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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心-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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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若战,谁胜谁负?
  风吹寒树,树上白雪不堪压力,轻轻地飘进堂中,化成了水,如同当年冤魂难尽的泪。
  孙思邈脸上又有了迷雾,缓缓道:“我一直认为,武功只能分出输赢,但分不出对错的。”
  斛律明月眼中露出诧异之意,他打遍天下无敌手,但对这个问题,却从未考虑过。
  “我今天说出这猜测,只想对将军说明一个道理,天师门下或许并没有对不起齐国,或许就算有做错的地方,也是迫不得已。”孙思邈眼中满是诚恳,“我请将军再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斛律明月冷漠道。
  孙思邈不语,他知道让有些人考虑的事情,那些人死也不会去做,他只能希望斛律明月不会是那些人中的一个。
  “你让我对天师六姓网开一面?”斛律明月终道。
  孙思邈沉吟片刻,点点头道:“也可以说是这样。”他说了许多,得出这样一个回复,却并没有失望。
  这并非一个让他满意的答复,但他很高兴斛律明月能这样回答。
  若是放在以前,这个条件也根本没有人敢在斛律明月面前说的。
  斛律明月眼中闪过分讥诮:“可就算我放手,他们也不会放手的,这个问题,只能有一个结果。”
  高澄死后二十年来,死在齐国手下的道中高手难以尽数,岂是一个放下能够解决?
  “将军没有试过,怎么知道结果呢?”孙思邈诚恳道。
  斛律明月凝声道:“有些事,不用试,也会知道结果。”
  孙思邈轻叹了口气,难掩失落:“既然这样,那我先行告退,不知将军能否同意?”
  众人均想,孙思邈说得未免轻巧,他翻出多年前的旧案,矛头直指斛律明月,更身为如今天师门下第一高手,斛律明月怎会再放过他?
  不想斛律明月沉默片刻,却点头道:“好。”
  厅堂中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倏然而解,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喘了一口气,一时间琢磨不透斛律明月的真正用意。
  孙思邈目光微亮,拱手施礼道:“多谢将军。”
  他转身要走,寇祭司慌忙跟上,只怕斛律明月突然改了心意。
  这里虽不像宇文护营中那般肃杀肃穆,但在寇祭司心中,危险之处更有过之。
  斛律明月见孙思邈将将走出厅堂,突然道:“孙思邈……”
  斛律琴心一颗心又提了起来,孙思邈如果就这样离去,她难免失落,可义父若让孙思邈留下,她又难免担心。
  “将军有何吩咐?”孙思邈止步,回身微笑道。
  斛律明月望着他许久,这才道:“你当然还不会离开邺城了?”
  孙思邈道:“不错……将军难道忘记了,我还要见兰陵王,等他给我答复?”心中却想,斛律明月当然早知道这点,他本不是要问这句话的,那他想知道什么?
  良久后,斛律明月点点头,转过身去望着冼夫人的画像,再没有言语。
  孙思邈也不多言,跟随寇祭司走出了将军府。
  日西斜,照得邺城雪色朦胧,寇祭司走出将军府后,又过了几条长街,感觉远离了斛律明月后,发现背心发凉,这才意识到方才一直在冒汗。
  他素来冷漠,这刻却忍不住称赞道:“孙先生果然不凡,天底下,只有你敢在斛律明月面前这么说话。”
  孙思邈笑道:“为什么?”
  寇祭司反倒一怔,不想孙思邈竟刨根问底,半晌才道:“无论谁在斛律明月的威严之下,只怕都难以说出心意。”
  孙思邈喃喃道:“这就是症结所在……”
  “什么?”寇祭司并未听清,忍不住追问。
  “你怕,因为你一直把斛律明月当作是敌人——一个极其危险的敌人。你的畏惧,来自你的本身。”孙思邈缓缓道。
  寇祭司揣摩道:“你是说……你把他当作朋友?”他实在很难明白孙思邈的想法。
  孙思邈摇摇头道:“暂时来说,他也不是我的朋友,或许在我眼中,他更像是一个病人。”
  寇祭司眼珠子差点冒了出来,他听过太多关于斛律明月的评价,却从未想到过,有人对斛律明月有这种看法。
  孙思邈犹豫片刻,缓缓道:“世上万法一同,在医者看来,佛家贪嗔痴三毒本也是一种病,一个人若太痴于某件事,他就会迷失,忽略太多别的事情……”
  寇祭司显然不太明白,也不想明白,打断道:“先生,我才发现,你对当年高澄遇刺一事见解独特,我有件事想和你商讨。”
  “什么事?”
  寇祭司略有迟疑,说道:“我出苗疆,除了为冼夫人外,还因为一个缘由……”
  当初孙思邈和他也曾谈论过这个问题,但寇祭司避而不答,这刻竟主动提及,更对孙思邈很是亲切。
  孙思邈暗想,他这般热切,难道所行之事也和高澄遇刺有关?
  寇祭司压低声音道:“不过这件事情不能让外人知晓……”
  话未说完,天地间突然传来一声大响!
  那响声来得极为突然,宛若山崩地裂般,城池似乎都在震颤,二人都是一怔,察觉声响是从东南方传来,扭头望过去。
  孙思邈第一个念头就是兰陵王回来了?
  他初到邺城,见祖珽的时候,就听过一声大响,后来知道是兰陵王立威造成的声势。可随即就发现不对,这次的声音,比那次还要剧烈,却像从城外传来的。
  城中百姓微有骚动,只是那声大响传来后,再没有任何动静,很有些奇怪。
  孙思邈目光一凝,发现长街不远处站着一人,静静地望着他。
  那人见孙思邈望来,微微一笑道:“孙先生,想不到今日又见了。”那人说话间,摇曳走来,娉娉婷婷,有香气随风而来。
  寇祭司却是讶然,一时间分辨不出那人是男是女。
  若说那人是男的,可他偏偏擦着胭脂,走路摇摆,翘着兰花指,一副女人的媚态。可要说她是女的,她喉结、胡茬都难掩男性特征。
  孙思邈道:“当初蒙穆大人出手相救,尚未感谢,今日再见大人,幸会幸会。”
  寇祭司脑海闪念,立即知道这人正是在后宫权倾一时,深得齐国皇帝高纬喜爱的穆提婆。
  穆提婆嫣然一笑,眼眸光彩闪动:“孙先生可是真心话?”
  孙思邈微微笑道:“我这一年来说的都是真心话。”
  穆提婆“噗哧”又笑,倒是千娇百媚:“孙先生真会开玩笑,那你以前经常扯谎了?”顿了下,又道,“你若真想谢我,立即和我去宫中一趟吧。”
  他堂堂宫中第一红人,这般口气说话,显然对孙思邈极为看重。
  寇祭司却有些傻了眼,心道这不男不女的人为何对孙思邈这种态度,总不是喜欢他吧?他对穆提婆难掩厌恶之意,又沉默下来。
  穆提婆一直未正眼去看寇祭司,又道:“不过宫中规矩多,先生一个人去没问题。”
  孙思邈知道他的言下之意,对寇祭司道:“阁下可去前面那家四通客栈等我,我去去就回。”
  寇祭司无奈,只好点头离去。
  穆提婆看着寇祭司的背影,冷哼一声,他最是心细,早把寇祭司的不屑看在眼中。若论平时,说不定想办法处罚寇祭司,可望见孙思邈的笑容,心情立好道:“先生,我们走吧……”
  突然回头望去道:“原来祖大人也在这里。”
  不知何时,祖珽已拄着盲杖,静悄悄地到了二人身后不远。
  见祖珽不语,穆提婆道:“祖大人来得正好,圣上也想见你。”
  祖珽这次倒没什么畏惧,只是点点头,默默地向皇宫的方向走去,他虽是瞎子,可比明眼人还熟悉这邺城的地形。
  穆提婆倒也不急,跟在祖珽的身后道:“祖大人,将军找你什么事?”
  “没什么事。”祖珽回道。
  穆提婆目光闪动:“没事找你?”
  祖珽淡淡道:“他或许是看我这瞎子太过清闲了,因此找我过去了。穆大人应该知道,将军做事,素来不讲理由的。”
  穆提婆皱了下眉头,也不再问,转向孙思邈道:“这几日知先生会来,圣上一直念叨,说无论如何都要找先生再去一趟。”
  “穆妃身子可好吗?”孙思邈问道。
  穆提婆道:“未全好,但总算好很多了,这当然多亏了先生。”
  孙思邈谦逊一声,心中却想,穆妃既无大碍,高纬找我入宫中做什么?祖珽方才言语虽淡,可显然对斛律明月独断专行有些不满。江南陈国的症结,多在陈顼身上,但齐国的症结呢?
  想到这里,孙思邈皱了下眉头,脑海中又浮现出那高大巍峨的身影。
  穆提婆满面感激之意道:“因此一听将军把先生找去,奴家就立即赶来,只怕将军对先生不利。若真的如此,奴家就算撕破脸皮,也要把先生从将军府中救出来。”
  孙思邈道:“多谢穆大人抬爱。”他并不怀疑穆提婆的真诚,但忍不住又想,斛律明月权倾齐国,但和穆提婆也有矛盾了。
  三人说话间,过了护城河进入宫城。
  这次有穆提婆带路,孙思邈不用经过被搜查沐浴的过程,三人直奔内宫一殿,殿名蓬莱。
  孙思邈见“蓬莱”两字,倒不意外,他知这殿名的用意。
  传说中,海外有三神山,分名蓬莱、方丈和瀛洲,山上宫阙均是黄金白银铸造,内有不老神仙。
  不但秦始皇信了这些传说,当年战国时齐威王、齐宣王、燕昭王等都信这个传说,派人入海寻找仙山中的神仙。
  神仙未找到,可传说却流传下来。眼下齐国天子是高纬,高纬之父是武成帝高湛,也就是高欢的第九子,自登基以来,一直求仙问道,因此宫中的宫殿,大多取和神仙有关的殿名。
  殿中迎出一人道:“先生别来无恙?”孙思邈一见那人,倒是心中微惊。
  那人一张脸长得如崇山峻岭,满是冷酷,赫然竟是高阿那肱。
  高阿那肱不是死在响水集了吗,怎么又会在这里出现?
  孙思邈心中诧异,他清清楚楚记得李八百那箭射中了高阿那肱的心口,那是致命之伤,不要说是他,就算神仙也救不得的。
  高阿那肱见到孙思邈的异样,缓缓道:“先生以为本侯死了吗?”
  孙思邈看到他容颜憔悴,大病未愈的样子,确定此人绝非鬼怪,不由道:“不知是谁救活了侯爷?”
  高阿那肱道:“先生不要奇怪,只是本侯命不该绝罢了。常人的心脏都生左侧,我偏生在右边,是以响水集那一箭虽然歹毒,倒不致命。”
  孙思邈恍然,舒口气道:“原来如此,侯爷真的福大命大。”
  他知道人各不同,有人天生异相,有的人甚至五脏全部长反,却不想高阿那肱也是如此。
  高阿那肱一直盯着他的脸色,见他语出真诚,冷峻的脸上终露出分微笑:“先生请进,圣上正等着你呢。”
  孙思邈举步进了大殿,见龙椅上坐着一人,未着龙袍,依旧一身白衣,如着缟素,认得那人正是高纬,施礼问候。
  高纬一直盯着孙思邈进殿,见状摆手道:“孙先生不必多礼。”
  他声音仍旧尖锐急促,不过对孙思邈总算客气,开门见山道:“先生可知朕找你的用意吗?”
  孙思邈摇摇头,却瞥见殿中穆提婆、高阿那肱和祖珽都露出关切紧张的神色,略有诧异,不知道什么事情能让这些人如此看重?
  蓬莱殿内只有檀香静静在燃,散着虚无缥缈的烟雾……
  
  第六章
  
  谶语
  孙思邈曾和高纬见过一面,只是那次专心为穆妃看病,只感觉高纬性格急躁,却未对高纬多加观察。
  这次借此机会,孙思邈留意高纬一眼,蓦地发现他除了眉心紧锁还带着不变的焦灼外,鬓角竟有几根白发。
  孙思邈略有吃惊,皱了下眉头。
  他当然知道高纬是高湛之子,如果算算关系,高纬是兰陵王的堂弟,如果推算年纪,高纬还远远不到二十岁。
  这样年轻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有白发?
  孙思邈心中诧异,琢磨着高纬白发的原因,就听高纬尖声道:“上次朕见过先生,只是关心穆妃的病情,却没想到先生是个大有来历的人。”
  孙思邈含笑道:“圣上过奖了……我……”
  “没有过奖。”高纬截断道,“听说你被斛律将军逼迫,无奈逃往陈国,却又被陈国抓住,送到周国……”
  他说到这里,倒有点艳羡之意。他久居深宫,并不知道这其中生死一线,反倒感觉这经历很好玩。
  “可你最终还是又回到了齐国,斛律将军看起来也没有为难你。”高纬自顾自地说道,“他们都说你很有才,不但昌国侯赞许,提婆推荐,就算祖侍中这个神童都说自愧不如。”
  “那是诸位大人的厚爱。”孙思邈道。
  “不是厚爱。”高纬缓缓道,“朕知道的不多,但朕知道一点,能让他们和将军都看重的人,绝不简单。”
  孙思邈沉默下来,他入邺城时,自起孙简心一名,本想收心简单地做一件事情,可现在才发现,愿望是好的,但实现起来太过艰难。
  “先生这种人才,朕若错过,岂不成了昏君?”高纬哈哈大笑道,“因此朕想封你一个大官,你想当什么官,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朕绝不拒绝!”
  此言一出,穆提婆微笑,祖珽木然,高阿那肱冷峻的脸上带分动容。
  孙思邈平静依旧,缓缓道:“圣上,在下并不想为官。”
  众人愣住,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高纬极为意外,双眉一竖,竟有肃杀之意:“你说什么?”
  “孙先生,你不妨好好考虑。”穆提婆忙打圆场道。
  孙思邈缓缓道:“在下自幼患疾,几乎早死,这件事不知圣上可曾听过吗?”
  高纬反问:“那又怎么了?”方才他对孙思邈极为亲切的样子,这一刻口气却很不友善。
  孙思邈道:“在下幼时病得死去活来之时,曾在佛祖神像前许愿,若能病好,此生立志医道,救济天下百姓,若违此誓,当自绝佛祖面前。”
  众人微有动容,高纬眉心微舒,若有所思的样子,杀意渐渐消融。
  “几位大人对在下厚爱,在下感激不尽。只是……人各有志,医术在下不敢妄自菲薄,若说为官在下却能力有限……”
  穆提婆听到这里,嘴唇动动,想要劝说的样子,终究忍住。
  孙思邈诚恳又道:“因此还请圣上见谅,能让在下做自己喜爱之事。”
  高纬听到这里,叹息道:“人一生中,能做自己喜爱之事,那真的万金难换,朕不勉强你了。”
  他喜怒无常,这一刻却颇有感慨的样子,沉默片刻道:“可是……朕其实想让你帮手的。”
  孙思邈略有诧异,不解这堂堂齐国天子,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他的帮手?同时又想,原来高纬有求于我,这才想用官来换。
  “圣上请讲,在下若力所能及,当尽力去做。”
  “这件事你若做不到,天底下只怕没人能够做到了。”高纬皱眉道。
  蓬莱殿内檀香渺渺,似梦似幻。
  孙思邈心中微动,就听高纬道:“朕想问你,究竟如何才能得到如意呢?”
  殿中静寂无声,所有人脸上都露出凝重之意,就算祖珽灰白的眼眸中,都放出光彩。
  孙思邈沉默下来,飞快地瞥了祖珽一眼。
  高纬怎么会知道如意的事情,是不是祖珽说的?
  他这般急切地要如意做什么?
  这并非事情的关键,关键是他如何来回答呢?他当然知道这个问题不好答。
  人不好改变,看法亦难以改变,冼夫人认为他见到了阿那律,祖珽相信他拥有了阿那律,李八百也说他拿到了阿那律……
  到如今,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有阿那律。
  可他知道真相并非如此。
  但他知道没用,因为三人成虎,自古多有,很多事情并不由他知道而改变。
  良久,高纬才又道:“先生不想说吗?”
  “我只怕说出来,也没人相信的。”孙思邈道。
  祖珽哑着嗓子道:“你说出来的,我们就信。”
  众人均是点头,若说齐国有个人能让殿中这些人一起相信,那人绝不会是斛律明月,而是孙思邈。
  孙思邈沉吟片刻道:“那好,我先说个故事,听完后,或许……对圣上有些帮助。”
  高纬精神一振,立即道:“先生请说,朕洗耳恭听。”
  他以为孙思邈要告诉他获取如意之法,祖珽却皱了下眉头,他感觉孙思邈说得含糊——孙思邈只说帮助高纬,却并不提寻找如意一事。
  “这故事和一对父子有关……那父亲是个天下罕见的奇才,所学所知简直让人匪夷所思。”孙思邈琢磨着措辞,缓缓道。
  “那父亲比先生还要强吗?”高纬问了句。
  孙思邈笑道:“在下不敢和此人相比的,此人才能,远胜在下百倍。”
  祖珽见孙思邈说得煞有其事,心中不信,哼了一声,他自负才华,虽感觉不如孙思邈,但不信这世上竟有胜孙思邈才能百倍之人。
  “天下奇才难数,但历来神物自晦,奇人多隐,那父亲虽才能极高,但一直隐居山中……只是他终究还不脱生死轮回,难离红尘情热,因此经常解附近百姓危难,兼医术高明,虽不求名,但渐渐为人所知,有了名气。”
  高阿那肱道:“这人倒和先生比较像了。”
  祖珽脸色微变,隐约明白孙思邈说的是谁了。
  孙思邈继续道:“那人虽能人不能,但世上不如意者,十之八九,那人也有不如意的地方。”
  他这里说的如意,只是人的一种心愿,当然不是传说中的阿那律。
  “他有个儿子,志存高远,一直让他很是头痛……”
  众人心中奇怪,暗想若子孙志存高远,那是好事,为何那父亲会头痛?
  “有大志者,就绝不甘心平平淡淡地度过一生,那儿子一心想入世打一番天下,于是先将父亲本事学个七七八八……那儿子想学,那父亲就一直在教,那儿子的确也是奇才,那父亲的本事虽说浩如烟海,但那儿子的本事后来也惊艳当世……”
  孙思邈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想到了破釜塘,那时他说的是这个儿子后来发生的事情,那时候斛律琴心还是慕容晚晴。
  人会随时间变的,谁都不例外。
  他心有怅然,又道:“可那儿子一直最想得到的却不是父亲的全部本事,而是父亲拥有的一物……”
  众人听到这里,均集中了精神,不想错过一个字。
  高纬突道:“先生,你说的那父子是不是张陵和张角?”他也不笨,一心想着如意的事情,当然会往这方面靠拢。
  孙思邈又沉默下来,良久才道:“是。”
  穆提婆道:“那父亲拥有的一物,莫非就是阿那律?”
  孙思邈缓缓道:“或者可以这么说。”
  “或者?”穆提婆有些不解的样子,他不明白孙思邈的意思,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或者又是什么意思?
  高纬却大为兴奋,忙道:“先生请说下去。”
  孙思邈道:“传说中,那物极为奇异,上面记载着……很多事情。”
  “记载事情有什么奇异的?”祖珽不由问。
  高纬却问:“记载着很多事情?那有什么用?”
  这二人想法不同,关注的地方自然也不同。
  孙思邈没答高纬所问,缓缓道:“记载事情是不奇异,可那上面记载的不但是张陵以前的事情,听说还记载了张陵、张角身后的事情。”
  众人均怔,一时间没有领会其中的意思,祖珽最先明了,失声道:“三世书,世上真有这东西吗?”
  高阿那肱、穆提婆本要听如意的事情,听到又冒出个什么三世书,都是一阵茫然。
  高纬也在皱眉:“什么三世书?”
  祖珽半晌才道:“远古曾有个传说,盘古开天,女娲造人后,曾传下一书,记录朝代变迁,人之兴衰变迁,后经黄帝,大禹等人之手后,不知去向,不想竟落在张陵的手上。”
  高阿那肱摇头道:“荒谬,怎有此事?”他说到这里时,神色竟有分不安,不过众人都诧异祖珽所言,并未留意他的异样。
  祖珽犹豫道:“我说过,这是传说。”灰白的眼眸瞪着孙思邈道,“先生见过那物吗?”
  孙思邈摇摇头:“我也是听说,却从没见过。”顿了片刻,望向高纬道,“圣上现在知道那物什么用了吗?”
  高纬并不蠢笨,很快明白过来,振奋道:“这么说……那物有预知的功能?”
  众人均是一怔,自汉代来,谶纬之风就流传甚广,许多人确信不疑,若真的有这么一本书记载着人之兴衰变迁,天下变故的话,那简直是一本惊世预言书!
  孙思邈的目光从众人脸上掠过,缓缓道:“不错,如果按照传说,那物的确有预言的功能……”
  “那本书在哪里?”高纬迫不及待道。
  “圣上要那东西何用?”孙思邈问道。
  高纬立即道:“我想……我想……”他说到这里,脸上突然露出极为古怪的表情,又问了一句奇怪的话,“那本书只能预言吗?”
  “是,听说那东西只能预言,却无法改变什么。”
  众人脸上也露出极为怪异的神情,高阿那肱脸上似乎有分疑虑,反问道:“既然预知,怎么会无法改变?”
  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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