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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为天下舞-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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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湘湘想,若是此“朔”,新君倒是很有诚意,新君是想告诉天下人,他希望齐晦能忘掉过去,重新开始。
  “湘湘怎么办?”那边的话题突然转到了湘湘身上,她一愣,但见简风指了自己问齐晦,“你还要不要她了,你若不要,我就领走了,我可见不得我师傅颠沛流离居无定所。”
  齐晦不言语,默默地握住了湘湘的手,简风笑道:“这才是。”他又看了眼湘湘,并无别的意思,可忍不住就说,“你也别以为湘湘离不开你,这样好的女人,你不要,天底下……”
  他没说完,被世峰推了一下,世峰不耐烦地瞪着他,而后对齐晦问:“我爹那边按兵不动,准备先看看新君如何对待这天下,如何重新梳理朝堂。你呢?现在你是堂堂正正的亲王了,不管你去不去谢恩,皇帝都很有诚意,就是虚情假意他也会漂亮地做给世人看。唯一的好处是,你不必再偷偷摸摸了。”
  齐晦看了眼湘湘,想到太子可能对湘湘有意思,更觉得昨天的自己太荒唐,他若放了手,太子岂不是趁虚而入,翻天覆地也要找出湘湘?
  “湘湘既然是你的妻子,你何不光明正大地带着她?”简风道,“难道要湘湘,继续过不见天日的生活,她不能堂堂正正跟在你身边?”
  “湘湘若随你一道去见皇帝,她就是名正言顺的王妃。”世峰打量着湘湘,她还穿着俭朴的素服,还是府里丫头的装扮,虽然有美丽的容颜,可与世人想象中的王妃模样,差得太多,他微微皱眉,“你可不能这样带着她,去见皇帝。”
  想到要见太子,湘湘心里略不安,但她不见得永远偷偷摸摸地过日子,或许正大光明地走上金銮殿,让世人都知道她从此时朔亲王的妻子,皇帝也许就不敢再动什么念头了。
  齐晦与她的心意,不谋而合,世峰则看齐晦的眼神,就猜出他的心意,便对简风道:“沈先生回简府了,你把湘湘带回去,让沈先生为她打扮一下,这样子不行。”
  湘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赧然站到了齐晦的身后,齐晦则轻声道:“没事,我随你一道去简府。”
  齐晦带着湘湘去见过庙里的师徒,世峰和简风将随身带的银子都添了香火,之后策马奔回京城,城门口的官兵恭敬相迎。湘湘坐在齐晦的马上,虽然没敢四处张望,她也感受到周遭异样的目光,可她不自觉地,就挺起了背脊。
  沈嫣再见湘湘时,不安了一夜的心总算落回肚子里,表弟要她为湘湘装扮一番,好参加晚上的皇家婚宴,自然是不能穿素服了,简风说表姐这边没有合适的衣裳,他去母亲姐妹那里找一找。
  沈嫣便为湘湘上妆梳头,鹃儿惊讶于湘湘身份的变化,可小姐不让她多嘴,她捧着首饰在一旁不敢乱开口。湘湘的长发被高高挽起,她终于像一个妇人了。虽然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齐晦的妻子,但她一直还是女孩儿的装扮,此刻挽了发髻,才显出几分嫁做人妇的成熟。
  此时简风在门外说:“表姐,我娘来了。”
  鹃儿赶紧去开门,简夫人带着侍女进来,沈嫣道:“怎么惊动舅妈了。”
  简夫人仔细看了湘湘,欠身施礼,湘湘大方地起身还礼,方才梳头时先生就说了,她从今以后是王妃,不要再把自己当丫头,大部分的贵妇人见了她都要行礼,她必须大大方方地回应,而不是露出慌张失措的胆怯神情,那样子,是不配站在齐晦身边的。
  丫鬟奉来一套礼服,简夫人笑道:“风儿突然讨要礼服,我们上哪儿去找来,这是我年轻时的礼服,娘家的弟弟成婚时,我随老爷回家赴宴时穿过一回。风儿说您现在还没有诰命,不宜太过隆重,我想这身衣裳,应该合适。王妃娘娘,若是嫌弃,我再找女儿们没穿过的衣裳给您送来。”
  湘湘看了眼沈嫣,定下心神稳重而简单地应道:“多谢夫人,就这一身便好。”
  简夫人便吩咐外甥女:“好好为王妃装扮,你将素服为娘娘穿在礼服之内,露出白色衣襟,即便是新君喜宴,先帝驾崩贤妃仙逝,朔亲王和王妃,该有他们持孝的态度,这是你舅舅的意思。”
  沈嫣一一答应,送走了舅母,鹃儿已将礼服抖开,是一声藕色冬日礼服,金线绣的大朵牡丹徐徐绽放,稳重华丽,鹃儿放在湘湘肩膀后比了比,笑道:“差不多合适,等上了身若是富裕,奴婢再改几针就好了。”
  湘湘忍不住对鹃儿道:“谢谢你。”
  沈嫣笑道:“娘娘,往后您可不能对奴才说谢谢了。”
  简府厅堂内,齐晦正与简开闻、简风说话,沈嫣带着鹃儿出来,笑道:“王妃装扮好了。”

  ☆、133赴宴

  众人循声看过来,沈嫣往边上让开些,便见门边繁复的裙袍先露出一角,一双染了荷色指甲的手正轻轻提着裙摆,齐晦稍稍将目光上移,便见窈窕身姿端庄稳重地出现在门前,湘湘优雅地跨过门槛,松开了手中的裙摆。
  藕色为底的冬日礼袍层层铺开,金线绣的牡丹在裙下绽放,阔袖上绣着散开的花瓣,随着她每一步行走,仿佛随风飘动栩栩如生,没有姹紫嫣红的缤纷色彩,单一的藕色在金线的闪烁下更显华贵,而藕色也很好地隐藏了金线的张扬,齐晦在宫中见过无数华美艳丽的礼服,今日才真正明白,高贵为何物。
  为了配合这身衣裳,湘湘请沈嫣拆掉了高耸的发髻,将青丝低低盘在脑后,先生的首饰多是朴素大方的式样,她只挑了一支琥珀簪子固定发髻,另在鬓边簪了一排白玉珠花,与她胸前露出的白衣襟和臂弯上雪白的烟笼纱遥相呼应。
  湘湘还没开口,简风已经跑到她身边,得意洋洋地说:“这下庞世峰还能说什么,今晚一定把他吓一跳,我要是不在这里见一次,晚宴上一定认不出来。”
  简开闻嗔怪:“不得失礼,你还不快退下。”一面说着,上前朝湘湘躬身道,“参见王妃娘娘。”
  湘湘欠身道:“简先生不必多礼,我还不是受过册封的亲王妃,且与简大人是莫逆之交,还请简先生把我当晚辈看待。”
  齐晦已经走上前,挽着她的手道:“你是我的妻子,皇帝若不予以册封,我也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
  湘湘淡淡一笑,简先生在这里,她不能随意表露自己的心意,沈先生说礼多人不怪,不在人前失礼,就是妥帖的高贵。
  之后简开闻为他们讲了讲皇家晚宴的礼仪,何处通报何处行礼,入席后该怎么做,开席后从哪一道菜开始动筷子,舞乐时该如何击掌赞叹,所有的事都有规矩可循,只是先帝在时一味贪图享乐,从不在乎这些礼节,再豪华的宴会都充斥着靡靡之音,让人十分反感。
  繁复的礼节,让湘湘听得有些糊涂,可她今晚一定不会让齐晦丢脸,沈先生说,尴尬的时候沉默是最强大的应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要高高挺起胸膛,就该别人心虚胆怯了。
  此时简夫人才派人来问老爷几时进去换礼服,却有下人从老侯爷那里来,传老侯爷的话说,简府的人不参加皇帝新婚喜宴,先帝驾崩不出三日,皇宫竟操办喜宴,有违人伦礼教,简家的人不能做这样的事。
  简风张大嘴巴看了看爹,又看了看齐晦,道:“爷爷果然是爷爷,我们还是藏着掖着地想要对付皇帝,他老人家竟然公开叫板?不行,我要去给我爷爷磕个头,我这辈子都没这么佩服过他。”
  湘湘便看着简大人欢快地跑了出去,齐晦在一边习以为常,简先生也只是笑了笑,对于是否赴宴,简先生心里很明白,道:“我们简家还要世代传下去,与皇帝作对,不会有好结果。”又对湘湘道,“内子随行,礼节之上王妃若有不懂的地方,她会在旁指导。”
  沈嫣则道:“舅舅,我就不去了,我毕竟是外姓人,你们走后,我去陪外祖父说话。”一面起身,上前来搀扶湘湘,“回去歇一会儿,晚上会很辛苦的。”
  两人结伴而去,只留下简开闻和齐晦,简开闻忽然道:“王爷,我们简家能不能世代传下去,先要保住这个国家。”
  齐晦眉心一震,果然简风的风骨多少受他父亲的影响,他淡淡一笑:“定不辜负先生的期望。”
  而此刻深宫之中,静太妃被抬到了中宫,皇后今早行了大礼,就等着晚宴陪皇帝列席再次接受群臣朝拜,方才皇帝传话到长寿宫,说十一岁的小皇后一直在哭泣,静太妃不得不匆匆赶来,果然跨进中宫大门,就听见哭声,辗转到皇后的寝殿,小皇后正缩在床角,不理睬任何人的劝说,她嘴里哭着:“我要见我娘。”
  静姝被抬到床边,皇后惊恐地看着她,静姝温和一笑:“娘娘,我是长寿宫的静太妃,往后会扶持您管理整个后宫,名义上算是您的婆婆,虽然我年纪不大,可正因为年纪不大,咱们能说到一处是不是?”
  小皇后不安地摇了摇头,继续哭道:“我要我娘。”
  莫家的男人都下了大牢,已经死了一批,还有一批等着处刑,女人们大多被发配为奴,最惨的是送去军营,小皇后不该不知道这些,眼下她哭着要娘,不过是以为自己当了皇后,多少能有一些权力了。可皇帝不会给她任何权力,她若想成为她姑祖母那样的皇后,就会死的很惨。
  “皇后娘娘,您若要娘,就做不得这皇后,穿不得这凤袍。”静姝说着看似温和的话,眼中却只有冰冷的目光,“您要亲娘,现在就能让太监带您去找,外头冰天雪地,您必须不断走,找不到就要一直走,走到腿断了走到冻僵了,再也回不来。您若不找娘,这里暖暖的屋子,软和的被褥,喜宴上的美酒佳肴,一辈子享受不尽。”
  小皇后万分委屈地望着她,静姝叹了口气,皮笑肉不笑地问:“娘娘,要不要找太监来,领您去找娘?”
  年幼的皇后垂下目光,不甘心地摇了摇头,她不是傻子,她只是太弱小,也许有一天她能真正长大,做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可她知道自己现在,根本对抗不了皇帝,和这个莫名其妙的太妃。
  “好孩子。”静姝松了口气,若是摆不平皇后,皇帝就该给她脸色看了,而她还记得太子昔日的承诺,说他与太子妃大婚之夜,会让她来代替皇后。她不免又将小皇后打量一番,如此瘦小的身子骨,大概先帝会觉得有趣,可但凡还有人性在的男人,都不会碰吧。
  静姝扯了扯胸前的衣襟,将春光更好地隐藏起来,她光是动了动念头,身子就禁不住发热。她赶紧起身想去门前吹吹冷风,可她忘记了自己的脚不灵便,脚一踩下去就是锥心的痛,整个人狼狈地跌下去,宫女们赶紧围上来搀扶,却听见清脆的笑声传来,众人往床角看去,小皇后正看着狼狈的太妃发笑,笑声森冷,笑容狰狞,看得宫女们心慌不已。
  静姝被搀扶起来,坐回肩舆之上,远远和小皇后四目相对,十一岁的女孩子并不惧怕她,也许这一刻,家破人亡时埋在心里的种子,开始生根发芽了。
  天色渐暗,明德殿里里外外已经摆下酒席,待百官齐聚帝后入席,歌舞升平时,便是翻开一代帝王的新篇章,此刻已有官员陆续抵达,太监们有序地引领他们在各处落座。
  席间熙熙攘攘,都在议论着这几天的事,他们想象过无数皇帝驾崩后皇室朝廷可能出现的光景,却没想到,一切来得那么快那么急,一场雪而已,就真正变了天。
  此时一阵躁动,官员们纷纷起身,是宰相府的人到了,庞峻为首与夫人并肩入席,庞家子弟随行其后,大公子到三公子,还有待字闺中的庞小姐。
  庞浅悠一身华服,将她姣好的容颜衬得更加美艳,她没有像平日那般目不斜视的端庄,从进宫起就不断地四处张望,她知道齐晦被封了亲王,她知道齐晦很有可能出现在今晚的宴会上,她好久没见到心上人了。
  而她更兴奋的是,现在齐晦成了堂堂正正的王爷,她是不是就有希望,成为他的王妃?
  宰相府一行人刚刚落座,就有太监报帝后和静太妃驾到,众人纷纷起身行礼,浅悠偷偷看了眼,只见新君领着还是个孩子的皇后步入上首,而那位传说中的静太妃,则是被肩舆抬到殿前,由人抱着送入坐席,据说她的脚被丽妃打算了,果然不假。
  山呼万岁,礼毕之后,皇帝让众卿落座,浅悠被繁重的礼服和发髻压得喘不过气,吃力地坐下时,却看见对面简风正朝她挥手,当然简风不是冲她,是冲边上的庞世峰,年轻俊朗的公子哥儿不知为什么特别的兴奋,像是在期待发生什么美好的事。
  浅悠推了推哥哥,问:“简公子在叫你呢。”
  世峰垂首喝了口酒,轻声道:“大殿之上,怎么好陪他胡闹,你不要到处乱看。”
  浅悠很没趣,嘀咕道:“问你齐晦来不来,你也不说,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不把我当妹妹看了?”
  然而话音才落,忽然有太监走入大殿,在门前跪地道:“启禀皇上,朔亲王携王妃,请求觐见。”
  “王妃?”庞浅悠愣了愣,朔亲王是齐晦吧,她没记错,今早就听说皇帝册封他的二弟为亲王,封号为“朔”,可是哪里来的王妃?齐晦他成亲了?
  “哥,怎么回事?”浅悠一把抓了世峰的胳膊,此时皇帝已经恩准,那太监便高呼一声,“朔亲王入殿觐见。”
  众人齐刷刷将目光投向殿门前,长身玉立的男子款步而来,陌生的高贵女子随行在侧,步入大殿灯火辉映,但见这位从没有人见过的王妃身上,光芒四射。

  ☆、134王妃

  齐晦的衣衫,是世峰入冬新制的玄青长袍,简风个头虽不矮,但不如他们壮实,他的衣袍齐晦上不了身。世峰派亲信把自己的衣衫送来时,还问是否需要为湘湘准备,他似乎很在意湘湘今晚在晚宴上的亮相,对于新君,对于那位静太妃,对于自家妹子,都十分重要。
  “你不是说,他们随便收留了一个宫女吗?”庞峻转身看向自己的儿子,冷幽幽一句话,世峰屏息无语,只管看着走进来的齐晦夫妻俩,而他感觉到妹妹拽着自己的胳膊,就快把他的袖子扯烂了。
  湘湘从未穿过如此繁复厚重的衣衫,从前一身棉袄就能过冬,总觉得官家的夫人小姐穿得单薄,原来这层层叠叠穿上身,上好的蚕丝锦缎,往来又有车马接送,果然是不怕冷的。此刻她的脖子上多了一条雪白的狐裘,是简夫人后来派人送到沈嫣屋子里,让湘湘用来遮挡脖子上的伤痕,她之前细细打量湘湘时,看到了她脖子上的血瘀。
  这会儿简夫人随夫君和儿子坐在席中,看着光芒四射的湘湘款款步入大殿,欣慰地与夫君道:“这孩子果然不平凡,真希望我们风儿,也能遇见这样好的女子。”
  齐晦与湘湘并肩行至御座之下,他们各自都穿着从别处得来的衣裳,连一件真正属于自己的礼服都没有,可是从殿门至御前,短短十几步路,已叫在座之人看得目瞪口呆。传说中疯傻的二皇子,竟是如此样貌堂堂丰神俊伟,而他身边的妻子,不知是哪一家高门大户出来的千金小姐,举手投足贵气天成,哪里会知道,湘湘今天才刚刚学会,如何在御前行大礼。
  曳地长裙没有绊倒湘湘,她稳稳地随齐晦向新君行礼,而皇帝本打好了腹稿,要如何在群臣面前应对弟弟,此刻却被齐晦身边仿佛从天而降的湘湘所惊呆,齐晦夫妻俩已伏地行礼,他还僵在龙椅之上,边上太监不得不提醒:“皇上,朔亲王还跪着呢。”
  皇帝猛然清醒,从御座起身,亲自走下阶梯搀扶齐晦,眨眼功夫面上已是感慨万千,悲然道:“二弟,这些年,你受苦了。”
  齐晦漠然颔首,侧过身将湘湘搀扶起,而皇帝不能对突然出现的弟媳表示惊讶,他可是告知天下,说十几年来都是他暗中照顾着弟弟,那弟弟娶妻成亲,他怎么能不知道,硬是按捺住满腹疑惑和愤怒,勉强堆笑装作熟悉的模样,与湘湘颔首示意。
  湘湘从未和太子打过交道,御花园初见时,她还是顶着粗黑眉毛的丑女,再见面就是冷宫里丽妃施虐的时候,她忍着剧痛瞪着眼前所有的人,现在回想起来,太子若喜欢上那时候的她,也实在是太奇怪。她欠身行礼,什么话也没说,寸步不离地跟在齐晦身后。
  待内侍太监将他们引领入席,湘湘不经意地抬头,恰好看到坐在皇帝下手的宋静姝。她如今的穿着虽不如从前那般艳丽,可金银珠翠环绕,真真富贵逼人,湘湘进宫前已经知道静姝成了太妃,且是个将辅佐年轻皇后,手握实权的太妃。世人谣传太妃与皇帝关系暧昧,而静姝一个舞娘出身,连字都识不了几个的人,又要如何掌管皇家后宫?
  可这明摆着的事,新君似乎毫不在意,他堂堂正正地供养先帝遗孀,合情合理。这一点放纵不羁,他像极了已故的先帝。
  初夏的深夜,她们还在简陋的通铺上憧憬着将来,那时候仅仅渴望能早些离开皇宫,只是过了一个秋天,初雪后的夜晚,她们却在明德殿的大殿上遥遥相望。
  如今,一个是已然寡居的先帝太妃,而另一个,则是风华正茂的亲王王妃,静姝记得太监刚刚来禀告时,就是说的朔亲王妃。丽妃施虐后的日子里,自己过得如何,随便拉一个太监宫女就能问清楚,可静姝却完全不知道湘湘这段日子做了什么。
  坐下忽然有人问:“今日皇上登基大典,怎么不见朔亲王,缺席登基大典,实在有藐视新君的嫌疑,朔亲王多年不再朝堂皇室行走,难不成不懂朝廷的规矩?”
  发问刁难的,是皇族旧贵,到底是为了拥戴新君,还是看不惯眼前所有的事,这话终究是让齐晦难堪的,他仿佛是个被捡回来的野孩子,就算再华丽的衣衫气质,也掩盖不了他从未受过任何皇家教育的事实。
  齐晦本有话应对,不料皇帝却说:“我朝推崇孝道,百善孝为先,比起朕的登基大典,贤妃娘娘二十年含辛茹苦抚养二弟,二弟理当以贤妃身后事为重。是朕恩准朔亲王先行料理贤妃后事,并满足贤妃生前所愿,将她葬回慕家园陵,爱卿可有异议?”
  殿内一片静默,齐晦未动声色,所有的好话都让皇帝说去了,他从坐上龙椅的那一刻起,就要做个和先帝完全不同的仁君。可他又如此地自相矛盾,先帝尚未入土,就为自己举行隆重的登基大典和婚礼,他到底希望世人,如何看待他?
  皇帝更道:“朕与二弟情同手足,以后将共同撑起父皇留下的江山,朕不希望看到有人对朔亲王不敬,对朕的胞弟不敬,就是藐视君上。”
  群臣纷纷起身,表示会遵从皇命,更向朔亲王行礼祝酒,齐晦举杯起身,湘湘亦随在他身后。
  举杯敬向皇帝时,她看到同样端着酒杯的静姝,她眼中的光芒仿佛化作利刃,直直地刺入湘湘的心房,十几年形影不离的姐妹,湘湘能感受到静姝的情绪,她在恨自己,面上所有的表情都再问:“为什么?”
  湘湘淡然避开了静姝的目光,此刻既然什么都说不明白,又何必急于解释,来日方长,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君臣共饮之后,歌舞升平,大殿之内热闹起来,紧张且微妙的气氛得以舒缓,陆续有大臣到御前向帝后致贺,宰相庞峻岂能落于人后。少时有人来请,庞峻便携夫人子女前往,浅悠起身时,腿下一软几乎要跌倒,被她的二嫂搀扶住,奇怪地问:“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世峰看了一眼妹妹,让二嫂先行,凑近浅悠道:“回家跟你解释,现在你若撑不住,就推病离席,千万不要给爹丢脸,我们庞家现在前途未卜,齐晦同样如此。”
  浅悠什么话也说不出,脸色涨得通红,努力镇定下来,随父母到御前致贺。
  小皇后看到浅悠,记得这个曾在御花园为她在丽妃面前解围的庞小姐,如今孤立无助的她,渴望得到他人的相助,便主动和浅悠说话,没想到反而给了皇帝话题,皇帝顺着皇后的话问起:“庞小姐尚未婚嫁?”
  浅悠心内冷笑,她可是差点成了太子妃的人,也许当初父亲一念之差,她现在就会坐在小皇后的位置上,若是坐在这个位置上看齐晦带着妻子走入大殿,不知会是什么心情。
  皇帝与庞峻寒暄了一番,他们本来就不陌生,而宰相扶持丽妃一说,丽妃不过是一枚棋子,随时可弃。眼下皇帝需要稳固江山,庞峻则要维护家族,他们完全可以重新建立默契,至于将来,就看庞峻能不能驾驭皇帝,看新君究竟有多大的魄力。
  浅悠失魂落魄地随母亲退下时,看到几位贵妇人正围在朔亲王夫妻身边,那个前些日子还为自己挨了一顿板子的湘湘,正从容大方地应对一切,言行举止无不透出高贵气质,之前种种,如今想来,仿佛像梦一场。
  而此刻,正看着歌舞发呆的静太妃,突然被轻轻推了一下,宫女示意皇帝身边的太监传话来,附耳低语,将皇帝的意思传达给了太妃,静姝听得心内阵阵擂鼓,抬眼看向皇帝,他正与大臣谈笑风生,丝毫看不出内心已经怒火丛生。
  她清了清嗓子问:“真的是皇上的意思?”
  宫女道:“奴婢也觉得好奇怪,可是皇上既然这么吩咐,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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