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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天子一朝凰-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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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多年,我把他的陪伴当作理所当然,就像每天吃饭睡觉一样自然而然,可真的要失去他的时候,才恍然发现原来他的陪伴也和每天吃饭睡觉一样不容缺失。
    “当年晁凰跳下城墙殉情,我以为我失去了我最亲的人,那个时候,你答应过我,你会一直陪着我,漫漫长路,你会和我一起走。现在,晁凰还在我身边,你绝不可以离开,君子言而有信,你不能做小人。”
    他唇角留有模糊笑意,仿佛嘲笑我一样。
    胸口突然刺痛,如同一只看不见的剑缓缓没入心脏,刺破一直被我深埋心底的前尘往事。
    我已二十年不曾想起我的前世。
    那个只有十八年生命的短暂前世,我用仓促的生命爱上了一个人,幻想着能够长久和他相守,到头来却连死别都短暂的不能够好好告别。最后那个夜晚,漫天飞雪,落梅残香,那个人躺在我怀中,狐狸毛滚边的白色锦袍称他修长身形。我还有好多话没有说,他却不舍得在尘世多留片刻,他含笑离开,却让我到死都抱着遗憾。
    如今我揣着前世的遗憾和执念,死而复生,遇见和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并和他在一起度过了许多年,我以为我和他的生命是漫长永恒的,我有足够的时间把他和那个人清清楚楚的分开,可终究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了么?
    我已经失去了深爱的那个人,现在连那个人的影子也要失去了么?
    “墨白,你何苦救我。”
    我拿起搭在床边的血色白衣,头深埋进衣服里,柔软的衣料因血迹凝结而僵硬。这个人,他明明很强大,却总因我而受伤。
    耳畔仿佛幻听到他戏谑的声音:“因为若你死了,我还要给你办丧事,既劳神又伤财,权衡下来,还是救你划算。”
    我从衣袍里抬起头,手中白衣不由自主脱落——墨白正望着我,眼睛里深藏笑意。
    我苦涩地笑笑,看来我是真的很想要墨白能够像从前一样和我斗嘴戏谑,这种想法强烈到不仅出现了幻听,还出现了幻觉。
    “你怎么笑的这么难看,不希望看到我活过来?”幻觉里,榻上被医官宣判没救的人望着我,眼里笑意越发深。
    他抬起手,轻触上我脸颊,轻柔的触感,不是幻觉,他活过来了,真真切切的活过来了。
    “又没招惹你,你怎么哭了?”他的手指轻轻滑过,离开我的脸颊时带走一串湿意。
    我扯住他将要落下的手臂,拽着他的衣袖往脸上抹了一把:“你招惹我了!”
    “我哪里招惹你了?”
    “就是招惹我了!”发过誓要永远陪着我,却用死来吓唬我,还不算招惹么。
    他脸色依然憔悴,却仍勾起嘴角一副要跟我斗嘴到底的样子:“哪里?”
    我把他的手臂重新放进被子里,嗔怪看他:“你一定要刚醒来就拿我取乐?”
    “你心里不是正这样盼着?”
    我别过脸去,虽然我的确这样盼望,不眠不休地盼望了两天两夜,但被他当面说出来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我偷偷用余光扫他一眼,他已撑着身子半坐起来,半解的衣衫露出一层又一层缠绕的纱布。
    “你有伤还乱动——”我慌忙扶他,却被他反握住胳膊,忽然用力拉进怀中。
    曾被他拉入怀中许多次,但每次都是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这次却不同,莽撞霸道的拥抱,有与以往都不一样的感觉。蓦然想起我们第一次遇见,在风月楼的后院里,我也是这样莽撞地撞进他怀里,把他当作湛儿,死死抱着不愿放手。
    “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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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章 输给死人

他说,他喜欢我,他的头抵着我的肩膀,薄唇在耳畔微微开合,说出这样的四个字,我还能感觉到他的胸口与我紧紧相贴,传来微弱却坚强的跳动。
    我的耳根瞬时通红,支吾:“都说不要拿我开玩笑了。”
    “这一次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他声音很轻,却一本正经,呼吸惹得我耳朵微痒。
    他可知道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我揣在心里,默默重复了很多年却没能来得急让湛儿听到的四个字,他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说出口?我挣扎着想要钻出他的怀抱,他却抱得更紧,几乎让人窒息。
    “你不要乱动,我很痛的。”他的呼吸声很粗。
    我立刻不敢乱动。他看我安静下来,轻轻笑着捋我的头发:“阿源,我喜欢你,你也不是不喜欢我,是不是?”
    他怎么会觉得我爱上他了呢?我离不开他,我想要他陪着我,那是真的,可我爱上的,始终只有一个人,是那个已经故去多年的,大唐的皇帝。
    “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为什么要招惹我,你该知道我不会接受的。”
    他捋我长发的手蓦然停下,薄唇几张几合,却发不出声音。环着我的手臂不再用力,我轻易从他怀中逃出来,看到他眸子里明明灭灭的恍惚神色。
    “是你先扑进我怀里,是你闯进我的生活,是你要跟着我,是你要我发誓留在你身边,”他依然笑,却笑得有些苦涩:“墨源,你倒分得清,到底是谁在招惹谁?”
    我从没见过他这种颓唐神色,他赢了世上万千女子的芳心,赢了世上万千百姓的拥戴,这个光芒四射的人,我从来都没想过。我想让他留在身边的心意会让他感到困扰,会让他喜欢上我。
    “我问你,你要留在你身边的,是我。还是那个李湛的影子?”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问出我根本不知如何回答的问题。
    我支支吾吾站起身,抓起药包转身逃走:“你发烧了,说胡话了,休息吧。我去给你煮药。”
    我走的很快,却依然听到他独自喃喃:“他已经死了那么多年,几朝几代都过去了,世上早就不再有人记得那个唐敬宗李湛,我以为,连你也忘了他,我以为,你对我的一颦一笑,喜怒哀乐,都是仅仅对我。原来,倒是我自作多情了,这些年,你依然只把我当作他。”
    心脏顿时漏跳了一拍,脚步跟着慢下来,他像是问我,又像犹自呢喃,声音尽是苦涩:“为什么,墨源,我比不上一个死人?”
    房间弥漫着无从诉说的压抑和纠结。惹得窗外明媚的天空也阴暗下来。前世今生的错乱沉重的压在心口,我不能否认我想要留在身边的是李湛的影子,可分明那么多时候,和墨白相处之时。我忘记了李湛。
    我知道若再听墨白用这么悲伤的口吻多说一句话,我很可能会不顾一切反身冲回他怀中,所以不能再继续听下去,我抿紧嘴唇,三步并两步跨出房门。
    ……
    我躲到柴房煮药,神思游离忘记了时间。直到药壶里突然冒出咕嘟咕嘟的声音,沸腾的气泡顶的壶盖当当响。我急忙从火炉上把药壶端起来,突然的疼痛从指尖传来,我猛地将壶搁到旁边桌子上,摊开手掌,手指已被烫的通红。
    我成为一只墨灵已经很久,可有时候,我真的很不理解墨灵这种活死人的存在。
    为什么它没有冷热的感知却依然有痛觉,为什么它一边把感情停留在死去的那个瞬间,一边又让复活之后的人产生新的感情?
    “一大早听说墨白醒了,真是太好了,我就说墨白不会丢下你的。”柴房的门吱呀一声推开,晁凰由两个小丫鬟伴着跨进房间,老去的脸庞笑盈盈地:“估摸着你肯定会来亲自煮药,你果然在这。”
    我扯来一块搌布垫着,将药壶端给她身边一个侍女:“来的正好,帮我把这个拿给墨白服了。”
    “怎的不自己送去?”晁凰笑着发问,随即改了口:“也好,我正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她向身旁侍女点头示意,侍女心领神会,接过我手中的药壶,转身出了柴房。
    赴死虽是李温自己拿的主意,晁凰虽然默许了他的选择,但毕竟是亲生儿子,心里自然不好受。前两天之所以强忍着没在我面前表现出来,是看在墨白昏迷,我自顾不暇。而今日她容光焕发,一派喜气,果真是得了什么天大的喜事。
    我忧郁的心情也被她影响的亮堂了些许,好奇道:“什么好事值得你开心成这样?”
    她上前一步握住我的双手:“我为你开心,阿源。”
    我被她弄得不知所云。她腾出一只手往袖子里摸,似要拿出什么东西,却在没来得及拿出来之时,方才被派去给墨白送药的小丫鬟慌里慌张冲进柴房,不由分说地扑通一声跪在晁凰面前。
    “慌张成这样,是把药壶摔了?”晁凰微微皱了皱眉,抽出手将小丫鬟扶起来:“不打紧,既然人醒了,想必伤势好转很多,再去太医署抓一副药来煮就是了。”
    小丫鬟浑身颤抖,低着眼睛使劲摇头:“回太皇太后,房间里……并不见墨公子……”
    耳朵里突然嗡响,小丫鬟之后说的话全都被嗡响声掩盖,我拎起裙子冲去墨白的房间。
    房间里静悄悄地,一切物什都摆放整齐,连同被褥都已叠好,规整的就像从未住过人一样。床头搭的那件染了血我一直没来得及清洗的白衣消失不见,铺的一个褶都没有的床榻上,安静地躺着一枚蓝玉扇坠。
    我颤颤巍巍摸起那枚蓝玉,把扇坠攥在手心,却像举着千斤重物,压得我直不起腰。“即是阿源送的,我自当好好保管。”他曾亲口说过这样的话,如今,他把扇坠还给我了。
    “墨白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晁凰话说到一半。觉得不妥,将后半句咽回了肚子里。
    我凄然笑笑:“没错,他走了。”
    “他还有伤,怎么走了?”
    晁凰见我不回答。眼中有一瞬间我看不懂的神色,对我说:“毕竟他伤势还重,一定还没出大明宫,我派人找他。”说着,转头招手唤来婢女。
    “罢了。让他走吧,”我勉强摇摇头,抓住晁凰的衣袖:“太皇太后,求你降旨打开北宫门,他身上有伤,硬闯出去伤势会加重的。”
    “这是为何?”她把我的手从衣袖上拿下来,握进她手中。
    这是为何?我也不知道。我不想让他离开我,可我无法回应他的情义,我想永远把墨白留在身边,又想用尽余生追念李湛。这样的我太自私了。走了也好,对他好,对我也好。
    我勉强打起精神来,陪给她一个笑脸:“你方才说,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
    晁凰双手徒然一抖,避开我的目光:“没什么。”
    她是个一直学不会如何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谎的人,每一次说违心话都能轻易被拆穿。
    我定定望着她的眼睛,她眼神依旧躲避。
    “到底怎么了?”不好的预感迅速笼罩上来:“难道这消息和墨白有关?”
    “怎么会跟墨白有关系,再者说,整天陪着墨白的人是你。我去哪知道墨白的消息?”晁凰摇头否认。
    “真的没有?”我仍旧半信半疑。
    “真的没什么,”晁凰看我仍是怀疑,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只是最近李怡的祭日又要到了。儇儿那孩子有孝心,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稀世的鸢尾花,有许多品种,长得都很是好看,儇儿想着李怡生前最爱鸢尾花,想要选一些种到皇陵里头。我觉得儇儿这主意不错,这不是就来让你帮我看看,选那些品种比较好……”
    李儇李儇李儇……我脑海中无数次浮现这个名字和玉璋殿前疯狂的笑声,染血的长剑,染血的衣襟,染血的天和地仍旧历历在目。
    “不要跟我提李儇!”我破口打断晁凰:“要不是李儇不论青红皂白就大开杀戒,墨白岂会受伤,现在又怎么会离开我!”
    晁凰见我怒不可遏,立刻扶着我的胳膊安慰我,可一想到李儇我就怒气难平,一挥手将她推开,因一时气愤失了分寸,用力大了些,早已年迈的晁凰禁不住我这一推,趔趄一下跌倒在地。
    我登时发懵,又很快回过神来,立刻扑上去扶起晁凰,她闭着眼,脸色十分苍白,我惊慌失措,如果因为我晁凰再有个三长两短,我一辈子都要活在自责中了。
    “对不起晁凰,我,我不是故意的……”
    晁凰微微喘息,浑浊的眼睛缓缓睁开,回给我一个慈祥的笑容:“你看,我就知道告诉你了你一定置气,可我不说你又不相信。”她苍老的双手不再光滑,却更有力量,她抓紧我的手:“你也不要怪儇儿,儇儿做事一向是有分寸的,当时情形很乱,他不了解温儿,不相信温儿一心求死也是正常的,他恐怕也是为温儿报仇心切,才会出手那么重。”
    我也明白,发生这样的事不是任何人的责任,站在李儇角度上讲,我理解他,我并没有真的怪罪他,我只是一想到墨白就丧失了理智,说出一时气话。
    “阿源啊,我知道墨白离开对你打击很大,可他从来不会轻易离开你的,他不告而别,一定是出了要紧的事。”
    我苦涩地笑笑,晁凰有心安慰我,可哪有什么要紧的事,是我逼走了他。
    “你当真要放他走?现在封锁宫门还来得及。”
    我点点头。
    我心意已决,晁凰没再强求,离开了湫碧殿。
    湫碧殿空空荡荡的,只剩下我一个人,我颓然握着蓝玉扇坠愣了会神,突然发现地上有一方手帕。
    手帕很旧,却洗的很干净,一角绣着紫色的鸢尾花。若没记错,这是晁鸢活着的时候用过的帕子,原来这些年晁凰还一直像宝贝一样珍藏着。
    定是我推倒晁凰的时候不小心掉了出来,她把帕子保留的这样好,看得出极为珍视,发现不见了一定很着急,我拿着帕子站起身,我得去还给她。
    晁凰上了年纪,步子很慢,追上她的时候,她正由一个贴身丫鬟伴着走到翰景园。
    为李温寿宴准备的万寿菊都收到了这座精致的园子里,像给整个园子铺上金黄的地毯。
    我正要拿出帕子追过去,突然听到丫鬟的说话声,脚步不由自主停下来。
    “太皇太后,奴婢怎么从未听说李儇王爷有这样的孝心,要在宣宗皇帝的皇陵种鸢尾花?”
    晁凰停下脚步,俯身随手拈来一朵万寿菊,我急忙闪身躲到一株老槐树后。
    “李怡归天之后多少年儇儿才出世?他连李怡的面都没见过,怎么会知道李怡喜欢鸢尾?”她盯着万寿菊的花瓣,声音染了几分无奈。
    丫鬟恍然大悟:“太皇太后是在骗墨姑娘?”
    花仍在,人已亡,睹物思人,晁凰感伤地把万寿菊护在心口,淡淡道:“不然难道要告诉她真相?”
    小丫鬟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觉得欠妥,犹豫道:“太皇太后当真要瞒着那位墨姑娘?”
    晁凰叹息一声:“瞒着她能怎样,不瞒着她又能怎样?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既然墨白自己走了,或许就是天意要让这个秘密永远是秘密,既然阿源决定不去挽留墨白,那不提也罢,如果让阿源知道了真相,只会让她后悔自己的决定。”她连连叹息:“她后悔的时候,不知能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可天底下竟有这样天方夜谭的事,奴婢直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晁凰警觉地打断了丫鬟:“万万不能将此事张扬出去,更不能向阿源提起,你可明白?”
    我躲在槐树后攥紧手中蓝玉,看晁凰谨慎的神色,她一定知道了不得了的大事,可她到底瞒了我什么?她为什么要瞒我?
    “奴婢明白,”小丫鬟点点头,但仍旧担忧:“可是,那封书信怎么办?”
    晁凰顿了顿,从袖子里摸出一卷竹简交到丫鬟手里:“找个没人的地方神不知鬼不觉地烧掉吧。”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为你而来

小丫鬟领了命,正要接过晁凰手中的竹简,我跳上前去一把拽住她:“晁凰,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墨白到底怎么了?”
    晁凰眼神慌乱,慌忙把竹简往袖子里藏,好在我快她一成,迅速把竹简抢了过来。“这是什么?”
    她还想从我手中夺回竹简:“阿源,不要看。”
    她是个太老实的姑娘,心里想什么就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不知道她越是这样说,越会激起别人的好奇心。
    我捧起竹简,相较于竹,木材更易取,所以早在文宗李涵取代湛儿登基称帝后,大唐书信往来的简书就开始流行用木牍,而我手里这个竹简仍用的是传统的竹犊,若不是写信人有特殊爱好,就说明这封书信至少写于那个我真正活着的时代。
    我不顾晁凰劝阻将竹简拆开,密密麻麻的字迹跃入眼帘的一瞬,我险些跌倒在地——这清秀俊美却不失豪放奔腾的字体——
    这是湛儿的字迹!
    一字一句映入眼帘,仿佛一根根生锈的绣花针,扎在心底连痛苦都被拉长,泪水模糊了双眼,字迹越来越朦胧,模糊的视线里,那个我追念了几十年的身影却越来越清晰。
    湛儿的信上说,他爱上了自己的姐姐,想要用一生的光阴守护她,可天意偏偏与他作对,他患上不治的肺痨,生命流逝的太快,他来不及守护她,更没机会和她相携到老,他说,倘若来世还能遇到她,他会形影不离地陪在她身边,他爱着她,从前世就已经无法自拔。
    书简啪的一声从手中掉落,湛儿爱上了自己的姐姐。
    他唯一的姐姐,就是我啊。
    为什么他从来不告诉我,原来他也是喜欢我的?如果他早早便告诉我。我葬身火海的那一夜应也是圆满的。
    我泪眼汪汪抓住晁凰的衣袖:“这封书信,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你可还记得你告诉过我,墨白死而复生,是为前世执念而来?”晁凰捡起书信。弹掉粘在上边的几颗落尘:“你说他前世曾爱上一个女子,却没有机会和她长相厮守,他临死找到桑海道士,希望能够交换一个来世,重生后回到那个女子身边守护她。因为重生后前世的记忆将被抹去。所以他临死前把所有执念都写在了书信里?” 她说着,眼角不知何时已堆积了泪花:“这就是他留给自己的信,墨白和敬宗皇帝长得一模一样,因为、因为他就是死而复生的敬宗皇帝啊!”
    “你在胡说……什么……”我掌心尤握着那枚雕刻了红梅的蓝玉扇坠,眼前顿时天昏地暗,地动山摇,腿一软,滑倒在地上。
    我心里知道,晁凰没有胡说,没错。我的确记得这件事,这封书信,确实是墨白的前世留给自己的。二十年前,听闻李温病重,我和墨白前来长安探望,途中行至桃花林时碰到来自蓬莱的年轻道长,他远道而来就是为了把这封书信交给墨白,他说这里面记载的是墨白前世的执念。我不愿墨白离开我寻找前世执念,硬要他答应我绝不打开,二十年。他果然从未拆开过。
    可这样的事实,我如何能够相信,如何敢于相信。前一秒我刚刚伤害了他,逼走了他。下一秒就让我得知,他就是我一直爱着的人,他的复生就是为我而来,天意何苦与我开这样的玩笑。
    “你早就知道墨白就是湛儿了……你为什么没早点告诉我?!”我抓着晁凰强忍着眼泪,如果她早一点告诉我,我死也不会让墨白离开我的!
    “前几日。太医们都说墨白凶多吉少,我瞒着你私下派人料理他的后事,整理他的东西的时候,我发现了这封书信,得知了这样的真相,我也很震惊,想着你得知此事虽然会开怀,可墨白一直昏迷不醒,若万一活不过来,你得知了真相只会更加痛苦,所以才没有告诉你……”
    我眼前一片漆黑,连晁凰的身影也看不真切,身子剧烈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往翰景园外跑,刚跑一步就被脚下一盆万寿菊绊倒,重重摔在地上。
    晁凰扶起我,把我的头按在她怀中,我终于忍不住哭出声音:“晁凰,你比谁都清楚,我是爱着李湛的,可是这么多年,我已经离不开墨白了……现在……现在你告诉我他们是同一个人,我好高兴。可是、可是他走了……”
    “墨白虽不记得自己的前世记忆,却还是和前世一样有了相同的心意,阿源,这就是你和先帝的情义,有这样的情义在,他还会回来的。”晁凰轻轻捋着我的脊背,平复我的呼吸。
    她抬起头对婢女吩咐:“封锁宫门,搜查整个大明宫。”
    婢女领了命,匆匆离去,晁凰叫住她:“通知各宫门禁军,万不可伤了他。”
    ……
    湛儿临死之前一直忙于雁门关之战,从未出过大明宫,我不知道他是怎样找到蓬莱仙长求得复生之术,他的信中没有说明,也没有提到他为了复生到底拿什么做了交换。
    我一动不动坐在墨白房间,握着墨白留下的扇坠,痴痴等到深夜。
    宫中禁军来报多次,丝毫没有墨白的线索,傍晚时分晁凰已把搜索范围扩大到整个长安城,封锁了长安的各个城门。
    晁凰陪我坐到了三更,梆子声声,一席戎装的禁军头领又一次前来复命,单膝跪地,抱拳俯首。
    “长安城也没有任何消息?”
    禁军头领摇了摇头,头扎得更深。
    “废物!长安城才多大的地方,找一个人有什么难!何况墨公子乃当代画圣,长安城里几乎无人不识,到现在也没有一点线索,废物!”晁凰勃然大怒:“再多派六百神策军,吩咐长安吏也负责搜索,明日午时若还不能将墨公子请回宫中,便提头来见哀家!”
    禁军吓得两股战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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