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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将至-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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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好鞋子拉开门，一阵冷风吹起额前刘海，杨小千看见张欣怡站在门外，眯着双眼，出神地望着庭院前一盏地灯，灯旁一只飞蛾忽闪忽闪地飞着，一次又一次地撞上灯罩，周而复始，不知疲倦。
“看什么呢？”
“看到那只飞蛾了吗？”张欣怡听见杨小千的声音，却没回头，伸手指着那盏灯，“要是没有这层灯罩，飞蛾就会沿着对数螺线飞向它追求的灯火，热烈地拥抱死亡。现在有这层灯罩在，它就只能一直往灯罩上扑，一次又一次碰壁，体验求而不得的痛苦。不会死，但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归宿，直到最后耗尽力气，落在灯下。你说，这灯罩对飞蛾来说，是一种保护呢，还是一种残酷的折磨呢？”
………………………………
第二百零二章 梦
张欣怡自比飞蛾，悲情温婉，分明是向心仪之人表达热切追求之情，可落到杨小千耳中，却让杨小千想到了另一件事。
地球危机不断，真相笼罩在层层黑幕里，少数清醒的人或许会像是这飞蛾一样，朝着唯一的光亮跌跌撞撞地扑过去，绕着一条折向光源的等角螺线，划出弯弯曲曲的轨迹，扑到答案里。
如果归宿之外还有一层灯罩，那对飞蛾而言，到底是一种保护呢，还是一种残酷的折磨呢？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张欣怡转回头，面朝杨小千：“在想什么呢？”
“噢，没什么。”杨小千回过神，感觉室外气温偏低，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张欣怡肩上，“你现在住哪？我送你回去。”
张欣怡双手拉住肩上外套的领子，用力紧了紧，说：“挺远的，我倒是不介意走回去，就怕耽误你工作。”
“怎么会走回去。”杨小千摇摇头，“我开车送你回去。”
“你开车？”张欣怡有些迷糊，既然主语是杨小千的第一人称“我”，而直属谓语动词是“开车”，那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杨小千亲自开车送她回家，而不是安排一部远救会的车送她回去。
“你会开车？”张欣怡倍感惊奇，“我记得你没考驾照吧？你工作那么忙，怎么有时间去学车？”
“确实没时间学车。”杨小千耸耸肩，嘚瑟地笑了下，“但是我车技一流，想不想体验一下？”
“噢？”张欣怡下巴向上抬了一分，脸颊上凹陷出一个小小酒窝，“不妨一试啊。”
“稍等。”杨小千打了个响指，黑压压一片乌云从天而降，组成乌云的黑雾彼此交缠缠绕，一点一点凝聚成形，先是四个轮胎，而后是底盘，接着是车身、车顶、车座……
很快，一辆Talbot…LagoT150…CSS出现在两人身前。
张欣怡哑然失笑：“好吧，让你给忽悠了。这是什么车？”
“是部古董车，记不清名字了，我只记得它的图纸，需要的时候弄出一个全黑版的来装逼，愉悦一下心情。”杨小千拉开车门，做了个有请的手势，“上车吧，相信老司机的车技，一流稳健，不管路况好不好，绝对不翻车。”
“这么浪漫的气氛，你一句话就能毁掉，真是天赋异禀。”张欣怡叹了一声，坐进副驾驶座。
杨小千轻轻关上车门，转身走到车身另一侧，坐到驾驶座上，身前黑雾涌动，凝聚成一个方向盘，有模有样。
张欣怡在车内到处看看，除了通体一片不正常的漆黑色，再没发现其他异常，不禁好奇问道：“这方向盘有用吗？”
“没用，但是不做一个方向盘就很奇怪啊。刹车油门我就没弄出来，反正也是看不到的。”杨小千大喇喇地承认，继续毁气氛，“准备好了吗？必须先跟你声明一下，我的车技异于常人，拥有特殊的飙车技巧，你最好先做好心理准备，免得一会儿把晚饭吐出来。”
“好久没见你这么贫这么逗了。”张欣怡捂嘴轻笑，“准备好了，走吧。”
“系好安全带。”
话音刚落，一条黑雾组成的安全带束在张欣怡身前，将她固定在车座上。
“出发！”
没有发动机启动的声音，也没有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古董汽车开始挪动，它恍如幽灵般漂浮着，轮胎离地仅有一厘米距离，浓浓夜色之下分辨不清。
黑雾在古董汽车前方凝聚出一条不算宽阔的道路，与地面成四十五度角，从别墅的室外停车场一直延伸向高空，一眼望不到尽头。
汽车在这条笔直的道路上开始做加速运动，因为没有挡风玻璃，外面的冷风冲进车里，吹得张欣怡几乎睁不开眼睛。
杨小千关切问道：“冷不冷？要不我把车窗封起来？”
“不用，风景挺好，我想看看。”
张欣怡取下束发的发带，长发在风中飘飘起舞。
往旁边看是百米高空，擦着高楼大厦的额头。
往下看是万千灯火，满载人间。
川流不息的车辆好小好小，像是夜里的萤火虫。
竖立道路两旁的路灯好小好小，像是天上的星辰。
一切似乎都变得遥远，世界只剩两个人，走在彩虹一样蜿蜒天际的空天大道上……
“不觉得少了点什么吗？”张欣怡忽然问。
“嗯？少了什么？”
“背景音乐。”张欣怡莞尔一笑，额头亮起幽光。
“只有在朦胧黯淡时才念及灯火光亮。”
“只有在冰天雪地时才怀念阳光温暖。”
“只有在身处低谷时才遥想过去峥嵘。”
“只有在乡愁涌动时才痛恨旅途遥远。”
“只有在已然放手后才始知那是真爱。”
“无眠长夜，繁星满天，愿在梦中相见。”
梦里，张欣怡是高耸城堡中仰望星空的公主，银河彼端，有位骑士乘着黑色天马，横跨苍穹，像退潮时的礁石，坚定不移。
银河横贯长空，群星灿烂，只配做壮丽的背景板，留在公主眼中的只有骑士伸出手时的黑色剪影。
早晨第一缕阳光打在眼帘时，张欣怡悠悠睁眼，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片混沌，纷乱的念头像抽象派画作里的颜料一样胡乱纠缠到一起。
“怡姐，你醒啦，昨晚你喝那么多，可把我吓坏了。”助理端着餐盘走到张欣怡床板，餐盘上面放着热气腾腾的早餐，“今天的安排我都帮你推掉啦，你不用起床了，吃过早餐就在床上好好休息吧，”
“我昨晚喝酒了？”张欣怡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但什么也想不起来。
“是啊，杨会长送你回来以后，你就拉着我喝酒，我还没喝两口呢，你就喝了两瓶，把我都吓傻了。”助理快步走到卧室外面，又端进来一盆温水，“来，我帮你洗脸啦，怡姐啊，以后可千万不能再这样喝酒了，你要是喝出什么问题，我可……”
“我想起来了。”张欣怡忽然打断助理的话，“我做了个梦。”
………………………………
第二百零三章 最后的晚餐（上）
非洲东南部，马拉维共和国，中央区首府利隆圭。
许乐躺在酒店豪华套房里柔软的沙发上，反复拨弄着手里的手工卷烟，时不时提到鼻尖嗅嗅。如果说这个极其落后的非洲内陆国家里有什么值得捎带的纪念品，那就只有它的第一外汇来源：烟草。
“这是好烟，可以给杨会长带一些回去。”许乐笑眯眯地把卷烟放到耳朵上，他暂时还不想抽烟，因为烟草燃烧的味道会冲淡屋子里迷人的血腥味，他深深迷恋这血腥味，更甚烟草的淡淡苦味。
地板上放着许多头颅，排成两列，间距相等。茶桌上和床头柜上也放着不少头颅，个个面目狰狞，死不瞑目。
正是这些令人心喜的摆设，让许乐能保持一个大好心情。
只是可惜，变异体的尸身会很快腐烂，不管许乐添加什么化学药剂都只能稍微延缓这个过程，所以这些摆设没法带回国装饰自己的公寓。只有之前在莫桑比克境内大肆屠戮变异体时，许乐才能保持时时换上新的变异体头颅。
每天睁眼醒来都有变异体可以杀，每晚睡前都能砍下新的变异体头颅做成摆件，这样的生活真让许乐感到充实，这大概是半年以来许乐过的最为快乐满足的一周。
可惜快乐的时间总像长着一双翅膀，飞快飞快。
不到一周时间，圣一所属在“维和部队”与多方势力的围剿下分崩离析，死伤殆尽，只剩下圣一与几个心腹亲信的高等圣族，逃出莫桑比克，绕过赞比亚，逃到了马拉维。
马拉维算是世界上最不发达的国家之一，不要说普及通讯设备，就连交通要道都未能修建完善，圣一逃到这个地方看似是个明智选择，但实际上马拉维是最依赖国际援助的国家之一，围剿变异体的部队几乎没有经过太多外交谈判就轻易进入到马拉维境内，这一招并没有给圣一赢来多少时间。
昔日自诩战力无双的变异体王者，已是黔驴技穷。当年圣一催赶尸海围困新远江，不知令多少忠魂埋骨沙场，今日，终于轮到他自己走进四面楚歌十面埋伏无一退路的绝境，真是让人快意。
不过对于这个结果，许乐仍旧有所不满。
不满有三：其一，杀死妹妹许雯的真凶温言还未曾出现，温言一日不死，大仇终不得报。其二，圣一制造出来的变异体实在太少，才用了几天时间就杀的干干净净，让许乐意犹未尽。其三，凭圣一的能力，即便不了解人类无法像白一样融入人类社会博取同情寻求合作借势扩张，但也不该败的如此轻易，其中缘由谁都猜得出来，多半是白在背后动了手脚。
白为什么要对圣一下手？按理说白应该作壁上观，让圣一和维和部队打个平分秋色才是，这边战况越是胶着，那边留给白的时间也就越多。
许乐只能想到，或许白想尽快将圣一灭口，把远江灾变的黑锅牢牢钉死在圣一的尸体上；或许白是在示好，通过这次围剿中默契的合作证实变异体可以与人类合作；或许白想利用这个机会，为“联合变异体共度危机”制造一个实际论据；又或许白是想通过这种做法证明他和圣一的差别，瞒骗更多不明真相的人。
当然，许乐只是粗浅地思考，说到底，白有什么企图和目的，统统与他无关，那是杨会长和刘局长考虑的问题，他许乐只管享受杀戮的快乐就好。只不过想到围剿部队的胜利有白的功劳，许乐就心生不爽。
“许队。”
裁决小队专用的特制加密通讯仪器传出副手的声音：“已经追查到圣一的具体位置，您看一下通讯仪。”
不论身在何处，许乐始终只关注一件事情：哪里有变异体可以杀？什么时候可以杀？至于其他事情，许乐兴趣寥寥，所以与外界的通信联络，许乐都交给自己的副手负责。
原则上来说这不符合纪律，但事实是许乐的副手在管理队伍处理事务上比许乐这个队长更加称职，远救会高层早就开过内部会议，决定等过一段时间找到适合的机会，就把许乐从裁决调出来，由许乐的副手接替裁决小队队长一职，所以没有人会对此指责。
听到副手传来的大好消息，仰卧在沙发里萎靡不振的许乐瞬间精神抖擞，拿起茶桌上的通讯仪。
裁决小队所用的通讯仪器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海事卫星电话，而是一个集通信联络、追踪定位、窃听录音、文件传输等功能为一体的多功能仪器。
屏幕上显示着一张俯拍照片，照片上几个不似人形的怪物正在啃食尸体，其中一具尸体身上爬着几只长有尖刺与翅膀的肉虫。
“情报科那边确认了吗？会不会是陷阱？”许乐的谨慎仅出于一个简单的原因，他并不是怕踩入陷阱造成人员死伤，而是担心打草惊蛇又一次吓走圣一。
对于某些人而言，追逐猎物是个愉悦的过程。许乐显然不属于那“某些人”的范畴之中，对许乐而言，只有屠杀猎物的瞬间才能制造快感，至于追捕的过程，那只是一份充满期待和煎熬的等待而已。这样的等待，许乐可不想再继续品味。
副手语气笃定地回复：“情报科已经确认，不会是陷阱，圣一所属已是山穷水尽，上面的意思是，圣一的能力太过危险，不能留，变控中心那边已经批了文件，不需要再添加其他实验体。所以，我们要把圣一所属一网打尽，就地歼灭。”
“好，很好！”许乐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之前他还以为对于圣一这种进化程度极高的高等圣族，上面会倾向保留，没想到上面的态度比他想象的更加果决。
本来许乐已经做好了抗命的准备，哪怕战后上觉醒者法庭也要手刃圣一，不过现在想想，似乎是自己多虑了，毕竟圣一是躲在马拉维而不是华夏，盯着圣一的势力也不止一家，这种情况下再没有经验的领导人也不会傻帽托大，更何况负责此次行动的是十九局高层。
“两分钟准备装备，两分钟后准时出发！”许乐对副手下了命令。
“是，许队！”副手停顿了下，问道，“许队，要不要通知其他部队和之前会里特派过来的黄恺靖？”
许乐非常不愿意与友军分享自己最后的盛宴，不过许乐心里清楚，光凭裁决小队未必能吃下圣一这块硬骨头，只好点头：“全都通知，但是我们要先出发，让空军基地准备进行火力打击，先让飞机大炮轮番炸一遍我们再上。”
“是，许队！”
许乐起身换上战服，仔细检查好各式武器后，拿起通讯仪，看着上面的照片，笑了笑。
“好好享受吧，最后的晚餐。”
………………………………
第二百零四章 最后的晚餐（下）
当地时间下午六点零四分，一场激烈的战斗在恩卡塔湾城郊爆发。
先是价值数百万美金的一轮地对空导弹覆盖式轰炸，而后武装直升机编队把挂载导弹与机炮子弹像不要钱的自来水一样泼出去，将目标所在的地面区域整个犁了一遍。
没有任何生物能经受得住如此打击，但这次的对手极度狡猾，又具备正常人类难以想象的身体与反应速度，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新生器官和怪异能力。先后两轮火力压制仅仅让他们身负轻伤，而后他们便立刻展开反击。
如果没有像许乐这样在长年累月的战斗中蜕变为“变异体天敌”的觉醒者，仅凭装备精良作战素质精锐的维和部队，恐怕会在圣一凶猛的反击下迅速溃败，全军覆没。
当局部战场从超视距作战进入视距内作战，凡人的能力就不足以跟上战斗的节奏，哪怕手握威力巨大的火器，也休想命中敌人。
即便是世界一流的狙击手，面对圣一这个级别的变异体，开枪时误杀友军的可能性也比击杀变异体的可能性更大，所以短兵相接后，维和部队能起到的唯一作用，就是组建牢靠的封锁线，围困住可能逃离的漏网之鱼，并充当这场超凡壮烈之战的观众。
以齐烈、许乐两人为首的灰烬、裁决两支觉醒者小队作为主力，其余战斗经验丰富的觉醒者默契配合，使用预演过无数次的战术安排，很快便占据上风，取得压制性优势。
但不得不承认，进步的不只有觉醒者。变异体同样在以一个令人心惊的速度不断进步，圣一表现出了超出预料的战斗能力与战斗智商，使得许乐与齐烈几次陷入险境。
洛应南必须时刻留在国内，确保那位异界来客没有生命危险，这是许乐和齐烈都知情的情况，如果在这里受到致命伤，可不会有救回来的可能，所以两支主攻队伍都打的十分保守。
这场激烈的缠斗持续了十分钟，直到大部分觉醒者耗尽能量体力不支，才把圣一手下的几个高等圣族击杀，并将圣一打成重伤。
当许乐、齐烈、黄恺靖联手打出敲定胜负的一击后，圣一整个身体四分五裂，随后烧成焦炭，只剩下一个头颅悬在半空，由密密麻麻长着翅膀的肉虫托起。
胜负已定，再无悬念。
“呵呵，呵呵呵呵。”
肉虫托起的头颅发出惨笑。
“我是圣族的王，我的对手应该是杨小千和刘远舟，凭你们也配杀我？你们……”
话未说完，面目可憎的头颅就被猛然倍增的重力拉向地面，接着被一捧烈火烧成灰烬。
大家都很忙，真的没有时间听废话。
“啧！”许乐错失了亲手送圣一上路的机会，眉头紧皱，略感懊恼。
黄恺靖轻蔑地笑了下：“一个从头到尾都被白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棋子，还以为自己是真正的大BOSS，搞笑。”
齐烈优哉游哉地吹了个烟圈，笑道：“垃圾脑子吃多了，食物中毒。”
………………
穆塔认为，马拉维是个很奇怪的国家，从大英帝国殖民地转变为独立国家后，幼稚的总统内阁制政体无法消除英联邦留下的深远影响，也无法调和国内各民族各宗教之间的矛盾。
独立之后马拉维对外一直奉行自由选择结盟与中立政策，然而这个地形狭长的内陆国家既没有油田又没有丰富的矿产资源，几乎拿不出交换利益的筹码。
没有筹码就没有话语权，再加上多年积弱，这个占地面积达到11。8万平方公里的小国家到现在也没能步入工业时代，仍以农业为经济主体，国内百分之七十的劳动力就业在烟草相关行业，数百万平民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人民已经穷困到吃不饱饭，马拉维政府官员却过着严重**的奢侈生活。终身制的总统步入晚年后逐渐变得昏聩不堪，不仅一再颁布滑稽可笑的法令，还在继位人选问题上与马拉维的主要援助国剑拔弩张，使得国内陷入一片动荡与混乱之中。
更可笑的是，马拉维这个人口总数超过千万的国家，正规军总兵力仅有五千三百人，其中陆军四千八百人，海军陆战队与空军各两百人，连身上的制服和手里的武器都由英国和法国提供。
警察呢？警察总共一千五百人。
可以想象，失去援助之后，马拉维陷入了怎样的混乱与困顿之中。
“这个国家已经没有未来。”站在破败房屋屋顶的穆塔·卡聪加发出一声叹息，少女黝黑的皮肤在太阳底下发亮，她遥遥眺望着马拉维湖的方向，轻声唱起国歌：“上帝保佑祖国马拉维，成为一平之地。消灭一切敌人和灾殃：饥饿、疾病、妒忌，使我们团结如一人，无忧虑，无恐惧。保佑我们每个领袖和母亲马拉维。”
歌词写得多好啊，可惜里面的祝愿永远无法实现。
至少，不能在现在这位领导人手里实现，或许替换执政党以后，新鲜血液能够迸发出强大的力量，改天换地。
穆塔目光坚定，在胸前划出一道十字，喃喃自语：“对不起，母亲马拉维，原谅我与恶魔做了交易。”
身为人民进步运动党主席的后辈，穆塔愿意为马拉维人民的进步奉献一切，包括信仰与生命。
穆塔从梯子上爬下来，看淡生死的平静目光一一扫过屋子里的老人孩子，最后停留在站立门外的两个“人”身上。
“你们会遵守承诺的，对吗？”穆塔问。
过了片刻，穆塔得到满意的回答：“是的，这是圣殿的意志。”
穆塔露出希冀的笑容，走进房屋里，与里面的兄弟姐妹一起唱起了国歌。穆塔心想，或许有一天，那些歌词真的能够实现。
穿着昂贵西装的“人”提着装满食物的袋子随后来到室内，为面黄肌瘦的老弱病残们分发食物。
大家都很饿，但没有人狼吞虎咽，每个人都在细细品味食物的美好滋味。
因为这是他们最后的晚餐。
………………………………
第二百零五章 疯狂必将使人灭亡（上）
挖地三尺式的搜寻过后，许乐踩着焦土往外走。
走到封锁线边缘时，许乐看到组成封锁线的各国尖兵部队露出了不同的表情。来自华夏的士兵们脸上满是骄傲自豪与崇拜，而其他国家的部队则只有看待怪物的恐惧。大概在他们看来，能够杀死怪物的，只有更加可怕的怪物。
相比崇拜，这些畏惧的神情更让许乐感到满足。
“许队。”
裁决小队的行政副队长跑到许乐身旁，如释重负地说道：“这边终于结束了，齐队长他们明天一早返程回国，您看咱们是不是也该回去？”
许乐撇了撇嘴，问：“上面怎么讲？”
“杨会长的意思是希望我们尽快回去，以免夜长梦多。”副手极力压抑心中的喜悦，不让自己脸上露出愉悦的表情。跟在许乐身旁这么久，他自然知道许乐的脾气。对于别人来说，奔波千里杀光了这批变异体完成任务是件大快人心值得庆祝的好事，但对许队长来说，享受完最后一次杀戮带来的瞬间快感后，便是无边无际的空虚。
“那就明早一起返程吧，你晚上到烟草市场去买些白肋烟，再买些名贵烟草，回去以后帮我送给杨会长。”许乐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只看质量好坏，不管价钱高低，我私人给你全款报销，去吧。”
不管马拉维的名烟能贵到什么程度，许乐都有底气说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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