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榴花照雪录-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王珪点头:“昨晚人犯被劫走,虽脱离了我们的筹划,却也让真凶露了马脚。他们到了街上就有人接应,我抓了几个形迹可疑的回来审问,发现都不是本地人,却并没在哪家客栈入住。我细细访查过,这几人分别租住在附近几家民居。虽然这几人什么都不肯招,但我相信幕后主使一定就在镇上,已经派人挨家挨户问询了,除非他们能上天入地,不然一定逃不脱!对了,我听桥生说,刘石宏夜里回去客栈了,他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早上他说有事出去一趟。我估计,他已经跟真凶的人照上面了,咱们且耐心等等。”
  王珪一时有些沉吟,问李澄秋:“这个刘石宏,可靠么?”
  李澄秋道:“他来店中三年,虽一向少言寡语、独来独往,却并没什么鬼祟之处,为人沉稳踏实,侄女既然推荐他来办此事,自是对他毫无怀疑之处的。”
  王珪听着点头,却还是说:“我只是觉着,这个刘石宏太过博闻多才了些,他武艺高强,又懂书法,实在不似个寻常人。”
  “但他一心只想做个寻常人,就像父亲母亲一样。”
  王珪听了这句话,神情一暖,目光带着慈祥之意望向李澄秋,安抚道:“你别太担忧,吉人自有天相,你娘一定会没事的。”
  李澄秋微微一笑:“侄女也这样想,娘一定会好起来。伯父这两桩案子,也一定会破。只不过如今闹到这个地步,恐怕要惊动王府,不知道伯父会不会受到责难。”
  “这些我早有准备,秋儿不用担心,再说王爷对我还是有几分信重的。”
  王珪又安慰了李澄秋几句,就让她先回去,说好了等刘石宏那边有什么消息后再联系。
  谁知李澄秋回到店中,一直等到晚上打烊,刘石宏也没回去。胡小三儿关了店门,看李澄秋似乎有心事,终于忍不住告诉她说:“老刘昨夜里出去过,也不知道……”
  李澄秋开口打断他:“我知道,放心好了,他不会做什么坏事的。”
  胡小三儿有点不好意思,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怕万一有什么,牵累了您……”
  “不会。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睡吧。”
  李澄秋安抚了胡小三儿,自己回去房中,心里却并不似表面那样平静。这个引蛇出洞的计谋是她出的,临到实施时出了意外发展,并不算什么,他们也已讨论过怎样随机应变,可是刘石宏昨夜独自回来,却什么都没说,今日又一整天不见人影,却让她不免担心刘石宏是遇上了难处。
  她叫刘石宏假扮陈太子劫狱,然后假装失手被捉,是想借此引出真凶,好一举擒获。也曾考虑到真凶会一直盯着巡检司,兴许会中途出手相帮,到时只需叫刘石宏编个身份,混入真凶其间,伺机找到罪证,通知巡检司捉人就好。
  所以昨夜孟桥生大张旗鼓来查,说萧若果真被劫走,李澄秋也并没有多惊讶,又见刘石宏镇定如常,只当一切顺利,为免节外生枝,今日早上便没有多问。
  可刘石宏至今未归,一点消息都没有,却让李澄秋难免担忧他被人识破,陷入危险境地。
  晚上李澄秋毫无意外的睡的极不踏实,一早起来,顾不得别的,先出门去问胡小三儿:“老刘呢?”
  “他没回来。”胡小三儿看着她的脸色有些不安,“一晚都没回来。掌柜的,会不会有什么事?”
  此时厨子胡伯正站在院中洗脸,他身材矮小,不胖不瘦,容长脸上留着稀疏的胡子,看起来约有四十多岁,听了胡小三儿的话就斥道:“能有什么事?这镇上安安生生的,他兴许是在哪里喝了酒,醉了睡着了才没回来。”又安抚李澄秋,“掌柜的莫担忧,小刘身手好着呢,没人能奈何得了他。”
  李澄秋听他后一句,莫名听出了些深意,不由细细看了胡伯一眼,然后才笑道:“我倒不是担忧,只是他向来不会这样没有交代的。”
  胡伯道:“掌柜的既知他是什么人,更无需挂念了,不出今日,他必定会回来的。”
  李澄秋听了这话心中大奇,胡伯又不知道刘石宏在做什么,怎会打这个包票?他平素又不是信口开河之人,难道胡伯察觉了什么?
  正在思量间,徐二娘出来打水,恰好听见胡伯最末一句,便问道:“谁会回来?”
  胡伯不答,擦干了手脸就去厨房做饭了,李澄秋一时也觉得心中担忧轻了不少,听见墙外有人叫卖豆花,叫胡小三儿去买了两碗来与大伙吃。
  这一日又有许多客人结账离店,李澄秋忙活到午间,吃午饭的时候才想起来刘石宏还没回来,巡检司那边似乎也没什么消息,不由叹了口气,有些后悔自己叫刘石宏去做了诱饵。
  下午店中冷清许多,李澄秋看着王励和胡小三儿去打扫空下来的客房,还一直留意街巷外面,却始终并无异状,直到傍晚时分,堂中来了吃酒的客人,才带来些新鲜消息。
  “嘿!你们听说了没?就刚刚,那位传言中的陈太子,亲自登了巡检司的门,投案自首去了!”?

☆、真英雄

?  王珪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长身玉立的男子,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男子一身玄色锦袍,乌发用玉簪绾在头顶,并没有戴冠。他面如冠玉、风姿卓立,整个人神清气朗,一看就非凡俗之辈。
  “在下陈玘,前来向总捕头自首,云南王府凤冠失窃案和当铺掌柜李如峰被杀一案,都是我派人做的。”男子不慌不忙的答道。
  王珪再次听他说了一遍这话,除了确认他的声音有些耳熟之外,也从他的眼神和目光中更加深了自己的猜测,忙转头道:“你们先出去。”
  孟桥生有些不放心,出声道:“师父……”
  “去吧,你守在门口。”
  孟桥生不敢违抗王珪的命令,只得听话告退,并从外关上了门。
  王珪缓缓走到男子身边,迟疑的问道:“你是不是……”
  男子轻轻点头,并微笑道:“总捕头慧眼,我是刘石宏。”
  王珪身在公门多年,办过的大小案件不计其数,已算见多识广,可此时此刻,仍是难掩惊讶表情,追问道:“那么你是真的陈太子,还是……?”
  “不管我是真是假,我这样走进来,相信已足可让真凶坐不住。”刘石宏神情不变,继续微笑道。
  王珪忍不住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男子,他实在无法把眼前这样一个风度翩翩、气质高贵的人与平日跟在李澄秋身旁那个不修边幅的灰衣伙计联系到一起。
  刘石宏一直挺拔的站在原地任他打量,并继续解释道:“那晚我带了萧若刚跳出墙外,就被人接应到了一间民宅,并探听到他们做下这些事来,果然不单是为了传国玉玺和陈国皇帝玉玺,还为了引出陈太子。只是我始终见不到幕后首脑,怕夜长梦多,让他们再做下别的事来,便易容改扮,故意大摇大摆进了巡检司,好叫他们知道讯息,从而有所动作。”
  王珪至此时才长舒一口气,说道:“原来如此。若非我习惯记住旁人特征,一时还真认不出你来。可是你确信这样他们就会上当?你见过陈太子么?知道他是一个似你现在这般的人?”
  刘石宏眸光微闪,答道:“见过。总捕头放心,您先把我关起来,他们很快就会有所应对的。”
  “那萧若呢?她现在在哪里?”
  “此案完全与她无关,您先不要管她了,只布置好人手,等真凶自投罗网吧。”刘石宏说到这里,微阖双眸,轻叹一声,“若是此计没有奏效,您也只管拿我结案,我绝不喊冤。”
  这话没头没脑,王珪自然不能答应,追问道:“此言何意?我们巡检司查案,怎能胡乱结案?”
  刘石宏面上露出一点苦笑:“这个不急,总捕头且耐心等上三日,若三日后,真凶还不露面,我再与总捕头细说。”
  王珪满心疑虑,一时沉吟不答,刘石宏却又说道:“还有一事,我冒陈太子之名来此投案,还请总捕头不要告诉掌柜的,免她担忧。”
  “可是她听说此事,必会问起,我又要如何作答?而且你迟迟不归,难道她就不担忧了?”王珪反问道。
  刘石宏剑眉微蹙,目光里一时涌上许多情绪,良久后才答道:“请总捕头也拖过三日,到时我自会面见掌柜的,向她陈明实情。”
  王珪左思右想,又审视了面前青年好半晌,才终于说道:“好吧,我就信你一次,试这一回!”说着转头叫人,“带人犯去刑室,我要亲自审问。”
  孟桥生押着刘石宏去了刑室,王珪按惯例审问了一番,刘石宏知无不言,将两件案子怎么做的一一道来,乍听之下竟没有任何破绽。他还供认说为转移巡检司注意力,特意将李家伙计郑七骗到货仓杀害,嫁祸给萧若,至于萧若是被何人劫走,他却不知。
  王珪按例询问过一遍,便命人收监,又出去吩咐梁伯元想办法往外散播消息,将陈太子登门投案自首、承认盗宝杀人嫁祸一事散布的街知巷闻。
  
  孟桥生分外不解,跟着王珪追问:“师父,不对劲呀!就算他真是陈太子,真的是真凶,这两件案子也不是他一个人做下来的!那个盗取凤冠的花匠呢?对了,字迹!两处现场都留了字,且不同字体,咱们要验证字迹的!”
  “我知道,他孤身一人前来投案,其中必有蹊跷,就算他是主犯,也要有从犯才能成事,所以我才叫小梁去散布消息,好引来从犯。”王珪如是解释,并嘱咐梁伯元,“你记得加上一句,就说此人供不出从犯所在,巡检司急于破案,要动大刑。”
  梁伯元是昆仑镇土生土长的人,不一会儿就将消息通过地痞们散布了出去,李澄秋自然也很快就在照雪客栈里听到了各种版本。
  仇非凡倚在柜台前说的眉飞色舞:“……谁能想到堂堂陈太子竟会出现在咱们边境小镇呢?那可是传闻中能文能武的陈太子啊!有几个有幸看见他进巡检司的,都说生平从未见过如此出众人物,啧啧,只可惜总捕头不肯通融,否则我一定要去瞧瞧他到底是何模样!”
  徐二娘给客人送了酒菜,走到他跟前嫌弃道:“瞧你这德性!还没见过人呢,就拜服了,一点男子汉的傲气豪情都没有!你要是个小娘子如此说话也就罢了,真是,啧啧。”
  她说完不给仇非凡回嘴的机会就柳腰扭转,继续招呼客人去了,留下仇非凡被旁边客人帮腔取笑,他不甘心,犹自强辩道:“拜服怎么了?我不信你们没听过陈太子的事迹!他以太子之尊出使北周,在北周朝堂上舌战北周百官,免了两国交兵,连北周老皇帝宇文恒都欣赏不已,甚至起了杀心要他不能回国。可他偏偏在国宴上大醉之后,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长安城,还在驿馆留下一幅墨宝讽刺北周君臣,这等事换成你我可能做到?”
  有些第一次听闻这桩轶事的不免要追问:“还有这回事?不知那陈太子写了什么?”
  “三马同槽事可疑,不知已植晋根基。曹瞒空有奸雄略,岂识朝中司马师?①”仇非凡摇头晃脑的吟诵完这一首诗,故意停顿了一下,才解说道,“陈太子以宇文恒比那三国曹孟德,说他朝中重臣势大,却不自知,早晚要如曹氏一样,被司马家夺了天下!
  “宇文恒见了这首诗,自是勃然大怒,可心里也少不得疑心朝中几位重臣,一时竟没有功夫再想南下进攻陈朝。而北周重臣听说此事,也是人人自危,要防范老皇帝动手。你们想想,那杨严当初既能害了宇文恒兄长宇文泰的性命,扶持宇文恒上位,自然也能再害了宇文恒,要知道当时周国小皇帝宇文重可才十岁!这陈太子不过一幅字就挑拨了北周君臣,你们说,了不了得?”
  众食客跟着感叹一番,都说陈太子确实有本事,又听仇非凡说彼时陈太子年方十五,不过是一小小少年,便又更加肃然起敬,啧啧称奇。
  就在一片赞叹声里,忽有一人冷冷接道:“再少年了得又如何?还不是栽在了一介弱女子手里?再说,就算此计奏效,也不过是诡谋之道,只拖了北周两年而已,若非宇文恒临出征前忽然病死,陈国还要早亡两年。”
  仇非凡不服气:“那也不能全怪陈太子,是陈国皇帝陈宗贤太过昏庸无道,只信重小人,却猜忌太子和朝中能臣,不然有这几年的功夫,陈国励精图治,未必不是北周的对手!”
  他义愤填膺,旁人却已被那人转移了注意力,纷纷说起陈太子和北周公主的风流韵事,仇非凡几次想接话都被忽略,最后愤愤的一捶柜面,对李澄秋道:“李姐姐,给我一碗酒喝!”
  李澄秋失笑摇头,从柜中取了一小坛子女儿红递给他,说道:“又不是说你,你这么气愤做什么?”
  “我只是恨世人有眼无珠,不识真英雄!”
  李澄秋只微笑听他嘟哝着发牢骚,并未接话,脑子里却一直在想:怎么老刘还没露面?那个自首的“陈太子”又是何方神圣??

☆、探监

?  当晚刘石宏再次一夜未归。李澄秋早上听说此事,一直悬着的心越发有了些不好的预感,胡伯看她面带忧色,便劝道:“想是遇上了什么事,一时不得脱身。”
  李澄秋听了这一句,心中忽然一动,也不多说,匆匆吃过早饭就去了巡检司。
  王珪听说她来了,先在屋子里转了个圈,然后才对孟桥生说:“你就说我出去了,不知何时回来。”
  孟桥生一愣:“可是我刚刚已经说了您在啊!”师父不见李澄秋,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他也从来没有跟李澄秋打哈哈说谎的习惯啊!
  王珪气的瞪他一眼,抬手就拍了孟桥生额头一记:“那你还磨蹭什么?请她进来!”
  孟桥生捂着脑门出去请李澄秋,李澄秋看他这样子,便笑问道:“这是怎么了?”
  “嘿嘿,说错一句话,惹师父生气了。”孟桥生呲牙咧嘴回道。
  两人说了这么一句,就已经到了王珪门前,孟桥生站定了,请李澄秋自己进去。
  王珪刚刚已经想好了怎么应对,所以一见到李澄秋进来,就满脸殷切的问:“是不是刘壮士那里有什么消息?”
  李澄秋摇头,轻叹道:“他至今未归,侄女有些担忧,又听说昨日‘陈太子’前来投案自首,便想过来瞧瞧伯父这里可有什么消息?”
  “他还没回去么?”王珪皱起眉头,也露出一副忧心忡忡模样,“这事当真奇怪。不瞒你说,我对昨日来投案那一位也是将信将疑,他虽然将如何行凶等事说的有头有尾、分毫不差,可凤冠失窃、两桩杀人案,都不是一个人就能做下来的。他说他是主使,却又不交出从犯来,实在是奇哉怪也。我怕打草惊蛇,也不敢跟他提及刘壮士。”
  李澄秋心中本来就另有猜测,听了他这番话,心中疑惑更浓,接话道:“这样说来,只怕此人别有目的。否则我们并没任何头绪能捉到人,他何必自己走出来认罪?伯父,我能不能见一见此人?”
  王珪欲待阻拦,又怕她起疑,犹豫半晌才道:“他是要犯,身份又如此特殊,恐怕不太方便,要不,你远远看一眼吧。”
  李澄秋知道王珪的为难之处,前陈朝太子毕竟非等闲之辈,颇有些不好处置,所以也并不坚持要与那人说话。而且她一向看人过目不忘,只要是见过的人,都能看出端倪,所以便同意了王珪的意见,跟着他去到巡检司监牢。
  昆仑镇是边贸重镇,往来民人客商极多,难免有些斗殴闹事之徒或者行窃抢劫之辈,所以监牢里的犯人并不少,一进去就闹闹吵吵的,混杂着因不通风而产生的异味,让人格外难受。
  这又与李澄秋上次见到萧若不同。萧若那时候被提到了刑室,刑室里虽然摆满刑具、血迹斑斑,看起来可怖,却安静冷清,不似监牢之中这样嘈杂,也没有这样难闻的各种气味。
  “都老实点!回去坐下!谁再不听话,拉出来挨鞭子!”狱卒看总捕头已经皱起了眉,忙提着鞭子抽向两旁监室的栅栏,把犯人们都赶回角落坐下,这才让牢房内渐渐安静了下来。
  王珪带着李澄秋一路走进去,到一扇厚重石门前停下,牢头便取出一枚特制钥匙来先开了上面一道锁,接着王珪也从袖中取出一把钥匙,开了下面一道锁。
  “此人关涉重大,所以我们将他单独关押了起来。”王珪一面解释一面让孟桥生帮着牢头和狱卒一起用力推开石门。
  李澄秋眼看石门厚重,即便开了锁也须得四五个壮年男子合力才能推开,便猜测王珪这是为防有人劫狱,才故意如此安排,免得这位“陈太子”也如萧若一般被劫走。心中那个猜测便有些动摇起来。
  石门开处,顿时有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李澄秋探头看了一眼,见里面黑漆漆的,只在角落处有一盏小灯,不由一怔,原来这石门之内竟是完全密闭无窗的。
  王珪转头跟狱卒要了一盏油灯,又吩咐孟桥生和牢头在门口守着,自己带着李澄秋往里面走,还低声提醒:“当心脚下石阶。”
  李澄秋依言低头,这才发现石门之内的牢房要比外面低,须得沿石阶下去。她跟在王珪后面,借着油灯光芒,一步一步小心的下了十余阶台阶,才到了一处平地。
  此时王珪也已经站定,将油灯往前面一举,低声道:“这一位就是。”
  李澄秋抬头望去,只见身前约十步远处,有一间以铸铁栏杆围起来的囚室。囚室并不大,靠着墙边角落处似乎有一张床,床上坐着一个人,那人听见动静,正抬头望向自己这边。
  好像油灯陡然爆发了强光,又好像有莹亮月华透墙而入,在看清男子面容的一瞬间,整间囚室都跟着亮了起来。
  这样出众的人物,李澄秋确信自己绝对是第一次见到,可那人与她一触即分的目光,却莫名让她感觉到几分熟悉。李澄秋忍不住向前走了两步,边上王珪立刻低声制止:“秋儿。”
  李澄秋应声站住,目光仍旧不住打量那位即使身在幽暗囚室,仍气度高华、不为凡尘所染的男子。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李澄秋看得出他神情漠然,垂眸敛容,似乎并不在乎来的是什么人,也没有开口询问。
  王珪素知李澄秋眼力非凡,恐她看出什么端倪,只站了一会儿就催道:“走吧。”
  李澄秋猜测落空,心下失望,便微微点头,又凝目在那位“陈太子”脸上扫了两眼,才转身跟着王珪拾阶而上,离开这间独立的囚室。
  等他们一行从监牢出去,回到王珪那里后,李澄秋第一句话就说:“我现在倒信了他是陈太子了。”
  王珪听她没认出来,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反应过来,追问道:“哦?为何?”
  “锦衣华服谁人都能穿上身,金冠玉带也可以随便戴,可一个人的气度是扮不来的。你瞧他独处幽深监牢,却气定神闲,仍如身处高台华堂,哪是随便一个人就能乔装改扮得了的?”
  这种疑虑,王珪在见到刘石宏这副扮相以后就有了。也是因为这一点,他才毫不犹豫的把刘石宏安置在了层层关卡、隐秘难寻的石室地牢之中——若只为做戏而引蛇出洞,他实在不必动用那间囚室。
  此刻听了李澄秋的话,王珪对刘石宏的疑虑更深一层,忍不住与李澄秋说道:“若他真是陈太子,他又为何要前来自首呢?”
  “他自己是怎么说的?”
  “他说……”王珪说了这两个字,一下子警醒过来,清咳一声,转了话音,“他除了认罪,什么都不肯说,所以我这里才不好处置。”
  李澄秋建议道:“兹事体大,陈国虽已灭国,陈太子在民间的声誉却一向极好,此事拖延下去,恐怕风声泄露,到时不论引来的是陈朝遗民还是周国问询,都不好处置。伯父不若及早上禀黎王爷。”
  王珪皱着眉头轻轻点头:“好,我一会儿再提审一次,实在不行,也只能上奏王爷处置了。”
  云南王虽然实际上自治西南,面上却对周国称臣,接受周国封赏。若是陈太子一事泄露出去,给周国皇帝知晓,难保他们不派人前来查问,恐怕还要将陈太子提走,到时确实是一桩大麻烦。
  李澄秋见过了“陈太子”,打消早先的猜测,却因没有刘石宏的消息,仍不免担忧。但巡检司在镇上的搜查也并没有结果,捉到的几个可疑人士都咬紧牙关不开口,她只能先回店中去等消息。
  如此过了两天,刘石宏始终未归,巡检司那边也没有进展,之前派去跟踪在镇上散布消息的生面孔客商的人也回来了,说那几人一路去了姚府进了吐蕃,他们不好跟过去,只能回来禀报。
  眼看着手上每条线索都断了,王珪不免焦虑,独自一人去了囚室见刘石宏,提醒他道:“今日就是第三天了。”
  没等刘石宏答话,梁伯元匆匆自外面奔进来回禀:“总捕头,有贼人潜入盗宝!”?

☆、擒获真凶

?  王珪实在没有想到事情会结束的如此容易。
  他早先听了李澄秋的建议,曾经往外散播消息,说李家“传家之宝”就在巡检司,并偷梁换柱,在那匣子里另放了两枚普通印章,自己将两枚玉玺暗地里安排人送回了大理。
  这一晚贼人潜入巡检司,直奔他在巡检司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