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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户女的高嫁之路-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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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房人赶紧宽慰大夫人,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筠娘子被这一屋子的脏水泼的一身腥,再看周内司的目光依然胶合在秀玫身上,一口浊气梗在嗓子眼,扶着门框不让自己倒下去。

    而秀玫愣愣的站在太阳下面,站着站着就晕倒了下去!

    周内司挥手让芹竹去请了大夫过来,一把就把出月半的喜脉出来!

    秀玫泪盈于睫,喜不自禁的挽上周内司的袖子,情意绵绵道,“内司大人……我们,我们有孩子了。”

    大夫人挑眉看了一眼大房,“你们瞧见了罢,这可不是丧期子!既然秀玫有了身孕,就抬个玫姨娘好了,这可是我大房的第一个孙子,孕前三个月最要当心,儿媳你可得小心看顾着点!”

    小四少夫人显然也怔住了,这两人暗度陈仓还真成了!眸光如刀射向秀玫,就少了那碗药的坏事!

    二房人脸色都不好看,庶子嫡孙哪比得上嫡子庶孙?

    大房有嗣,二老爷这辈子都甭想抬嫡了!就算干掉了一品诰命,大房有了嫁妆傍身,老太爷一死也有了理由分家……大房有什么可损的?只要周内司能生儿子,日后的一品瓷内司迟早还是落到大房手上!

    二少夫人可不着急,这话她也说不得,程参政这回是要连大房都一锅端呢!

    **

    是夜,灵堂的白幔吹起,风中似有呜咽声,筠娘子差人撤走了老太爷的画像,遣退了下人,独自一人在此守灵。

    她这一生命运多舛,人性凉薄看的太多,对生老病死已经麻木。

    饶是如此,看着老人离世,子孙在其身后殊死争斗,子孙满堂的热闹瞬间成了这副光景,人走茶凉所言不虚。

    可惜了她买的一口好棺材!筠娘子跪在蒲团上,趴在冰冷的棺材上,呜呜的哭出声来。

    只有在这里哭,就是被人撞见,也能赚个孝名!她是一品诰命,是周家最权威的女人,作甚要让别人看到她的脆弱!

    有脚步声靠近,筠娘子的泪水不消一会便已哭干,心底愈发发寒,崩溃的拿手捶起棺材,嘭嘭作响。

    筠娘子放纵自己干嚎起来,哑声凄厉,她何尝不恨,习惯了周而复始的算计和争斗,磨砺的愈发不像个有血有肉的人。

    脚步声跨过门槛,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道,“夫人还真是孝顺呐?幸好奴才随身带了丝帕,夫人抬起脸来,奴才给您擦擦。”

    筠娘子抬脸看他,灵堂里窜来一阵风,火烛摇晃了一下,跪在棺材旁的孝衣可人儿,脸上连泪渍都没有。

    周司辅掏出帕子的手一滞,心口疼的一缩,笑意不减。

    “周元,好久不见。”

    “夫人,别来无恙。”

    “谁放你进来的?”

    “夫人这是忘了,我可是周内司的奴才,奴才奉命来守灵,没想到守灵时还能遇到夫人,真是缘分呐!有美人相陪,不若把灵座上的酒果都拿下来,奴才与夫人来个花前月下、不醉不归。”

    “周司辅一如既往的会过日子呀。”

    “夫人想说奴才抠门,直说便是。奴才今晚可是赚到了,这美人、酒果一样不少,还比在勾栏里省钱多了……啧啧……”

    周司辅轻佻的踱着慢步过来,筠娘子迎面要走,擦身而过时,周司辅顺手一捞,将其带到怀中。

    他的手在她的腰间揉了揉,依然没有火气。她的身体也形同冰块。他们之间的纠葛情爱在这一刻如同梦幻泡影,只有他急速跳动的心口,见证着他的疯狂一如往昔。

    连他的心跳都开始疲弱下来,他伸手遮住她的双眼,害怕看到她形同傀儡的冷漠。

    她连挣都没挣一下,他低头吹着她的耳朵,她不痒不动,只听他黯然的讽笑,“夫人,周内司把你,给奴才我了。”

    她的身子颤了一下,又快速僵硬,仿佛瞬间就适应了注定的命运,她哑着嗓子道,“肥水不流外人田,挺好。”

    他咬上她的耳垂,要她疼,要她求饶,“奴才是不是可以说,夫人是愿意委身于奴才?”

    她嗤笑,“相较给程参政做玩物,跟周司辅自然有前途一些。”

    灵堂的白幔刺红了他的双眼,他说,“奴才的父母畏罪自刎,我连三日大殓都赶不及,眼睁睁的由着尸棺停在灵堂……待奴才回来时,只剩下了两个骨灰罐,奴才枉为人子,由着父母死后还要忍受火烧酷刑,不得入土为安……”

    她一个哆嗦,他眼里的凶光像是要把她拆骨入腹一般,她头皮发毛,犟道,“身为奴才,犯了罪,寻常人家都是一席卷着扔到乱葬岗,被野狗吃的尸骨无存,你啊,难不成以为自个是大家少爷不成,丁点做奴才的觉悟都没有。”

    她已经被他推倒在了棺材上,他的双臂辖制住她,她的后背被磕的生疼,脸皱了起来,整个人仿若有了丝人气。

    他直视她,眼睛里有了丝明朗的笑意,刮了下她的鼻头,“你啊,休在我面前摆一品诰命的谱,什么主子下人,你啊这辈子逃不了做下人妇的命,口口声声都是尊卑,脸打的疼不疼?”

    她觉得自己的腰都给折断了,怒道,“等你官至一品,再跟我提改嫁的事!”

    他凑近了,直勾勾的往她眼睛里看,她被盯的发毛,“你看什么?嫌我不好看?后悔了?”

    他捏住她的下巴,“你看着我,痴迷一点看着我,笑一笑……不,你不该是这样的……”

    她猛的一把推开了他,真是受够了这个疯子!

    他对着她离开的背影道,“宋筠娘,你不想哭么?你的好夫君,在周家大厦将倾之际,把你拱手给了我了!只要得了你,我就保他一个全身而退……到底你在他心里的分量,就没周家的家族荣誉来的重要!我还知道,他有孩子了,不过一个贱妾生的贱种……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爱过你,他图的不过是你宋家青瓷、你的嫁妆……他去程家真的是给你报仇么,不,他要的只有财富和权势!可惜啊,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回天乏术了,这个跟头可栽的好呢!要不是我献计给他,他可就真会把你送给程参政喽!宋筠娘,只有我能救你。”

    “不!你休要骗我!”筠娘子痛苦的捂住胸口,冷眼看他。

    “大皇子拿捏着老太爷的尸身,只有我毁了尸身,顶多能怪罪你宋筠娘主丧不力、大不孝,那可就牵连不上周家了!到时候你净身出户,你便是我的了!你可别忘了,我跟大皇子的关系可好着呢,祁家是我抬起来的,二皇子一流,是我一手弄垮的!那个程琦,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衢州知州府一行,我给周内司物色的内司夫人便是祁孟娘……可惜,在婚事一桩,周内司就由不得我左右摆布,是他自个活该,本来大皇子就该推上皇位,他就跟他愚蠢的祖父一样不识时务!大皇子可是允诺我一个大好处呢,宋筠娘,你就等着嫁给我罢!”

    他盯着她看,只有断绝了她对周内司的所有期望和念想,她就会乖乖的是他的了!

    他等着她哭,他会给她擦泪亲她眼睛、怀抱暖她万般哄她……他忽然看不懂她,她像是预料到所有的一切,水光就要彻底干涸在眼眶里,她喃喃道,“连一个瘫子都欺负我……”

    他一次二次给她筑造情爱的幻境,又一次二次的亲手摧毁,难怪她的眼睛里没有了以往的神采……不!

    他只得妥协,自嘲的轻笑,“夫妻本是同林鸟,果真不假。……夫人呐,咱们都是识时务的人,就别装贞洁烈妇了,你就乖乖的做我的新娘罢!这才好玩呢,奴才处心积虑的囚他六年,我们都说的好好的,他一辈子就呆在果园里,难怪程琦说你是祸水,要不是你,他这辈子连阳光都不敢见呢!”

    她的眼睛倏然一亮,灼热的泪水滑了下来。

    她激动的语无伦次,“我怎么可以不信他?他为了我连命都不要,他由我打骂哄我开心,他在上元夜苦苦追我……我是他千方百计想娶的人,他怎么可能舍得把我让给旁人?难怪他连个孩子都不愿给我,难怪他把我的退路都想好了……这个傻子!我这般为我着想,我又岂能辜负?”

    她欢喜的无以复加,迫不及待的要回书房见他。

    周司辅沉了脸色,“好个夫妻同心呐,那夫人就等着跟周内司一道下地狱罢!”

    她不得不面对现实,下定了决心,要破了这个死局!破局的法子不是没有……眼下她需要争取时间……

    筠娘子眉梢挑起,缓步过来,一把搂住周司辅的腰身,在他耳旁呵气如兰,“周元,你说的很对,你我都是识时务的人,如今我和周内司都是你手中鱼肉,我别无所求,但求陪陪周内司走最后一程。”

    筠娘子的脑袋偎他胸口,一手抚了上去,他的心跳的好快呀,唇角弯出笑意,“周元,我就这么一点愿望,你会成全么?你若不答应,我就死了算了,让你空欢喜一场!”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对美人的要求,从来就不会说不。就不知道,夫人够不够美了?”

    他一把将她拦腰抱起,一脚踹开了棺盖,俯脸看她,她情意款款,他眼里流光溢彩。

    他啄了下她的唇,“我累了,陪我去棺材里躺会。”

    “这棺材是你买的?怎么这么窄?”

    “你不知道,我向来会过日子么。买宽敞的,得多少钱。当然,你死的时候,我一定给你定个又大又阔气的,让你乐不思蜀。”

    “其实窄也有窄的好处。”

    “嗯?”

    “宽敞的,可你左我右,你右我左。窄的么,就只能你上我下,你下我上。”

    “你压着我难受,背都磕疼了……”

    “刚才你说我死的时候……”

    “人都有一死,周司辅这都想不开?”

    “夫人此言差矣,同棺的感觉比同床还妙,回头等你嫁给我,在房里摆个棺材,天天睡棺材得了。”

    “……”

    “夫人,等你嫁给我,我一定要给你好好养着,要不然凭你这身子骨,一定走在我前头……我不抱着你,晚上会睡不着……”

    “现在我年轻貌美,你这话我信,等我老了,你可就未必这么想了……你躺够没有?”

    “我腰疼,你帮我捏捏。”

    “麻烦事真多。”

    “还不是你那一脚踹的……我都被你给踹成朝廷笑柄了,要不然你以为我乐意娶你?你老了顶多丑点,好过我不中用罢!”

    “……”

    “这辈子你只能睡在我旁边,就是死了也一样,你最好把身子养好活长一点,要不然我就让你不腐不烂,躺到我也老死为止……”

    “你,你这是要断了我的再生之路?”

    “你想报复的话,就卯足了劲活着,然后看着我死,就用这招对付我……”

    “疯子!”

    “筠娘。”

    “嗯?”

    “陪我说说话。”

    “我听着呢。”

    “你困了?”

    “……”

    “其实周内司不是什么好人,六年前,他高中进士,买我为奴,给我取名周元,要我臣服在他脚下,折断我的一身傲骨,提醒我家族之耻……我小心伺候陪他鉴瓷,给他进言,一身才华为他所用,他自恃清高一意孤行,贡瓷选用不得要领,为人尖酸在宫里很是得罪人,我屡次给他打圆场,外人面前他是个好主子,私下就是个动辄拳打脚踢的主……靠着奴才身爬到六品周司辅,其中辛酸……筠娘,你我的第一面,你连个送帖的嬷嬷都没有,你一开口,我便明了你的不易,我偷看了你很久……”

 第131章 冤冤相报(下)

    转眼过了十来天,这日两房人济济一堂用午饭;因着守丧期间,素食简便;在座的都是一脸菜色兴致缺缺。

    梁嬷嬷小跑过来;扶着门框喘着粗气道;“大事……大事不好了!是……是老太爷……”

    太夫人、大老爷和大夫人反而不着急;二房人也微微诧异;按理说大房被大皇子那么一吓,还不赶紧把一品诰命给送了过去!

    而这十日来,筠娘子每天早出晚归,随神婆出去给老太爷卜宅;也不知她是用了什么法子;稳住了大房。

    “老……老太爷在西郊……化人场……给烧了!”

    “当时护送老太爷的奴才……都,都说是奉周内司的命令!”

    “皇上……百官……大皇子都去了;要……要治周内司的罪!”

    太夫人眼前一黑,当场晕了过去。

    大老爷又惊又怒,一巴掌甩上大夫人的脸;“我当时就说了;把那个晦气人送给她的姘头得了!你是被她灌了什么*汤……现在好了罢;你儿子,我们大房,都毁在你手里了!”

    这么多年大老爷与她相敬如宾,这一个大掌力,挨的她一懵,大夫人捂着脸,牙齿都在松动,悲伤欲绝道,“你在这些小辈面前,就这么给我颜色看,你不就仗着我肚里生出的种都不争气么!”

    姑夫人就要说话,大老爷老眼一瞪,“你们这一对母女,口口声声说宋筠娘把什么都摆平了……我就不该信了你们的鬼话!”

    其实这几日筠娘子除了去卜宅以外,就是去姑夫人的房里,把嫁妆里的好东西一样样的给搬过去,握着姑夫人的手就是潸然泪下,口口声声都是想陪周内司最后一程!

    姑夫人说不动容是假,更欢喜筠娘子送来的好东西,为着给老太爷买冰,姑夫人为数不多的嫁妆被宰了个七七八八。姑夫人心思大着呢,筠娘子一旦被休,嫁妆又到不了她的手上,她趁机捞一笔,日后也好有底气不是?便花言巧语的怂恿了大夫人,把这事拖了下来,一拖就拖了十来天……到底是拖出祸端了!

    大夫人自然不会供出命运多舛的女儿,只一个劲的哭,由着大老爷几个巴掌过后,又给推搡到了地上被拳打脚踢了一番。

    大老爷两眼红的渗人,“宋筠娘呢?大儿呢?太夫人和大夫人都在家养病,其余的人都跟我来!”

    大老爷盯住眉眼闪烁的二老爷,喉咙里滚出嘶哑的声音,“现下,你们二房得意了罢?一家人哪有事事顺遂的说法,我大房也就掏空了二弟媳的嫁妆,可我大儿这么多年养家,我有干过一脚踹开你们二房的事么?人穷志短,我大房做的再腌脏,就没在三个侄子身上动过刀子!你自己扪心问问,你这是人干的事么?”

    大老爷捶着二老爷的胸口,咬牙道,“你我……是兄弟呐!”

    筠娘子闻声去了西郊化人场,老远便看到了明黄蟠龙的旗幡仪仗,百官位列两侧,大皇子、程宰相、程琦站在中间,似乎在谏言着什么。

    周家到场的都是男人们,跪在地上瑟缩,在场没有周内司。筠娘子见了礼,便站在了一侧。

    程宰相进言道,“天子脚下,戒严火葬,化人场全部被封,周老内司怎么化在了西郊?周司辅,你说。”

    周司辅垂首走出列来,礼数做的再全,也改不了身上那股漫不经心的轻佻样,一副奴才相。

    周司辅低头的余光扫过筠娘子身上的诰命服,筠娘子无视于他,昨日白天他们还在卜宅时偶遇了一下。

    她争取到了十天就翻脸不认人,气的他当场恨不得掐断她的脖颈,她摆出一副贞洁烈妇的模样,宁死不屈。两人不欢而散。

    周司辅正要开口,跪在地上的大老爷猛磕头道,“陛下明鉴,周内司虽为丧主,那也只是担个名声,但凡主丧的一干事宜,都是儿媳主持。”

    周司辅一脚踢过去,“陛下让你说话了么?咆哮圣听,该当何罪?”

    筠娘子走了出来,两腮的璎珞碰撞作响,声音悦耳,“整个周家都知道,一干罪名,臣妇一人承担。”

    周司辅不依不饶的冷笑,“内司夫人以为自个认了罪,就能洗脱周内司的罪名么?内司夫人护夫心切,到底是个女人,眼皮子浅,殊不知这人伦孝道、天下大义,就囫囵不得。”

    筠娘子恨的咬牙切齿,这个不要脸的刁奴,她早就料到,这个疯子得不到她,就会把周内司往死路上逼!

    周司辅浑身都是胜利者的气势,“周内司所犯之罪,有三。”

    “其一,周老内司过世非是十三日前,而是六月初,三日不得大殓入土为安,无故断其再生之路,是为大不孝。”

    “其二,买通西郊化人场,将其火化,令其承受火烧酷刑,有悖人伦丧尽天良,是为大逆不道。”

    “其三,周内司身为正一品,知法犯法顶风作案,罪加一等,人证物证俱在,恳请陛下按律究办,以儆效尤。”

    当初送老太爷去泉音寺的一干下人都被带了过来。

    一老奴道,“奴才等都是听周内司之命,周老太爷一去,周内司便让奴才等把他拖到了泉音寺,用冰窖着……”

    又一人道,“西郊化人场的监官都是周内司亲自过来打招呼的,这些小官惧其官威,这才……”

    老奴又从袖中抽出一张纸,“这里有周内司给奴才们列的清单,什么骨灰罐,给监管的打点,几时火葬,骨灰罐要送到哪儿……”

    火葬与土葬之争,直到崇庆帝手上,方才停歇。

    高祖之时,本朝大统之初,战争初歇,民生凋敝,买棺买地厚葬,寻常百姓自然望而却步,不乏焚烧遗体弃骨灰现象,礼崩乐坏,秩序紊乱。

    后来,嘉文帝之时,百姓安居乐业,朝廷明文规定,豪富氏族严禁火葬,贫民及客旅之人,不在严禁范围之内。

    到了崇庆帝手上,朝廷为了鼓励土葬,已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实行义冢,收葬贫穷逝者和无主遗骸,每收葬一人,加上棺材资费,朝廷需掏八百文钱。每年光拨往义冢的银两,都是一笔大数目。

    当然不是人人都能死的有尊严的,尤其是近几年皇子争储,义冢的银两大半被层层盘剥,以至于化人场监官放行,只需一点打点便可。

    崇庆帝大病未愈,憔悴不堪,朝廷命官带头火葬,又在这洪灾瘟疫之后,这岂不是暗示本朝又将回到高祖之时的动乱?

    崇庆帝心中悲怆的无以复加,他要的是恢弘盛世,要的是一个比他还勤政能干的皇储……他一生的功绩,都毁于一旦,他何尝甘心!

    崇庆帝吐了口浊气,“我朝廷正一品就要火葬亲人……是朕,是朕这个皇帝当的不行么!”

    苏公公搀着崇庆帝颤颤巍巍的龙体,百官跪了一地,崇庆帝恨的龙目充血,“此事载入史书,朕……朕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

    程宰相敛眉铿锵道,“无故不葬者,杖一百。是周内司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我朝国富民安礼法有序,容不得这等癫狂之徒!”

    崇庆帝不愿深究,疲惫的摆手道,“其罪当诛,诛,诛,连同这个一品诰命,都给朕诛了!”

    筠娘子拂了下诰命服,走了出来,戴着盖头的脸看不清神色,她扑通一声跪下,“臣妇不服。”

    苏公公就要差人过来制住她,筠娘子朗朗道,“陛下妄断,周内司实乃是大仁大义大忠大孝之人,臣妇以死纳谏,为夫君正名!陛下难道要草菅人命吗?”

    周司辅摸着两撇胡子,兴味道,“臣倒要瞧瞧一品诰命如何巧舌如簧。”

    崇庆帝自然由不得草菅人命的污水往身上泼,只得准了。

    筠娘子抬脸,眯眼直视周司辅,“周司辅给周内司定的三宗罪,实乃有内情,臣妇给陛下一一道来。”

    “其一,三日大殓入棺下葬,方能再生,老太爷生前身体还算康健,突发而亡,没有征兆,三日不能大殓,实属人之常情,不能概为大不孝之罪。老太爷信佛,由泉音寺做法事给老太爷超度,这是孝孙所为。臣妇这些日子都在给老太爷卜宅,老太爷的丧事风风光光有目共睹,试问,周内司有何理由弃尸不孝?”

    周司辅阴测测的冷笑,“姑且就当内司夫人说的通。”

    “其二,释迦涅盘,人天齐悟,信佛者多以火葬往生,自不该以礼法束之。连先帝都是火葬与土葬兼容,而陛下,不也同样鼓励火葬?周内司,正是要给百官做个表率呢。”

    筠娘子拍了拍手,数十个头上烧戒疤的僧人被带了上来。

    这便是筠娘子用十天时间争取来的用处。

    筠娘子问道,“你们可是奉朝廷旨意敛收尸体、买棺下葬洪灾瘟疫死者的佛门弟子?”

    僧人们齐道,“阿弥陀佛,贫僧正是。”

    筠娘子又问,“我可是得了不少消息,在徽州地段,你们拿着朝廷俸银,敛收尸体,不仅不就地下葬,反而当场焚烧,这又是何故?”

    一僧人道,“瘟疫横行,佛渡众生,烧人身非但不是孽障,而是造福天下百姓。俗人眼中以为的火烧酷刑,正是佛祖眼中的涅槃。”

    荒谬!

    若人人都拿涅槃来说事,礼制何在?崇庆帝气的双眼都快滴血。

    这些僧人是筠娘子差人从徽州受灾地区绑来的,别看这些人一个二个得道高僧的模样,都是些道貌岸然之徒,专接朝廷这等营生,私吞了棺材之钱,直接将死者付诸一炬。

    这也是当地官员纵容的,疫症死者的腐体本身就留不得。这又跟崇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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