却没有丝毫忌惮。
  那女子一双眼眸如冰晶般明亮,身着红衣,进帐时如同一团火般在燃,更耀得她的肤色白皙如玉。
  她身材略显得高壮些,但无论谁一见,都不能不承认她本是绝色的女子。
  但旁人看到她的第一眼,看到却不是她的美色,而是她的执著。
  她高直的鼻梁,红唇微薄,紧抿之下,就让人知道她若打定了主意,绝不会轻易地改变。
  她本是个奇女子,可更奇的是,她竟然对孙思邈和杨坚都熟悉非常,甚至能知晓二人之间很多旁人不知的秘密。
  杨坚也去过昆仑,还曾和孙思邈同在昆仑学艺多年?
  那他们都是天师门下?
  这本是惊天的秘密,但那寇祭司听了,却不为所动,竟像早就知晓这个秘密。
  孙思邈一望那女子,眉头扬了下,转瞬笑道:“我本猜测是谁杀了宇文护,现在才明白了。”
  那女子亦笑道:“现在你当然知道是我出的手了?”
  那寇祭司一直波澜不惊,但听到这句话时也难掩脸上诧异。
  宇文护堂堂周国的大冢宰,强悍无边,谁都想不到他也会死,谁都更想不到,他竟然死在这女子的手下。
  难道说,帐外那枪本是这女子所刺?
  可这女子恁地这般胆大,这般勇力,竟然敢对宇文护下手?
  她为何要杀宇文护?
  孙思邈对那红衣女子道:“很多人都想宇文护死的,但你显然更想他死,只是我没想到你会等了这么多年。”
  那女子晶亮的眼眸中闪过一分恨意,一字字道:“我等了十三年,本就在等今日出手。我独孤伽罗要做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她就是独孤伽罗——独孤信的女儿,嫁给杨坚的女子,当年差点许配给了孙思邈。
  无论从哪种身份来说,她都不会是个平凡的女子,但她最不平凡的是,她一直记得自己的名字——独孤伽罗。
  她是个执著的女子,亦是个坚持的女子,她不会依赖任何人而活!
  孙思邈点点头,喃喃道:“你的确做到了,看来所有的计划,本在你们的掌控之中。”
  独孤伽罗抿去恨意,嫣然一笑:“其实你要掌控这个计划,也是轻而易举,但我却知道,你不会去控制什么,你一直在计划之外。听杨坚说,你自昆仑而出,就曾立誓,此生不杀一人。宇文护虽想杀你,但你却未见得一定要他死,因此我越俎代庖,不但为了你,也为了我杀了他!”
  她是杨坚的妻子——十三年前就是,可她一直称呼杨坚的名字。
  顿了下,见到孙思邈的怅然,独孤伽罗笑道:“我知道以你的才智,要猜出前因后果并不难……”
  “可我还是有些事情不明白。”孙思邈微皱着眉头。
  “那你想问什么?”独孤伽罗立即道。
  孙思邈沉吟片刻,才道:“当年杨坚去找我,是不是你的主意?”
  他知道今日果,必定是昨日因,更知道如今的一切,早在十三年前就已注定,但他还是有很多地方不明白。
  不明白往昔的情仇决断,不明白寇祭司的来意,不明白柳如眉的还魂,不明白的太多太多,只因为世人之间的仇恨纠葛之秘,要远寒过昆仑顶上苍茫的皑皑白雪。
  
  第十三章
  
  赌局
  孙思邈的确有很多事情不明白,但他明白的是,当初若非杨坚在昆仑山找到他,一切发展就会截然两样,或许也不会有今日的惊天改变。
  而且看起来,能造成这惊天改变的就是独孤伽罗。
  独孤伽罗对孙思邈的询问并不否认,神色间也带分感慨:“当年你执意要选柳如眉,我很不高兴,但听说你竟敢带柳如眉从宇文护眼皮底下私奔,反倒很感动。”
  女人心,本是易变。不过独孤伽罗说得这么直接,孙思邈反倒略有尴尬,向杨坚望去。
  杨坚并没有介意的样子,接道:“因此伽罗让我去帮你,这是我娶她的条件。”
  独孤伽罗突望杨坚道:“当年孙思邈未看上我,可你执意要娶我。独孤家随后大难,而你一隐就是十三年。事到如今,你可曾后悔吗?”
  杨坚淡淡道:“我娶你,只因你是独孤伽罗!”
  他没有径直回答独孤伽罗的问题,可一句话实在顶千言万语。
  独孤伽罗本是执著的眼眸中,突然闪过分感动,大多女子都希望自己在意中人眼中是独一无二的,只有她知道自己的确独一无二,她感动的是杨坚也知道。
  这样的男人并不多。
  杨坚已回到话题上,对孙思邈道:“可我去的晚了,宇文护比我先一步找到你。之后你神秘失踪,很多人说你死了,可伽罗不这么认为,她觉得你这种人绝不会轻易死的。”
  孙思邈苦涩一笑,心道有时候并非不想死就能不死的。
  杨坚又道:“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是冼夫人凑巧到了关中,又碰巧用金蚕蛊救了你,而你最终能够不死,还是因为去了昆仑。”
  他谈及往事经过,简单扼要。
  寇祭司突然道:“冼夫人并非凑巧去的关中。”
  寇祭司不知什么缘故,一直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