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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楼人醉杏花天-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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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带了进来不方便,转念一想,这小厮儿今年才十五岁,一个半大孩子,就是您们府上的大官儿们也比他大几岁,因此老身自作主张带了来,若是大官人和大奶奶不方便时,我叫他回去就是了。”
  西门庆闻言笑道:“姑母这是说哪里话,这位杨小官人当日送我三房成亲,就是我的兄弟一般,一家子骨肉,何来回避之说,如今即便姑母不带了来,我也要下帖子去府上请了来的。”一面又拿眼睛瞟着吴月娘道:“五房怎么不见?”
  那吴月娘听闻此言冷笑一声道:“你那心甜的姐妹在哪里,我们娘们儿如何知道……”
  西门庆听了这话,知道吴月娘因为玉楼之事还在恼着自己,想必那李娇儿昨儿回在上房屋中,已经对月娘说了自己两个和好的事,她心里指着这一回要与潘五儿闹一场,如今正好先声夺人。
  想到此处因涎着脸赔笑道:“大娘子又说笑,如今姑母在这里,怎好小性儿让亲戚笑话。”月娘闻言冷笑道:“她有三五日不到我这里来了,我有什么办法,可惜你不是赵官家,我做不得正宫娘娘,若是了时,还能请个黄门宫女的去那西宫娘娘宫中挑理,如今这满屋子的人都把我的头踩下去,我又敢分辨一声儿不敢?”
  说的西门庆只对她使眼色,怕杨氏姑母见怪,月娘只做瞧不见,低头嗑着瓜子儿不理他。倒是那杨氏姑母笑道:“大娘子诙谐的好。久闻大官人房里就数五娘子是个尖儿,今儿原说见见,又不肯露露金面的,想是老身是外人,没这等脸面请出来也未可知。”
  玉楼听闻此言,因扯了扯杨氏的衣袂,低低的声音道:“姑母不知道,我们五丫头因为年小,倒没个忌讳,又因为爷和大奶奶骄纵她,脾气秉性就有些娇养的,不是大年节下的,轻易不到这里来请安。”
  西门庆听了房下众妇人之言,面上就有些挂不住,只得蹙起眉头扬声道:“谁在外头伺候?”外面玳安儿、平安儿两个大一点儿的小厮闻言进来答应着:“奴才们在这里,爷吩咐。”
  西门庆见了点头道:“你们往五房里去,就说我的话,如今三娘的娘家姑母并小叔子来了,就在上房屋中大奶奶陪着,房下奶奶们都到了,请她妆束了身子快来这里陪客。”
  两个小厮答应着去了。
  沿路之上那平安儿笑嘻嘻地道:“好哥哥,这一去你让我进房里通禀通禀,我只心爱五奶奶房里的春梅姐姐,难为她生的这样俊俏模样儿,就是二房、四房里的奶奶也比不上她,只可惜命苦,托生在个穷书生家里,又遭了官司,才把她卖了钱救命,也不知道将来爷年老时能不能打发出去陪了小子,虽说她上了头,我倒不嫌弃,若是将来配人,我只求爷指给我就是了。”
  那玳安儿听闻此言啐了一声道:“你要死了?如今她开了脸上了头,是通房大丫头,爷身边的红人儿,你就这么眼馋肚饱的觑着她?再说这一去是个尴尬差事,你这小厮儿还做梦呢,叫你进去回事,话也说不圆全,五房里那婆娘是块暴碳,一句话说不对付了,大耳帖子打得你北也找不着呢!”
  说得平安儿吐了吐舌头,笑道:“哥,既然恁的,还是您老人家进去,家生子儿里就数您老机灵,我在外头哨探着,若是您老有了不是,我在进去救场。”
  说得那玳安儿飘飘然起来,因笑道:“你这猴儿倒也机灵,若说那春梅姐,倒也是一块好羊肉,如今这一场事情闹出来,若是连累了她,倒没准儿真要拉出去配人呢,到那时我自然不会忘了兄弟你,少不得在爷面前替你说句话儿。”
  那平安儿素日里有些呆头呆脑的,因不解问道:“五房里又有什么官司犯了?我竟不知道,好哥哥,你告诉我。”
  玳安儿闻言啐了一声道:“都是自小儿在爷书房里长起来的,你就这样蠢材,前儿三奶奶出事,还不是五房里挑唆的?如今你瞧瞧爷和三奶奶,蜜里调油的,五房里还能有好儿么,俗话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今儿三娘得脸,只怕就要作践作践五娘了。”说的平安儿吐了吐舌头道:“还是咱们小门小户的好,一对夫妻过日子,倒也平平安安不招灾惹祸的。”
  两个说着,到了五房门首,两个还未及打门,但听得内间那潘五儿的声音哭道:“我说那孟三儿不是好斗的,你非要抖这个机灵,当日我就说你这妮子怎的倒这般向着我,原来是给你那黑心的爷做好的暗扣儿,等着老娘往里跳呢!”
  又听得春梅的声音哭闹道:“她自有后台撑腰,与我什么相干?好端端的冒出那么多金簪子来,听说那物件儿皇后娘娘才得了六枝儿,如今那个什么劳什子的杨大人有本事都拿出来,你叫我有什么法子?常言道光棍不斗势力,奶奶有本事,自去跟官府拼命,我们做奴婢的没那个造化!”因说着,复又大哭起来。
  半晌,但听得那潘五姐长叹一声道:“这也罢了,谁叫那孟三儿的爱人肉儿都长在脸上了,上人见喜人见人爱的,我这一回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倒没得连累了姐姐儿……”因说着,也是滚下泪来哽咽了声音。
  那玳安儿、平安儿两个门外听了,知道此番进去尴尬,又怕回事迟了,西门庆要怪罪,少不得硬着头皮上前轻叩门环道:“五娘,爷派了小的来请五娘过去。”
  但听得内间半点儿动静也没有,半晌春梅方出来,眼圈儿还是红红的,一望可知是方才哭过的模样儿,见了两个小厮,冷笑一声道:“这可是墙倒众人推,破鼓乱人捶了,我们娘们儿还有口气儿,你们忙的是什么?”
  那玳安儿素来机灵,因嘻嘻一笑道:“大姐姐说哪里话,如今是三娘的娘家姑母,和她头婚那家的小叔子来串门子,房下众位奶奶们都在上房屋里陪着说话儿,爷叫小的们来,请五娘也过去坐坐,亲戚们叙谈叙谈吃端便饭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五丫头栽了哎嘿~三丫头表示:霸道总裁爱上我,我也木有办法╮(╯▽╰)╭

  ☆、第四十一回

  庞春梅听闻此言冷笑一声道:“哟,几位大官儿倒会看人下菜碟儿啊?她三奶奶娘家的亲戚就恁般娇贵;非要我们六房上下里去陪着;如今都有谁在呢?”
  玳安儿闻言陪笑道:“如今就差五娘和六娘没来了。”春梅闻言冷笑道:“我说呢,六娘是正经人家儿的正头大娘子出身,怎肯放□段儿前去陪这些没要紧的客,果然是粉头、丫头出身的;很没有门户之见;不用端着身份;依旧做那旧时勾当。”
  玳安儿、平安儿两个心中知道春梅这话是说二房里李娇儿、四房里孙雪娥;两个不敢搭腔;只得陪笑道:“姐姐儿;如今你说的咱们弟兄不敢分辨;只是好歹也通传一声儿;叫五娘赏下话来,俺们回去也好在爷跟前儿有个交代不是?”
  春梅闻言啐了一声,因对着玳安儿招了招手儿道:“小猴儿崽子,你们往常都是内帷厮混的,这会子蝎蝎螫螫给谁看?这样的混账话我不会回,要回,你自己回去。”
  玳安儿见状,也值得吩咐了平安儿在门首等着,自己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到了内间炕上,但见那潘金莲观音一般端坐在炕上,怔怔的没了言语,面上犹带珠玑泪痕,见了玳安儿,因怔怔地滚下泪来道:“春梅姐,怎么不给大官儿看座。”
  那玳安儿不知深情底理,如何敢坐?因连忙作揖打拱笑道:“五娘哪里话,我一个小奴才,怎么劳动奶奶房里的姐姐呢?”
  说话儿间春梅取了一个绣墩儿过来,往玳安儿屁股底下一推道:“叫你坐就只管坐着,乔模乔样的给谁看?”
  那玳安儿无法,只得半推半就坐了,一面拿捏着道:“五娘,不是小人多嘴,如今咱们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三娘此番给那琴童儿冤枉了,如今查访出来真相来,咱们家那位爷心疼得要不得,定要给她做脸,六房里联袂赔话,并不单单是难为五娘一个,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五娘就去陪着说会子话,吃两杯甜酒儿什么要紧的,左右往日里也常这样耍子。”
  潘金莲听闻此言,轻启檀口微张樱唇,似桂如兰的叹了一口气道:“哥哥儿,当日之事都是有目共睹的,琴童儿那厮手上握着赃证,只把我的心都气的碎了,不为别的,一来心疼我们爷,恁般风流俊俏的人品,就这样给个小厮儿戴了绿头巾,我是他知冷知热的浑家,心里能不心疼?二来那孟三姐,你们都是知道的,最是我一个好似嫡亲的姐妹,如今做下这样没天理没王法背德无耻的勾当来,我心里能不替她惋惜着急么?俗话都说关心则乱,我这也是恨铁不成钢,有冤无处诉啊……”
  一席话说的那玳安儿信以为真,也陪着眼圈儿一红道:“五娘,我竟不知你是个如此贤德的娘子,既然恁的,闲了时我自会对爷说,保管叫他心意回转过来就是,只是今儿这筵席,还请五娘赏下话儿来,到底去得去不得呢?”
  潘金莲闻言点头拭泪道:“方才春梅姐不过说句赌气使性子的话,如今三姐姐家里来了亲戚,我怎好推说不去,说不得挣命罢了,你们两个先回去替我回话儿,就说我收拾收拾就过去陪客。”
  因说着,叫春梅赏了玳安儿两个一盘子糕饼,叫他兄弟二人坐在外头门槛上吃了,方才打发回去。
  那庞春梅关了院门儿,因问金莲道:“奶奶说到底怎么样,也要拿个主意,别叫那起子银妇小看了咱们才是。”潘金莲闻言冷笑道:“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还指望着你那狠心短命的爷能向着咱们不成,只怕褫夺了衣裳头面都是小事,若真是打发出去让官媒领了去,倒是我连累了你这好个姐姐儿……
  当初叫你伺候了爷,原也不是我私心藏奸,只因为见你们两个女貌郎才的,他待你也是上心,不肯当做一般丫头看待,你又不似奴家自幼失学,是个念书人家儿的贵小姐,一旦凤凰落魄,才流落到这里,终究是识文断字的,这就比我更厉害一层,如今给你们两个做媒,说的心窄些,我也好歹有个臂膀,谁知孟三儿那银妇竟有这等本事翻盘,也不知那个什么劳什子的杨大人是哪里翻筋斗云过来的神仙,管这样没要紧的闲事!”
  庞春梅听了潘金莲此番表白,虽然心下深知不过是她刁买人心之言,心下到底有些感念,只因她当日家中老父为人耿直不阿,在县衙门里兼差师爷,却不肯同流合污草菅人命,是以触怒同僚,吃了官司,家中原本别无长物,雪洞一般,哪里来的银钱打点,春梅原是长女,断无看着亲生父母困顿而死的道理,只得自卖自身,一声儿不言语,只将贴身之物拿一个包袱皮儿卷了,一径来在官媒薛嫂儿家中,请她度其品貌买入官宦人家做丫头,可巧那西门庆一日来寻薛嫂儿说话儿,就瞧见这妮子生的好的模样儿,只因当日正续弦,遂使了几十两银子买了她,放在正室吴月娘房里服侍,又使五两银子买了秋菊,虽说是一道进门的,只因身价银子多有不同,那春梅是以不肯将秋菊当做比肩同僚看待。
  只是她原是个聪明娟秀的丫头,在吴月娘房里时,就打扮得有些出挑,每日里乔模乔样的,有心挣上一个侍妾的名份,也好给家里贴补些嚼裹儿,谁知那吴月娘最见不得丫头乔张致,见她每日里打扮的病西施一般的模样儿,心下就不喜欢,因反而扶持自己的陪嫁丫头玉箫开了脸,做房里人,将春梅压下一头去。
  那庞春梅眼见着在吴月娘房里不得重用,因眼瞅着三房里新娶了孟玉楼,好一个风流俊俏的人品身段儿,心中很有些向往之意,因月娘派下往三房里送取东西的活计,她都应承下来,闲了时又赶着做三娘房里的针线,又使钱买点心打酒,给孟玉楼的陪嫁丫头小鸾吃,一面透露自己想往三房中去的意思。
  那小鸾十岁上的孩子,年轻心热,听说这位花容月貌的大姐姐愿意来做伴儿,心中如何不喜,成日里只在玉楼跟前儿挑唆,指望着主子将她要过三房里来。
  孟玉楼听了这话,心中暗道如今自己新婚得宠,要个大娘子房里的丫头来服侍自己原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一来自己初来乍到的,就在大姐姐面前出这样的风头似乎不大好,二来这几日常见那庞春梅有事没事往三房之中溜达,倒是个乔模乔样的妮子,并不是实心眼儿孩子,是以不愿意往家中兜揽这样人品,因回了小鸾说家里尚且不缺人手,以后也别吃人嘴短,要什么吃的玩儿的只管说与自己罢了。
  小鸾见状没奈何,只得如实对那庞春梅说的,羞得这妮子要不得,是以心中深恨玉楼。
  如今听见潘金莲猜度之事,因秀眉微蹙道:“若说是旁的亲友,倒还可以斟酌斟酌,只是这个杨戬,虽说是什么朝廷一品大员,说穿了还不是个闺阁之臣,没根儿的东西,就算她孟玉楼是个天仙,也迷惑不了此人,只怕是她娘家的人情?又或是我们爷脸上下不来,实则心里要饶了银妇,因与他叔叔做扣儿哄我们也未可知啊……”
  主仆两个说了一回,一时之间也猜不出个头绪来,只得罢了,那潘金莲叹了口气道:“咱们只管坐在炕上乱猜也不中用,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如今宁可豁出命去与那银妇做一场,也要叫她领教领教姑奶奶的厉害!”
  春梅听闻此言,轻摇螓首道:“奶奶平日里刚强自是不假,如今要闹出来也容易,只是咱们这一闹,可就不好收场了,到时候当着亲家姑太太的面,爷脸上不好看,就算心里存着情份,只怕也不好回护咱们,弄不好就要现开发,一旦打发出去,今生再难进这西门府上了……”
  那潘五儿原本就意欲做个哀兵必胜之计,只是当着丫头的面不好就这般爽快服软儿,如今听见春梅劝她,因就坡儿下驴道:“依你怎么样?”
  春梅点头道:“方才我去探听几个大丫头的口风,只怕最轻的也是要褫夺了咱们衣裳头面,依我说,不如咱们就打扮得素净些,头上一律不带珠翠,穿淡雅衣裳,过去细细的给爷和那银妇赔话,常言道举手难打笑脸人,难道咱们服软儿到这样地步,他们还下得去手作践咱们不成?若是爷一旦动了恻隐之心,怜香惜玉一回,咱们五房里安分守己的过些日子,五娘再踏踏实实的笼络你汉子几回,就凭着这新鲜身子,还怕他不肯回心转意么?”
  潘金莲听闻此言噗嗤一笑道:“怪到常听人说你这小蹄子是个女诸葛,倒会拿个主意,只是我这半老的徐娘什么意思,少不得把你这妮子往书房里送几回,才好喂饱了你那眼馋肚饱的爷!”
  作者有话要说:春梅姐的故事~

  ☆、第四十二回

  庞春梅听闻此言,知道这也是潘金莲的笼络之意;但笑不语;因推了金莲两把道:“这却不忙,如今奶奶暂且打扮起来去赴宴吧,这一回也是走不脱的官司。”
  因说着,主仆两个皆是荆钗布裙拾掇起来;春梅头上珠翠全无;又给金莲寻常挽了一个麻姑髻;端详了一会儿道:“奶奶生的娇艳;一应首饰不戴倒显得突兀;又像是跟爷置气似的;依我说;不如戴个什么有讲究的物件儿……”
  因说着;伸手在金莲的妆奁之内翻找了一番,因笑道:“奶奶初到这里时,总带着这一根簪子,其后我服侍了奶奶,还曾经好奇问过,这簪子有什么讲究没有,奶奶说这是当日与爷论交情的时候,自己强着从他头上拔下来做信物的,是以珍重非常,如今宁可别的妆奁不戴,这件物件儿却使得,一来显着咱们念着旧情,二来年轻媳妇,也忌讳打扮得太素净了些。”
  那潘金莲听了春梅此番排兵布阵,心下十分信服,因点头道:“这也罢了,就戴这劳什子吧。”主仆两个打点已毕,昭君套也不曾穿了,只穿着这般单薄衣裳,搀扶迤逦着就往那上房屋中而去。
  一时间来在门首之处,那潘五姐倒也不似往日恁般拿大,因轻声细语道:“大姐姐在家么?五房里的来请安了。”
  内间杨氏姑母听了,一连声儿要往外接去,吴月娘闻言笑道:“姑妈,暂且不忙,等我打发她。”
  因说着扬声道:“五娘进来吧,我这里陪客呢,迎迓不得你。”
  潘金莲闻言,含羞带愧,与春梅两个扶持而来,众人看时,但见潘五姐身上穿着月白色的袄儿,单单薄薄的,连个大衣裳也没有,一旁扶着一个美人儿也似的丫头,身上却是水绿色的袄儿,两个都没穿戴昭君套,头上珠翠皆无,只有金莲头上斜插着一只小金簪,看去不觉奢华,两个底下都是白绫裙子,加上她主仆两个这般容貌人品,就好似戏文里常演的那白素贞与小青一般。
  金莲主仆两个进来,瞧见杨氏姑母在这里,因故作讶异,来在杨氏跟前儿,深深道了个万福道:“原本来给大姐姐请安的,不想姑妈在这里,一向少见,闲了时怎么不过来坐坐,走动走动,也是亲戚们的意思。”
  杨氏闻言笑道:“原本要来瞧瞧玉楼,并各位奶奶,只是今年可巧是我这小侄进学之年,家中大忙忙的,走不脱,就混忘了。”
  金莲听闻此言,连忙往腰间荷包摸索着,半晌方摸出一个状元及第的金锞子笑道:“姑妈别嫌弃,虽然减薄,也是我们穷人家女孩儿的一点儿心意,我是比不得三姐姐、六妹妹的,姑妈是实在亲戚,知道我这人最是响快,不扯谎。”
  那杨氏哪里肯收,两个推辞一番,杨氏方道谢收下,几房妇人复又分宾主落座,重新献上茶来。
  那西门庆今儿原本打定了主意,处置了潘金莲,给爱妾孟玉楼出气的,谁知如今见了主仆两个,一对儿姐妹花一般,打扮得素素静静的,自有一段风流态度,又见那潘金莲淡扫蛾眉脂粉未施,常言道女要俏、一身孝,如今见她穿的通体雪白,好似当日刚刚死了汉子,在王婆家里向自己诉说衷情一般的模样儿。
  又见她鬓边斜插一根金簪子,定睛观瞧之际原是当日在王婆茶铺之内议婚之时,那潘金莲因为自己尚且不能拿定心意,竟不顾女儿家矜持,强自头上拔去金簪一枚,立下重誓,定要嫁入西门府中。及至嫁过门来,满头珠翠遍体绫罗,早已忘了此物,如今见了,恍如隔世一般。
  那西门庆原是个念旧的人,如今见这潘五姐这样打扮,又见一个妇人一个姑娘,都是唬得娇娇怯怯的,桃腮泛粉杏眼微红,一望可知在家中定然哭过了,想来她们主仆两个当日不过图一时口舌之快,也是诚心实意回护自己家中清誉,并不是有意难为三姐玉楼,如今既然误会厘清了,这也不是什么大罪过,要宽了这一回,论理也是容易。
  只是一来正房奶奶吴月娘素来瞧不上那潘金莲,此番未必肯宽恕于她,二来三房里孟玉楼虽说好性儿,却又不是六房里李瓶儿一般的老好人,心中很有个主张算计,此番若是她们两房不肯善罢甘休,自己夹在当中却也难做人……
  底下孟玉楼瞧见丈夫自从潘金莲主仆两个进来,就不错眼珠儿地盯着她们两个瞧,心中冷笑一声,知道此番这西门公子又要念旧,当下真恨不得将那潘五儿的丑事和盘托出,好教这西门庆迷途知返,免得来日竟将一片大好的家业,远大前程葬送在这婆娘手中。
  转念一想,自己的夫主性子刚强,最难容的就是那罗帷之中的偷期密约,此番若是给他知道了潘五姐与那琴童儿的私情,只怕两个都活不了,自己此番虽然瞧得清爽,这潘五儿并不是可以深交之人,只是她向来心地慈悲,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却不愿意伤了两人性命,况且这琴童儿今年也不过十五岁,一个半大孩子,懂得什么礼义廉耻,都是给金莲挑唆坏了的,如今受了这银妇连累,给西门庆治死了,也是枉送性命,他原是自己先夫买来服侍自己的小厮儿,若是死在自己手上,却也是对不起故夫一片情意。
  况且如今月娘正怀着孩子,若还是个男胎,就是西门府上嫡亲长子,若在此时家中有了血光之灾,万一冲撞了胎儿,反为不美,倒不如此番小惩大诫罢了,经此一役,那潘五姐也该知道自己的手段如何,等过了几个月,大姐姐吴月娘产下孩儿得宠,自己两个联手,还怕无法压制这个银妇?
  想到此处,只做瞧不见一般,也不理论。
  那西门庆又与杨氏姑母说笑一回,因吩咐开席,只因此番是房下众位妻妾都与玉楼压惊赔话,是以都是大丫头侍宴,一个粗使的丫头也不必上来,却是大丫头玉箫为首上菜,先放了四碟菜果,然后又放了四碟案鲜:红邓邓的泰州鸭蛋,曲弯弯王瓜拌辽东金虾,香喷喷油炸的烧骨,秃肥肥干蒸的劈晒鸡。第二道,又是四碗嗄饭:一瓯儿滤蒸的烧鸭,一瓯儿水晶膀蹄,一瓯儿白炸猪肉,一瓯儿炮炒的腰子。落后才是里外青花白地磁盘,盛着一盘红馥馥柳蒸的糟鲥鱼,馨香美味,入口而化,骨刺皆香。西门庆因吩咐开箱笼取来小金菊花盏儿,开了两坛荷花酒,与众妻妾陪杨氏姑母吃饭。
  一时间吃毕了饭,西门庆因命玉箫取了酒果盒子来做饭后小食,盒上一碗冰湃的果子,揭开了,里边攒就的八细巧果菜:一是糟鹅胗掌,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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