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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进的平凡生活-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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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拔剑声就已经响起。
  白光闪动。
  范进这个拔剑的手法是林海珊教的拔刀斩手法,拔剑之中,亦含有杀机。只是他的剑只拔到一半,一只大手就已经按在他的腕上,一股巨力袭来,范进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胳膊,只能随着这股力,把剑又推回鞘内。
  一声大笑声中,老人的身形已经撞到范进身前,其肩头正对范进前胸,虽力只含而未发,但身在其中的范进,就感觉自己处于暴风之中,只要稍有抗衡,立刻就会引来对方袭击而粉身碎骨,只好随着老人的力量向后一路倒退。
  凤鸣歧的身子几乎是推着范进向里走,一路从客厅进入卧室,薛五正与张舜卿说着什么,见此情景惊叫道:“义父,你们做什么?”
  张舜卿娥眉一挑,似乎也有冲天怒火即待发作,可就在此时,凤鸣歧已经哈哈大笑起来。
  随着笑声,他很随意地停住身形,接着后跨半步,范进就只觉得那股惊涛骇浪般的压力,在这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连按在胳膊上的手,也收了回去。
  老人大笑着二次朝着范进以及床上的张舜卿一礼:“白门凤四久仰公子大名方才与公子开个玩笑,也不过是想看看公子小姐为人如何,以确定小女将来能否与二位相处。言语行为之间有冒犯处,还望二位海涵。本来这事,就是老朽引起,再看到二位的为人,大小姐的病,包在老朽身上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功夫换功夫
  凤鸣歧的态度,把几个人搞的都有些迷糊,他连忙解释道:“老朽方才与范公子所说的,并非是危言耸听,而是确实可能发生的事。从来江湖都只是江山一角,大小姐身为江陵相公爱女,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这些关注之中有善有恶,固然有人会力保大小姐无恙,也同样有人狼子野心,暗怀鬼胎。总归是在江湖上走动,一些风吹草动,老朽还是听得见的。”
  薛五道:“有人要对大小姐不利?那何不请兵保护……”
  “请兵是个办法,但是兵马是否可靠,也很难说。万一有人的关系也在军中,烧香引鬼也是有的,是以总要有可靠之人护卫才好。说来大小姐可能不知道,老朽当日与江陵相公也曾有一面之缘。他是官,我是民,交情谈不到,但总算是个渊源。于江陵相公的才干气度,老朽佩服已久。按说大小姐身染小恙,又是因为老朽的丹药而起,于公于私老朽都有卫护大小姐的责任。但是……江湖上的事就是这样,扯耳腮动,彼此各有渊源。老朽如果这次出手,也许就要承担上相应的后果,扛下无数恩怨。人在江湖,出手就要承担因果,那些出面的是刀,握刀的手藏在后面,到底什么身份,又是否接的下,谁也说不好。老朽是本地人,固然孑然一身无儿无女无牵挂也不愿意随便就结下这种冤仇。所以出手之前,我总要看看,自己帮的人到底值得不值得。”
  他看看张舜卿,“张小姐面临生死难关,亦从容镇定,这份气度有当日江陵相国之风。而且不迁怒于人,不责怪小五,这就更为难得。毕竟将来……”
  “义父别说!”薛素芳连忙哀求道。凤鸣歧哼了一声,“蠢材,连我是在帮你都搞不清么?马四娘人是很聪明的,怎么把你教的这么笨?”
  他又看向范进,目光里赞许的味道更重。“有情有义,悍不畏死,虽是书生却有武人胆色,这样的男子,若是入江湖必为名侠,若入朝堂亦应是栋梁。为了这对人中龙凤,不管惹上什么人,都很值得。”
  他说到此,又手捋长髯一阵哈哈大笑,指着薛五:“五儿的武艺是我教的,不是那些花架子,手下有真东西。大小姐身边没有丫头,这段时间就让五儿留下侍奉小姐,也可承担保护之责。再者,这次大小姐的病,也要五儿出力。她惹出来的事,就要负责善后。”
  他看看张舜卿,“方才老朽与小姐开了个玩笑,但也不全是谎言。小姐体内两种毒素混在一起,十分棘手,即使再好的郎中,也难以避免脸上落下疤痕。纵然大小姐可以泰然处之,白玉生瑕也终究是人间憾事,老朽虽然不是郎中,却有把握,小姐恢复如初,头脸不落丝毫印记,只是……过程里要辛苦一些。”
  张舜卿固然在心里已经做好接受一切结果的准备,也相信自己不管变成什么模样,范进都会接受自己,但是听到可以恢复如初,心中也是一片欢喜。但是她城府极深,于这初见者并不十分信任,只一笑道:
  “若当真如此,便要感谢老英雄妙手了。既然老英雄有此神术,何以只救小女子一人,而不救整个江宁万千生灵?小女子有一好友,乃是魏国公府上……”
  凤鸣歧摇头道:“六小姐的事老朽已经知道了,只能说爱莫能助。如果我可以救所有人,老朽自然义不容辞,但实际上,只救一个都很不容易。大小姐发病日浅,毒素不深,还好应付。六小姐一来发病已久,难以调养,二来这病需要人手,除了吃药,还要有人为病人推拿按摩,帮助气血运转。老朽弟子虽然多,但是能做这种差事的就只有五儿一个,她一个人应付不了两边,六小姐……总可以保住性命,比一般人还是要好一些的。”
  范进在旁道:“凤老,您老人家可有把握,让大小姐恢复?”
  “把握是有的,但是需要时间,也需要人照顾。既要养好身体,也要把体内的毒清理出来,我想最少也要一个月,算算时间,这个新年,你们怕是就要在江宁过了。范公子看来,要等下一科才能下场了。”
  “这倒无妨,但不知具体怎么治疗?”
  “老朽会开个药方,不过这药的作用只是辅助,真正起作用的,还是五儿。”
  凤鸣歧看看薛素芳,又道:“要想治好大小姐的病,最重要的在于,清除体内之毒。要想驱毒,就得用老夫的一门气功,这门气功叫做:易筋经!”
  其声音本来就很洪亮,说到最后三字时,一字一顿,真如古庙晨钟,让人心神一荡。整个人在那刹那间,仿佛也变得高大了几分。在这种气氛渲染下,即使如张舜卿这等对武艺全无兴趣的大家闺秀,也不禁对这门武功产生了想要了解的念头。看着凤鸣歧道:
  “老英雄,这门气功……有谁会呢?”
  凤鸣歧的身份在她面前,其实是提不起来的,即使年纪大些,也没什么用。两下对话时,始终是保持着下位者的姿态,可是说起这门气功时,其整个人的神态为之一变,在这一刹那间,老人竟似变成了张居正那等宰辅大臣,拥有与少女平起平坐,不相伯仲的资本。
  “易筋经本出于少林,但是年深日久,功法几经断续,如今寺中,此功已经绝传。反倒是外间,有三数人通晓。一是福建俞虚江,昔日反传棍术入少林,也曾教授过几名武僧易筋气功,但是其所学几何就很难说。东南之地,通晓这门功法者,老夫算一个,再有就是五儿了。”
  他看看薛五,后者朝着凤鸣歧盈盈下拜:“多谢义父造就。”
  “你我父女,客气什么?老夫的弟子门人虽然不少,但得此功真传者,惟五儿一人而已。要想治大小姐的病,就非要用此功法推宫过血,导引气血不可。这种导引过程,需要肌肤相接,非同性不能为,所以老夫所,这次治疗大小姐的关键,在于五儿。”
  张舜卿点点头,又看了薛五一眼,“那怕是有劳了。”
  “大小姐别客气,应尽之责。”
  范进问道:“不知这导引气血,于薛大家,可有什么影响?”
  凤鸣歧笑道:“这怎么说呢?耗损肯定是有的,但是为了大小姐千金之体,些许损耗,不必提了。江湖人为朋友两肋插刀亦是常有的事,何况是区区损耗。再说这事本就是五儿惹出来的,她也有这个义务善后。”
  范进摇头道:“话不能这么说,薛大家不能白忙,自当有所补报,我这里倒有个想法……”他看看此时从外间走进来的马湘兰道:“我想为薛姑娘落籍,不知道四娘是否愿意割爱。”
  薛五是官卖,籍入了教坊司,从制度上说,她需要接受官府管理,行动不能充分自由。如果礼部有什么征召,或是某个官员要见她,需要随传随到。
  当初是因为她冒充天花病人教坊司不收,又有马湘兰接盘,才把她带到幽兰馆。有她在中间敷衍,薛素芳倒是不用去坊司应酬,平日在江宁怎么都好,但是涉及婚嫁以及出城这类的事,其实还是有隐患存在。
  马、凤两人神色都一喜,马湘兰道:“五儿,我果然没看错吧,都说了范公子与那些普通才子不同的,是个值得结交的人,你看看,这不就要为你落籍?范公子啊,我与五儿有母女名分,自然是希望她能过好日子,若是能办成落籍,我高兴还来不及,哪会舍不得割爱啊。就是不知道她落了籍,又能去哪里。家已经抄了,她一个女儿家,总得有个依靠啊不是?”
  薛素芳又羞又急道:“这……怎么说到这上去了?不是给大小姐治病么,怎么谈到这上了,这说不上啊。”
  “薛姑娘出了力,自当得到补偿,先落籍再说,其他的另议。”范进朝凤鸣歧一笑,“凤老,这件事可能还是要麻烦您老出面。银子的事我来办,找人帮忙的事,就得您和四娘出面了。”
  凤鸣歧道:“礼部那里,老朽倒也有些关系,官职不高,但在这件事上可以说话,人也很热肠。就是少不了要公子破钞。”
  “这是自然的,在下也不是不懂事的人,跟衙门打交道,怎么可能不花银子?钱上的事我来想办法,从魏国公府也可以借出钱来,所以使钱不必担心,只要把籍落掉,怎么都好。再有谈第二件事,就是这气功的事。方才听老人家说起这易筋经如此神妙,范某倒是心痒的很,不知道老人家是否肯将此功法,教授给小生?”
  凤鸣歧一愣,“范公子,你是个读书人,不是武夫,习这气功……”
  “读书人亦可练剑,又如何不能学气功?其实读书本身就是养气,读浩然书,得浩然气,镇定养气是我们书生的基本功。说不定小生学起这易筋经,比起江湖上的朋友还要快些呢。当然,我也知道这功夫厉害,不能想学就学,也不会白学。我会和老人家做一笔交易,用一件东西换这门功法。”
  凤鸣歧摇头道:“公子客气了,这功夫是老朽师门秘传,不能拿来交换金银。江宁城内很有些富家子弟想学这功夫,出了多少金银,老夫也不曾教授。只是看五儿投缘,才教给她。再者,这功夫是否学的会,我也不敢打包票,收了公子的礼物,却教不会,老朽就难做人了。”
  “不然,这是两回事。学不学的会,是范某自己的事,教不教,是老爷子做主。再说,小生也不会俗气到用金银学功夫,那也太过看不起老英雄为人了。我是用一门功夫换一门功夫,这总合理吧?”
  凤鸣歧看看范进,两人方才搭手,虽然没正式较量,但是胜负看的很清楚。范进纯以武艺论,在他面前是提不起来的。当然,这也没什么丢人的。一个书生跟一个武夫比武艺,除非有身份加成,让对方不敢动手,否则多半是书生吃亏。听到范进要用功夫换功夫,凤鸣歧初时是有些诧异,近而是觉得有些好笑了。
  “范公子文武双全,老朽久仰大名。说到功夫换功夫……这话其实也是说远了。老朽这一把年纪,于武道上不敢说到了什么境界,但是起码也明白了一个道理。能学好自家的路数,便足以闯荡江湖,年轻人贪多,总想什么都学,到了我这个年龄才会发现,专精一艺才更好。范公子的绝技,老朽怕是无缘习得了。”
  “别急么,您先听听范某的功夫是什么,再做计较不迟。范某不知老英雄的易筋经修炼时,是否会有危险,是不是就像人说的那样,练不好就会瘫痪或是死掉?”
  凤鸣歧摇头道:“那是无稽之谈!习武的目的是强身,不是自戕,哪有动辄就要死掉的道理。无非是练的成或练不成,没什么凶险。”
  “这就是了,范某的功夫比不得易筋经,不但没那么厉害,风险还很大。大到范某之前一直不敢把它拿出来的地步。因为这门功法的作用,其实还没得到验证,是否真的有效,也不敢保证。如果它无效,那自不必说,如果有效,也会砸掉很多人的饭碗。所以范某这功夫即使练成,也需要找个大有面子的人共同施展,否则害人害己。老英雄即使练成,也少不了另寻伙伴,用这功夫,换老英雄的功夫,其实是老英雄吃亏了。”
  凤鸣歧原本对于范进所谓的功夫,只是有一搭无一搭,可是听到这里,目光却变的明亮起来,虎目紧盯范进道:“但不知范公子这功夫,需要找什么人做伙伴才行?”
  “怎么也得是魏国公这个级别的人,才可以合练。”
  “哦?那这功夫厉害了,但不知,这功夫练成之后,有何效用?”
  范进微微一笑,亦是一字一句道:“此功别无他用,惟可防天花!”


第二百一十二章 牛痘
  小小的卧室之内,一股无形但强大的能量在聚集、酝酿。
  范进不是凤鸣歧,不曾修炼过高强的气功,加上他终究是个书生,要维持温文尔雅的形象,说话的时候,自然就没有那种钟鼓之音。可是那低沉平和的声音,在几人听来,却如同霹雳雷霆。
  “我是广东人,广东这几年没大规模闹过天花,等到官府得到出天花的消息时,有时疫情都结束了。做地方官的都是一样心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能遮掩住,就不愿意上报。再说广东也不太平,地方上为了争田地成千上万人打群架都是常有的事,官府也管不了。在这种环境里,人们对天花的恐惧并不像江宁这种升平之地来的强烈。我这个法子第一不是验方,第二有一定的危险,一般人很难接受,真想推行它,首先必须得有大毅力,其次得有足够的权柄和资源,缺一不可。我在广东时,资源是有的,凌制军也很赏识我,但是没有很迫切的需求,又有很多事堆在那里,最后也就没搞下去。江宁这次天花死了很多人,也有很多人的命运被彻底改变了,所以我想要试一试这个法子。我一个外地书生,说了话也没人听,这就需要有本地人合作。所以我说,这笔生意是凤老英雄吃亏了。”
  凤鸣歧看着范进,目光如炬,声如洪钟。“老朽是个武夫,范公子是文士。文士肯与武夫谈交易,只这一点,武人已经占了天大便宜。范公子不如先说说看,你这防天花的方子是什么。”
  “眼下大明对于防天花,主要是种人痘。江宁天花一生,我就去问过郎中,不管水苗旱苗,种人痘都很容易死人。甚至十个里死一个,都可以算做良医太平方。花费大,死人多,本来天花这种病大家还存个侥幸,种了痘反而容易死,于是种痘的就越发少了。范某这个法子,来自海外。我们广东那个地方,总会有夷人来做生意,除了商人,偶尔也有西番僧。这法子就是从一个西番僧那里听来的,名为:牛痘!”
  在原本历史上,牛痘接种大概于十八世纪才出现,在那之前,固然有人痘疫苗的存在,但是天花依旧以其核弹级别的威力,在人间散布恐惧与死亡。与人痘相比,牛痘花费低,危害小,危险系数大幅度降低。单一个死亡率极低,就是人痘法所不能比拟的优势。
  但是事有利弊,在原本的历史时空中,牛痘法发明之后,于中国的推广也不顺利。包括医生在内,都对这方法进行抵制,究其根本,一是观念二是利益。
  观念上,从牛身上提取的痘液注入人体,普通百姓从心理上是难以接受的。而从利益上看,当下的旱苗水苗种痘完成后,都需要郎中持续跟进,不管是痘种还是后续的药物治疗,都可以给医者带来高额收益。牛痘痘种易得,也没有太严重的并发症,郎中在这个过程里是赚不到什么钱的,所以从行业内给牛痘设立阻挠。
  这些郎中里,有的本身也与官府有来往,或是认识一些大户士绅,于地方上很有些影响力。如果存心破坏,足以给种痘事业造成恶劣影响。范进只是个空降举人,在江宁本地缺乏资源,如果贸然推动种痘,并不一定能收获好结果。是以他从一开始没提出牛痘,就是因为如果要他来实施,根本不可能实行成功。如果是以范进和徐家父子合作的话,在那个阶段,徐家父子实际是没什么兴趣的。其实就算到现在,徐家那边肯不肯在这件事上合作,范进自己也没有把握。
  这个时代的技术推广,其实远比普通人想象的困难。以人痘这种也可以称做救命方的技术来说,虽然在明穆宗时代就有了这种技术,但是直到清初,这种技术才流传到浙西。而在古代,一门技术被反复“发明”多次,也是极为常见的事,归根到底,就是对于技术的轻视,和传播上的难度。
  于牛痘这种技术的解释,范进不是医生,再者当下人的知识结构限制,也理解不了病毒抗体之类的名词,对于疫苗也就理解不到。想要说服凤鸣歧理解相信牛痘技术,自有其难度。范进的优势在于,他是个读书人,而且是个已经和当朝宰辅家发生了一定联系的读书人。这个时代的话语权,是掌握在读书人手里的。
  在正常的情况下,读书人不需要向下面解释什么,只要把这件事说出来,听的人就会相信,原因只在于这是读书人说的。他认识字,自己不认识,那他说的肯定就是对的,这也就是权威的重要性。而有着宰辅家作为背书的读书人,于权威这一点上,又比普通读书人来的更强。
  “是以牛痘大概就是如此了,将痘牛的体液注入人体,让人可以抵抗天花,尤其对于婴儿,效果是最好的。但是凤老想必也明白,就这么说出门技术来,没有名医证明,大多数人是未必信的。所以这功法很有可能是个屠龙技,也有可能是个假话,因为毕竟我自己也没试过。是否愿意交换,全看凤老英雄自己决定。”
  凤鸣歧看着范进,神色间不喜不怒,只是在那里思忖。过了许久,才问道:“范公子,你有此良方,何不当初面禀徐公子,那样六小姐就不至于有今日之难了。”
  “凤老是明白人,想想就清楚,我当日说出来,他可会信。以痘牛体液注入六小姐体内,这话谁敢说,谁又敢操作?再者,当时也想不到,六小姐居然会感染天花,等到真发了病,再说这话也晚了。”
  凤鸣歧点点头,“这话倒也在理,小公爷不比普通人,这样的话,实在是匪夷所思,又非医家验方。除非是亲验有效,否则谁也不敢做主,给六小姐种牛痘。”
  “亲验有效也未必行,谁能想到六小姐会出天花?这种事一两个人好了,也未必能有用。一来是要种的人多,二来也是想到自己也会得天花,才能想到种这个。”
  “是了,范公子见事比老朽明白。”凤鸣歧一笑,“范公子这牛痘说是屠龙技也好,是无效方也好,但是总归是个活人万千的法子。凤某跑惯江湖的,东南数省都曾去过,也知道,每年光是死在天花上的人就成千上万。这还只是我所知,不知道的,便更多一些。若是牛痘法果然有效,那便可活人万千,功德无量,比较起来,这一点粗浅气功,就上不了台面。再者说来,读书人舞剑是风雅,不求杀伤。于武学一道上,最多是雅好,少有人真的喜爱,范公子堂堂广东才子,肯学老朽的功夫,那是给老朽面皮。若是老朽还不肯教授,岂不是不识好歹?这门气功的修行口诀,我会写给公子,具体修行时,得有老朽在旁指导才好,眼下可来不及。五儿与四娘,你们回幽兰馆收拾了行装,就搬到这里来伺候大小姐。老朽去找找人,先把五儿的落籍办下来再说。再去给江宁城里各位同道打个招呼,这所宅院的安全,凤四保了!”
  范进点头道:“一切全由老前辈安排。”
  人相继去了,房间里就只剩了范进、张舜卿两个。范进来到床边,握住张舜卿的手道:“这下放心了?凤老既然敢打包票,必有把握,这回不用担心变成麻子了?”
  张舜卿笑道:“我从一开始就不担心啊,反正有个傻瓜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都会要我,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可是范兄,你方才说的那牛痘……”
  “你是怪我没告诉六小姐或告诉你?我还是那话,不是不告诉,而是不敢。”
  张舜卿道:“范兄无须解释,小妹明白的。那牛痘之法听上去就觉得吓人,你就算说,我也不敢把牛的痘液弄到自己身体里,想想都恶心。六妹是个爱洁之人,就算杀了她也不肯的。人就是如此,只有事到临头,才知道害怕,在那之前,是不会低头的。我是在说,你为什么要把这方子告诉凤四?”
  她声音略放低了些,范进只好离她更近些才听得真切。阵阵如兰香气,扑鼻而来,令他不由一阵心猿意马。
  “国朝每年都会因天花死掉很多人,数字以十万计,这还是说太平年景,若是瘟疫大生,则死的人还要翻上几倍。而这,还是地方官报上来的数字。正如范兄所说,那些做方面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少报死人就少报一些,于丁口上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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