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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倾情-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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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二人进客栈起,便有许多目光落在他们身上。而久晴天将易容面具一揭,更是全场俱寂。

    司徒殊木目中带着一丝无奈,明知道这悦来客栈是韶问的地盘,这女人还敢当众显露真容,真是嚣张无比。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桌子,唤回掌柜的意识,司徒殊木似笑非笑,“掌柜的,今次不会只有一间客房了吧?”

    “想必为王员外做寿的人,应该也散去了才对?”久晴天悠然接口道,笑意中锋芒毕现。

    那掌柜在二人的笑意里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勉强笑道:“二位客官说笑了,小店自然是有客房的。”抹了抹额上的汗,他立刻招呼小二送二人上楼,连银子都忘了收。

    直到二人上了楼梯,身影消失在拐角,那掌柜才抖着声音唤来伙计,颤颤巍巍道:“快,去禀报首领,摄政王和久姑娘现身了。”

    而千里之外的帝都,早已苏醒、并且在邬世韶的医治下已渐渐康复的献帝在了解近期政局之后大发雷霆,尤其在乔思兰若有似无的挑拨下,献帝将刑部准备重审的案子全部扣下了。首当其冲的便是闵河河道一案。

    刑部已经派了人去闵河取证,查到了当初用来修建河道的材料是被不法商人偷偷用了劣质材料。刑部的人还未回京,李太后便派人去催问了好几次,知道案情有进展后一直求神拜佛保佑李家冤案能够昭雪。

    谁知道君炼云醒来后,一切希冀都落了空。

    得知了承乾宫旨意的李太后面色如灰,原本挺得笔直的背也佝偻了下来,扶着心腹嬷嬷的手,几滴清泪自保养得宜的脸上滑落下来。凌厉的目光中含着恨,直直的看着承乾宫方向。

    她年少入宫,承宠御前,一直深得君恩,哪怕后来宸妃入宫,让所有后宫女子都成了点缀,后来先帝驾崩,君炼云稚龄登基,她也无过分的野心,一心养育君炼云,盼着大齐江山能千秋万代,盼着君炼云是个明君。李氏一族俱灭,荣宠皆毁,虽然旨意是君炼云下的,但她对君炼云也无半分不满,因为她清楚,背后黑手是秦旭。

    但现在,她心底对君炼云却生出一丝怨恨来。如今的朝廷,秦旭已经不能一手遮天,而乔思兰也无法过分插手朝政,她只等着闵河河道案的真相回京,便可以为家族洗刷冤屈侮辱。九泉之下亦不能保有清名的父母兄弟终于有机会可以堂堂正正供奉于李家祠堂,但是君炼云醒了,一道旨意,让她止于离目的地一步之处。

    眼泪无声留下,她紧紧咬着牙关,将所有哽咽都锁在唇齿之间。

    君炼云重伤昏迷不醒后,她每日殷切探望,向漫天神佛祷告,希望她的孩子可以醒过来。但现在她却希望他不要醒过来。

    “太后,您别太伤心了,佘嬷嬷已经去承乾宫请陛下过长宁宫一叙了,您好好和陛下说,陛下会应允闵河河道一案重审的。”身侧的嬷嬷搀着李太后,小心的劝慰道。

    闻言李太后失声一笑,眼泪却流得更凶了,“阿佘已经两个时辰了,却仍没有回来。哀家知道,陛下不会来长宁宫了。我李家的冤案,不,是天下的冤案,陛下都绝不会允重审的。”

    那么自负而又阴狠的帝王,自己已经定好的罪,怎么会容许旁人推翻重审呢?

    事实也正如李太后所言,前去承乾宫求见献帝的佘嬷嬷连殿门都没能进得去,被晾了两个时辰,皇贵妃身边的宫女方出来敷衍的问她何事。

    献帝并不蠢,听到李太后请他去长宁宫便猜到了其意在闵河河道一案。当即大怒,遣走了佘嬷嬷,而后,献帝连下三道旨意,其一,所有案件已盖棺定论,重审纯属无稽之谈,全部打回按原审办;其二,皇宫中遇刺乃禁军盘查不严,问罪禁卫军统领蒙英,命副统领田洪成暂代统领一职;其三,摄政王无故离京,并现身言城。勾结逆贼,有负皇恩先祖,夺其摄政王之位,并命其回京待罪。

    听到这些旨意的李太后已经木然,在供奉菩萨的侧殿里跪了一夜。翌日,下懿旨,自封长宁宫!

    而原本已经掌控了大齐朝廷的摄政王则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地。献帝的旨意里已经明确定了他的罪,他现身言城,便是勾结言城覆齐军。勾结逆军,有叛国之心。

    匀王跪于宫前为摄政王陈情,献帝拒不接见。

    三道圣旨皆是无形的刀剑,是已经病愈醒来的帝王的反击。君炼云再狠厉再不得民心,他也是名正言顺承了大统的帝王,他轻轻的一句话,便足以让所有以为洗冤有望的人再次堕入无间地狱,足以流血漂橹,天下战栗。

    帝都众世家都静静地观望着,端看那王佐之才是反转乾坤,还是陨落尘埃。
120。…第118章 言城险境
    献帝的几道圣旨让天下莫名,谁也不知道为何清除朝廷利弊,为无辜之人翻案的王佐之才,一夕之间便成了有负皇恩先祖的罪人。

    帝都城里风声鹤唳,而帝都明家年轻的家主,现任兵部尚书明书尧惊讶地看着前来禀报消息的家族暗卫,语气里更是疑惑,“你是说,如今摄政王被困于言城?”

    “是,随摄政王入言城的护卫已经去往玉城,但是摄政王依旧在言城。如今言城全城戒严,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属下探听不到具体消息。”一个相貌普通的男子跪在地上,沉声道。

    闻言明书尧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因为李太后想将妹妹嫁给摄政王这一事,明家原本是愿意站在摄政王这边的。可是如今摄政王只身陷入险境,能不能出得了言城还很难说。

    想到覆齐军的勇猛凶悍,明书尧心有余悸。他步入官场之初,是负责前线军队军需的,押送粮草时曾见过覆齐军过境后齐军死状的凄惨。

    一旁的门客似乎看出了他的为难,上前道:“大人,覆齐军凶悍嗜杀之名天下皆知,更何况首领韶问本就是武功卓绝的高手。就算摄政王出身江湖能与韶问战成平手,难道还能与数万覆齐军对抗不成?”

    明书尧目光冷冷,沉声道:“难道只有覆齐军有军队吗?”

    “陛下已经将弃祖负恩的罪名扣到了摄政王身上,又怎么会为他出兵言城呢。”那门客亦冷冷抬眉,毫不客气的说道。

    “如今陛下已夺摄政王的封号,田洪成执掌禁军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围了摄政王府,昔日威风赫赫的摄政王牌匾已经被拆下来了。”另一个门客亦皱眉,语气里满是叹息。“摄政王府之人皆伏罪下狱,无人反抗。”

    听起来,形势对于摄政王,没有丝毫利处。但是不知道为何,听到献帝的命令被执行得如此顺利,明书尧反而起了一丝疑惑,不由喃喃道:“王佐之才,怎么会如此容易便一败涂地呢。”

    “大人,我们曾和太后合作,欲将小姐嫁予摄政王为妻。要防献帝秋后算账啊。”

    是了,此刻司徒殊木已经失势,而曾有意与他交好的人,都要自危了。但是明书尧眸子里情绪翻滚,却久久不下决定,半晌后,方沉声道:“先等等,暂时不要向陛下表忠心。我倒要看看,王佐之才是不是真的只有这点本事。”

    不只是明家决定观望,就连镇守各方的王也是如此态度。不捉拿,不出兵,不声讨。就那么冷冷的坐壁上观。没有足够能力的人,没有被投靠的价值。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在言城,等待着消息。帝都献帝,东阳段谨溪,都静静地等待着,无比希望韶问能够将王座之才的性命留在言城。

    韶问下了戒严的命令,城门不再开启,飞往言城或飞出言城的所有用于通报消息的信鸽皆出现即被人射杀。

    原本在深山训练的数万覆齐军皆镇守城门,随时应对大齐的声讨。

    言城里的商贩皆不再出摊,门窗紧锁,静待着风暴过去。

    处于风暴中心的,吸引了天下目光的摄政王,哦,是已经被废除摄政王封号的司徒殊木此刻正悠然的端着琥珀美酒,沐浴过后一头鸦发散在背后,身着玄墨华裳。一口饮尽杯中美酒,舒了口气,低声叹道:“山间虽美,可到底不如丝竹软卧舒服。”

    忽然,厢房的门被打开,久晴天一眼便看到了桌边的酒,不满的嘟囔道:“有好酒也不叫我。”

    久晴天亦将掩饰身份的粗布衣服换下了,穿了一袭言城里富家小姐常穿的襦裙,质地柔软,乃是专供帝都的天丝锦,淡淡的紫色,更衬修颈胜雪。泼墨青丝垂在身后,丽色容光,让人眼前一亮。

    司徒殊木看到她陡然一笑,墨眸里光华一闪,抬起下巴指向桌上的另一只酒杯,“就等着你呢。”

    久晴天拿起那壶酒闻了闻,秀眉一挑,带着淡淡的戏谑,“咱们在这住着最好的厢房,喝着西域特产的葡萄酒。韶问到底怎么想的?”

    闻言司徒殊木斜她一眼,“好吃好喝供着,等着时间一到就宰了我们咯。”

    “你以为杀猪吗?”久晴天骇笑,瞪着他。

    司徒殊木侧头看向窗外,似乎无形中都已经闻到了硝烟的味道,嘴角虽带着笑意,但神情冷淡,眉目带霜,“我倒是明白为何韶问好吃好喝供着却还没有动作。”

    久晴天抬眸看他,无声询问。

    “被我耍了那么多次,想还回来也是可以理解的。”司徒殊木饮了一口酒,目光嫌弃的看着盛酒的杯子,“这葡萄酒该用夜光杯盛才是,用这夜窑瓷真是浪费了。”

    见他挑剔病又犯了,久晴天不由白了他一眼,走至窗前,见素日热闹的言城主街此时连路人都没有几个,一片安静,轻轻笑道:“看来言城的百姓都知道要变天了。”

    “不是变天,是翻天。”

    司徒殊木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几分倦怠。久晴天豁然回首,“什么?”

    “君炼云已醒,我又身陷言城。帝都之中无人可以制衡,估计已经翻天了。”司徒殊木淡淡看向她。声音里平添几许沉重,“原本是打算让帝都里心思活泛的人浮出水面,到时再一勺烩。只是没想到真的身陷言城。”

    久晴天盯着司徒殊木沉重的表情良久,方悠悠道:“别装了。”

    “曲竹风在帝都坐镇,而西宁军在玉城驻扎,离言城并不远。帝都翻天了,你也拿的回来。”

    “如今各方势力肯定都盯着言城,但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君炼云没有命令,林洺也不好私自对言城用兵。竹风虽聪明,却没有兵权,如何对抗十万禁卫军?”司徒殊木十分有耐心地将自己的困境一一说来。

    然而久晴天毫不动容,挑起嘴角笑得十分无赖,“这些不用跟我讲,我听不懂天下局势。”

    司徒殊木还待再说,却听到疾奔而来的马蹄声,似有千军万马。

    两人不由齐齐愣住,而后猛然望向窗外,就见身着墨色铠甲的覆齐军踏马而来,瞬间便将客栈围了个水泄不通。领头的人正是韶问,他高踞马上,在客栈门前勒马,右手执鞭轻轻一抬,覆齐军便齐齐止步,目光冷冷望向客栈方向,裹满了血腥味的煞气冲天而起。

    客栈的掌柜立马率人迎了出来,跪地道:“见过首领,客人正在厢房沐浴休息。”

    韶问闻言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如此时刻,那两个人居然还有心思沐浴。他摆了摆手,示意掌柜退下。

    忽然,客栈里传出脚步声,那声音并不急促,倒像是闲庭信步般悠然,似乎正在下楼梯。

    覆齐军包括韶问的目光都不觉聚集于声音传来的地方。脚步声越来越近,两个人影渐渐现出,男子头束玉冠,轻袍缓带缓缓走来,那双幽深的墨眸似乎正落在韶问身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倒像是见许久不曾见过的老友般亲切。而身侧女子一身淡紫襦裙,青丝十分失礼的散着,但她没有半点羞愧,反而信手将颊边的头发掠至而后,雪肌玉容,亦是人间绝色。

    “这位想必就是韶首领了,久仰。”司徒殊木止步于客栈门槛内,直视韶问淡淡一笑。

    明明他们只有两人,明明眼前有数千覆齐军,但是司徒殊木没有丝毫慌乱,依旧含笑从容,这等风度让那些久经战场的覆齐军将士也不由赞一声好胆。

    “在下对摄政王也是久仰了。”韶问没有下马,高抬的下巴有淡淡的倨傲,“哦,我忘了,君炼云已经已勾结叛军的罪名废除了阁下摄政王之位,怕是不能称呼阁下摄政王了。”

    听到这个消息,司徒殊木并没有什么反应,倒是站在一侧的久晴天轻轻皱眉,她没有想到,君炼云居然真的自毁长城,要把到手的王佐之才的置于死地。

    “这么多年,世人皆先知有我,后知有摄政王。”司徒殊木淡淡一哂,眉目间傲气凌然。

    他本就是久负盛名的王佐之才,难道失了摄政王之位,便可被人小看吗?

    韶问默然不语,又将目光移向面容慵懒的久晴天。

    似感受到他的目光,久晴天轻轻抬头,灿若寒星的眸子与他目光交汇,轻启朱唇,道:“藏书阁,久晴天。”

    “藏书阁尊主,神医久晴天?”韶问眼神一凝,沉声问道。

    霎时覆齐军中原本没将久晴天这个女人放在眼里的人皆看了过来。藏书阁中藏书无数,武功秘籍不知凡几。但这个门派向来神秘,江湖甚至不知藏书阁在哪里,其尊主是何等人。众人都未想到,传言中“上知五百年”的神秘尊主居然是如此年轻的女人。

    久晴天轻轻扬眉,目光泠泠迎上众人,点头道:“正是。”

    “藏书阁向来隐世不出,如今如此境况,久尊主又何必趟这趟浑水?”韶问目光如炬,在二人面上逡巡,道。

    久晴天闻言不由放声大笑,斜睨韶问道:“第一,因为本座高兴。第二,因为本座有闲。第三,因为你管不着。”
121。…第119章 追杀
    若是常人听到久晴天的话,只会觉得这女子真是放肆得很,但是韶问并非上流社会的公子,他听到这话只是放声大笑,眼里反而升起一丝激赏,“老子见过那么多满口仁义道德、言行必符合礼仪的大家之子,倒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狂的女人。好!”

    久晴天含笑向前走了几步,眼露锋芒,悠然道:“既然如此,本座便像韶首领请教几招。想必韶首领不会拒绝吧?”

    虽是问人家同意与否,但是久晴天压根就没有等人家回答,话音刚落,便迅猛出手,横掌化为利剑一般直取韶问面门。

    韶问原本高踞马上,此刻却被逼得身形一展,向后退去。但是形势紧急之中,他还回头喝止了欲上前帮忙的覆齐军众人,“都给我原地站着,一个女人而已,担心什么?”

    闻言久晴天不由一笑,手已经到了韶问下巴处,虽被韶问偏头躲过,但是她手腕一翻,一柄指刀便出现在手中,削下韶问一缕头发。

    久晴天成名虽久,但是年岁不大,韶问的确不曾想过她武功有如此之高,方才若是自己反应慢个半拍,被削的就不是头发了。想到此处,他脸上的笑意不由敛去,认真之色愈浓。

    而久晴天则抬头慵懒觑他一眼,随手将那缕发丝仍在地上,依依一笑,“韶首领,小看女人可是会吃亏的。”

    韶问认真之下,便多了几分战意,也不多话,眼睛往后一瞟,武陟便十分会意的将韶问的刀抛了过来。

    刀法皆大开大阖,携翻江倒海之势,出刀的威力,便可看出这人刀法之强弱。韶问出刀便裹了强大的内力,四周的桌椅皆被刀气所震。

    一旁的司徒殊木微一皱眉,“好霸气的刀法。”

    然而久晴天却没有丝毫惧意,不但不避其刀势,反而迎了上去。那如墨青丝在空中飞舞时隐有几根被刀气所斩,哪怕是观战的覆齐军都不由为女子捏了把汗,如此美貌的女人,即将成为刀下亡魂,当然有点可惜。

    甚至有人大声叫道:“首领,这么漂亮的女人,可别杀了,留着给我……”

    话没说完,他的声音便如卡在喉咙里一般,因为久晴天凌空一跃,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支竹笛,她以笛为剑,真气从天贯下,带着势如破竹的凛冽,硬生生将韶问的刀气从中截断。

    而手持竹笛的女子稳稳落在地上,青丝遮住半边脸孔,只隐约可见其眼中寒芒一闪。

    而韶问的刀气则带着内劲将地面震得裂开,一丝裂纹延伸到司徒殊木脚下方停下。司徒殊木挑眉看了那裂纹一眼,淡淡一笑。

    韶问眼神复杂的看着久晴天,然后又转头看了从容观战的司徒殊木一眼。“看来就算你们只有两人,也不容易被留下啊。”

    “不容易又如何,韶首领步步放水,甚至以黑衣卫五十多条人命为诱,让我以为胜券在握,撤出了手下护卫,不就是为了留下我吗?”司徒殊木接口道,“想必再不容易,韶首领也不会放弃留下我的。”

    韶问哈哈一笑,应道:“对,我绝对不会纵虎归山。”说着他将刀抛给一旁的护卫,明显不准备再动手了。他看着久晴天,声音不掩惋惜,“我倾尽全力,能与你一战,但是我的人并非个个都是武功高手,他们是战场的精兵。而你们,武功再高,也没有用。”

    说着,他手一挥。

    装甲整齐的队伍有秩序的分开,有十几个将士推着一辆车走了过来,车上的东西用黑布覆盖着,不知道是什么。

    但是司徒殊木下意识皱了皱眉,和久晴天对视一眼,两人暗自提高了警惕,皆往两边侧了侧身,若是有人攻击,这便是最好的防御姿态。

    而韶问神情中带着得意,如抚摸珍宝一般摸了摸车上的东西,“武功再高,也抵不过这玩意儿吧。”

    说着,扬手将黑布一揭。

    居然是一架由铜所制的大炮,全身黑黝黝的,闪着杀伐的光芒。

    司徒殊木面容不由浮现一丝惊讶,“看来韶首领的确是好手段啊,江南火器堂的大炮也弄得到手。”

    江南火器堂,是专供大齐军队火器的,一般而言,不对民间出售。

    韶问冷哼一声,讽道:“掌管火器堂的雷家并非你君家走狗,而是世代相传的手艺。我出比朝廷三倍的价钱,再绑了雷家家眷,你说,他敢不卖给我吗?”

    久晴天叹息一声,“高价相诱,又有性命之危,怕是无人可拒绝。”但是她话锋又一转,“三倍之价……想必韶首领是将玉城首富的家财弄到手了?”

    也不待韶问回答,久晴天便又道:“看来那拂柳姑娘也是好手段。”

    韶问并不恼怒,“久尊主不必逞口舌之利,咱们还是生死场上见真章。”

    说着,那一门大炮便被推至门前,巨大的炮口正对着二人的方向,而原本围住了客栈的覆齐军皆后退至大炮之后。

    在韶问冷酷的命令下,负责大炮的将士已经开始投放火药,并点火。

    久晴天皱眉,喃喃道:“以人力抵抗大炮的威力,好像有点危险啊。”

    司徒殊木点了点头,却勾唇一笑,低低道:“那就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吧。”

    话音未落,他便旋身而起,袖中的白玉笛在掌中翻转,凌空一劈,准备点火的将士已被懒腰一斩。

    久晴天不动神色的侧过头去,避开看到那将士的凄惨死状,心里却无奈一叹,“的确是扼杀在摇篮里。”

    这是司徒殊木进言城来头一次现出辛辣手段,而韶问也毫不动容,眼角扫了那将士一眼,便立刻挥手,命下一个人补上。

    众人都知道,杀人是杀不尽的。

    所以韶问丝毫不惧。

    而司徒殊木也并没有再动手斩杀点火的将士,而是从一旁拿出一把弩箭,十分精巧,他快速在箭身上点火,并迅猛射向了火药堆。

    备在一旁的火药陡然被人点燃,众人抢救不及,轰然炸开,覆齐军们陡然被炸了个措手不及。

    一股难闻的硝烟味在空中散开,也蒙住了众人的视线,司徒殊木拉着久晴天便趁乱一跃,朦胧中,似乎听到司徒殊木的轻笑,“韶首领,这便是告诉你,近距离的进攻,是不适合用大炮的。”

    韶问眼见敌人逃走,军中将士更是死伤无数,心内暗恨,狠狠咬牙道:“给我追,生见人,死见尸!”

    司徒殊木二人离去的身姿表面看来十分潇洒,但实则狼狈。那巨大的火浪一冲,他们离得近,避得再及时也难免被火药灼伤。两人一身华服已经被有好几处都破烂了。

    “早知道该带身衣服走的。”司徒殊木手指拈着破了好几个洞的袖子,好看的眉微微皱着,再次嫌弃道。

    而久晴天则白了他一眼,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幸好没伤到我的脸,不然我要跟韶问玩命。”

    “难道咱们这还不算玩命?”司徒殊木好笑的转头看她。

    久晴天将脸上的脏污擦拭干净,方斜他一眼,“我是被你连累的。”

    两人斗嘴并没有多久,覆齐军的追兵已经赶了上来,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苦笑,转而施展轻功向远处奔去。

    现在的言城,戒严得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也飞不出去。没有护卫帮手,没有人接应,也不知道言城之外到底是何局势,满城皆是敌人。两人的心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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