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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帝国之基地-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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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丢进烟灰处理器中。纸球立刻化成一团白炽的光焰,所有的分子在一瞬间被分解殆尽。
  他突然问道:“谁在门口?”
  瑟米克俯身面向书桌,看了一下叫门讯号上方的乳白色小荧幕,然后说:“那个年轻人,安索,还有一个人跟他在一起。”
  达瑞尔用力把椅子拖到一旁,并且说:“瑟米克,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对任何人提。万一被‘他们’发现,知道内情的人都会有生命危险,我们两条命赌进去已经够了。”
  在瑟米克的办公室中,裴礼斯·安索现在是所有活动的焦点,他的青春活力甚至还传染了办公室的主人。安索穿着一件宽松的夏袍,在这间静谧悠然的房间中,他的袖子似乎仍随着外面的微风起舞。
  他一进来就忙着介绍:“达瑞尔博士,瑟米克博士——欧如姆·迪瑞吉。”
  跟他一起来的那个人身量很高,有一根直挺的长鼻子,配合着他瘦削的面容,给人的印象很像传统中的魔鬼形象。在安索引见之后,达瑞尔博士赶紧向他伸出手来。
  安索又带着一丝笑意,继续介绍这位陌生人:“迪瑞吉是一名警官,”接着又意味深长地加上一句,“卡尔根的警官。”
  听到这句话,达瑞尔立刻转身瞪着安索。
  “卡尔根的警官——”他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然后问道,“而你却把他带到这里来,为什么?”
  “因为他是最后一个在卡尔根见到令嫒的人——别冲动,老兄。”
  安索得意的神情顿时转趋严肃,他挡在两人之间,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把达瑞尔拦住,然后再使劲将他慢慢按回椅子上。
  “你想要干什么?”安索将一络垂到前额的棕发向后一掠,然后一屁股坐上了书桌。他一面晃动着一条腿,一面用莫测高深的语调说,“我以为,我帮你带来的是一个好消息。”
  达瑞尔却不理会他,直接问那名警官:“他说你是最后一个见到我女儿的人,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女儿死了吗?请你立刻直截了当地告诉我。”他心急如焚,脸色已经一片死灰。
  迪瑞吉警官面无表情地答道:“他刚才说的是:我是最后一个‘在卡尔根’见到令嫒的人。你的女儿现在已经不在卡尔根了,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
  “听我说,”安索插嘴道,“让我直说好了。博士,刚才我的表演如果夸张了些,我愿意向你道歉。你对这件事一直表现得不近人情,我都忘记了你还有感情。首先我要强调,迪瑞吉警官其实是我们自己人。他虽然生在卡尔根,不过他的父亲是基地人,当年被骡征到卡尔根去服役,我可以保证他对基地的忠诚。
  “当孟恩的每日例行报告无故中止之后,第二天我就跟迪瑞吉联络上……”
  “为什么?”达瑞尔突然厉声打断对方的话,“我们不是早已一致决定,对于这个变化不要采取任何行动?你这样做,会让他们和我们都陷入险境。”
  安索却不甘示弱,同样厉声答道:“因为这场游戏我比你玩得更久;因为我在卡尔根认识几个自己人,而你却没有;因为我的一切行动,根据的都是更深入的情报。你能够了解吗?”
  “我认为你已经彻底疯了。”
  “你愿不愿意听我说?”
  顿了一下之后,达瑞尔的眼睑垂了下来。
  安索噘着嘴唇,做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后才说:“好的,博士,给我几分钟时间——告诉他们,迪瑞吉。”
  于是迪瑞吉开始滔滔不绝:“据我所知,达瑞尔博士,令嫒现在正在川陀。至少当她出现在东郊太空航站的时候,手中正握着一张去川陀的票。她当时跟一个川陀来的贸易代表在一起,那个人自称是她的叔叔。令嫒似乎特别喜欢搜集亲戚,博士,几周以来,她已经多了两位叔叔,对不对?那个川陀人甚至想贿赂我——也许直到现在,他还以为那就是他们能逃走的真正原因。”想到这件事,他便露出了一个冷笑。
  “她怎么样?”
  “我看不出她受到任何伤害,只是吓坏了,这当然是难免的。卡尔根所有的警察全部倾巢而出,如今我还是不明白究竟为什么。”
  达瑞尔似乎已经窒息了好几分钟,直到现在才终于喘了一口气。他感到自己的双手不停地颤抖,费了好大力气才控制住。
  “这么说的话,她真的没事。那个贸易代表,他又是什么人?我们再回到他身上,他在这个事件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我实在不知道。你对川陀略有了解吗?”
  “我曾经在那里住过。”
  “现在那里是一个农业世界,主要出口牲畜的饲料和谷物,都是上等货色,外销到整个银河。在那个行星上,有十几、二十来个农产品合作社,每一个都有自己的贸易代表,那些人全都是既机灵又精明的家伙——我查过那个人的记录,他以前曾经到卡尔根来过几次,通常都是跟他太太一起来的。百分之百诚实,百分之百的好好先生。”
  “嗯——”安索说,“艾嘉蒂娅是在川陀出生的,对不对,博士?”
  达瑞尔默默点了点头。
  “你可知道,这么一来一切都合拍了。她想要离开卡尔根——走得越快越远越好——而川陀便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你难道不这么想吗?”
  达瑞尔说:“她为什么不回这儿来?”
  “也许她被什么人追捕,所以故意想把敌人引开,你说是吗?”
  达瑞尔博士没有心情继续问下去。好吧,他想,就让她安稳地待在川陀吧,只要她能够安然无恙,待在这个黑暗、恐怖的银河中任何一处都没有关系。他向门口蹒跚地走去,却感到安索轻轻抓住了他的衣袖。于是他停下脚步,不过并没有转过头来。
  “我跟你一块回家好吗,博士?”
  “当然好。”他随口答道。
  到了傍晚时分,达瑞尔博士最表面的那层性格——也就是与他人直接接触的那一层——又再度冻结起来,而固执的脾气则浮出了表面。他根本没有吃晚餐,便怀着满腔狂热的情绪,重新拾起脑电图分析的复杂数学,希望能够再做出一丝一毫的进展。
  直到接近午夜时分,他才又回到客厅。
  裴礼斯·安索仍然待在那里,正拨弄着超视的遥控器。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立刻转过头去看了一眼。
  “嗨,你还没睡啊?我花了好几个小时守在超视前面,结果除了新闻报导之外,其他什么节目都没有。基地星舰‘侯伯·马洛号’的行程好像延误了,而且也已经失去了联络。”
  “真的吗?当局认为有什么可能?”
  “你自己又认为如何呢?是卡尔根搞的鬼吗?根据报导,在‘侯伯·马洛号’最后一次发讯的地点,附近太空中发现了卡尔根船舰的踪迹。”
  达瑞尔听了只是耸耸肩。安索则抚摸着额头,露出大惑不解的表情。
  “我问你,博士,”安索说,“你为什么不到川陀去呢?”
  “我为什么要去?”
  “因为你继续留在这里,对我们一点帮助也没有,你现在六神无主……当然这也难怪。如果你到川陀去,至少可以完成一项工作。在那个昔日的帝国图书馆中,藏有谢顿大会的完整会议记录……”
  “不会的!那个图书馆曾经被人翻遍了,结果什么有用的东西也没找到。”
  “但是艾布林·米斯曾有所发现。”
  “你又怎么知道?没错,他声称自己找到了第二基地,而五秒钟之后,我母亲就把他杀了。因为唯有这样做,才能防止他无意中将这个秘密泄露给骡。但是她这样一来,你可知道,却再也无法确定米斯是否真的知道答案。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能从那些记录中导出真相。”
  “你还记得吗?当时,艾布林·米斯是在骡的心灵驱策之下工作的。”
  “这点我也知道,然而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米斯的精神状态并不正常。心灵一旦受到他人的控制,究竟会发生什么变化,会产生什么特殊能力,又会有什么缺陷,对于这些问题,你我有任何概念吗?反正无论如何,我绝对不会到川陀去。”
  安索皱着眉头说:“好吧,何必那么激动呢?我只不过是建议……唉,老天,我实在不了解你。你看起来好像突然老了十岁,这些日子以来,你显然很不好过。你待在这里,不能做出任何有用的事情。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会立刻动身,把那女孩接回家来。”
  “一点都没错!这正是我想要做的事情,而这也正是我不要做的原因。听好,安索,给我用心听着,你正在——我们正在对付一个根本无法抗衡的敌人。如果你能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不论你心中有多少疯狂幻想,也会承认这是一件事实。
  “早在五十年前,我们就知道,第二基地才是谢顿数学真正的传人。这句话的意思,你心里一定也很明白,就是说银河各处所发生的任何事情,没有一件不在他们的算计之中。对我们而言,生命是一连串的偶然,随时随地都要随机应变。可是对于他们那些人,生命中任何事件都有既定的目的,而且一切都要按照既有的计划逐步执行。
  “不过他们也有他们的弱点,他们的工作是统计性的,只有人类群体的行动才有真正的必然性。在他们可以预见的历史中,我个人究竟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我实在无从知晓。也许我根本就没有一个固定的地位,因为谢顿并不考虑任何个人,所以个人仍能拥有自由意志,因而单独的行动是无法确定的。但是话又说回来,我的地位终究极为重要,而他们——他们,你知道我在说谁——或许至少试图计算过我的可能反应。基于这个原因,我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直觉、冲动、愿望,以及所有可能的反应。
  “我故意要做出最不可能的决断,所以我决定留在这里,即使事实上我实在太想去。我不去!就是因为我实在是太想去了。”
  年轻人露出了苦笑,他说:“他们很可能比你更了解你的心意。假如说,他们真的对你了若指掌,或许就会故意要你表现出自以为——自以为极不可能的反应,因为他们能预知你的推理与思维方式。”
  “要真是这样,那我就走投无路了。因为如果我照着你刚才的推论,而决定到川陀去,他们可能也早已预见这一步。这就构成了一个永无止境的正、反、正、反、正、反、正、反的命题,不论我多么深入这个循环,结果也只有去、留两种选择。他们设计了那么复杂的计谋,大老远将我女儿拐骗到银河的中心,不可能是要藉此让我留在原处。因为,如果他们什么都没做的话,我几乎可以肯定,自己仍旧哪里都不会去。他们的目的一定是要我去川陀,所以我就偏偏要留下来。
  “此外,安索,第二基地不一定能左右宇宙间的每一件事,也并非任何事件都是他们导演的傀儡戏。艾嘉蒂娅前去川陀,可能和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或许当我们其他人都死光之后,她还依旧在川陀过得好好的。”
  “不对,”安索突然叫道,“你现在扯远了。”
  “你难道还另有解释吗?”
  “我有——如果你愿意听我说的话。”
  “喔,说吧,我有耐性听。”
  “好的,那么我问你——你对自己的女儿有多了解?”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又能够了解多少?我对她的了解当然有限。”
  “照你这样说,我也一样不能算了解她,也许还及不上你——但至少我是以毫无成见的眼光来看她。第一点,她是一个无药可救的浪漫派,是你这个关在象牙塔中的学究的独生女,她在超视和胶卷书的冒险世界中成长,生活在自己塑造的谍报阴谋幻想中;第二点,她非常聪明,至少有本事胜过我们。她计划偷听我们第一次的密商,结果成功了;她计划要跟孟恩一块到卡尔根去,结果也成功了;第三点,她对她的祖母,也就是令堂,怀有无比的英雄崇拜,因为令堂曾经击败过骡。
  “目前为止,我说的都完全没错,我想是吧?好的,那么,话又说回来,我跟你不同的是,我接到了迪瑞吉警官的完整报告。此外,在卡尔根发生的有关事件,我的消息来源相当完善,而所有的消息都能互相印证。我们知道,比如说,当侯密尔·孟恩第一次求见卡尔根统领时,那个统领根本拒绝他进入骡殿,可是当艾嘉蒂娅与嘉丽贵妇,第一公民最亲密的密友,谈过一席话之后,第一公民就突然回心转意了。”
  达瑞尔插嘴道:“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因为迪瑞吉曾经询问过孟恩,这是警方寻找艾嘉蒂娅的例行公事。自然,我这里有一份完整的问话笔录。
  “我们再来谈谈嘉丽贵妇这个人。有谣言传说她早已失宠,然而事实俱在,谣言不攻自破——她的地位不但没有动摇,还能够说服统领接受孟恩的请求,甚至更有办法公开策动艾嘉蒂娅逃亡。有十几个史铁亭官邸中的卫兵,一致作证说当晚看到她们两人在一起。虽然表面上,整个卡尔根都在努力搜寻艾嘉蒂娅的下落,可是嘉丽却没有受到任何处罚。”
  “你滔滔不绝讲了这么多毫不相干的事情,结论究竟是什么呢?”
  “结论是,艾嘉蒂娅的逃亡其实是早就安排好的。”
  “跟我说的一样嘛。”
  “不过我有一点补充——艾嘉蒂娅自己一定也知道这是预先安排的。这个机灵的小女孩能看穿任何阴谋,这一次当然也不会例外,而且她的推理方式想必与乃父一样。她料到他们想要她回基地来,所以她就故意去了川陀。现在问题是,她为什么选择川陀呢?”
  “是啊,为什么?”
  “因为贝妲——她的祖母兼偶像——当年逃避战乱时,最后就是逃到那里去的,艾嘉蒂娅有意无意间就模仿了这件事。所以我在想,她是不是也在逃避相同的敌人。”
  “骡吗?”达瑞尔带着几分讽刺的口吻说。
  “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说相同类型的敌人,同样具有令她无法抗衡的精神力量。她在逃避第二基地,或者是第二基地在卡尔根的势力。”
  “你所谓的势力是什么意思?”
  “他们的威胁无处不在,你以为卡尔根有什么办法免疫吗?我们可说达到了一致的结论——艾嘉蒂娅的逃亡是事先安排好的,对不对?她遭到追捕,而且的确被找到了,却在最后关头让迪瑞吉故意放走——让迪瑞吉放走的,你懂不懂?不过这又是为什么呢?因为他是我们的人吗?可是他们又如何知道这一点?他们当然无法算中他的双重身份,啊,博士?”
  “现在你又说,他们真的想要将她捉回来。老实讲,你让我有点烦了,安索。赶紧把话结束吧,我要上床睡觉了。”
  “我的话马上就可以说完,”安索从衣服内层的口袋中掏出几张相片,上面全都是脑电图的记录,达瑞尔对这些颤动的波纹再熟悉不过了。然后安索若无其事地说:“迪瑞吉的脑波,在他来到这里之后做的。”
  达瑞尔根本不用借助任何仪器,光用肉眼就能看得一清二楚。他抬起头来,脸色变得一片灰白:“他受到控制了。”
  “正是如此,他之所以放走艾嘉蒂娅,并非因为他是我们的人,而是因为他是第二基地的人。”
  “当他知道她准备到川陀去,而不是回端点星来,却仍旧放她走?”
  安索耸耸肩:“他所受到的控制,就是要他放她走,这一点他自己根本无法改变。你知道,他只是一个工具而已。不过,艾嘉蒂娅却选择了最不可能的目的地,所以她现在也许还很安全。或者说,在第二基地变更计划、重新掌握这个新情势之前,她至少还能保持平安无事……”
  说到这里他陡然打住,因为超视上的一个小讯号灯突然闪起。这个讯号灯属于一个独立线路,代表有紧急新闻快报。
  达瑞尔一看到,想也不想就打开超视接收机。此时快报已经报了一半,可是在那段报导结束之前,他们便已知晓了主要的内容。
  “侯伯·马洛号”——或者应该说它的残骸——在太空中被发现了,而且基地已经与卡尔根开战,这是基地近半个世纪来的第一场战事。
  安索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好啦,博士,你已经听到了。卡尔根开始发动攻击了,而卡尔根是在第二基地的控制之下。你是否准备跟随令嫒的脚步,动身到川陀去?”
  “不,我要赌一赌,我要留在这里。”
  “达瑞尔博士,你还比不上你的女儿聪明,我怀疑你究竟有多么值得信任。”他肆无忌惮地瞪视达瑞尔良久,然后一言不发就离开了。
  不一会儿,达瑞尔也离开了客厅。他的心情一片茫然——而且几乎感到绝望。
  客厅中只剩下没有观众的超视,兀自不停变换着影像与声音。内容不外是详述基地与卡尔根开战之后,第一个小时内的各种紧张战情。 
第十一章 战争
  基地市长摸了摸秃得只剩一圈的头发,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说:“我们浪费了许多年的时间,坐失了太多良机。我并不想推诿责任,达瑞尔博士,日后我们如果战败,那也是罪有应得。”
  达瑞尔以沉稳的语气说道:“我看不出为何要对自己缺乏信心,阁下。”
  “缺乏信心!缺乏信心!银河在上,达瑞尔博士,你有任何乐观的理由吗?到这里来……”
  达瑞尔半推半就地来到一个小巧的力场支架旁,支架上盛放着一个卵形透明体。市长轻轻碰了一下,透明体内部就发出了光亮——那是逼真的银河双螺旋臂三维模型。
  “黄色的部分,”市长以激动的口气说,“是基地所控制的星空;而红色的区域,则在卡尔根的控制之下。”
  呈现在达瑞尔眼前的,是一个深红色的球形区域,它几乎被一只黄色的大手紧紧抓住,只有面对银河中心那一侧例外。
  “银河地理是我们最大的敌人,”市长说,“我们的战略位置几乎没有任何希望,这一点连将领们都不讳言。你注意看,敌人有完善的内线联系,他们的兵力集中,在每一侧都能轻易迎战我方,能够以最小的兵力防卫本土。
  “而我们却是扩散的,在基地领域中,两个住人星系的平均距离几乎是卡尔根的三倍。比如说从圣塔尼到卢奎斯,航程是两千五百秒差距。可是在卡尔根的领域中,两个住人星系的平均距离,却只有八百秒差距。如果双方都留在各自领域中的话……”
  达瑞尔说:“这些我都了解,阁下。”
  “可是你并不了解,这代表我们注定战败。”
  “对于战争而言,还有比距离更重要的因素。我说我们不会打败——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你又为什么这么说呢?”
  “根据我自己对谢顿计划的诠释。”
  “哦,”市长噘了噘嘴,放在背后的双手互相拍打着,又说,“所以,你也指望着第二基地的神秘援手。”
  “不,我仰赖的只是历史的必然性,以及勇气和毅力。”
  可是,在他信心十足的外表之下,他却怀疑……万一……
  唉——万一安索的说法是对的,卡尔根是那些精神术士直接操控的工具;万一他们的目的是要击败并摧毁基地。不!这太不合理了!
  可是……
  他露出了苦笑。情况始终是如此——他们面对的总是一块看不透的花岗岩,然而在敌人眼中,那却是一个澄澈透明的水晶球。
  银河地理的真理,史铁亭也完全了然于胸。
  现在,这位卡尔根统领也站在一个银河模型之前。这个模型跟市长与达瑞尔面对的那个一模一样。惟一不同的是,令市长皱眉头的地方,却使史铁亭发出会心的微笑。
  他穿着闪闪发光的舰队司令制服,更衬托出了他的魁梧身形。“骡勋章”的深红色绶带挂在他的右肩,从胸前一直延伸到腰际。这个勋章是前任公民颁给他的,而在受勋六个月之后,他就强行取代了统领的位置。他的左肩还挂着一个闪烁的银色星章,上面有两个彗星与数把宝剑的图样。
  他正在对参谋本部的六名军官训话,他们也都是一身戎装,只不过挂的勋章没有统领那么多。此外瘦削灰发的首相也在场,身处在这些星光闪闪的军人当中,他蓬乱的灰发显得黯然失色。
  史铁亭说:“我想决心已经十分明确,我们能够继续等待。对于敌军而言,每拖过一天,士气就会多受一次打击。如果敌军试图防御领域中的每一部分,兵力就会极度分散,我军便能同时从两侧发动攻击——这里,还有这里。”他在银河模型上指了两个地方,被黄色巨掌捏住的红色球体,自那两点伸出了两条白色的弧带,将端点星延伸出来的基地领域从两侧切断。
  “这样一来,我军便能将敌军舰队一分为三,之后可以再分头各个击破。而如果敌军将兵力集中的话,势必得主动放弃三分之二的领域,同时还可能遭致叛乱的危险。”
  统领说完之后,众人都沉默不语,只有首相细弱的声音传了出来。他说:“多等六个月,基地就会有六个月的喘息时间,实力将会大为增强。大家都知道,他们的资源比我们丰富;船舰的数目也多过我们;而且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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