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忘记了-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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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亦歆就把自己所知的告诉了何盛平，同时也告诉他，敏桢希望自己处理。
　　最后，何盛平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应该不会不知会自己就插手这件事吧。顺路看过外公，唐亦歆在回程的路上这样想。
　　路过开元风潮大楼前的马路时，另一辆汽车突然的横插让他措手不及。他只能将车拐进旁边叉路的限时公交车道，等待回道。
　　他不经意地一撇，看见开元门前的广场喷泉水池边，站着夏希昀和另一个女生，然后就看见希昀一个摇晃，向水池里倒去。
　　待他反应过来以后，赶紧打了一个方向盘，驶到开元的临时停车场停车，边向水池跑去边给李舜打电话。
　　虽然喷泉水池的水不深，但希昀好像失去了意识，并没有从水里站起来。那个女生已经站在水里试图将希昀扶出来，但是没有成功，几个带着孩子的妇女在旁边围观，唐亦歆上前将希昀抱到水池边，而希昀并没有苏醒的迹象。“天这么冷，衣服肯定都湿了，别弄着凉了。”有人说。
　　唐亦歆犹豫了下，正想把外套脱下盖在希昀身上，却有人已经先一步将男式外套给她裹上，唐亦歆看着李舜将希昀抱起，“我车就在临时停车场，坐我的车去医院吧。”
　　李舜点了点头，抬步向停车场走去，唐亦歆看见那个女生也跟了上来。
　　“Elly？”李舜回头。
　　“我还是一起去吧，毕竟，我也有责任，而且，我还能先照顾着她。”
　　李舜停下脚步，看了看她湿漉漉的鞋和裤脚，皱了皱眉，但还是答应了。　　　　　　　　　　　　　　　　　　　　
　　

　　☆、事件

　　希昀看见河里有一个塑料箱，箱子里有一只小狗，不停的发出呜咽声，在箱子里打转。她伸出手，发现身子都变小了。她边向河里跑边对着岸边喊着说，“迅哥哥，小狗掉河里了！迅哥哥……”
　　突然脚下一崴，陷在了河泥里，像被什么缠住了，她觉得很害怕，想起来老人们经常告诫她，不要去河里，河里有水猴子。她不断的挣扎，水渐渐没过了脖子，呛了好几口水，她感觉自己不能呼吸了。
　　耳边传来水声，一个小小的身影来到她旁边，想拉住她的手，却也被她带得开始挣扎。
　　在浮沉之间，她隐约看见岸边的另一个小影子，眼睁睁地看着他转身朝别处跑去。好累，她想，便放弃了挣扎……
　　迷蒙之间，她听见有人说，“醒了醒了，昀昀醒了！”她眯开眼睛悄悄朝旁边看去，并肩躺着那个小小的身影，他面色惨白，没有声息。“迅迅！我的迅迅……”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耳边哭泣，有些熟悉，她试着分辨，却又昏睡了过去。
　　……
　　希昀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的病床上，眼眶酸涩得疼。
　　“夏小希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扑到自己身上，拼命晃着自己，她看着杨悠乐，有些错愕。
　　“你醒了，我就放心了。”Elly的声音淡淡地从悠乐身后传来，希昀这才注意到她也在。
　　“Elly，你怎么也在？”
　　“等你醒过来洗脱嫌疑，”Elly鄙夷地看了眼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杨悠乐，“你朋友认定你是苦情剧的女主，被我推下水的。，都不让我解释。”
　　“肯定是你，要不然阿希怎么会好端端的掉水里！”杨悠乐抬起头，防卫性的抱住希昀，警惕的看着Elly。
　　Elly翻了个白眼，表示无奈。
　　“真的不是Elly的错，是她和我在说话的时候，一个小孩子开着小电动汽车闯了过来，我拉了她一把，结果自己就掉水了……”
　　“希昀你别帮她说话，要是她没错，干嘛还假惺惺地跟过来照顾你！”悠乐拍拍希昀的肩。
　　“我只是觉得她毕竟是想防止我被撞到才掉水里，我不想欠人人情。”Elly冷哼一声，“你现在还是赶紧通知李舜去吧。”她提醒道。
　　悠乐一拍脑袋，“李舜还去帮我们买饭了，我出去叫他，说你醒了。”希昀眼神一暗，想阻止，但悠乐已经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你朋友不知道打手机？”Elly看着出门的悠乐，再次无语，走到希昀床前，给她倒了一杯水。
　　“谢谢。”希昀接过水，浅酌一口，看了看她外套上快干的水印，发现她也穿着医院的拖鞋。
　　“看你掉水里没反应了，我吓到了，以为你撞到了头之类的，就下水想扶你起来的，结果……后来还是Lee的朋友把你弄上去的。”
　　“Lee的朋友？”
　　“唐什么。”
　　“哦。”希昀眼珠转了转，“其实你该赶紧回去换衣服和鞋的。”
　　“我只是想留在这里证明我的清白而已，毕竟，瓜田李下，你知道的。而且，你也是因为帮我才……”Elly的声音有些低，脸上竟然有些可疑的红晕，“谢谢你。我想等你醒了就和你说。”
　　“那我们俩扯平了。”希昀笑道。
　　“其实，我找你是想和你说，我辞职了，决定去英国找Scott，我想再试试。”
　　看见希昀看着她，Elly有些不自在，“我想，再给自己还有他一个机会。”
　　这时，门开了，何敏桢、唐亦歆、李舜、杨悠乐一行人走了进来。
　　“我也该走了。”Elly有些局促。
　　希昀拉住了她的手，“那，祝你幸福。”
　　“嗯，你也是。”Elly也拉了拉她的手，然后放下，拎起包和鞋，和他们打了声招呼，走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悠乐爆发了，“怎么回事？我漏掉了什么？！”
　　“这里是病房，注意注意。”敏桢推推她。
　　“Elly说她要回英国找幸福去了。”希昀笑着说。
　　“这么快就放弃了，真没劲……”悠乐扭扭不存在的小手绢，不满。
　　“你还想怎样？！”希昀假意提高了声音，抓起床头柜上的纸巾作势要丢她。
　　“好不容易你可以当次女配斗女主……”
　　“杨小悠你给我靠近一点试试？”希昀佯怒。
　　悠乐一下子躲到了敏桢身后。
　　“悠乐你也是的。”敏桢笑着把悠乐从身后拉出来，笑着说，“这次我可不帮你哦。”
　　看着三个女生嬉笑，唐亦歆用手肘顶顶李舜，“哦？看来我们真的漏掉了什么哦~什么女主、女配？”李舜回了他一个无可奉告。
　　“敏桢姐，你的案子我听说了，最近一定在忙吧？”希昀话题一转。
　　“嗯，对，不过一切都还算，顺利吧。”何敏桢偷偷看了眼唐亦歆。
　　“那就好，本来我还想找你透透气的，又怕麻烦你，结果还是让你来看我了。”
　　“没事，Terence来找我的时候一脚水，我才知道你出事了，怎么能不来呢？案子终究会解决的，你也别挂心。”敏桢笑着说。“对了，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们刚到医院就听说你醒了，就和李舜一起过来了，医生说你发着烧呢，要不要我去买粥给你？”
　　“不用了。”希昀摇摇头。“我暂时还不想吃东西。”
　　“刚才我爸刚好打电话说他带了饭菜去我家，我和他讲了以后他说他直接送到医院来。”李舜说。
　　“那也好。”敏桢点头。
　　“那我呢？肯定没我的份儿……”悠乐急了。
　　“走吧，今天我带你。”敏桢挽住悠乐的胳膊，看了看唐亦歆，“既然希昀已经没事了，我们今天就先回去了，不在这儿当灯泡了。”
　　说完便拖着悠乐出了门，唐亦歆见状，给了李舜一个暧昧的眼神，挥了挥手说“不打扰了，我们走了哈。”也赶紧跟了上去。
　　一下子就剩下希昀和李舜两个人，顿时病房里冷清了不少。
　　李舜走上前摸了摸希昀的顶发，发现她下意识的躲了躲。
　　“怎么了？”
　　“没……没事，”希昀看着被子，不看向他，“那个，……哥哥，能给我去买杯豆奶吗？突然很想喝。”
　　李舜怔了怔，“好，这就去买。你一个人可以吧？”
　　“嗯，没问题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希昀抬头露出一个笑容。
　　“不是小孩子还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到。”李舜点点她的鼻子。
　　“好啦，快去吧。”
　　李舜这才起身抓起外套，出门前回头又看了希昀一眼，看见她已经乖乖躺下了，这才轻轻关上门。刚才的希昀说的话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李舜皱眉，脚步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迈开步子去了医院旁边的便利店。
　　等他回到病房时，看见父亲站在空空的病床前，拎着饭盒。
　　“小昀呢？”李父问。
　　李舜茫然地摇了摇头。　　　　　　　　　　　　　　　　　　　　
　　

　　☆、Fiancee

　　唐亦歆、何敏桢晚上约了叶薇他们一对吃饭，等他们拐过医院，带上悠乐到达与MOON大楼隔了一条街的棠会所的时候，叶薇和沈浩已经到了，别扭的两个人还是默默不得语的样子，看到他们三个进来了，一齐站了起来。
　　敏桢给他们作了相互介绍，悠乐一向鬼马，叶薇也是大姐头的做派，不一会就熟稔起来，气氛相当的活络。敏桢看看唐亦歆，想，他们这么狗腿的撮合沈叶二人见面还是有效的，正高兴，一个漂亮姑娘扑过来抱住唐亦歆的胳膊，大喊一声：“Baby；可算找到你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甚至是茫然的看着这个齐腰长发、健康麦色皮肤、带着个性耳圈的姑娘。
　　“Aimee”唐亦歆也被惊到了。“Why。are。you。here”
　　“It’s。been。one。year……；I。miss。you。so。much。So；I’m。here。Surprise！”姑娘咯咯笑着，扑上来亲了一口，才放开他，对着其他人打招呼：“Hi，everybody！”
　　虽然英语说快了，很难懂，但是这段很好懂，所有人都刷的扭头看向与唐亦歆比邻而坐的何敏桢。她面色很浅，显然被这一幕震得有点懵，半天没缓过神。默默盯着唐亦歆被亲的地方，肚子有股无名之火，蹭蹭的往上冒。
　　“Terence，这位是？”气氛真是太不妙，叶薇感觉自己有着义不容辞的责任，斟酌着问道。
　　“我是Terence的未婚妻，不好意思，我的中文不算好。”没等到唐亦歆的回复，Aimee笑眯眯地抢先说。
　　屏蔽掉所有人的目光，敏桢觉得自己太阳穴在突突的跳，这个Aimee的手上戴着一颗做工很精致的复古钻戒，她笑容明朗，活泼可爱，外形堪称完美，更重要的是她宣称是他的未婚妻，唐亦歆都没有否认。
　　“Aimee！”唐亦歆厉声道。
　　“怎么了嘛？人家刚刚下飞机，一听说你再这就赶不及来见你。”无端被喝，Aimee委屈的嘟起嘴巴，冲唐亦歆撒娇。
　　唐亦歆低头跟敏桢说了句：“等我”，然后从地上捞起打包小包得行李对Aimee说：“我先送你去宾馆。”然后径直往会所门口走去，Aimee愣了一下，随后跨上Hermes的包包跟在了后面。
　　人都走了好久，余下的人都还是很安静。敏桢一拍桌子，“我们继续吃，不等他。”然后，率先抓起筷子。大家默默吃了一会，都兴味索然的样子，敏桢来了句：“还是你们吃吧，我先走一步。”说着，抓起外套，也走了。
　　咦，杨悠乐正想追过去，被叶薇一把拉回来。“你想干嘛？”
　　“不知道。感觉挺混乱的。”悠乐说：“这个突然冒出来的Aimee，感觉也是怪怪的。”
　　“等Terence回来再问吧，让敏桢先静一静。”她心想，唐亦歆这个人，做什么事心里都有谱，这一点她相信自己不会看错，现在问题是他看起来云淡风轻，很好说话，他要是不想说，谁也别想从他嘴里套出东西，这该怎么办呢。
　　“你们不会想，三堂会审吧。”沈浩幽幽的说。
　　叶薇横过去一眼，男人没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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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的路上，敏桢的心情非常的黯淡，在她的意识里，从来没有期望过唐亦歆这样的人会没有过去，如果一个人活了二十几年，在感情上还是一片空白的话，不仅是周围人，哪怕是自己也不免要产生怀疑罢。可是能理解，不代表不在意，何况是未婚妻。那个叫Aimee女孩，不仅身材高挑，长得聪慧甜美，给人的感觉充满了活力，应该是很多男生的梦中情人。她从出现到离开，眼睛压根就没看进去其他人，不管是心理还是行为都展现出一种强大的自信，让她深深的感受到了威胁。
　　唐亦歆一去便再也没了消息。
　　Aimee手上那枚钻戒仿佛幽灵一样，在眼前挥之不去。
　　敏桢在床上翻来覆去，几乎一夜没睡。
　　早上爬起来，仿佛机械式的梳洗出门。走到楼下看到唐亦歆，他靠在车上，也是一脸疲惫，看到她眉头一展，露出惯常的笑容。她视而不见转身就走。
　　“Joyce；－－－”他赶上来，抓住她的手臂。
　　被她一把甩开。
　　他不肯放弃，跑到前面堵住她，两手将她的肩膀固定：“听我解释好不好？”
　　“解释什么？戒指不是你送的？她不是你未婚妻？”敏桢声音嘶哑，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连日以来的压力、失望、愤怒等情绪瞬间爆发出来，眼泪跟着就涌了上来，挡都挡不住。
　　唐亦歆一把将她扣进怀里，紧紧抱住，细碎的吻着她的头发，声音里带着惊慌：“Joy，baby；别哭，别哭，是我不好，我应该当场就解释清楚，她真的不是我的未婚妻。如果，终于一天必有个人当起这个称谓，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敏桢伏在他胸口僵硬了许久才挣开，直直的看着他：“真的？”。
　　唐亦歆看着敏桢，眼泪是偷偷蹭掉了，眼睛还是红红的，“真的，这辈子都不会骗你。”
　　敏桢沉默了半响，突然说：“好，我相信你。”。
　　两人回到车边，唐亦歆替敏桢打开车门，她没有立即上去，垂着眼睛：“Aimee——。”
　　他接过话，说，“乖，外面冷，我们上车说。”
　　汽车在沉默中开出一段路，唐亦歆说：“先不要生气，耐心
　　地听我说完好吗？”得到敏桢的保证才继续说：“Aimee是我在牛津的同学，那时我们互有好感，所以毕业前后就交往过一段时间，我甚至有了买戒指求婚的冲动，但是那天……”唐亦歆罕见的垂下眼，表情深沉，“我看见她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她说只要我答应一直留在英国，她就和我在一起。我当时很生气，扔掉戒指就走了。不久按计划回到中国。现在想想，这场恋爱真的谈的很任性，她有她的理由，我早就计划回国却丝毫没有考虑她的心情。Joyce；既然分手了，有关前任的种种我本不想说，但是我不想因此冒险失去你。”
　　他一口气说完，偷偷看向敏桢，委屈地说：“人家这种丢脸的事都交代了。”
　　敏桢闷着头说：“吃醋了，你这会别理我！”
　　唐亦歆顿时惊喜：“吃醋？！吃醋就是原谅我了？”
　　敏桢轻叹道：“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没有在她之前遇到你。”这
　　样就不会嫉妒他们的曾经，第一次一起上课，一起参加PARTY；一起毕业旅行。
　　唐亦歆听了一愣，他要怎么跟敏桢说，她完全没必要嫉妒Aimee，其实他们相遇在更早的纯真孩提。
　　不过纠结的她很可爱啊，正好红灯停车，他忍不住扑上去抱着吧唧亲了一口。
　　敏桢拍了他一掌，不打就上房揭瓦了。
　　路过蛋糕房，唐亦歆给敏桢买了蜂蜜小蛋糕和牛奶当早餐，看她心情好多了，问道：“昨天你关机了？一直打不通。”
　　“没有啊。”敏桢从包里掏出手机，发现真的关机了，“没电了。”难怪她瞪了手机一夜，也没听到电话铃。
　　“我说呢，跑到楼下，看屋里没灯，就没打扰你。”
　　“没回去吗？”敏桢睁大眼睛问道。
　　“嗯，出来时已经很晚了，我就在车里睡了，回公司换个衣服就好了。”他摸摸她的脑袋，安慰道。
　　两个人到了MOON以后，一出电梯就感觉气氛都不太一样，难道八卦传开了？叶薇应该没这么八卦吧。
　　“小歆吗？”一个优雅、柔和的女声从里面传出来。
　　唐亦歆闻声脸色一变，正想带敏桢撤退，一个着装时尚的亚裔英伦贵妇已经从唐亦歆的总编办公室出来了。
　　“Morning；妈咪”唐亦歆只好迎上去给她一个贴面礼。
　　“你怎么说出去一下，一夜都没回来，这么大了还让人不放心。”对方嗔怪道。
　　唐总一夜没回，衣服也没换？两人早上一起出现……
　　敏桢立刻感觉到格子间里，那些装工作其实竖着耳朵的一群，脑袋里刷屏一样飘出无数的心声：
　　睡了？睡了！？？睡过了！！？？
　　敏桢正窘得无以复加，唐妈妈带着疑惑细细端详着她问：“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　　　　　　　　　　　　　　　　　　　　
　　

　　☆、他和他

　　心存芥蒂的话，永远无法前进。
　　——李舜
　　希昀走过小时候走过千万遍的路，那时候路边还是一成不变的建筑和风景，现在已经被拆的七零八落。她远远地看见了小时候的那颗枣树，但周围的房子已经变成了残垣断壁，长满了枯草。自从小学升初中搬家以后，老房子就被借给远房亲戚住，后来又转卖他人，她也再也没有来过。她试着接近那棵树，想挖挖当年她和迅一起埋在树下的瓶子，无奈周围都是碎砖石和枯藤，无法靠近。她回过身，看见不远处一个人影。
　　见他走近，希昀假装没看见，继续沿着路向东走，凭着零碎的记忆，最终在一片荒地上站定，她低着头看着路边的污迹斑斑的围栏，直到那双脚也在身旁驻足。
　　“这里，原来就是那条河，对不对？”她抬头并没有转过去看对方，只是看着前方。
　　“对。”那个声音低沉地在耳边应答。
　　“你，不是他？”
　　“不是。”
　　“他已经死了，是吗？”
　　“……”对方沉默。
　　“他当时为了救我，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对不对？”
　　“是……”
　　“而我，竟然自私地忘记了这件事，忘记了他为我做的事，恬不知耻的活到现在，没有一点点内疚、愧疚，就这样一无所知的长大，而他只能定格在那个时候……”
　　“阿希……”对方伸出手，想擦去她脸上恣意的泪水，却被她拨开。
　　“只有他才叫我阿希……”
　　那只手一个颤抖，僵硬而无力的慢慢垂下。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告诉我？是我，害死了他。”希昀哽咽，蹲下身子蜷成一团，“你不知道，我想起来以后，昨天我晚上，我一闭上眼睛就看见……看见他冰冷青紫的脸……看见他在冰冷的河水里……他在怪我……”
　　看着她因哭泣而不停颤抖的双肩，他也蹲下，伸出手臂圈住她，将她揽进怀里。
　　“他不会怪你的，弟弟他不会怪你……”
　　“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在我把你当成迅的时候，你明明可以否认，明明可以告诉我，我害死了你弟弟，你很讨厌我……”希昀捏紧拳头，但有一下没一下地捶打他的胸膛。
　　“我没有讨……”
　　“这样我就不会，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希昀打断他的话，轻轻的说，然后挣脱了他的怀抱，站起来，却因为动作低血压眼前黑了一下。
　　他也站起来上前扶住她，搂着她的肩说，“不说了，我们回去，好吗？”
　　希昀没有讲话，只是顺从的跟着他到了车上。
　　“我想回家。”希昀将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好。”李舜也没多说什么。
　　一帧帧画面开始在眼前跳跃。
　　那天，李迅蹦出来笑嘻嘻对他说“我叫李迅，大名叫李思迅。”然后指指旁边正在帮忙搬东西的长得相似的男孩说，“那是我哥哥。”
　　迅爬上树摇沙枣，她在树下捡的时候，乘隙偷偷看着一直在家里弹钢琴的男孩，她问迅，“为什么那个哥哥总是在家里不出来玩？”迅滑下树干，撇撇嘴，“他是我妈的重点培养对象。”希昀那个时候还不懂，朦朦胧胧的点了点头。
　　迅放学忘记带钥匙，所以就跑到她家一起看电视，直到从特长班回来的男孩淡淡地站在她家门口喊迅回家。
　　迅哥哥因为希昀被欺负打架被李父罚跪后，希昀从窗户看着院子里的迅，不经意地对上了也在自家窗前看着弟弟被罚跪的男孩。
　　她和迅在玩雪的时候，那个男孩一直在弹钢琴，她很想也叫他出来玩，但是听着琴声不断，她没有机会去说。
　　迅有了一辆自行车，希昀骑着玩摔下来磕破了膝盖，迅手足无措时，那个男孩路过，轻瞥了一眼，看不清表情，将她扶起，让她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对李迅说，“赶紧送诊所。”迅推着车载着她去诊所的时候，她抬起哭花的脸回头，看见他还站在那里，远远的看着……
　　那次落水，经历了生死的她，选择忘掉痛苦的记忆，催眠自己，将有关他的记忆抹去，告诉自己邻家只有一个迅哥哥，是他在搬家前还来向自己告别。
　　再遇到他的时候，她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当时那种前所未有的悸动的感觉，后来在学生名册上知道他的名字，想到他总觉得面熟的面孔，她偏执地认定他就是小时候的迅。
　　她看他在校会上弹钢琴，看他的文章登上校刊，看他像电视里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