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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进的平凡生活-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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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冯司礼那边,肯定会知道。即使他嘴上不说什么,咱们也是有一个把柄被他捏在手里。”
  “冯保不过就是个奴仆,还敢管起主人的事了?若是他敢以此事要挟,大不了就与他一拍两散!就他在外面做的事,还以为能瞒过我么?”李彩莲恨恨道,但是过了片刻又有些担心地看着范进。
  “退思……你是不是担心冯保把这事告诉张叔大,害你姻缘难成?那样的话……我现在就给你,完事了你就走,不能让冯保抓住你的把柄。”
  李彩莲其实并非没有追求者,她的年纪不算太大,身份又尊贵,自身又富多金手眼通天,自也有男子想要靠着她的关系,实现自己的目的。对她献殷勤的男人从来不缺,可是她自己也知道身边男子多目的不纯,在感情问题上就格外慎重兼且敏感。从不对男子动心,亦是对自己的保护。
  其虽然不能算是真正的出家人,但是好歹也在大乘教里混了那么久,平素又惯是与人打交道的,于控制情绪上的能力很强。尤其是在感情问题上,本以为自己年纪大身份尊贵,在和范进这场游戏里,应该是收发随心进退由己,把小男生玩得团团转。可是现在才发觉,自己始终是那个被人牵着鼻子走的。
  她当然知道,自己和范进的关系见不得光,他肯定要另寻佳偶,连他和张舜卿的关系也都清楚。与自己比起来,显然还是张舜卿更重要,毕竟那可是个大美人,又是首辅之女,自己争不过她。乃至连自己进宫为张居正夺情敲边鼓,其实都是范进在为张舜卿出手。
  明知道范进说的有道理,也知道两人的关系而言,这种巫山一会各自分别,才最为稳当。可不管理智怎么想,如果范进立刻扑上来索爱,事后便逃之夭夭,于她而言,还是难免有一种被利用的感觉。乃至方才的柔情似水,也都成了范进为了让自己替张居正关说采取的手段,这一切只是一场交易。
  她性情本来多疑,可此时偏又努力地想要说服自己,方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是梦幻空花。即便是范进真的扑上来就做,完事就走,也是另有苦衷,不是虚情假意。心内翻滚着无数念头,脸上还强自装出一副笑脸,“退思想得周全,我们两个不该在此过夜,良辰美景不可辜负,咱们快些……然后便各自离去,谁也抓不住把柄。”
  “我也知道,在这里过夜是不智的。等到将来我们会有更好的机会,比现在更安全,也不容易被人抓到把柄。可是如果我现在要了你,然后就逃之夭夭,那就太过薄幸,于我们的关系而言,也不是一个好的开始。彩莲,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我是男人,不会让你挡在我前面。冯保也好,还是谁也好,都交给我来应付。我没想过高唐一会各自散去,也不是只想和你做露水夫妻。只要你不嫌委屈,我愿意和你长相厮守。所以我不会做那种吃饱了就跑路的事,之所以不想等到晚上,是我想多要你几次。现在要,晚上也要……你不知道我盼这一天盼了多久,一个晚上又怎么够?”
  李彩莲的心如同坐过山车一般,先经历了一个低谷,骤然又被抛上云霄。素以女仙模样示人的贵妇,已是忍不住泪流满面,抱住范进的脖子道:“我盼这一天也盼了好久……只要你不嫌我年纪大,我便与你做一辈子的夫妻。名分什么我都不在乎,只在乎你。从今天开始你便是我的相公了,要了我吧……”
  望着那已经完全臣服于自己的佳人,想着她尊贵的身份,望着其如花美颜,范进的心情也开始兴奋起来。开始运用起周身武艺,报答这贵妇对自己的帮助。
  雨渐渐下得急了,雨打房檐劈啪做响,雨水顺着滴水檐流下,形成一道道水帘。院落里走水的通道似乎发生了一些问题,雨水排得很慢。干硬的地面变得泥泞,院内已的积水越来越多,扔在院中的雨伞在这春雨浸泡中轻微转动,伞面上画的美人被雨水洗刷,仿佛与这花圃里的花朵一样,得了雨水浇灌,越发娇艳。
  门外雨在下,房间内火在烧。炽热的情火燃烧了两人,也燃烧了窗外放哨的清风朗月,两个赤裸的女子被这火烧得脸儿红红的,清风轻轻弄破了窗户纸朝里面看着,只看一眼,就连忙转过头来,低着头,手紧紧抓着衣角,两腿紧并着,身体扭得像个麻花,脸连同脖子耳朵全都涨得通红。可是过了一阵,却又忍不住顺着那个孔洞向着房间里看。
  过了一阵,忽然房间里传出李夫人那有些嘶哑的声音,“别在外面看了,要看到屋里来,也好看个清楚!”
  在情热之际,李彩莲问道:“范郎,现在朝廷里肯定都在为首辅的事打架,这把火是你放起来的,难道你不参与后面的事?在这里陪我,会不会耽误你上本章?”
  “本章我都写好了,早就交了上去。这件事我当然要参与,但手法不一样,我有我自己的路数,不会那么容易让人猜到。比起灭火,我更喜欢放火。看他们吵架,我自己在这里陪美人才最有意思。”
  李彩莲道:“范郎善于放火的本事我是知道了,我现在都要被烧死了。今天要是不灭了这火啊,我哪里都不会让你去!”
  于是,火便越烧越旺了。
  天渐渐黑了。雨却越下越大,难得的春雨,竟有变大的趋势。皇宫之内,冯保正满面带笑的与皇帝说着闲话。虽然没有什么正经,但是正是这些闲话,才体现出他的身价不凡。在此时此地,够资格与皇帝闲话家常,为他排遣恐惧的,惟有冯保一人。
  万历再次暴露了自己色厉而胆薄的弱点,不止一次询问着,如果大臣们要求夺情,又或者沐朝弼真的造反又该如何。冯保则耐心地劝导着,向皇帝保证,宫外有张江陵,内有他冯大伴,保证稳如泰山。
  好不容易把皇帝哄得睡了,冯保伸个懒腰,自己也准备回房去睡。张大受一直站在廊檐下,见冯保出来连忙撑了伞过去,为冯保挡雨,另外有心腹太监举着灯笼在前护卫。张大受趴在冯保耳边小声嘀咕着,冯保眉头皱了皱,低声道:“看准了?”
  “保证没差!您看要不要?”
  “要你娘个腿!”冯保毫不客气地一记耳光扇在这个心腹脸上,语气阴沉,声音压得很低,“让东厂的人暗中保护,不要出了什么纰漏。懂得什么叫暗中保护么?要是那位看见一个东厂的番子,今晚这一颗的人,就都等着掉脑袋!还有,告诉那个人,想要保住一家老小,就把这事给我烂在肚子里。如果坊间传出一点风声,我就杀了他和你的全家!”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明白就好,走着!”
  夜色如墨,大雨如注。刹那间一道白光闪过,随即便是阵阵滚雷响起。春雷震动,惊动天地。冯保皱着眉,“要坏。这一打雷,万岁准得醒,醒了就得找我。得,今晚上别睡了,回去!”
  嘴上说的郁闷,神色间却带着得意。边走边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自言自语道:“别人打得天翻地覆,这猴崽子倒会找乐子。连这个人的身子也敢沾,他的胆子可真大。主动卖这么个把柄给我,倒也算识趣,真该让邦宁和他多亲近亲近,将来的天下,是他们的啊。”


第三百三十三章 好用与不好用
  在这个春末夏初的夜晚,滚滚雷声之中,有人热情如火,有人怒火中烧。有人在触犯着禁忌,并享受着这种禁忌所带来的莫名快乐,也有人因为其他人触犯禁忌而怒不可遏。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张居正,破天荒地第一次发了脾气,把一向视若女婿的顾实,从自己的书房里赶了出去。看着那老实人冒着雨狼狈而逃的模样,不少家人心里都暗自疑惑,这个出名的面瓜做了什么,让老爷如此动怒?总不会蔫人出豹子,把小姐怎么样了吧?但是想想又都否定了自己的念头,就这种弱鸡,哪能干出那种爷们事?
  房间内,张居正的脸色依旧难看,心腹总管兼专职医生的姚八连忙上前为张居正诊脉,却被其挥手拒绝。
  “不妨事。这几日里,类似的话听多了,早就没了怒气。只是我没想到,我一向把顾实当做亲生儿子看待,他却是怎么对我的?居然劝我即刻离京回乡,以免被人误会。误会什么?误会张某贪恋权位,等着万岁的第三道夺情圣旨?混账东西,若不是看在东华公面子上,我现在就把他赶出府去!”
  姚八连忙安抚着张居正的情绪,“顾公子是个实在人,说话都是想什么说什么,没有动脑子,相爷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就因为我知道这是他心里话,才觉得气。本来以为他只是有些呆,不想和邹元标那些人走的太近,还学会了他们的迂腐与偏见。一个人蠢一些没关系,但要是加上固执,就是不可救药!我现在有些担心卿卿,若是真嫁给他,会不会被这么个蠢材气死!”
  见老爷动了真气,姚八连忙劝解几句,又小心地说道:“其实天下才子很多,未必只有顾公子一个。当初婚姻之事本就是随口一提,现在后悔,倒是还来得及。”
  张居正愣了愣,在盛怒之下,他确实有过一丝换人的打算。可是现在姚八说话,他反倒要谨慎思忖一番。固然与顾实并没有任何婚约,可是大家已经是心照不宣,只是等时间,现在换人对顾实而言,和悔婚没什么区别。
  当然他不可能因为这点就去告自己,但是对于东华公这位故人,这样做似乎有些难以交代。再者说来,才子很多,能像顾实这样忠厚的倒也不多见,呆一些倒是有利于女儿把控,家中肯定是女儿做主。
  眼下是丧期,婚礼的事谈不到,他决定还是将这件事压一段时间再说,挥挥手道:
  “算了,不谈他了。你去前面,把通政司楚银台今天交来的文书给我,老夫倒要看看,有多少人一心要把老夫赶出朝堂。”
  天子的第一道夺情圣旨已经被张居正谢绝,但正如辞官需要走流程一样,夺情也不是一夕而就的事,同样需要走个手续。两次拒绝三道圣旨,也是题中应有之义。在张居正不曾离京的前提下,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是以当皇帝的圣旨发出,同时在朝堂上下旨,要求百官就这个问题开始讨论之后,夺情派与丁忧派的冲突便爆发开来。由于整件事是天子挑的头,所以战火一时没波及到张居正身上,主要还是在天子这边比并脚力。
  支持张居正夺情的被守制派视为乱臣贼子,侯守用作为首上奏章之人,更是有人喊打喊杀,直欲除之而后快。支持夺情的,则是以工部侍郎李幼滋为首,江陵党的一部分骨干成员跟进。
  这些人的官位不低,但是舆论上声势不占优势,主要原因是说不出道理来。毕竟为父母守丧为人臣本分,即使是黔国公府之乱,也没严重到迫在眉睫地步,严重程度距离夺情还差得远。理屈则气短,目前看是被守制派压着打的地步。
  百官之中的中立派,现在也大多被卷进来。维护儒家道统,或是基于关闭书院一事对张居正的意见,再或者于考成法的反感,各种因素影响下,朝廷上的主流声音都是反对夺情支持守制。大家不好说是皇帝瞎指挥乱说话,只是向皇帝说明,夺情一事于礼不合,当今天下的局面也没到那么严重,完全没有必要。
  楚江川掌握通政使司,又是张居正心腹,不会因为去吕府贺过喜,就改换阵营。之前驱逐吕调阳成功,他的贡献也不容抹杀。此时更是主动把所有守制派的奏章内容对应姓名誊抄一份送到张府,让张居正做到心中有数。是以张居正表面上在家中办丧事不问外事,实际对于朝廷的动向掌握,一点也不比外间人逊色。
  姚八将誊录的奏章以及楚江川所写的索引文书抱到房中,又道:“这些文书小姐已经看过了,还给老爷列了目录,按着官职高低,言辞程度分好等级。老爷说小姐有宰相之才,果然是如此。”
  “这丫头,身子不好还不好好休息,这些劳神的事自有幕僚去做,她啊,就是不肯像别人家的女子那样,安心刺绣女红。”张居正嘴上虽然数落着,心中却升出一丝欣慰之意,接连两三日的愤懑中,总算得到了一丝安慰。
  不去看楚江川写的索引,只展开女儿写的文书看去,见上面罗列着守制派官员的姓名官职,并按着重要程度,进行了排序。排在守制派榜首位置的,便是吏部尚书张翰。
  吏部因为掌握文官升迁铨叙职位调动,素为六部之首,尚书称天官,见阁臣可以不下跪,只行礼避道即可。张翰是一手提拔起来的尚书,对张居正素来言听计从,绝无抗拒。虽然不能算做江陵党,但大家都当他是张居正的自己人。
  眼下有关张居正的去留问题,已经逐渐演变为一个站队问题。官场上做到部堂一级的,基本都是人精。张居正固然没做出任何表态,可是这种不表态本身,就是最大的态度。
  他如果真想要夺情,怎么也该有个表示,现在不约束手下人,多半就是真的有意留下。这个时候出来支持守制,不管心里真实想法如何,被人当成反张江陵人士也不算冤枉。何况,吏部关系着官员的前途,这个尚书站出来反对守制,自然而然,就有大批官员为了依附于张翰,向张居正发动攻击。
  展开张翰奏章抄稿,张居正看了几眼,冷哼一声。“保全张某名声,这张子文倒是处处替老夫着想。他那点心思还想瞒得过我?如今内阁缺人,若是老夫丁忧,他张子文以天官身份便可理所当然递补入阁,说不定还能掌枢,自然看我碍眼。他也不想想,当日葛守礼、朱衡两人,不论身份资历都远在他张子文之上,若无老夫一力护持,他何以为天官?如今转过脸来,就要老夫夺情,我看他张子文才是忘恩负义,无耻之尤!若说名声,背叛恩主之人,又有什么名声可言!”
  他的目光看到奏章末尾,见在这抄本末尾部分,多出几行娟秀的文字,正是爱女的笔体。低头看去,那里是爱女手书张翰督抚陕西时的种种劣迹罪状,结尾部分则写着谢思启与张翰有素怨,王道成京察之时遭斥,于张翰衔恨已久,正合使用。
  张居正脸色略微好转,点点头:“卿卿错投女儿胎,否则的话,朝堂之上老夫便后继有人。姚八,你写个东西给谢思启、王道成,该写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
  “奴婢遵令。”
  张居正的目光又在剩余几个守制派的名字上掠过,忽然问道:“范进上了奏章没有?”
  “回老爷的话,范公子的奏章上过了。”
  “他不比侯守用,自己还是个观政进士,家中又有高堂,如果他上疏支持夺情,必为百官所恨,立成众矢之的。他的处境,也不容易啊。他应该支持夺情,老夫不会怪他。”
  姚八摇头道:“范公子既未支持夺情,也未支持丁忧。他的奏章跟大家的路子不一样。”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夺情守制,皆出圣裁……”
  皇宫之内,被雷声惊醒的万历见冯大伴在身边,忐忑的心渐渐稳当下来。脑海里又回忆起范进所上的奏章。这次朝争中不管是守制派还是丁忧派,大家做的事都是向皇帝讲道理,阐述利害关系,为各自的观点服务。
  两派人的观点虽然相左,但是在一个问题上看法则是一致的,那就是皇帝年幼,根本不懂得道理,也不具备处理政事的能力。身为大臣,只能把道理向这么个小孩子说清楚,免得他犯孩子气,做出错误的决定。
  在一干大臣心目中,这位没大婚的皇帝并不具备执行皇帝权力的能力。倒不是说大家因此就可以不理皇帝的命令,而是要向皇帝说明事情的严重程度和正确方向,规劝皇帝,朝着正确的道路前进。整个朝廷中,把皇帝当成一个成年人,认为这件事应该由皇帝做主,夺情丁忧都是天子权限,大臣不能干涉的,就只有范进一个。
  万历眼下的知识水平,还不足以看懂太复杂的文字。像是引经据典,洋洋洒洒的一篇奏章,他能看懂的东西其实很有限。加上本身又处在中二叛逆期,对于礼法的重视程度,是不能和真正的成年人相比的。
  朝堂上的大员大多年纪大,心性已经成熟,明白礼法的存在对于维系一个稳定统治结构的重要性。可是万历这种年龄的半大孩子,正处于挑战权威推翻成法,以无拘无束为最高追求的年龄,对于大臣讲得大道理实际是听不懂,也听不进去的。
  不管丁忧派还是夺情派,他们在礼上的争论,万历没兴趣,也看不懂。范进这篇奏章文理很粗糙,用典也少,其实不大符合他二甲传胪的身份。但是写给万历这种知识平平的皇帝来看,就正合心意。
  心情忐忑的天子一方面担忧着群臣群情汹涌,自己能否接的下来,另一方面又在欣慰着,自己亲口点的传胪果然与自己一条心,满朝文武中,总算还有这么一个是忠良。这次夺情事件,是万历第一次自己做主,也是第一次对上官员的意见。虽然这种事在未来会无数次发生,但是人对于第一次的印象总是最深刻。而在整个事件里,万历印象最深的一个人并非张居正,而是范进。
  左右也是睡不着,万历忽然来了精神,眨着眼睛问冯保道:“大伴,你是三朝老臣了,朕有件事要问你。当年皇爷爷大礼议的时候,情形是不是跟现在一样凶险?”
  冯保笑道:“奴婢岁数小,大礼议可是真没赶上。不过奴婢想来,那时候可比现在凶险多了。听说那位大才子杨慎,可是带了一大批人埋伏在左顺门,差点把外省进京的张文忠和桂文襄打死。眼下么,大家只是讲道理,还不至于打人。”
  “那可说不好,大伴回头派几个人,保护一下范爱卿,免得他真被谁打死。”
  “是是,奴婢记下了。”
  “大伴,朕听母后说,那时候一大堆大臣堵在宫门外哭门,要皇爷爷收回成命。满朝文武来了大半,那情景当真是厉害,这阵仗摆开,谁都要怕吧?当时皇爷爷是怎么处置那些反对大臣的。”
  “也没什么,就是个打。奴婢也是听老人说的,派了一大堆锦衣卫下去,把堵在宫门外哭的挨个打廷杖……”说到这里冯保忽然警觉地住口,摇头道:“那种事也是万岁爷爷被气急了,平时可不敢那么干。那些士人是咱们大明的根基,哪能随便就廷杖。”
  “廷杖……”万历点点头,把这个词记在了心里,于冯保的劝阻,并没往心里去。望着窗外如墨夜色,轻声道:“明天还不知道朝廷里要闹成什么样子,这些人……为什么就不肯听朕的。”脑海里不由又浮现出范进的奏章,心内暗道:若是范爱卿在此就好了,正好向他问计。大伴终归不是文官,不好用啊。
  而此时的范进,正享受着万历那位宛如神仙中人般风采的皇姨娘亲自服侍,而一旁,清风郎月两人早已经无力应承瘫软如泥。感受着这贵妇人如火热情,范进心内暗自赞叹着:自己没看错,她果然是个表面高冷内里火热的尤物,只要征服她,便会让男人如神仙般爽利,这位李夫人,确实好用啊。


第三百三十四章 霸道首辅
  清晨,雨已经停了。庭院里满是雨水过后的泥泞与狼籍,几朵鲜花为昨晚的大雨摧折,已然残破得不成样子,残花败叶随处都是。那柄纸伞也已经变得残破不堪,伞面上的美人,已然满是污垢肮脏不堪。
  房间内,清风朗月从昨天那种狂乱的情绪中清醒过来,望着相拥而眠的李彩莲与范进,心情繁杂一言难尽。她们本来只是跟在李夫人身边伺候,并非出家,等找到合适的人家,还是要嫁人的。跟着李彩莲最主要是为家里赚好处,也是给自己揄扬身份,将来好嫁得好些。但是经过昨晚那场狂乱,这个愿望注定做不到了。现在要么跟在范进身边,做个妾侍,要么就只能跟李夫人一样,在保明寺里待一辈子。
  两个女子毕竟不同于李夫人,对范进用情没那么深,更何况也知道范进主要用情的是李夫人不是她们两个,自己无非是李夫人邀宠的手段而已。白白吃了亏,却得不到对等的怜爱,心里自然是不满的,可是身份限制,却也轮不到她们发脾气。
  李彩莲对上她们时足够精明,一眼看穿两人的心思,冷哼道:“干什么哭丧个脸?昨天范郎宠幸你们的时候,两个小蹄子不是很欢喜么?现在又装出这样子给谁看?怕什么?将来有本夫人和慈圣为你们撑腰,不管是嫁人还是在寺里,都不会让你们受委屈。就算是给范郎当个妾室,难道辱没了你们不成?”
  “奴婢不敢!”
  两个女子深知,自己身家性命都在李夫人手里拿捏着,对这位本家长辈不敢有一点违拗。李夫人这才哼了一声,“知道不敢就好。从今天开始,范郎便是我们的夫君,谁若是敢对他摆脸子,我可是不会答应!”
  范进笑道:“别数落她们了,她们两个行动不方便,我帮你梳头。”
  “不,应该是我伺候夫君才是。”
  李彩莲叹口气道:“出了这院子,大家就得都记得自己的身份,在人前不能露了什么马脚。说起来我现在倒是有些羡慕钱采茵,她虽然出身低贱相貌平平,却能跟在范郎身边朝夕相伴,我就只能偷偷往来,还要防着耳目。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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