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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明朝之牧狼-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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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凝佩哑然失笑,随即又拧起蛾眉,说:“他们会不会是别有用心?”
  慕轩说:“别担心,他们要留在太子身边,沐云平自然得好好审查他们,他们要耍什么心眼,过不了关。”想留在太子身边,那他们四个可得有心理准备,当然,一旦留下了,肯定比在钱能那里要好得多。
  几辆马车出了山坳,前面道旁出现了一个很小的村落,断壁残垣,寂无人迹,夕阳余晖照映下,显得格外衰败破落。
  马车经过村旁,凝佩挑开帘子看着这凄凉的景色,心头觉得沉甸甸的。
  慕轩也在一旁看着,轻声叹息,说:“什么时候,不管是发生天灾还是人祸,灾后的村落能够很快人丁兴旺起来,那就是真正的国强民富了。”
  凝佩就在这一瞬间,觉得自己似乎明白自己所爱的这个男人为什么竭尽全力追求那一切了,她靠在慕轩的肩头,心里满是绵绵情意。
  只是这种温馨时光太短暂了,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凄凉的叫声:“各位大爷,行行好,带娃走吧!给条活路!”马车就在这时停了下来。
  慕轩一个激灵,腾身下车,凝佩也跟着下来,看见前面车上的太子、李东阳等人都下来了,大家聚在一起,看着跪在大路边的七八个妇孺发呆,这些女人都是衣衫褴褛,满面菜色,跪在那里哭哭啼啼,听她们哭诉,原来是活不下去了,要把那两个五六岁的小女孩送给他们,指望这两孩子能有条活路。
  听着她们的哀哀求告,别说凝佩、舒儿她们几个女人都泪光盈盈了,就是慕轩他们几个男人也都觉得眼角发涩,心里非常难受。
  凝佩和舒儿都眼泪汪汪的看看各自的男人,那意思非常明显,朱佑樘当即要让张纪给银子,慕轩却阻止了,所有人都非常不解地看着他,慕轩说:“这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就算给她们银子,她们也撑不了多久,最关键的,是得给她们找到安身之所。”
  大家有的明白,有的不明白,但最终对于慕轩的提议没有表示反对,大家腾出两辆马车,让这些妇孺吃了些干粮,之后收拾些行李带上,而后,他们快马加鞭,赶到了定远,找了家客栈住下。
  吃过晚饭,朱佑樘请慕轩过去商量怎么安置那些妇孺,方才舒儿、蝶儿跟那些妇孺仔细交谈了一下,得知那几个妇女的男人都死了,家里那点薄田无人耕种,她们无力养家,家里的老人不是病死就是活活饿死,她们无亲可投,眼看这一家人都要饿死了,就想着把孩子送走,能有条活路,之前已经把两个男孩送人了——人家只要男孩,留下两个女孩没人要,要是这次再送不走,她们决定一起跳井,也算死在一起了。
  舒儿跟蝶儿为此哭成了两个泪人,朱佑樘跟李东阳他们商量了好一会儿也没什么稳妥的办法,这才听李东阳的:“既然方先生提议将她们带着,他肯定有好办法,不如请他来商议一下。”
  慕轩的办法其实没什么特别的,他们反正要到中都凤阳去,那里是太子的故乡,无论如何,要安置这几个妇孺总还是有地方的,这一说,李东阳表示赞同,他想到了,京师皇陵有驻军守卫,那些人中间有不少鳏夫或光棍,平日里穿的那些衣衫没有人给他们好好浆洗,附近的村妇们就专门帮着浆洗缝补,从中赚几个小钱;中都凤阳皇陵也有驻军,自然也会有鳏夫或者光棍,这几个妇孺完全也可以靠浆洗缝补衣衫过日子。
  他这么一说,大家觉着有道理,舒儿和蝶儿去问问那几个女人的意思,她们也觉着可以。
  于是,第二天,大家继续赶路。
  不过,上马车时,舒儿发现好像少了一个人,一问,那几个女人说她们一个同伴在这里有个表亲,昨晚跟她们说要去投奔,肯定是偷偷跑去投亲了。
  舒儿去一问客栈伙计,伙计说一早开门时确实有个女人拎着个包裹出门去了,说是去见个亲戚。人家既然不愿意去凤阳,那自然也不好强求,大家就上车赶路了。
  亲眼看着几辆马车离开客栈,杜秋雁还是非常耐心的等了足有一个时辰,才从客栈对面的那家面馆出来,四下望望,确定没有人注意她,才匆匆忙忙向昨晚来时的方向赶去,半个多时辰后,她来到了昨晚遇到那些人的大路边,仔细寻找,终于在一个草坑里找到了要找的东西——一个荷包。
  这段日子,她可真是辛苦,明知道一旦靠近方慕轩就很容易被他身边那些人发现,她不得不远远缀着,眼看始终没有办法靠近,这样跟下去也没什么结果,她才用了这有些冒险的做法,依据判断,她觉得方慕轩跟那些人会往凤阳那方向去,她提前三天赶到了这个小村落,用苦肉计使得那几个可怜的农妇相信她是从外地前来凤阳府投亲的可怜女子,她就混在她们中间,趁着她们向方慕轩一行求救时靠近了他们,那几个女子给她们这些妇孺发干粮食时,她原本想对数步外的方慕轩奋起一击,但偏在这时,从姓庄的女人身上掉下一个荷包,她看到上面绣着的菊花,看那针线活计,惊得目瞪口呆,因为那分明是娘亲在世时给爹爹缝制的,爹爹一向最爱菊花,这个荷包他片刻不离身,怎么会在这个姓庄的女人身上呢?
  震惊是一瞬间的事,她毫不犹豫,借着接过干粮假装磕头对对方表示感激,将那个荷包跪在了膝下,她担心姓庄的女人发现荷包不见会过来搜她们几个的身,就趁吃干粮的间隙,将荷包塞进了身边这个小草坑里,还悄悄抓了两把草盖上。
  因为这个荷包,她错过了最好的偷袭机会,之后方慕轩又出主意要将她们全部带走,其他人千恩万谢,她却吓出了一身冷汗,以为自己被识破了——幸好只是虚惊一场。在定远的客栈里,她几次想趁夜去刺杀方慕轩,但想到他的身手,自己绝对不是对手,而且爹爹的那个荷包是缝死的,里面分明藏着纸张一类的东西,她一定要回去找到它,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再说。
  她担心自己半夜越墙而出会被方慕轩的手下发现,于是强迫自己呆到了天亮客栈开门,才跑到了对面已经开门做生意的小面馆吃面,最危险的地方就是做安全的——她觉着这话很对,而且,事实证明,她这么冒险,值!
  此刻,她先找个稳妥的山崖躲藏好,而后颤抖着手扯开了那个荷包,里面,果然有一张折叠得非常小的纸条,里面还包着一块小小的金锁片——那是她小时候戴在脖子上的,长大了不愿戴了,爹爹就拿去了,当时还开玩笑说等将来她嫁人生子了,他再把这个金锁片送给外孙戴,想不到,自己还没嫁人呢,爹爹就不在人世了。
  泪水,从眼眶中奔涌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要是从前,她肯定会握着锁片好好哭一场,但此刻,她却抬手一抹眼泪,快速将那纸条打开,一看,那上面竟然密密麻麻写着像苍蝇那么大的小字,看字迹,是爹爹的,开头就是“字示小雁我女”几个字。
  是爹爹留给我的?杜秋雁吃了一惊,抬手将泪水擦擦干净,凑近纸条,仔仔细细看了起来,这一看,她的脸色先是越来越白,后来就越来越青,最后,牙齿咬得紧紧的,眼睛瞪得溜圆,目光中的仇恨之火似乎可以把一切东西烧成灰烬。


第九集 宫里的黄真伊
更新时间2013…3…25 18:51:18  字数:5116

 杜秋雁换了身衣衫,变成了一个拿着包裹赶远路的小媳妇模样,匆匆忙忙往滁州方向而去。
  等她的身影转过山坳,大路边的草从里才爬出来一个人,正是在这里守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梁关保,他得到三哥的传讯,在这里留守,为的就是保证那个荷包能落在杜秋雁的手里。
  昨天杜秋雁混在那些妇孺之中,慕轩看她们衣不蔽体,不好意思盯着看,自然丝毫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妥,恰恰是发放干粮的凝珮发觉了,她对这个视自己夫君为杀父仇人的女孩子印象特别深刻,虽然她乔装打扮,可她那偶然抬头的一瞥还是让凝珮心生警兆,她心念电转,立时将这个可怜的女人跟杜秋雁对上了号。
  慕轩此前不但已经将与杜陵北那次交往的经过全部告诉了凝珮,还将杜陵北托给他的荷包也交给凝珮保管,此刻凝珮急中生智,趁着发放干粮的时候假作无心之失,将那个荷包抛在了杜秋雁的脚边,杜秋雁发现了荷包并将之藏在膝下,后又将荷包藏在草丛里,凝珮暗中都看得一清二楚。
  等大家上马车之后,凝珮才悄悄告诉夫君自己的发现和处理方式,慕轩仔细一思量,不由翘着大拇指夸赞说:“老婆大人洞察入微,应对机敏,谋虑巧妙,实在是高明,愚夫佩服之至,佩服之至!”
  凝珮微红着俏脸轻声说声:“去你的!”虽然有些羞怯怯,但她芳心里非常受用。
  一旁的槿儿和晴蓉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看小两口这种恩爱模样,也不由晕红了笑脸。
  慕轩得知杜秋雁并没有将那荷包带在身上,为了以防万一,他传讯暗中尾随的梁关保和巴根注意那道边,不要让除杜秋雁以外的闲人靠近,结果梁关保非常“荣幸”的接下了这个不知为了什么的任务,潜伏了一整夜。
  朱祐樘一行直奔凤阳,一路上,虽然数月奔波也算行了万里路的太子殿下从舒儿的口中知道了一些民间女子灾荒之年更加悲惨的遭遇,而其中最令人发指的是所谓的“养瘦马”。
  一些有钱人家先出钱买下一些面貌姣好却家境贫寒的小女孩,然后专门聘请教习教她们琴棋书画和歌舞弹唱之类,等她们长到十三四岁就将她们卖给富人作妾或者卖入烟花柳巷为妓,然后从中牟利。因为贫家女孩大多瘦弱娇小——就算不瘦弱,也可以刻意把她们养得瘦弱些——就被称为“瘦马”,最初买那些贫家小女孩时不过十几贯钱,灾荒之年甚至只要几贯钱,而等她们长成被卖给富人或青楼,常常价值上千两白银——这哪里是瘦马,分明长成了千里马。
  那些被卖入青楼的女子的遭遇可想而知,而那些成为富人权贵的妾侍的女子也未必能过上什么好日子,被虐待折磨而死的比比皆是。但很多人见这里面暴利惊人,争相效仿,其中扬州盐商腰缠万贯,富甲天下,所以扬州“养瘦马”之风最盛,他们有一大批人专门从事这种职业,灾荒之年就到处买小女孩,而到那些没有受灾的地方,他们就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将好好的良家女子骗进火坑。
  朱祐樘听得目瞪口呆,而因为腾出车子给那些妇孺乘坐而临时到太子车上的蝶儿也听得心惊胆战,原来大明的贫家女子跟我故乡那些女子的遭遇是一样凄惨的,她的神情无比悲伤,朱祐樘看在眼里,心里不由得思量开了。
  黄昏时分,他们到了凤阳城。
  其实从定远出发时,他们就看见有零零星星的乞丐往凤阳走,有的看见他们这马车过去,还在路边打着花鼓唱着小曲伸着手,等到了凤阳城,这样的乞丐反倒似乎少了些。
  凤阳濒临濠水,位于长江和淮河之间,运输和交通都很方便,本朝开国之初,朱元璋定都金陵之后,心里一直很不踏实,觉得金陵虽然虎踞龙盘,但偏居江南,对控制全国政局不利,尤其还得征抚北方,朱元璋想把都城安在稍北一点的地方,但黄河之滨的开封无险可守,不适合定都;后来许多大臣请奏将皇帝的故乡凤阳作为都城,朱元璋才决定在这里营建中都。
  可惜,这个原本让凤阳百姓欢呼雀跃的好事最终演变成了皇帝的父老乡亲的一场灾难。
  中都开始营建,凤阳就成了一个大工地,工匠、军士、民夫、移民等人马大批涌入,上百万人使得凤阳地界上物价节节攀升,百姓日子越来越艰难,而且很多王公贵族还到这里强买土地,弄得皇帝的老乡们流离失所,不得不拿着碗,拄着棍,背着花鼓走四方——讨饭去也!
  据说乡土观念极强的朱元璋曾给自己的父老乡亲颁过一份特别的圣旨:“凤阳实朕乡里陵寝焉……朕起自临濠,以全乡曲凤阳府,有福的来做父母官,那老的们生在我的这块土地上,永不课征,每日问雍雍熙熙吃酒,买炷好香烧,献天地,结成义社,遵奉乡饮酒礼……一年(皇陵)祭祀,止轮一遭。将了猪来祭了,吃了猪去;将了羊来祭了,吃了羊去。钦此。”
  这圣旨,粗鲁爽朗,无所顾忌,可它最后换来的是老乡们更加直白无顾忌的凤阳花鼓:“说凤阳,唱风阳,凤阳本是个好地方,自从出了个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
  “其实这些乞丐中,有不少并不是生计没有着落才外出乞讨,他们是借乞讨的机会回家乡去的。”舒儿悄悄告诉自己的男人。
  这些人,自然就是被朝廷强迫迁来这里的江南富户。这些人被强制迁徙时,只能带走一些金银细软,土地和房屋都被原地官府没收或落入他人之手,来到凤阳之后,又不能随便离开这里。原本在家乡锦衣玉食的富家子弟,在这里成了被严加看管的囚徒,眼前横着无法渡过的长江,只能遥望故乡,整日唉声叹气甚至以泪洗面,真叫人情何以堪!
  最终,有人伪装成乞丐,混在那些出外逃荒的凤阳乞丐之中,成功地逃脱封锁,回到了自己久违的家乡。虽然,在日思夜想的故乡,他们的房屋归了别人,他们连正式的户籍都没有了,他们只能偷偷看一眼昔日的高堂华屋,悄悄向亲友打听一些别后情状,再衣衫褴褛的跑回凤阳,但毕竟可以一慰离乡背井之愁啊!于是,越来越多的乞丐向江南进发了……
  “大户人家卖田地,
  小户人家卖儿郎,
  唯有我家没有得卖,
  肩背锣鼓走四方。
  ……”
  马车外有嘶哑的嗓音在锣鼓的凄凉陪伴下呜咽着,马车上的朱祐樘双眉紧紧皱着,双拳也不由自主握得紧紧的。
  “老百姓如果吃不饱、穿不暖,上无片瓦遮风挡雨,下无寸土安身立命,连生存都岌岌可危,那怎么还可能安分守己、交赋供役,甚至保家卫国、忠心事君?哪朝哪代有这种牛马不如却依旧忠君爱国的百姓?”他忽然想起方先生那日在滁州知州衙门所说的话,这一刻,这话语的每一个字就像针尖一样刺扎着他的心,又如晨钟暮鼓,在他的耳畔心头响彻不休。
  民不富,国如何强盛?百姓身在水深火热之中,身为九五之尊的天子,又如何能安享太平、了无忧患?
  天子一言九鼎,言出如山,但当年太祖视察中都营建情况之后,最终在中都即将完工前下诏停建凤阳中都,《太祖实录》只是记载说“诏罢中都役作,上欲如周、汉之制,营建两京,至是以劳资罢之”,但又为何不是太祖看到故乡百姓苦于大兴土木、惨遭流离失所之后的顺应民心之举呢?
  太祖当年尚且能不等臣僚上奏,就反躬自省,主动罢建中都,那后世子孙,为何不能顺应民意,造福苍生?
  朱祐樘在心里一点一点的斟酌思量,这个十七岁少年的目光,在这一刻异常的深邃、明亮!
  舒儿在一旁悄悄看着自己的男人,眼眸之中的光华也堪比十五之夜的皎洁月色。
  既然来到了故土,而且以后未必再有机会再次踏足此地,朱祐樘决定在这里多呆几日,祭拜皇陵,还要到太祖早年出家修行的龙兴寺一拜,李东阳于是跟张纪商议,得到太子的首肯,悄悄地与中都留守司联系,挑选了一些靠得住的官员作为太子的随行。
  朱祐樘忙着这一切,却没忘了让李东阳安置那些妇孺,而慕轩他们等那些妇孺被安置妥当之后,就向朱祐樘辞行了,他们可没时间在这里陪个几天。
  朱祐樘虽然不舍,却没有挽留,但交托给了慕轩一件事——其实也能说是交托给他一个人,他要慕轩带着蝶儿——真伊一起走,黄真伊从此脱离宫廷,以后的生计或者婚嫁,都要慕轩妥为照顾了。
  这事来得实在突然了些,别说慕轩有些措手不及,连黄真伊自己都始料未及,等跟着慕轩他们一起离开时,都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真伊,方先生见识卓越,思想开明,又待人真切,在他身边,你一定会快乐得多!”临别之时,朱祐樘对黄真伊殷殷叮嘱,“与其让你在宫中愁闷,不如跟着方先生,虽然难免栉风沐雨,但胜在自由自在。”
  黄真伊含泪点头,盈盈下拜:“殿下大恩,真伊没齿难忘!殿下要多多保重,舒儿姐姐心地善良,盼殿下与舒儿姐姐白头到老,多子多福!”
  朱祐樘脸色居然一红,心里荡漾起莫名的涟漪。
  舒儿与黄真伊相处日子不长,但彼此和睦,此刻也不由伤心落泪一回,她将自己从南京带来的一柄象牙小扇赠给了黄真伊,黄真伊则回赠给她一支玉簪子,那是已故的韩太妃赏赐给她的。
  离别之时,太子亲自送出府门,李东阳和王守仁代表太子送他们出城,李东阳就开放海禁的一些情况又向慕轩问了些问题,王守仁则向慕轩询问:“什么时候,守仁可以到东胜卫实地一观?”
  你要去东胜卫?那可是前沿阵地!慕轩看一看这个少年人,见他脸上一派肃然,情知他是说真的,于是慨然答道:“年底之前,慕轩必定安排妥当!”既然他有志于此,去东胜卫见识一下也好,说不准这位后来的兵家会有什么不错的创意提出。
  “多谢先生成全!”王守仁一揖到地,满脸雀跃之色。
  慕轩这才冲一老一少抱拳拱手,神情肃然:“西涯先生,王兄弟,前路坎坷,多多珍重!”
  这个?貌似你才是登程上路之人,这话应该我们说吧?不过,李东阳和王守仁似乎都明白他的意思,齐齐拱手作揖,异口同声说:“前路漫漫,先生珍重!”
  ——许多年之后,当三人回忆起这次离别时,他们不约而同的觉得,这次离别,是他们为大明朝开创新天地的真正出发点。
  鸾铃声响,慕轩他们在李东阳和王守仁这一老一少的坚毅目光注视下踏上了北去的路途。
  马车上,凝珮想起夫君对这位真伊姑娘的记忆,忍不住问起她的来历,真伊毫不隐瞒,详细述说了她的出身经历。
  她出生于朝鲜平安道一户农家,父亲是个老实本分的农户,母亲来自一个小官家庭,读过些诗书,只因家道败落,才下嫁给了黄原这个农户,一年后生下了女儿,黄原疼爱妻子,就由着妻子给女儿取了“真伊”这个名字。
  真伊在母亲指导下,也读了些诗书。可惜在真伊六岁时,父亲不幸重病去世,母亲郁郁之下,半年后也撒手人寰了。真伊成了孤儿,之后在好心人的奔走下,她成了当地一家姓韩的官员家的小女仆,伺候韩家十岁的小姐。
  在真伊八岁那年,韩家把她送到了王京,而后和几个差不多大的女孩子一起坐上大船,来到了大明京师。进了宫,真伊才知道,她们这几个都成了韩太妃的侍女。
  韩太妃也是朝鲜女子,宣德年间就来到了大明宫中为妃,经历了宣德、正统、景泰、成化四朝,因抚育今上成化帝,深受今上的感戴和尊敬,今上的妃嫔们都尊她为“女师”,称她为“老老”。韩太妃想念故乡,屡次派遣当年随她来到大明的太监郑善等人回国弄些家乡的服饰、玩物、食品,权慰离乡之思。今上见了这些东西也喜欢得不得了,便向朝鲜国王索要,然后回赠一些礼物。真伊他们几个,就是今上责成朝鲜进献的,主要是陪伴年老的韩太妃。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真伊轻轻吟诵,神情之间满是故园之思,“这是老老最喜欢的诗句,我现在也很喜欢。”
  凝珮轻轻拉起她的纤手,轻拍了两下,说:“别难过,以后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真伊抬首看着她,眼眸中泪光盈盈的,却被凝珮下一句话弄得小脸微红,低下了头——凝珮微微一笑,说:“那几句诗,我们这里也有一人非常喜欢,以后你可以跟他多多交流一下。”
  真伊似乎知道是说谁,低着头,心如鹿撞。
  一旁的槿儿显然也知道是谁,看一眼少夫人,又看看真伊,也垂下了头,小脸微白;只有晴蓉懵懵懂懂的,看看她们三个,还在想:小姐这是说谁呢?不会是我吧?可我好像都不懂这几句是什么意思呀?
  韩太妃在三年前去世了,享年七十四岁,她在大明宫中度过了整整五十七个春秋,临终前,她嘱托今上,若有可能,让真伊她们几个朝鲜少女回到故国去。
  今上盛赞韩太妃供事恪勤,上谥号曰“恭慎”,赐以诰命,将她安葬在京师西郊的香山之原,命吏部尚书万安撰写墓表、户部尚书刘珝书写墓志铭,并要求朝鲜国王厚恤其娘家族人,每年朝鲜来京朝贡的使团必须为其家族留一个名额;今上还将祭诰之文、墓志表交由朝鲜国王转交她娘家族人,跟这些一起被送回朝鲜的就是那几个朝鲜女孩。
  真伊想到故乡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之前与太子相处得不错,她就主动要求留下侍候太子,今上为此还重重赏赐了她。
  但这几年,随着她渐渐成年,她才觉得,宫中并不适合她这样的女子生存,她是出于感激才决定留在宫中侍候太子,但在某些人眼中,她却成了个野心不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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