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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为天下舞-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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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问娘娘怎么了,太医则说:“娘娘气大伤肝,引致宫不固血,现在胎儿没有了,也是一大伤身,娘娘往后一两个月,可要卧床静……”
  “闭嘴!”静姝尖叫着,锐利刺目的红指甲指向地上的太医,“再敢胡说八道,我杀了你们,我一个寡居的太妃,怎么可能怀孕?”
  地上的太医面面相觑,似乎明白了,其实他们本来也纠结,这话到底能不能说,此刻见太妃这般态度,连连磕头赔罪,不等太妃再发话,就先逃了出去。
  但这事儿已经来不及隐瞒,或许宫里暂时不会传开,可明德殿里盯着宫里所有的事,长寿宫里任何事都要去禀告,从静姝被抬回来起皇帝就知道了,这会儿则传来消息,说宋静姝小产了。
  皇帝听见这话时,呆呆地看着来禀告的太监,半晌才问:“什么意思?”
  那太监不知该说什么好,就算全天下人知道皇帝和太妃暧昧不清,也不能真的说出口,可老皇帝都死了那么久了,难不成说太妃坏了先帝的种?那太监只好埋首伏在地上一言不发,反正皇帝自己肯定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摆驾长寿宫。”皇帝起身往外走,但还未至门前,就停了下来,改主意道,“让太医照顾她。”
  那之后,皇帝什么也没说,如今他正专心致志对付齐晦,正想着如何将余留在京城的一些官员聚拢到自己身边,他现在可没有心思去追究……可心终究是乱的,他回到桌前重新坐下后,怎么也看不进一封信函,不由自主地将信纸在手里捏成了团,他有孩子了?不……孩子已经没了。
  他曾警告过宋静姝,她不可以有自己的孩子,其他女人也不可以怀孕,他不要这些低贱的女人为自己传承血脉,可这一刻心里却那么沉重甚至喘不过气,他这是什么情绪,伤心?还是遗憾?太可笑了。
  洛神殿中,湘湘因略觉得有些不适,早早躺下休息,皇后经太医诊治伤口,那老太医悄悄把太妃的事告诉了她,她等人都走了才跑来湘湘身边,紧张地说:“姐姐,太妃她是怀孕了,现在孩子没有了。姐姐,我算不算是杀人了,可我不知道她有孩子了。”
  湘湘并不惊讶,她早就猜到了,安抚皇后不要害怕,更劝她不要再正面和静姝对抗,静姝不敢动自己,皇后只要躲在自己身后,就不会有事。可小姑娘却紧张地说:“原来怀孕真的这么脆弱,姐姐,我会拼死保护你的,一定要保护你。”
  湘湘无力含笑,她现在心里很乱,不知道齐晦是不是真的回来了,也不知道静姝那边究竟怎么样,静姝的小产给她带来些许打击,不论那个孩子怎么来的,不论那个孩子是谁的,她现在用生命保护着腹中的生命,对她来说,每一个孩子都值得呵护,孩子是无辜的。
  却是这一晚,慕茵派人给湘湘送来消息,湘湘因卧床休息,这一次是皇后去替湘湘相见,她兴高采烈地跑回来告诉湘湘,朔亲王真的回来了。可湘湘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齐晦会回来,必定是皇帝那催命符一般的诏书动摇了军心,而皇帝现在不知布下什么天罗地网,他不是一心要和齐晦斗吗,他会不会杀了自己的丈夫?
  皇后还等着湘湘带一句话出去,湘湘想了半天说:“让他保重、小心,不要惦记我,我在宫里很好,他周全了,才能带我走。”
  “姐姐……”小皇后鼻尖一酸,但不敢耽误,立刻跑回去告诉来者,那人便匆匆消失在了黑夜里。
  这一晚,整座皇宫沉浸在道不明的情绪之中,许是从明德殿皇帝身上传出的,也可能是被长寿宫呆滞的太妃感染,又或者洛神殿里湘湘忧心忡忡,所有人都提不起精神,夜很深很深时,皇帝带着一些人往长寿宫来,可他只是站在门外看着抱着枕头发呆的宋静姝,最终是漠然离开,没有踏进门与她说话。而他途径洛神殿,又在夜风里站了很久,身边的灯笼都换了一盏,才重新回明德殿。
  这两个女人,现在都是他的,又都不是他的,皇帝突然发现自己,真的是孤家寡人。
  齐晦回京的消息传到京城后五日,他终于也快马加鞭赶了回来,传入宫的消息,说朔亲王还有一日路程才能进京,那些回驻地的军队已经另外去道离开,回京的兵马则在他身后一日一夜路程相隔,朔亲王真是单枪匹马回来,身边仅仅两个侍卫。
  皇帝听得消息,严阵以待,而这五天里,他不断地接见留在京城的官员,是登基以来最忙最勤政的一段日子,换言之后宫的事,丝毫没有过问,太妃在病中,湘湘本就安分守己,五天一晃而过,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然而皇帝还在等齐晦入城时,他早就先行潜入京城,先回到王府安顿,从慕茵口中听一些事,听得湘湘要他保重要他周全自己,当着表妹的面系上夜行衣的衣带,转身就往门外走:“我去见湘湘。”
  慕茵急道:“带嫂嫂回来吧。”

  ☆、253她在等什么人

  齐晦很想对表妹说,能否带回湘湘并非他一人能做决定,他和湘湘一同走到这条路,将来会怎么样,湘湘亦有所期待。她若是彷徨害怕,若是抗拒眼下的一切,只要她开口,哪怕牺牲全天下,他也会带湘湘走。
  可湘湘不是那样的人,经历了那么多,他们早已心灵相通,湘湘不是单单为了他而承受辛苦,她的心中早已有天下,她的肩上也背负起了这个国家。
  熟悉的皇城,熟悉的黑夜,熟悉的每一条路每一扇门,说来也可笑,这个即将被齐晦和湘湘所抛弃的地方,却是齐晦在这世上最熟悉的所在,他闭着眼睛都能走到所要去的地方,到达洛神殿,门外层层包围的侍卫果然形同虚设,他们不得不当这个差,却无人真心向着皇帝。
  静谧的殿阁中,檀香幽幽,齐晦进入寝殿时,湘湘正跪坐在蒲团之上,于佛龛前默默祝祷。齐晦知道,当人们对眼前的一切力不从心甚至无能为力时,往往就会寄望于神佛。而神佛是否真的存在,终究还看各人的内心是否能真正强大,与其说神佛庇佑着弱者,不如说神佛真正庇佑的,是内心强大而努力的人。
  齐晦慢慢走近湘湘,她的身体依旧瘦弱,那背影看一眼就叫人心疼,可是齐晦知道妻子是被神佛庇佑的人,因为她比任何人都坚强。
  湘湘本虔心于经文,忽觉身后有人靠近,本能地以为皇帝半夜深更跑来为难她,但再仔细听一听脚步声,那是刻在她心灵深处的声响,这一刻却是热泪奔涌,见到心里的人,什么坚强什么勇敢都不再需要,这世上有一个人,会用生命来呵护她。
  “我扶你起来。”齐晦走近湘湘,双手扶着她的臂膀,感觉到身体在颤抖,烛光里有泪水在面颊上泛着光芒,齐晦轻轻将湘湘搂入怀中,轻微的哭泣声传入耳中,湘湘渐渐把脸埋在了他的胸前。
  他们分开了那么久,却又像从未离开过,齐晦之前每一次顺利潜入敌营归来的路上,都会惦记着湘湘,此番归程也是想念着她,才能心平气和地回到这里。湘湘哭了一阵子平静下来,双手勾起齐晦的脖子,一如从前在家里撒娇的模样,齐晦把她打横抱起来,禁不住在湿漉漉的脸上亲了一口。
  “我想你了。”湘湘说,脸贴在丈夫的心门口,那有力的心跳是生命的象征,她要她的男人健康地活着。
  “我该早些回来。”齐晦道,抱着湘湘在榻上坐下,湘湘便整个儿钻在他怀里,没有一丝隔阂没有一分陌生,这样的信任和依赖,叫齐晦十分暖心,又十分心疼,他笑着,“你再钻,就要钻进我衣裳里去了。”
  湘湘呜咽了一声,不再动,可却道:“你不该回来,他疯了,可能要杀你,他但凡手下还有可用之人,你就不可能这么顺利地来见我。”
  齐晦不屑:“既然我来了,可见他无人可用,不过是仗着自己还是皇帝虚张声势,他所谓的放手一搏,在我看来不过是垂死挣扎。”
  湘湘正经脸色问:“你会杀了他?”
  齐晦摇头:“战争尚未结束,我不能动摇军心,他还有存在的价值。这一次就是他疯了一般的诏书,激发了军内冲突,不得已之下我才和世峰兵分两路,这根本是多出来的事,除了能见到你,这一次回来再无其他意义了。”
  湘湘担心:“他既然主张和谈,还是会继续阻挠你们。”
  齐晦眸中有犀利之色,道:“若是说不通,大不了杀了他,只要外头的人知道他还活着就好。若非怕我们都离京,这里纸包不住火,他早就活不下去了。”
  湘湘轻轻抚摸他的胸膛,希望丈夫冷静一些,她知道若是杀人能解决,齐晦根本不会犹豫,此刻这番话是一时气愤了。可丈夫却忽然捉了他的手,将手放在嘴边轻轻一吻,她嫣然而笑,小声问:“你饿了,我的手可不能吃的。”
  彼此深情款款地相望,湘湘渐渐脸红,竟也会被丈夫看得不好意思,为解尴尬,伸手捏了捏齐晦的脸,笑道:“将来天下太平,你日理万机,可就不会这样深情地看着我了。”
  “我会的。”
  “会什么?男人都是嘴上最会说的。”湘湘笑,挪动身体要自己坐起来,齐晦小心翼翼将她放下,感觉到丈夫的手摸过腰间,湘湘赧然问,“我胖了没有?”
  齐晦摇头,湘湘也叹:“我还以为自己天天看着不觉得胖,难道你也不觉得?怎么还没有显出来,太医说我和孩子都很好,可他怎么不长大。”
  齐晦也不懂,胡乱说:“可能时间还短。”但却看到湘湘的脸色变了,他想起来回京后听说静太妃小产的事,不管湘湘是念着那个无辜的孩子,还是念着宋静姝,他知道这事儿对湘湘自己,一定也有打击。
  “你们要打仗到几时,你可要早些来接我。”湘湘轻轻咬着唇,慢慢站了起来,很冷静地说,“你回去吧,等之后见了皇帝,该怎么样便怎么样,他不会伤害我更不会杀我,你不要为我担心。”
  “我知道。”
  “我……”湘湘嗫嚅了一声。
  “怎么了?”
  “我想去看看静姝。”湘湘垂首拉着齐晦的衣袖,脸上又纠结又虔诚,“我知道我不该再关心她,她那样对我她变得那么狠毒,可我忍不住,我狠不下心,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看见什么或知道什么。你不要怪我,我始终觉得她走到今天的路,我多少也有些责任,但这样的话,我绝对不会对她说。如果当初有我的错,后来的路,可不是我强迫她走的。”
  齐晦晓得,那时候湘湘还在芙蓉居,他们还没有在一起,每一次谈论道是否离宫,湘湘都很坚定地要和宋静姝一起走,甚至因为不能和静姝一起走,而婉拒了齐晦的好意,也许那时候湘湘走了,他们后来也不会在一起。
  很多事说不清楚,如先帝的死,庞峻的死都不在他们的计划之中,人生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出人意料的事,可向善还是从恶,还是可以做出选择的。
  “我现在带你去,你是想远远地看她一眼,还是走进去和她说话?”齐晦问。
  “就远远地看一眼。”湘湘擦掉脸上的泪痕,像个孩子似的拽着丈夫的胳膊,叫齐晦哭笑不得。
  当湘湘又一次跟着齐晦的步伐穿梭在这皇宫里,她仿佛回到了端午后的那些岁月,那时候虽然充满了不安和辛苦,如今回忆起来,最初的一切同样甜蜜得值得人由心一笑,而齐晦恢复如初的身手,也让湘湘很安心。
  潜入长寿宫,比进洛神殿更容易,这里没有密密匝匝的侍卫,只是一座普通的宫殿,宫女内侍大部分都歇着去了,留下值夜的人,也多半在打瞌睡。寝殿里有昏暗的灯火,齐晦在值夜宫女脖子上扎了一针,一时半会儿他们醒不过来,他带着湘湘直接从门前进去,而后隔着一道窗,可以看到里面的身影。
  摇曳烛火下,静姝正抱着枕头斜靠在床头坐着,那模样,仿佛是抱着一个孩子。
  “皇后听宫女们说,她这几天都这样,像痴呆了一样。”湘湘眉头紧锁,“她真的会傻吗?”
  “庞浅悠闹到那个地步才引致痴傻,她应当不至于。”齐晦道,果然话音一落,里头的静姝像是累了,抱着枕头躺了下去,齐晦道,“你不觉得,她是在等什么人?”
  “等皇帝来看她?”湘湘目不转睛地看着静姝的声音。
  齐晦却看向妻子,有些话到嘴边没说出口,默默陪湘湘看了一会儿,他们又原路返回了。等湘湘安稳回到洛神殿,也到了他们该分别的时候,齐晦说等他见了皇帝,就不方便再进宫,但他会想法子找任何机会,常常来看湘湘。两人又温存了片刻,谁也没有提走不走的事,他们早就有了约定,又何必此刻再反复纠结。
  而第二天中午,湘湘正在厨房为自己和皇后做饭时,便见小皇后急急忙忙跑来,轻声对她说:“姐姐,朔亲王进宫了,就要去明德殿了,宫里的太监宫女都去看热闹了,都觉得会发生大事情。”
  湘湘毫不惊讶,反是小皇后摆弄着手里的花朵,嘀咕道:“跟我的那几个人都说,朔亲王做皇帝就好了,好些人都这么想,所以才到前头去看热闹。”她见湘湘几乎没反应,着急地问,“姐姐怎么不太高兴,你是生气朔亲王把你扔在这里?”
  话音才落,洛神殿门前有人来,似乎在外头问湘妃娘娘何在,之后便闯入厨房,看似恭敬却很不客气地说:“皇上有旨,宣湘妃娘娘到明德殿觐见。”
  湘湘放下手里的汤勺,用围裙擦了擦手,那太监又道:“娘娘,奴才在门外等您,请您尽快随奴才去明德殿。”

  ☆、254册立皇太子

  他们说罢便去外头等候,皇后悄悄在门前张望了几眼,果然是等在那里不走,回来对湘湘说:“看样子等下姐姐不出去,他们还会来催。”
  湘湘也明白,皇帝这是故意的,对他来说,哪怕在齐晦面前有一点点的得意和骄傲,也值得他耀武扬威,他就是故意要齐晦难堪,也要自己认清楚,此时此刻去明德殿,她是皇帝的湘妃。
  喊来宫女灭了炉灶上的火,这些食物她一会儿回来就不要了,让宫女们若愿意吃的,就去分了吃,自己和皇后走出来,那些太监见了,忙又说:“皇上只请湘妃娘娘一人,皇后娘娘就不必前往。”
  皇后煞有其事地说:“本宫送姐姐到门前,这也不成,只怕皇上也没管得这么宽。”
  毕竟是皇后,那些人不敢顶嘴,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一见湘湘身上的围裙,忙又道:“娘娘这身打扮,只怕不合适,这是去明德殿觐见皇上,湘妃娘娘是不是换一换衣裳?”
  皇后帮着湘湘解下围裙,二人不知互相说了什么,湘湘依旧这身衣裳便朝门前走,太监也无话可说,反正这位湘妃娘娘长得仙女儿似的,荆钗布裙也漂亮,希望解掉围裙,不过是怕对皇上不尊重,迁怒他们。
  湘湘一身天青色的裙袍,过于深沉的颜色,让她看起来格外庄重,衣衫上没有多余的花纹,连腰带都是低调的香色,比起宫里女人姹紫嫣红的妖娆,她简直素净如礼佛之人。而宫里的人都知道这位湘妃娘娘的来历,今日朔亲王归来,正要进宫的时候,皇帝把湘妃娘娘叫过去,这么有意思的事,湘湘一路往明德殿来,一路被好事的宫女内侍围观。
  她远远走近明德殿时,见到前头一行人迎面而来,那边已经要拐进宫门,不可能再朝他走来,可是隔得再远,她也能一眼就找到自己的丈夫。而齐晦也看到正缓缓走来的湘湘,互相在看不清对方脸的距离,可纵然如此,也能感受到彼此的心情,齐晦一转身,昂首走入明德殿。
  湘湘不自觉地将背脊挺得更直,等她走进明德殿,见皇帝正站在殿门前,高高的台阶之下,是齐晦负手而立,长身玉立英姿挺拔,湘湘的眼里只有自己的丈夫,哪儿有心情去看皇帝。
  “爱妃,你到朕身边来。”可皇帝突然出声,齐晦微微蹙眉,湘湘亦是一怔,这声爱妃,几乎要勾起她害喜的恶心来。可皇帝依旧笑悠悠朝她伸出手,“来,到朕身边来。”
  湘湘的手在宽阔的袖子下紧紧攒成了拳头,她不愿当着齐晦的面走去皇帝身边,不愿应他这一声“爱妃”,她能拒绝皇帝的邀请,可她不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
  此刻,身后传来脚步声,仿佛有很多人走来,脚步声凌乱急促,湘湘没有回身看,但很快用余光瞥见两册走来大臣模样的人,待听得他们山呼万岁叩拜行礼,她知道,皇帝把大臣们也找来了。
  “你们没看到朕的爱妃?”群臣起身时,皇帝笑着说这一句,示意众人湘妃娘娘正在殿中,容不得湘湘拒绝,群臣朝她叩拜,一声声湘妃娘娘,只让湘湘怒火翻腾,此时她多想去看一眼齐晦,从他身上找寻安慰,可她知道皇帝正死死地盯着自己,她和丈夫任何目光相接都会被认作是眉来眼去,都会激怒皇帝。
  但见皇帝身边的太监,匆匆下了台阶,躬身邀请湘湘:“娘娘,您慢些走。”
  湘湘胸前堵得慌,可她绝不会在这里倒下,双手轻轻提起裙摆,一步一步拾级而上。皇帝站在高处看,所在的位置也是当初他看着宋静姝走来时站的地方,那时候父亲猥琐的笑声此刻仿佛还能回忆起来。
  湘湘一步步走来,如降临人间的仙子,她美貌庄重,她眼角眉梢,都透着让皇帝不敢靠近亵渎的气质。而通往明德殿的阶梯,同样的这条路上,曾经也走来另一个女人,那天她将最素白凝重的丧服穿出了妖娆的风尘气,那长长的裙摆在阶梯上铺成一条惨白的银河,而银河的尽头,是一副玲珑剔透的身体。
  彼时的太子不是第一次看见女人的身体,可却因为那一眼,在心中种下了恶。而此刻,湘湘终于走到面前,她眼中依旧是对这里一切的不屑和鄙夷,她不畏惧帝王,甚至不畏惧生死,她活着要有意义,死了也要有尊严。
  皇帝突然想起那天静姝在面前失声痛哭,说她只是想活下去,卑微也好恶毒也好,都只是为了能活下去,可这一刻看来,他对静姝那一点点的怜悯同情,不啻是他自身最大的笑话,因为他在宋静姝身上看到的,完全就是他自己。
  湘湘朝皇帝欠身后,一言不发,缓缓站到了一旁,不近也不远,可以看做是帝王的女人,也可以当做什么都不是,而湘湘看似意兴阑珊的表情下,眼中只装得下齐晦一人,站在这里也好,她可以自然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了。
  齐晦心内一阵阵震怒后,已渐渐归于平静,湘湘如此沉稳和勇敢,他怎能让妻子为自己担心,见湘湘站定了,见群臣也到了,便昂起头说边境的事。
  他说几句,底下就议论一番,明德殿内一时有些嘈杂,那些话湘湘都听不见,她只听见皇帝突然说:“朕知道你们为国为民的心,但如今国库空虚,无法支撑你们长久作战,既然他们有和谈之意,朕必须为百姓和将士着想。这几日,二弟就好生歇息,一路风尘实在辛苦,朕会继续下旨让庞世峰撤军,这些事就不用你再操心。”
  皇帝这般说,底下群臣纷纷响应,齐晦微微皱眉,扫了一眼这群乌合之众,不得不说庞峻抽走了大批朝廷栋梁,而留下的一些有傲骨的,果然也不在列。他心内哼笑,面上不动声色,而皇帝又道:“为安抚民心,朝廷要有些喜事才好,朕要册封湘妃为皇贵妃,正着人挑选吉日,到时候朕要在宫里大摆筵席,一并庆祝硝烟散去,边境重归安宁。”
  湘湘朝皇帝看了眼,嘴唇微微张合,想要说什么,却最终没说出口,眼见着皇帝走向她,一副要来挽手的架势,他一定觉得当众拉自己的手,会大大地刺激到齐晦,他在等着看齐晦怒火中烧,倘或齐晦做什么或说什么,必然也窜通了底下这些人让齐晦难堪。
  湘湘不等皇帝走到面前,直接沿着台阶走下去,站在台阶之上向皇帝欠身行礼,算是谢恩了,而后抬眸看着尴尬又愤怒的皇帝,从容大方地说:“皇上既然还有国事与众大臣商量,我先退下了。”
  皇帝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尴尬得双眸冒火,慢慢慢慢地收回来,硬扯出几分笑容道:“慢些走,路上小心。”他心中又恨,看着湘湘转身而去,竟是一咬牙,朗声道,“爱妃腹中已有了朕的孩儿,朕正要告诉众爱卿,湘妃若生下皇子,朕就要册封皇子为太子。”
  湘湘定住了,目光正落在齐晦的脸上,如此屈辱而恶心的事,她恨不得冲回去把皇帝从台阶上退下来,可是丈夫站在底下,只是温和地看着自己,双唇微动湘湘似乎读出几个字——“看着台阶,小心走。”她心中一热,感受到眼睛里湿乎乎的,把目光从齐晦身上收回,小心看着脚下的台阶,一步一步走下来,与齐晦擦肩而过,径直往门外去了。
  湘湘身上的香气,随风淡淡地飘到齐晦面前,让他更加冷静下来,他们的无动于衷,是对皇帝挑衅的最有利反抗,看不到他们的痛苦,皇帝会很失落不是吗?
  走出明德殿,湘湘觉得脚下发软,可哪怕走得慢一些,她也要把路走稳了,迎面见皇后急匆匆来,见她出来了,分外欣喜,赶紧上前来搀扶,湘湘有了依靠,心里也踏实很多。
  皇后说:“我实在是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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