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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桃花源-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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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折让哥哥说了，折让哥哥却叫我不必管他……”
螺雪公主对麻葵道：“三哥得蓝采和传授天遁剑法，在刻苦钻研。畅棘哥哥没有人传他刀法，怎么也像三哥一样，他中邪了？麻葵妈妈，你看，我们要不要告戒畅棘哥哥，叫他不必如此折磨自己……”
麻葵摇头道：“这是没有用的……还是对二哥说吧，由二哥告戒他，恐怕他才能听进去……”
半夜时分，畅棘睡梦中，忽听到耳边有人道：“畅棘，是时候了，赶紧起来练刀！”他便迷迷糊糊地起来，出了帐篷，又开始练刀。
畅棘的异常表现先被格列发现，格列告诉折让，折让尾随畅棘几次，发现畅棘所练的刀法十分奇特，却又精妙绝伦。他叫畅棘，畅棘却毫无知觉，只是发狂地练习，练了两个时辰，又迷迷糊糊地回到帐篷，倒头就睡。白天，折让问起他所练刀法，畅棘却茫然不知所以。
折让感到十分蹊跷。畅棘如果会这么高深的刀法，断不会向自己隐瞒，一定会传授给他们。他却像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作为，真是奇哉怪矣。
折让没有告诉其他人，只在每天晚上注意畅棘的动静。畅棘起来练刀，他就尾随在后，也跟着畅棘练习。后来，却巴和谅忍、措姆等人也发现了，也跟着畅棘半夜起来，练那套莫名其妙的刀法。
越练习越觉得那刀法奥妙无穷，威力惊人。刀光犹如雪团乱滚，寒气扑面而来。折让等人虽然看清了畅棘的刀法路数，依式练习，却没有畅棘刀法中的凌厉气势。看来，畅棘的内力一定有什么奇遇。
难道畅棘遇上仙人梦中传艺？
众人正在痴迷地练习刀法，突然，远处营地传来一阵喧嚷声。折让等人收刀观望，畅棘却毫无知觉，仍然在狂舞长刀。
喧嚷声音越来越响，还有几处营地燃起了火光，不少人在奔跑、在呐喊。
折让赶紧叫畅棘，畅棘仍然没有知觉。
折让吩咐措姆去叫路朝天和白云飞，然后拣起石头朝畅棘扔过去。石头被畅棘的刀一嗑，成碎末四散炸开。
畅棘依然没有知觉。
这一手功夫让折让吃惊不小。
他没有办法唤醒畅棘，正在无可奈何。措姆回来了，路白二人没有在帐篷。
几队人马打着火把朝螺雪公主的营帐涌来。
折让大惊，须得赶紧唤醒痴迷的畅棘，他叫道：“我们齐上，先把畅棘弄醒！”
四人拔刀冲上去。
他们却无法接近畅棘刀光守御的圈子，反而被逼得连连后退。
折让等人既震惊于畅棘的武功，又为眼前的局势焦急。
好几处营地都发生了激烈战斗。河东营地的战斗尤其激烈。越来越多的人群在朝这边涌来，最快的已经逼近土坡。
杏德、阿苌、梅朵都出了帐篷，探望动静。大食老人舍拉手提大刀，也赶了过来。
看见折让等人无法唤醒梦游的畅棘，舍拉大喝一声，舞动大刀，朝畅棘劈去。
杏德失声叫道：“舍拉爷爷，你不能伤了畅棘哥哥！”
舍拉的大刀已经奋力劈下，将及畅棘头顶的时候，突然化下劈为上挑，挑中了畅棘长刀，这轻轻一挑，竟把畅棘的长刀挑飞，落到数丈之外。
折让等人大为惊愕，舍拉竟然如此了得！
舍拉也十二万分奇怪，这一下变招虽巧，并没有希望成功，如此轻易奏效，他也大出意外。
再看畅棘，已经瘫坐在地上，浑身大汗淋漓。
舍拉和折让恍然明白，畅棘刚才练刀，内力已经发挥到及至，此刻是强弩之末，才被舍拉轻轻挑飞手中长刀。
折让赶紧去拉畅棘，把畅棘弄醒。
畅棘终于恢复了神智，诧异地看看周围，说道：“这是怎么啦，我怎么在这里，你们都围着我做什么？”
他听到呐喊声在逼近，大惊，赶紧站起，脚一软，差点摔了一交，道：“折让，怎么搞的，我浑身酸软，没有一点力气……”
折让着急地道：“河谷好几处发生动乱，很多人朝这边冲来，二哥和三哥又不在，恐怕会不利于公主，我们要赶紧想办法！”
数百人涌至土坡下。
畅棘赶紧冲上前，大声喝道：“来者何人？颤闯我们的营寨？有何图谋？”
前面有人道：“畅棘兄弟，我是贺洪英，和师弟连洪成带人前来保护螺雪公主！——公主可曾受惊？”
畅棘大声道：“公主安好！贺兄可和连兄上来说话，其他人不必上来了！”
土坡下面有很多人吆喝道：“为什么只许他们两人上来，我们怎么知道公主有没有事情？”听那吵闹声，各种语音都有，这些人担心螺雪公主在混乱中逃走，所以都派人前来监视阳同人。
畅棘大怒，喝道：“你们当我们是什么？是你们的俘虏吗？”
格列赶紧劝阻畅棘，土坡下群情汹汹，像是喷满猛火油的干柴，只需一点火星就会燃起通天大火。他担心畅棘激怒之下出言不慎，导致局面无法收拾。
贺洪英和连洪成快步走上土坡，对畅棘道：“畅棘兄弟千万不要焦躁，目前情势所迫，我们只能忍耐。不小心导致火拼，就会酿成惨变。公主也无法保全！——只消公主露一下面，他们看见公主无事，自然会安静下来！”
畅棘不是卤莽汉子，立即明白事情危急，他当即请格列站在前面，说几句话。格列喊道：“阳同众人感谢各位英雄对我家公主的关心，我家公主安然无恙，这就出来向各位致谢！”
听得这几句话，土坡下各方人众才相信螺雪公主尚在，也就安静下来。
河谷的骚乱还在继续，而且越来越激烈。
连洪成和贺洪英齐声叫道：“二师兄，是你来了吗？情况怎么样？”
话音未落，果然见范洪声奔上土坡，对畅棘点了点头，然后说：“河东、大梁、吐蕃、大食、回鹘的营寨都发生骚乱，有人潜入营寨行刺杀人！已经有好些人被杀，今天下午擂台获胜的高手都死了！被杀者身上都有七杀掌印……二哥担心你们这里出事，叫我过来看看！”
畅棘听到被杀者都是擂台取胜的好手，立即想到路朝天和白云飞，他们大破银鲤阵，大显威风，难道也遇害了？就赶紧问道：“范师傅，你们看见我二哥和三哥吗？——是不是出事了？”
范洪声摇头。
畅棘急切问道：“死者都是些什么人？会不会有我二哥和三哥在内？”
范红声明白畅棘的焦急，回答道：“放心吧，畅棘兄弟，飞天双侠武功卓绝，岂能轻易为人所乘！他们不会有事！”
河谷的骚乱在继续，并且在朝擂台方向移动。
畅棘很担心路白二人的下落，回头对螺雪公主道：“公主，我要去寻找二哥和三哥！”
舍拉和折让也道：“我们也去！”
范洪声赶紧劝阻：“你们不能去，河谷十分混乱，你们会在混乱中丧命，况且，你们不能丢下公主不管？”
畅棘道：“你们都留下保护公主，我一个人去！”说罢，便往土坡下奔去。
土坡下面，无数人手持火把列队监守，看见有人从土坡上奔下来，纷纷举起刀剑大声吆喝：“什么人！站住了！”
看清只有畅棘一个人，才放他过去。
像这样的监守队伍竟有十来队人马！
要带螺雪公主离开，根本没有任何可能。
河谷处处混乱，阳同人所处的土坡反而最安静，最安全，因为有近千人列队土坡下面守护。
畅棘急行如飞，朝擂台方向冲去。
河谷的紧张局势虽然渐渐缓和，畅棘还是受到不少人的盘查喝问。
他终于到了擂台。
擂台聚集了数千人众。
擂台上方，像昨天早晨一般，又悬挂起一块白布，上面印有一个巨大的七杀掌标志，在火把的光亮中翻卷着，诡异恐怖。
白布旗幡下方，一字排开十几具尸体。
畅棘急忙查看这些尸体，待得看清确实没有路白在内，才松了一口气。
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杀人魔王潜入河谷行凶究竟想做什么？
几具尸体尤其引人注意，胸膛被人用手生生插入，撕裂开来，将胆挖去了。
这手武功、这份残忍很令人震骇。
“杀人魔王挖去人胆做什么？死了还如此作践人？”
有人说道：“人胆好吃啊，人还没死，将人胆取出，和酒吞下，吞上人胆一千，可以胆大无边！……还可以把人胆切成细丝，放入姜葱，炒上一炒，那滋味更不用提……”
如此议论，令人发指，黑暗中却看不清谁在说话。
畅棘不去关心人们的议论，只到处打听路白的下落。默奉大夫和妙舞仙姬过来了，他们也不知道路白去了哪里。
默奉大夫赶紧把飞天双侠失踪的消息告诉裴家兄弟，裴家兄弟同样吃惊。
昨天擂台比武获胜的高手几乎全部被杀人魔王杀害，飞天双侠也极有可能被害。以凌振衣武功之高，对飞天双侠施以偷袭，两人定然难以幸免。
河谷的混乱一直持续到天亮。
畅棘担心螺雪公主的安危，只好回到阳同营地。
不料，刚上土坡就看到路朝天和白云飞，他们什么事也没有。
畅棘紧张的心情才松弛下来，浑身瘫软下去，他声音沙哑地道：“二哥三哥，你们哪里去了？把我们急坏了！”
看见畅棘的神情，路朝天和白云飞心中感动，回答道：“我们又到大哥的坟前喝酒去了，想不到出了这么多事！”
格列哈哈一笑：“二哥三哥吉人天象，这场酒喝得好啊！”
众人明白他的意思，如果飞天双侠没有去死亡峡谷，说不定已经遭到杀人魔王的毒手。
擂台比武又过去四天。四天来死了不少的武林高手，经过力战获胜的高手，在晚上也随即被人杀死，死者身上都留下了七杀掌印。
众英雄没有找杀人魔王算帐，杀人魔王却接连二三地挑战英雄大会，群雄面子上无论如何也下不来。
裴家兄弟策划一番，和群雄布置了周密的陷阱，等待杀人魔王前来上钩，以期一举诛杀这个大魔头，为天下除害。
可是，来到死亡峡谷的人各有各的打算，不能形成合力，致使裴家兄弟的布置尽数落空。杀人魔王依然每晚横行于河谷，来无影去无踪，照样杀人放火，搅得狼烟四起，群雄互相猜忌，惊恐不安。
众人都感到危机四伏，既要打点精神应付擂台比武争雄，又要应付杀人魔王每天晚上的袭扰。
每天晚上都有放火行刺的事情发生，就是武功卓绝的好手也防不胜防。
河谷的恐慌气氛越来越强烈，人人自危，不知杀人魔王什么时候找上自己。
很多人开始离开死亡峡谷。
可是，河谷外围早已经被黑汗、高昌和甘州回鹘的军队封锁，谁也走不了。
河谷每天都在死人，不是擂台上被打死，就是在晚上的混乱中莫名其妙地丢了脑袋。
难道杀人魔王意图尽歼河谷众人？
以他一人之力，又如何能够做到？
很多人开始猜测，河谷的骚乱或者根本就不是杀人魔王所为，而是有人精心策划的大阴谋。
有人怀疑是黑汗人所为，可是黑汗同样有高手被杀。
四天来，路朝天和白云飞度日如年，苦苦等候河东和大梁后续部队的消息。终于有了结果，这结果却令他们更加头疼。两支军队各有两千人，却在西来的途中相遇，厮杀起来，弄了个两败俱伤。只剩数百残兵，不但无法继续西进，还反而传信向死亡峡谷的人求救。
还听说契丹有万余铁骑向死亡峡谷赶来。
后来，悬咄和裴成化也遭到暗算，受了重伤。
瑟罗王子不耐烦这样耗下去，或许他知道了契丹西来的消息，希望在契丹人到来之前料理完一切，离开这儿。瑟罗王子提出，明天必须分出输赢。西域人和中原人分成两大阵营对垒，各派八名高手决出胜负，获胜一方带走螺雪公主，在己方阵营中再决胜负。
瑟罗王子的提议得到了众人的认同，两大阵营分别商定应战的名单。
中原群雄在商量应战人选时颇费踌躇。
西域胡人武功最强的，应该是悬咄、木尼斯、摩诃渐、撒发，中原英雄以裴成化、路朝天、白云飞为首，然而，裴成化和悬咄相差较远，飞天双侠也逊于木尼斯、撒发。
人们提到周玄豹，周玄豹的身手大非寻常，或者可以和悬咄一较高下。还有蓝采和，似乎也颇为了得。可惜两个人都离开了死亡峡谷。
商议良久，裴成化叹道：“如果我父亲在这里，或者可以和悬咄一较高下，大师兄池洪宇能够迎战摩诃渐，现在却不知怎么办才好……”
人们也有些侥幸，悬咄被杀人魔王行刺，已经受伤，说不定无法参加擂台比赛，杀人魔王反而为他们做了件好事，替他们排除了一个最可怕的强敌。
郑遨等人却不相信悬咄会受伤，以悬咄武功之高，岂能轻易遭人暗算！
因为白衣天子裴行天的名望，也是无人能出裴成化之右，众人一致推举裴成化为己方擂主。
裴成化却再三推让：“我武功不及路兄，现在又受了伤，如何能担当擂主之责……”
参战人的姓名报了出来：
云叟老郑遨、洞真先生潭紫宵、飞天神龙常自在、问政先生聂师道、东瀛子杜光庭，以及白云飞和路朝天。
中原群雄看着这个名单，心中都觉不妙。
擂主一事无法落实，裴成化伤势不能复原，实在没有能力担任擂主。群雄拥戴之下，却无法推脱，只好决定，如果届时裴成化依然无法出战，就让范洪声代替擂主。
人人心中明白，范洪声武功声望都不及飞天双侠，如果排在他前面路朝天被击败了，范洪声也不能有所作为。换句话说，路朝天成了实际上的擂主。
路朝天和白云飞苦笑摇头，他连木尼斯都敌不过，更何况比木尼斯高出很多的摩诃渐，比摩诃渐又高出许多的悬咄。他们已经注定了必然失败的命运。
回到住处，路朝天和白云飞却神色平静，从他们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不安和焦急。
走进螺雪公主的帐篷之前，默奉大夫忍不住道：“有一个办法，路二或许可以战胜木尼斯和撒发……”
路朝天望了默奉一眼，没有出声。
白云飞问道：“什么办法？”
默奉大夫道：“螺雪公主！——只要螺雪公主能够将全身功力转移到路二身上，就一定能战胜木尼斯和撒发，战胜摩诃渐也不无可能！”
白云飞望着路朝天，路朝天淡淡一笑，对白云飞道：“我们带上一坛好酒，再去陪大哥一夜吧，不用去管明天的比武了。我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明天是什么结局，都不必计较了！”
默奉大夫神色严肃地道：“明日比武，事关国家气运，愚兄以为路二和白三应该从权！”
路朝天道：“默奉兄不必再说了，这种事情，飞天双侠断然不予考虑！如果上天真要我们兄弟殒命于此，我们就此解脱，陪伴大哥于死亡峡谷，又有何不好？”
白云飞也含笑点头：“明天，我将让他们看到一套新的剑法，白云天遁剑法！——就算赢不了木尼斯和摩诃渐，也会让他们付出代价，如果让他们带上点伤，二哥未必没有机会取胜！”
他们跨进帐篷，眼前的景况让他们呆了一下。
阳同人都聚集在帐篷中。
帐篷中像有什么喜事，摆满了很多食物，许多不常用的酒杯也摆放出来，还斟满了美酒。
看到路朝天和白云飞进来，阳同人都站起来。螺雪公主似乎神色慌乱，举止失措。
路朝天和白云飞奇怪地望着众人：“你们这是怎么啦？”
螺雪公主望了路朝天一眼，脸色通红。
格列在一旁笑道：“为了阳同人，二哥和三哥明天要参加最后决战，我们备下一点美酒，为你们壮一壮行色……”
路朝天闻到酒香，却不知他们哪里找来的美酒，心怀大畅，坐了下来，笑道：“明天决战，今天晚上有美酒享用，真是太好了！”
阳同人相继坐下，螺雪公主腿一软，差点摔倒，却被麻葵扶住：“公主，你不必担心，二哥三哥英雄盖世，明天比武不会输的！”
路朝天以为螺雪公主刚才的失态，是在为明天的事情担心，也劝慰道：“公主，你要相信二哥、三哥，我们决不会让你失望！”
麻葵笑道：“二哥英雄盖世，风流倜傥，侠肝义胆，一往情深！不知得多少女孩倾慕……萨曼公主，大梁公主，党项公主，哪一个不是见者倾心，他不会让人失望的……”
麻葵的这几句话说得有些不伦不类，路朝天一皱眉头，发现飘红不在帐中，便问道：“回乐公主呢？她怎么没有来？”
云叟老郑遨答应出战第一场，回去后就一直打坐练功。他深知自己的责任重大。中原群雄估计，对方出战顺序可能以武功高低排列，这样，前面出战的功夫可能比较弱。他们则反其道而行之，请三高士之首的郑遨出战第一场，如果初战告捷，就能鼓舞己方士气，多增几分胜算。
可是，郑遨却一直心神不定，只感到心慌不安，也说不清什么原因。
罗隐之和李道殷为他护法，过了很久，他才慢慢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第二天早上，那种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体内真气横冲直撞，无法凝聚，他只得停止练功，睁眼一看，罗隐之和李道殷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帐篷。
郑遨只得强打精神，来到擂台。
裴成化被人用简便小轿抬着过来，看来，他的伤势并没有复原的希望，根本无法上台动手。
裴家的门人弟子和中原群雄簇拥在他的身边，却俨然擂主身份。
郑遨朝擂台走去，越靠近擂台，越是感到心惊肉跳，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一种非常强烈的预感告诉他，今天绝不是个好日子。
路朝天和白云飞都没有到来。
上千人寂静无声地围聚在擂台周围。
为什么这样寂静？太反常了！
看见郑遨过来，人们都自觉地让开一条路。
郑遨更感到奇怪。
他很快就明白了：擂台上，又是十几具尸体，罗隐之和李道殷两人的尸体赫然在目。
两人都被撕裂了胸膛，挖去了人胆。
饶是郑遨修行多年，定力深厚，也不由自主身体一晃，腿脚一软，瘫软倒地。
他明白了，昨天晚上为什么一直心神不定，原来是大难来临的征兆。
第三卷死亡峡谷八 洞房花烛夜
广场上俨然分成西域和中原两大阵营。
擂台周围有几十面战鼓擂响，鼓声咚咚，震动河谷，声威惊人。
这是黑汗人运来的战鼓，每面战鼓都大得惊人，几十面大鼓同时擂动，声震数十里。
有一人站上了擂台。
这人却是个生面孔。他是个中年人，皮肤黝黑，眼眶很深，头发胡须均是焦黄，一身火红长袍，一条黄色腰带。头上还戴有黄色抹额，抹额上缀着一颗极大的红色宝石，熠熠生光。
他面带愁容，慢吞吞地走上擂台，似乎为人所迫，很不情愿。
中原群雄轰然议论。
这是来自于阗国的国王李圣天。
于阗是个西域边鄙小国，一直臣属于中原王朝，后来倒向吐蕃，被吐蕃收为属国，吐蕃国势衰竭之后，于阗已经独立，但名义上还奉吐蕃为主。于阗国王李圣天，与金山国王曹义金有姻亲关系。李圣天的王后乃曹义金的女儿。
鼓声又一次擂动，为李圣天助威，也在催促中原对手上台。
中原群雄还聚集在裴成化身边紧张议论。
罗隐之和李道殷突然遇害，郑遨遭受重大打击，根本不可能上台应战。他们需要重新调整出战顺序。却又出现了新的问题，飞天双侠竟然都没有前来。
群雄对李圣天一无所知，紧急商议之下，还是坚定了首战必胜的决心。
范洪声被第一个推出应战！
裴成化望了一眼擂台上的李圣天。李圣天安静地站在擂台上，不急不躁，王者风度俨然。裴成化暗惊，对正要离去的范洪声道：“范二，千万不可轻敌……”
潭紫宵、杜光庭、聂师道、常自在围在裴成化身边议论，飞天双侠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还没有到来？难道我们在擂台比武，他们想乘机带走螺雪公主？
裴成显笑道：“各位不必胡乱猜疑……阳同人的营帐周围上千人围得水泄不通，就是只苍蝇也无法飞走……还是各归各位，准备应战，赢了擂台赛，我们才谈得上下一步的打算！”
裴成化非常焦急，对连洪成道：“你快去阳同营帐看看，催促飞天双侠赶快到来……”
战鼓声震天响起，范洪声已经走上擂台。
路朝天和白云飞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呢？
还得从昨晚上说起——
几天前，默奉大夫单独和格列和麻葵谈起，唯一取胜的途径，就是螺雪公主招路朝天为婿，同房之后，路朝天就能得到螺雪公主的深厚功力，路朝天就有可能战胜强敌。
默奉大夫解释：不能选择畅棘，因为畅棘内功毫无根底；也不能选择白云飞，白云飞内功不及路朝天，接受公主的深厚内力会有极大危险。只能选择路朝天，因为路朝天内力深厚，有可能消融异种真气，也能够较快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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