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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民初历史演义-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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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立什么会,被他们知道了,我们更休想安生了。”恒石风说这话时,并表示出一种很害怕的态度来。联星见了,心里益发不痛快,冷笑着说道:“这事可真难办了。你们有房子的人,怕担声气;我倒是不怕担声气,可惜又没有房子。照这样,这个宗社党简直就不必办了!”纯卓先道:“云亭,你不要先发躁,咱们慢慢商量。本来这事,也不能怨龙恒二兄。那些拱卫军,是蛮不讲理的,只要叫他们着一点把柄,当时便能给你一个下不来台。况且我们这种组合,原来是应当秘密的,要彰明昭著,不但于事无益,而闹大了,使对方有所防备,以后我们连自由全不能了。联兄你想,我这话可是不是呢?”联星点头赞成,又问卓先:“以后我们开会,到底上哪里去呢?”纯卓先思索了片刻,忽朝一个人笑道:“静漪,你不是在万寿山有差事吗?那里能否借个地方用用?”原来这静漪姓崇名淇,字静漪,也是满洲内务府旗人。现在万寿山行宫充当主事,终年没有一点事做,仅止皇太后到万寿山时候,他管指挥工人,打扫铺垫而已。自慈禧崩逝之后,这万寿山已经两年不曾巡幸,因此崇静漪的差使,益发清闲自在。纯卓先一眼看见了他,便想起万寿山来,问静漪能否借万寿山的行宫,作为临时会场。偏偏静漪是一个胆子最小的人,听卓先这样问他,他踌躇了很大工夫,方才答道:“这是皇上家的禁地,我可做不得主。倘然皇太后知道了,她老人家要怪下来,谁担得起啊?再说还有管山的太监,我答应了,他不答应,还是做不到啊。”卓先一听有管山的太监,便笑道:“这事好办了。你也不用为难,只求你把管山的那位太监介绍给我们,我们自有法子向他去借,决然叫你担不着一点不是。”静漪道:“此人叫江得贵,倒是老资格的太监,同李得用、张得禄全是师兄弟。因为他上了几岁年纪,老佛爷便派他去管山,其实也不过担个名儿,圣驾不到山上去,他也是不去的。你们要会他很容易,我可以领去见他。但是要向他借山,多少也得纳一点贿赂,要不然,他恐怕未必肯借呢。”恒石风接着说道:“这事好办。我回头封五十块钱送给他,当然没有问题了。”众人见石风这样慷慨,全都挑大拇指,说到底是天潢一派,与众不同。我们就是这样定规:后天过午,大家还在这里会面,万寿山能否借用,也就得着回信了。卓先又对联星说:“你回至营中,拣咱们在旗的朋友,务必多约几个,也壮一壮门面。”联星答应去了,这里大家也陆续分散。宾小岑涮洗干净了,换上裤子,也没敢向大家告别,一个人就偷偷地溜了。
恒石风出了子春家,便到各王公贝子贝勒家里,借着宗社党的名义,狠敲了不少钱,高高兴兴地回家。心里说,没想到宗社将亡,倒给我造成了千载难得的发财机会,面子上给江得贵五十块钱,哪知骨子里我已敲了一万多。这真是财神叫门,特别幸运。到后天过午,大家又在龙子春家开锣唱戏。唱完了一出,便秘密开议。据恒石风、纯卓先报告:已同江得贵接洽妥协,他不止肯把万寿山借给我们充当会场,并且携带我们同去,帮同照料一切。众人听了,自然夸赞恒、纯两人办事敏捷。卓先又问联星,可曾联合了多少同志?据联星报告:一共联合了十个排长、两个连长,全是旗人中的少年英俊。他们本要同来,是我拦住了。一者军营中挂的人太多,难免招上官疑惑;二者成群结伙的,跑到子春家里,更容易招人注目。倘然被老瞒的稽查侦探看出破绽来,岂不又招了麻烦,因此没叫他们同来。卓先连说:“好好,到底是云亭心思细密,不愧是做大事的人。我们既然有了开会地址,第一步,得要定期开成立大会。大会既然成立,然后提出议案来,分途进行。如今时机已迫,刻不容缓。如再因循坐误,大清的宗社,可真要不堪设想了!”众人全赞成卓先的提议,唯独龙子春尤其赞成。他是恨不得早一刻迁到万寿山去,免得常在他家里纠缠,终日提心在口,连一顿舒服饭全吃不下。他当时建议:最好明天大家便到万寿山,开成立大会。所有议案,临时再提也不迟。就这样决定,不必再游移了。于是全场一致通过,定于明日早晨,大家分途到万寿山,过午会齐。联星匆匆地告辞而去,说出来时候,并不曾挂号,恐怕工夫大了,叫上官知道,要担不是。卓先又再再嘱咐:明天务必到万寿山,有紧要议案,非你出席不可。并托他把那两个连长也一同约来。联星答应去了。这里大家又商量议案。卓先道:“开宗明义第一章,得打倒《京都日报》。要了田念壬的命,北京才算大大地去一个祸根。要是这个做不到,我们的宗社党简直成了废物,大可取消了。”志仲梯道:“卓先,你怎么张口就想要人家的命,这是闹着玩的吗?俗话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那姓田的又不犯法律,你平白要了他的命,官府能答应吗?”卓先哈哈大笑,说:“仲梯,像你这样脓包,很可不必多废话了。要姓田的命,也用不着你,你就在旁边看着好了。”乌勒春道:“要论《京都日报》的罪恶,诚然得要姓田的命。但是明杀,还是暗刺呢?”卓先道:“你先不必打听,明日在会场上,我自提出相当的方法。可是你们大家,千万要沉住了气,不必害怕。我出什么主意,你们只管一律赞成,到临时决不至叫你们去挡头阵。你们千万不要大惊小怪,自己先拆台泄气,这是最要紧,可记住了。”纯卓先吩咐完了,大家各自散去。
第二天,果然俱到万寿山开会。恒石风同纯卓先,早约同江得贵先来一刻,预备招待一切。卓先并在门前摆了一张小桌,备了一份纸笔。凡有来的,全经他记在簿子上。姓名住址,俱写得很清楚。然后由招待员将他陪至万寿山旁边的办公室中,暂且休息,俟等人来齐后,再预备开会。直到过午两点,已经来了有二十多个人。联星带着两个连长,一个叫成厚,一个叫祺祥的,也挂上号,一同来至里面。卓先看一看表,见时光已经不早,便跑至后面,主张开会。恒石风把他拉到一边,低声道:“这个会千万别当着大内的人开。你看伺候咱们茶水那些小太监,一个个挤眉弄眼的,不知咱们此来倒是为什么事。咱们大家如果当着这些人高谈宗社党,被他们听到心里,难保不出去乱说。倘然这个风声传到老项耳中,他必要寻根究底,挨着个儿搜拿。那时党办不成,人先捉到狱里去了,岂不是自寻苦恼吗?”卓先道:“是是,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我们大家,可到什么地方去呢?”石风道:“这事很好办。只需寻江得贵,请他代我们觅一个僻静地方,神不知鬼不觉地,会就开成了,何必我们自己想法呢。你想这主意可好吗?”卓先连说好好。两人寻着江得贵,将意思说知。得贵笑道:“这事好办得很。你们大家自管随我来。”
这山半腰中,有地道。顺着地道进去,里面有五间大殿,还有十几间配房。“这还是当年咸丰皇帝盖的。那时慈禧太后还是一位偏妃,因为得宠,皇上特意起盖这地殿,所为是六月避暑。后来因为过于阴森,轻易没人进去,直封锁了好几年。还是去年,隆裕太后因为天气太炎热,派咱家打扫了一回。及至打扫好了,她老人家却又不曾来。如今你几位想寻个僻静地方,只怕北京城,也没有比这地方再僻静的了。”得贵一壁说着,一壁领他们步入万寿山。拐弯抹角,好容易来到半腰一块平地上。有三间很高的亭子,外面横着一块匾,是飞霞阁。三个大字,写得龙飞凤舞,乃是咸丰御笔。众人也无暇细看,随得贵进了亭子,一直走进里间,里间放着一架很大的龙床。得贵对大家说:“你们暂在外间候一候,等我把机器转开,你们再进来。”众人只得在外间等候,忽听里面一声震动,仿佛焦雷似的,倒把大家吓了一愣。有那胆子小的,便想往外跑,被联星一把抓回来说:“跑的是什么!这是机器声音,也值得害怕吗?”得贵从里间笑着出来,说:“我忘记说明了,叫大家受吓。来吧,不要只管候着了。”众人忙随他进至里间,举目观看,说也奇怪,龙床竟自竖立起来两扇大门,大门上并有一盏五色电灯,已经开亮了。得贵道:“进了这个门,便是地道的梯子。你们随我下去,要扶住了栏杆。这乃是汉白玉石梯,过于光滑,踩不稳就要跌下去了。”他说着,便推开门在前引路,众人紧紧相随。原来出了这门向四外看,全是云母围墙,当中是白玉石梯。通上到下,全有电灯照耀,越向下走越亮。石梯一共是二十八层,走至尽头,低头细看,地上铺的全是大块金砖。有一条小甬路,紧靠梯边。得贵顺着甬路向前行走,众人陆续前进,但见四围墙壁,全镶着各色电灯,照得暗室通明。曲曲折折,来至一所院中。正面是五间大房,两旁有十余间小房。院中陈列着各种花草,全是康熙五彩的瓷盆。恒石风很惊讶地问道:“怎么地窖中还有鲜花?这是用什么法子养的呢?”得贵大笑道:“你再细细看看,是鲜花吗?”众人过来细看,原来全是人工做的,用翡翠、珊瑚、玛瑙、碧玉堆垛镶嵌,猛看同真的是一样。卓先叹道:“怪不得革命党同皇室总过不去!似这种穷奢极欲,一盆假花,值几千几万,还是扔在地窖子里。没人过问,要说到宫中,更不知糟成什么样儿了!”
大家随得贵进殿,举目一看,吓得这些旗人连忙跪下,行九叩首礼。原来上边供着咸丰的御容。众人参谒过了,得贵向大家告辞,说我得到外边去照料一切。你诸位有什么事就请在这殿里议吧。他说罢便去了。卓先看看表,说已经四点多了,咱们大家立在这殿中,谈上几句,便算宗社党开了成立大会。然后再推主席,拣那最重要的案子,提出一件来,大家通过了,明天便好进行。众人一致推纯卓先主席。卓先也不推辞。他一个人站在殿的中间,向大家演说道:“诸位啊!可知道如今到了什么时候了?外有革命党,争地争城,眼看把我们大清的江山割去了一半;内有乱臣贼子谋篡皇位,把摄政王推倒一边。这还不算数,最可恨的是《京都日报》同《国风新闻》,终日推波助澜,把九城的民心全都说变,甚至连军界他们也挑拨。前天禁卫军几乎炸了营,便是受了《京都日报》的毒。我们第一步得对付报馆,然后才能保住北京的军心民心。要不然,变生肘腋,不必等革命党攻城,我大清的皇室便要保全不住了。如今头一个议案,便是对付《京都日报》。不知大家意思如何?如果赞成,请举右手。”卓先才说完了,在殿内一共二十多人,全把右手高高举起,表示赞成。卓先又接续说:“第一步算通过了。第二步,是对付的方法。必须咱们众人中有一位肯牺牲性命的,这事才容易解决。但不知那一位肯舍命救国?”卓先提出这一条方法,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发一言。木了片刻,只见宾小岑说道:“因为对付一个报馆,先得牺牲一条性命,这样呆事谁干啊!卓先既想出这法子来,最好请他以身作则,先办出一个样儿来,给我们大家看看。”他这话分明是拆台,卓先听了,气得直咬牙。说:“算了吧!在裤子里屙屎的人,不配在这里出主意说话!”卓先这话,分明是揭小岑的脸皮,哪知他的脸皮比橡皮还厚,笑道:“你不用笑话我屙屎。屙屎是造粪的好机器,你倒想屙,还怕不现成呢!”恒石风喝道:“不要胡说了!这是议正事,不是开大粪厂,你的机器好,暂时也用不着!到底卓先说的方法,可怎么解决呢?”
卓先道:“本来这拼命决斗的事,谁也不乐意去。这样吧,咱们以抽签定之。抽出谁来,谁不许推辞。我手提包里,有现成的竹签签筒,把它取出来,大家把自己的名字填写在上面,然后由主席当众抽签。抽出谁来,谁便到《京都日报》同金、田两人拼命。这是最公平的法子,但看咸丰皇帝派谁前去,谁就是义不容辞。”他说着便打开手提包,拿出一把签子来分给众人。皮包中有现成的笔墨,大家挨次填写。唯独宾小岑,却执意不肯书写,说:“我没有决斗的本事,更没有拼命的精神,不必要我这废物了。”卓先冷笑道:“你本多余到这儿来!趁早走吧,不必跟着瞎捣乱了!”龙子春实在看不过了,便把小岑推出殿外。然后大家轮流将名字写在竹签上,又由主席派了两个人查点一回,然后才放入筒中。卓先又对大家说:“一共是二十六支签,咱们是听命由天,抽不出来的,也不必欢喜,抽出来的,也别认晦气。这乃是第一次的牺牲,我们大家必须鼓起勇气来,不退缩,不害怕。纵然丢了生命,将来大清史上,万古流芳,也是值得的。”他说到这里,便装出一种严肃的态度来,向大家道:“我可要实行押签了!”他说这话时,将筒放在桌上,先闭上眼祷告了一番,然后伸手把筒中的签子翻腾了一回,这才郑重其事地从里头抽出一根,用手一掳,高高举起。此时,众人的眼光全盯在这支签子上。大多数全是变貌变色,很恐惧的,生怕竹签上是自己的名字。一刹那间,只听卓生高声说道:“我大清皇室万岁!联星君万岁!”这一声喊出来,大家心中如一块石头落地,知道当选的正是武人联星。当时大家也“万岁万岁”地喊起来,并拍掌高呼,表示欢迎之意。联星此时,实是一腔热血,听说自己当选,不唯不害怕畏缩,反倒高兴起来。卓先也会捧场,说:“这全是咸丰皇帝暗中默佑,特选此有胆有识的英雄当此大任!我大清万年有道之基,就在这一举了!请云亭对大家发表发表怎样进行的意见,我们可以帮助的,也好临时帮助一切。”联星道:“兄弟年轻望浅,又是一介武夫,本当不起这样大任。但既由抽签选定,自然义不容辞!明天我便到《京都日报》社,去寻田念壬同金戈二。此去本是决斗拼命的性质,衣袋中得带勃朗宁手枪一支,如果说翻了,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两个是赚的。我把他们打死之后,当然也得自裁,不然被官府捉了去,难免牵涉出大家来。倘被项子城知道了,我们旗人更要吃亏,倒不如死了干净。但求诸位能继续这保皇的志愿,海枯石烂,永矢不忘。联星虽死之日,犹生之年!”他说到这里,不知不觉落了几点英雄泪。在座的众人,也都为之惨然。恒石风看看表,说天已不早,快七点了,咱们快散吧。太晚了,不免惹人注意。咱们赶回前门,到致美楼吃饭,大家给云亭饯行,也算助一助他的勇气。联星同那两个连长齐说道:“谢谢吧,我们可不能再候了。营盘的规矩,是不准黑夜回去的,我们三人已经出来一天,要再等半夜回去,叫营长知道,白挨一顿申斥,是犯不着的。咱们明天见吧。”说罢便匆匆地先走了。
这里纯卓先、恒石风一干人,出了地窖,仍由江得贵将机关转好,领他们一同下山。大家赶回前门,由石风领着,一同到致美楼吃饭。志仲梯喝了几盅酒,有些醉意了,便问纯卓先道:“方才你那戏法儿,为何变得这样灵?连一点破绽全看不出来。到底是用什么法子,你何妨宣布一回,我也长长见识。”卓先大笑道:“说出来不值半文钱。那二十几根签子上,全写着联星的名字,是用药水写的,干着看不出来,一阴湿了,立刻就显出来了。我在抽签的时候,手上早抹了唾沫,及至向上一掳,后写的字已经抹掉,先写的字见了唾沫,自然发现出来。你不信我把二十几根签子通统抽出来,全是联星的名字,一个也错不了。这原是预订的计划,乐得牺牲他一个人,我们大家既出了气,又可发一笔财,还赚一个扶保皇室的名儿。这样俏事,为什么不做去呢?”众人听他说出发财的话来,一个个全要领教,到底怎样的发法。卓先用手指头敲着桌子,微微地笑,说:“此中秘密,不能向外人道也。”志仲梯听了,很不痛快,说:“要发财大家发。你们三两个人,借着大家的名义在各处敲钱花,我们跟在你们屁股后头,连臭味全闻不见,那犯得着吗?算了吧,明天再开会,没有我。”志仲梯说完了这气话,宾小岑又跳起来,说:“我们大家,全被纯卓先、恒石风给卖了!无是无非的,组这个党那个会,其实是他们卖酒的幌子。将来借着宗社党,不定敲多少钱,却把我们大家蒙在鼓里。等到那时候出了危险,官府指名捉拿,他们几个为首的人脚底抹油,不定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却把我们这些小军去填陷。我们自己拍着胸脯想想,犯得上吗?我姓宾的,不但退出党籍,遇巧了,也许自行检举,索性先到警察厅出首,免得将来受牵连。或者项宫保知道了,还许奖赏我一官半职,也说不定。”宾小岑说到这里,眉飞色舞,直仿佛已经告密得赏。这时候在座二十多人,跟他表同情的占一多半。只有恒石风、纯卓先、龙子春、乌勒春、崇静漪几个为首的人,连脸全吓白了。恒石风直向他摆手使眼色,他却装看不见。崇静漪低声劝道:“小岑哥,你压一压音吧。幸亏这里背静,旁屋里没有人,堂倌也未在眼前,要不然,被人听了去,我们二十多人,一个也跑不脱。你这何苦呢?纵然心里不痛快,也可以慢慢商量。今天这会才成立,我们自己人就首先拆台,也太没有义气了。”小岑冷笑一声道:“什么叫义气?锅里不煮义气,要真讲义气,这冷的天,你们全穿上银鼠寒羊,我还是一身单,谁肯拿出钱来给我换换季,那才是真讲义气呢!”恒石风听他这样说,连忙取出皮夹来,点了二十元的钞票,双手递与小岑,说:“老弟,你先拿这钱买几件棉衣换上。将来用钱时候,自管向愚兄说话,多了不成,二三十块,还可以接济你。”小岑接过钱来,笑逐颜开,说:“到底是恒二哥讲义气。冲着你一个人,赴汤蹈火,也要帮宗社党的忙。我姓宾的,决然含糊不了!”石风笑道:“老弟,但求你不要信口胡说,就好极了。宗社党三个字,千万不要挂在嘴上,这不是奉明文的事。”小岑不言语了,低着头吃他的饭。其余在党的旗人,见小岑得了大洋钱,不约而同的,全都有些眼红,但是又不好张口说什么,只有气愤愤地大吃大嚼。吃过了,也不谢一句,便都不辞而别地去了。
在座只剩了五六个人,龙子春埋怨纯卓先道:“你为什么把发财两个字说出来了?他们这一群人,比饿狼还厉害,无缘无故的,招他们乱咬起来,将来一个应酬不周,就得从他们身上坏事。你是个穷光蛋,固然没有可怕的,我同石风、静漪、勒春,从此可不得安生了。他们直然拿宗社党三个字作为敲钱的把柄,你哪时不给他们,哪时就许出首报告。这个罪名谁担得起啊!”卓先哈哈大笑道:“子春兄,难为你是一位聪明绝顶的人,连这点小事还参不透?他们借钱,多者三十二十,少者不过十块八块,你如数借给他就完了,还有什么可虑的呢!”子春道:“你倒会说现成话,就这样谁供得起啊?”卓先笑道:“到底子春是一位旧人,心眼还老实,连这一点诀窍他全看不透,也太无用人!”子春道:“我本来是一个老实人,哪有你们留学外洋的新人物,见识广主意多呢?到底里面有什么文章,请你直截了当地说一说吧,我情愿拜你为师,还不成吗?”卓先才要答言,恒石风却向他使眼色,意思是拦他不叫说。偏又被龙子春看见了,说石风:“你这可不对!咱们是一党中同患难的人,彼此要披肝沥胆,难道还留着一副儿吗?”卓先道:“你不要着急,我传给你八字真言。至于临时如何做法,在你随机应变,那可就没有一定了。”说罢提起笔来,在掌心中写了八个字给子春看,说:“你照这八个字去运用,不愁没有成千累万的洋钱送上门来。可是,软硬尺寸得拿好了,又得叫他们害怕,又得叫他们有希望,才能敲得出来。要不然,不但见不着钱,还许自讨无趣。”原来他掌中的八个字,是“恫吓亲贵,借党敲财”。子春见了,不觉恍然大悟,拍着手儿笑道:“该死该死!怎么眼前的机会,竟会看不出。到底你同石风是时髦人物,比我这老腐败实在漂亮得多,我今后真要甘拜下风了!但是,我也有一种建议,似这样投机的生意,咱们几个人,得要结成团体一致进行,千万不要想一个人专利,才能收效果。要是个人存一个独吞思想,只怕到头两败俱伤,谁也得不着什么好结果。我自信这话是金玉良言,你们几位再仔细斟酌斟酌。”卓先道:“你的建议实在有道理,我也这样想。要不然,焉肯直言无隐,丝毫不瞒着你。”崇静漪、乌勒春也都一致赞成,唯有恒石风却有点不以为然。因为他的钱已经背着大家敲到手中,恐怕揭穿了,大家要分他的,所以不赞一词,匆匆地把饭账会过,他就告辞回家。其余几个人,各自回家休息,暂且按下不提。
却说《京都日报》社,自从大发言论赞成共和之后,报的身价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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