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几年-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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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是前一段时间，大闹了尚阅外公的葬礼的那个女人？
　　那她和尚阅，又是什么关系？
　　看长辈们聊得热火朝天的，似乎没有在注意她，莫可惜偷偷地再次拿出手机，打开搜索引擎，在搜索界面，打下了“季恒业老婆”这个关键词。
　　搜索结果啪啦啪啦地跳了出来，其中大部分篇幅，都是大闹葬礼和参加晚宴的报道，莫可惜好不容易才在其中找到有关她个人的一篇报道。
　　原来眼前的女人，叫李廷玉，十三年前，嫁给了年长她十五岁的季恒业。据新闻报道，三年前，两人曾被爆出过感情破裂的传闻，但据说婚前已经签订过协议，若是离婚，李廷玉将无法从季家分得一分财产。或许也正因为如此，李廷玉息事宁人，最终此事也不了了之。
　　是因为分不到财产，才去大闹葬礼争家产的吧？莫可惜对这个倒不是很感兴趣，她唯一感兴趣的是，名字这么像，李廷玉和尚阅的小阿姨李廷芳，会不会是姐妹的关系？
　　如果是的话，那李廷玉，岂不就是尚阅的大阿姨？
　　又倒抽了一口冷气，莫可惜僵硬了表情，此刻，居然有些不知所措。她敢确定，李廷玉和尚阅的关系，绝对不会多好，甚至可能是敌对的，所以她更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态度，来对待眼前的女人。


☆、chapter　27

　　“莫小姐为何一直向我看？我今天的打扮有很失礼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带着笑意却威胁力十足的质问一下打断了莫可惜的沉思。惊讶地抬头，用笑意掩饰了尴尬，她淡定解释道：“怎么会呢伯母，只是觉得伯母今天戴的项链特别好看，正在想是哪个牌子的呢，看我这脑子，就是想不起来。”
　　李廷玉一下由不悦变得喜笑颜开，摸了摸脖子上那钻光璀璨的链子，自豪地炫耀道：“这可是去法国看珠宝秀的时候人家送的呢，听说一般人买不到。”
　　“是嘛，呵呵。”莫可惜配合地笑笑，心想：嗯，我就是一般人。
　　“哎，对了，可惜今年也二十几了吧？”一旁的季恒业突然把她引入了话题中心。
　　莫启云点了点头，“二十五啦。”
　　“有男朋友吗？”季恒业突然指了指对面的季仲谦，表情煞是亲切：“不如……看看仲谦怎么样？”
　　莫可惜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心想：飙演技的时刻又要到了。
　　转头，一个完美的婉约笑容。
　　季大哥声名显赫，相貌堂堂，我就是个小记者，怎么配得上呢。而且，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好多年了。”抬手扬了扬右手的戒指，暗示不言而喻。
　　季仲谦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她的方向，不曾拒绝这个提议，也不曾认同。
　　季恒业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意，皱眉摇了摇头，直白而鄙夷地说：“不要怪大伯直白，可惜啊，看这戒指的大小和成色，你这对象的条件，不怎么样吧。”
　　莫可惜顿生不悦，虽不能当场爆发，但表情还是冷了一秒。无法忍受尚阅被随意评判，莫可惜不在意地笑笑，笑道：“大伯，条件这种东西，要看怎么看了，有些人觉得有钱就行，有些人觉得人好就行，我的条件就是，我喜欢，就行。”
　　“小女生到底还是年轻，这年头哪还谈什么感情。大伯是过来人，不门当户对的婚姻，是不可能长久的。”
　　“据我所知，大伯和伯母当年结婚的时候，好像也不是门当户对的吧。但是十几年了，还是恩爱如初啊。”
　　不知众人是否从她的话里听出了浓重的讽刺意味，但确实因为她的话，客厅突然陷入了一阵沉默。
　　沉默中，莫可惜分明听到了一声透露鄙夷的轻哼，不知是来自季恒业还是季仲谦。身旁的父亲一直在轻轻拉扯她的衣袖暗示她适可而止，莫可惜自然也知道分寸，瞥了眼面带不悦和尴尬的李廷玉，莫可惜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茶杯，自然地致歉：“可惜涉世不足，有时候不太会说话，如有得罪，希望大伯伯母不要怪罪。可惜以茶代酒，先干为敬。”
　　莫可惜的妈妈见状，赶忙也顺手拿起茶杯，解围道：“是啊是啊，小孩子不懂说话，来来来，喝茶喝茶。”
　　季恒业突然抚掌大笑，端起茶杯与她的相碰，大度地说：“现在的孩子真是不可小觑啊，仲谦，趁还没成定局前，你可要加油了哦。”　
　　季仲谦笑笑不语，给了莫可惜一个暗示性的眼神。顺着他眼神的方向，莫可惜低头一看，才发现他给她发了一个短信，上面写着：不要介意，不管我爸说什么，配合就好，不然他会一直说直到说服你的。　
　　莫可惜不由失笑，镇定地喝了口茶，没有再反驳。
　　吃过饭，季恒业和莫启云果然开始了围棋大战，而两位妈妈，则在一旁谈论起今年冬季的流行时尚，莫可惜放下碗筷，顿感无聊，便独自回了房间，和衣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没过多久，突然传来了敲门声，莫可惜以为是母亲提醒自己不要失礼，于是语气中带着点睡意和不甘回道：“妈，我等会儿就下去。”
　　“可惜，是我。”
　　一个突兀的男声，莫可惜惊恐地坐起了身，愣了一会儿才会想起这个声音，似乎是属于季仲谦。
　　“季大哥吗？”
　　“嗯。”
　　莫可惜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开了门，突然看到她还带着惺忪睡意的脸，纵使身经百战如季仲谦，依旧不免有些发愣。
　　把手里的牛奶递给她，季仲谦笑道：“阿姨帮了泡了牛奶，冷了就不好喝了。”
　　“谢谢。”莫可惜顺手接过，当场喝了一口。
　　“方便进去坐坐吗？”
　　“嗯？”莫可惜回头望了望自己的卧室，还好母亲提前给整理过，似乎还挺整洁，不至于失礼和尴尬，犹豫了一会儿，她默默地点了点头，侧开了身。
　　季仲谦轻踏了进来，本能地环顾了一下这属于她的私人空间，与他想象中的不同，没有娃娃、没有粉色，甚至连化妆品，都寥寥可数，占据了绝大多数空间的，除了床和衣柜，反而是一个大大的书柜。
　　上面装着些许书籍，几乎都是小说和历史相关，还有一些娱乐八卦的杂志。
　　季仲谦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调侃道：“我记得，你小时候可讨厌看书了，整天只喜欢玩洋娃娃，没想到现在完全相反了。”
　　“都这么多年了，人总归会长大、会变的。”
　　“确实。”季仲谦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不知是开玩笑还是真心，“我还记得，你小时候经常说要嫁给我呢，现在也变了啊。”
　　“这个……”莫可惜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记忆，不由得有些尴尬，“季大哥，那么小的时候说的话，怎么能当真呢呵呵呵呵呵。”
　　“我开玩笑的。”季仲谦笑笑，走到书柜前，挑了一本《围城》，打开的一瞬间，从里面漏出了一张书签，他低头忘了一眼，捡起的同时，发现上面有个署名——可阅书店，隆安广场一楼C区入口处。
　　季仲谦翻看了一下书签，随意地提起：“这书店，倒是没听说过。”
　　莫可惜不由得脸一红，带着些许羞涩，却直白地回答：“这是我男朋友开的，环境很不错，季大哥有空的话，可以去坐坐。”
　　季仲谦表情一如既往，点了点头说：“一定。”
　　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季仲谦恍然大悟地晃了晃手里的书签，说：“对了，真是太巧了，我们公司的模特童粤最近要拍写真，正好在找一个书店做背景，但找来找去都没找到满意的。既然如此，不知能否近水楼台，借个东风？我想，既然你都觉得好，应该不会差到哪里。”
　　“童粤？”莫可惜好像有点印象，是最近挺受大牌热捧的一位模特。犹豫了一下，她本能地觉得尚阅应该不会喜欢这种把书店娱乐化的行为，但又不好明确地拒绝，于是只能模棱两可地回道：“这个还是要问书店主人的意见，我明天帮你问问他吧？但是结果如何，我也不敢确定。”
　　“没关系，我也就是凑巧一说，能成最好，不成就再找。不过这个书签……可以送我吧？”
　　“当然可以。”这都不给，也太抠门了。
　　季仲谦把书签放进了西装口袋，放下了书，瞥了眼手表，说：“你休息吧，我下去看他们下会儿棋。”
　　“好。”莫可惜点了点头，把他送到了门口，“季大哥再见。”
　　“嗯。”季仲谦点了点头，转头便步下了楼梯。
　　莫可惜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心却是悬着的，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季仲谦的话语和行为，都给她一种心里发毛的感觉。不完全是尴尬，更不可能是心动，只是更多的是……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恐惧。
　　也许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又或者，是他本身就遗传了父亲的基因，这样一想，倒也不奇怪了。
　　躺回到床上发呆，莫可惜犹豫着要不要征求一下尚阅的意见，却突然想起了“童粤”这个名字，不禁觉得网络真是个好东西。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才想起这已经是第二次搜索这个名字了。那个曾经看过的《可惜》翻唱视频，依旧在搜索结果的第一位。
　　但这次，她着重点开了图片一栏，瞬间不禁有些隐隐的小失落。
　　才二十岁……真是漂亮又年轻，要不是对尚阅有信心，这种女人，她是万般不可能原因提供机会让她接近尚阅的。手指不断下滑，却在看到一张图的瞬间，定住了动作。
　　眼睛一眯，本能地把手机移近了一些，放大图片上她手腕的位置。莫可惜心一惊，那，是五年前尚阅送她的手链，是吧？
　　不可能错的，虽然这世界上，手链的样式多有雷同，但是小小叶片上的那一道清楚的划痕，却不容复制。
　　为什么……
　　想起在上海时，尚阅曾经说过的，那年把东西都送给了一个流浪的小女孩，难不成，她就是那个小女孩？毕竟，要说这条手链只是她买来的，也不太现实，谁会花钱买一条老旧而且还有划痕的银手链呢？和她国际名模的身份显然格格不入。
　　那么，她没有把手链卖掉，反而戴到了现在，又是什么用意？


☆、chapter　28

　　因为这个大发现，莫可惜一晚上都没有睡踏实，不断的梦靥与失眠交替着袭来，心跳莫名的加速，不安地辗转反侧，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像有一场大风暴，即将临近。
　　第二天的莫可惜，迷迷糊糊醒来时，已经临近中午，想起已经错过了和尚阅十点的约定，她随意地打扮了一下，便狂奔出门。
　　坐着出租车赶到书店，已经快十二点。尚阅见她进来，完全没有责怪，放下手里的书，看店里正巧也没客人，便索性拉下了大门。
　　把定好的饭菜放到桌上，莫可惜夹了一口菜便放下了饭碗。
　　“怎么了？昨天没睡好吗？”看她这俩大大的黑眼圈，她昨天的深层睡眠时间绝对不超过三个小时。
　　“嗯。”莫可惜叹了口气，不知从何说起：“你不知道我昨天受到的冲击有多大。我和你说了，你不能生气哦，就算生气，也不关我的事，冤有头债有主。”
　　被她战战兢兢的语气逗笑，尚阅吞了口饭，淡定地示意：“说吧。”
　　莫可惜犹豫了一会儿，想着怎么说才最委婉最不会戳到他的雷点，但一出口却是：“季恒业的老婆，是你阿姨对不对？”
　　“嗯。”他居然一点都不意外。
　　“你早就知道？”
　　“这件事早就知道，但季仲谦是季恒业的儿子这件事，以及季恒业和你家是世交这件事，倒是前天晚上才知道。”
　　“那你不早点和我说，你知道我有多惊恐嘛！昨天一下午加一晚上，我都不知道该对她笑还是该对她骂。”
　　“都可以。”尚阅不介意地耸耸肩，手里的筷子都没停下，语气一如既往的轻松，“不过是一点血缘而已，除此之外，我们和陌生人没有两样，所以你不需要顾虑我，对她笑或对她骂，都随着你的心走就可以。”
　　莫可惜点了点头，不敢相信这么大一件事居然被他三言两语就给带过去了。
　　“那还有一件事，你之前不是说把分手的时候我还给你的东西都送人了吗？那个流浪小孩，现在好像……”
　　还没等她说完，尚阅先伸手，往身后的窗户指了指。
　　莫可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顿时一口饭卡在了喉咙口。
　　“咳咳咳……”
　　尚阅皱眉，赶忙走到一旁给她倒了杯水，轻拍着她的后背，笑道：“有这么惊讶吗？”
　　莫可惜吞了一大口水，这才感觉好了一些，但脸色还有些红彤彤，轻抚着胸口，斥责道：“你又早知道了？”
　　“这个真没有。”尚阅赶忙举手投降，“昨天她来过，我才知道的，还没来得及和你说。”
　　“她来找过你？是为了和你说借用场地的事情吗？”
　　“借用场地？什么场地？”
　　看到他一脸疑惑的表情，莫可惜“啊哈！”了一声，激动地跳了起来，心想：两件冲击性的大事到了他这儿居然都没有了任何意义，总算还有一件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昨天季大哥和我说，他们公司的女艺人，就是那个女生，要拍写真。”莫可惜伸手指了指窗外，“想要一个书店做背景，但是没找到合适的，所以想问你能不能借用一天？我知道你肯定不同意的，所以没答应，就说先问问你。”
　　尚阅眉头紧皱，直觉似乎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童粤是季仲谦公司的艺人，和他有着些许牵连，季仲谦又是可惜的邻家大哥哥。这两个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和可惜即将事成定局的时候来，要说没有什么企图，他是不信的。
　　他从不惜以最恶毒的心来揣测世人，何况是季恒业的儿子，何况是十四岁的年纪，已经会划伤自己来嫁祸给当时只有七岁的他的人。
　　既然如此，那他倒想看看，是什么样的计划。
　　“我同意。”
　　“什么？”莫可惜惊讶地抬头，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一度以为他发烧到脑子不正常了。
　　“我说真的，我同意。”
　　“为什么？”莫可惜憋着嘴瞪视他，心里猜测顿生，“你不会是因为那个女人和你曾经……”
　　“我觉得你最好停止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刮了刮她的鼻子，尚阅的表情一本正经，“我只是在想，这一切，都来得太巧，经验告诉我，当所有事情都很凑巧的时候，必定是有人在背后安排。与其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还不如鱼死网破，来个痛快。”
　　“谁的安排？”
　　“事情没成定局前，没法妄下定论。”但是他想，估计也八九不离十。
　　“那……那我该怎么做？”
　　“什么都不需要。”尚阅察觉到她紧张的情绪，低头给了她一个安抚性的吻，然而一碰触，便发现克制是个不可能的词汇。抵着她柔润的双唇，尚阅轻笑着回答：“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不要相信眼睛，要相信我。”
　　毫不犹豫地点头，莫可惜突然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一把推开他，抓着他的胳膊，眼神闪亮，很肯定地询问：“要不我们去领证吧？”
　　“咳……”尚阅吓了一跳，不知道她的思维是怎么突然从阴谋论跳到领证这件事的，“你认真的？”
　　“你不愿意哦？”
　　“我等了五年，你说我愿不愿意。”尚阅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明显是种惩罚，“但是，我不希望因为这些外在的事情，让你做出冲动性的决定，我希望，这个决定，是你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不带任何勉强。何况，我还没见过你的父母，如果他们不同意，我想我还需要付出一点努力。”
　　“上次我爸妈就说让我带你回去了，但是这几天太忙了，要不就今天晚上吧，把你带回去之后，我们就去领证。这些凑巧的事情让我有些心神不定，是一个原因，我需要一点保障来安慰自己，但是这绝对不是勉强，也绝对不是决定因素，你该知道的，这迟早会发生，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可是未免太委屈你了。”
　　“才不。”莫可惜不在意地笑笑，靠在他的手臂，仰头看向他，“不还有婚礼嘛，那个你可要好好补给我。”
　　“好。”尚阅将她拥进怀里，低头轻吻了一下她的头顶，“那征求过你父母同意之后，我们就结婚。”
　　“不同意也要结。”
　　“好好好，不同意我们就偷偷结。”尚阅配合得轻拍她的后背。
　　莫可惜轻笑出声，却是笑中带泪，只是偷偷隐藏在笑容下，没有被他发现。
　　大概很多时候人生就是如此，并没有那么多惊心动魄的桥段，但是细水长流下，彼此懂得、彼此体谅，也不能说不是一种浪漫。
　　至少对于莫可惜而言，谁主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男人值不值得她主动。
　　而他，值得，那就足够。


☆、chapter　29

　　那天下午，莫可惜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坦白交代了今晚要带尚阅回家吃晚饭的事实，莫妈妈虽然惊讶，却也没有反对，只说回来见见，但是不肯定父亲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一路上，莫可惜千叮咛万嘱咐，归根结底就一句话：千万不要说四年前的也是你。
　　“你爸爸有那么讨厌那时候的我吗？”
　　“你不知道，我已经跟他解释过无数次了，那时候是我提的分手，也是因为我的脾气不好我们才会分手，但是他还是觉得，女儿都是对的，我这几年的转变，都是因为你的伤害。所以……”
　　尚阅点头，苦笑道：“这话其实也没什么错。”
　　“哎呀，这个话题就不说了，反正那时候我们恋爱的时候我没和家里提起过你的信息，所以他们也不知道，你就装不知道就行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后就算被发现，那也生米煮成熟饭了。而且有之前的做铺垫，他们会更容易接受你。”莫可惜分析得头头是道，最后还自信地拍了拍胸脯，“相信我，对于如何征服我爸妈，我比你有经验。”
　　“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种事，他还是很赞同的，毕竟以后要是她爸发现了，问起：你为什么不和我说？的时候，他还是可以嘴硬：您当初也没问啊？
　　“还有，我爸要是问你家世、学历、收入等等的问题，你不要太实诚，敷衍一点、笼统一点就行了，知道吧？”
　　“比如？”
　　“比如……”莫可惜摸着下巴想了想，啊了一声，灵感顿显，“比如他问你年收入多少，你千万不要准确报个数字，除非你报上千万，不然他肯定是不满意的，你就敷衍点说：没仔细算过，但能让可惜衣食无忧是肯定的。这样应该就能过关了。”
　　尚阅不由失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赞叹了一句：“鬼灵精。”
　　到莫家的时候，饭桌上已经布满了菜，莫启云已经开始喝起了茅台，似乎完全没有等他们的意思。尚阅叫了声“伯父，伯母”，在收到莫妈妈的点头致意之后，才放下手里的见面礼，坐了过去。
　　规规矩矩地吃了一会儿饭，莫启云始终一言不发，终于在大概十分钟后，问了第一个问题：“尚阅是吧？可惜说，你是开书店的？”
　　“是的，伯父。”
　　“开书店一年能赚几个钱？”
　　“书店生意还算不错，我平时也在和朋友做一些别的方面的投资，具体收入问题没仔细算过，但能让可惜衣食无忧，应该不成问题。”
　　莫可惜掩饰住笑意，偷偷地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真·孺子可教。
　　莫启云冷哼了一声，趾高气扬地说：“我莫家虽不算什么大富大贵，但我女儿的温饱，可不需要靠她丈夫，我看重的是，你会不会好好待她。”
　　“空口无凭的承诺并不具有什么效力，只要伯父给我这个机会，我会用下半辈子去证明。”
　　莫启云继续轻哼，说不出是什么意味，莫可惜皱眉观察着父亲的表情，也依旧难以寻得一分答案。
　　“先喝酒。”莫启云没再说什么，居然主动地拿起了酒杯。
　　尚阅不怎么喝酒，何况是浓烈的白酒，更是从不沾口，但莫启云既然开了口，他也就难以拒绝，一杯酒入肚，便感觉那种火热的感觉，一路从喉咙口蹿向了胃里。
　　就这样？不问家世不问学历了？莫可惜疑惑地用余光观察着父亲，心里却是浓重的疑惑。奇怪……这不符合父亲一贯的作风啊。
　　难道尚阅的第一个问题已经过关了？哈！她就知道！
　　虽然有母亲一直在热络氛围，但这一餐饭，还是显得有些许尴尬，吃完饭后，莫可惜把椅子往尚阅那边挪了挪，靠在他的肩上，充满着“宣战”的意味，而她投向何方，也就一目了然。
　　沉默的莫启云岂看不出女儿的心思，朝妻子使了个眼神，还是没有开口。
　　聪慧的莫妈妈瞬间领悟，站起身朝莫可惜伸手，道：“惜惜，来厨房帮我一下，下午买了好多水果没切呢。”
　　“好啊。”一直低着头的莫可惜并没有看见两人的眼神交流，本能地答应了，轻轻拍了拍尚阅的手，暗示他不要紧张，而后便站起身，跟着母亲朝厨房走去。
　　眼见不远处的厨房关上了门，莫启云收回眼神，注视了尚阅好一会儿，眼神里满是冰霜冷箭，连语气都像此刻窗外的天气般令人心颤。　
　　“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