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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明朝之牧狼-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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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敏看见他们几个从大堂里出来,呼延忘屈他们几个压低了声音说着笑着,好像有什么高兴事,但她一句也听不见,她下意识的撇撇嘴,心说:鬼鬼祟祟的,肯定没好事!
  她袅袅婷婷来到无铭面前,先冲张益寿甜甜的一笑,招呼一声:“张爷爷好!”这才招呼无铭:“无铭哥哥,你找我有事?”其实她很清楚无铭找她是说送她回天成卫的事,为此她已经躲了无铭两天了。
  张益寿笑眯眯的点头答应一声,却暗自向伍镇长、封教练眨了眨眼,两人立刻明白了,这位小姐就是慕轩的意中人,两人冷眼旁观,感觉这位小姐容貌出众,应该配得上慕轩了。他们冲张益寿点点头,张益寿笑得更欢了。
  无铭说:“斯敏,你收拾一下,明天我让伍先生、封大哥他们送你回去。”
  斯敏当着众人的面,非常乖巧的答应一声:“好的,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无铭笑笑,说:“我还有事,得到下月初才能回去。”
  这一番问答,在张益寿他们三人听来,绝对是感情深厚的小情人之间互相关切的话语嘛!三人互相望望,不约而同的想:看来年底可以喝到慕轩的喜酒了!两位教主肯定会很开心的!
  斯敏说是回去收拾东西,一转身,却跑到了呼延忘屈面前,呼延忘屈正准备洗把脸去吃饭,没想到这位人前斯文有礼的薛家小姐人后居然门都没敲,直接闯了进来,还好只是在洗脸啊,要是在——咳咳,他皱皱眉,问:“薛小姐有事吗?”
  斯敏全然没有半点尴尬之色,神色机警的左右望望,问:“你想不想赚笔银子?”
  呼延忘屈强忍着大笑的冲动,问:“薛小姐准备照顾在下什么生意呢?”
  斯敏一本正经的说:“只要你把我藏起来,让无铭哥哥三天之内找不到我,我就给你一百两银子。”
  呼延忘屈笑笑,说:“把你藏起来不是问题,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找上我了呢?”咱俩好像不对劲吧?
  斯敏脸上露出狡猾又得意的神情,说:“之前我骂过你,所以无铭哥哥绝对不会到你这里来找我的。只要伍先生他们走了,我就能多呆几天了。”她脑子够用,挺会算计,话很有道理!
  呼延忘屈仰起头来想了想,说:“好,不过你得付银子,我可不要宝钞!”
  斯敏一脸欣喜,从腰间拿出一个鼓鼓的荷包晃晃,说:“成交!”
  于是,从吃完饭开始,斯敏就失踪了,无铭到黄昏都找不到他,只得让伍镇长、封教练如期出发了。
  斯敏躲在呼延忘屈的房里,呼延忘屈给她找来一个木箱,在箱子上开了一个透气孔,告诉她万一有人来就躲进去,他自己去跟弟兄们商议军情去了,一夜未归。
  亥末时分,斯敏迷迷糊糊听到外面好像有脚步声靠近,她赶紧藏进木箱,外面门“吱呀”一响,来人进来了,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好久都没离开,斯敏警惕了好一会儿,实在困得很,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似乎在马车上,外面有马嘶声跟车轮滚滚声,她憋了一会,实在憋不下去了,推开箱盖一看,果然是在车厢中,车厢里床被齐全,有水囊,有两本书,还有不少零嘴,她爬出箱子,撩起车帘向外看看,外面天色还没有大亮,但可以看清马车前方骑着马的正是封大哥,她立刻明白自己被那个呼延小人出卖了,那个死混蛋,胆小鬼,下次再遇到,本小姐一定让你死得很难看!还好,说好的一百两纹银一个子儿都没给,总算没有人财两空——这话可以这么说吧?
  呼延忘屈此刻可不会想到自己多了一个冤家对头,他只是为眼前所见而震惊,一大早,从西城门就进来很多人——具体多少,后来知道了,血狼军五百六十人,百姓四百五十三户七百六十七人,驾着大车,装着家当,赶着牛羊,明显是搬家。
  那五百六十名血狼军也在实战期内,三百多人是蒙古人,余下的汉人居多,也有**,甚至有维族、藏族的,统领血狼军的是蒙古汉子阿尔斯楞;而那些百姓之中,居然还有数十个藏族僧侣,为首的是藏传佛教萨迦派著名大经师释迦傕单的弟子洛桑大师。
  年近四十的阿尔斯楞,是兀良哈三卫中朵颜卫的首领阿尔乞曼的兄长,父亲去世时,原本应该由阿尔斯楞继任,但他没有弟弟阿尔乞曼的手腕,许多部落首领支持阿尔乞曼,阿尔斯楞不仅失去了继任资格,而且日益遭到排挤,阿尔斯楞一怒之下,率领他的部族离开了朵颜卫,在草原上流浪了将近十年,四处遭受欺凌,族人原本就不到两千,后来凋零至千余人。
  他们是在去年八月底遭到鞑靼的侵扰时,为血狼军所救,阿尔斯楞犹豫了两个多月,才决定与血狼军合作。族中三百多勇士跟汉、回、维、藏的一些难民组成了血狼军,在狼山之中训练了四个月。
  藏传佛教主要有宁玛派、噶当派、萨迦派、噶举派这前期四大派和后期的格鲁派,格鲁派兴起后,噶当派就并入格鲁派而不单独存在了。萨迦派中的“萨迦”意为“灰白色的土地”,因该派的主寺——萨迦寺建寺所在地呈灰白色而得名,又由于该教派寺院围墙涂有象征文殊、观音和金刚手菩萨的红、白、黑三色花条,所以又称花教。
  萨迦派有血统、法统两支传承,曾经出过著名的“萨迦五祖”,其中的五祖八思巴被元世祖忽必烈封为国师、帝师,领总制院事,管理西藏地方政教事务,并且奉命创制了蒙古新文字“八思巴文”,后来西藏还建立了萨迦派政教合一的地方政权。
  在元朝廷的大力支持下,萨迦派势力无比强大;但同时,萨迦派内部的矛盾日益尖锐,萨迦寺分裂成了细脱、仁钦岗、拉康、都却四个拉章,各领属民、土地。最终,萨迦派在西藏的掌权地位被噶举派的大司徒取代,萨迦势力日渐衰落。到本朝成祖时,朝廷封萨迦派的首领为大乘法王,萨迦派只保有萨迦附近一小片领地。
  释迦傕单是赛多金贡寺的创建者,他先后拜四十多位上师为经师学习显密经论、大小五明论,尤其通达内明学和萨迦教法,萨迦、俄尔、昂仁、赛多金贡等寺的活佛、法王、僧官及僧众都极为崇拜他,敬称他为“班钦雍增钦莫”——意为“班钦大经师”。
  洛桑大师十岁时从释迦傕单披剃出家为僧,至今已是三十年,是释迦傕单门下能证得自空他空甚深正见的高徒之一,深受僧众推崇。他原本是前往兀良哈三卫讲经,回程途中遇到了阿尔斯楞的部族,受阿尔斯楞邀请,他才来到了东胜卫。
  东胜卫自然没有佛寺,洛桑大师一行暂时在东城一处民居中落脚,为了安置阿尔斯楞的族人,张益寿让一部分人先把东城的部分民居修缮了一下。
  无铭陪着阿尔斯楞安置好众人,又替阿尔斯楞跟呼延忘屈他们互相引见,这一天在忙碌中过去了,晚上接到伍堂主的消息,知道斯敏乖乖的赶路没再出什么状况,这才算松了口气。
  第二天,无铭去拜见洛桑大师,大师头戴红色莲花状僧冠,穿着红色袈裟,宝相庄严。一众僧侣侍立两旁,在他身后还有一名年约三十的藏袍女子侍立着。
  无铭之前向阿尔斯楞请教过,阿尔斯楞告诉他萨迦派不禁娶妻,只是规定生子后不得再接近女子,所以看见有女子在场千万不要惊异。至于说萨迦派特别推重“道果”、在教义中最重要的是“道果法”什么的,无铭就不甚了了,毕竟,他对佛法没什么了解。
  无铭向大师行了一个常人礼节,口称:“俗人方无铭拜见大师!”
  两边的僧侣们脸上都显露出诧异之色,有几个甚至还带着些许愤怒,应该是认为无铭这样非常无礼吧!
  洛桑大师却不以为意,合十还礼,道:“施主不必拘礼,请坐下说话!”
  他的汉语吐字非常清楚,旁边一个僧人端过来一把椅子,放在东首,无铭看大师趺坐在蒲团上,自己坐椅子似乎不合适,便道声谢,并不去坐椅子,而是退开三步,面对大师,席地盘膝而坐,这种炎热的天气,坐地上倒不必担心着凉闹肚子。
  这一下,所有僧侣再次面露诧异之色,神情都和善了许多;洛桑大师面露微笑,微微颔首,他身后的女子也笑了,露出满口洁白的牙齿。
  “施主在此地立足,不知所为何来?”洛桑大师眼神慈祥,看着无铭好一会儿,眼角闪过一抹异光,忽然合十问道。
  无铭郑重的说:“无铭不自量力,想建立一方乐土,让一些百姓受益。”
  “乐土百姓,可分族类吗?”洛桑大师眉眼处蕴着笑意。
  “不论族类,无分贵贱,踏足乐土,一视同仁。”无铭神情肃然。
  洛桑大师微微颔首,接着问:“百姓到此,施主能给予他们什么呢?”
  无铭微微摇头,说:“除了一份渺茫的希望,我什么都不能给他们,他们需要什么,必须由他们自己凭双手获得。”
  “施主认为自己可以成事吗?”洛桑大师微笑起来。
  无铭再次摇头:“我不考虑这个问题,我只尽我所能去做,不问成败。”
  洛桑大师忽然凝眉:“那施主是想舍弃信任你、对你寄予厚望的世人吗?”
  无铭笑了,说:“只要他们不舍弃自己,谁也无权舍弃他们!我想,佛渡世人,世人也能自渡,修行不能全靠他人吧!”
  洛桑大师忽然合十道:“施主聪慧,小僧受教了!”
  无铭诧异道:“无铭愚钝,不知大师所言何意?”我只是实话实说,可不敢教导您这位高僧!
  洛桑大师呵呵笑了,道:“浑金璞玉,世所罕见,既是有缘,何必他索!”他向两旁的僧侣道:“恭送施主离开!”
  无铭心里奇怪,不知大师那十六字究竟是什么意思,听说恭送,他连忙起身,连声说“不敢不敢”,施礼告辞。僧侣们却非常虔诚的向无铭合十行礼,把无铭恭送出门。
  等僧侣们回到洛桑大师身边,有人忍不住问起大师为何对这个不懂礼佛的年轻人如此礼遇,洛桑大师微微笑着摇头道:“不可说,不必知;无须说,自然知!”之后合上双目,再不言语。
 

第四集 心乱
更新时间2012…2…5 19:25:56  字数:6519

 无铭回到居处,张益寿正等着他,说又一批砖石运到了,是否开始城池的进一步修缮,无铭说可以先把东西两个城门修缮好。
  “慕轩,这里的事情就交给呼延忘屈跟那个蒙古小子吧,反正迟早得有他们挑大梁,你早点回高山卫,也免得薛家那个丫头担心你!”张益寿一付很知心的模样。
  无铭奇道:“斯敏为什么要担心我?”
  张益寿一脸心照不宣的样子,挤挤眼睛,说:“你知道的,反正你两位师父等着年底喝你的喜酒了。”
  无铭又好气又好笑,说:“张老,您就不要张冠李戴了。”
  张益寿故意一脸怒意,说:“我张益寿的帽子哪个姓李的敢戴?”
  无铭看着他脸上瞬息浮现的促狭笑容,心中居然想起了那个山崖上的俏丽身影,思量着到年底是不是能见上一面。
  吃午饭前,阿尔斯楞和旭日干突然来找无铭,神情都非常兴奋,两人异口同声,一个劲的说:“大喜事,大喜事——”
  无铭看着他俩不说话,等他们稍微平静一些,才问:“什么大喜事?”
  两人却不回答,阿尔斯楞反倒问他:“你跟洛桑大师说了些什么?”
  无铭狐疑道:“难道我说错话了?”
  阿尔斯楞跟旭日干对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阿尔斯楞笑完,说:“你有没有说错话我不知道,反正洛桑大师决定留在这里不走了,他说要在这里募资建寺,保佑乐土平安。”
  “真的?”无铭大喜,对于许多视神佛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的信徒而言,洛桑大师这个决定对乐土意味着什么是不言而喻的。
  “无命将军,”阿尔斯楞大手拍在无铭的肩头,“你就是一员福将,一定有佛祖庇佑你,才让你战无不胜,无往不利——这两个词是这么用的吧?哈哈哈哈——”旭日干也是放声大笑,他自然知道洛桑大师留在这里的意义有多大。
  无铭也笑了,笑得莫名其妙,他真的不太明白洛桑大师的留下跟自己究竟有多大关系。
  很久以后,他了解了一些萨迦派的教义之后,才找到了答案——萨迦派的道果法认为,修习佛法有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是舍去“非福”,即舍弃“恶业”、不做坏事,专心于行善,来生就可以投生到三善趣之中;第二层次是断灭“我执”,即断灭对一切有形或无形的事物的执着,“我执”断灭之后,烦恼苦痛就无从生起,人才可从流转轮回的痛苦中得以解脱;第三层次便是除去“一切见”,即除去对“宇宙万物皆非实有”的片面解释和一般见解。无铭的那番话,似乎正合了萨迦派的教义。
  当然,无铭所不知道的是,洛桑大师曾经对自己的亲信弟子说过一句话:“方施主来到这个世界,是佛祖的旨意!”
  六月的天真是热,才只是出去走了一趟,就浑身冒汗,里面的衣服都贴在身上了,真想跳进水里洗个冷水澡,就像小时候一样,小晴看看院中那个小小的荷花池,知道这是不现实的,叹口气,拿着小包裹快步上了小姐的闺楼。
  “买到了?”庄小姐从湘妃榻上坐了起来,放下左手的书卷,望着小晴手里的包裹,一脸惊喜,右手的团扇却还是轻轻地摇着。
  “买到了,”小晴把包裹打开,拿出了里面那本书册,递给小姐,嘴里却不停,“这书好奇怪啊,画的人像比字还多,买的人非常的多,还好,那位诸掌柜一早就留了一些,那个伙计听说我是庄家的丫鬟,直接带我去找掌柜了,诸掌柜还说下次一有新的出来,就让伙计送来。”她一脸惊怪之色,“那个诸掌柜好像早就知道咱们庄家。”
  庄小姐无暇去注意小丫鬟说的话,她的注意力已经全部被那书册吸引过去了,这书册跟常见的书册一般大小,封面上就是一幅绣像,一片桃林中,三个人跪在地上,右边有五个龙飞凤舞的字:桃园三结义。
  翻开书册——其实该叫“画册”或“画本”了吧,里面画像占的书页有十之七八,余下的那点地方才是文字,讲的是坊间通行的《三国志通俗演义》中的刘关张结义的故事,画中的人物非常细致,简直是栩栩如生,文字简明扼要,这样的书册,稍微认些字的小孩子也大致能看懂了,难怪定价比一般书贵了一倍,也还是那么受欢迎。
  庄小姐翻看着画本,越看越是喜欢,手中的团扇掉到地上都没发觉。等到看完最后一页,心中爽然若失,恨不得赶紧看下一册——虽然她其实早就知道整个故事,看来风行馆都不用准备出别的书了,只要把这演义出完足本就能赚上不知多少银子了。
  之前风行馆为布政使衙门印制的《太原府志》,特意向府志上的太原名流后人搜罗了祖上的画像,添加在了府志中,使得不少人争相购买,这事轰动了周边地区,风行馆声名鹊起。听爹说,连晋王世子都帮着风行馆出谋划策,月初还在春风楼举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晚宴,募集了数十万两银子,专设了一个赈灾组织,准备常年行善救人,听说夏布政使向朝廷奏请予以表彰呢。
  月初爹接到了吴先生来的书信,信中希望爹娘能同干娘商议一下,让干娘择地避世;干娘最终答应了,前晚,娘已经接到了消息,干娘安全到达了。吴先生上次的信中,好像无意中还提到那个人带着一些军士不知所踪快两个月了,张监军正向朝廷奏请惩处,余总督很担心。那个人也真是的,又不是小孩子了,打仗还那么任性,战场之上你死我活,官场之上一样是腥风血雨,怎么能让人抓到把柄呢?你要是出了事,大同城怎么办?真是烦人!
  想到这个,庄小姐看了画本的好心情顿时变成了兴味索然,她躺回湘妃榻上,闭上眼,显得非常慵懒。
  小晴坐在旁边轻轻摇着扇,嘟嘟囔囔说着:“那个厉害的将军应该有消息了吧?听说那长长的墙外边不光有草原,还有一望无边的沙漠,那个沙漠很吓人的,有时候还会把人一口吞掉——”
  她的表情明显是在说一种非常恐怖的野兽,如果是以前,庄小姐肯定要笑了,但现在没心情,按照爹了解的情况,别说那个人,连余总督的处境都非常凶险,一着不慎,丢官罢职可能还算轻的。那个人真的不怕死吗?真要这样遭人陷害,值得吗?
  她一时间心乱如麻,明明是在三伏夏日,却觉得心里一阵阵发冷,很难受,是为了那个人?她自己也不敢确定——或者说,不想确定。那个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干嘛要为他难受!
  “沙漠里是不是真的很吓人?”晚饭后,庄家一家三口闲坐聊天,一旁侍立的小丫鬟好奇地问,神情居然有些忧郁。
  “应该是吧,”庄夫人看一眼小丫头,“我也没去过,不过以前听人说,沙漠就像是一个喜怒无常的妖怪,别的不说,一天之中冷热变化都是极大的,用沙漠里的人的话说是‘早穿皮裘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
  “早晨都要穿皮裘,那晚上不是更冷吗?”小晴头一回听见这么有趣的事,居然没有笑,小脸上的担忧之色更浓了。
  庄夫人这时感觉有些奇怪了,不知道这个小丫头干嘛担心这个,却还是点点头,说:“那当然,听说晚上得生火、裹得严严实实才能睡觉,要不很容易冻醒。”
  “他们真可怜,睡个觉都那么难受!”小丫头叹息一声。
  “谁可怜?”庄夫人瞧着这小丫头,感觉她确实有心事了,庄小姐也瞧着小丫鬟,心里暗自诧异:莫非她对那个小高真的用情极深?
  小晴脸色微红,说:“打仗的那些人啊!”
  庄庭夫妇俩都是一愣,他们确实没想到这个平时活泼的小丫头居然有这一份悲天悯人之心,庄庭感慨道:“你说的没错啊,沙场征战,自古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哪有不可怜之理!哎——”
  他想起了什么,望向自己的妻子,庄夫人忙问:“怎么啦?”
  庄庭说:“虽然眼前还是炎炎夏日,但边塞冬来得早,转眼间就会是风雪大作、天寒地冻,边塞将士们的寒衣是不是该准备了?”
  庄夫人诧异的道:“那些将士们的家人应该早有准备吧!”
  庄庭微微摇头,说:“不是所有人都有家人的。”
  他这么一说,庄夫人母女俩不约而同想起了一个人,彼此心照不宣的望望,然后都看着庄庭,庄夫人问:“你的意思是——”
  庄庭接口说:“无命将军对咱们有恩,他既是无家的孤儿,想来不会有人给他准备寒衣,不如咱们准备好了差人送去,权当是报答他的大恩。”
  庄小姐心里一动,感觉这样应该,却不好意思直接点首,转首望望自己的娘亲,庄夫人为丈夫的提议高兴,毫不犹豫的点头说:“好啊!不过只准备他一个人的吗?”毕竟人家手下有上千人,只给将军送套寒衣,好像说不过去吧!
  庄小姐不由自主的点首赞同娘的问题,单给那个人送寒衣,好像太露骨了吧?
  庄庭沉吟片刻,说:“咱们准备三百套,血狼军中应该不只方将军没有家人吧。”
  庄夫人说好,庄庭道:“那就要辛苦夫人跟女儿了。”他望一眼自己的爱女,忍不住想起两个多月前吴先生说的那番话,暗自思忖:方将军跟女儿,成吗?
  做女儿的总感觉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却不便说什么,庄夫人却没注意自己丈夫跟女儿有什么异样,欣然点头说:“让家里能帮上忙的抓紧赶赶,一个多月应该来得及做好了吧!”
  三百套寒衣,选料,裁制,絮棉,缝纫,力争在八月前赶制完成,那得让家里的七八个丫环仆妇都抓紧动手才行。
  接下来的日子,庄家上下都非常忙碌,而心灵手巧的庄小姐裁剪、絮棉、缝纫各环节都要亲自动手,又需指点他人,最为忙碌,每天晚上入睡都感觉非常累,就像练了数十趟“峨眉剑法”一般,但她居然做得容光焕发,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充实过。
  充实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已是七月中旬,三百套寒衣已经完成了一半,丫鬟仆妇们渐渐熟悉了流程,做起来就得心应手了。而且入秋以来,天气凉爽得多了,大家在一起边说些闲话边干活,倒也轻松。
  庄小姐第一次跟丫鬟仆妇们在一起干这么久的活儿,一开始听她们说那些张家长李家短的闲话感觉非常不耐烦,尤其是有时候个别仆妇忍不住说几句荤话,听得她脸发烫、眉紧皱、心直跳,奇怪娘怎么还跟着她们笑,全然不以为意,但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对家里这几个看似非常粗俗的仆妇有了新的认识,或许,以前是自己太孤陋寡闻了,抑或自己的生活环境太狭窄了,也许,真的可以有另一种生活的——哪怕是像自己这样不幸的,也可以有新的生活的!
  这天下午,庄小姐她们正在忙着,管家来报说秦家三小姐来了,庄小姐暂时停下针线刀剪,让把三小姐请到闺楼。
  离上次见面才只半个月,秦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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