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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进的平凡生活-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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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进看着张国维,“这么说来,张指挥倒是一肚子苦水,这一案里你是冤枉的?”
“不,小人不敢说冤枉。做这差使的,谁都是一肚子苦水,张某不是最惨的那个,不敢喊个冤字。要说冤,谁也冤不过那三个被处斩的囚犯。张某也知自己罪大恶极,只求个不死,哪怕是流放三千里,也认命了。”
范进道:“这么说来,张指挥所求倒是不奢。”
“这其实已经是奢望了。按当下的情形看,朝内诸公认定张某是罪魁,只怕要明正典刑,以偿荷花三人。毕竟死了三条人命,总要搭上几条人命才算是相抵。小人当日滥用酷刑,以至酿成此事,人头不保也是报应。但是人总是怕死的,只求范老爷您想想办法,留住小人一条性命。”
“这个办法,我是没有的。要想活,得你自己想办法。”范进的手在盒子上轻轻敲打着,张国维看着范进,目光里满是疑惑。如果范进把盒子丢回来,就证明彻底不打算搭手,那自己只能另想门路。可是看范进眼下的举动,怎么看也是要收钱的样子,却又说管不了,这就让他有点摸不清头脑。
“范老爷,小人是个武夫,不比你们读书人心眼多。实在不明白范老爷所指为何,请您明示。”
范进道:“好吧,按说呢我也是希望你被砍了,给那几个被冤杀的出一口气。可是后来想一想,又觉得你其实也不该死。虽然你滥用酷刑以求口供,做的实在太过分了些。可是三人的性命不能算坏在你手上,若是刑部能够细致一点,都察院大理寺能够详细勘察此案,他们几个都不用死的。那时你无非是担一个疏忽的罪名,受些惩戒,再仔细去查案就是。可是他们全都把三人当贼来办,才酿成这场惨剧。你在兵马司只是过了第一堂,后面的刑全都是刑部上的,若说罪责,他们比你只大不小。如果这个案子你自己扛起来,那肯定是要杀头的。但是能够分析出利害干系,把谁占多少责任分说清楚,让上面明白,你在其中所占的责任没那么重,保住性命是没问题的。当然,你这官怕是当到头了,这个指挥位子就不要再想。”
张国维连连点头道:“小人早就不敢妄想保住官职,只要能保住性命就好。大不了全家发配到远瘴之地,只要保住性命就行。”
范进道:“发配……这个多半难免,不过发到哪里去,也有可操作的余地。实不相瞒,我在广东还是有些关系的。如果把你发到广州那里,我给你写封书信,找几个人照顾你,不让你一家受罪还是不费力的。广州那里的气候比京师好多了,不向这里空气干燥,环境也舒服。你到那里说不定比在京师活的长,生活也未必差到哪里去。广州不比京师,没这么多大贵人在,你也不用处处受气。”
“若果真如此,那小人全家都要感激范大老爷大恩大德!”
“别急着道谢,话是这么说,能不能成还要看你自己。现在讲究的就是一个字,快!若是等到群臣的奏章先到万岁和慈圣面前,把你说成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慈圣心中有了定见,你再想脱罪就难如登天。反过来,你的奏章先到,事情就好办。在东厂和锦衣卫那里,我可以为你说句话,让他们把你的罪名说小一点,不过,你自己的认罪奏章必须要快。自己主动认罪,和被群臣定罪那可是两回事。”
张国维不住点头,他也是在官场打滚这么多年的,自然知道范进的意思不是让他认罪,而是让他借认罪为名,把责任往其他人身上推。本来现在还是在公议阶段,一些对这个案子详细始末缺乏了解的官员,还不好说这案子是不是冤案,朱国臣到底是真凶手还是假凶手。可是有了张国维自己上的认罪书,那这案子就算定死了,谁也翻不过来。再由他的口咬死翁大立或是高拱,想要为这两人开脱的就不容易。
他不是想不出这一层,但是真要是动手操作,心里却总是有些犹豫,一时摩拳擦掌,一时又有些踟躇。半晌之后才道:“范……范老爷,小人这认罪伏辩,是把责任归到谁身上比较好?翁儒参如今依旧在位,朝内还有不少人是他的门生弟子。高相爷就更不用说,不知道哪天人家就要回来接着当首辅,小人若是言语中涉及到他们,只怕……”
“前怕狼后怕虎,就只能等着砍头了!”范进的脸色一寒,“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困兽犹斗,何况你个大活人。人家都要来杀你了,你还怕这怕那?高拱再狠,也要等他复职之后才能对你不利,可是眼下这一关你就过不去,远在河南的高拱能救你?还是说他眼里,有你这个人?复职……他总得要先复了职再说!你怎么知道高拱一定能回朝掌枢?他能否回朝,是连朝中大佬都说不清的事,你何以笃定?与其担心未来虚无缥缈的宰相,还是先想想当下这近在眼前的死局!看在你这人是个聪明人份上,我好心提醒你一番,若是你自己想不明白,那便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张国维的脸色此时已经变得灰白,嘴唇轻轻颤抖着,话已经说不利落。“范……范老爷……您是让小人去扯……高相?”
“我没让你做任何事,只让你说事实,给你指出一条活路。如果你不听,我就没办法了。你可以选择把一切自己扛起来,或许高拱将来会厚待你的家人也说不定。路是自己走的,命也是你自己的,走哪条路别人没法帮你选,一切都只能自己拿主意。”
张国维的头上的汗越出越多,来不及拿手帕就拿袖子擦汗,衣服上的染料遇到汗水便掉色,不多时,额头脸上便是一片紫红,颇有几分可笑。过了好一阵子,张国维忽然一咬牙道:
“范老爷,你说你在广东有关系,敢问一句,那关系可靠的住?”
“广东锦衣千户萨家大公子萨世忠,与我有过命交情。他是世袭官,祖辈坐镇在那动不了,你觉得这个关系够了么?”
“好!那小人就只好赌上这一把,回去之后就写奏章。只求范大老爷恩典,一定把小人发配到广东去,否则小人这条性命就保不住了!”
“你不必如此悲观,事情未必有这么严重。再者,我也有事要找你帮忙的。你在兵马司应该有不少关系吧,如果我有朋友在京师做生意,你的人照拂一二,应该不是难事吧?”
第三百零九章 张居正的打算
张国维自然不会在郑家吃晚饭,在得到范进的承诺之后便告辞离开。钱采茵走进来收拾着茶具,范进一把拉住她的手,将那盒子递到她手上道:“这里是八百多两银子的票据,拿着印戳和这些票,就可以去支银子了。你这两天抓紧把银子兑出来,存到放心的地方,留一两百两银子随手花销就好了。张国维虽然肯定要丢官,但是只要他的人还活着,这些地方也不敢随便黑掉他的银子不给。否则,就没人去那里存钱了。不过早收早好,免得夜长梦多。”
钱采茵脸微微一红,“这数字太大了,老爷还是交给一个放心的人去保管比较好。”
“是啊,所以我找你了。难道采茵不想留在我身边,所以不肯替我管家?”
听到管家两字,钱采茵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这可是女主人才有权力做的事。自己不过和范进是露水夫妻,何况现在郑婵明显想要往范进身边靠,比较起来,自己各方面条件都颇有不及。想着用不了多久,自己就可能沦为下堂弃妇,还不知道去处在哪,不想现在范进居然随手把这么大一笔数目的钱款交给自己打理,还许诺让自己帮忙管家。心内感动之余,更多的则是欣喜。
看来范老爷不是喜新厌旧之人,自己的地位还能保住。她摇头道:“不……妾身不会离开老爷的。只要老爷不嫌弃妾身老丑,妾身愿意留在老爷身边侍奉一辈子。这笔银子的去处,妾身也想到了,就存到城里利恒钱庄就好了。那是冯公公的手足冯佑冯二爷的开的,官场上的人把银子存在那里,就算是给冯公公递个投名状。”
她毕竟曾经红过,于京师官场上隐秘颇有所闻,这部分信息张舜卿不会对范进科普,但是在做官而言又着实有用。范进点着头道:“那就都按你说的做,这事你拿主意就好,我不干涉。你再去告诉郑婉那小丫头,回头等郑国泰身子好些,我让他去兵马司见几个人,都是张国维的关系,有这些人照应着,将来他做生意就方便多了。再给她拿几两银子过去,这段时间她们家没人出去赚钱,手头一准又紧巴了,给点银两让她安心。”
“恩,妾身一切都听老爷安排。老爷,张国维送这么大一笔钱过来,所求一定不小吧?这么大的事,能办还是不能办?老爷如今前程似锦,其实犯不上为了这点钱冒险的。只要做了大官,就不愁没钱用,若是为了这笔银子坏了前程,可委实划不来。”
范进笑道:“他所求的事于他而言关乎身家性命,出多少银子都应该。可是于我而言,这不是什么难事,反倒是好事。本来正在发愁手上缺少棋子,他主动送上门来,我用他这枚棋子,就能再下一手好棋!”
钱采茵看他神采飞扬的模样,微笑道:“只要老爷你自己有计较就好了,来我们先去吃晚饭,然后让妾身……服侍老爷歇息。”
此时,张舜卿闺房内。
张舜卿在棋盘前,一边打谱,一边哼唱着什么。自从上次与范进相会之后,两人便再没有机会见面。书信往来又要面临张居正的检查,只能写些冠冕堂皇的文字,有时名义上是两人通信,实际就是公文往来,相思之苦无从发遣,人便又清瘦了几分。固然张居正和阿古丽想了不少办法哄她欢喜,但她始终都意志消沉,于什么事都提不起兴头,整个人都没什么活力。像是今天这样主动哼些曲子,更是从未有过的事。
阿古丽心头大喜欢,在旁伺候着张舜卿,又问道:“小姐,你唱的是什么啊?这曲子好怪,我从来没听过。”
“我也没听过。是退思在路上教我的,说是徽腔。不过他一个广州人怎么会的徽腔,我就不清楚了。总之他喜欢的,我便也喜欢。今天你拿来那个唱本里,有几段唱词我记了下来,拿徽腔唱几句,若是退思在,与我同唱便是最好不过。”
阿古丽仔细分辨唱词,猛然想起,这是自己白天拿来那个唱本里,寇准的女儿女婿夫妻两个对唱的段落。再看张舜卿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仿佛眼前正站着情郎与她夫妻对唱,心内暗自为一痛。这种状态长期下去,恐怕要出大毛病,连忙道:
“小姐,一个人下棋很没意思的。要不我陪你下?再不然,就换些游戏来玩。小姐不是说和范公子在江宁搞过好多好玩的游戏,现在我陪你玩也可以啊。”
“算了,那游戏是我和退思玩的,他不在身边,和别人玩都没意思。你的棋力远逊于我,和你下棋没意思。下棋这种事,总要找个棋逢对手的才行,可惜……这个人注定来不了。”
“那小姐可以考虑一下,找其他的对手啊?那位顾公子似乎下棋也很好,在江宁好象还被称为国手。”
“少跟我面前提他。”张舜卿没好气道:“我不想听到这个名字,你要是再在我面前提他,我就把你赶出去!”
阿古丽道:“好好,我可以不提这个名字,但是这个麻烦不会自己消失。我小时侯曾听人说过,有一种大鸟遇到危险就把头埋在沙子里,以为这样危险就消失了。其实只是它看不见而已,危险依旧存在。小姐是个聪明人,不能学这种笨鸟。你不管提不提他,这个人都会存在。老爷的想法小姐想必看的出来,顾公子对小姐似乎也很倾慕,这门婚事……”
“婚事成不成我做不得主,但是看不看见这个人,我还是能做主的。”张舜卿随手丢下一枚棋子,“就算成了亲,我也不会拿他当我的丈夫,他不配!”
话音刚落,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张舜卿与阿古丽对这脚步声都极熟悉,起身之间,张居正已经从外面走进来。
两个女子分别行过礼,张居正看看两人,来到棋盘之前端详一阵,坐到张舜卿对面,对阿古丽道:“去准备两杯参茶,我们父女两人下这盘残棋,怎么也要一个时辰。没有参茶可怎么行。”
张舜卿道:“老爷公务繁忙,眼下又正在紧要关头,哪里能在此劳神?女儿可不敢占老爷那么久的时间,耽误了正事。”
张居正笑道:“什么大事能有陪自己女儿要紧?阿古丽,你还不去泡茶?”
他端详着棋盘,思考一阵,“过去卿儿下棋颇多算计,但是总体而言,还是喜欢堂兵正阵,以大势压人,与你对弈如同沙场演阵,隐约有兵戈杀气。所求的是大胜,不惜子力。如今你的棋风大变,黑白双方皆吝惜子力,双方布局都讲求埋伏变化,这样的棋很耗心力啊。你的身子骨还没全好,下棋全为消遣,不该如此劳心。”
“女儿多谢老爷挂怀。其实兵法之中谋划也多,所谓兵不厌诈。女儿过去下棋算计的还是不够,如同莽汉枪弄棒,于方家眼里只能算是个笑话。如今勉强算是入门,能入老爷的眼了。世事如棋无定数,女儿打谱对局,倒是觉得乐在其中。”
张居正叹了口气,“你这是被带坏了脑子,一时转不过来。若是为幕僚做部下,自然要足智多谋才有用处,可是相伴一生的良人,还是该是顾实那样的赤诚君子才好。至少他不会算计你,也不会让你费尽心力与他斗智。”
张舜卿道:“女儿倒是觉得,夫妻两个于小事上斗上一斗,倒也不失为一桩乐事。何况寻个终身依靠,总是要靠的住才是。老爷试想,一个人连自己的祖业都守不住,当真能让妻子一世不用担惊受怕?就以眼下而论,若是大父果真药石无功,老爷丁忧回籍,那位顾世兄除了沿途送行怕也做不了其他的事,就连这送行的盘费,也要问咱们来拿。”
见女儿与自己斗嘴,张居正不怒反笑,只要她不是之前样死气沉沉的样子就好。如今肯说几句话,他反倒放心。
“在家里只有你敢和为父犟嘴,其他几个兄弟只会唯唯诺诺点头称是。你的想法不是没道理,不过还是太孩子气了。你年纪尚轻,于夫妻相处之道所知有限。一家人要的是风平浪静,恩爱美满,光有本事是没有用的,还要你能制的住他。否则本领越大,你越要受苦。顾实虽然才具平庸,但胜在本分二字,不会眠花宿柳,不会拈花惹草……”。
张舜卿将一枚棋子布下,“他也不会帮到老爷什么忙。这次借周世臣案布局高拱,全是退思手段,若换成顾世兄,怕是什么办法都不会有。”
张居正点点头,“我承认,那猢狲手段着实厉害。不但在朝堂上闹起这无边风浪,还写了个那个唱本。你的眼光没错,他确实可以算是老夫手下一员虎将。可是他的手段不够光明正大,比如在大理寺诈伤,这不是君子的手段。”
“可是这手段确实把曹应甲斩落马下了。若非如此,我们想要革掉曹应甲的官职也没那么容易,老爷想把人安排进去,也得费一番周折。这回大理寺二卿尽去,我们大可从容布置,把这个衙门拿到自己手上。”
张舜卿人虽然在内宅,于外朝的事却并不陌生,她的性情本就是热中于官场,在家里也不忘搜集外面信息。于此时京师的变化了如指掌,心内也有定见。一边放着棋子一边道:“满朝文武此时大概到在家里殚精竭虑想着该如何给几个人定罪。能以一案把高拱逼到这步田地,固然有大势所趋,各方合力,但是退思本人也足以称当世奇才。老爷行新法,革弊症,正要这样的人物为老爷冲锋陷阵,斩将夺旗。”
张居正摇摇头,“那也不能拿我爱女的幸福来做代价。你们两个若是成了夫妻,初时自可恩爱,可是日久天长必生嫌隙。你自己的性子自己知道,可能容忍他三妻四妾左拥右抱?他却是少年丰流,你三壶叔叔精于相法,给他断的命格是遍野桃花。那样一来,你们两个非要斗个天翻地覆不可,偏生你的谋略还不及他,我不能看着自己的掌上明珠被个岭南蛮子欺负!顾实的样貌还在范进之上,又是忠厚之人,你们两个成了亲,我保证他不敢多走一步路多说一句话,会别你管得死死的,这样你们两个才能白头到老。”
张舜卿不再与父亲争论这个问题,话锋一转,又回到朝堂上。“老爷,女儿认为对高拱不应赶尽杀绝。他终究是阁揆致仕,还是适可而止为好,若是致仕阁臣因旧案被追责问罪,只怕让百官寒心。尤其是法司官吏人人自危,便没人敢做事了。再者说,咱们也该给自己留条退路。”
张居正拈髯一笑,“卿儿,你觉得为父需要退路么?为父不是高中玄,天子是我门生,内相是我至交,太后视我为股肱,哪还用的着考虑什么退路?不过你说的有道理,不管怎么说,中玄也算为国有功,又是前朝帝师,总要给他保存几分体面。为父这里其实有计较,让百官议治罪之事,是摆个场面出来,要大家都知道高拱当初做了什么错在哪里,但是不会真的治他的罪。到时候为父会向万岁求情,免去对高拱的追究,只发一道廷寄圣旨,于其训教几句也就足够了。”
张舜卿道:“老爷原来早有定见,女儿到是多虑了。”
“不,卿儿能想到这一层,为父当真是欢喜。你兄长若有你这般见识,为父就能少操许多心思。只是你早晚要嫁人,当了人家妻子以后,就该安心相夫教子,不要总想这些事,否则你的相公在家里也不会舒心。”
张舜卿笑而不语,又道:“既然放过了高中玄,那翁儒参是放不过的。再加上一个曹应甲……那张国维呢。他可是个绝好的人物,正合推出来平息民愤。”
“是啊。张国维准备拟个斩决,翁儒参……看在严公直面上,高举轻落,勒令致仕也就是了。至于曹应甲,看他够不够聪明,如果不肯自己请辞,就只好下诏狱待查了。眼下为父真正担心的是冯保,他和高中玄有私怨,当日王大臣案发,他就想借题发挥要高拱的性命。这回被他抓住机会,只怕不会善罢甘休。我也不好阻拦过甚,只能期望双林知道轻重,这个时候不要闹出什么大乱来才好。”
第三百一十章 冯保的报复
司礼监内。
天到了这个时辰,司礼监里已经没了人,只有冯保与自己心腹手下,秉笔太监张大受两人还留在房里。
张大受将一份圣旨递到冯保面前道:“不知这文字是否妥当,请老人家过目。”
冯保看了几眼,点头道:“很好,就这么写吧。拿印盒来,我这就用宝。”
张大受却道:“且慢。老人家先别急着用宝,这旨意没经过内阁拟票,乃是一道中旨,发出去,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冯保哼了一声,“怕什么?这是廷寄,不是明发,你还怕谁拿了这旨意到京里告御状么?高拱是要面子的人,即使致仕返乡,也要讲个体面排场,看到这样的旨意,遮掩还来不及哪里会闹得尽人皆知?再者,就算他问起来,又能怎的?这道旨意是要他对周世臣一案始末明白回奏,又不是要抄他的家,砍他的脑袋,有没有内阁拟票有什么要紧?”
“可是这旨意……万岁也不知道,这要是追究起来……”
冯保冷笑一声,“大受,你的胆子怎么越来越小了?难不成我在乾清宫外跪那一会,就把你们的胆子跪没了?还是说,你也像外面那些无知小人一样,觉得冯某要倒?”
“没有这个话,吓死小的也不敢这么想。”
冯保见张大受那汗出如浆的模样,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在他肩膀上轻轻拍打着,“不这么想就对了。这紫禁城内有个顶坏的毛病,就是眼窝子太浅,只看的到眼前那一亩三分地,看不到长远。跟红顶白不算什么,可是就为着一点小事就胡思乱想,那便愚不可及。别忘了,万岁是咱家一手抱大的,从小到大,几时离的开我这个大伴?就连上朝的时候,也得我在御座旁边抱着拂尘站着,万岁才坐得安稳,万岁离不开我。这圣旨的事慢说不会发作,就算发作了又有什么?我替万岁问他高拱几句话,难道有错么?这不叫假传圣旨,这叫想在了万岁头里。再说,这也是慈圣的意思,咱们司礼监承旨不但要承口旨,也要承心旨。不用万岁次次开金口,先想到万岁头里,替万岁把差事办了,这才叫咱的忠心。你就尽管去做吧,保证没事!”
张大受道:“小人一切都听您老的吩咐就是。只是……眼下百官议罪未见定论,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操之过急了,若是最后给高中玄定个大罪,我们只让他明白回奏,岂不是便宜了他?”
“大罪?什么大罪?说破天无非错杀了三个小民,难道有让首辅偿命的道理?这次事情闹的大,根子不在高拱,而在于张居正。一旦他天伦有个好歹,高拱就有可能回来掌枢。所以先造个舆论,告诉大家他德不配位,也就没人提及此事了。你想想,前脚群臣还在议他该当何罪,后脚请他来当首辅,有没有这个道理?不过张江陵这人是要面子的,文臣体面肯定要顾及。如果我所料不差,等罪名议的差不多,他便要上本为高拱求情,力求宽免,最后无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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