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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与杀将-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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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云檀对兵法毫无兴致,没翻几页便呵欠连连,她硬着头皮往下读,但总是前看后忘,没过多久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你读兵书做什么?”上颢见她满脸倦色,感到奇怪。
  “你打小从军,我得懂些兵法才能与你相配。”
  “你不用懂什么兵法,我每天都要跟这些东西打交道,若是回了家,还要跟夫人研习兵法,就算再有意思,我也会厌烦。”上颢回答。
  云檀顿时喜上眉梢,她再也不用逼自己读兵书,少女乐陶陶了半天,复又开始无聊起来,她在帐子里东摸西找,很快又对上颢画的地形图产生了兴趣。
  少女展开图纸,纵览全局,忽然手执玉管,运腕如风,接连三日,只要上颢离开大帐,她便偷偷取出图纸,临池挥翰,待到墨迹干了,再悄悄折叠起来,放回原处。
  上颢起初并没有发觉,直到有一回,他召集幕僚议事,恰好需要分析地形,便随手将图纸从文牒中取出,地图铺陈的一刹那,可谓艳惊四座,就连上颢自己都吃了一惊。
  原本粗粗勾勒的线条变得栩栩如生起来,河流上波浪起伏,沉鳞竞跃;山峦间松林遍布,烟云缭绕;平原上杂草横生,野花遍地。
  会议结束后,营地里便悄悄流传开了,这位皇城来的将军不仅领军打仗的本事大,在绘画上也有极高的造诣。
  夜里,上颢回到营帐,特意将云檀叫到跟前,他摊开画纸,态度严正的问她,“这是不是你画的?”
  “是我画的,”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神色,“怎么了?给你添乱了?”
  军人望了她半晌,忽然微微一笑。
  云檀这才安下心来,她见上颢收起画纸,立刻跑到他跟前,他一手将她揽进怀里,云檀仰起脸冲他笑,“我没有篡改,只是给它添些花花草草,你莫要生气,以后我再也不乱涂乱画了。”
  “我没有生气,”他看着她,“你画得很好,今日我展开图纸,在场满座皆惊。”
  云檀的脸微微一红,她成亲以后,变得比以前更加害羞了,上颢细细察看她的脸色,见她在自己的照顾下一天比一天健康,心中多了几分喜悦。
  “你怎么又盯着我瞧?”云檀好奇地问他。
  “因为你长得好看。”
  “你这个小偏将一定没见过世面,出了西容城,比我美貌的姑娘多如牛毛呢!”少女笑得秀目生光。
  上颢报之微笑,却不作答。
  云檀总觉得他有事瞒着她,却从不刨根问底,凡事知晓太多,快乐就会离人远去,有时她宁可被蒙在鼓里,享受模糊不清的快乐,也不愿直面现实。
  大病痊愈后,云檀照旧满足于眼前安闲平淡的幸福,她专情于一人,毫无杂念,一心一意的爱情让人内心踏实,她感到眼前即使困难重重,只要有他相伴,便能安然度过。
  上颢对她的态度始终都很温和,虽然他习惯了保持严肃的神情,但只要云檀稍稍表现出不满,他便会对她露出微笑。
  可惜红颜易逝,彩云易散,她有一种预感,这种幸福不会持续很久 。
  安稳的日子约莫过了三个月,某天午后,云檀外出采花,返回时,天近黄昏,上颢已经回来了,云檀从窗下走过时,恰巧看见他在读一封信。
  军人的脸色是她从未见过的阴郁,仿佛正处在暴怒的边缘,只要稍一拨弄那根绷紧的弦,他便会大发雷霆。
  屋内燃烧着一盆炭火,她看见他将信件丢进了火里,连同一条精致的丝帕,丝帕上绣着飞舞的彩蝶,显然出自一位心灵手巧的姑娘,云檀心中不由一凉。
  ********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求留言~~

☆、往事:变故

  这条丝帕的主人是上一任太傅的女儿。
  太傅姓陈,当年白华帝苏昂就是在陈太傅的指点下才坐上皇位的。
  他如今年事已高,官位早已成了虚衔,但由于威望素著,朝廷上下都遍布着他的门生故吏,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一呼百应。
  陈太傅的女儿名叫陈黛黛,年方十五,生得艳若桃花,婀娜袅袅。
  她是最讨爹娘喜爱的那一类女儿,美貌又聪慧,懂得审时度势,善于巧言令色,凡事一点就通;既没有无缘无故的愁情,又深谙阿谀取容之道。
  上颢有幸见过她一回,那是在陈太傅的家宴上,他与上老将军早有结亲之意,于是趁着众人酒酣耳热之际,唤出了美貌绝伦的女儿。
  陈黛黛当晚翩然而出,千娇百媚,顾盼生姿。
  她的举止言谈与所有名门千金一样进退有度,仪态相貌更是无可挑剔,但上颢却从她眼里看到了一种迫切地想要崭露头角,为人追捧的欲望,即使她装得典雅矜持,温柔无辜。
  陈黛黛一年前曾与张丞相的儿子互为诗友,两人暗生情愫,笔尖传情,可惜张相为官两袖清风,为人清高孤傲,得罪了不少朝臣,张家日益不得圣宠,这精明的姑娘见心上人仕途黯淡,立刻顺风转舵,按照爹爹的意思向上家的小儿子大献殷勤。
  当夜,绝色少女清歌一曲。
  唱罢,她走到贵客们跟前,弯下垂柳似的细腰,盈盈一拜,起身冲上颢露出了娇艳的笑容。
  她的姿势原本含羞带怯,可这一笑却泄漏出一抹自信的亮色,陈黛黛显然是胜券在握,她心想上颢一介武夫,终日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必然心思粗放,不拘小节,哪里领教过风雅的魅力,她只需微显身手,他就会甘拜裙下。
  可惜她错了,上颢打小便以鉴影度行为乐,陈姑娘那些曲折狭隘的心思会通过最细微的表情彰显在脸上,上颢轻而易举便看清了她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回府后,上铭对陈黛黛赞不绝口,以为她无论品貌,才华,出身都无懈可击,上颢明白他的意思,却默不作声,待他父亲忍无可忍,直白地提出结亲时,他便一口回绝。
  上铭因此大发雷霆,可惜无济于事,上颢孤行己见,不肯动摇,他软硬兼施,也如水投石。
  今日,上老将军竟是不管儿子的意愿,擅自定下了这门亲事,方才的信件便是召上颢回去成亲的,其中还夹着陈小姐亲自绣的一条丝帕。
  云檀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了进来,开始用新摘的鲜花点缀屋子,又是随心所欲地这儿一捧,那儿一束。
  火中的丝帕尚未烧尽,精美的花纹依稀可见,上颢没有遮掩的意思,他看了眼进屋的少女,脸色依旧十分阴郁。
  “今晚天色很好,你想出去看星星吗?”待到夜幕降临的时候,他突然这么问她。
  “好。”她立刻笑意盈盈地点点头,可脑海里却全是那条娟秀的丝帕。
  她时至今日才幡然醒悟,自己是被热情冲昏了头脑才会轻率地嫁给一个不甚了解的男人,即使她看上去明事理又通人情,却仍然没有克服少年人易冲动的弱点。
  若仔细观察,上颢的言行举止无一不彰显着良好的教养,他简洁的说话方式,矜持克制的笑容,讳莫如深的思绪,分明显现出一种大家子弟才有的特征。
  在云檀的记忆里,上颢从不会像普通老百姓那样品评一件俗气却趣味十足的事,更不会无拘无束地与人闲聊,如果他真是一个从小父母双亡,缺乏管教,入伍后从底层爬起的兵士绝不可能拥有这般风度。
  夜晚的荒原寂静怆然,长风呼啸而过,繁星静默地俯视着大地,他们站在一片高地上,苍穹辽阔,青黄不接的野草铺展在大地上,随风摇曳款摆,雄俊的马儿打着响鼻,在原地踏步。
  云檀再也没有心思像往常那样去玩味这种沉寂的氛围,她像是着了魔一样孜孜不倦地揣测着夫君的身世和丝帕的来历。
  她怀疑他来自高门氏族,迫于压力娶了一个自己不爱却出身高贵的女人,但又在从戎期间遇到了她,出于门第之差,他不能名正言顺地娶她过门,虽行了成亲大礼,却也只能在遥远的边塞享受不可告人的快乐。
  这种事在云檀看来很平常。
  她的父亲是个商人,商人的朋友来自三教九流,她听说过各种各样的艳闻,早就不以为怪。
  “你从前到底有过多少个姑娘?”她转过身去问他,语音中流露出几分感伤。
  “我只有你一个姑娘。”他回答得相当干脆,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上铭对小儿子的管教十分严格,从小到大,上颢住的地方绝没有四十岁以下,十五岁以上的仆妇,他生怕儿子在万花丛中习得纨绔之气,受人引诱,耗费精气,无法上战场杀敌。
  其实上老将军自己年轻时也是如此,功能刻苦,志在云霄,他第一个女人即是自己的原配夫人,后因原配早逝,才按捺不住寂寞,开始纳妾寻欢,消磨时光,渐渐变得裘马声色起来。
  “三天后,跟我回一趟皇城吧。”他对她说道。
  云檀点点头,看上去郁郁寡欢,上颢将她抱起来放到马背上,抬头打量她的神色,“怎么了?你不高兴?”
  她一言不发,只是盯着他的眼睛看,好像要从眼睛看进他的心坎里。
  “我不信你。”半晌,她忽然轻声道。
  “不信什么?”
  “我不信你只有一个姑娘,”她想露出轻松的笑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我瞧出来了,你不是普通的偏将,家里约莫是有钱有势的人家,长得又这么俊俏,怎么可能从小到大只知道参军备战,从不沾染酒色?姑娘们想必成天围着你打转,你早就玩腻了吧!”
  上颢听着她说话,并没有出言反驳,只是目光里带着笑意,仿佛觉得她很有趣一样。
  “该你解释了,光瞧着我做什么?” 他不置可否的目光让她一阵惊慌。
  “你想要我解释什么?”军人温和地望着他,他没有诚惶诚恐地为自己辩解,反倒是带着几分嘲弄的笑意,“你是不是要我发一个毒誓,说我只爱过你一个姑娘,否则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那种牙疼咒你要是喜欢,我可以说一连串。”
  “所以呢?你到底有过多少个姑娘?”云檀蓦然乱了分寸,她发现他是个难以拿捏的人,即使对她一往情深也绝不会百依百顺,最可怕的是,她竟然对这样的态度有些着迷。
  “我已经说过了,我只有你一个姑娘。”他看她的眼光很柔和,在她面前,他总是尽可能地多施展一些笑容,虽然这在常人看来还是不够。
  “得陇望蜀本就是男子常情,我早该明白的。”云檀说着违心一笑,她强作淡然,“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你有其他姑娘,我也不在乎。”
  “你最好还是在乎一下,我不想要一个对我毫不在乎的妻子。”他说着翻身上马坐在她背后,伸手抓住缰绳,轻轻一抖,军人低头望着少女郁郁寡欢的侧脸,语调不禁温柔下来,“放心,无论你怎么想,我都会保护你,照顾你的,一直到我死为止。”
  “只保护我,照顾我一个人吗?”
  “那是自然,”他低声道,“我没有兴趣照顾更多。”
  少女垂首一笑,终是停止了胡思乱想,渐渐安下心来。
  **************
作者有话要说:  重看一遍觉得自己写得好幼稚啊。。。
真是难为看文的小天使,orz。。。。

☆、往事:返城

  临走前一晚,上颢带她爬上了一座高山,自山顶上可以俯瞰全城的灯火。
  回城前几日,上颢才向她坦白了身世。
  她好像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心平气和地听他说完,而后照旧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的家世。”最后,他陈述道。
  “怎么会呢?”她立刻笑了起来,弯月般的双眼温柔又俏媚,“爹娘要是知道我嫁了这么一位高高在上的夫君,怕要喜极而泣了,更何况哪个姑娘不希望自己的夫君位高权重呢?”
  他站在门边,身体斜靠在门框上,双臂交叉在胸前,眼神专注地盯着她看,这种眼光锋利又冒昧,让云檀想起初次见面时,她在军帐里对他说假话的情形。
  上颢就跟那时一样,没有直接拆穿她,他望着她,紧接着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走到她面前,将它放进她的手中。
  玉佩很凉,她的手也很凉。
  这是他母亲留下的遗物,如今他给了她,自然意味着他的一往情深,只是想到在这份情意背后虎视眈眈的阀阅世家,云檀便心生哀戚。
  不过她并没有吝啬自己的笑容,她在他面前永远都笑靥如花,可惜上颢没有被她的假面具蒙蔽,他从她不经意的一抬眼,一低头中窥见了忽忽不乐的神情,自然明白了她的真情实绪。
  临行前那晚,云檀站在高高的山巅上俯视灰蒙蒙的西容城,星星点点的华灯像是隐藏在黑石中的珠宝,她想象着每一盏灯下的悲欢离合,上颢站在树荫下,静静地望着她,他知道她跟他一样有独自沉思的习惯,因此从不去打扰她。
  西容城的气候潮湿多雨,那夜,雨珠很快便纷纷而落。
  他带着她一路往山下跑,像山间一对普通的少年少女一般携手狂奔,她的裙裾很快就被雨水浸透,变得又湿又重,可云檀却感到身心都轻盈无比,奔跑带来的自由让她仿若飞腾。
  大雨倾盆而下,山路坑坑洼洼,两人在山林中穿行。
  途中,云檀本想轻身一跃,跳过一个泥塘,谁料落地时脚下打滑,趔趄一跤跌倒在地,溅了一身的泥浆。她被自己笨拙的动作逗乐了,竟忘了嫌脏,坐在地上哈哈大笑起来。
  见她笑得率真,上颢也忍不住也露出笑容,他在雨中甩了甩湿漉漉的黑发,俯身揽起少女的裙裾,将她打横抱在怀里,一路往山下走。
  云檀甜蜜蜜地将头靠在他胸口,只希望这恣意笑乐的时光永远没有尽头才好。
  ********
  次日,他带她返城。
  雩之国都城繁华旖旎,放眼望去,凤阁斜张,栋梁生光,远处宫殿巍峨,红墙碧瓦;长街上人烟稠密,商铺丰盈,坐落有致的庄园,规模宏丽,气象阔大,与精雅玲珑的晔国截然不同。
  上颢一路上的话都很少,他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严酷的神色如临大敌,云檀轻轻握住他的手,向他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尔后将头枕在他肩上,闭上眼睛小憩。
  上颢搂着怀中的的少女,心里却想着那个阴森的府邸。
  他本不该与上氏一族有所交集,它让他轻易大权在握的同时也赋予了他巨大的痛苦,权柄的大小向来与身上的重担同消同长,世上没有凭空出现的好处。由于上铭除了上隽之外,没有其他儿子,上颢便沦为了他光宗耀祖的工具。
  可这本不该是他的责任,上颢年纪越大就越想摆脱这附加的义务,而上铭的独断专行更让他切齿难平,如今新仇旧恨跟着齐齐涌来,他几乎生出了毁掉这个家族的念头。
  云檀一觉醒来时,恰好瞥见上颢脸上倏忽即逝的憎恨表情,她微微吃惊,仿佛无意间窥见了一个伪装者面具下的真容。
  归程途中,她发现上氏一族在雩之国的地位比她想象中还要高得多。
  上颢平常很注意收敛形迹,以免惊扰地方官府,要是惹来一场声势浩大的迎送之礼,只会平添麻烦。即使如此,依旧有人认出了他的车马,远远便行起礼来,那种夸张的姿态,云檀即使不谙官道也察觉出了趋炎附势之意。
  好几次,他们打尖时被人认了出来,不少人向上颢投去了类似巴结的目光,而对云檀却毫不在意。
  行至中途,他们照常于客栈投宿。
  店里的生意冷冷清清,可一到了晚上就变得热闹起来。
  上颢本就寡言少语,那几日则显得尤其沉默,云檀心有愁绪,亦是不愿多话。
  两人一言不发地吃着饭,驿站老板忽然殷勤跑到上颢身边,俯身冲他耳语了几句。
  上颢听罢,站起身示意云檀留在原地,自己则走下楼去,与数个步入店面的戎装青年打了个照面。
  那似乎是他府里派来接应的人,她不知道他们在商量些什么,只看见上颢时不时抬头瞥她几眼,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
  云檀装得宜然自若,兀自低头吃饭。
  夜幕降临,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多,这家酒楼名叫雪月阁,阁内菜色极佳,且价格不菲,到场的多是些达官显贵,膏粱子弟,他们个个穿金戴银,出手阔绰,美酒佳肴摆了满桌,嘁嘁喳喳的说笑声不绝于耳。
  云檀的邻桌坐着三个脂粉气浓郁的少年公子,他们一个劲儿地盯着她看,看得云檀食不下咽。
  “这小娘子长得怪标致的!”
  “她方才和上家将军在一起呢,似乎来头不小啊。”
  “未必,上家又没有千金小姐,她十有八九是人家的金丝雀。”另一人不怀好意地低语道,“这种姑娘我见多了,出身不好又想过富裕日子,最快的法子就是靠姿色在皇城里找个有钱人养着,等那人对她腻味了,她的钱也攒够了!”
  云檀听至此处便笑了起来,她放下竹箸,回头向他们露出一个柔媚又意味深长的笑容。
  几个少年人见她笑得如此娇美,忍不住也痴憨憨地咧开嘴,却又蓦地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收起笑容,摆出一副老练世故,不为所动的样子来。
  云檀笑完便悠悠然别过头去了。
  她瞧不起他们,也不在乎那些闲话。
  宴席间人声杂乱,嗡嗡作响,吵得人头疼,烛火点亮了整座楼宇,华光映在女人佩戴的雪亮首饰上,明晃晃地让云檀睁不开眼睛。
  那厢上颢终于结束了交谈,走回二楼。
  当他走过栏杆时,一个腰肢粗圆,浓妆艳抹的女人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
  四周顿时哗然一片,云檀听见了哄笑,便循声望了过去。
  “老东西又想男人了!每次喝醉就拉着英俊后生不放!”
  “她在说话!不知道说什么呢?”
  “一定是在跟他订睡觉的价钱,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那涂脂搽粉的中年女子喝多了酒,她满面红光,正懒洋洋地斜靠在椅子上,抓着过路的军人不放,并时不时斜起眼睛瞅他,油腻的嘴唇一张一合。
  上颢很快就听明白了她说的话,他彬彬有礼地弯下腰,对她露出一个微笑。
  云檀觉得这个笑容简直算得上风度翩翩了,那妇人不由一愣,未料上颢猛地抽出手,她原本废了老大的力气抓他,猝不及防地被甩开,整个人不禁往前一扑,差点摔到地上去。
  “混帐东西!”那身子肥大的妇人站起来冲着上颢离开的背影大骂,店里的小二慌忙冲上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拖进了另一处包厢。
  上颢穿过桌桌人头攒动的宴席,走到云檀的桌边,少女抬头莞尔一笑,“你再不回来,菜都凉了。”
  等他坐下,她便像往常一样笑嘻嘻为他夹菜,也不问方才他去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
  邻桌总有怪异的眼光向他们投去,云檀毫不在意,她已经吃饱了,搁下筷子,默默望着上颢吃饭。
  他吃东西的样子从容又紧凑,他喝汤的频率,咀嚼的次数,挑饭的动作,甚至一口咬下去的份量仿佛都有着精准的刻度。
  云檀是为像心适意而活的,在她看来一个人要养成如此机械的习惯是件非常残酷的事,她望着他,心里涌起一股温柔怜爱之意; 他的严谨自律恰好是她理想中男人应该具有的品质,于是她对他的柔情中又多了份景仰。
  客栈外的矮墙边有三棵葱茏的灌木,上头的花开得格外繁盛,朵朵千瓣,色白芳香,看上去很是清雅。
  少女闻到了花香,旋过头去望向窗外。
  上颢没多久便吃完了,他搁下筷子,用巾帕擦了擦嘴,见对面的姑娘正痴痴地望着某处,便循着她的目光,发现了灌木与鲜花。
  “那是什么花?”云檀凭窗而望,轻声问道。
  “那是荼蘼花。”他瞥了那株白花一眼,皱了皱眉,“荼蘼是春季最后一种花,开至荼蘼,所有花事便都结束了。”
  少女听罢,莫名原因地心头一震。
  此时清风拂过,恰巧吹落了一地白花,单薄纤巧的素色花瓣仿佛带着某种哀悼的情愫纷纷委顿在泥土中,怆怆然令她想起了那句:‘开到荼蘼花事了,丝丝天棘出莓墙’。
  “我听说荼靡的花语是末路之美。” 云檀出神地喃喃。
  军人点点头,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她身上,“所以这样的花,你最好永远别去喜欢它。”
  *********
  

☆、往事:高门氏族

  由于云檀身子欠佳,经不起车马劳顿,上颢随着她一路走走停停,待到两人回到皇城时,已然过了半个月。
  上氏府邸张扬豪阔,坐落于皇城中心,繁华之地,内有亭台殿阁,葱茏绿树。
  府中的建筑原本都以灰黑为主,以彰显武将世家的沉肃之气,可自从上铭赋闲在家,疏理战事后,开阔静穆的府邸里变多出了几座秀丽的楼阁,几处缤纷的院落,里头装着几房绝色美妾,以让上铭在闲暇时光娱目骋怀。
  云檀第一次见到上老将军时,只觉得他像是从演绎里走出来的。
  上铭与那些‘龙骧虎步,燕颔豹目’的威武将军简直如出一辙,他说话的声音浑厚有力,走起路来稳若泰山,一举一动都流露出显耀人物身上才具备的赫斯之威。
  上氏一族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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