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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忘镜-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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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岚挑起眉梢,浅笑:“钱女侠还是这般聪明,看来是好全了。”
  叮叮不理会他的调笑,正色:“他虽是你哥哥,但却把我家弄成那般模样,不管你应不应,我……我要给雪翠和六子报仇。”
  陈岚拧起眉头:“……你特地前来说这番话,是为征求我的同意吗?”
  叮叮点头,终于凝视他的漆黑的眼:“是的,他毕竟是你的亲人。”
  “……那你打算如何行事?”
  叮叮咬住下唇,神色中有股狠劲:“我需要一副掩盖真容的面具以及一身宫女衣饰。”
  “然后呢?”他声音渐沉,已然猜到几分。
  “我想混进他住处,给他……”她蓦然惊醒抬头:“你问这么详尽是想阻止我吗?”复又低头自语,“你不能这样护短,他虽是你兄弟,但不是好人……”
  北风穿过中庭,带着呼啸而来的寒意,叮叮打了个哆嗦。
  陈岚一声长叹,抓住她的手往殿内去,“外面太冷,你穿的太过单薄,又冻病了怎么办。”
  叮叮挣扎了几下,想抽出手,却换来他更加用力的紧握。
  殿内无人,陈辰果然拉陈岄出去了。
  子桑宁十分识趣,“我找他们去。”说罢溜了个干净。
  陈岚取过一件大氅披到她身上,系结时手指不经意的抚过她的下颌,叮叮微微一颤,双手紧紧捏住了衣袖。
  “你用不着防我,倘若真心不愿,又怎会强迫于你?”陈岚转身倒了杯热茶,递到她手中。“三哥多行恶事,必没有好结果,你也无需多想。”
  叮叮却只是摆头:“只要你借我那些东西就行。”
  陈岚凝望她不停点着杯身的手指:“你何必逼迫自己做违背本心的事?”
  叮叮一怔,瞬间红了眼眶:“我是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行恶事,心甘情愿在饭菜中下毒?”陈岚眉宇一凝,语气咄咄逼人,“你想让自己最喜爱的事情沦为伤人的手段?”
  “不是!”叮叮潸然落泪,“我……我只是不想这么没用,不想这样什么也不做的待着……”她埋下头去,背部拱出一条弧线:“我已知道罪魁祸首是谁,如若旁观不动,我定会疯掉的!”
  “你做不出阴损伤人的事情,若放任你去了,不过再多陪上一条命。”陈岚顺着她高高躬起的脊背,缓缓道,“如果你找着自以为是的理由去害人,那和三哥又有何区别?”
  他又道:“这世间本没有恶人,只是他们信错了理。”
  “那我该怎么办!午夜梦回时遇见亲人,若是质问我为何不替他们报仇,我……我……”她不知所措抽泣着,忽觉得,这种无力的难受比偶发的胸痛还要难忍,于是伏在他膝头,洒了他一身泪。
  良久,待她哭够了,哭累了,他缄默不语,她也不起身,似觉的这样便能得到许多安心。
  陈岚摇头低叹:“这本不是你一人背负的责任,就不能安下心来,依靠我一下吗?”
  ***
  陈岄走路的速度有点快。
  “二哥,等等!”陈辰跺足,追了上来。
  陈岄回眸叹气:“你又有何事?”陈辰满脸挂着戚戚然的悲愤:“二哥,你不能答应子桑宁提的策略。”
  陈岄摇头:“为何?她提的办法最是简单直接,效果也许更好。”
  陈辰抓住他的手臂,一张艳丽的面孔因急躁而失了血色:“二哥,你不能让她那样暴露于人前!这样所有人都以为苏素言回来了,而她更能名正言顺的顶了位……”
  “大局为重!子桑姑娘未觉得吃亏,我们便更无资格谈论。”陈岄摇摇头,“她是不拘小节的豪爽之人,你不要这样针对她。”
  陈辰连连跺脚:“二哥,她对你别有用心啊!”
  她那用情至深的哥哥,若是被这女人勾去了心,迷住了魂,那以往苦功岂不是白费?
  叫她怎能不急!
  陈辰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二哥,你将来要做皇帝,可要看清身边的人,关系到江山社稷,朝廷局势,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你的妃子!”
  “唉哟!”一道清亮的嗓音传来,“啧啧,好酸。”
  “有这么个妹妹在白王殿下身边,只怕他是一朵桃花也摘不来,满园的芳华,全给你挡在门外了。”
  “或者说……”子桑宁从花中踏来,衣袂飘逸如出尘仙子,陈岄见过,不由一怔。
  她勾起嘴角:“公主殿下,兴许你想让白王殿下身边的女子,个个不如你重要,你才能独占他的心思,放心满意?”
  陈辰面皮蓦然通红,怒喝道:“你不要倚仗着这张脸便敢胡说八道,天子脚下,深宫之中,妄议皇族,便是大不敬之罪!”
  “我好怕啊!哼哼。”子桑宁鼻孔出气,双眼顶天。
  陈岄听的头大如斗,拂袖道了句够了,止住两人争斗。陈辰立时红了眼圈,对着子桑宁甩出几道刀锋似的眼风,忿忿闭了嘴。
  陈岄还算客气,道:“子桑姑娘不是去看钱小姐了吗,现下如何了?”
  “这丫头,能下床了便闲不住。”说到叮叮,子桑宁语气立时缓和,“她居然想混入陈星宫中报仇,就她那手劲最多也就抓个菜刀惦个锅铲。陈星夙宫眼线众多,连我进出都需十二分的小心,她不过是在异想天开。”
  陈岄皱眉:“岚弟不会让她去的。”
  “那是自然。小钉子也是伤心昏聩过度了,希望瑛王殿下能早日结开她的心结。我看着他俩很是般配,也不知何时能喝到俩人喜酒。”
  陈岄浅浅一笑算是附和,可这表情落到陈辰眼中,心中如被针扎了般,他的二哥居然对这个别有用心的女子和颜悦色!
  陈辰暗暗咬牙,化出一抹笑来:“叮叮妹子只是想出份力嘛,何需说她昏聩过度。心地纯善之人有这想法也是正常,你不用太担心。”
  见她态度瞬时大变,子桑宁冷道:“不担心,难道等她出事?”
  “好个师徒情深!”陈辰抽了手绢捂嘴道,“罢了,多说什么都是错,如果词不达意,有了误会,权当我话说重了些,得罪了子桑姑娘,便给你赔个不是。”
  她腰身微曲,居然行了个礼。
  子桑宁心中冷笑,从第一眼见这女子时,就觉着她腥腥作态言辞甚假,果不其然。
  见她无动于衷,陈辰益发柔声:“我也是才想明白,你关心你徒儿,我关心我哥哥,都是同理,有何不能勘懂的情呢?之前我言语失当,子桑姑娘还需多包涵才是。”
  子桑宁挑了眉毛,斜眼打量她:“原来只是关心哥哥啊,那到真是我想错了捏。”
  学着陈辰的语调,故意作出曲意逢迎的样子,压喉咙中几乎脱口而出的冷笑,她眯起了眼睛。    

☆、风露立中霄(一)

  月夜,黑与光交迭,深沉的耐人寻味。
  子桑宁在叮叮处叨扰许久,终是被陈岚给撵了出来,理由是不得打扰病患休息。见他一头挑的热心,她只得鼻孔朝天讽了几句,临行出门时,听的叮叮道:“这是你睡觉的地方,我鸠占鹊巢总归不好,去寻个偏房休息就行了。”
  “不行!”陈岚说的慎重:“你身子重要,夜里万一发病如何?”
  叮叮大感无奈,颓道:“那你叫个宫女睡我外间,有事也能照应……对了,彤菊呢,许久不见,我有好多话想和她叨念,如果是她你大可放心罢。”
  陈岚挂出一副颇为苦恼的样子,叮叮一见,紧张道:“怎么了?”
  他一本正经的摇头:“那姑娘手段好的很,把我最是英俊潇洒的属下给拐跑了,海誓山盟,双宿双飞,现在指不定在哪过着神仙日子!”
  “……”叮叮怔了半晌,呆道:“你莫不是在骗我。”
  他叹口长气,清俊的眉拧到一起:“笨丫头,这种戏台子上的俗烂故事我怎会瞎编,要是我来写,定是上天入地惊险百倍,怎会这样平淡而终。就听我的在这里休息,莫再多想。”
  叮叮甚是无语:“估且信你一回,那……那让夏桐来陪我。”
  陈岚摇头认真:“不妥,她胆子小,会被你梦中呓语吓到的。”
  叮叮竖起眉毛:“我何时梦中呓语过?”
  “昨晚就说了,字字清楚,一听便知是个馋鬼!”
  “骗人,我说什么了?”
  陈岚哈哈一笑:“酱香蹄膀真好吃。”
  这两人拌嘴如同搭台唱戏,可下饭饮酒,子桑宁在门外听着正乐,忽头顶一道轻飘飘的声音传来:“窗下君子,该回房歇了!”
  她对着空气干笑两声:“若不是怕叮叮被你欺负,谁想听。”
  陈岚是插科打诨的高手,有如此妙人在身边,这小徒怕是没机会行报仇计划,连静静颓伤一会都是困难。抬眼瞅见一团红云飘入殿去,子桑宁轻哼一声,扭头走了。
  ***
  夜宫是匍匐的巨兽,饕餮大口吞噬着时光,只留下无尽的惆怅,多少的人心酸无奈统统葬送在这样暗沉的黑夜里。
  陈岄在离宫给子桑宁安了个住处,她飞檐走壁回来,未惊动一兵一卒。路过书房时,窗中的灯仍亮着,烛光在窗下散出盈盈一片方形,剪出一个清俊的侧影。
  脚步如不听使唤般,从夜色中踏来,缓缓停在窗下的明亮里,两个影子对在一起,她便有些许满足。
  人,总有些情感来的莫名其妙。
  为何当初一见之下,就对他芳心暗许,这人究竟是哪里好了?
  她不是没有见识的深闺女子,身负奇技,武艺高强,年纪轻轻便游历世间,见识广达,也见过比他更为出色的男子,温文儒雅者有之,飞扬豁达者有之,较他英俊潇洒者更有之。
  可那些人落在她眼里,不过是活人一只,与别人也无不同。
  子桑宁扪心自问,意欲求索,可却没有答案。
  她侧过头,听着屋内细细的声响,嗯,他在磨墨,在写字……是心情不佳吗,为何如此急躁?书页翻动着,在查典籍吗?是否遇到难题了……
  这么晚了,为何不去休息,每日如此辛苦,可有人陪伴?
  想到这儿,一朵红云悄悄攀上脸颊。
  月上中天,陈岄独自拎了一盏宫灯出来,侧首,发现地下立着一个人。
  月华散在她清丽温婉的脸上,反射出淡淡的晕彩。柳眉远山轻叠,诉着说不清的愁意。单薄的身子立在初冬的月夜中,柔弱而寂廖。
  闭着眼睛,如婴儿一般,在月华洒尽处,安静的睡着了。
  这一瞬间,陈岄如饮满了酒,不由痴醉。
  他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另外一个名字,几乎就要冲去过去把佳人搂入怀中……可最终也就是个几乎而以。
  是因心中太过清楚,立在这月下的人是谁。
  他暗暗叹了一声,不忍去打断这画面,自私的把她当作小言,再看一会,再多看一会。
  北风卷着落叶呼啸而来,女子在睡梦中轻哼着,缩起了肩膀。
  陈岄取下背上披风,伸手为她裹上。
  子桑宁蓦然一惊,醒了过来,如锋刃凛冽的眼神扫来,美梦瞬间坍塌了。
  陈岄低低叹了口气:“是我。”
  子桑宁急急抓住他来不急抽回的手,面上犹带着喜悦:“对不起,本想和你说几句话,可是不忍打扰,竟在窗下睡着了。”
  月光皎洁,他分明看到了她染红的双颊。
  “快去休息吧。”他按下心中作乱的念头,把手中宫灯交到她手中。“你的房间在西侧,路是用卵石铺的,注意脚下。”
  他转身欲行,忽地衣服被拽住,诧异回头,对上一双欲说还休的瞳。
  “你……能陪我一起吗……”白日里的高傲一扫而空,面前那女子口开的艰难,语气竟如同恳求。
  陈岄锁起眉毛沉默着,望着她眼里的星光渐渐熄灭。
  “子桑姑娘,对不起,我无法给你什么……”话未完,子桑宁忽然挥手打断,抢白道:“我知道,白王殿下不用伤神,玩笑而已。”
  她一个潇洒的转身,拎着宫灯头也不回的走了。灯柄上留着他的体温,此刻却挂满她掌心的汗珠。
  再晚一会,她高傲的自尊便要无处安放。
  一路默然回到自己住处,把身子放倒在床榻。心头滚烫,衾枕冰凉。
  她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眠了。
  他的眉毛、他的眼眸,他在耳边的软言细语……
  一个男人究竟有多薄情,才能将这一切都当做没有发生过?一个男人究竟有多深情,才能看着那面容沉醉却极力克制不去拥她入怀?
  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
  她左右是睡不着了,索性披了外衣,在柜中摸出个酒坛子,拖到门前,对月酌饮。
  她并非嗜酒之人,酒量甚浅,三杯下肚,已熏熏然不辩方向。
  冷风呼过,心中蓦然一惊,豁然开朗起来,低低暗骂:我子桑宁何时曾这般窝囊过!他不留你,你就不能去找他么?待扒光衣服,赤诚相对,若他还能定的住心!你就算输,那也是心服口服,无怨无悔,亦不会像现在这般患得患失,苦尝闷酒。
  想罢便一脚飞起,酒坛在夜空中抛出一条完美的弧线,落入庭间碧湖中,激起大片浪花,搅碎了湖中的明月。
  对,干净利落,行不行皆是一句话。她顶着发晕的头,摇摇晃晃朝陈岄殿中走去。
  离宫路旁的宫灯在冬风中摇曳,印照出的光团在地面颤动,深深浅浅的走着,忽然有个怯生生的声音传入耳中:“您是钱小姐的师父吗?”
  子桑宁抬起头来,一个小宫女站在灯下晕黄的光里簌簌发抖。
  “何事?”她喷出一口酒气,不奈烦问道。
  “我……我叫春兰,是瑛王殿下叫我过来找您的。”那宫女见她摇晃着身子,毫无反应,继续道:“钱小姐偷拿了一套宫女服饰,趁夜深人静时跑了出去。殿下已经去寻了,他让我赶紧过来请您帮忙找人。”
  “什么!”子桑宁一惊,冷风呼来,衣袖猎猎而响,酒蓦然醒了大半。
  “你到是说清楚!瑛王殿下和她同居一室,怎么可能让叮叮跑出去!”脑中依旧昏沉一片,但她好歹能分清轻重缓急。
  “没……没有住在一起。”春兰似被她的语气吓到,哆哆嗦嗦道,“钱小姐坚持要歇偏殿,殿下拗不过她就准了。半夜奴婢去查看,人已经不见,床被上只留了一封手书,还有这个。”手递出一物,子桑宁伸手接过,定盯一看,原来是用七彩米珠串成的发带,上面缀了两个银色的铃铛,颇为精致。
  “殿下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急急差了奴婢来找您呢。”
  果然是小钉子的东西,她心中一沉——有陈岚在,若不是她自己取下,谁又能带的走她的随身之物?
  “真是个笨蛋!”这傻丫头到底有无自知之明?皇宫大内,无武艺傍身,怎么容得随意乱跑?原以为她聪明识实务,细处之下,果然笨的出奇!
  她低低道了句多谢,将发带揣入怀中,心里大约也能猜到她去了哪儿。无非就是去找陈星了,可是就她那路痴的方向感,恐怕还未到夙宫,就早早的被人拿下了。
  子桑宁运气在足,在泠泠夜风中飞窜了出去;如大鸟隐进夜色。她没有看到,身后那宫女,嘴畔含起了一丝不易查觉的浅笑。
  她把轻功催到极致,踩着无声的步子在墙檐飞驰。沿大道直直来到陈星的夙宫附近。一路上除了手持灯火巡逻的禁军卫兵,别说叮叮,连个宫女的影子都没有。
  风大了起来,呼啸卷过,招来成片的乌云,遮蔽了月光。没有月华的夜,黑的更加深沉了。

☆、风露立中宵(二)

  黑暗中有人从榻上弹起,沉喝:“胡大,你听到没?”
  不久,另一个低哑的嗓音答:“殿下,属下没听到什么声音。”
  “嘿嘿嘿……”那人自顾笑了一会,骂将起来:“没用的东西,分明就有!这声音有点熟悉……啊!”他突然想起来,“上次抓来那个死丫头在哪?”
  “回殿下,孔五把她关在库房里了。”
  陈星至失明后,他的耳力便远超常人,那铃声不断在耳边萦绕,吵的他心烦意乱不得安睡。哼!难到是那丫头重伤死了,此时回魂过来找他索命?
  “怎么还留在宫里?把她给我沉到明镜湖里去!”他才不怕报应,那贱丫头被打成重伤,此时多半死绝了,因为尸身离的太近,所以冤魂留在宫中久久不散。
  “现在?”胡大望着窗外漆黑的夜,愕然。
  “现在不正好么?黑漆漆都作瞎子。”陈星笑的阴险。
  自从陈星失明后,他的夙宫便再未点过宫灯,只要是无月无星的暗夜,便黑的如同鬼洞。也许是狭隘心思作祟,仿佛大家都成了睁眼瞎子,他才觉的稍微舒坦好受。
  以前曾有小宫女不懂事的,黑暗中怕嗑到脚,想着他反正也看不见,便点了只蜡烛,不料被他听到火烛之声,勃然大怒竟下令乱棍打死。至那之后,他遣散了所有的宫女,夙宫从此再无女人出现。
  夜风打在窗纸上,磨出沙沙的声响,空气中湿意渐来,越发叫人烦闷……看来要下雨了。
  一阵细细的急奔声传来,是个高手。胡大低喝:“什么人!”
  他不日才从陈昊军中联络回宫,何曾见过子桑宁,最多只是知道库房中关了个不知死活的女子,日日无人问津,他自然不会多事去看一看。
  万没料到黑夜的宫墙之上,竟会遇到个身手极佳的女子。而那女子显然不是为了行刺而来,不愿久留,四处兜转一圈正想遁走,却被他拦了个正着。
  “夙宫岂能容你来去自由!”他运起真气,袖中一串铁木珠激射而出,闪电朝那女子飞去。
  幽光瞬闪,寒气迎面而来,六颗珠子化作十二次声响,雨点般落地,发出砰砰的闷声。
  他心中着实惊讶,铁木难寻,质沉密高,比钢铁更难磨,那女子竟在黑暗中瞬间将珠子一剖为二,她手中的利器,当犹为恐怖。
  铁木砸地之声吵醒了其它人,孔五带着阮贰、何叁及时出现,加入战局。
  子桑宁虽武功高强利器在身,可对方人数越来越多,个个矫健,也不由得渐渐吃力起来。且黑暗中不能视物,对方却习以为常很能适应,上墙落地无不行云如意。对峙中,她更是渐渐力不从心。
  她一路寻到此处,夜半漆黑,哪有叮叮的身影?一时分心,在一刀卸掉对方肩膀后,背上竟挨了重重两掌,一个趔趄,差点从墙头跌下去。
  即刻收回心神,抱元守一气沉丹田,清啸一声,声音远远传了出去,惊动了禁军守卫。
  大队的人高举火把朝夙宫方向涌来,子桑宁看清了路,不顾胸口气息翻涌,沿着墙头飞奔上了殿顶。
  夙宫主殿背处一片漆黑,如此铁桶防御,她都进不去,更何况完全不会武功的叮叮。
  她怔了怔,忽一股怒意直冲脑门,眼见追兵越来越多,实无暇应接,一个跟头便遁入了黑夜的阴影里。
  胡大等人追来时,她早已不见,见来人越来越多,无法再追,便蓦的想起殿下吩咐的沉湖之事,可此下四处都是人,又如何能将那麻袋神不之鬼不觉的送到远处的明镜湖里去?
  他招呼了孔伍等人,分出一半守护陈星,其他人急急奔去库房,打开厚重的门锁,借由墙外射入的零星火光,众人惊呆。
  门窗完好,墙角地砖依稀可辨星星点点的血迹,但除了些许杂物,哪里还有人在?
  “老五!”胡大喝道:“你关的人呢!”孔伍心惊不在话下,只得傻傻摇头:“那个丫头很是邪门,还会巫术,我自然是绑的结结实实才离开的,殿下都不管她我哪敢天天来看,万一她又放火怎么办。可这里门窗都是好的,莫非……莫非……”他吞了口水,犹疑道,“莫非她真是遁地逃走的?”
  “是刚才那个女人吗?”胡大寻道。
  孔伍摇摇头:“太黑了,没看清脸,但是抓来那个丫头应该是不会武功的……”
  “……”胡大怒冲脑门,一巴掌甩到他头上,骂道:“你也太不像话了,不会武功的小丫头怕个毛球!”
  ***
  子桑宁眸如沉星,忍着巨痛来到霭宫,心头之火铺天盖地的烧着,她要搞清楚,今夜究竟是谁乘醉酒之时骗了她。
  一步步走过去,怒意渐涨,任由略凌乱的青丝在风中飞扬。
  霭宫的守卫见她竟也未阻拦,任由她沉着步子径直来到瑛王寝殿门外。
  “子桑姑娘,殿下歇下了。”一把乌金长鞘伸到她面前,硬生生截断了前行的路。
  抬首望去,剑鸻凌厉的脸在火把下闪着坚韧的光。
  “我不找你们殿下,我找钱叮叮。”她放沉了声音。
  “钱姑娘和殿下都已就寝,还有两个时辰便要天亮,子桑姑娘也抓紧时间快休息吧。”他说的客气,可手中长剑却横在她身前一动不动。
  “小钉子在殿中,你确定?”子桑宁伸出一根手指,直直指向面前的庞然巨物。
  “自然。”
  子桑宁抻手从怀中掏发带,凛然道:“那你倒是说说看,我为何会有这东西?”
  “钱姑娘的发带?”剑鸻心下一怵,也犹豫起来,回头望了大殿道:“子桑姑娘莫急,容属下去看看。”
  他还未抬脚,子桑宁已一掠而过;如离弦之箭直直朝殿门处冲去!
  “我且看看她到底在不在!”
  她惊鸿飞掠而来,高大的木门忽然开了条细缝,一个慵懒挺拔的身形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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