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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民初历史演义-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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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出去会吧。”海亮听了,好不耐烦道:“你准知道我会他吗,就愣往客厅里让?他给了你多少钱的门包,你这样给他效劳。”恩荣忙赔着笑脸,又请了一个安道:“卑弁做错了,二爷包涵点吧。”海亮哼了一声,随手将烟壶收拾起来,披上一件宁绸大马褂,随着恩荣出来,进了大厅,与凤周相见。彼此请过安,凤周道:“小弟是昨天到京,今天特来专诚拜谒长史大人,诸多不恭,特祈海涵。”海亮连说岂敢岂敢,一面将烟壶掏出来,向凤周敬烟。凤周一面吸烟,一面笑道:“原来长史大人也好这个?”海亮不觉失声道:“难道中丞也是同志吗?”凤周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壶儿来,递给海亮笑道:“请你赏识赏识这个壶儿,可是康熙瓷吗?”海亮接过来细看,原来是《关外秋猎图》,确是康熙五彩,最难得是那带箭狐兔,身上有鲜红血色。海亮看了,爱不释手,说:“这个壶儿实在难得,青花白地的秋猎图很多很多,唯有五彩的却不多见。兄弟倒是有一个,只是被伤的禽兽并无血色,看来还不如中丞这个壶儿了,但不知你这壶儿是从何处得来的?”凤周道:“这壶儿是陈制军的。我当年在他幕中,因为初到两广,很怕瘴气,他叫我闻鼻烟,说可以避瘴,便连烟壶儿一齐送给我。据他说,这是大内李总管的东西,他同李总管是把兄弟,所以总管肯将这心爱的东西送给他。陈制军却不十分喜闻鼻烟,所以又转送我。”海亮道:“怨不得呢!我说除非大内,也没有这样好东西。如今兄弟有一种不情的要求,我情愿拿一个翡翠壶儿,真正是玻璃绿,换你这个壶儿,不知你肯割爱不肯?”凤周哈哈大笑道:“我的长史大人,你怎这样小气!既然心爱,你拿去就完了,哪里说得上个换字?”海亮见他慨然给了自家,真是喜出望外,连忙请安道谢。又夸赞凤周,说:“你们汉人中督抚大员,我会的很多,照你先生这样慷慨的,还是初次见呢。”凤周道:“自己弟兄,身外之物,全可以通融,也算不得什么慷慨。小弟生平最喜交在旗的朋友,就因为没有一点龌龊气。我们汉人中书呆子居多数,也难怪你看不入眼。”海亮听他说话开通,又极力同自己套近,便拉了凤周的手说:“小弟情愿同你拜盟兄弟,可是太高攀了,不知你肯屈尊不肯?”凤周道:“这是我求之不得的事,只要你不怕屈尊,咱们立时便结为异姓兄弟。”海亮道:“好极了!你今年贵庚?”凤周道:“小呢,今年虚度三十四岁。”海亮听了,趴在地上便磕头,说你是大哥,小弟今年才二十八。凤周也不客气,便受了他的礼,立时拿出大哥面目来,说:“老弟,咱们明天换帖,我还到府上去给义父义母叩头。今天咱们先办公事,愚兄这次来是晋京引见。实对老弟说,已经来了好几天了,因为一切门径全不熟悉,所以没敢至军机处报到,意思想先拜见老王爷,听王爷的示下,然后再递请安的折子,也不为迟。”海亮道:“大哥这次来见王爷,是空手儿见,还是有什么意思呢?”凤周道:“哪有空手的道理?自然是诚心敬意的,有一番供献。”海亮道:“你想供献多少呢?”凤周道:“这件事倒得预先同老弟推敲一下子:送少了,王爷哪看在眼里?送多了,又怕没有这大力量。”海亮道:“你究竟带了多少银子来?”凤周道:“实不瞒老弟,我整整汇了一百万两。不知这个数儿够用不够用?”海亮道:“这宗事哪有一定?论一百万两,实在不算少了,不过看你会用不会用。你要会用呢,这一百万可当二百万花;你如果不会用,是全送在空地里,一个钱的实惠也得不着。你到底打算怎样分配呢?”凤周想了想答道:“王爷这边,我想送四十万;其余的几位军机,通共送四十万;下余二十万,分送各部老爷及各部署堂官。老弟想这样分配可妥当吗?”海亮大笑道:“到底大哥是外行,不得其门而入。要这样花去,就太无味了。你要知道,钱得花在刀刃上,不能花在刀背上。大哥这一百万,比如你要保守眼前的地位,就未免太多了;若有什么旁的心思,又觉着少一点。但不知你的意思怎样?”凤周听他这话里有话,忙逼近一步问道:“老弟这话,正说到愚兄心坎上了。常言人奔高,水奔低,谁不想更上一层?只是目前能否有这机会,愚兄却实在不知道,还得求老弟指示迷途。”海亮笑道:“大哥真是官星高照,今天不遇着我,只怕你打着灯笼,也没地方去寻这机会去。实对你说吧,两广总督早晚就要开缺了,目前暗幕中已经群起逐鹿了,可怜你这老呆,连影儿还不知道呢。”
  凤周一听这话,他那升官的热度立刻飞涨到极点,觉得满脸全热烘烘的,心里也扑通扑通地直跳。忙极力沉住了气,问海亮道:“两广制台方建功正在圣眷优隆,怎么会开缺呢?”海亮道:“你哪里知道,方建功自己觉着圣眷优隆,不肯买王爷的账。今年春天,王爷给他拍去电报,托他代购珍珠钻石,以二十万元为度,买好了叫他派专员送至北京,该价若干,准由北京大清银行汇拨。这位方爷也是脂油糊了心窍,珠钻买妥,果然派一个差官送到北京,直到本府来进呈。王爷立刻传见,差官将锦匣呈上,王爷打开看了看,倒也十分满意,随问差官:价钱一共多少?”凤周听到这里,插嘴道:“当然是孝敬王爷的,还能开价吗?”海亮道:“却又来,要按常情推测,当然是这样了,哪知天下事竟有出乎常情之外的。那老方居然将价值开了一个手折,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一分一粒珍珠若干颗,每颗价若干,一共价若干;一分五厘若干颗,二分若干颗,其余大小钻石共若干粒,分价若干,总价若干。后面写明,共计大洋十九万八千七百六十五元四角。另外还有一封信,大意言此项珠钻系由外人手中购得,该价尚未付给,请王座早日将款汇粤,以便清还云云。王爷看罢笑了一笑,对差官道:我目前款项尚未凑齐,请你暂把这东西带回店中,俟等我哪时汇了款去,哪时再知会你,将这东西送来。差官还不醒悟,躬身回答,说只要王爷收下,赏一个盖章的收据,这款子早汇晚汇,并不十分吃紧。王爷说:‘不是这样,我向来办事,专讲脚踏实地。倘然收了你的东西,我款项不凑手,一时汇不去,在方制军岂不要疑惑你办事不妥?你还是回店候着的好。’差官无法,只得仍旧拿回店里去。候了半个月,毫无信息,只得又来府禀见。王爷如何肯见他?直等了一个月,差官急了,只拍电到广东请示。回电说:只要王爷收下,款子随后汇来亦可。差官又拿这电报来见王爷,王爷这才收了。偏巧冤家路窄,恰赶上广东一笔水师的报销,报到部里来,王爷授意度支部仍旧给他驳回。后来他又来信托王爷疏通,王爷回信说,没有三十万元是疏通不好的。后来再三恳求,二十万讲妥了。王爷大仁大义,说将二十万珠钻价,完全替他拨作此用,其实不过向度支部说一句就完了。你看老方这人,够多么不会做事,怎怨王爷恨他,不棒他的腿呢?简直是自找嘛!”凤周道:“既然这样,老弟无论如何得帮愚兄的忙,必须要低于成才好。至于花多花少,但凭弟台一句话,愚兄绝不是那悭吝人。料想你必能替我省,也决不至于旷费。”海亮用指头掐算了一回,笑道:“大哥你只预备一百五十万两,保管你两广制台稳稳到手,碰巧了还许用不到这许多。实对你说,目前陕西巡抚老瑞,已经递到二百万了。王爷不大喜欢他,说他庸庸碌碌,够不上做两广总督,所以未曾应许他。我看大哥这样青年漂亮,王爷见了,一定中意。你可封二十万贽敬,先拜王爷做老师,然后我再替你疏通,料想一百万,足可办到了。至于其余的四位军机,你每人只送他两万银子炭敬,很不少了,再多犯不上。科道御史,每人送二百两银子给他们,拣那淘气爱说话的,每人再加送二百,也就成了。各部寺堂官,过百不过千。这样算计起来,用不到二十万,也足足够了,何必多花冤钱呢?”凤周道:“承贤弟指教,愚兄一一遵办。今天先拜老师,你看如何?”海亮道:“只要你款子现成,哪时全能拜师。”凤周立刻从怀中掏出支据簿子来,桌上有现成的笔墨,填了二十万两,另外又填了一个二万两,全盖好了图章,然后扯下来,给海亮看,说这是汇丰的支票,二十万是送给王爷的,这两万不成敬意,请老弟收下,少助义父母点心费,也算我的一点孝心。海亮道:“咱们自己弟兄,何在乎这个呢?”嘴里虽然这样说,票子却收下了。又寻出一个红封筒来,叫凤周写好了贽敬二十万,下面写“门生章凤周顿首百拜”,然后由海亮揣在怀中,说失陪大哥,你在这里少候一候,回来王爷传见时,我再来陪你进去。说罢便摇摇摆摆地去了。
  不大工夫,只见他笑嘻嘻地跑着回来。见了面,便给凤周道喜,说:“大哥的时运真好!王爷正在膳厅用夜膳呢,我拿上去一回,王爷很欢喜,说既然是门生,就用不着客气了,叫他到膳厅来,一同吃饭吧。你快随着我走,别耽误工夫了。”凤周三脚两步,随海亮来至膳厅。只见金碧辉煌,绕眼生致。一共是六间,里面三间明着,外面三间也明着。王爷正在暗间用膳,明间站着几个侍卫,还有两三个太监,轮流着向里间上汤上菜。海亮将他带至外间,低声道:“你先候一候。”凤周站住,海亮进去,一转身又出来,高高将帘子打起,又喊道:“有请章中丞。”凤周侧身进来,略一抬头,见上面椅子上坐着一位须鬓如银的老叟,只穿着古铜色爱国布夹袍,头上戴着六瓣青纱小帽。帽上镶着一块碧玺,碧玺上面还有豆粒大小一颗珍珠,宝光四射,灿烂照人眼目。凤周料想这必是王爷了。王爷见他走进,居然立起身来。海亮向凤周道:“这便是老王爷。”凤周连忙跪下叩头,王爷居然弯下腰去,扶了他一把。这也要算从来未有的异数了,因为其余督抚参谒王爷时候,不过立起身来,拱一拱手罢了。如今居然弯腰搀扶,这二十万两的魔力,真是不小。凤周立起身后,王爷满面春风,招呼他坐下,问他是几时来的。凤周答称是昨日才到的,赶紧斋戒沐浴,今日一早特来参谒师王。恩王又笑道:“初次见你,何必这样费心?”凤周道:“不腆之仪,门生实觉抱愧得很。难得师王不嫌菲薄,居然赏脸收下,门生已经感激了!怎又劳王爷挂诸齿颊,岂不更叫门生跼蹐不安?”恩王听他对答得十分得体,心中益发高兴,说:“好好,你随我吃饭吧。也没有什么好菜敬你,家常便饭,咱们借此可谈心。”凤周又谦逊道:“门生怎敢同师王并坐吃饭。请王爷随意用饭,门生侍坐,王爷有什么垂询的事,随问随回就是了。”恩王道:“岂有此理!我既收你做门生,便用不着这许多客气。我叫你吃饭,你吃就好了。”凤周不敢再谦,只得随着同吃。恩王问他广西的缺肥瘠如何?凤周回道:“广西原是著名的暗缺,面子上虽是协省,其实地方并不穷。像门生规规矩矩地做官,不敢胡乱想钱,每年七八十万总可以剩。在不规矩的,各项伸手很多,那就没有准稿子。”恩王点点头,说:“足见你这人诚实不欺。当年于老枚林老年,他们做的时候,总说是不剩钱。我向他们借十万,全不肯痛痛快快拿出来,总是推三阻四,可见人心太不公了。”凤周道:“门生是托师王的福荫,才能做官,饮水思源,时刻不敢忘记,绝不敢同他们这些人去学。”恩王大笑道:“本爵的门生,全能照你这样,那就好极了。”又问凤周何时递请安的折子,何时会见那几位军机?凤周道:“这些事门生全不敢自主,必须先请师王爷的示下。”恩王沉吟了一会道:“这样吧,你暂且先候三天,到时候我派海亮去知会你好了。”凤周诺诺连声,也不便久坐,便告辞回寓。
  这三天以内,海亮果然在恩王面前替他疏通妥协,一百万的款子,也开好支票送过去,恩王便传谕叫他递折请安。照例,督抚请安的折子一上去,便立时召见,决不能迟过三天。果然摄政王传谕,明日预备召见。凤周正在少年英俊之时,相貌既秀美,说话又嘹亮,连次召见两回,奏对称旨。摄政王对恩王说:“这章凤周果然名下无虚,听他的谈吐,确有干济之才。”恩王乘势答道:“王爷眼力果然不差。此人不止有才,而且心地忠诚。他对本爵说,年来受摄政王爷特达之知,由监司擢升疆吏,时时刻刻想着勉报皇恩,碎骨粉身,亦非所惜。看来此人很有良心,与那班滑头的汉臣迥乎不同。”摄政王道:“这就难得了。他们汉人中,唯有那骑墙派的滑头,分外可恨。”恩王道:“他们岂但骑墙呢,据章凤周报告,两广总督方建功,对于革命匪徒他都不肯得罪。有时候明知故纵,有人擒了来,交给他办,他愣给放了,还说屈枉良民。似这种人,比骑墙派尤其可恨,所以广东革命党闹得更凶。据凤周说,简直是明目张胆,白昼横行。那为首的孙文,居然敢跑到省城活动。这还像话吗?”摄政王听了,不觉勃然大怒道:“方建功的为人,怎么会坏到这样?叫他早早滚蛋吧!别等酿出事来,可就晚了。”恩王道:“方建功当然要革掉他,只是继任的人,必须寻一个明干有为、忠心报国的,方能消弭隐患。”摄政王道:“叫章凤周去很好,何必另想人呢?”恩王道:“王爷看他能胜任,一定错不了,本爵这就拟旨好了。”摄政王点点头。恩王提起笔来,拟了两道旨意,呈与摄政王看了。摄政王盖了图章,吩咐即日发抄。真好似霹雳一声,从天而下,连其余的几位军机,全都莫名其妙。彼此纷纷议论,说怎么也没听见一点声息,这旨意是从何而来呢?分明是皇上上谕:“两广总督方建功,着开缺另候简用。钦此。”“章凤周着补授两广总督。钦此。”旨意下来之后,立时报子马接二连三地跑到粮食客店来报喜。店主人直到此时,才知道住着的是两广大帅,立刻悬灯结彩,一个粮食店街,全格外热闹起来。紧跟着海亮来拜,给凤周出主意,说:“大哥快快将银子该送谁的,一律拨清。然后提前请训出京,千万别在北京久住。这北京是一个是非坑,住久了,夜长梦多,可不是闹着玩的。”凤周此时已经达到目的,自然也不便久住,赶紧拜客送款。恩王的一百万,是由汇丰银行转账拨清。另外送了海亮十万两,算是把一百五十万报销了一个干干净净,只换了一个两广总督的头衔。请训之后,便倏然出京,直赴上海,换轮船到广东接任去了。
  却说这北京城中,因为凤周这个总督放得太突兀,官场中莫不纷纷议论,说他一定是在当道手里报效了巨款,要不然一个三十多岁的人,朝廷无论如何,不能放他做总督。这其间有一个御史,尤其愤愤不平。此人姓江名士兴,少年登第,才气很好。只是有些名士气,恃才傲物,不受罗勒。又是新考取的御史,立志想弹劾几个大头脑,出一出胸中的愤气,也好博一个直言敢谏的贤名。偏巧遇着这件事情,凤周又不达时务,拿他当一个末学新进看待,只送了二百两银子。江士兴原封给他璧回,他便收下,也不曾再送。因此二人益发有了嫌隙。凤周走后,他便向各处探听这次纳贿的凭据。也活该是冤家路窄,江士兴有一个表叔,姓梅号叫子林,在汇丰银行出纳科做事多年。此番章凤周行贿,恩王得了一百二十万两,怎样拨的账,他是彻始彻终全都知道。士兴托他探听消息,他便笑着问士兴:“如果探听着了,你怎样办呢?”士兴道:“给他一个和盘托出,连行贿的带受贿的,叫他们全不得安生,也泄一泄我胸中的积愤。”子林道:“我的老表侄,都老爷,你这主意就错了。常言说,杀人须落两把血。你自己想一想,你的势力,能扳得动章凤周同受贿的人吗?”士兴道:“扳不动是自然的,不过出出气罢了。”子林道:“你专为出气,将功名丢掉了,那犯得上吗?至不济自己得要寻一个下半世的快活,然后再同他们拼一拼,也值得呀。”士兴听子林的话里有话,忙把座位向近处挪一挪,低声问道:“表叔这话,莫非是有什么把握吗?”子林笑道:“要没有把握,也不向你谏言了。实对你说,老章的两广总督,是一百二十万换的,由我们汇丰账上,只把姓章的存款拨作恩王的存款,这件事便算妥当了。”士兴一听,不觉跳起来喊道:“这还了得!我明天便递折子参他们。”子林道:“你怎么又闹起毛脚刺来,这件事不是这样做法。如今你倒不必忙着参,等我先同外国人接一接头,问他肯出多少?等他把支票给你送过来,然后你再递折子,也不算晚。”士兴到此时,方才恍然大悟,不觉笑道:“原来外国人也想敲他的竹杠呀?”子林道:“什么话呢,这样稳拿的买卖不做,要做什么买卖呢?只消你一个折子上去,摄政王必定要派人查账,那时恩王除去央求本行将这笔款注销之外,再也想不出旁的法子来。你请想,账既然注销,再想要款,却向何处拿去?这件事岂不是完全便宜银行吗?你为何无缘无故白给外人做饭吃呢,乐得敲一笔花花不好吗?”士兴听到此处,不觉心花怒放,忙问子林:“可以敲得多少?”子林道:“你的意思怎么样呢?”士兴道:“至不济他还不给三分之一吗?”子林道:“恐怕做不到,二十万是稳能拿到手的。”士兴道:“我们坏了功名,只换得二十万,他们稳坐钓台,倒得一百万,这事太不公平了。”子林道:“我替你说着看,能多不更好吗。但是你怎样谢我呢?”士兴道:“咱爷儿俩,还分什么彼此?只要炮响了,银子到手,表叔想用多少,便拿多少。”子林哈哈大笑道:“这口上的春风,我不领情,咱们是先小人后君子。”士兴道:“一成怎么样?”子林冷笑道:“我就知道你们酸字行儿,没有大出手。效这大的力,只给一成,那就不用办了!”士兴道:“再加一成不少了吧?”子林道:“好好,一言为定,你听我的信吧。”子林告辞去了。过了两天,高高兴兴地来见士兴,见面就说道:“好难啊!外国人是两拿,说不犯着得罪恩王,办也好不办也好,先听听再说。是我费了许多唇舌,才将大班说活了心。后来说酬劳的话,他张口只给十万两,我说不成功,人家一个御史的功名,也不只值十万呀!他问我得用多少,我要了四十万。大班说:一个折子,两篇白纸,就卖到这个价钱吗?我说:白纸与白纸不同。这张白纸,便是一百二十万两的银票。人家坏功名冒危险,只得三分之一,咱行里不费一刀一枪,白得八十万,还少吗?大班被我问住了,他又添了十万,我落到三十万,并声明自己不向行里要一个钱。他游移了多时,才给三十万,再多一两也不添了。我生怕把事闹僵了,只得答应下来。银子可不能立刻就兑,先开三十万的支票,交在我手中存着。这票上有一定的日子,过期不付,通共一个月的期限。在期限以内,你递折子参他,连查办带勾账,总可以办完了。事情完了之后,你坐在家中,净擎着得银子,一切拨兑的手续,全由我替你代办,你就候着当富家翁好了。”士兴听说事已办妥,说不尽的快活,连夜将折子拟好,也不用旁人缮写,自己誊录好了,又给梅子林看了看,便呈递上去。
  此时摄政王正在沽名时候,对于贪赃枉法的案子,很想雷厉风行惩治一番。见了这折子,不觉勃然大怒道:“怨不得老恩极力保荐章凤周呢,原来贪了这大的贿赂!此事若不彻底查究,何以整肃官方?”随亲笔在折子后批道:“此案着副都御史陈侃言查明回奏,务须秉公办理,不得瞻徇情面。”旨意下来,照例是由总管处太监,知会被派人承办。此时总管处首领是张得禄,见了这折子同旨意,不觉吓了一跳,连忙亲手拿起来,去寻恩王,当面报信给他,叫他赶紧防备。恩王见了这旨意,也吃惊不小,一面向得禄致谢,一面将海亮叫上来,附耳低言,吩咐如此这般,快去弥缝办理。海亮领命去了,秘密同银行交涉。始而大班还再三不肯,说敝行的账目不能改也不能换,无论谁来查,我们只有原账端出,请他过目。至于怎样对付,请你们王爷自己办理,敝行是管不着的。海亮再三央求,大班急了,说:“除非完全注销,算当初就不曾存这笔款,此外想不出旁的法子来。你能代表王爷,担保这件事吗?”海亮无法,只得完全答应了。等他去后,过了两天,陈侃言果然到行来,说是奉旨查账,专查存款的账同拨款的账,别的不查。银行将账抱出来,请陈侃言逐一过眼。他还带了两名随员,也帮同检查,从早饭后直查到日落,不但没有这笔款,连章凤周同恩王的名字,不曾查出一个来。陈侃言只得罢手,回到家来,具了一封折奏,大致言遵旨到某行查看账目,并无此款,亦并无章凤周、恩王存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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