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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忘镜-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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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莫忘镜
作者:云上三千
前调是重逢
中调是命运
尾调是坚持
再强大的力量,抵不过人心无常
花飞花灭之间,早已经遍体鳞伤
……
莫忘,一面斩心的镜子
介入人生,颠覆命运之轮
能否放下,能否选择,能否苦尽甘来
皆是一念之间。
幼时一场天灾,让她遇到一生良人。他给了她想要的一切,并许下永远。
不料再见之时,他却不是记忆中的模样……究竟是她的过去仅是一场镜花水月,还是他的承诺全是做假。
所有相遇都非偶然,一切缘份阴谋,都要从一面诡异的镜子讲起。
内容标签:阴差阳错 因缘邂逅 恩怨情仇 灵异神怪
搜索关键字:主角:钱叮叮,无鳞,陈岚 ┃ 配角:陈辰,陈岄,子桑宁,锦梦,李阮梓 ┃ 其它:缘份,命运,重生,神魔,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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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云泽旧事
楚国,云都。
云泽宫
大殿半掩了宫门,殿内一丝烛火也无,暗无天日。门外阳光只能照到门口五步以内,地上划出一道明显的黑白分界线,对外,是艳阳高照,在内,只有黑影重重。
殿内的金饰昏暗如土色,八根镏金盘龙柱撑着高高的殿顶,柱上的五爪金龙看起来就像暗黄色的四脚蛇。
再繁复的雕饰,再华美的沙幔也无法掩饰此时此刻殿中空旷和寂寥。
门外阳光正好,晴天白日,几朵云庸懒的飘着。殿门口两个守卫笔直站着如扎了深根的树一般。殿前台阶下,时有一列列戎装士兵手持武器巡逻而过,四下安静,让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殿内最深处阴暗的皇座上坐着一人,他深深的陷在这阴影中一动不动。
他已经在这里坐了接近一个时辰了。
一个太监急勿匆的奔过来,汗水湿了几层衣衫,背后印出一坨深色的水渍。他在殿门口收住脚步,伏下身去,汗珠一颗颗滴到描金的地砖上,“陛下,皇后,皇后娘娘又晕过去了。”
***
承情殿
花厅内一个半大的男孩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一个两岁的小女娃,女娃长的白白嫩嫩,睫毛长长的像羽扇一般贴在闭合的眼睑上,在他怀里睡的香甜无声。
男孩神色凝重的看着宫女太监在此进进出出,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小小的拳头藏于袖中紧紧捏着,掌心都浸出了细汗。
他担心害怕,可又无法帮上任何忙,只能安安静静的抱着妹妹守在一旁,默默等待。
“岄哥哥。”从内室跑出来一个小女孩,脸颊红扑扑的甚为可爱,头上束了个双环鬓,每跑上一步,那小辫子便会弹上两弹。
“母亲怎么样了?”男孩站起身来,情绪紧张,又怕吵到怀中的妹妹,只得急急压低了声音。
“爹爹正在给娘娘施针,岄哥哥你不用担心,爹爹的医术天下第一,不会有事的。”小女孩看起来只有五六岁,伸出一只白嫩的小手拍他的肩膀,装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等娘娘醒了,小言还想再请娘娘给小言讲讲故事呢。娘娘那样美丽、尊贵,却对小言一个下人都这么温柔这么好,老天爷一定不舍得让娘娘走,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她说这话时,眼睛像夏夜里的星星一样明亮。
“谢谢你,小言。”叫岄的男孩握起小言的手,心中感激而充满温暖,“是的,母亲大人一定会没事的。”
在陈岄记忆中,母亲总是在床上躺着,房间里永远都是昏暗无光的,炭火盆子四季都没有断过。重重纱幔背后,那人永远是凉而苍白的。
不过她偶尔清醒的时候,也会如天下所有母亲一般,把哥哥,弟弟,还有自己叫到床头说一会儿话,那是他小小的心中最美好的时光。
母亲是一个好温柔的美人,笑起来的时侯眼睛会眯成一个弯弯的月牙儿,语声温婉的如淳淳流水一般。
记得有一次,他恼了哥哥没有给母亲请安,心中大感不服,便去找哥哥理论,结果哥哥发怒和他争吵扭打起来,可是他又如何打的过已经高出他一个头的哥哥?等侍卫冲过来将两人分开时,他脸上已经被抓了一道长长的伤痕。
父皇那时很生气,罚他禁足整整一个月!可明明错的不是他呀,他不敢找父皇述说,只能将满心委屈倾诉给母亲。
母亲告诉他,哥哥是要继承江山的人,学业会非常非常的重,压力也很大。哥哥将来也许会得到很多东西,但失去的必定更多,所以你们以后都会比哥哥幸福,要多多听他的话,不要和他争抢比试,等你们都长大,他就会用他的能力保护身边所有的人。
所以这种小事情,就不要再麻烦哥哥了。
给母亲大人请安是小事吗?几年前小小的他不懂,现在已经九岁的他依旧不懂。
他正思绪万千时,忽听到人禀报:“陛下到。”
大家匆忙跪下,地上顿时伏倒了一片。
“免礼。”
陈峪一身金丝黑袍,行色匆匆而来,抬眼间正看到陈岄在厅中杵着,瞬间黑下了脸,甩起衣袖负手道:“怎么不去读书!这时辰你应该在内侍学课,欧阳太傅人呢?”
陈岄急急下跪:“父皇,儿臣听闻母亲又病重了,心里实在担心,所以前来看看,儿臣决不会落下课业的,今日后必定功课加倍用心学习,把今日缺下的都补上。”他伏在地上,头深深的低了下去。父亲对他们管教甚严,向来最恨逃课,所以……父亲喜欢听话的哥哥也应是理所应当的吧。
“陛下,岄殿下也是担心娘娘,这么年轻就有一片至孝至善之心,实为难得啊。”陈峪身后金全琢磨起陈峪的心意,小心的劝道。
“起来吧,”陈峪两条浓眉拧到了一起,“欧阳文未能教导好白王,当罚。”说罢转身便进了内室。
“父……”陈岄还欲开口争辨,见金全朝他摆了摆手,硬生生的把后半句话吞到了肚子里。
室内昏暗,窗上都掩了重重幔帘,只有一点点微弱的阳光从缝隙间溜了进来,让一干人等能够勉强视物。
床上探出一只纤细雪白的手腕,苏大夫躬着身子站在榻边号脉,见楚帝进来,正欲下跪,忽被陈峪拦住:“病情如何?”
“这……”他脸色惨白,筹措着不知如何开口。
“少吞吞吐吐,赦你无罪,快说!”
苏悯神色凄然:“回陛下,这次怕是……是……不行了。”
“胡说!”陈峪怒喝一声,震的他急忙跪下。
“每次都说病情恶化,但次次均能转危为安。你若再口不择言,便拖出去挨板子。”
苏悯叹了口气,慢悠悠道:“陛下,臣实话实说,这一胎本就险险怀上,可皇后娘娘身子太弱,这十个月只怕是用自己的命在保护腹中这个孩子。世间虽无这种术法,但是常言道心之所向,必能成真。臣仔仔细细的检查过了,胎儿生的很好,已然足月,可是这大人……”
“讲!”陈峪黑着脸,强压着心底即将泛出的怒火。
“这次只怕真的是药石罔用,无力回天了。”他阖上眼睑,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来。
陈峪一怔,显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可是面上能否相信是一说,在心底深处却是接受了这个不愿相信的事实。
她身子一直不好,这病打从娘胎就带了出来,堪堪拖了十数年,时好时坏,而坚强如她,竟然强忍着病痛,用这样一副瘦弱的身子强韧的给他生下了四个孩子。
他记得大婚那天晚上,她笑语盈盈:“自古君王哪个不是后宫佳丽如云,好能多子多孙福泽后人,你却发如此毒誓说此生只娶我一人……这般深情我如何能报啊。”
生昊儿时她虚弱的抓住他的手,指甲深深的嵌进肉里:“我既然是你唯一的妻子,便要恪守做妻子的本份,你不愿多娶别的女人,我独占了你所有的爱后,必要承担起其他女人的责任,至少也要给你生上四五个孩子……江河山川已是你的了,我便要给你日月星辰……”
每每思及此处,他都会痛苦的闭了眼睛,晴儿啊晴儿,你可知这并非我所求,又何苦一厢情愿的为难自己呢。
他在床边坐下,握住了她凉凉的手,轻轻抵至额间,重重的叹出一口无奈。
忽觉她的小手微微动了一下,他紧张的轻声唤道:“晴儿,我来看你了。”
床上那人眼睛抖了抖,眯起一条缝,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夫君……”
是的,是他的晴儿,他的晴儿从来都不会称他为陛下。
她嘴唇煽动,似乎说了句什么,陈峪没有听清,只得劝道:“你身子太虚弱了,且安心静养着,等精神好些再说吧。”
她闭了眼,微弱的摇了摇头,手臂微抖扯着他袖子:“我……”
“好好,我听着便是。”他听话的躬下身子来。
“我……对不起,真的……无法报答,这……这孩子,一定……要生……”她深深吸入一口气,仿佛聚起了全身的力量:“无论如何,孩子一定要生下来。”
还在说孩子,还在说孩子!陈峪突然血气上涌,满腔的怒火终是没有忍住,重重的爆发出来。
他用力扯开她拽住的衣袖,站起身来喝道:“怎么还在提这等事情!你明明知道朕在意的不是这个,朕要的也不是这个!你为何总是在这个上面纠缠不休!”
“孩子,朕要那么多孩子做甚?”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自己,视自己的身体为儿戏,一次又一次的故意倒掉太医给你的避子汤药,你当朕是傻子毫不知情么!你可知你犯的是欺君之罪么!”
他矗在床边,怒火冲冠的看着她。第一次这么大声的吼她,第一次在她面前称朕,第一次……用自己的身份压她。
那女子痛苦的闭了眼睛,泪水一颗一颗滑向枕边,如世间最美好晶莹的宝珠。
“你倒是说话!”陈峪微微平静下来,立即后悔了刚才的语言失当。
她用力咬着唇,张开双眸定定的盯着他的眼睛,一副你如不答应我,我再也不要睬你的样子。
他的睛儿,那就是他倔强的晴儿。
片刻后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重新坐回床榻边:“好,我答应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这个孩子都会平平安安的生下来。
她听到这话,终于笑了,可那眼泪仍旧流淌不休:“国之帝王……一言九鼎。”
“是的,我答应你了,定会做到。”他将她两只手牢牢抓在掌心,心下已然绝望。他已知道了,那一定是她遗世的心愿,只怕再不消倾刻,便会香消玉殒。
苦撑了几十年,你终就还是未能与我白头到老。你大婚时的诺言确是实现了,可我的呢?
那女子怔怔的望着华丽的纱幔顶部,喃喃道:“对……不……起,来生……我再陪着你……”
他闭着眼仰起头,努力不让泪水流下来。
“苏大夫。”
苏悯上前一步,脸色如纸,双肩瑟瑟颤抖:“臣在。”
“可有办法让皇后生下这孩子。”
他接过昭晴的手,捏了脉博,垂了头颤声道:“娘娘已经……”
陈峪抬头望着绘了百鸟朝凤的梁顶:“朕知道,现在朕只想要这个孩子好好活着!”
“胎儿现已足月,臣有一术,可令孩子安然出世,可是娘娘的贵体就……”苏大夫的身子伏在地上,额上冷汗簌簌发抖,那滔天大罪他并不害怕,他担心的却是别的东西。
“管不了那么多。”陈峪站起身来,沉声说道,“这个孩子要是没了,你们就通通拿命来抵!”气沉入海,君王威仪毕现,压的房中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此术太过血腥,还请陛下回避一下。”苏大士心中一横,左右不能两全,便是天大的罪过也要完成啊。
终归是她所想,罢了。
陈峪转身出得房去。
厅中陈岄牵着素言的手,依旧在原地杵着。
陈峪看着那两只牵在一起的手,微皱了眉,沉声问道:“公主呢?”
“回父皇,妹妹睡的香甜,让奶娘抱回去了。”陈岄毕恭毕敬的站着那里,垂目而答。
陈峪再不问话,把自己放到椅中,气息顿时萎靡放松下来,一瞬间竟像苍老了十岁。
所谓老,不是时间的长久磨励,也许只是某一瞬之间发生的故事。
看看陈岄依旧紧张拘束,不由心下怅然:“岄儿过来,陪父皇坐一会儿。”
陈岄抬起头看着颓然萎靡的父皇,满脸不可置信,仍兀自站着不动。
“来。”陈峪冲他招招手后,他才轻轻应了一声
原来天家无情,连和自己的父亲坐上一会,都能让这半大的孩子受宠若惊。他也许是个好帝王,但真的不会做父亲。
“母后可还好。”陈岄小心翼翼的问。
他双眼平视前方,目无焦点:“你想要个弟弟还是妹妹?”
“儿臣弟弟妹妹都有了,儿臣不求别的,只想要母后平安。”陈岄眼神清流澈,一片赤诚。
他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个孩子,心中大感震惊——我们的儿子都懂我心思,为何你却不明白……
两人看着宫女忙进忙出,一盆盆清亮热水送进去,染成了彤彤的鲜红又端了出来。
父子俩静默无声,那些忙碌仿佛于他们无关。在这个生命交迭的时侯,眼中的一切色彩都化做了灰蒙的一片,时间,在无声之处流淌。
晚些时候,苏大夫抱了个孩子出来,他衣服上染了大片大片未干的血迹,殷红似靡放的牡丹。
他躬起身子,将孩子递到陈峪面前:“陛下,是位皇子,虽然气息弱了些,但还算健康。”
陈峪垂了眼睛,看着襁褓中的那张小小的脸,眼睛都未能睁开,有些皱皱的皮肤上泛着并不美丽的紫红色,头发一搓搓湿答答的粘在头上,像个小老头子。
晴儿啊晴儿,这便是你用性命守护的孩子吗?
他迟迟不愿接过去,苏大夫就只能躬着腰,像捧明珠一般把孩子捧在他面前。
陈峪扫过苏大士满身的鲜红,又扫过孩子柔嫩的小脸,不发一言。顿时满屋子宫人是动也不敢动,一时安静无声。
“朕给他取名为‘岚’,给他找个好些的奶娘带着,金全,这事你要督促办好。”他就那样背过手去,连碰都不愿碰那孩子一下。
“是,陛下。”金全应了一声。
“回乾坤殿。”他背着手,竟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已经给了我日月星辰,为了我,将自己这一生都囚禁在这一方小小的宫殿中。
芳华已逝,音容永留,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只希望这最后一个孩子能带着你的香魂回归山岚水秀之间,一生过的逍遥自在,如意自由。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亲抽出空闲来看,此文全文架构已经完成,只剩填字了,所以肯这不是坑,更新时间可保证,请把心放到后脚跟!
☆、烟雨山庄(一)
云都郊外有一山,名曰麒麟。
山不甚高,但胜在山景秀丽无比,有亭有桥,有泉有潭,四季分明,美景接连不断,皆有看头。
春日里草长莺飞,满山苍翠,各色花蕊竞相开放。到了秋天,橙黄桔绿,满山金碧相杂,美妙无比,又是另一番好景色。
半山中有一片楼阁,名烟雨山庄,主人避世而居,在这如世外桃园的地方,过的是神仙一般的好日子。
麒麟山紧邻官道,车马便利,风景绝佳,自是个郊游好去处。风和日丽时总有才子佳人为游玩赋诗而来,所以这庄子的存在人人皆知。可是它的朱漆大门常年紧闭,没人知道里面有没有人住,又住了些什么人,庄中后门到是偶尔打开,有人赶车下山购买生活物件,但从不会多谈庄子里的事情。
路过的游人只能从灰色的院墙外瞅到跳出墙头的重重飞檐,猜测着里面神秘的主人奢华而尊贵的生活。
***
张满穿了一身朴素的青布长袍,坐在马车中,手上捻着一张清单看了又看。
“纱罗、交织绫、花软缎、麻纸、松烟墨、香条香粉、盐、香料、铜镜、刀具……”
反复确认了三次,才放下心来。这次外出采购的物品置得齐全,应是无错了。他性子十分严谨慎重,嘴巴又严实,所以平日里下山采购的大小事情,庄主都放心的交由他办理。
马车后面堆满了各式箱子物品,想必是有些个份量,那马走的慢了,任那车夫一鞭一鞭打在身上,急不情愿的缓缓前进。
“这马今儿个是怎么了,走的这么慢。”李二高高扬起了马鞭,啪的一声重重打下。
那马嘶叫一声,抬了前蹄在地上跺了几下,愣愣的停在那里不愿走了。
“这畜生!”李二还欲打,却被张满栏住,“怎么了?”
“管家,你看这马今天怎么变了性子,倔的跟个驴一样的。怎么越走越慢起来,我抽了几鞭子它到还发上了脾气,停在这儿愣是不肯走了,也不知道是何原由。”
张满抬起头来看了天色,“别急,时辰还早,慢慢回去也够了,马蹄子可有受伤?”
“看着不像啊,这畜生精神头也挺好的。”李二百思不解。
张满跳下车来,前后四周转了一圈,也并未发现反常的地方。他疑惑,“都说畜生有灵性,可感觉到常人无法查觉的东西,莫非这周围有什么危险不干净的东西?”
四下里看了看,前后一条笔直的大路,一面是稀疏树林,一边是野草浅坡,坡下是南北惯通云都的未河,河水清凉透底,偶尔有两三条小鱼一窜而过。
一路上连只野兔子都没有看到,更不用提大型猛兽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了。
他到车后面捡查箱子货物,所有东西俱在,整齐而完好。
“管家……快……快来……”李二在车前叫了起来,声音惊惧。
“怎么了?”他急急奔到车首,忽而愣住,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此时此刻,他看到了人生中最为诡异离奇的一幕……
多年之后他每每想起这个时侯,都犹如做了一个恍惚的梦境,梦中人早就馍糊不堪,可那场景却当真叫人无法忘怀。
马车正前方的半空中,齐胸高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温和银白的光点,那光点如鬼火一般凭空飘荡,然后越来越大,形成了一片圆形的空白。更多的光线从那片空白中逸了出来,柔和的让人醺醺欲醉。
从那空白中又徐徐飘出许多的或深白或浅白的碎片,就像无数的花瓣,又像无数的蝴蝶,带着生和死的悲怆气息扑面而来。
那些碎片无风自动,四散飞舞,愈来愈多。片刻后,仿佛有人指挥一般,朝正前方聚合过去,它们好似在贴着纸画,一片,一片,一片,慢慢拼出了一个人形……
先是半只衣袖,半只肩膀,头部,身体,然后是另一只衣袖,一寸又一寸的拼到手指尖,连最细节的部份都真真实实。
未拼好的框架部份,还是透光的,甚至还能看到那人形后面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然后有更多的碎片堵住那些透光的空洞,……渐渐完整,是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男人。
张满和李二震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也全然忘记了害怕和发抖,只得站在原地呆呆傻傻,眼睛圆瞪,犹如泥塑。
待得最后一块碎片堵住那“人”脸上的空洞,他的眼睛也睁开了。
“我知你烟雨山庄庄主已过知命之年,膝下无子承欢,特来送件宝贝与你。”那声音像是天外而来,又像是直接在耳中响起,变幻莫测,魅惑至极。
张满想开口说话,发现自己不能动弹半分,卯足了劲儿也无法发出一个音节来,如同梦魇一般,不由得冷汗涔涔而下。
白光中的男子做了个怀抱的手势,手中光线聚闪,出现了一个半大的孩子。孩子衣衫褴褛,和那男子整齐干净的白衣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
那小孩紧闭着双眼,又黄又瘦,衣服破烂不堪,全身上下布料没有一块儿是完整的,且脏兮兮的,分不清到底是油渍还是泥渍。
看起来竟比那城外的小乞丐儿还要可怜上三分。
“这孩子无亲无故,身世坎坷,心地十分纯善,希望贵庄予以收留抚养。”
男子扬起手,那孩子飘飘然飞了起来,慢慢的落在马车上,小心翼翼,仿佛世间最贵重的珍宝。
张满和李二定在那里,喉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如同鬼魅一般的男人将一个不知死活的孩子塞给他们。
男子又开始分裂成碎片,漫天飞舞的碎片,收进白色的圆形虚空中,好似时光倒转,怎么出现的,便怎么消失了。
“让李庄主收她做义女,你们一定要好生照顾她。”那声音徐徐消散在风中,如同嘱咐,但更像是没说完的威胁。
光点消失的刹那,二人的禁制突然解除了,双双跌倒在地。
张满一身衣物从里到外均被汗水湿了个透彻,费了九牛之力才从地上爬起来。他摇摇头,用力的掐了自己一把,确定感到疼痛后,这才抬眼望向四周。
嗯,云都城南,路过麒麟山的官道,没有错。
转头看向身边,赶车的李二还兀自愣在地上无法动弹。
“你也看的分明了?”他问了一句连自己都觉的很蠢的话。
李二用力的点了点头,才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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