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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倾情-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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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陟暗暗惊心,这些黑衣人都是大哥精心选出培养的,个个都是绝顶高手,可是在这么多人的围攻之下,司徒殊木尚能周旋百招而无败迹,足见司徒殊木的名头不是空来的。

    久晴天仰首看着双方你来我往过了几百招,黑衣人的身手的确不是普通高手可比,一招一式皆是夺命攻击,看来韶问的确是想将司徒殊木的命留在这里了。

    就在这时,原本攻击司徒殊木的刀刃却换了方向,直直向久晴天砍来。

    久晴天一挑眉,退后一步准备接招,却觉后面疾风一闪,长剑破空而出,将刀刃冲向了另一边。来人虽然掩了面容,但是观其身形,久晴天依旧认了出来,赫连容!

    这边的动静也早惊动了司徒殊木,白玉笛在腕间一转,便收了攻势跃至久晴天身旁。

    怎么一个两个都像是当她不会武功一样,久晴天好笑的看一眼司徒殊木,但司徒殊木却低笑着:“风紧啊,咱撤吧。”

    赫连容的忽然出现,导致他随身的护卫也加入了战圈,局面混乱之下,司徒殊木和久晴天很容易便甩掉了众人。

    飞身而起时久晴天蓦然回头,正好对上赫连容隐带赤色的眸子。多年未见,不想再见是这等光景。忆及方才他出手相救,久晴天淡淡一笑。

    司徒殊木和久晴天二人甩去覆齐军追踪后方悠悠在郊外燕子林间休息,两人此时倒是有些狼狈,久晴天不由噗嗤一声,“现在好了,咱们估计是不能在城里的客栈中休息了,只能露宿野外了。”

    “这些黑衣人都被派出来当杀手了,客栈的确是不能住了。”司徒殊木亦颇为可惜的叹了一声。这群黑衣人乃韶问一手调教的,虽只有数十人,但个个皆以一当百之能人,远非覆齐军精兵可比。若是被这些人盯上,时时有性命之忧,还大喇喇住客栈未免太托大了。

    久晴天并不在意露宿野外,她年年在外义诊,露宿野外是常事,不过司徒殊木一向挑剔,她诡异一笑,“只能露宿荒山野外了,也不知道摄政王能不能习惯啊。”

    司徒殊木果断道:“不能。”

    “那你待如何?”久晴天兴致颇浓问道。

    “这燕子林西边便是荒山,咱们去那里罢。兴许能找到几间无人草屋,勉强悠闲个几天呢。”司徒殊木挑起嘴角笑道。

    久晴天疑惑的看他,听他这语气哪里是兴许能找到草屋,根本就是肯定那里有草屋。“难道说你在言城还置了房产?可是跑到荒山里盖草屋算什么?”

    司徒殊木但笑不语,任凭久晴天再问都不肯开口。

    如今言城内戒严,怕是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别提韶问还另派了精兵在全城包括城郊各处地毯式搜索。

    久晴天心内难免有些担心撤走的人,蹙眉道:“咱们只有两个人,所以行踪难以找到。但是元清他们好几百人,能保证安全吗。”

    司徒殊木带来的人,从客栈撤走后便分散了隐于言城各地,但是久晴天可以肯定他们还在言城里面,因为他们的主上还在这里。

    想到这个,久晴天便不由泄气,她这个尊主也在险境里呢,她的人倒好,撤得干干净净了。

    “他们不会有事的。”司徒殊木嘴角含着一丝浅薄的笑意,“既然我敢来言城,那自然是将一切都安排好了。”

    听他如此说,久晴天点点头,也不再问他有什么安排。只冷眼看着司徒殊木熟门熟路的在燕子林里找到一颗樟树,在树叶堆里找出一个包袱。

    包袱打开一看,久晴天眉心一跳,那里面有一只鸡,而且是已经把毛拔得干干净净的鸡。还有一壶酒。

    久晴天嘴角不由抽了抽,看来元清他们的确十分安全,居然还有闲心给他们主上备好酒好肉。不由叹息一声,“给你当下属也不容易啊。”

    司徒殊木闻言眉目一挑,扬了扬手中的鸡,“吃不吃?”

    “……吃。”

    在两人酒足饭饱之后,司徒殊木才带着久晴天往荒山里走去,现在久晴天压根什么都不问了,她算是看出来了,司徒殊木对这里的一切都了然于心,明显是图谋已久的。

    言城多山,但是这座荒山人迹罕至,风景也十分寻常,甚至都比不上将远山。久晴天疑惑的抬头看了眼山顶,还是开口道:“这座山里有金矿?”

    司徒殊木无语的瞥了她一眼,“没有。”

    “这座山连个名字都没有,足见其平常,如果没有隐藏的金矿,怎么会得你摄政王的青眼?”久晴天斜睨他一眼,语气中满是不信,“元清他们特意在这里埋了吃的,说明你本就打算走这边,不是吗。”

    司徒殊木只是淡淡一笑,“上去你不就知道了。”

    能被司徒殊木看上的荒山的确是不同寻常的,久晴天在之后便确定了这一点,起码普通的山里不会有这么多机关陷阱吧。

    在司徒殊木引导她巧妙避开第三十个机关时,久晴天一点脾气都没有了,无奈道:“这荒山压根就没什么人来,要不要设置这么多机关啊?”

    司徒殊木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以为是我设的?”

    “难道不是?”

    “这种细碎又没有太大技术含量的机关我才懒得设。”司徒殊木再次避开一个捕兽夹,颇为不屑的道。

    闻言久晴天脑中灵光一闪,“这是韶问设的?”

    司徒殊木不甚在意的点点头。

    这荒山荒无人烟,却在上山之路上布满了细碎机关,久晴天忽然便明白了这是什么地方,“这么说那些黑衣人便是在此地训练出来的。”

    “对。”

    久晴天陡然明白了司徒殊木的意图,韶问训练的黑衣人,虽然只有数十人,但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这些人用来偷袭、暗杀再合适不过,反过来说,被这群黑衣人盯上的人,便如芒刺在背,不拔掉如何能安睡呢?

    “东阳王训练庶女作为杀手,那些人手段够狠,但是资质到底有限。而这些黑衣人是韶问从覆齐军中挑出来的精英,无论哪方面都是佼佼者。林洺在军中曾被这群人刺杀三次,亲卫死了不少。”司徒殊木淡淡道。

    久晴天一直静默的听着,这群黑衣人并非杀手,可是却比杀手更厉害。而司徒殊木在这里的目的已经呼之欲出,他要剿灭这些人。

    所以当久晴天在山顶看到解弗和元清等人时,便一点都不讶异了。

    “公子,小姐。”

    山顶有几间砖瓦房,十分简陋的样子,元清坐在屋顶上对二人挥了挥手。

    久晴天目光像两边探了探,确定埋伏了不少于一百人。心下不免疑惑的看了司徒殊木一眼,但是司徒殊木正在问解弗些什么,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

    倒是元清从屋顶上跳了下来,嬉皮笑脸道:“小姐,那壶酒味道如何?”

    “十分一般。”久晴天斜睨他一眼,故意道。

    元清瞬间便垮下了脸,手还扭捏地拧着衣角,一副小媳妇模样,“小姐你太过分了,那可是我从别人树底下挖出来的一坛十八年的女儿红啊。”

    “别人家女儿才喝的女儿红你就直接偷了?”久晴天瞪着他。

    “倒了一壶出来而已,然后我又给他埋回去了。”元清摇摇手,表示自己没那么缺德。

    久晴天闻言倒是凑过去了一点,“在哪家挖的?地址告诉我,下次我也去倒一壶,味道醇正得很呢。”

    “还是小姐识货,哪像解弗那个冰块,一点都不懂欣赏。”元清也来了劲,准备认真为久晴天描述下地址。

    “元清你闹够了没,格局图给我拿过来。”司徒殊木凉丝丝的声音传来,让元清吓得一颤。
118。…第116章 照城旧人
    元清一边嘟囔着不公平一边快速地将布局图递到了司徒殊木手上,在司徒殊木目光扫过来时,元清的脸色已经变得和解弗一般正经了。

    见他在司徒殊木面前那般老实,久晴天不由轻轻一笑。

    砖瓦房十分简陋,却另有玄机,在解弗的带领下,几人进了地下暗室。暗室中起居之物一应俱全,看来那些黑衣人平素便是住于此地。

    隐居在此,素日只管提升武功,不问外间事,倒也难怪那些人年纪虽不大,武功却卓绝了。久晴天打量着暗室,问道:“此地为何无人?”

    “住这里的人都被韶问急召出去杀公子了啊,至于些许伺候之人,又有何惧。”元清抢着开口解释道,眉眼飞扬,倒让久晴天侧目。

    “咳……小姐你别这么看着我啊,这不是隐匿许久终于可以大杀四方了嘛,难免兴奋了点。”

    久晴天似笑非笑看他一眼,倒是不再说什么。这些都是司徒殊木一手训练的人,虽性格各异,但是个个稳重能干,武艺高强。

    黑衣人总数不足五十,而这里的人一百有余,司徒殊木让他们提前埋伏于此。久晴天实在想不到失败的可能。

    司徒殊木和解弗等人依旧在研究格局图,以确保行动不会有偏差,久晴天一人走了出去,此处无风景可看,不过随意转了转。

    山顶四处皆有埋伏之人,她特地挑了一颗位置隐蔽的树坐下,悠哉地斜斜倚在粗大树干上,目色迷茫的盯着树叶,也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回过神时已经暮色四合,残阳如血,在天空中渲染成一片。

    树下衣摆一闪,有人抬头瞧她,“就知道你躲清闲来了。”

    久晴天闻言不由唇角一勾,跳了下去,“我本来就清闲。”

    “那我们走吧。”司徒殊木伸手拉了她一把,面容的严肃之色尽褪,久晴天忽而怔怔看他,似乎站在自己面前的依旧是当年的若水庄庄主,江湖朗朗男儿,却芝兰玉树,不输世家之子。

    但是到底是不一样了,如今的司徒殊木已经是入了皇家玉牒,祭了宗庙的皇族后裔,已然手握天下大权,翻覆风云。

    “这么看着我,倒像是不认识我了。”司徒殊木亦侧首看她,面如冠玉,俊挺不凡。

    久晴天咽下到口的叹息,只是微微一笑,“王佐之才,如今已是摄政王,天下谁人不识?”

    见司徒殊木眉峰极快的一拢,久晴天便转移了话题,“我们去哪里?”

    “元清说他还在燕子林某棵树下埋了些吃的。”司徒殊木长眉一挑,淡淡道。

    这言下之意是接下来的伏击行动他不参与了?久晴天闻言不由抬头愣愣地看他。“韶问精心训练的这数十人皆身手不凡,兼有杀手的狠厉。你调过来的人虽是精兵,却不通暗杀之术,你不在这里坐镇?”

    “我放了两倍多的人在这里,韶问的人再厉害也不过数十,若是连数十人都收拾不了,他们就白担精兵之名了。”司徒殊木淡淡道,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霸气。

    久晴天侧首望去,只见那几间普通的砖瓦房被包围在暮色中,就如普通的民居一般,但是任谁也想不到,这里即将面临杀伐。

    但这些杀伐是注定的,从司徒殊木踏足言城起,他便决定好的。

    久晴天目光轻掠,拂过司徒殊木的面庞,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司徒,黑衣人里有你的人对吧?”

    司徒殊木闻言只是扬眉,不见丝毫错愕,朗声笑道:“是。”

    韶问亲自训练的,比之精兵更为重视的这数十人,居然都埋入了他的暗桩,由此可知他是多早便设了这局。久晴天手指拂过鬓间,低垂的目光里有丝茫然,他竟是这般心深似海、布局缜密。

    久晴天目色茫然间并未注意到司徒殊木盯视她的目光愈加深沉,但是司徒殊木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淡淡转身,留下两个字消散在暮色中,“走吧。”

    司徒殊木的背影英挺高大,如山般巍峨伫立,他已是一肩担下整个王朝风雨的摄政王了,久晴天轻轻叹息,蓦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即将要悄然离去了。

    两人一路沉默下了山,依旧回了燕子林,果然在另一棵树下找到了一只叫花鸡和一坛梨花白。久晴天慵然接过梨花白,见包袱里还放了两个白玉杯时不由一笑,“如此细心,倒像是解弗的手笔。”

    司徒殊木亦淡淡一笑,“梨花白酒味醇香,后劲不足,这种温软的酒倒合该配白玉杯。”

    两人都没有理会叫花鸡,倒是一杯一杯地喝着梨花白。

    夜幕将世间山河笼罩,月儿亦被乌云遮蔽,此地人迹罕至,暗到极处,亦静到极处。

    不知到了何时,久晴天忽听到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送至唇边的酒杯便一顿,她知道,这是那些黑衣人回来了,正要登山。

    不过一盏茶时间,久晴天幽幽看着荒山山顶的方向,暗自算了算时辰,估计山顶此时乃恶战正酣。

    此地离山顶甚远,但是久晴天疑心自己都听到了刀刃之声。

    “玉城瘟疫死了那么多人,你可有做噩梦?”不知何时,司徒殊木走到她身边,目光深幽的看着她,缓声问道。

    久晴天呆愣片刻,方道:“没有。”想了想又补充道:“很久不曾有过了。”

    司徒殊木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声音低沉,如希冀也如誓言一般,“以后也不会有。”

    久晴天的手放在他的两侧,她本来想要推开这个拥抱,但是不知为何,还是没有。久晴天闭目靠在他的怀中,脸贴着他的衣服,粗麻布的衣服十分粗糙,和司徒殊木以往精致柔软的锦服完全不同,让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心底酸涩,有些东西原本就是要失去的,只是为何还是舍不得呢?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看到荒山上点起了火把,久晴天才惊醒般推开了司徒殊木,在司徒殊木似笑非笑的目光下,她有丝赧然,却故作镇定眺望荒山,“他们应该完成任务了,看火把移动的方向像是正往这边来。”

    司徒殊木见她一本正经,不由闷笑,眼睛轻轻瞟了眼荒山,叹了句:“真不是时候。”

    闻言久晴天横了他一眼,却到底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批人轻功皆是顶尖的,不出多时便到了燕子林,在护卫的火把照应下,解弗元清还有一个黑衣人打扮的人径直单膝跪于司徒殊木面前,抱拳道:“禀公子,韶问黑衣卫共五十八人,尽伏诛。”

    司徒殊木轻轻点头,满意一笑,“起来吧,你们辛苦了。”

    那黑衣人站起来后将面巾一揭,浓眉大眼,五官虽不英俊但是让人看着十分舒服,对司徒殊木嬉笑道:“原以为公子是要单枪匹马来战的,还暗喜可以目睹公子出手的风采呢,谁知道白期待了。”

    司徒殊木斜斜看了他一眼,只是笑道:“有什么好期待的。”

    那黑衣人立即作崇拜状,“当年公子单枪匹马暗闯韶问军营啊,那风采属下可是十分钦佩。”转头看到久晴天,又抱拳一礼道:“见过久姑娘,我可是慕名已久了。”

    久晴天眉目一抬,也回以一笑,“慕什么名?神医之名吗?”

    “不全是。”黑衣人爽朗一笑,“公子身边的人都知道久姑娘,属下可听说过好多年了,不过一直没机会一见。”说着又小心地凑到久晴天身边,以几人都可以听到的音量道:“而且二当家明里暗里打听了久姑娘呢,好几个去了玉城执行任务的黑衣卫被他旁敲侧击的问关于您的消息哦。”

    这话一出,司徒殊木淡淡扫了他一眼,那目光并不凌厉,却让他不由一颤,立刻退后几步。

    身后的解弗无奈摇了摇头,居然敢在公子面前提这个,真是不怕死。

    但是久晴天却十分有兴趣,反而上前一步问道:“噢?武陟打听我啊?他打听我什么了。”

    已经察觉到不妙的黑衣人嘿然一笑,尴尬的摸了摸头,不知道该作何回答,但在久晴天灼然目光下,也只得小声道:“就是您在玉城的一些事迹而已,据说当初他也想去玉城的,不过首领没有准。”

    久晴天闻言没有任何动容,只是默然看着他左手腕上的黑色丝带,冷不防问道:“你是照城人吧?照城的风俗,遭遇灭族之祸的人会在腕间绑一条黑丝带,待家族祠堂重开,祖宗灵位归来之日方可取下。”

    黑衣男子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意便凝结住,目中闪过一丝阴鸷,如幽冥地狱而来的鬼火,森冷中夹着怒,夹着恨,让人不忍再看。

    但很快的,黑衣男子的情绪便平静了下来,他静静的看着久晴天,道:“是的,我是照城人士,我叫尹修。”

    久晴天忽然便明白了这人是谁,十多年前,归剪愁于照山脚下,夕照楼中,预言“天下,将乱”,宴请归剪愁之人乃照城太守之子,据说预言传遍天下后,献帝大怒,随意寻了个由头将照城太守下狱,审都未审,便判了斩立决,并诛其九族。

    那个照城太守,便是姓尹。
119。…第117章 风雷初动
    久晴天注目于面前之人,他面色坚毅,复仇的怒火压抑在眼中,只待一个机会便喷薄而出。不过是君心难测,便遭了无妄之灾,甚至家族亲友俱灭。

    这的确是个满目疮痍的皇朝,为君者一时怒意,便造成了那么多人冤死九泉。

    而身后忽传来司徒殊木温和而坚定的声音,“终有一日,我会让你取下这条黑丝带。”

    言辞淡淡,却带着一往无回的霸气。

    尹修霍然抬首看向司徒殊木,目中是毫不掩饰的信服和追随。

    久晴天动容地看了司徒殊木一眼,这等人物,合该是立于万人之上,铸千秋功业,袭一身荣光的。想到此处,她不由怅然一笑。

    “此事已了,你们立刻想办法分散出言城,往玉城方向去。”司徒殊木声音稍稍提高,足以让隐在暗处的护卫听到。

    “公子,您不走吗?”解弗眉头紧皱,担忧的道。

    “当然走,不过是和你们分散走。”司徒殊木淡淡笑道。

    解弗闻言下意识觉得不安全,本想开口劝说,但公子的目光轻轻掠过,他立刻便低下了头,沉声应道:“是。”

    霎时间,百余人无声无息退去,燕子林恢复了寂静。直到所有人的动静都消失了,久晴天方侧首对司徒殊木一笑,“玉城?”

    司徒殊木挑眉,“玉城如何?”

    久晴天撇撇嘴,似笑非笑,“好地方!我隐约记得,当初的传言中,还有人说过,归剪愁预言过尹修会有扬名立万之机,不过不在官场,看你的安排,想来他扬名立万之机是在战场?”

    “神算预言?”司徒殊木嗤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些许不以为然,“他本是一员虎将,是立马横刀征战疆场的。他要的是尹家洗冤,不是扬名立万。”

    这话倒是说到了久晴天的心坎里,她和司徒殊木都不是迷信神算预言的人。

    接下来的两天,二人易容之下,悠闲的踏遍了言城远郊的山川。粗布麻衣,普通面容,二人并没有再遇到任何追杀,白天看山看水,夜间借宿于农家,倒是难得的自在。

    司徒殊木带来的五百人分散撤出言城,并一路回到了玉城和林洺的西宁军会合。这一行动十分顺利……顺利到了司徒殊木和久晴天都没法高兴起来的地步。

    因为顺利得太过诡异了,荒山顶上,有五十余黑衣卫横死,却没有任何消息传出,韶问甚至没有任何动作。言城已经全城戒严,五百余人即使分散撤出也足够引人注目,但是却没有遭遇任何盘查以及追捕。

    远眺山河壮阔,言城城门亦近在咫尺。但是气氛已与以往不同,那是杀气,就如猎人已经锁定了猎物,弯弓搭箭只待取猎物小命的杀气。

    望了眼不远处的城门,久晴天臻首微抬,苦笑道:“看来韶问是铁了心要留我们在言城作客啊。”

    司徒殊木脸色闪过一抹凛冽,但是神态却没有半分慌张,作思考状想了一下,“他如此有诚意,不如我们便留下,也好见见韶问?”

    的确是有诚意,用五十余黑衣卫的生命做引子,何止是有诚意,简直是大手笔。

    久晴天亦点头,“说起来我对这位覆齐军首领一直闻名已久,奈何缘悭一面,见见也无妨。”

    二人都是越遇艰险越喜欢插科打诨的性子,甚至当他们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时,心里反而升起了一股争胜的意气。

    司徒殊木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墨玉般的眸子闪过幽冷的光,毫不犹豫的转身,朝言城城门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

    久晴天懒洋洋的睇了满是精兵把守的城门一眼,也拖着慵懒的步子转身而去。

    两人再次停在悦来客栈门前,几年前因为王员外做寿而满客的悦来客栈今日人并不多,司徒殊木和久晴天交换了一个眼神,想来也是有蛛丝马迹的,只是对方动作太小,他们并未察觉而已。如今看来,哪有不明白的道理。

    “两间上房,一桌好菜。”司徒殊木随手放下一锭银子,道。

    久晴天斜斜倚在一旁,若无其事的揭下了易容面具,雪肌玉容带着恣意风华,秋水横波,明眸慵觑,让正好得以近距离看到佳人面容的掌柜愣住了。

    自二人进客栈起,便有许多目光落在他们身上。而久晴天将易容面具一揭,更是全场俱寂。

    司徒殊木目中带着一丝无奈,明知道这悦来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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