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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与杀将-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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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颢已经不是第一次揍他了,他每次揍他都有充足的理由,而这一次是因为上隽骂云檀是个水性杨花的婊/子。
  如果云檀知道此时此地发生的一切,她必然是要低下头,含情脉脉地笑了,有这样敢为自己出头的情人,女孩子心里多半是会觉得甜的。
  可惜云檀此刻并不知道,所有心里也没有什么好甜的。
  自从上颢走后,她照旧过起了安逸平静的避世生活。
  一如民间传言,遥玦山庄确实是卖酒的,偶尔也出租土地,做些绸缎生意,而这些也的确只是表面功夫。白庄主在世的时候,山庄里确实常常接一些杀人的买卖。
  他的庄子里养了很多人,有管事的,有侍从,亦有护卫,杀手,以及消息追踪者。
  过去的几十年间,雩之国的小乱子不断,尤其是边境地带,常遭游荡的异族部落侵扰,他们虽然不敢过分挑衅,却时不时沿边抢掠,捞些油水。
  于是在当地,有些惹上麻烦却贪生怕死的王侯贵族会出高价请护卫队来为他们保命,那姓白的家伙就是从中谋取暴利的。
  他训练了一支又一支小型军队,随后将他们分派出去执行任务,以此换取一箱又一箱的金银财宝。
  及至祸乱减少,他的生意清淡下来,便又想出了另一种法子。
  他花重金买通了各州府的刑部牢吏,从犯人的嘴里套出许多宫闱秘闻,以及高官商贾间的龌龊勾当,继而便自行派出杀手,以此引起他们的恐慌,再按高价出租护卫队,自给自足。
  不过,这些黑心买卖大多是由庄子里的司事做成的。
  昔年白老爷于白家司事有救命之恩,无论是非对错,白管事都愿意为这老家伙鞍前马后,鞠躬尽瘁,既然老爷想要金山银山,他便是杀人放火也在所不惜。
  不过,忠心耿耿的白管事并非打心眼里喜欢做杀人的买卖,他只求报恩,因此等到白老爷一过世,云檀当了夫人后,庄子里便很少再接暗杀任务。
  每当天气晴朗的时候,云檀会打着油纸伞,沿着山庄里的凌波湖散步,与白管事聊聊近来的生意;或与侍女们一块儿修修花草,谈谈天;有时一个人去书房看书,或者干脆坐在湖边,望着粼粼波光出神。
  白管事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生得肚圆腰宽,肥头大耳,笑起来憨厚实诚,活像个弥勒佛。他有妻有儿,妻子与他年纪相仿,不爱出门,总在屋里绣花写字,唯一的儿子前年成了亲,带着娇妻安居帝都,在一家私塾任教。
  云檀一看见白管事,就明白了什么叫‘人不可貌相’,她时常笑吟吟地揶揄他,“白管事啊白管事,谁能相信你这笑面佛会做那种黑心买卖呀!”
  白管事脾气好,总是笑呵呵地任她开玩笑,他不仅头脑精怪,而且博学多才,云檀兴致好时会找他谈天,往往是她问,他答。有时白司事会说一些深奥的道理,云檀听后眨眨眼睛,也不说听懂没听懂,只是浅浅地冲他笑,然后走到别处,一个人看着天空发呆。
  那天,上颢离开时并没有告诉她什么时候会再来,她知道他说过的话一定会兑现的,如果他不说,那就是没有定数。
  于是,云檀等啊等,每天都要去山庄门口徘徊几圈。
  下人们议论纷纷,婢女们掩嘴笑她,而外头的人又会怎么说她呢?说她像个等不到夫君宠爱的外室?
  每每想到这些,云檀都会觉得很好笑,她相信那些说闲话的人至少有一半是在嫉妒她,可她们越嫉妒,她就越开心。
  大约过了十五天,上颢才重新来看她。
  云檀就像上次一样,一听到这个消息,便跳起来,提着裙子往庄口飞奔,小婢女跟在后头追着喊,“夫人!您好歹矜持一些呀!”。
  可惜无济于事。
  云檀很喜欢奔跑,因为奔跑时可以宣泄无法外放的情绪,等她跑到庄子口,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最后三步并作两步扑进上颢怀里,上颢胸口的刀伤还没好,被她撞得一阵剧痛。
  “不好,我太激动了!”想起他的伤势,云檀连忙退开,她关切地伸手轻轻按在他的胸口上,“你的伤是不是还没好?”
  军人低头看着她笑,将她重新搂进怀里,许久都没松手。
  

☆、湖岸

  “这次为什么耽搁了那么久?”
  暮秋,黄昏,红日西斜,天边的碎云染上了血一样的颜色。
  她拉着他走在湖岸边,秋风过耳,芦花飘扬,遥处的晚霞凄艳,水上有孤鹜振翅而飞,激起了一道道浪花,引得波光阵阵摇曳。
  “城内的文武官员全都上门来吊奠上老将军,我每日应接不暇,委实腾不出时日来看你,”岸堤上有雨后积下的水洼,她长裙曳地,不便行走,他打横将她抱起来跨了过去,“后来老将军的出殡队伍又遭遇了伏击,我不得不关拿严究。”
  “遭遇伏击?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
  她落地后,连忙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见他真的安然无恙才微微笑着继续往前走,“伏击的目的是什么?”
  “自然是我,”他回答,“伏击我的主将是韩齐,韩齐是上隽的心腹。”
  “哦……”她斜起眼睛瞅他,脸上笑出了两个浅浅的梨涡,“看来又是上隽搞得鬼。”
  说到上家两兄弟,他们从很小的时候起,就开始自相残杀。
  上颢的母亲是上老将军的偏房,她原本是个书生的妻子,可偏偏生得容颜绝色,一不小心被上铭看中,硬是抢去做了小妾。
  可惜绝色美人不仅姿仪卓然,更视权势如粪土,她打骨子里瞧不起上铭那样的赳赳武夫,即使留在上府也终日不展笑颜,生下上颢后没过几年便郁郁而终。
  上隽从小便痛恨这个弟弟,先是恨他的娘抢了自己母亲的风头,尔后再是恨他,生怕他有一天也抢了自己的风头。
  两人的斗争从孩童间的打闹开始,上隽仗着出身高贵,收罗了一群世胄子弟外出横行霸道,他会暗中找人在上颢回府的路上将他拖入暗巷里毒打,指望着自己的弟弟能在他的部署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死亡。
  可上颢的生命力就像野草一样旺盛,虽然次次都被打得鼻青脸肿,可屡屡都成功地活了下来。
  上老将军对于长子的恶劣行为总是视而不见,不是出于偏爱,而是对上颢出身的怀疑。
  被他抢来的绝色佳妇,在入府后八个月生下了上颢,他不敢确定这个孩子究竟是自己的,还是那个书生的,不仅如此,随着年龄的增长,上颢跟自己的‘父亲’越来越不像了。
  他的眉宇间没有继承上铭那股子威武霸道的气概,反倒散发出一种与武将格格不入的清秀之气;上隽由于疏于演练,体格变得瘦长,脸颊微微凹陷,可细看五官还是酷似上铭的,而上颢的容貌则跟他们南辕北辙。
  上隽十二岁那年,趁着学剑的空档溜到山中玩耍,不慎从树上摔下来,摔折了一条腿,请了好几个高明的大夫来都无力回春,从此成了跛子。
  事发之后,上隽生怕父亲知道自己逃学,便将一切嫁祸到上颢头上,说他在比剑的时候恶意攻击他,造成他摔伤。
  上铭得知自己唯一儿子的腿脚受创后,满腔的痛怒没处发作。
  他知道儿子在说谎,教他们剑术的军官早就禀报了他不务正业的消息,可他还是将上颢叫到了跟前。
  那年上颢不过十岁,骨骼尚未长开,身子又瘦又小,唇红齿白的模样完全瞧不出日后的军人气概,上老将军二话不说,拿起刀鞘狠狠地打他。
  他打得非常用力,每一下都打得很痛快,老将军把一腔恨铁不成钢的恼意统统发泄在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身上。
  上颢起初反抗了几下,发现毫无用处后,便咬着牙不吭声了。
  远远的,他看见了上隽幸灾乐祸的眼神,恍然间领悟了什么,却怎么也想不到父亲的惩罚竟会来得这么狠,他拼命咬紧牙关,可还是没有忍住喷出一口血。
  上铭这才住了手。
  他的气消了,脑子也跟着清醒起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抬头瞪了惹事的上隽一眼,干脆将错就错,怒斥上颢道,“再敢对你哥哥不利,我就打断你的脊梁骨!”
  “是,爹。”上颢回答得冷静得出奇,他没有看他,只是把含在嘴里的血丝吐了出来。
  老将军听着这两个字,心里莫名凉飕飕的,好像有点愧疚,又好像有点不安,可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瘦弱的少年转身一步一踉跄地走出了大厅,很快就消失在幽暗的回廊里。
  兄弟间的斗争就这样一直持续着,待到上颢十五岁时,他正式入伍。
  有一天黄昏,他独自坐在帐外,望着落日发呆,上隽和他的狐朋狗友嘻嘻哈哈地从毡帐里走出来,聚到他身边。
  “喂,带你看个好东西!”上隽俯下身,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又指了指一丈外的毡帐。
  他们人多势众,上颢不想在军营里跟人打闹,便依言起身向毡帐走去。
  帐子里的空气十分浑浊,那里围着一重又一重的将士,个个人高马大,他费力地拨开人群,走到帐子深处。
  只见角落里,有个遍体鳞伤的少女正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她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裙子完全被撕烂了,两条光洁的长腿□□裸地呈现在众人面前,一个军人正提起裤子,粗鲁地从她身上站起来,张开嘴大笑。
  这种事在他们的军营里是违纪的。
  上颢二话不说,转身往人群外挤,上隽知道他想干什么,立马向周围使了个眼色,两个虎背熊腰的成年将士冲上去,一人一边抓住上颢的胳膊往后拖。
  “陈都尉——!”奋力厮打间,上颢向帐外狂吼,却被上隽迎面一拳打得眼冒金星。
  帐子里乱成一团,他那时也不知道哪里的力气,一脚踹翻了上隽,挣脱了两个将士的钳制,冲上去把他摁在草垛上,抡起拳头乱打。
  可惜最终的结果仍是上颢输,毕竟他孤身一人,寡不敌众。
  当天晚上,他又青一块紫一块地回府了。
  少年人的嘴角开裂,额角边豁开了一大条口子,鲜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淌,他一边走一边脱下笨重的盔甲,抬起胳膊,满不在乎地用袖子把血一抹。
  “怎么回事?”上老将军当时恰好迎面走来,见小儿子军容邋遢的模样十分不满。
  少年人原本已平静了许多,可听到这话蓦地又暴怒起来,仿佛遇到了新的仇敌似的,抬起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父亲,粗声粗气地回答,“问你儿子去!”
  上铭登时大怒,他冲向自己的小儿子,扣住他的肩膀,想像往常那样把他拖到跟前一顿乱揍,可上颢突然回过身来,带着一股可怕的蛮劲直往他身上撞,上铭被撞得身子趔趄,差点跌倒。
  上颢这些年力气也大了不少,虽然只有十五岁,但个子已经窜得比同龄人要高。
  他先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震悚不已,紧接着便萌生了一种想要掐住上铭的脖子,让他狂翻白眼,气息奄奄的念头。
  好在他并没有失去理智,只把两只手紧紧攥成拳头,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回廊。 
  上府内部的争斗就这样从小打小闹发展成了伏击和凶杀,上颢在战场上越出佳绩,上隽越是恨他,他将自己的失败与堕落全都归因于弟弟。
  ‘这小杂种是故意在害他!他要夺他权柄,享他名位!他从小便居心叵测,怙恶不悛!’
  这样的念头一年比一年强烈,上隽杀人的底气也就越来越足,他将毫无血缘关系的弟弟视作命中魔星,相信只要扫除他,自己就能青云直上。
  可惜时至今日,他没有一次是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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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

  “上铭已经死了,以后呢?”
  傍晚时分,云檀在湖畔展了展衣袖,走到水边,捡起小石子往水里扔,“你就任凭上隽找机会暗算你?”
  “他的机会不多了。”他站在她身后,手把手地教她打了个水漂,她立刻露出甜甜的笑,回头望着他,像朵烂漫的山花。
  两人在湖岸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偶尔陷入沉默,便各自眺望远处的佳景。
  “上家的人我都不喜欢,特别是上隽,我讨厌他。”她轻声说着,伸手折下岸边两三朵野花,用几丝绿草编成了一个花环,跑去戴到上颢头上,“不过你除外。”
  上颢微笑起来,他摘下花环,走到水边,拨弄了几下绿水,突然回身用水泼她,云檀慌忙用宽袖遮挡,一边也跑到湖边,掬起一捧水,泼了他一脸。
  军人低头甩了甩湿漉漉的黑发,她立刻张嘴笑他,未料他竟趁机将水泼进了她嘴里。
  云檀低头一个劲儿地吐水,上颢看着她大笑,她抬起头,难得在他眼里看见了快乐的神采。
  等到两人嬉闹够了,便顺着堤岸往高处走,她轻轻巧巧地走在前头,“出殡之后呢?你是在府里静养吗?为什么过了那么久才来看我?”
  “后来又出了些乱子。”草地很柔软,他走在她身后约莫一臂远的地方。
  “什么事?”
  “四王爷造反了。”
  云檀回头睁大了眼睛,“这可是大乱子。”
  “没错,天云山狩猎场的事,你可有耳闻?”
  “我听说游猎那天,山上似乎很不太平,城郊的百姓都听见了喊杀声。”云檀回忆道。
  广青王多年远在西北草原,他此番来京的说辞是宫中新诞龙子,他想来沾沾喜气,并亲自送上贺礼,以表心迹。
  白华帝苏昂为了迎接远道而来的贵客,做足了表面功夫。
  他深知五弟自小尚武,喜欢骑射,便投其所好,邀他同往天云山围猎场一显身手。
  天云山位于皇城以东,三里开外之处,山势奇峻,巍丽磅礴。
  白华帝苏昂因不善剑器,甚少出猎,久而久之,天云山便成了百姓们的出游胜地,每逢节日,此地必是人头攒动。
  当日,山内肃清了所有闲杂人等,并在山脚下围上了重重路栅,白华帝苏昂与广青王苏律手持雕弓,背挂长箭,跨着乌电骓,率着一干臣僚,三千护卫,浩浩荡荡前往天云山。
  苏律似乎将西北草原的豪放做派带入了皇城,他一路与苏昂谈天说地,有好几次,两人的坐骑竟是并驾齐驱,全无尊卑之分。
  这突如其来的无礼举动令苏昂措手不及,愣了半晌才真正恼怒起来,可惜这三千护卫中有一半是苏律的随从,他们来自草原,个个人高马大,膂力过人,若与皇城精兵一战,恐怕胜负难定,苏昂因此不敢轻举妄动。
  上颢与一干将校随行,他看着最前头两匹骏马之间微不可言的较量,心中颇觉有趣。
  虽然他从小接受过各种各样的教育,能通晓兵法,熟记典律,又是天生将才,身经百战,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对皇帝披肝沥胆。
  上家人向来唯利是图,他们立功只为持家,而非建国,上颢虽不权欲熏心,但在他看来,将军的职责只是为皇帝打仗,至于皇帝是谁,谁有本事谁当,他根本不在乎。
  未过多时,苏昂和苏律开始争相追逐一头小鹿,他们斗兴大起,白华帝竟是远远抛下了随从,与苏律从东西两方,向密林驱驰。
  广阔的青草地上,名鹰俊犬跟着骏马一路飞奔。
  当两人一前一后冲进树林时,祸事便发生了。
  白华帝在林中遇伏,险些中箭;而林子外,上千西原勇士策反,明晃晃的大刀被高高地举在头顶挥舞,他们见人就砍,气势汹汹宛如洪水猛兽。
  这就是为何城郊的百姓说天云山上有喊杀声了。
  其实,那日的天云山不光有喊杀声,还有金鼓擂动,战马嘶鸣,短兵交接声,尘土裹着泥沙被风卷得老高,像条条腾跃的苍龙。
  马刀光亮,银枪熠熠。
  光可鉴人的马刀,砍得人脑浆迸流,皮骨分离;银花阵阵的□□,戳得人鲜血横流,破肚开肠。
  上颢一马当先,杀入密林,他取出竹箭,拽满雕弓,一箭射中广青王的马匹,马失前蹄,四王爷被掀翻在地,上颢正欲上前捉拿,却听白华帝大吼了一声,“上将军护驾——!”
  苏昂本是个文弱秀气的皇帝,但这声‘护驾’却喊得中气十足。
  他的话音刚落,前方便杀出两名威武的西原勇士,生得虎躯猿臂,魁梧过人,他们耳挂金环,手挥铁锤,拍马杀来。
  上颢骤马迎战,他敏捷地躲过了横扫而来的千斤锤,右手飞起一□□穿一骑;左手抽刀横削,一颗血淋淋的脑袋顺着他的刀风飞了出去,滚落在草丛里。
  可惜广青王已经趁这弹指的功夫,重新翻上马背,夺路狂奔,上颢需得护驾,不得远追,只能拈弓搭箭,趁四王爷回头张望之际,嗖地发出一箭,射瞎了他的右眼。
  天云山之战最终以銮驾受惊,广青王叛逃收尾。
  云檀专心致志地听他叙述当时的情景,上颢说得很简单,生死攸关的大事被他三言两语就说完了。
  丽人听罢,恍惚出神,半晌才微微笑道,“你没受伤就好。”
  其实,上颢在战场上的运气一直很好,他最出名的一场仗是七年前攻打晔国,只花了区区三个月的时间,便拿下了那片富饶锦绣的土地。
  云檀每每想到这件事都很无奈,因为她就是个晔国人。
  此时暖风拂过,金乌西沉,艳丽的落日竟比正午的太阳还要刺眼,女子弯下腰,折下岸边的一束飞燕草,放到鼻子底下轻轻嗅着。
  穿过芬芳的花丛,前方有一棵苍翠的圆柏树,她拉着他往那儿走,他低头看向她手中的花,那是一束蓝色的飞燕草,她告诉过他,蓝色飞燕草的花语是忧郁。
  等到云檀缓缓步至树荫下时,上颢忽然一个人走到了别处,过了老半天才回来。
  “你上哪儿去了?”她坐在树下,关切地问他。
  他在她身边坐下,递给她一束紫色的小花。
  云檀伸手接了过来。
  那是一束紫色的飞燕草,她曾经也告诉过他,紫色飞燕草的花语是倾慕。
  云檀望着这花,轻轻笑了起来,不是抿嘴笑,而是露齿笑,她笑盈盈地将一朵紫色的小花,戴在了发髻上。
  “好看吗?”她问。
  “好看。”
  他前倾过身子,想要亲吻她的额头,可她突然仰起脸蛋,伸长脖子,用柔软的嘴唇吻住了他脸上的伤疤。
  **********
  

☆、往事(一)

  卷一:往事(1)
  云檀出生在晔国,父亲是当地的富商大贾,善于操奇计赢,长年奔波在外,甚少顾家。
  她的母亲是云家的第三房小妾,姓陈。
  陈氏嫁过来之后,云老爷又相继纳了第四房,第五房小妾,妾侍们个个千娇百媚,一顾倾城,她的母亲也不例外。
  陈氏初嫁时,正逢二八年华,她是市井人家的小女儿,美得非常俗气,蛾眉皓齿,杏眼桃腮,很容易让肤浅的男人一见钟情。
  云老爷长年周游晔国,他多财善贾,结实了各地的商人朋友,时常邀请他们来家里做客,一来维系人脉;二来是炫耀自己那座富丽堂皇的宅邸和几房红粉佳人。
  陈氏当年只有十六岁,而云家老爷已经三十有六,十六岁的花季少女对比自己大了二十岁的夫君并无感情,她年幼懵懂,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虽然不曾尝过桃花流水的缠绵滋味,可心里难免有些不可告人的旖念绮思。
  这些模糊的念想在她的脑海中时隐时现,直到她遇见了一个英俊的男人,才让那些不着边际的遐想变得真切起来。
  那个男人在晔国的军队里享有一官半职,云老爷是在做军火生意时认识他的,他是个非常漂亮的军官,年方二十六岁,恰是风华正茂的年纪。
  陈氏的一颗芳心从此有了着落,她与他几乎是一见钟情,两人眉来眼去,情愫暗生,别看女人们一个个都娇滴滴的,终日足不出户,对夫君毕恭毕敬,可一旦神通广大起来,什么都唬不住她们。
  云老爷长年离家,她独居一处别院,想要与人暗通款曲,自是十分容易。
  陈氏虽然生得娇媚柔弱,可骨子里却有几分叛逆野性,她趁着情热之际,纵心肆意,不管不顾地与情郎珠胎暗结。
  一年后,陈氏生了第一个孩子,那是个女儿,她给她起名,叫作云裳。
  云裳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陈氏心里很清楚。
  待到第二年,她的情人因军务紧急,被远调边关,一直过了三年才回来。
  这三年里,陈氏生下了云檀。
  三年后,有情人久别重逢,未出一年,他们又多了一个儿子。
  在这三个孩子里,惟有云檀才是云老爷的亲生骨肉,而在陈氏心中,这曲意逢迎,忍气吞声的产物自然不及那你情我愿,鱼水欢浓时的结晶了。
  云檀从小便要忍受这微妙的差别,她虽然是个孩子,但世上再也没什么比孩子的心更加敏锐,更加脆弱的了,她模模糊糊地明白这差别背后的原因。
  三个孩子里,陈氏最爱小儿子,他丰润的脸颊,炯炯有神的眼睛,全场都像极了她的情人,无论她走到哪儿,都要将他抱在怀里,怎么亲都亲不够。
  长女云裳则脾性古怪,她天性冷漠,不爱说话,总是独来独往,跟谁都不亲,不过陈氏对她很纵容,不管她怎么闹脾气,总是耐心地哄着,柔声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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