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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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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上官明日在一旁插嘴道,“你们几个怎么也不先坐下再说话呢,这样站着不嫌累得慌么?”
  于是几个人围着小桌坐了下来,上官明日一一为她们添上茶水,就寻了个由头和骆毅出去了。
  这里大家先用了会儿茶点,白思语率先开口说道:
  “咱们就这么干坐着也没什么趣儿,不如想些什么来打发辰光罢。”
  苏荷嫣然一笑,从衣袋里取出一个象牙制成的雕花签筒,道:“我原也是这样想的,又怕明日大哥这里也没什么适合咱们闺阁中取乐的,所以就从家里带了这个来,反正也没什么事,不如我们就抽花签顽罢。”
  另外三个人都纷纷表示同意,于是苏荷就将手中的签筒放在了面前的小桌上。
  众人比了次序,却是唐糖最长,白思语次之,慕容雨晴又次之,而苏荷排在最末。白思语示意唐糖先拿起签筒摇一摇,再从里面随意抽一支出来,唐糖依言照办。
  抽了一支出来,只见那上头画着一枝娇艳的桃花,边上写着“春光无限”四个字,底下还刻着一行小字,却是:“东风不为吹愁去,春日偏能惹恨长。①”
  慕容雨晴拍手笑道:“这花倒还应景,如今看你和上官大人这样子,可不是桃花都开到心里去了么?”
  一句话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唐糖也有些不好意思,只得斟了一杯酒,口中道:“各位妹妹说笑了,今日是咱们几个第一次聚在一块儿,我就借这个机会,先敬你们一杯。”说罢一仰头将酒灌入肚中。众人于是陪着喝了一口,又继续说笑。
  接下来轮到白思语,她一把抓过签筒,也不细看,随手抽出一支签来,上头却是一枝笔挺的木槿花,旁边刻着“锦绣英华”四个字,底下写着:“初晴草蔓缘新笋,频雨苔衣染旧墙。②”
  唐糖看后笑了一笑,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却不懂,只是这样大方明丽的花儿,的确很适合白小姐你呢。”
  白思语一笑,也喝了一杯酒。
  再接下来是慕容雨晴,她也抽了一支出来,自己先看了一回,然后递给众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不过是个顽意罢了,多少莫名其妙的话在上头呢。”
  苏荷拿在手里一看,却是一枝含粉带露的杏花,旁边是“瑶池仙品”四个字,下面还写着一句:“正见盛时犹怅望,岂堪开处已缤翻。③”
  她看完之后立刻笑了起来,赶忙拿给其他两个人看,一面道:“杏者,幸也,可见咱们这位慕容小姐是要交好运了。只是这杏花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在里头,杏主贵婿,看来你日后要嫁的人只怕会是个达官显贵也说不定呢,咱们还不赶快恭喜她。”
  雨晴作势要打她,却被白思语拦住,道:“荷妹的话又没说错,你干么要打她?还不快来把酒喝了。”说着斟了一杯酒递到她手中,雨晴一口气喝了下去,把签筒掷到苏荷怀里,口中道:“你先别得意,我倒要看看你能抽出什么好话来。”
  苏荷忍了笑,举起签筒细细摇了一回,择了一支抽出来,却见上面画着的是一朵亭亭玉立的荷花,旁边写着“风露清愁”四个字,底下是一句诗:“荷香浥露侵衣润,松影和风傍枕移。④”
  众人看过,白思语点头道:“你的闺名里本就有一个‘荷’字,这荷花也原该配你。”另外两个人也纷纷称是,苏荷含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于是四个人又说笑了一回,因时候也不早了,就各自散去不提。
  (本章完)
  ①出自唐代诗人贾至的《春思二首》(其一)
  ②出自唐代诗人钱起的《避暑纳凉》
  ③出自唐代诗人温庭筠的《杏花》
  ④出自唐代诗人司空图的《争名》
作者有话要说:  很多人都反应说在看文的时候一遇到诗词就看不进去了。对此作者只能表示需要大家见谅。在小说中加入诗词,不管是前人的还是原创的,都算得上是作者本人的一个风格吧。其实这些诗句里面都含有很多和小说情节有重大关系的玄机(比如这一节里面的就是),仔细看还是能想明白的,但如果有读者想不明白却又还是很想知道的,可以留言给我啊,我会仔细说明白的。如果留言反应的人比较多,我可能会考虑专门写一段详细的讲解。

  ☆、第十三章 朱雀桥边野草花(1)

  第十三章朱雀桥边野草花
  寒冬腊月的早晨,连太阳并不怎么明媚的光亮都透着几分凛冽。刘离出了自家的大门,正打算进宫到七皇子那儿去,谁知才刚转过街角,就看见一个皇宫里的侍卫匆匆跑了过来,一面跑一面将一只冻僵了的手放到嘴边呵了口热气。于是他开口叫住了他,问道:
  “侍卫大哥跑得这样急,可是有差事要办?”
  那人见是刘离,便停下脚步行了个礼,答道:“皇上有封信要送到刘大人府上,这么冷的天,大伙儿都不乐意出来,最后就落到了我头上,当真是倒霉。谁叫他们都惯会欺负我这个新来的呢!”
  刘离微微一笑,遂道:“那就不劳烦侍卫大哥跑这一趟了,直接将信交给我便是。稍后我自会送到家父手上。”
  听了这话,那侍卫自然是欢喜的,连忙将藏在怀中的信取了出来,一面不住地道谢。刘离接过信,向他摆了摆手,就径自进宫向七皇子住的岳梧宫走去。
  彼时七皇子才起了没多久,刚刚换过了一身绛蓝色厚锦缎长袍,搭配着银灰色貂皮褂子,立在紫檀木十锦架子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着自己的佩剑。
  刘离几步迈进了瑶光殿,笑向他道:“怎的今儿个起得这样早?可不大像你了。”
  慕容瑾不理会他的调侃,仍旧将目光放在手里的那把紫鞘剑上,一面漫不经心地说道:“冬日里人也越发懒怠了,一连好几日都不想练剑,如今可不就觉得生疏了呢。”
  刘离挑了挑眉毛,道:“既是这样,我陪你练就是。”说着便脱下了穿在外面的黑狐皮风毛斗篷,露出了里面穿着的暗紫色锦袍。
  慕容瑾一笑,当下也不多说,只提了剑就向刘离刺来。刘离险险避开,一只手迅速从腰间解下竹笛招架。
  “这么看不起我?”慕容瑾道,唰的一声连刺了三剑,口中一面道,“连把剑都不拿,只打算用这竹笛对付我么。”
  刘离一一挡开他凌厉的攻势,嘴上却不甘示弱,道:“你也不睁大眼睛看看清楚,你这屋里还有第二把剑么?”
  “我不过是想试试你。”慕容瑾道,又上前了一步,挽了个剑花,道,“看你赤手空拳究竟能接我几招。”
  “你以为我会害怕么?”刘离哼了一声,将竹笛舞成一片淡淡的青光,道,“多了我也不敢说,十五招总不是问题。”
  “你确定?”慕容瑾道,手上的剑式越来越快,“从方才到现在也不过三四招,离十五招可还远着呢。”
  “怎样?要不要来打个赌?”刘离道,丝毫不放松地挥动着手中的竹笛。
  “赌什么?”慕容瑾来了兴致。
  “就赌……就赌你手上的这把剑如何?”刘离斜眼看了看他手中光芒内敛却暗藏机锋的长剑。这是皇上亲自赏给慕容瑾的。
  “好主意。”慕容瑾爽快道,“但你若输了,可得替我抄三十遍《贞观政要》,父皇可催得紧着呢!”
  “一言为定。”刘离道,说话间又挡下慕容瑾接二连三发起的攻势。
  “破!”慕容瑾一声清吒,第十一次出招,长剑的剑锋终于越过了竹笛舞出的圆圈,刘离躲避不及,锦袍的衣襟被撕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慕容瑾见状立刻收剑,走到刘离面前,赶忙问道:“没伤着吧?都怪我太过尽兴了,没控制好手上的轻重。”说着便低头仔细查看衣裳的破处。见并未刺透,这才松了口气,又佯装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也不用你替我抄什么书了,只当是用这件衣裳抵了就是。”
  刘离也经不住笑了,故意双手抱拳鞠了一躬,道:“如此可就多谢七皇子殿下了。”
  话音未落,却见一个东西从衣襟破了的地方滑了出来,掉落在地上。却是方才侍卫交给他的那封信,仿佛是被长剑划破了信封,几张上用的澄心堂纸从里头掉了出来。
  慕容瑾弯腰替他捡了起来,疑惑道:“这是什么?”
  刘离将信封和信纸从他手中拿了过来,答道:“是皇上给我父亲的信。”他刚要再说些什么,忽然一眼瞥见露出来的那一角信纸上写了几个字:
  慕容琉璃。
  “慕容琉璃是谁?”慕容瑾在一旁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那四个字,于是疑惑道,“看上去仿佛是皇室的人,而且应该和我是同一辈的才是,可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刘离有些僵硬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慕容琉璃这个名字仿佛忽然撞击了他心里的某个地方,让他从头到脚都在震颤。
  慕容瑾看到他脸上的神色,还只当他是在苦苦思索,于是试探着问道:“唔……反正这信纸已经掉出来了,我们若是看一看,应该不妨事吧……”
  刘离抬头瞥了他一眼。照理说,这是皇上御笔写给他父亲的信,旁人是万万动不得的,即便是他这个做儿子的,以及身旁站着的七皇子。然而他无意间看到了这个名字,仿佛有一种力量在无形之中拉扯着他,吸引他去探寻这中间的秘密。这个仿佛是只存在于皇上和他父亲之间的秘密。
  慕容瑾见他仍旧在沉思,自己也偏了头仔细回想着,口中缓缓道:“不错,我仔细想过了,的确是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这名字也实在奇怪得很,虽然是从玉,的确是我这一辈皇室子弟的排行规矩,可他却一连用了两个从玉的字,我们却并没有这样的叫法。即便是旁支偏系也没有。”
  “可是你还是觉得,这应该是你的某个兄弟的名字么?”刘离终于开口道,声音里有一丝尽力掩饰的颤抖。
  “的确有可能。毕竟若非皇室血脉,是不能用这个姓氏的。”慕容瑾道,又伸过头去盯着那个名字细看,忽而脑中灵光一闪,道,“慕容琉璃……琉璃?这仿佛同你的名字有些像呢。”
  他说的话正是刘离心中所想。看来这个秘密,他是一定要探个究竟了。于是,他犹豫着用颤抖的手指展开了那几页信纸,慕容瑾也凑了上来,两人一起一行一行飞快地读了下去。
  慕容瑾比刘离先读到末尾,他一脸错愕地上下打量着身旁的这个人,直到对方也终于抬起头,对上他眼中无比浓重的难以置信。
  信的内容是吩咐刘尚书代他去一个人的坟前祭奠,同时附上了祭奠用的檄文和诔辞。
  这个人是川蜀中的一位名妓,向来只是卖艺不卖身。而二十多年前皇上微服出巡到蜀中,曾在游船上见过她一次。本是皇上想听琵琶,便叫了那女子来,谁料这一听竟再也不能忘怀,日日都要这女子陪着。那女子也是个痴心的人,只当是遇到了难得的知音,更是倾心相许,这一来二去,自然就发生了预料之中的事情。
  然而那女子的身份到底是不堪了些,皇上九五至尊,虽然当时是与她浓情蜜意,但一旦到了要回宫的时候,自然就把她抛在脑后了。
  左不过又是痴情女子遇到了薄情郎,然而故事发展到这里,却并没有结束。
  两年后,皇上再次出巡,途径川蜀,竟意外地又想起了那个女子,便叫人寻了她来。然而她早已不复那时的花容月貌,皇上于是兴味索然。细打听了才知道,她怀了身孕,被老鸨赶了出来,历尽千辛万苦才生下一个男婴。前尘往事已让她对这人情世态不再抱任何希望,只守着这个孩子过着极其艰苦的日子。
  这孩子无疑是皇室血脉。尽管皇上对她的情意本就凉薄,可这件事终究是被太后知道了。这样出身的女子,太后自然比谁都更不待见她,可她的孩子到底还是皇上的亲生骨肉。
  于是太后的懿旨从京中传来,要皇上务必将那个男孩带回宫中,至于孩子的母亲,给点银子打发了就是。
  然而不曾想到的是,那个女子虽是艺妓出身,性子却是格外的刚烈。要把她相依为命视若珍宝的幼子从她身边夺走,她是怎么也不肯的。派去接孩子的人哪管得了这许多,硬抢了孩子就走,那女子百般哭号,可孩子到底是回不来了。许是因为太过悲伤,急痛攻心,她竟然一头碰死了。
  皇上知道这件事之后也大为震动,命人好好安葬了她,然后心安理得地带着这个孩子回去了。
  恰在这个时候,四王爷忽然起了异心,开始暗暗谋划着一场叛乱。为了防止四王爷一党以这个孩子为把柄,控诉当今圣上的所作所为辱没了皇室的名声。太后当机立断,让当时膝下无子的刑部刘侍郎——也就是如今的刘尚书收养了这个孩子,并取名刘离。打算等叛乱平息之后再重新接回宫里,到那个时候,再随这一辈的皇子改叫慕容琉璃便是。
  谁知这场萧墙之祸竟然持续了七年之久,待得余党终于被缴清,刘离也已经快八岁了。这样年纪的孩子已经开始明白事理了,若是让他现在就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恐怕他无法完全接受。于是皇上便做出了这个决定,让刘尚书继续抚养他,给他锦衣玉食富贵荣华,还让他做与他年龄相仿的七皇子的陪读。也许这样,他还能够以尚书嫡子的身份终老,而不用做□□的私生子,一辈子遭人唾弃和鄙夷。反正有那样一位母亲,他本就注定了无缘皇位。
  再过几天,便是当年的那位女子,也就是刘离的生母的二十年忌日。皇上时常能看见他同七皇子在一起,还因为他们情同手足而感到异常的高兴。也难怪,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手足,都是皇上的儿子。
  “这么说……”慕容瑾缓缓开口道,“你其实是我兄弟?”
  而刘离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呆呆地望着手中的信。那篇诔文写得格外动情,是当真心怀歉疚,还是只是不忍自己孩子的母亲连在死后也得不到照应?
  不管是哪一种,当年的那个容色鲜艳的面孔都已经永远地逝去了,而留下来面对这一切的,是她尚在人世的儿子刘离,不,是慕容琉璃。
  “你能替我保守这个秘密么?”刘离转身牢牢盯住慕容瑾的双眼,郑重问道。
  “你这是何苦呢?”慕容瑾不解道,“父皇并非不想与你相认,如今你既然自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不正是个重归皇族的绝好契机么?”
  刘离摇了摇头,道:“我为什么要与他相认?他害死了我的生母,又欺瞒了我二十年。他当年就对我母亲没有丝毫的真心,这二十年间,也一直对我不闻不问。我为什么要认他?”
  “可他毕竟是你的父皇啊……”慕容瑾有些犹豫,但还是说道。
  “他不是我的父皇,他是你的父皇,是你们的父皇,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刘离一脸坚决地说道。
  “你这……”慕容瑾停顿了片刻,缓了口气,道,“我明白你的意思。罢了,我也不说什么了。你自己看着办罢。”
  刘离深深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信封和信纸重又塞回怀里,胡乱披上斗篷,没再说一个字就快步离开了瑶光殿。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朱雀桥边野草花(2)

  (接上节)
  在这之后的一连十几日里,慕容瑾再没见到过刘离,甚至连他的消息也不曾听到过一星半点。
  凭心而论,这件事的确让他万分惊讶,可说到底,这样的身世纠葛在帝王家是太过寻常的了,几乎历朝历代都有,还未见得所有的沧海遗珠都终究能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在他父皇这一朝,现放着的不是还有个慕容雨晴么?
  然而站在刘离的立场上来看,这的确也算是晴天霹雳了。养育了自己二十年的父母竟然一直在伙同当今圣上一道欺骗他,这自然不会是什么令人好受的事。更重要的是,自己的生身父亲其实就在身边,还时常能见到,可他竟然一点端倪都不曾瞧出来。若不是偶然发现的这封信,只怕是要被瞒着一辈子了。本来以为自己是地位显赫的尚书府嫡出独子,即便是身上要背负着一族的命脉,也终究不是多大的担子。可乍然就变成了艺妓的私生子,身世为人所诟病不说,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愿意与自己相认。这样骤然出现的变故,无异于在他的生命里掷下了一道惊雷,震得他全身发麻。
  自从得知了真相,刘离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刘尚书和夫人,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慕容瑾。于是他索性日日把自己关在房里,只谎称说着了风寒,将养几日就好了。
  不知不觉到了年下,尚书府里人人都在忙碌着,而刘离只得百无聊赖地闷在书房里,对什么事都毫无兴致。
  这一日,年关将近,慕容凌鹰却忽然只身造访。因只着了常服,也不叫府里的人拘礼,自己径直来寻刘离。
  甫一迈进书房,就闻得一阵浓烈的酒气,于是他笑了笑,道:
  “这大冷天的,你倒是会享福。左右有别人在张罗着,你就只管躲在房里喝闷酒?”说着又吸了吸鼻子,道,“这可是上好的汾酒,你一个人喝又有什么趣儿呢?”
  刘离歪坐在圈椅里,只扬了扬手中的杯子,向墙边的桌子上努了努嘴,道:“可不就在那壶里,王爷想喝,自己去斟便是。”
  慕容凌鹰也不跟他客气,自取了杯盏斟满,在刘离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道:“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么?”
  刘离并不答言,一仰头喝干了杯中的酒,随手把杯子掷到一边。
  慕容凌鹰也不着急,只缓缓喝了一口,道:“七皇子可全都告诉我了。”
  “是么。”刘离道,又倒了一杯,“他可真是多嘴。”
  慕容凌鹰叹了口气,道:“你从前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在帝王家是见惯了的。如今轮到你头上,你心里不好受也是极正常的。只是再怎么不好受,骨肉亲情,血脉相连,这都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刘离却不看他,只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酒,半晌,才道:“我自然知道这是事实。可我心里的怨恨却挥之不去。我怨他当年对我的生母始乱终弃,恨他这些年来一直欺瞒于我。这一点和这个事实一样,不可改变。”
  “那你究竟打算怎么办?”慕容凌鹰问道,锐利的目光直直扫过刘离仍旧冷峻的脸孔。
  “我不打算认他,也不打算当他是我父亲。他既然那么想摆脱我,那么我就成全他好了。但我会善待府里的父亲母亲,会一直陪在他们身边。毕竟这二十年来,他们并不曾亏欠过我什么,所作所为也不过是在听命于皇上罢了。”刘离道,语调冷然,“不过。”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如果有一天他得知我已经知晓了真相,或者是大发慈悲想要认我,那我一定会立刻离开京城,走得远远的,让他再也见不到我。”
  “你当真这样想?”慕容凌鹰道,逡巡在他脸上的目光带上了几分探寻。
  刘离并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沉默了片刻,方道:“他是皇上,自然说什么便是什么,别人都无从反驳。可我如今实在是很好奇,他每次见到我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感受,可曾有过一刻意识到他应该为我的出生和如今的境况负责?连十三王爷尚且还把雨晴小姐养在府里那许多年,他倒好,一将我带回来就送给别人了。他是枝繁叶茂,子女很多,不多我一个也不少我一个。可他根本就没在乎过我,既是这样,我又何必要认他?”
  慕容凌鹰叹了口气,道:“你和雨晴的情况还不一样。十三王兄再怎么样也不是皇上,他的一举一动并不会有那么多人盯着,况且,雨晴到底只是他的女儿,饶是这样,还总是被人排挤,最后不得不自请离开。可你就不同了,他若认了你,你便是皇子,那将会有多少双眼睛成日里都盯着你,你会遇到什么,根本无法预料。你的生母又是那样的身份,子凭母贵,你自然是无依无靠的了。宫里的手段你不是不晓得,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只怕不知要给你多少零碎折磨受呢!”
  “照你这样说。”刘离的语气有些讽刺,“我还要多谢他才是?多谢他没让我陷入那般水深火热的境地?”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慕容凌鹰摊了摊双手,道,“我只问你,倘若你处在十三王兄那样的境地,你会怎么做?你会同意让雨晴离开王府么?”
  刘离皱了皱眉头,片刻才道:“从前我只觉得雨晴小姐也太软弱,倘若是我,必然不会让自己受那样的委屈,我一定会反抗。他们越是排挤我,我就越不能遂他们的意。至于十三王爷,雨晴小姐毕竟是他的女儿,他像那样任她在街上流浪也不管不顾,未免也太过分了些。”他停了停,又道,“可我如今再细想想,雨晴在王府里也过得不快乐,既然是这样,不如让她去走自己的路,去坚持自己的选择,兴许她能找到真正适合自己的位子呢。”
  慕容凌鹰起身踱到他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既然能体谅十三王兄的难处,那么难道皇兄的难处,你就不能体谅么?”
  刘离看了他一眼,道:“他并没有让我做过什么选择,我从来就没有雨晴小姐那样的机会。”
  慕容凌鹰道:“也许,他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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