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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进的平凡生活-第2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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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场凶险不逊于沙场,为了自己或是家族牺牲自己的儿女,这种事老夫也是见过的。好在如今天下太平,世道已经不像当年那么险恶,这种事不至于再发生。至少以老夫而言,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家人身上。老夫为朝廷效力,报先帝知遇之恩可以,但是不能搭上我的子孙儿女。世人多重儿,老夫偏爱女。舜卿的脾气就是被我娇惯出来的,你不在京师的这一年多,她隔三岔五要到你家里侍奉,还偷偷学习广东话。这些事放在以前,她可是绝对不会做的。老夫看得出,卿儿对你的情义,如果让你做出牺牲,她肯定不会欢喜。我把卿儿许配于你是要她欢喜的,不是要她难过,你对她好一些就足够了。”
  此时张居正已经转而关怀范进,“你在上元做的事,老夫都清楚的很,把你安排做个县令,着实屈才。老夫在想如果当日不是因为老夫的缘故让你南下,留在京城里陪在天子身边,于你个人乃至天下,或许好处更大。”
  范进笑道:“小婿这点微末道行,不敢当老泰山美誉。在上元不过是做一循吏而已,上不得台面。如果留在京师里,其实也干不出什么成绩,还不如在上元为朝廷办点实事来得放心。其实大明朝才智谋略在小婿之上的官员不计其数,只要善加挖掘,不愁我们的新法不成。”
  “大明确实有很多有才之士,但是这些人里,又有多少人能为我所用?”张居正说到这里,神情也有些落寞。对于自己门下这些人的行为毛病,他并非一无所知。虽然号称江陵用人不拘一格,不管是整理出万历会计录的王国光、不久前去世的好友李幼滋,还是如今正在主持河漕事务,以束水攻沙法治理黄河的潘季驯,乃至于戚继光、李成梁等国朝柱石武臣,都是当今天下一时俊彦,也都是张居正门下,可是这些人的比重实在太小了。
  江陵门下客可以拉出上百人,但是能上台面的不多。大多数只是依附于张居正的权势,摇旗呐喊充场面而已。不但忠诚度不值得信赖,个人能力也并不出色。与他们的对手相比,这些江陵战将不管人品还是才干都没有任何优势可言,即便是张居正自己,也不大相信这些人能够把新政顺利的推行下去。
  张居正不是一个糊涂人,他也知道用这些人推行新政的弊端,但是对他来说,也没有太多的选择。要推行新法就要触动很多人的利益,乃至有人的家业会因此受累。加上张居正关闭天下书院,总揽大权等行为,导致大批读书人对张居正不满。虽然他们不可能对张居正造成什么影响,但是总可以保证自己不为张居正效力,推行新法的工作肯定指望不上他们。
  不幸的是在当今天下,这些不愿意为张居正所用的读书人里,操守和能力出色者大有人在,毕竟愿意跟着张居正一起去破坏旧体系。为了推行新法可以不择手段的,大多是自身才具有限,在正常体制里升不上去,才走这条终南捷径。有才干的人难以驱驰,服从管理的才能又有限,也是在这种大背景下,范进的出挑才越发显得珍贵,乃至被一些人视为张居正门下头马。
  从头马成为东床,一些原本能给的任务,未来就得换人去做。可是再想找一口比拟范进的快刀,又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这也是困扰张居正的一个隐忧,也是个无解的难题。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的道理谁都懂,可是懂和能做到是两回事。现在即便真有个大才出现在张居正面前,他也未必敢用。在才具与忠诚之间,张居正显然对忠诚更为看重,这也是治国者的常见想法不足为怪,范进这次来见张居正带来的真正礼物,也是他对于江陵系人才培养方面的计划:建立学校。
  张居正不是王阳明那种开创学派的人物,在学术领域的影响远不如在正直上影响大。但是其本身的文学修养并不差,能做天子老师的人,学问自然了得,再加上张居正的身份地位,别看现在有不少人骂张居正,他如果建立学校讲学,愿意来读书的人怕是会挤破门槛。
  真正阻挠学校兴办的,还是张居正本人。他其实从做大臣的时候就厌恶讲学之风,对于这种读书人议论朝政行为深恶痛绝。更何况关闭私学是他下的命令,再自己开办学校,也难免让人非议。
  出于对范进的信任以及了解,张居正并不认为范进要自己开办的是真正愿意的学校,因此也就没急着否定,而是看着范进问道:“退思,你说的学校是要教授什么?难不成要老夫教他们经义?这些人如今都是朝廷命官,你觉得他们还能踏下心去读经史么?就算他们能够安下心来学,老夫也不耐烦教!”
  “这自然不是教授经史子集的学校,也不该由老泰山来教。他们何等样人,有什么资格在泰山面前聆讯?小婿想来这所学校教授的内容,是教他们如何做官,如何做事。本来这些是他们自己该会的东西,但是这些人太笨了,没人教就学不会,没办法只好从头开始教授。就像老泰山赏赐的那本手札一样。”
  “当今天下够资格看那份手札的人不会超过十个,那些人没有资格。他们做官,就应该有拿俸禄的本事,如果这都要人教,就别坐在这个位置上。总不能去手把手教他们该怎么施政牧民,咱们是朝廷,又不是蒙学。”
  “老泰山见教的是,按说既然做了官,就该有对应的能力。能者上劣者裁汰,不合格者就摘了他的纱帽。可道理只是道理,大家总得顺应现实。有人有忠心没才干,有人才干足以胜任,但是忠心又不足。固然可以摘去他们的乌纱,可是换上来的人也未必好到哪里去。没办法,我们只能自己动手教她们做官,告诉他们老泰山要什么,以及他们该怎么干。如果肯听的,就给个前程,不肯听的,那就只好打发他们走路。所以小婿的想法是,以小婿治理上元的心得为书目,小婿自为讲官先给几个官职不高才具有限但足够忠心的人来讲。再找一些人很聪明,却不听话的人,教他们一些做人的道理。以后就以这些人为教授,再去教其他人,所有的官员必须要在老泰山这里受训考核合格,才能派出去任官,否则就别想等到好缺分。”
  范进想出来的方式,说白了就是后世的X校。短时间的培训,不可能真的提升才具。但是大明朝的官员本来就不缺乏才干,更多的时候,他们只是懒得为老百姓出头,不想认真做事,只想要敷衍公务得过且过。范进不认为自己在上元的行政手段真的无人能及,或许被培训者可以想出比自己更好的方法。搞这个培训的目的,是让他们搞明白风向:张相爷是要你们干活,但是目的是要让大明天下太平,不是让你们下去搞事。谁如果搞新法搞到天怒人怨民心鼎沸的地步,那就是新法的敌人,张相爷就先饶不了你。
  以往类似的话张居正也会安排人去说,可是没有实例在那,这话说了也没人听。大多数人的反应就是:又让马儿跑又让马儿不吃草这活没法干,不是我们不愿意干,而是实在干不了。而且不是自己干不了,是所有人都干不了。现在有上元这个例子在,这种话就没法说。范进的手段不算出奇,说到底就是能放得下身段,能够把百姓当一回事而已。
  范进相信,这种事不需要非说在明处,只要把意思点到了,那些官员自然就会明白,自己到了地方上该怎么办事。这帮阿谀张居正的人自身品行未必好,但是他们绝对是逢迎上意的高手,在原本历史时空里,他们为了迎合张居正清丈土地,扩大税基的需求,能把坟地荒田当成良田丈量进去。现在告诉他们考评标准就是能不能保证地方不乱,百姓不骂娘,他们自然也会挖空心思去讨老百姓欢喜。
  至于那些忠诚不足,不能托付大事的,比起这些有德无才的更容易对付。从张居正门下走出去的,天然就带着江陵党标签,再经过这个学校培训出来任官,你说你不是张居正门下也不会有人信。不管他们想不想忠于张居正,都已经没了退路,江陵党把他们绑在自己的战车上,你想下也下不来。
  至于不愿意参加培训的也好对付,现在吏部尚书王国光是张居正的铁杆嫡系,给谁授什么官都在其控制之内。至于说掣签云云,谁也不会傻到信这套把戏的公平性。到时候不入学校的就得不到好缺分,自然而然,能把那些人吸引到学校里来。
  这种学校说起来,多少有点擦边嫌疑,所以就必须挂一个讲道书院的名义。这一点其实就是参考另一个时空中,明末东林书院的方法。以一个书院为载体纽带,把人团结起来,弄到一条船上,将来才有与敌手颉颃的能力。
  张居正关闭了天下私学,禁止民间讲学。除去交通欠发达的边远山区,伟大皇帝陛下荣光照耀不到的所在之外,大多数省份及大城市都严格执行了这条禁令。眼下京师里没有私人书院,可是大明的文士学子以及普通百姓又有着讲学或听讲的需要。在范进看来,这个时候搞一批官方书院出来正当其时。既填补了空白,还能把自己的真实意图埋藏其中。
  至于民间舆论问题,也早在谋算之内。这些官学肯定是以朝廷名义办,只是里面的讲官换成张居正的人罢了。这种模式,也有着成功经验,就是范进在上元搞得官学。
  范进作为张党头马,到任之后把整个上元民间书院全部取消,顺手还让凤鸣岐找人把江宁的书院烧了几家代替邻居完成绩效。
  在东南那种文风盛的地方,这样做其实是要冒很大风险的,可是范进在任上并没受到太多文士层面的压力,反倒得到大好名声。除了张居正的牌子以及士绅的揄扬之外,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不止关闭学校,同时还开办学校。
  那些新办的官学其实就是在私学原址上换个牌子,有的连牌子都不换,然后规范一下讲学内容。原先听课的人都可以来,普通百姓贩夫走卒全都有听讲的资格。除此以外,还在上元县设立了旨在科普基础知识,只教授写字,不讲文章句读的幼学,目的只在于让尽可能多的人认识字,能够看懂衙门告示,顺带教导百姓要遵纪守法,不能对抗衙门等道理。
  在范进担任上元县令后,城市的文教事业比较之前实际更为发达不是倒退,学子们依旧有讲学的资格和条件,最多就是在内容上受控而已。普通百姓依旧可以近距离听讲,对于生活来说没受什么影响。
  少数利益受到损害的人找不到支持者,形不成人数优势,想闹实际也闹不起来。各地关闭私学工作中,上元县速度不算最快,效率也不算最高,但是整个过程最为和善,未发生一起官民冲突。
  “所有脑子正常的人都想过好日子,只要自己生活受影响不大,就不至于闹事。如果越过越好,就会感恩戴德。小婿在上元建立官学的目的,在于让百姓能够守规矩,懂畏惧,知道有事找官府不能自己挥拳头。当这种观念深入人心,衙门就好管理,所谓牧民便是实至名归。小婿牧民,老泰山牧官,牧民以和风细雨,牧官以无声惊雷。告诉他们老泰山要什么,他们自己就会做。”
  张居正看着范进,“你这是在结党!”
  “若是天子不知,自然是结党。若是天子知道,有明发上谕,就不是结党。就连讲官也可以由天子选派,所有学员都是天子门生,难道还有人要说天子结党?”
  张居正一愣,随即眼睛一亮:“这……倒是个上好的试金石,你现在就把本章拟一份,老夫让人誊抄上奏,你忙着成亲就好,这事不要出头。”


第四百九十七章 办学(下)
  “朝廷早就设有官学,如今于京师之内另设官学若干,这会不会让人觉得是浪费国帑多此一举?且设立官学又要多设立一些学官,对于朝廷来说,就又多了一笔开支。先生一直在说国用不足理应节俭,自宫中以降,各处都在压缩开支,这时候设立衙门官吏,似乎也与先生所求相悖?”
  张居正府内,负责代范进上奏章的杨四知与范进对面而坐,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张家未来女婿的神情,生怕自己的言语有哪些地方得罪面前这位新贵。
  杨四知今年也还不到三十岁,长身玉面相貌堂堂,如果粗一看上去,会把他误认为张家子侄。他也是进士出身,自身的才华不差,相貌又和张家人有相似之处,自然容易得到信任提拔。但真正让他成为张居正心腹爱将的原因,还是他的忠心与胆略。
  张居正只要给个暗示,杨四知就会冲出去参人,不管对方身份权柄,也不管这道本章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严重后果,都会奋不顾身的杀上去。只要张居正不喊停,他就会不停地以白简攻击不死不休,即便两下有交情渊源也毫不留手,是出名的言路健将六亲不认。
  在张居正门下的言官体系里,杨四知与朱琏最为出色,号为双杰,为江陵党立下赫赫战功,之前弹劾张翰,杨四知就冲的最猛,本章力度也最大。以他的才学和忠心早就应该外放任官或是高升,但问题是他几年前在官场上栽过大跟头,乃至成了京师笑柄所以提拔不上去。
  彼时杨四知作为京师巡城御史,想要搏个名声,严肃洪武禁令禁止四九城百姓杀牛吃牛肉。同时还挂出悬赏告示,鼓励民间举报,凡是举报杀牛吃肉都可以得到奖赏。
  结果榜文贴出没两天,就被京师里爱好和平的人堵了官厅衙门。这些人以杀牛为生,杨四知要绝他们的生路,这些人自然就要拼命。已经放出话来,看到杨四知就是一刀,然后一命抵一命。杨四知见事情闹大,已经有群体趋势,竟是一个月没敢到衙门坐堂,至于杀牛禁令之事自然也就没人再提起。
  这件事在京师官场里流传很广,杨四知的提拔也就办不到。张居正这次特意让他上本,显然是看中其胆略与冲劲,打算给他个机会发迹。不过事到临头,杨四知自己却又有些动摇了。
  他的性情里有很重的投机色彩,但是缺乏韧性,否则也不至于被一群人吓得不敢去衙门办公。吃过上次的亏以后,现在变得内敛许多,做事之前也会先想后果。这么一份奏章看似寻常,背后关系的事情太大,若干年后都可能有后遗症,自己能否扛得住,就是个重要问题。
  范进微笑道:
  “杨兄的顾虑是对的,想的也是对的,不过有些地方没想太透彻。固然朝廷早有官学,不需要再重新设置。但是杨兄请想,所谓官学教授的乃是圣人之学,我辈读圣贤书拜圣人像,都得算作圣人门徒。如今兴办的官学,学的是忠君之道,治国方略,将来都是天子门徒。从圣人门徒变成天子门徒,这里面的变化,杨兄不难理解吧?你觉得为这件事花钱,还能算作多此一举?”
  “这……”杨四知一愣,随即也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范进的话他如何不明白,这些学校挂出来的名义是为天子培养私人班底,这个名分不但大而且正当其时。
  如果是一个成年皇子登基,他的班底早在东宫阶段就应该初步形成,对于一个新版班底需求不高,这种官学也就是那么回事,有没有都行。可是万历冲龄继位,最大的短板就是缺人,这是他这个朝廷最大的硬伤所在。
  满朝文武不乏三朝元老,那些人对于大明朝廷的忠诚或许无可挑剔,但是对于皇帝本人的忠诚,就不大好说。其中大部分人是老主提拔起来的,基于对先帝的爱戴,忠于眼前的皇帝。就连张居正本人,如果除去师生因素,同样是先帝遗留的臣子。
  这种情况下,这种学校对于皇帝的重要性不言自明。在这么一所学校里打个滚,沾上皇帝的烙印,就可以算作少年天子的心腹。这对于皇帝来说,自然是求之不得之事,而对于群臣来说,谁敢公开反对这一点?
  表面看上去,这是个对皇帝有利的事,可是实际操作中,又另当别论。皇帝想要派讲官,能派谁?最后不管派到谁,都是张居正的人,总不可能派几个太监去给大臣讲学吧?
  也就是说,这个官学名义上挂着皇帝招牌兴办,背后得利的还是江陵党。如果皇帝拒绝的话,也绝了自己网罗文官的通道,多半不会如此。范进这一手化暗为明,就是要用一个阳谋,为张居正扩充羽翼。
  过去的江陵党只是个虚称,任何一个有为宰辅,身边都必然聚集大批跟随者,否则他的工作就没法做下去。江陵党也不例外,不过是一群为张居正效力的官员聚集在一起,被人冠名而已。这个组织有名无实,一部分人因为乡党因素二聚拢,令一部分则因为张居正是首辅,才在他身边效力,等到换人当首辅,这些人也很自然的就改换门庭。
  可按着范进的构想,把这学校建立运作之后,江陵党就会从一个有名无实的团体名称,变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组织,张居正就是首领。大家荣损与共,同进同退,在朝堂以及地方守望相助互为奥援,日后必然成为一股洪流,势不可挡。
  杨四知心思如电,瞬间想明前因后果,看向范进的目光,也变得越发恭顺。原本他的科分辈分还在范进之前,自身才学也不差,按照官场规矩应该是范进来拜他才对。之所以对范进客气礼让,主要还是因为这个宰相女婿的身份。心里未尝不是存着轻视以及一丝不能为人道的嫉妒。
  这位江陵干将现在还是单身。至于单身的原因,就是在张舜卿刚回府不久,与范进的事闹得满城风雨时,杨四知推拒了所有媒人,自己努力工作。
  当然,他这个人很聪明,不会把隐藏的想法说出来,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去搏个富贵。等到顾实出现,他也就没再做什么,除非神仙否则谁也猜不出他曾经的想法。
  可是现在他看着范进,心里已经再偷偷打鼓,回想着自己当初的作为里有哪些纰漏,会不会被范进寻到蛛丝马迹。他心里第一次有了怯惧这种情绪,承认自己斗不过对手。
  借用天子的势,来实现自己组织朋党的阴谋,再把这一切做的冠冕堂皇公忠体国,即便将来事发,天子知道这道本章是出自范进之手,也不会动怒。不管此人心中的“道”为何物,于“术”的修为自己望尘莫及,张江陵存术废道,也就不怪范进能为坦腹。
  这一层关系想通,这份奏章对杨四知而言,自然是有利无害,他当下点头道:“退思放心,这道奏章我稍后誊抄一份交上去,保证不会把退思的名字露出来。”
  “露出来也没关系。”范进倒是很豁达:“教书用的是上元治县方略,说跟我没关系,也未必能服众。知道就知道,这些都是为人臣者应尽之责,我不在意。”
  “退思胸襟宽广,倒是愚兄想多了。退思不几日就要大婚,愚兄身为言官,家中只有一个穷字常伴左右,想要送份露脸的礼物都做不到。只好略尽人心而已,退思不要嫌弃。”
  他说话间,从身上取了份奏章放下,范进见是白简,知道是参人的玩意,但不明白自己成亲,拿参人奏章当贺礼是什么路数。
  “我最近听说陶简之在广州任上犯了点纰漏,已经拟了份奏章,就在一两日间便可发动。”
  陶简之啊……
  范进发现以自己的记性,竟然一时都想不起陶简之的长相。那个当初一句话就能毁了自己前程的老人,那位足以颉颃巡抚的陶铁头,现在在他的脑海里,也不过就是个白发老朽,既不可怕也不可恶。在自己的心里,这个人从来就不算什么要紧角色,更没拿他当过仇人。不是自己仁慈,而是他不够资格。
  “陶简之……我记得他已经致仕了,归隐林下的人物,还是不要赶尽杀绝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
  杨四知哈哈一笑,“退思,我听说你们广东有很多蛇,你一定听说过这句话:打蛇不死随棍上!趁他病要他命,一棍子打死他,也就不用考虑见面不见面了,大家省心。这事你不必管,我保证办的妥帖,区区一致仕知府,小事一段,当初他敢坏退思的功名,也该是让他知道厉害的时候了。”
  乾清宫内。
  那份设立新官学的奏章在大批奏章里其实并不起眼,一般来说都会当作是哪个想要刷工作业绩又找不到事可干的人想出来的馊主意,再不然就是工部那边买通的人,为自己拉点工作干。大明朝的要紧事很多,在都城多几座官学根本不叫事,万历随手丢下去拟票,也就可以通过了。
  但是大多数奏章都发了下去,这份奏章在他手上停留了许久迟迟不动,以至于冯保只能亲自跑过来提醒皇帝,该拟票的奏章是不是发完了?如果是的话,自己跟内阁好有个交代。
  万历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冯保道:“大伴,朕想让范卿家进宫一趟,你能不能安排一下?”
  冯保愣了愣,随即连忙陪笑道:“万岁,这事不好办啊。祖宗规矩在,谁也不能乱了成法。君臣独对那得够品级才行,范进的官太小了,让他进宫将来不好收场,将来是个人就要进宫面圣,您见了这个不见那个,就感觉是厚此薄彼,日久天长反为不美。再说对范进来说,大家认为他不懂规矩,不知道进退,对他来说也不好。他眼下就要成亲了,在京师里更是众矢之的,必须得小心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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