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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梦令-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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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花伤落地成灰一行行
  归处青山莽莽云雾徜徉
  影成双可惜两地各尽觞
  独将此身此心俱埋葬……”
  ……
  ……
  

  ☆46、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

  流年染指,倏然而逝。大汉王朝屹立于世,江山稳固,异姓王多被诛。韩信家灭,算来,已有两年了。今年,汉王刘邦薨逝,高后执政……
  硝烟远去,已然是太平盛世,百姓得以安居。远自长安、洛阳,近至桑榆、会稽,皆得以聊生。
  颜路手执竹卷,夕阳之下默然抬眉,放眼望向那群下学归去的稚子,不由轻叹一声。忽地,他的目光凝聚在那一处——柳树下的女孩子软言细语地对着身侧的男孩撒娇:“兄长~领如玉出去罢?兄长~”
  女孩惹人怜惜地瞪着一双清澈的瞳仁,瞅着男孩,男孩无措地回望颜路。终于,颜路微微颔首,以示允许。于是,那个调皮的蓝衣女孩瞬间便消失在了颜路的视线。颜路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看书。却在低眼的一刹,不经意地落下一滴泪来。那颗泪珠砸在几案上,碎成瓣状。
  不自觉地,便吟出了那个从不曾对子女提起的,亦是自己不忍提起的名字:“昔雨……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虽说已然过了许多年,却是总也忘不了。是啊,如何忘却?传说飞过忘川,食得萱草,即可忘却。呵呵,然,若真当如此,自己亦不舍得遗忘罢?要知道,选择忘却,亦是一种彻骨之痛啊!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
  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绿兮衣兮,绿衣黄裳。
  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绿兮丝兮,女所治兮。
  我思古人,俾无訧兮。
  絺兮绤兮,凄其以风。
  我思古人,实获我心!
  小圣贤庄重建,弟子日益渐增,虽远不及当年那般恢宏秀丽,也算是恢复得很快了。颜路回忆起七年前被伏念托人召回,多年后的重逢,伏念只淡淡说了句:“子路,随我去见见荀师叔罢!”
  那抹绿色身影不知何时立于门口。颜路搁下书卷,起身回应道:“好。”后山颇为寂静的一处,入目的是一座孤坟,冷冷的墓碑上,刻着“荀卿之墓”的字样。没由来地,颜路回想起那日……
  嬴政下令火烧小圣贤庄,被后世称之为“焚书”。而后的坑杀,伏念作为儒家掌门人,首当其冲。
  荀卿却打晕了伏念,对颜路凛然道:“带他走!”
  颜路皱眉:“师叔,您?”
  荀卿淡然地捋着胡须,道:“时至今日,儒家必须有人出来承担。重振儒家,将儒家发扬光大的事,难道要我这个老头子来操心不可?”
  颜路还欲再说什么:“可是……”
  荀卿打断了颜路的话:“子房在外筹谋,庄内之事必然无暇顾及。你们走罢,伏念这小子太倔,你带他走罢!”
  颜路第一次在荀卿面前倔强起来:“不!”
  荀卿严肃地喝道:“还在等什么!快走!”
  颜路与荀卿僵持了良久,终于带着伏念离开:“师叔,保重!”
  待到重返小圣贤庄,满目萧条,处处灰烬……
  虽然这是自己料到的结局,然,当目之所及皆被残阙颓景代替,颜路蓦然发觉自己有些恍然失措。沉默了整整三日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直至身侧陪着自己跪在小圣贤庄门前的单薄身影缓缓滑落下去,方明白了自己并非一无所有,自己还有她需要去尽心照顾!至于儒家、至于小圣贤庄,只要那些书卷还在、思想还在、人还在,儒家就在、小圣贤庄就在!
  半年多前,伏念积劳成疾,与世长辞。撇下这日益繁盛的小圣贤庄,撇下了与自己多年的兄弟情义,撒手人寰。伏念是那样的尽职尽责,临终前,亦不忘对颜路托付一番:“子路,我唯一放不下的,便是这小圣贤庄……你定要……”颜路握紧了他的手:“师兄,子路明白,你且放心。”
  伏念望着一旁的叶之然,与已是少年的一对子女,微微张口,却已然没有了声音,终是阖上了双眸……
  儒家推选了新的掌门人,颜路这个当年的儒家二师公,如今已是师祖的辈分了。恍惚间,颜路只觉浮生一场梦,多少的年华,随风而逝。只是,逝去的,不止年华,还有那颗已然苍老的心罢?
  明日,又是一年清明了,自己要拜祭的,除了荀师叔,还多了师兄伏念,还有这十多年都不忍回忆的女子。每每忆起,心口皆是窒息的痛……故去的人,能否了解活着的人,心中的痛楚呢?
  “阿父~”一个银铃般的声音打断了颜路,身着蓝色布裙的女孩子扑进颜路怀中,“父,你在想母么?父你何时才会带我们去见母亲啊?父……”一个男孩打断了女孩:“如玉,别闹。父,有人找您。”
  颜路搁下书卷,闻得有客来此,哄着调皮的女儿:“如玉乖,父先去迎客,你随着昔儿去玩罢。”
  屋外是一名男子,男子身侧是一个15岁左右的少年。男子眉眼间笑意颇浓,年过不惑,他唤了颜路一声:“二师兄,可还认得出我?”
  颜路蓦然一惊,细细看来,确是张良,功成名就已隐居山林问仙修道的张良,慨叹道:“子房……二十来年未见,难得你还记着故地重游。”
  张良心中亦是感慨无限:“嗯,拜别师兄已是二十三年了啊……对了,二嫂呢?怎么不见她呢?莫不是……她回去了?”
  颜路眼底深藏着哀伤,抬眼道:“她……十二年前的清明,便故去了。我忘了,她终究是要离去的,不论迟与早……多年来,我不知如何对如玉及昔儿交待,只想待他们再大些了,便带他们去往吴县祭拜她。”
  小女孩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父,我们今年就去,可好?”
  男孩亦是渴求地望着颜路:“父,你从不谈起母,我们便从未问起。你书房的那幅画,是母罢?吴县虽然离得远,但我们定不会嫌累!”
  张不疑先开口了,不屑道:“别开玩笑了,我与父自留地而来,行至小圣贤庄,都精疲力竭。我母恐我弟弟走不动,都留在家中的。从此地去吴县,你会不叫苦?”
  女孩见着那个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男孩取笑自己的兄长,不由气上眉间,怒道:“你不就是留侯的儿子嘛,那也是你父的荣耀,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么一段路你就嫌累啊,要知道我们五岁的时候就去过留地了!”
  此话一出,颜路先是吃惊——如玉像极了昔雨,而后是责备:“如玉,不得无礼!”
  张良制止不及,只好道:“不疑,长辈说话,不许插口!”随即张良感叹,“真像昔雨,那日昔雨为子明打抱不平的样子,想必师兄亦记起了罢?”
  颜路默默然。他怎会忘记?又是如何能忘记?她的一颦一笑,皆在心间,从未忘却。
  蓦地,颜路轻叹:“你车途劳顿,先与不疑歇息罢。”
  张良在颜路的带领下,亦步亦趋,轻声试探着问颜路:“师兄,可曾想过再娶一妻?”
  颜路沉默地望了望张良,遂轻声道:“你呢?可曾再娶?”
  此言一出,张良哑然。是啊,淑子离世后,自己亦未再娶,师兄又何尝不是呢?从盏儿到叶之然,再到重逢的、父母之命的淑子,再何必多求呢?
  清明的这日,细雨纷纷,有些寒凉。张良跟随着颜路,一起祭奠了荀卿与伏念。张良三叩首,以表多年的思念与恩情。
  待张良走后,颜路在一对儿女的催促下,终是告别了小圣贤庄,南下去寻那个梦中的女子。
  来至吴县,恰逢春雨连绵。凝眸处,碧波荡漾,却愁上心头。
  他以为,这十二年,足够将这份思念与痛苦压制住,甚或磨灭掉。
  这么多年来,春雨如旧,深情如旧,人不似。
  他预想过这一切,只是当现实□□出来,却反而无法释怀。
  十二年来,他从未在子女面前提到过那个自己深爱一世的女子,不是不想,是不敢。这许多年,自己将这份怀念深深刻在心中,而这块旧伤疤揭开后,还是会渗出血来。而每每见到如玉或调皮撒娇,或故作老气横秋的模样,都会想起她,于是,又是难以入眠的一夜……
  他久久地立于墓前,任雨水淋湿衣襟。十二年了,忙于庄内之事,加之消失的勇气,自己从未来看过你,你可还好?而如今驻足于此,往事却犹如昨夕。
  “我不会忘记要等你,你可不要忘记带我走。”
  “我一直在等你,等你……”
  “路……抱抱我……”
  ……
  昔雨,我的思念成殇,你可感觉到?
  颜路宛若松竹一般,长久地立于墓碑前……
  “父……”颜如玉撑着伞,努力地想要够到颜路头顶,但始终无法够到,只得开口,“父,切莫着凉了,母会心疼的。”
  颜路回眸俯下身来,半蹲在地上,颜如玉急忙将伞遮到颜路头顶。
  颜昔在一旁轻声道:“父,小圣贤庄的事情,交给儒家新任掌门即可,我们往后住在这里罢!我们一起陪着母,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孤身一人。我与如玉会很听话很懂事,不会教您操心的。”
  颜昔言罢,跪在墓碑前:“母,昔儿来看您了……”
  颜如玉亦跪下来,与颜昔一齐叩首。
  颜路微怔,不自觉间一抹笑意抵达眼底,自唇角逸出:昔雨,多谢你为我留下这样乖巧的一对儿女,我自当好生抚养他们。
  这许多年来,斑白了发鬓,至此刻,是真的放下了……
  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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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逐梦令浮生半醒……
  我微醺面北思君
  等天明憔悴入铜镜……”
  ……
  “逐梦令浮生半醒
  谁聆听我心事入琴
  弦外音拨乱曾经
  丝竹轻却重重伤心……”
  柳昔雨被李玉刚清澈干净的嗓音唤醒,柳昔年惊喜地站在门边:“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柳昔雨纳闷了:“什么意思?我去哪里了么?”柳昔年摸不着头脑地问:“你失踪十一天了啊!老爸老妈找了你好久!”
  柳昔雨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居然是在那个时空自己穿过的蓝色曲裾???掀开被子,发现一块儿玉佩,上面赫然是……
  没错,是颜路。还有一幅画布,是颜路……
  柳昔雨只觉得莫名地心酸,而柳昔年早就跑去告诉出门寻找柳昔雨的老爸老妈——老姐回家了!柳昔雨起身,将玉佩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然后铺开画卷,取出自己最爱的那副偌大的紫竹扇,在空白的扇页上,仔细地将画卷修剪了一番,认真地贴上去。
  等画扇晾干了,柳昔雨在床头钉了一颗水泥钉,将画扇挂在墙壁上。轻轻抚摸,无尽地叹息:“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老妈老爸回来,看见安然无恙的柳昔雨站在眼前,激动得不行,老妈都哭起来了。煽情的相逢啊……
  安抚过父母,柳昔雨开始发呆。柳昔年忽然推开卧室的门,神神秘秘地合住门,问:“姐,你这十一天去哪里了啊?”柳昔雨淡淡地瞥他一眼:“我如果说我穿越了,去了秦朝,你相信不?”柳昔年猛地被入口的苹果汁呛住:“咳咳咳咳……咳咳……穿,穿越?秦朝?”
  柳昔雨轻轻拍着柳昔年的后背:“孩纸,淡定!我说的没错,记得你看见我时候的那身蓝色古装吧,是在那个时代的,死之前穿的衣服。另外,看见我墙上的那幅画没有?是那个时代带来的,帛画。而且,我在那里经历的不是十一天,是十一年多,将近十二年。”
  柳昔年古怪地瞅了瞅柳昔雨,又趴在画扇旁端详许久:“这……不科学啊!”柳昔雨无奈地耸耸肩:“这个世界有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事件。”柳昔年猛然间回头,狡黠地转了转眼珠:“见到梦中情人的感觉,不错吧?”
  她白一眼柳昔年,不理会,自顾自地装着手机、塞上耳麦出了门。去外面转转,也许会清醒点吧?
  柳昔雨走在空荡的街头,天色渐渐转暗,空中开始飘雪……
  思绪纷乱,思念悠远缠绵……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颜路……我那般爱你,只因你可以选择爱或不爱我,而我只能选择爱或更爱你——我带着全部的自尊盛装而来,只求到最后不要输得溃不成军。而终于,我深刻地认识了,你就是那样温润如玉的男子,那样钟情专一的男子。你原就是一个懂得取舍喜恶分明之人,只是,记于心头不多辞令而已。你于我,当真是一世不负……
  我曾以为,自己若是忘了是穿越千年而来,便可不必对这样艰难的未来。而最后,我发现自己虽爱得失了理智,却也终是豁然开朗了。我想,若再次做选择,仍旧是会为了此份爱义无反顾,不论多少艰难险阻,不论多少苦痛折磨,都无怨无悔,哪怕我的人死于非命,我的魂挫骨扬灰。我只是觉得,可以这样好好爱一场,也是值得的,既然值得,也无需再计较得失或公平。
  许会有人说我傻,许会有人骂我痴,仅为了一个相隔两千多年的梦,沉迷至此。我却从未向任何人说过,尽管我爱得再痴再傻,中毒再深,我从来都清楚地知道并且记得,没有什么可以与时间抗衡,所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悲哀,我自然心如明镜。我明白,只有一生一代一双人,哪来穿越千年人如旧!我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放下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或者为了自己更好的领悟生命和生活,又或者,为了别的。但,这都无妨了……
  我忆遍江南烟水路,访罢陌头春寒柳。故世旧梦楼台中,凝眸芳苑不似旧。灯火隔千年,雨碎清明时候,幽月掩了芳华,不恋湮云岫……
  我踏上回校的路,便不再会再想太多了,这次,是真的看得通透了啊!
  一个月后。快要开学了,柳昔雨决定提前去往苏州一趟,算是最后一次回忆那段爱情吧!而自己想要再找回那个令她穿越的帖子,却怎么也找不到了,仿若一场梦……
  终于来到了现代社会现实中的,古城“吴县”——苏州,除了PM值比较令人无奈以外,心情还是欢喜的!
  生活依旧平静得不起波澜,在某个月夜下,仍旧会回想起当初有他的种种美好。只是,再不会有一丝不甘,心中全然是坦荡荡的淡然。如今,自己是真的明白了,是真的清醒了。
  不管这是真是假,我都已经别无所求,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满足。
  颜路,我终于还是醒来了。一梦惊醒,再无他念。只愿你一世安好,无忧无愁。而我自己,看得透彻了,便放下了。虽然依旧会将你的名字用小篆写在我的日记本、汉语词典的扉页上,虽然我的衣柜门扇上依旧挂着你的挂画,虽然看《秦时明月》依旧会多看你几遍,虽然……
  但是,我是真的醒了,别无所求。
  原来,我也可以如此坦然么!
  ……
  ……
  —————第三卷,完—————
  ———————————大结局———————————
  最后还有一篇番外,敬请期待……

  ☆47、番外

  恍若梦初醒,面对着那缓缓坠落的身形,我所有的假想全然粉碎。在这即将死去的时刻,我设想了安稳生活的结局,虽然很狗血,虽然是我独自身弱而死,但好歹,他活着。
  可惜,那样温润如玉的男子,到了抉择的境况,却是毅然决然的。我自然亦是预想过如今这样的结局,虽然这是我最不愿意接受的现实。原以为,我宁愿假设的那般,被失明与身弱百般折磨而总归避世隐居,亦不愿现今这般眼见着他离开,却无能为力。然而,他合上双眸前的那句话却令我深深体会到,原来生死相随,可以如此开心。
  也许,别人穿越后会有风花雪月,而我,穿于乱世,却并非佳人。我唯一欣喜的便是,真的与他生死同在。那简短的六个字,灭了我所有的梦,断了我所有的幻想,令我放下了所有的情。
  原来,放得下,不需要那诸多折磨与思量,仅是看着那个承载着自己梦幻痴心的人,如命中注定般离世的片刻,便已然足够清醒。视线模糊的瞬间,仿若回到了那初遇的雨天。只是,这雨并非于那奢望下的几年前,而是去年。似乎我们相逢的时间就不对,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便轮到了分别。
  雨丝纷乱地落下,我于风景秀丽之处漫无目的地瞎转,真是喜欢下雨天,心情爽歪歪!雨越下越大,已然看不清路,我只得闷头乱撞。大雨淋湿了可是要感冒的,我不想折腾一番:一感冒就流眼泪,搞得跟演琼瑶剧似的!
  我猛地撞到一个人,不,确切地说是一堆竹卷,然后绕了几步,直直栽向书卷旁边的人身上。那人身子微微一斜,我便落入了他的怀抱。
  对上一双疑惑且惊讶的熟悉眸子,我慌里慌张地埋头道歉:“对、对、对不起。我、我、我只是想避雨。”
  这双熟悉的眸子,居然是?那么,我是在?我似乎明白了自己真的来到了传说中的“小圣贤庄”,并且遇见了令我神魂颠倒的儒家二师公颜路。邪恶的本性便暴露无疑了,直直地瞅着他看,就差无节操地喷鼻血神马的了。
  他不作声,轻轻握了握我的手腕,淡淡道:“姑娘且随颜路去换身衣服罢。”
  我目瞪口呆,不是吧?他见我不动弹,起初的微笑愈甚:“莫非害怕颜路有非分之想么?”
  我抽了抽唇角:“你、你真不愧是儒家二当家,遇上我这样莫名其妙的女子,居然首先是想到的换衣服!还真是淡定!”
  他见我如此坦白的戏谑,笑出声来:“呵呵,颜路首先想到的,是姑娘的来历、身手,不过,事实证明颜路多虑了。”
  我愣了,甩了甩脑袋,雨水溅了他一脸:“我就说嘛,我又不是什么沉鱼落雁之姿,没事干嘛先……咳咳,那么,颜先生啊,你除了发觉我一没武功二没内力三没法术四没容貌之外,有什么别的收获么?”
  他微微一笑:“收获么……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不同于颜路以往见过的人。即便是某些男子,亦未有姑娘这份洒脱与坦白。算是长了见识罢!”
  我怔住,他在前面带路,我只得规规矩矩地走。好吧,我,我的确足够洒脱,近乎神经大条,什么礼仪什么男女之别,我统统当空气了我!唉,我还是,把我课上学的东西捡回来罢!不然,如何面对这淡然的戏谑。
  许是现代的衣服穿着就是现代的脾性般,豪放不羁。而待我换上颜路专心为我寻出的他少年时候的儒服,似乎将我所有的洒脱心性全然抹去,换上了那个时代应有的礼貌。
  伏念见到我之时,我是那个礼仪得当的大家闺秀般的女子;张良见到我时,我是宽忍伶俐偶然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的女子,闲聊时候便或多或少有着豪迈的动作。而于颜路面前,我尽量恪守儒家礼节。
  直至有一日,他开口道:“子路没由来地想起了初遇柳姑娘之日,那份慌张无措与坦诚不羁,令子路记忆犹新。”
  我有些愕然,低眉道:“先生若不嫌昔雨烦扰,昔雨大可恢复本性。”
  他却摇了摇头,笑道:“那并非你的本性,你原就是个安静的女子,许是你故乡的风俗与此处不同,方造就了那份爽朗。人,还是顺着自己的心意好一点。”
  顺着心意,何等困难啊!比如这即将面临灭顶之灾的小圣贤庄,岂会是如此方可的?呵,不过,却是顺了嬴政的心意,李斯的官运了!
  安静……从未有过人,甚至包括我的发小我的死党我的同学,均未有人如此评价过我。不知为何,心底一片柔软。
  我默默地跑去一旁发呆,而后,又下起雨来,我还未躲避,身侧便立了那个人。他举着伞,宛若翠竹,暗自透出一股清幽,夹着墨香。
  一个月后,张良离开了小圣贤庄,留下一个锦囊。三个月后,一阵恐慌袭扰了小圣贤庄……
  公元前213年,秦始皇下令“焚书”。于是,小圣贤庄的火,烧了两天一夜。庄内的弟子可以送走的,全部按照张良临行前留有的锦囊妙计悄然离开,还有一些,与其说无法送走的,不如说是不愿离开的,便留下了……
  我留下的决心,如同伏念与他那般决绝,他终是忍不住叹息:“你何苦啊!”我笑了笑,风轻云淡道:“你心中的想法我已知悉,伏念掌门那里,你需要我。”他眉宇间略有惊讶,却笑意愈浓。他转身取了一粒药、一卷竹册交与我,郑重道:“拜托了。”我歪了歪脑袋,笑得调皮:“放心!”他有些微的恍然失措,心疼的神色于眉间稍纵即逝。
  到了伏念的泰阿阁,我谦恭地递上一碗汤药:“掌门,操劳多日,这是昔雨的一点心意。待掌门饮下,昔雨有事请求掌门。”
  伏念起初有些猜疑,而闻得我有事相求,便放心地端起药碗饮下。是了,此刻若有事,定然是与伏念心中所想——迷晕颜路,送他离开!
  见着伏念喝下药,我方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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