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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鸟-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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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乃娟姐!”他一路叫人,“替我准备出门的衣服。”
  管家好歹拉住他,“您要到哪去?”
  “去救得了许氏的地方。”
  “大少一定自有分数。”
  沈喻然摇头,“不不,这事不算小,若不趁早压下去,会毁掉许氏一半声誉。”
  他花半个钟头打点自己。
  穿牛仔裤,素色衬衫,外罩一件风衣。十分随意,却有说不出的纤细与秀美。
  尹芝在厅堂里拦住他,“我同郑伯随你去。”、
  沈喻然不耐烦,“又不是看堂会,要带上一家老小!”
  “您的身体……”管家也忍不住搭腔。
  “还不是走几步就晕倒的地步,况还有小张。”
  管家还要再说,沈喻然索性不听,“人多办事难。”
  老人家硬是随着车子送到山下去,再一个人攀半个多钟头山路回来。这半日又惊又累,一进来便瘫坐在沙发上,跟尹芝摊手,“生这样要强的性子,里里外外有操不完的心,偏偏身体不争气。”
  到头来管家只得一声叹息。
  尹芝试探问,“先生他怎么样?”
  管家心有成竹,“大少的事,无须旁人操心。”
  “沈少去找谁?”
  管家想一想,小声咕哝,“恐怕也只有那一位。”
  “何方神圣?”
  “该是那一位何先生。”
  尹芝记起来,沈喻然的故事中曾有这么一个人。
  “此人可靠?”
  “十分神秘,却在都会中权倾一时。”
  “您也认得?”
  “不不。”管家有头,“略有耳闻。”
  一家人都未睡,坐在厅堂里等家主。
  半夜,门铃好歹响了。大家齐齐去应门,尹芝挤在最前头,但见管家楞在当下,门口站着一位先生,银发闪烁,却身材魁伟。沈喻然伏在他的背上,昏昏沉沉。
  “何先生。”管家恭恭敬敬。
  对方微微颔首,“打扰。”
  他闪身进门,小心将沈喻然安顿在沙发上,“没事,不要吵醒他,他很急,受了惊,又太累,在车子上睡着了。”
  管家唯唯诺诺,“许氏的事,劳烦何先生费心。”
  何氏一笑,小声道,“许氏关注城建 ,热心慈善,这些年来为本埠发展贡献卓越,能为之尽绵薄之力是我荣幸。”
  “您太客气。”
  “叫喻然宽心,不会有事。”
  他转身,“那么,告辞。”
  “我从您下山。”管家忙道。
  “不必。”何氏摆摆手,“特意甩开司机同保镖,只因多年没独自一人开车也行山路,莫坏我雅兴。”
  管家躬身,万分殷勤送至门口。
  何氏忽然停下来,“待喻然醒来,替我转告,今日能见到他实在是桩喜事。”
  沈喻然一路睡到日上三竿,身体无大碍,只是累坏。
  尹芝要叫醒他,好歹吃了再睡,空着肚子当心弄坏了胃。
  管家拦住,“叫了也不会醒,他一向贪睡。由他去吧。”
  于是直到晌午才长眼,一坐起来便问,“伟棠呢?”
  尹芝安抚他,“还没回来,想是还有些事绊住了脚。”
  “没有电话来?”
  “也许抽不出空来,饿不饿?。”
  沈喻然低头看肚皮,“咦?这样瘪!”
  尹芝笑,“想吃什么?”
  “海鲜焗饭!”
  “好好好,叫厨娘弄。”
  尹芝打开窗帘,一片白晃晃的秋日阳光。她觉得心情轻松起来,奇怪,她竟开始为他这样担心。
  她呼一口气,不忘打趣他,“叫那样的大人物亲自驾车送你回来,好大排场,吓退全家人。”
  沈喻然十分不以为然,“朋友一场,难道叫我三更半夜攀山路?”
  “不是还有那位小张?”
  “他留在都会替伟棠跑腿。”
  “何氏家里无司机?”
  “你什么意思啊?”沈喻然斜斜看他。
  尹芝即刻收口。
  沈喻然皱鼻子,“我都知道,你尽爱在背后打探我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爱与痛(下)

  一整日未见许伟棠人。
  半夜,尹芝躺在床上。一下周身冷似冰,一下又如同被丢入油锅里烹炸,辗转一阵,半梦半醒间听得砰地一声响,她骤然惊醒。隔壁有响动,似有东西被摔破。她背紧贴住床板,屏住呼吸听,老屋不隔音,一墙之隔,加之山上夜里格外静,墙一头的对话听得真真切切。
  “为何还去见他?”是许伟棠。他声音低沉,有些含混。
  “除去他,谁还能平息此事?”
  “我一早说我自有分数!”
  “我想帮你!”
  “不,不,你对我最大的帮忙,是你好生呆在这个家里。”
  尹芝呆住,这话让他忽而想起那日医院的天台,许伟棠也是这般口气,她无端抖一下,足下生冷风。
  “你当初怎么答应过我?”
  “再不离开,再不见何醒印。”
  “你没忘,那么今天呢?”
  “我怎能眼睁睁见人践踏许氏名声?”沈喻然声音哀切,“余汉声可以百死,你同许氏有何罪?”
  “所以你就要再度出卖色相!”这话如刀子般搜地掷出来,他已然喝醉,盛怒之下,口不择言。
  “我们怎是你想象得那样不堪!”
  “三年前的你们早不是朋友!”哗啦一声,有什么东西跌落在地,粉身碎骨。尹芝霍地坐起身来,她听不下去,趿着鞋子开门去。手背忽然被按住,她吓一跳,是堂姐,她也醒着,“别管!”
  “他会伤到他!”
  “清官难断家务事!”
  尹芝大惊于她的冷静与淡漠,“所以要坐在这里听之任之?”
  “不然怎样?你同我无任何立场可言。”
  她说得丝毫不错,却冷酷到近乎无情。
  她甩落她的手,“我说过我无法做到袖手旁观。”
  她当真扭开门去,堂姐大力扯住她的手腕,“所以就要去敲开那扇门,撕破赖以遮体的伪装,观看一张□□裸的肉搏?”
  尹芝答不上话来,两人沉默对峙在一片幽蓝地夜色里。
  隔壁的声音倒是静下来,她不知他们最后以什么理由收了尾。周身唯一醒觉的感觉是夜凉如水。
  “去睡。”堂姐命令,“明日一早,将今晚听来的话悉数忘却,是你待他两最大的怜悯和仁慈。”
  她从又躺回床上去,身下床褥已冰凉,辗转多时,觉得自己已睡着,又有一角的脑子奇异地清醒。她好似同许沈两人站在同一间屋内,她看见许伟棠抱住沈喻然,两人都落下泪来,他听见沈喻然喃喃道,“你放心,我不会再离去,至死留在这里。”转念又有春宵旖旎,她一路做看客在一头旁观,他们滚落在床上,那似爱似恨的交缠像一支炙热的火把。她听见一阵缠绵的呜咽混合□□,沈喻然迷离的双眼,光洁的肩头,他似痛似欢愉地皱着眉。这梦境如此真实。
  乍一张眼,仍是凌晨,天空灰蓝。
  她翻一翻身,忽然听到门口传来窸窣的声响。
  怕吵醒堂姐,他蹑手蹑脚下床,鞋子也未穿。
  拉开门,吓一跳,果真有人在门口,是沈喻然。
  她在凌晨一片幽暗的薄光中打量他,仍旧打赤脚,身上的衣衫有种勉强维持整洁的凌乱。
  不待她问他便开口,“给我几颗镇痛药。”
  他周身并无可见的伤痕,但他暗蹙的眉头表露他在隐忍疼痛。
  “怎么回事?”她不由得伸手去拉他。
  他艰难地向后退去,小声道,“你别问。”
  她阖上房门,跟他站在屋外,“先生呢?”
  沈喻然垂头,半晌道,“他出门去了。”
  这种时候,去到哪里?她纳罕,却不好问。
  送沈喻然回房间去。
  地上打落一地碎物。这一夜,这间屋俨然如战场。
  “坐下来,我去拿药。”
  沈喻然却僵着不动。待她回来,他仍旧维持着原有的姿势僵硬地站在原地。
  将药递给他,他立刻毫不犹豫地合水吞下。他这样配合医生,十分少见。
  “光吃镇痛药无用,伤在哪里,叫路医生来看。”
  她转身要去打电话,却忽然被他拉住。
  他冰凉的五根手指传递一种凄冷的绝望。
  “别……”
  她停住,回头,天色又亮了些,能看清他眼中有片潮湿的清光。
  “躺下来可好?”
  他摇头,小声道,“会痛……”
  她登时明白他的伤处,心里一阵紧巴巴地疼痛。
  “你需要止血。”
  “不。”他坚定地摇头。
  “这样下去很危险。”
  他咬牙,她以为他会流下泪来,却并没有。
  “你都听到了吧?”
  她犹豫一阵,还是点头,“为着什么,发这样大的脾气?”
  沈喻然别过头去,“我令他不安。”事到而今,他仍旧替他辩白。错都在他一人。
  “有何难言之隐,不如告诉我,我替你伸冤去!”尹芝恨恨。
  他并没觉得她无端的义愤可笑,他只是抿住嘴唇,许久说,“我没有委屈。”
  “你处处维护他。”
  “你并不了解伟棠。”
  她不好再说什么,他指尖都透着疲惫,“我叫醒韶韶来打扫。”
  他摇头,仍旧拒绝,“请给我留存体面。”
  镇痛剂似乎已发挥左右,他眼神有些涣散,尹芝扶住他,“还是躺下来。”
  这一次他应允了。
  他很快睡着,淡色的晨光已爬上窗台。透过薄纱窗帘,洒在他苍白的小小面孔上。
  尹芝站起来,轻轻捡拾地上的残片。出去,给路俊辉拨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旅人与鸟

  尹芝一人坐在天台。秋风乍起,山崖下一片惊涛拍岸。
  背后传来一串脚步声,她没回头,有一只温热的手放在她肩膀,“不吃早餐?”是路俊辉。
  她苦笑,“喻然还好?”
  路俊辉点头,“已止血,无碍。”
  “他怎忍心伤他至此?”
  “这绝非出自他本意。”
  许伟棠做人真妙,爱人朋友各个维护他。
  “他们昨晚争吵?”路俊辉问。
  尹芝点头。
  “天不亮伟棠电话打到我卧室。”
  难怪他来得这样及时,尹芝以为他踩爆油门。
  “阿芝。”路俊辉叫她,“在伟棠面前,佯装凡事不知对彼此都好。”
  “谢谢提醒。”
  “你满脸不忿,何必?”
  “先生占有欲实在可怕,甚爱必大费。”
  路君笑笑,“我想到一则故事。”
  “说来听听。”
  “有位旅者,一路风霜荆棘。忽在密林深处适逢一只色彩斑斓的灵鸟。他停下来欣赏,为它绮丽的羽毛艳羡不已。但很快,他发觉四下并不只有自己,许多人同他一样,向鸟儿投来渴求的目光。他不得不使尽浑身解数,赶走其余观鸟人。可于事无补,倘若仍放它在此处,他或许终有一日会被为贪心的旁人捉走。于是他设好暗器狠心捕获它,将它带回家中,关在华丽的鸟笼中勉强供养,虽然它已消散在大半灵性,但此刻,他是它的唯一拥有者。他终日凝望它,仍觉不够,他慢慢剥去它的羽毛,剪掉它的翅膀,此时,即便随意打开鸟笼,它却只能蹒跚几步,还好,它已永远在他掌心。”
  故事很短,尹芝听罢沉默许久,肩头不由自主轻轻颤抖。
  她问,“认识许伟棠廿多年你可知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是许家长子,外表谦和,内心却有王者之风,他习惯掌控。他从始至终视喻然为娇妻,却无视他实则外柔内刚。”
  尹芝踌躇道,“喻然既是那只笼中鸟。”
  “也许。”
  “他为何甘心如此?”
  “这答案再简单不过。”
  尹芝看他。
  “因为他爱他。”
  “自由都没有,何必谈爱?”
  路俊辉不语,扮高尚智慧的局外人。
  尹芝气结,“我一定会帮他。”
  “你要做什么?”
  “不须你来管。”
  傍晚,许伟棠回来。沈喻然有些低烧,昏昏睡足一整日。
  许伟棠十分忙,摊一叠公文坐在床头陪人。见他们来,苦笑,“阿芝,昨晚可有扰你清梦?”
  路俊辉朝她递眼色,她懂,于是开口,“咦?什么事,我向来睡的熟若死猪。”“
  许维棠点点头,“睡得好是有福之人。”
  睡前,尹芝去到盥洗室,看见脏衣篮里一叠寝具揉在里头。韶韶见是她,叹口气,“先生嘱我丢掉,可这样好的质地做工,少说也值四位数,丢了怪可惜,不如我洗洗收着。”
  “怎么好端端的不要了。”
  韶韶扯出一角,招呼尹芝过去看,上头有斑斑血迹。看得尹芝心头一凛。
  她装糊涂,“这是什么?”
  韶韶瞪眼,“我都知道,芝姐会不知?”
  “大概是巧克力酱。”她敷衍,替沈喻然维持尊严。
  韶韶呶呶嘴,她显然信不过。
  再见到沈喻然,已是三日后,宅子极大,家主避不见人,十分容易。近来只有路医生一人进出主卧,其他一干人,皆被拒之门外。
  之后数天一直是淅淅的秋雨。冬天就要近了,这里虽不下雪,气候却十分湿冷,无人喜欢。
  许伟棠打伞进屋来。“阿芝,到我书房来。”
  “今天你继母找到我。”
  尹芝大骇,“找您何事?。”
  许伟棠坐下来,“没什么,只说近来手头紧,想你寄钱给他们。”
  尹芝咬牙,“她给了您地址?”
  “我叫助理写了支票给她。”
  “怎么好叫您担着。”
  许伟棠摇头,笑道,“不是什么大数目,不用放在心上。”
  又问,“听说弟弟要失学?”
  他问起她同父异母的弟弟来,尹芝不知有此事,只得答,“恐怕是。”
  “不如由我出资,助他完成学业。”
  尹芝连忙摇头,“我还赚得钱,靠我的力气足够。”
  许伟棠叹气,“家家有难念的经,你的难处我都知道,若能尽绵薄之力,不算什么。”
  “是。”
  “我同你一样,也有几本家丑,还望你也多多包涵。”
  他的意思,尹芝已十分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错错错(上)

  一个冬雨微微的早上,门铃被按得咚咚响。
  尹芝去应门,一位修饰得无懈可击的太太正站在门廊,看过去有六十岁年纪。穿窄身湖蓝色旗袍,外罩一件水貂罩衫,领口用一颗硕大的钻石钉住,双肩端得笔直,额头鬓角一根碎发也不见,上上下下,一丝不苟。身后有穿黑色西装裤的男子为她撑伞。
  尹芝看她许久,轻声问,“太太是……”
  对方目光冷冷,反声问她,“郑管家人呢?”
  大抵是郑伯的亲戚,尹芝权衡一阵,又觉她气质文雅端庄,不很贴合。正犹豫间忽听背后管家惊讶的口气,“太太,是您!”
  这又是哪一位,尹芝再度玩味她的样貌,确有端倪,那眉眼有许伟棠的影子。
  迎她进门,厅堂里哗啦啦忙碌起来,厨娘殷勤奉上茶点,乃娟搀她坐在一张真皮小沙发上。
  许太太自手袋中掏出一块手帕,抹一抹额角。
  “福成,一晃数年,你还是老样子。”原来管家姓郑,本名福成。
  “托太太的福,还过得去。”管家双手垂在身前,十分恭敬。
  许太太又撇了眼尹芝,问,“新招的女佣?”
  “她是沈少的医护。”
  她点头,十分疏冷,“他人呢?”
  管家一怔,问尹芝,“沈少人在哪里?”
  “在卧室休息,他今早不舒服。”尹芝马上答。
  许太太听罢,很是厌恶地抿住嘴。半晌道,“我想见见他。”
  “去请沈少来。”管家吩咐。
  “可是……”
  “快些。”
  尹芝领命上楼去,她有些紧张,不知许太太远道而来所为何故。
  她敲开沈喻然的门,房中一片冷寂,他正倚在床头读一本书,面色不很好,皮肤近似透明的雪白。
  “你来得正好。”沈喻然仰起脸,轻轻按额头,“我有些头晕。”
  “楼下有客。”尹芝觉得残忍,却只得说。
  “谁?”沈喻然不十分在意。
  “许太太。”
  他看她,面色有变,他知道这位许太太指得自然不是余咏心。
  他即刻起身,脚一触到地时有些踉跄,晃了两晃,尹芝伸手扶住他。
  “先吃药。”
  “不。”他挣开她,“帮我拿衣裳来。”
  “什么式样?”
  “见得了人即可。”
  他想一想,又改变主意,“色调不要太张扬,黑白灰最好。”
  尹芝到衣帽间翻找一阵,拿了一件奶油色针织衫和一条黑色棉布裤给他。
  他抹一把脸,随她一起下楼去,尹芝小声问,“可知为何事?”
  沈喻然苦笑,不答话。
  他站在许太太跟前,“太太。”他小声叫人,十分乖巧。
  尹芝站在一头看他,不由替他担心,他实在瘦,一片小身体呵一口气便要倒下去。
  许太太寡着脸,“你眼中还有我这位太太?”
  沈喻然不响,这话,谁人也无法答。
  许太太更气,忽然喝一声,“跪下。”尹芝吓一跳,这是唱哪一折戏,好端端叫人跪。
  沈喻然却垂着眼,当真弯下膝去。尹芝一步上前拉住他,这怎么使得,她替他辩解,“太太,沈少还病着。”
  “阿芝!”沈喻然叫住她,“去忙自己的事,其他人也是。”
  说罢他端端正正跪在许太太脚下。平日在家,许伟棠都是捧他在手心里头疼的,怎好没来由让他去受这份委屈。莫说家主,旁人看了都心疼起来。可没办法,家主发了话,众人只得转身离去,却听得许太太高声道:“谁准你们走?都站在一旁!”
  她面上全无方才的端庄文雅,面色阴森可怖。
  她看眼前的沈喻然,“叫你的一众佣人评评理,许家这些年究竟待你厚薄?”
  “许家待我恩重如山。”
  笑话,尹芝在心里头不屑,她听来的版本,分明是沈喻然待许氏恩重如山,若不是他当年拼命一搏,说不定许氏而今早已家道中落,骨肉四散,还有心思在这里颐指气使教训人?
  “那我问你,逼迫咏心堕胎,可是你的主意?”
  原是为这件事,这下沈喻然百口莫辩。
  “是。”他应下来。
  “你只盼许氏绝后!”
  沈喻然低头,一味抿住嘴,不说话。
  许太太不依不饶,“伟棠这些年,可有薄待你?”
  沈喻然摇头,“不,伟棠爱我至深。”
  “那你忍心见他孤独终老,见许氏血脉无人承袭?”
  “许氏还有伟伦。”
  “你还敢在我跟前提伟伦?。”许太太怒目而立。
  他此刻说多错多,索性闭口。
  “是你令伟棠拿走伟伦在许氏职务?”
  “伟伦惰性不改,很难从商!”沈喻然忽然抬头,眼神强悍。
  “这个家何时轮到你来做主?”
  “我只知许氏是伟棠心血!”
  “我们就是作践祖业?”
  “前几日沈园之事,已有损许氏声名,倘若再有事,恐怕再无回转余地!”
  “所以,你是铁了心要赶走伟伦?”
  “是!”沈喻然说得斩钉截铁,“我不能叫一条鱼,弄腥许氏一碗汤!”
  啪的一声,耳光清脆利落。沈喻然被打得偏过头去,管家忙上前,“太太息怒,当心身体。”
  许太太手臂悬在半空,不住颤抖。管家握住,一手婆娑她的背。许太太胸口起伏,神色哀戚,半晌道,“也不知许家这些年造了什么孽!”
  沈喻然按住嘴角,“这件事,我绝不退步。”
  许太太即刻气到眼红,她扬起手要打下去,尹芝尤是看不过,她眼疾手快冲过去,挡在沈喻然跟前。巴掌未曾落下来,大厅的门却被大力推开,“ 这是做什么!”是许伟棠中气十足的声音。
  尹芝暗暗舒一口气,想必已有人通风报信给他。
  他三步两步走到沈喻然跟前,拉他起身,沈喻然却挣扎,仍旧跪在地板上。
  许先生气急,“什么话不好站起来讲?”
  沈喻然仍不动,许伟棠对许太太道,“喻然不问旁事许多年,家里大事小事都是我一人的决定,您不如叫我回家,我当面同您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逼着自己的太太去打掉孩子,解释你们兄弟阋墙?”许太太饮泣起来,掏出手帕,不住拭泪。见到儿子,她比方才温软了许多。
  “咏欣是我的私事,我自有分寸。伟伦的事,我会再做考量。”
  许太太语调轻慢下来,“伟棠!咏欣腹中是你的亲骨肉,伟论是你的亲弟弟呀。”
  “余小姐的事,错都在我。”沈喻然忽然开口,“我不会再令伟棠难做。”
  “好了,起来说话。”许伟棠强拉他起来,“天气凉,跪坏了膝盖不是小事。”
  “沈园的事,伟伦须得出去避避风头,待事情平息,我不会亏待他。”他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来敷衍许太太。
  许太太是不敢当真左右儿子的。这一行她已至少成功一半,她于是聪明地按住胸口,长长舒一口气。
  “天气不好,我送您回去。”许伟棠逐客。
  “不必。”许太太道,“阿忠走山路十分在行。”她站起身来。“这宅子,我一进来就胸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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