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莫忘镜-第3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子桑宁笑嘻嘻道:“慌什么,你们想困死在里面吗?”她回头望了一眼,锦梦正全神贯注的在地上写写画画,竟没注意她,便努嘴道:“只有那位姑娘知道路怎么走,你们若不乖乖听话,一会便把你们丢在这里不管了!”
  她双眼望天,摆出一副请君自便的样子来。
  几人相觑一眼,拿不准她的话是真是假,可这些个官差向来都是横行无忌,只要是得了上命的差事,个个走路都跟螃蟹似的,什么时侯受过他人要挟?
  可这会儿他们又不敢拿命开玩笑,几人退到一边小声商量,到底是动手抢了这两人,强架着那姑娘带路?还是老实受着这份憋屈,任由桑丁压牢犯般牵着走。
  其中一人摇头道:“咱们哥几个可不能这么被动,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另一人翻起白眼道:“你眼瞎了!那小子身手可了得,我们还被绑着,如何脱身?”
  “我们有八个人,便是一齐动手,还怕他有三头六臂不成?”
  “老幺,老幺不是没被绑吗?让他去牵制一下那小子。”
  那泥人老幺听了,头猛然摇将起来,旁人避之不急,被他甩了满头满脸的泥点子。
  他郑重道:“我不会对救命恩人动手的,你们也别做过河拆桥之事!”
  “瞧你那没出息的鸟样!”一人唾骂道。
  “恩将仇报就是畜生行径!”泥人老幺反骂,毫不示弱。
  几人商量半天没个结果,反而起了内讧。锦梦忽转头来道:“一会你们走右首,看到岔路左转,再行至尽头左转直走,就可以出去了。”
  众人一惊,不信她说的话,子桑宁面色一沉,挑了嘴角道:“你到是发善心,这几人虽不坏,但是以后老来纠缠可麻烦的紧。”
  锦梦摇摇头道:“不碍事的。”她李家虽是丽城头等豪户,这身份不少官差都识得,不过一来苏悯和她的关系鲜少人知,再加上此时以纱遮面,又有榕林天然屏障,自然是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
  子桑宁沉思半晌,不知想到何事,忽然低低笑了起来,眯起眼道:“那我便亲自送这些官差老爷们出去。”她说罢举起手刀喝道:“你们半道上可得老实点,不然,嘿嘿……”
  见她气焰嚣张,其它几人顿时萎靡了下去,纷纷表示不敢。
  子桑宁拖了那串蚂蚱走出老远,锦梦依旧能听到那些人不甘的叫唤声:“什么!还要蒙眼睛?”
  “哎哟,你踩着我了!”
  “别拽我,二狗子你他妈的走慢一点,拖死老子了,这么猴急回家抱媳妇啊……”
  叮叮一行人在小路尽头等了大半个时辰,才见到锦梦窈窕的身影在树荫处出现,她急急迎了上去:“梦姐姐你可算回来了!唉,师父人呢?”
  锦梦道:“人救出来了,你师父坚持要亲自送他们出去。另让我转告你,她自有去处,不用等了。”
  叮叮十分诧异:“师父老说一直想进这林子看看,眼下大好机会,为何又改了主意?”子桑宁个性一日三变,特立独行,想干什么总让人捉摸不透。
  锦梦浅笑一声:“现在义父被追捕,知道他住处对于别人并无好处,少不了它日麻烦找上门来,她这样离开反而更好些。”
  叮叮摇头道:“师父可不是这样的人。”
  锦梦小声附耳道:“你可知她是女子?”
  叮叮一凛:“姐姐已经知道了?师父说四处走动扮成男装则会方便许多,所以……”
  锦梦点头道:“我自然懂,一人在外,女子总是势弱些的。”
  “势弱?”叮叮小声嘀咕:“她不欺负别人便算那人好运。”
  众人一路小心翼翼,避着吃人的泥潭缠脚的草木,在林中穿行如履薄冰。队伍时而折南,时而往北。叮叮平日里就记不住方位,此刻更是被带的晕头转向,不知路在何方。
  约行了一个时辰,林木渐渐稀疏,隐隐传来瀑流激石水声。抬首望去,眼前视野陡然开阔,光线也亮堂起来。
  路的尽头是一片环形向下的山崖,陡峭险峻,围成了一个巨大深陷的山谷。刀劈似的峭壁上有数股山泉滑落,白练一般的垂下,跌入深溪之中。崖底溪水深如墨色,半藏于烟雾之中,影影绰绰的,让人一望便觉着那水深寒刺骨,即便是再热的天侯,也不会想着冒险下去试上一试。
  一条藤木吊桥从小路上远远伸了出去,飞架在天堑之上,在空旷幽谷上迎风晃动,显的格外脆弱不堪。桥联通着深谷对面的石台。石台蹲在山谷正中,顶上一片平坦,铺满细细的绿色短草,搭了三四草舍,草舍边篱笆错节斜插,围出一亩菜园。
  绿谷环绕,自成美景。吊桥、奇石、瀑流,当真是曲径深处的幽幽世外桃园,让人禁不住怀疑,那石台草舍之中,必是住着能飞天遁地,潜心问道的神仙吧。
  叮叮向来胆肥,见此横空飞架的藤索后哪还能管住自己的脚?一马当先踩了上去,走一步晃三晃,当真是有趣的紧。
  那些驼货的马早已吓软了腿,任由如何牵引鞭打,只肯原地踏蹄也不再前进一步,众人无奈,只得做起了人肉苦力。

☆、曾经沧海(二)

  苏素言失子后,本就安静的性子更加的沉默寡言,时常眼神涣散魂游天外,此刻锦梦搀了她上桥,绳索悬在空中晃的厉害,她也浑然未觉,若不是剑鸻眼疾手快及时扶住,恐怕深渊下又将多出一副尸骨来。
  草舍中走出一名麻布葛衣的男子,远远望去分不清面貌,但步伐沉静而舒缓,想来心态也是时时淡然如水吧。
  众人走的近了,方才看清他的面容,叮叮心中一凛,眼前这便是当年以医术名传天下的苏悯,苏素言的生父吗?可他成名数十年,为何看来如此的年轻!
  此人看来最多三十来岁,眉宇间详和宁静,与素言有三四分相似,颌下蓄了两寸青须,发鬓油黑放亮,虽是粗布简装,但收拾的妥贴干净。
  那男子用目光迎着他们的到来,神色表情超然物外。他离群索居数载,只怕是连心境也超脱了红尘。
  素言遥遥见了他,眼里难得浮出一些神采,堪堪走至近处,轻唤了一声爹爹。
  苏悯点点头,嘴角微动,便算是笑过了,开口道:“谷中风大,进来坐。”
  他那草舍本就不大,陈设也十分简陋,厅中进了五六人便转不开身。锦梦从偏房翻出几个矮凳蒲团,招呼了叮叮和剑鸻坐下,无奈空间太过陕小,只得将一众不相干的府卫请出了门外。
  屋内人数骤然减少,忽然清静下来,而这父女两人看来如同兄妹,处作一处,愈发是显的人淡如菊。
  苏悯看了女儿半晌,十数载分离,一朝相见便不知如何开口,只吐出三个字来:“可还好?”
  苏素言轻点了低埋的头,末了又抬起摇了摇,秋水眸便有些红了,从未落泪的眼眸居然泛出了一层水雾。
  苏悯眉头轻皱,时过境迁,女儿在眼前竟然如此陌生和隔阂,于是转向对锦梦道:“你说。”
  锦梦默叹一声,将她一路危险遭遇,痛失爱子的事情交待了。她本就声音绵软,此情此景下娓娓道来,更衬的素言身上多出了几分哀伤之气。
  “他们捕你,是和当年昭晴离世有关吧。”不愿称那女子为皇后,他竟直呼其闺名。
  苏悯幽深的目光穿过了山谷,低叹:“纸包不住火,当年的事终究会大白于天下。你小小年纪就十分倔,非要待在他身边,无论为父怎么劝也不肯回来……为何你跟昭晴本没有血缘关系,偏就跟她生成了一样的脾气……”
  他收回目光,望向眼前这个看来温驯却个性执拗的女儿:“白王殿下对你可好?”
  素言红着眼,声如蚊呐:“这世间没有比他更好的人,可那又能如何,终究是不能回去了……”
  “不回去也罢,你自当想开些!”苏悯摇头道:“我父女俩远离尘世,居于林海,反而落个自在,只是苦了你这孩子往后要常受寂寞了。”
  素言眼圈大红,终于止不住落下颗颗晶莹:“……女儿不怕。”
  苏悯点点头,对其它人拱手道:“感谢各位一路照顾小女,不嫌弃便留下来用些青粥小菜吧。”
  叮叮急急摆手:“伯伯莫说客套话,梦姐姐和我是一家人,我这条命便是姐姐救回来的,做这些小事算不得什么。到是伯伯您这里环境清幽绝美,远离凡尘锁事,真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苏悯笑来也是淡淡:“这林子是数百年前一位前辈高人种下的,地势奇特,包含了天罡七十二般变化,其后数代传人再加以补完修缮才有了如今样子。我也是机缘所得,没想到今时今日,到成了一家人避祸的福地。”
  叮叮抚掌道:“真是奇特,难怪二师父一直想进来看看。”
  苏悯起身:“大家辛苦,我去厨间弄些吃食,请各位随意,莫要拘束。”
  午膳后,苏素言疲惫,锦梦便陪她睡下了。处暑的太阳十分毒辣,一众五大三粗的府卫蹲在草舍边的茅棚里扇着斗笠,叮叮看着琴同这帮男子一起胡侃吹大话,心中大摇其头,想着她是否今生投错了胎?这体型也就罢了,为何连说话方式和嗓音都像粗放豪爽的男子?
  同她相比,子桑宁便大有区别,虽做男装,可偶尔也会露出一些娇俏来。
  叮叮笑着走开,踱到了草舍后面的菜园子处,蹲下身查看地里才冒出的绿芽,心里盘算还需多少时日这些菜才能下锅做成佳肴。
  忽听到人声,她抬眼望去,只见苏悯和剑鸻背身站在菜圃边,不知在说何事。
  她走近几步,剑鸻忽然满脸戒备回过头来,见是她,神色一松:“钱姑娘。”
  叮叮迎上去,不好意思道:“苏伯,剑鸻,我有打扰到你们吗?”
  苏悯摇头:“无妨。”
  剑鸻沉声对苏悯道:“有几句话代主上传达给您,请苏先生万事小心,现在风声正紧,官差已经寻至林外,盼您切莫大意,外出采补时千万小心。”
  苏悯面上浮出淡淡的感激:“多谢小兄弟,你是……”剑鸻抱拳答道:“在下是瑛王殿下的随从。”
  苏悯语声转冷:“那你是宫中之人?”
  “是,殿下令在下一路保护苏小姐,不能有半点闪失,不料苏小姐遭此大劫,原是在下重大失职,回去便向殿下领罪。”
  “也不全是你的错……多谢殿下有心照顾。”苏悯听到陈岚如此维护女儿,语声也柔缓了起来。
  陈岚出生那日,皇帝望着婴孩的眼神,那份复杂和深邃,说不清道不明究竟是疼爱还是怨怪的神情,时至今日还深刻的印在苏悯脑海中。
  可是,即便真是心中怨恨,却又偏偏赐予了这样的名字……昆蒙圣山朝阳下的五彩山岚,是她最喜欢的景色了。
  他阖上眼帘,思绪远游。
  剖腹取子,昭晴血淋淋的身子在眼前浮现……她的愿望,她入魔深刻的执念,他苏悯便是帮她完成心愿的凶手,谋她性命的凶手。
  二十一年了,从那日后,他再也未梦到过她柔美的笑脸,美梦从此变成梦魇,鲜血淋漓。
  他按要求做了,不是因为陛下的皇命,而是因为她的愿望。
  明知结局,他偏偏就做了。
  “陛下赐了什么罪?”
  剑鸻眼神一黯:“死罪,诛族。”
  叮叮闻言身子一寒,本以为只是三皇子要捉嫂子做人质,却未曾想到中间还有这么一节。
  苏悯冷笑道:“诛族……判的好。他高高在上,有何事不能达成,可唯独这件事弄的他一腔怨恨无处宣泄,憋在胸中发酵,事过多年,现在总算找到了一个可倾泻的溃口吧。”
  七日莲之稀有,世间见过的人本就不多,知其药性的人就更少了。离宫时,他上上下下的检查过,应无遗漏,可即是如此,他竟还是知道了。
  这是天道,是报应,是他做出那些事情理应所得的劫数。
  他漠然开口,声音悠远淡然:“死罪也好,诛族也罢,他是皇帝,想怎样处置都行……生死由的他判,我害死了她最爱的女人,也许判的越重,他心中便能越加舒坦。”
  他在篱笆边找了块大石坐下,沉默片刻,继续道:“昭晴身子从小便不好,便是多跑两步就气喘不顺,那些个看病的大夫换了一拨又一拨,可总是不见好转。我一心念着给她治病,又不信那些蒙古大夫,就只能自己学习。在医馆打杂看书,能记下多少是多少,城里若是来了新的游医,便巴巴的跑去请教别人……也许是上天怜悯,我于医道一途还真有几分天赋,从师繁杂览书无数,这时日久了,竟也学上了一身本事。”
  他声音如流水平和,却像在叙述别人的故事,有着说不清的疏离和陌生:“不怕二位笑话,我和她是青梅之情,从小一同长大,本是在心里认定了非她不娶的。那时她病情断不了根,需时时依赖着我,虽未明说了,我却自以为是的想着,她也会是这般一辈子离不开我了罢。”
  “我从来未违拗过她,她想吃什么,我就去找最好的来,她想去哪里散心,我便寸步不离的陪着,她想做的,便是我一定要做的,她的心愿,便是我最想完成的。”
  “呵呵。”苏悯突然发笑,唇畔噙着嘲讽:“我本以为待她及笄之年便可明正言顺的嫁于我,可万万没想到那竟是我一厢情愿的痴想……”
  他忽然顿住,陷入沉默。本应吵闹的仲夏竟忽然静如冬夜,只有浩浩风中不休不止的流水声。
  “她总想着身体轻便些了,便能游山踏水,看遍山河风光,却不料第一次出远门时,就把一颗心留在了山岚中的锦衣少年身上。”
  “女子,女子啊……好生难懂。”苏悯埋下头去:“从那时她的心愿就变了,变的愈来愈遥远,愈来愈……难以完成。”

☆、除却巫山

  “女子,女子啊……好生难懂。”苏悯埋下头去:“从那时她的心愿就变了,变的愈来愈遥远,愈来愈……难以完成。”
  他摇头,目光痴迷:“我曾起誓,只要是她想的,我就必能做到,哪怕是有悖天理也好,她要我随她入宫,我应了,她要我找个好女人结发生子,我也做到了……渐渐到后来,心底那个爱笑的女子消失,就只剩下‘她的心愿’那么简单的四个字。”
  “七日莲下喉,必死无疑,但可让她孱弱的身子一时好转如常,至少能保住那最后一个孩子。但如不服此药,虽病痛无法痊愈,亦无法再生子,可再延十数年寿命我也是能做到的!她并非是不知其中利害关系,可是为什么?”
  他忽然抬起头来问道:“你说这样的女子是不是又糊涂又难懂?”
  剑鸻垂手不语。叮叮更是如鲠在喉,平日巧舌的她,竟也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一片沉默,只有空山中的流水依旧无休止的冲刷着石面,叮叮忽然想,若是寂寞了,有这水声相伴也算美事,不至于让人在安宁中渐渐疯魔。
  她开口问道:“苏伯,您说她最后的心愿,那个孩子就是……”
  “瑛王殿下。他的生辰,便是他母亲的忌日。”
  叮叮闻言心中一痛:“陈岚他……他知道吗?”
  苏悯摇头:“我不清楚,只道每年那一天,陛下就会休政,从早至晚将自己关在太庙中,如此明显,以他聪慧早应知晓了。”
  “原来是这样。”叮叮喃喃。
  “都是些陈年旧事,唠叨给晚辈听真是不像样子,抱歉。”他站起身来,转头对剑鸻道:“请代在下向瑛王殿下的悉心关照表达谢意,还请放心,在下和小女素言会在这林中静养余生,再不会入世抛头露面了。”
  剑鸻抱拳还礼,心中却一片灰涩:“是,一定带到。”
  苏悯正欲离开,忽见叮叮缩在一旁,脸色煞白,问道:“你为何脸色这般差,可有顽疾在身?”
  叮叮扯出个笑,摇摇手道:“没事的,偶尔是会痛一下,缓会便好了。”
  苏悯蹙眉道:“病痛不可脱延,看样子像是胸痞发作,回房我给你看看。”
  叮叮缄默不语,无鳞的话在脑中一闪而过,“那人接触深了便会觉着胸闷难受,严重时甚至会晕厥……此般联系无药可解……”
  眼前这位大夫医术冠绝天下,并非是不信无鳞,为何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呢?于是点头:“我这病症顽固,要麻烦苏伯了。”
  叮叮向来认为医家大能,更如苏悯这般,诊个病症,只需在脉上切个一瞬,便能说出三五七九来。却未想到半个时辰过去了,苏悯那只搭在她腕上的手,换了好几个地方,依旧无果。
  她躺在榻上百无聊赖,眯眼偷看他——苏悯阖了眼眸,一动不动,竟像睡着了般。
  “苏伯……”她轻唤。
  “我在。”苏悯睁开眼,细细查过掌心指盖,舌苔眼睑,开口道:“你把平日里食宿习惯,月事周期,还有这几次不适的情况详细的告诉我。”
  叮叮面上飞起红霞:“我,我就是想到……想到某个人时才会发胸闷,就像气息被抽干,难受到无法呼吸。”
  “想到某人?”苏悯蹙起了眉头,奇道:“方才我们在说瑛王殿下,钱姑娘想到他竟会胸闷,你和瑛王有何关系?”
  “没有什么关系!”叮叮急急撇清,“不过是有缘认识,只是朋友罢了。”
  苏悯摇摇头道:“若只是普通朋友,既没有任何情感相系,又不像忧思郁结……”他沉吟半晌,踌躇道,“我查过你五脏六腑,十二正经,可均无异常。虽幼年时曾有过十分严重的体虚肌饿,不过好在及时补了回来,也未留下后遗之症。”
  叮叮一惊,他竟连这个也能诊出来!
  “梦儿是否曾为你算过一卦?”苏悯忽然问。
  叮叮点头称是,不知这和胸闷有何关联。
  苏悯的眼神忽变的凄婉:“她与我说听时,我重新推演算过……你际遇非凡,是遇魔之劫,亡后重生,大吉大凶皆是不能断定。”
  叮叮低下头,心中纷乱:“他救了我性命,竟然也算做劫数么?”
  见她颓然,苏悯淡淡道:“你的身子十分健康,保养得当可得颐享天年。而这并非是胸痞之症,可会有如此表象症状,我猜可能同你这劫数有关,但神魔之事,就不是我这一介医者所能解决的了。”
  “苏伯是说,胸闷之事和我的际遇有关吗?可他不是这样说的啊……”叮叮一时怔住,即使是她恼了无鳞的凉薄无情,也决不相信他会对自己做出坏事,还撒下如此谎言。
  他向来是直接了当,我行我素,从不顾及他人的感受,可若说他做假撒慌……决无可能。
  可苏悯如此医术都无法确诊,看来,这奇症终究是解不了了。
  房门一阵响动,锦梦端了一碗药汤走进房来,关心道:“妹子难受可有好些?这汤药虽不能断根,但能缓解一些症状,趁热喝了吧。”
  “没事,我已经不痛了。”叮叮苦下脸来,“能不能不喝药,好苦……”
  “日已西斜,要赶紧出发,这次带来的人多,不好留宿,再不走天黑之前便出不了林子了。”锦梦笑道:“你若不喝这药,万一在半路上发痛可怎么办?”
  “不会的。”叮叮急急摇头道:“我能控制。”
  苏悯开口道:“不喝便算了吧,她身体康健,也无甚要紧的,到是你,在外面莫让人家知道了身份,现在不比从前,万事小心些,平日里没什么事情,就莫要再回来了。”
  “是。”闻得义父关心,锦梦眸中泛出红,低低应道。
  ***
  石室内暗无天日,阴湿的墙顶开了面小窗,一抹血红的阳光斜映了进来,直直的打到那张满是血污的脸上,头顶几缕头发披散而下,遮了部份光线,脸上便一半金是红,一半暗黑。
  这人被绑在木架上,虽看来奄奄一息,但和四下里千年的落尘和万年的蛛网比起来,还算是显的略有生气。生气来源于他壮如熊虎的身子,想来平日里定是吃好喝好的主,和这阴暗枯槁的地牢着实不相衬。
  木架前三尺处坐了一名男子,逆着光看不清脸色,可那面容想来也应是十分严肃,并伴着凶神恶煞的。
  他举了右手,两只手指中间夹了一张薄薄的纸,手腕一动,那纸便弹出一声脆响。这声音一起,木架上的胖子便要跟着抖上一抖。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偷我银票目的何在?”坐着那男子的声音尖锐,像利爪刮过瓷器。
  “他奶奶的,老子说了一百遍了。”那壮硕胖子有些中气不足,但说起话来不依不饶。
  他侧头吐出一口血痰,粗着嗓门道:“你要说明抢,老子不管做没做,痛痛快快认了也罢,好歹也是大丈夫所为,可偏偏说老子偷东西!老子平生最恨的,就是这种偷偷摸摸的没鸟行径。”
  那人前倾了身子,细声问道:“真不是你偷的?”
  “不是!到底要我说几遍?你耳朵长疮是怎滴……”他话音未落,椅子上那人蹭的跳起来,手中变出把明晃晃的短刀,寒芒贴着他的肥面滑过,带起一道血痕,抵住了他的耳朵。
  那人冷冷笑道:“你再骂句试试,信不信我割了它?”
  “哟哟,不骂了不骂了,大爷,大爷松手,……疼……”那汉子吃痛,立马软了下来。
  男子回到坐位上:“你说是个长胡子的小个男人给你的。我原本是信了,但把丽城翻了个底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