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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忘镜-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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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退到谷口,叮叮却满心不舍,几度回首张望。陈岚疑惑:“怎么了?”
  她低声道:“这里也非全是恶人,那些与我一起的姑娘,都是无辜受牵连,我知这要求无理,若是可以的话……”
  无鳞给她系上的结,同样的情境,却也害怕被再次拒绝,她一时哽住,便说不下去了。
  满眼的期待落到他眼里,泛起一阵涟漪,陈岚沉声问道:“这里房间众多,若要救人,需一间间的寻找。若我因此而遇险,你可会担心?”
  陈岚定定的看着她,墨色的眸印出灼灼火光。
  叮叮一惊,是呢,这是她未曾想到区别,陈岚就算武艺高强,终不过是一介凡人,怎可与无鳞飞天遁地的能力相比。
  彤菊与她相处不过两日,也许终不再相见,若是日后担心,便将是一生一世,这火永远会让她心中介怀,不可忘却。
  ——可是,萍水相逢之人怎有他性命重要?
  心中蓦然响起一个声音,叮叮惊住,抓住了胸口衣襟,脸色又是一阵苍白。
  “有这份犹豫便足够。”陈岚眉眼划出一道温柔的笑意,伸出手指按住她的眉心,“莫作这种表情,这里会长皱纹的。那女子与你亲近,我看的明白。你在这里藏好,我去去就来。”
  他收回手,叮叮忽忽生出一种冲动,想把那手紧紧攥入掌心,再不让他离开。
  眉心处滚烫,可她终没有这么做。
  不能这样,你不是放浪女子,怎可以喜欢一人,又喜欢上另一人。也许,只是那与无鳞截然不同的温和,令自己产生了片刻的错觉。
  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火光与混乱之中,她在长草中藏起自己的身子,藏起了这份不可说的心境。
  常说水火无情,那火愈燃愈大,数丈火苗沿山壁向上,将整片峭壁烧成了一幕巨大的火墙。
  半山通红,映燃了夜空的云!
  他若有事,你必后悔一生!她一时间胸口剧痛,几近晕厥。朦胧中鼎沸之声愈近,更多的人朝谷口涌来,烈焰焚山,众人只得放弃救火,走为上策了。
  你不能就此晕倒,不能再给他添负担。她强守着神台间一丝清明,透过草隙,透过斑驳混乱的人影,一个挺立的身影拉着名女子而来,在一片繁杂中,如此的真实和叫人欢喜。
  “这样真好,谢谢你……”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喃。
  ***
  夜,满天繁星汇成一条磅礴的天河,晕白的薄霭在河中流淌。
  华岭蜿蜒的山路上,一前一后两骑四人,在静谧的夜里奔跑。
  风扬起陈岚的长发,扫过她的鼻端,好痒。
  阿嚏!叮叮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冷吗?”他的声音很温暖。
  “没事。”叮叮回头望去,剑鸻一袭黑衣,带着彤菊紧紧跟在后面,“我没想到剑鸻也来了。”
  陈岚应道:“他们守备太严,混进来并不容易,有他在外面接应,我放心。”
  她靠在陈岚背上,胸闷一直持续,搅的她昏昏沉沉,明知不应该如此亲近,可是眼下确又不得不如此。
  “嗯。”她低应,目光落到他背上,隔着衣衫依旧能感受惊心怵目的疤痕,“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
  陈岚勾起嘴角,浅笑:“像真的吗?”
  原来如此!叮叮心中一松,咯咯笑起来:“原来是假的,难怪抹了一手黑油。”
  “灰隼的伪装术,天下无人能出其左右。那些面具便是出自他的手。游归海前日已被处决,照着样子做出的痕迹,再熟之人也察觉不出来。”
  他顿一顿,接着道:“怕你遇险,所以准备的并不充分。昨日调查地址拟定计划,又在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待见到你暂无危险,知道我那时有多高兴吗?”心情好时,他连声音都带着飞扬的神采。
  叮叮声音渐低:“你身边能人真多!可为何又独自一人来救我,若被他们发现,你怎么办……”
  他淡淡的笑着,语音温柔:“不管什么境地,我必能护你周全。”
  身后女子不再说话,陷入长久的沉默,用无声来回应他倾心的诉说。静夜,只留得马蹄声在空寂的山中回响。
  嘚嘚嘚,嘚嘚嘚。
  夜风迎面而来,吹在胸口冷飕飕的,可是背心处她靠着的地方却十分温暖。
  天将明,晨曦露重。
  华岭的雄姿在微光中变成了巨大的黑影,眼前是辽广的平原,丽城高耸的灰墙在远方的地平线上遥遥在望。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叮叮哼起歌。与他一夜亲近相处,再加上马背奔波,她的忍受力和体力均己到达极限。
  “本来只欠你一万伍仟两银子,现在又欠下一条命,银子还好说,可救命之恩我却无法报答……你说这可怎么办呢?”她有气无力的哼道。
  陈岚拧起了眉,不理会她的问题:“你不舒服?”
  “没有,就是有些乏。”
  他忽然勒停了马,转头望去,叮叮如雪苍白的脸色和几近乌青的唇令他心中猛然一颤。
  “笨丫头,病成这样未何不说!”陈岚将她从马背上揽下来。怀中女子的身子已弱如棉软,肤似冷霜。
  “我没病……你,你离我远……”她的声音低过耳语,最后几字化成了听不见的呢喃。
  见他们下马,剑鸻和彤菊急急靠了过来。彤菊一见吃惊:“怎么又犯病了,这可如何是好!”
  陈岚急急问道:“你知道她的病?”
  彤菊摇头:“水儿曾说这是老毛病了,时常会晕厥过去。”
  “老毛病?”陈岚心下疑虑,在思源村时,两人相处数十天,她向来精力满满活蹦乱跳,何曾有过顽疾缠身?
  彤菊忧虑道:“是的,她在山中便发过一次,睡一觉后就好了。水儿曾说她一朋友的医术极高,也为她看过,但却诊不出原由。”
  朋友?应说的是苏悯,若连他也应付不了的病症,天下还有谁人能治?
  “剑鸻,即刻送彤姑娘回丽城,再备一辆马车过来,带上衾枕。”
  “您要全程带着她吗?”剑鸻一惊,“队伍已经出发一天有余,若是再带上马车,恐怕又得耽搁时间,若灰隼被人发现……”
  “我自有主张,还不快去!”他低声下令,收紧了双臂,怀中之人阖了双眸,已然沉沉睡去。
  剑鸻见他视如珍宝的模样,低叹了一声,告退去了。

☆、对话

  这段时日以来,已经晕厥了三次。叮叮向来不喜装柔扮弱的女子,可未曾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却偏偏成了这副模样。
  第一次是遇见歹人,第二次是因避险而自愿所为,第三次是……陈岚!
  她陡然清醒过来,尤记得最后对救命恩人说:你离我远点……这话着实伤人,也不知他听见了没有……
  眼前是纱绢云叠的马车内,绢纱细细的抖着,韵开一抹淡雅别致的清香。
  一角放着她为回云都备好的包裹衣物,想来应是陈岚去李府取的,另还有一个方正的纸包,上面居然印了品香楼的红印。
  正好饿了!她打开一看,粉色如荷的外形,甜香腻滑的香气,竟然是品香楼的金风玉露糕!
  叮叮急急捂嘴,却还是没能压住咯咯的笑声,原来最后一份竟被他买走了,兜兜转转一大圈,终回到了自己手里。
  什么叫恰好的缘份,这就是!
  掀窗望去,远处天地的分界是一条笔直的线,上面是淡然悠远的蓝,下面是辽阔不见尽头的平原。黄土上铺满翠绿,无名的野花在绿色中点点缀缀开着。叮叮不由得有些痴了,比起精致的山水,这种天广地阔的美色更加让人流连。
  这列队伍之长,前后绵延数里。遥遥不见首尾。他竟没有把她留在丽城,带在了自己的身边,叮叮默叹,才出狼虎之窝,眼下又和一个不该近处的人待在了一起。
  “罢了。”她将最后一块金风玉露扔进嘴里,拍了拍沾满糖霜的手。
  她对谁都能干净利落,唯独无法向陈岚讲出拒绝之言,也许是把他当了哥哥,觉的两人的亲近便是理所当然。
  唯一的隔阂,只有她的胸痛。
  夕暮而歇,朝霞起程,时间一日日的过去,平原上的路没有尽头。
  有人服侍起居饮食,这些日子过的到也舒适安逸,想来是他做了最好的安排,然而陈岚本人,却一次都没有露面。随队的御医国手到来的十分频繁,可看来看去,均道她身体康健,没有任何疾病迹象。
  最令叮叮感到意外的是,彤菊居然也在。那日晚间扎营休息时她突然出现,让叮叮着实惊讶了一番。问起原由,彤菊便垂头落泪:“我本是被卖到山中,什么也不会,出了山谷,便无处可去了。”
  “太好了!”叮叮一把勾住她,“那你便和我一起吃住,这一路没人陪我说话,太过无聊!”
  “我……”彤菊拉下她紧缠的胳膊,“瑛王殿下要我在前面服侍,所以不能常在你这儿陪你。”她瞧着叮叮,眼眸愈发秋水可人。
  叮叮略有失望,但见她一脸容光,仍高兴道:“那是好事,虽是伺候人的活,但好歹有个安稳去处,以后就不用再担心生活艰难了。”她拉过彤菊在身边坐下,细细讲道:“他性格十分好,肯定不会为难你。”
  也许是太久无人说话,眼下正好瞌睡送来了枕头,她如竹筒到豆子般,将思源村与他相处时发生的大小琐事全倒了出来。
  “那毛毛虫有这么大,青绿青绿的!”叮叮边比划边笑,“在头上还会拱来拱去的动,他居然完全不知情。你可知我为了憋住笑,有多么辛苦。”
  彤菊捂嘴惊道:“你胆子可真大,就不怕他怪罪你么?”
  “那时可不知他身份,再说他也没生气呀,不过现在可是不敢了。”叮叮抿嘴偷乐,继续叨叨,“还有一次啊……”
  一个饶有兴致的讲,一个倾耳专注的听,也不知说了多少话,直到抬头才发现已经月上中天。彤菊打了哈欠,笑道:“之前见你挺安静的,竟未想到这么能说,时辰不早,我要回去休息了,明日早些来听你讲。”
  叮叮点头:“好,那你明日早些过来。”
  明月如盘,旷野之中的篝火星辰点点,远远铺开。大部人都沉沉睡了,只剩得一些守夜之人无声的站或坐着。她仰天伸了个懒腰,钻进了马车里。
  第二日,彤菊没有来,之后的每一日,她同陈岚一样,消失在了人海中。
  算着日子,前后约走了十来天,一路上经过一二小城添了些补给,一刻也未曾停留的往西南方继续行进。
  ***
  一女子赤足走在石阶上,一串奇异纠结如藤蔓的黑色花纹从如脂的小腿延伸下去,爬过纤细的足踝,在漂亮的脚指上开出黑色的花。
  墨色玉石铺成的台阶悬空定在半空,仿佛有无形的东西支撑,稳如磐石。她不紧不慢的走着,纯黑的斗蓬在身后无声飘荡。
  台阶通向一个巨大的石台,台上有一石室。石室旁忤着一株奇怪的植物,通体深紫,树根虬结,死死□□石台破裂的缝隙中。
  无土,无水,竟然生的花繁叶茂。
  树冠斜向石室,大伞一般。银灰的叶片,墨黑的花朵,花盏如杯,蕊芯处盛着黑光,沿着花瓣的缝隙点点散下。
  那女子在树前驻足,开口道:“也就你这一株无来无去生的最好,竟开了这么多花。”
  “婴雏?”石室中传来人声。
  “除了我还能有谁?”那女子拢了拢暗红的头发。
  “到访何事?”声音冰凉,不带一丝情绪。
  婴雏斜靠,双手环至胸前,其慵懒妩媚的妖娆气质,世间任何女子见了都会自叹不如。
  “来看看你死了没,若是灵体都散完了,便取了你的魔晶占为己有。”
  “你只怕要失望。”木门移开,无鳞漠然现身。
  婴雏眼神闪烁,眯眼笑道:“我可以收回我的镜子了吗?”
  “不能。”
  “看来还没有达到你想要的结果啊。”婴雏一张俏脸眯成了狐狸,“借出这么久,你该如何答谢我?”
  无鳞摇头:“你已取过一对龙目。”
  婴雏冷笑一声:“时间比预计要长,这笔交易不划算。”
  “不要太贪心。”无鳞转身欲关门,婴雏瞬闪而来,一只纤纤玉手顶住了门板。
  “站住!这话原封不动还给你。”她斜靠在门框上,咄咄逼人,“咱们可把话说清楚,到底是谁贪心?”
  “事情未完,不可取回。”无鳞伸手远指,“我要闭关,你请回。”
  “难得见一次,这便要赶别人走?”婴雏不动,一双秋波顾盼生情,端详他木然的脸。
  寂静无声,咚咚,咚咚……
  一阵清晰可闻的心跳声传入她耳中,婴雏立时瞪大了双眼,露出惊恐的神色来。
  “你!”她不可置信的正直了身子,伸手覆上他的胸口,手掌下有节律的微微震动着,“莫望镜还嫌不够,你竟然动了禁术!”
  “关你何事。”无鳞拂袖甩开她,闪至一旁。
  婴雏脸色阴沉,声音狠厉:“我族类本就数量极少,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你走上死路。”她攥紧了拳头:“即刻把心挖出来,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无鳞只是静静望着她,以沉默拒绝要求。
  “跳出六道有这么好吗?”她冷哼,闪身上前五指成勾,极速向无鳞胸口袭去,“给我拿来!”
  “……停手!”无鳞侧身,险险避过她闪电一击。
  婴雏声色俱厉:“愚蠢,此术若成,你就只可依附心脏主人生存,那人肉身若死,你的灵识便会随同他的寂灭一起消散,永远消失于天地间!”
  无鳞避开她飞掠而来的第二击,漠然道:“那又如何?百年温暖也好过千年寂寞,活的太久,最不怕的便是个死字。”
  听得此言,婴雏连连冷笑,掠至半空打出一个晌指。无鳞躲避不及,左肩处炸开一团黑色的火焰。
  她一惊,显未料到这击会中,蹙眉:“你怎么衰弱至此?如此简单的攻击都避不开,你的护身魔气呢?”
  “……”
  “现在取出还来的急,切莫再坚持!”
  “晚了,九年前就已经启动。”他捂住受伤的左肩,血从指缝淌下,在手背上划出怵目的红痕,“如今血肉合一,再难分开了。”
  她定定的望着无鳞:“从启动到完成至少需十五年,不可能这么快。”忽又想到了什么,惊道:“难到你闭关……是为了用魔气催化融合速度,所以消耗至此?”
  “不关你的事,莫要多问。”他转头向石室走去,蔷薇色的血落在地上,溅出极美的花朵。
  “只再需要短短几个月便能完成,一切终成定局……”
  门在他身后关闭。激斗带起微风,银叶树冠徐徐摇曳,黑色的花盏从枝头飘下,飘然落在紧闭的门前。
  “枉我称心魔,却真是不懂你的想法。”她站在原地,又恢复了妖娆的姿态。
  “口口声声说着藐视凡人的话语,却偏偏心生向往。哼,只是多些六识五感,又有何好的,万没有灵识好用。如此别扭的个性,也不知心脏的主人是怎么心甘情愿交到你手中的。”
  婴雏独自站了半晌,忽勾起嘴角冷笑,缓缓道:“人心可是最难把控之物,你只待日夜在此闭关,却不知他人有朝一日会将你的辛苦成果一锅端走,你若执意要选这最傻的办法,没人会拦着你。”
  她整理起微乱的衣衫,独自媚笑:“昆蒙圣山的凝光龙珠会在日食之时丧失光华,清气屏障会暂时消失。可正不巧,后日便有一次。我走了,希望你还能活到我们再见之时。”那女子迈开优雅的步伐,赤着缠满黑纹的纤足,一步步下了台阶,渐行渐远。
  墨色石台一时空荡,那满树的银叶,却在枝头摇的更欢乐了。

☆、昆蒙山(一)

  八月三十,寒露。冗长的队伍经过十数天的奔波,终于到达昆蒙湖边。
  湖面烟波浩淼,碧水蓝天溶成一体。立于湖岸,遥遥可见浪涛深处的雾锁云笼中,隐隐有高山挺立,但如轻纱掩面,只得轮廓却不见真貌。
  巨大的船坞沿湖而建,众人弃车登船,浩浩荡荡往湖中行去。随行大部份军队便在湖边安营扎寨,支起了一片井然有序的白顶帐蓬。
  初上船时,叮叮还觉着十分的惬意,远处天地开阔,视野里茫茫一片青白,看着便能生出几分安闲舒适。待行上了一个时辰,前后均不见岸,只剩得十来艘船在波涛中上下起浮,她便开始有些头晕了。
  风起,船帆吃饱了风,踏浪前行。船身晃的十分厉害,叮叮胃里一阵翻涌,扶在船边几欲呕吐,难受之极。此时有下人送来了零食盒子,她打开一看,尽是话梅蜜饯之物,含上一颗冰冰凉凉,眩晕感顿时减轻了不少。
  她堪堪抬头望去,白雾中首船的甲板上,陈岚锦衣玉袍迎风而立,似感觉到她凝视的目光般,忽转头对上她的眼眸。
  叮叮心中咯噔一下,胡乱扯出一个假笑来,抱着盒子闪进了船舱中。       
  再行得数个时辰,云中山影渐近,慢慢露了全貌,山壁似刀劈之势,如同直上直下,竟是座从湖水下突耸的绝陡之峰。
  遥传这山颇有来历,传神女在九天之上绣花时,因思念而一时失神,金玉细针剌破了手指,一颗注满神力的血九重天上迢迢而落,而神女吃痛怨恨,怒掷金针。神血凝成大湖,似青碧明珠般镶在西南平原之上,金针笔直插入其间,化作巍峨高山,孤独耸立在湖中千年万年。
  叮叮从未坐过这么久的船,直晃得膝足酸软。终于靠岸时,落地竟如踩在了棉花上,步伐甚虚。她使劲的晃着手脚,又连跺了好几下,才感觉身体回到自己的掌控之中。忽觉周围有异,抬首望去,一干人等皆对自己侧目相视,投来惊异的目光。
  “嘿嘿,没事,没事,你们忙。”她讪笑三声,轻移莲步把自己藏入人群中,紧抿了唇。
  众人处于山脚之下,一条石彻台阶贴着山壁往上延伸,随着山体一同隐进半空的云雾之中。叮叮咋舌,喃喃道:“这么多台阶,不会要用脚爬上去吧……”
  “是的。”彤菊忽然出现,手中挽着一个连帽斗蓬。
  “彤菊!”叮叮绽开笑靥,直直扑了过去,“你不来,我都要生蘑菇了,在殿下身边习惯吗,他对你好不好?”
  彤菊浅笑推开她:“殿下身边事多抽不开身,上山风大,我给你带了件斗蓬。”
  “你特地送来给我的吗?”叮叮心中一暖,感激笑道,“你待我真好。”
  彤菊依旧温柔浅笑:“你也算半个救命恩人了,托你的福现在有了好去处,多加照顾也是应该的。”她将斗蓬交到叮叮手中,“山脚下不会多作停留,即刻便要启程上山,你自己保重。”
  她交代完成,匆匆一面,竟然是头也不回的走了。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叮叮怔怔:“怎么会是半个恩人呢,不应该是朋友么……”
  彤菊回来时,陈岚正仰首望着云雾簇拥的天梯出神,片刻后他开口问道:“送过去了?”
  “是。”彤菊微微低头,踌躇道:“只是……”
  “只是什么?”他声音略显清冷。
  “……也没什么。”彤菊十只纤纤玉指绞在了一起。
  陈岚忽然转身:“有话直说。”
  彤菊一惊,欠身答道:“奴婢初来,不懂规矩,可也知这神山的八千石阶,殿下需得一步步走上去的,随行的官员随从,也是需一步步走的,但是她……她却说不想走,想让人抬……”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抬起眼眸望着他。
  陈岚的眸子如墨深黑,幽不见底,他蓦的笑了起来,伸出三根手指,做出个提的手势:“剑鸻,这事你去处理。”
  剑鸻会意,应了声好,走前竟默默横了彤菊一眼——这人如此德行,怎会值得殿下冒险相救?
  叮叮正头痛望着不见尽头的台阶,忽见一人前来行礼,奇道:“你是?”
  那人拱手:“在下剑鸻。”叮叮一怔,问:“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剑鸻颇有难色:“殿下要事缠身,实在不好把钱姑娘卷进去,并无它意还请您放心。”
  “没事,他事务繁多也属正常,只不过……”叮叮顿了顿,讪讪道:“我不习惯坐船,头还晕着,能否把我放在队伍最后,休息片刻再上去?”
  剑鸻难得露出笑意,答道:“殿下正为此事派我前来,一会上山时,我走钱姑娘左边,扶住您的手臂提气运功。钱姑娘便可放心大胆的走,不会费劲。”
  叮叮开心:“正为此事着急呢,如此便谢谢你了!”
  剑鸻指了她手中的斗蓬道:“此山气候颇凉,越走高越冷,这斗蓬是殿下特意为钱姑娘准备的,还请先披上吧。”
  “咦?这不是彤菊给我的吗……,对了,麻烦你转答一声,彤菊在山中待了太久,有可能礼数不周全,若是做错了什么事情,陈……殿下要多宽容一些。”
  剑鸻避而不答:“殿下对钱姑娘的关心,我们作为属下看的一清二楚,只不过眼下需顾及其它事情,不得与您过于靠近,还请钱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没事,没事!”叮叮急急摆手,仿佛故意撇清关系般,“他有要事在身,可以理解,让他忙他的,不用顾及我!”她认真的瞪大了眼睛,慎重的补充一句,“我现在十分好,无需他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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